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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的中国人》经典读后感有感

2020-04-07 23:27: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痛苦的中国人》经典读后感有感

  《痛苦中国人》是一本由[奥] 彼得·汉德克著作,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49.00,页数:344,特精心网络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大家能有帮助

  《痛苦的中国人精选点评

  ●一直认为汉德克比伯恩哈德经典。无比精确描写会让人想起《吉米科瑞根》那种近于工程制图的漫画风格。与后摇一样,汉德克的文字适合睡前。

  ●这本书可能书名耽误了 看了三遍了 喜欢

  ●头一回看到形式这么空洞小说,但一闭眼好像却又什么都有了。这种漫无目的印象,还真是让人不知何去何从,就只剩孤独感了。

  ●那些给1星的根本就没读吧

  ●这短评冲动的小粉红没见几个,倒是有见着几个阴阳人在里面自我高潮

  ●“中国人”只是隐喻,隐忍,琐屑洪流

  ●书名完全无关,“我”的叙述脱离了传统小说的文体阅读需要极大的耐,反正我很喜欢彼得汉德克这个人☺️

  ●真见着傻逼了,人书压根就没提到中国,而且是不是国人都要喜气洋洋不准有痛苦?

  ●其实把《痛苦的中国人》跟另外三篇游记政治批判文章放在一起有些不恰当。前者主要还是文学意义上的探索,断片式的意识流叙事手段主人公的内在危机外化为外在的宣泄,寻找自我的“新主体性”带有明显的前期风格;出于个人兴趣,我可能更喜欢后面的三篇游记,上世纪末的巴尔干危机无疑是一场灾难体现的是整个欧洲的人道主义焦虑,而关于意识形态人性的撕裂我们也并不陌生。对现实生存的关注让他对“观察提出质疑的同时也迫使我们正视价值体系崩溃后个体的何去何从。

  ●彼得·汉德克始终捍卫着独立知识分子的价值,这体现在本书所收的几篇中欧散记,背离欧洲的主流声音。但同名的小说,委实过于晦涩主人公的精神漫游,充斥着茫然苦闷,但无异于解决任何实际问题作为现代人的隐喻,自然可称精准,但作为叙事的文本,未免令读者痛苦。话说回来,彼得·汉德克要是在乎别人的苦乐,他也就不是彼得·汉德克了。这种文本在西方的存在,恰恰证明了文学生态的健全

  《痛苦的中国人》读后感(一):痛苦的中国人

  起初是因为这个作者开始留意到这本书,因为一直在共享书店借书,中间一段时间,书店突然没书,有点慌,好在后来又有了。整体来说,作者的写作手法很好,尤其让我印象深刻的是记录一天的小镇故事白描但却很有逻辑性画面感。后面第九王国等政治倾向比较大,不是很懂塞尔维亚和克罗地亚的历史,但是也涉及到了二战,因为前不久刚看了点《至暗时刻》稍微能理解一下,克罗地亚原来在我印象中只有交响乐队,没想到历史是这样的,也更能理解作者为何饱受争议,不随大流,难免会这样!但能评上今年的诺贝尔文学奖也是确有优秀之处。值得一读

  《痛苦的中国人》读后感(二):前南游记和立场

  我很惊讶,如此出色的一本书,为何豆瓣打分如此之低?这本书的书名是《痛苦的中国人》。从第二篇目开始才是最好的展示。我们深刻思考的第一个问题是:谁设计了肢解南斯拉夫的念头?谁对南斯拉夫充满了敌意和偏见?谁挑起了战争?谁在鼓励战争?谁让塞尔维亚人被视为犹大?究竟谁该为这场充满恶意的肢解战争和残杀负责?媒体如何煽动偏见?欧洲强国们如何助纣为虐?宗教派系的斗争如何火上浇油?这个相处了很久的多民族国,以如此血腥的方式解体,这一切如此深刻的警醒着我们。面对中国西部的种种情况,也足以让我们深入思考,触目惊心。 其中有趣的环节在汉德克有兴致地描述了他和《哈扎尔辞典》作者帕维奇的交流与见面的过程。可惜的是上海文景把《哈扎尔辞典》写成了:词典。

  《痛苦的中国人》读后感(三):初读汉德克

  在书店遇见这本书是被标题吸引,编者有一定“标题党”的嫌疑,总算有时间静心读之后方才明这是一部二十世纪反对主流媒体的政治宣言

  整本书四篇游记,可以说从读第一篇《痛苦的中国人》细读到逐渐过渡到第二篇的速读,始终不明白作者到底想表达的是什么,对于第一篇两个关键词“考古学家”、“门槛”。

  继续读下去,第三篇冬日之行有了游记的影子,掺杂着对于塞族人和主流媒体的不满。但是总体依旧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直到第四篇《冬日旅行之夏日补遗》,作者再访冬日走过的地方,恍然明白前一篇冬日旅行对于景色、村镇和人物内心的描述。同时第四篇中故地重游,故人读了作者发表的游记之后表示作者对他们内心的误读,作为第一次读汉德克书的读者我不禁莞尔。

  总的来说,文学界对汉德克有极高的评价“活着的经典”,但是作为初次他作品的中国读者,感受到更多的是作者易碎细腻的内心(所以描写的又多又杂),以及看到全书末尾结合序文才稍许明白汉德克对主流媒体发表文章的不满以及战争、分裂、民族的遗憾等等复杂心情。

  《痛苦的中国人》读后感(四):何为“痛苦的中国人”

  《痛苦的中国人》这部小说的主人公洛泽是在萨尔茨堡教授古代语言的教师,也是一位业余考古学家,一位专门发现和研究古代遗迹中“门槛”部分的专家。他甚至把一处门槛遗迹的碎木粉装进玻璃杯里,摆在写字台上。“门槛”成为整部小说的核心意象,象征化地表现了汉德克对语言和现实的理解。在作者看来,“门槛”并非边界、界线——世界上的界线已经够多了——它本身就是一个地带和空间,事件可以在其间发生。

  在小说的第一部分 “观察者分心”里,作者把我们引入一个颇有卡夫卡气质的主题中:作为教师,洛泽暂时停止了教书,切断了自己和职业的联系,同时他也不再和妻子、孩子住在一起——通过进入这种“一切都悬而未决”的状态,他试图重新寻找和定义自我。

  洛泽在他的城市漫游着,他不厌其烦地观察和描述桥梁、分岔、道路、河流。他因此穿过一个个空间的区隔,也就是跨过那些“门槛”。他长时间地、密集地注视着身周的城市和事物,这些外物与他内心的心象反复交缠,大量精确的细节描写在冬季河流般冷冽、缓慢但固执坚毅的句子中不断向前滚动,贪婪地捕捉着主人公或者汉德克本人所渴望获得的“真实”。作者是如此关注颜色、声音、轮廓、方向、命名,那些本来最平凡的事物都通过汉德克的语言而获得了超乎寻常的强度和光亮。

  在第二部分“观察者介入”中,洛泽终于辨认出,他自己的归属就是“门槛”,一个尚不属于任何确定性,但是能够连接不同区域的空间。

  一个突发事件打破了洛泽的内心平衡:他发现了一个在树干上涂画纳粹万字符的人,在一种强大的冲动之下,他用石头击中了那个人,并将之杀死。通过对万字符涂写者的复仇,主人公反抗着标签,反抗对事物的粗暴标记和命名。更重要的是,他直接辨认出,正是这个标志,“造成了我所有的阴郁情绪——所有的苦闷、所有的愤懑,还有强作的笑颜”。

  在作者笔下,门槛意味着打破词语和现实世界之间的界限,弥合二者之间的裂痕;更重要的是,它也让主人公能够治愈自己和世界之间的陌生、疏离。小说第三部分题为“观察者寻求一名证人”。这时,“我”开始走出自我的孤立,他重新回到和母亲、父亲、妻子、孩子之间的交往和关联中。

  对于门槛的追寻,也正是对归乡的渴求。洛泽虽然漫游在自己的国土上,却无时无刻不感到疏离,以至于他被偶然邂逅的女伴比喻为中国人:“终于在所有地人中间,出现了一张中国人的面孔。”这种比喻并不是因为任何外观意义上的相似,而是指向洛泽与四周环境的相互分离。小说中为数不多的几次提及“中国”或“中国人”,也正是为了传达一种在故乡却感到格格不入的陌生化状态。此时的洛泽“游离在那些通常的权利之外,而且这种状态是一种痛苦”。他的生活看似自由,但他事实上并不希望过这样一种悬而未决、不承担任何义务因而也就剥离了权利的生活。只有回到和具体世界、和他人的联系中,他此前的一切细微感知才获得了意义,精神焦虑的洛泽也因此获得了救赎。

  整部小说的书写过程,也是逐渐从孤独的玄想而接近自我创伤根源的过程。通过直面母亲、童年、纪念堂里阵亡士兵、同样阵亡的生父以及德国和奥地利的界河,“我”重新开始言说那些令自己痛苦的事物。在讲述中,洛泽最终意识到讲述者自身就是那道门槛——讲述者,也就是小说作者,站在真实的世界和文本之间,并将二者连接起来。如果说汉德克的小说真的在什么层面上和中国文化有所关联,那我们或许可以在汉德克的《圣山启示录》中找到一些痕迹,其中汉德克回忆道,在观看塞尚的过程中,他发现塞尚的松树和山崖已经不再是对自然之物的模仿,而是形成了一种类似汉字的象形文字,实现了“物体—图像—文字”的融为一体。在《痛苦的中国人》里,作者也同样在竭力反对物体、图像和文字的分离,而他所追求的三者融合状态也意味着主人公的自我与外部世界重新融合。

  书中的小说和游记虽然体裁不同,但并非彼此无关。汉德克向来偏离传统叙事性小说的写法,这让他的小说和游记在主题和叙述的层面上拥有了更多的共振,二者都在充分挖掘散文文体的潜能。这些文字总是探讨着身份和认同问题,特别是语言如何参与塑造这些身份认同。

  相比被视为一个热衷介入政治的作家,汉德克更愿意归属和固守诗性和文学性的领域。但正是由于憎恶一部分西方势力对政治名词的空洞、僵化乃至扭曲用法,汉德克在漫长的写作中持续抵抗着意识形态幻觉的谬误。他不止一次为塞尔维亚人的历史说话,并参加了前南斯拉夫联盟总统米洛舍维奇的葬礼。虽然这一切在欧洲引发广泛争议,但他并未因此讨好屈从已经成为西方文学流通规则的“政治正确”。

  汉德克所渴望的,是通过文学的语言,来揭示和保存不同于报纸、新闻、数据和哲学所提供的那类现实。和《痛苦的中国人》这部小说一样,汉德克的游记也同样包含着一个相似的主题:他必须揭露“以大德意志为首的强盗行径”,那些德国势力如何扭曲和虚构新闻报道,并持续对斯洛文尼亚居民进行语言和身份上的掠夺。

  相比国际性和抽象观念,他更关注着本土、个体与细微:“捕捉小事无论如何远比强加主要事实影响更加持久”。这些“小事”之一,就是汉德克的斯洛文尼亚外祖父曾在1920年投票赞成将南奥地利地区并入新成立的南斯拉夫,但德语族群的人威胁要打死他。对汉德克而言,南斯拉夫意味着一个没有民族主义的国度,比如,他相信斯洛文尼亚的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独立成一个国家的动力,这样的结果无疑来自西方的操纵和煽动。

  因此,在这部书收录的几篇游记里,汉德克猛烈批判着那些媒体上“倒卖现实或者转卖现实”的食客,并传递着他通过个体经验和反复观察得到的知识。汉德克认为,在南斯拉夫的解体过程及其现实后果中,西方权力操纵、主导的舆论话语无异于文字毒药,它们通过人为设置边界和对立,漠视着不同民族间和解的可能,以及它们曾经团结统一的历史,而欧洲疯狂和片面的对于塞族的责难更偏离了历史的真实。他希望凭借写作来恢复事物与人、人与人之间的有机联系,而非加剧分裂和仇恨。

  作为在南斯拉夫战争历史中拥有特殊记忆的中国人,我们一定没有淡忘北约轰炸的无耻与不义。我们有理由相信,在南斯拉夫问题上坚定站在西方叙述对立面的汉德克,会令许多中国读者更感到几分亲近和钦佩。

  若你读完小说,或许会发现,“痛苦的中国人”这个标题实际上也是一道通向自我追寻的“门槛”。此刻我们应该做的,就是静静坐下来,再次踏入它邀请我们踏入的、被语言打开的奇异时空。

  (原文发表于《北青艺评》,发表时有删节)

  《痛苦的中国人》读后感(五):记一些句子

  从这三篇作品不难看出,作者借以挑战的是西方主流媒体的虚伪,抨击的是西方人道和正义的假象,捍卫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精神”和向往。这三篇作品是作者用真爱实施的“叙事祈祷”,用深情变成文字的梦想之国,正如他所说的:挑战是“写作的一部分,写作的目的就是要挑战出某些东西让人看看”;“要是我不这样表达自己的看法的话,那我的人生中就缺少某些决定性的东西。”

  《痛苦的中国人》

  我知道我应该投身到社会中去,不是偶尔,而是日复一日。只有这样,我才会依稀看到世界,哪怕只能短短一瞥南极地衣的褐色光彩。这就样,忽然有一个陌生人走出那片平原,甚至靠近这个地方的城堡。他迎着一个尚未被发现的城市走去,而他脚前那条运河似乎流入亘古不变的低地,或者是流经拥有喀斯特地貌的中国桂林。为此我就得需要拥有一份职业,一份属于我的职业吗?

  我现在有时间了。那些事件与疑问开始相互分离。所谓有时间,并不是一种感觉,而是一种解脱:解脱了所有矛盾的感觉。这意味着:缓冲与前进,无拘无束与全心投入,解除心理武装与顽强抵抗,休养生息与奋发进取。“有时间”这种情况很少有,也许所谓的“天恩眷顾”应叫做“时间眷顾”。对“门槛”概念的一种传统解读也异曲同工:由俭入奢。是“从贫穷匮乏到丰饶富有的过渡”。因为“有时间”,才有轰鸣声象城大地,才有缤纷色彩射出光芒,才有草木颤动,才有湿地草垫覆盖大地。

  两人临走时,又在前厅站了一会儿,往点唱机里投了一枚硬币,里面只有一张马其顿民间音乐唱片。片刻间,这个无头无尾的旋律便响彻整个小屋。顿时,眼前发生了变化:饭店变成了约旦河西岸某个餐馆的花园露台,露台是空的,充斥着沙团的沙沙声、棕榈叶的噼啪声,还有无尽的音乐,东面就是死海。孕妇直起腰来,双手把散在双肩上的头发撩到头顶。歌声中,她久久地坐在那儿,就像一个坐在死海岸边的女人,代表着大海本身。

  每一步,每个目光,每个表情,都应该意识到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可能的门槛,并且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创造那些失去的东西。然后,这个改变了的门槛意识就会把人们的注意力重新从一个物体转移到另一个上,接着再从这个转移到下一个上,如此类推,直至地球上重新呈现出一场和平盛宴,起码对于这一天是这样的——然后,每天再继续循环往复下去,有点儿像孩子们玩的游戏一样。在这个游戏中,石头磨剪刀,剪刀剪纸片,纸片包石头。——这就是说,门槛作为力量的聚集地或许并没有消失,而是可以说,变得符合要求,是内在的力量。在这样的门槛意识中,至少每个人都可以让其他人自然死亡。这样的门槛意识就是自然宗教。再多就不用承诺了。

  然而,如果说光与空气存在于那些所谓的界限彼岸的话,我说,“因为一切如此有效,如此令人神清气爽,如此实实在在,那么中心就不会存在风平浪静吗?”要不我怎么会在离开老城区前往沼泽地的路上一再会被一种空间-波攫取呢?——然而,一旦我避开老城区,那种波就消失了。照这样说来,这一个区域的存在不就使另一区域的存在才有可能吗?再说:空虚与丰盈在此难道不是相辅相成,任何地方都无与伦比吗?我无论如何都需要这个中心;我需要那个原原本本的中心。我的位置就是中心:从外部,从平原上,它也分别赢得了自己的尺度。然后我为它做主。每个在街上挡住我去路的旅行团,我都会觉得是合情合理的;每条我为了绕过那些拍照留影的游客而走的弯路,都已经绷紧了指向那广阔天地的箭头;每个我在拥挤的人群中突然改变的方向,都会让我过后在外面感受到更强烈的自然光线。

  我的祖国,在我看来,它如今已变成了一个乡间火车站里搪瓷指示牌上那个伸手指向的图像,上面标着“往喷泉方向”。那独一无二的环境,它意味着避风港,你在那里就可以抵挡外部世界的侵袭。“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你或许也会这样来保卫这个国家吗?”——“也许不是那个议会大厦吧,” 这可能就会是我对这样一个问题的回答:“但无论如何,这边田地里的粮仓,还有那边葡萄农的小茅屋,则是一定要守卫的。”因为我可以打心底里说:我遭受着祖国的苦难。

  这时,我终于发怒了。“你们总是口口声声说爱,可这究竟指的是什么呢?是性爱吗?是对某个人的爱吗?是对大自然的爱吗?是对工作的爱吗?——无论如何,我现在所渴望的是一个躯体,渴望的不是性器官,更多是爱的肩膀,爱的脸蛋,爱的目光,爱的存在——爱?爱的无能?爱的烦恼?现在我只有苦闷,因为我的生活中没有爱。那无能纯粹是被你们编造出来的,就是为了开始你们那彻底无爱的争吵。一旦出现了爱,那我就会再也没有必要去求助于那遥远的山峰了,它会自然而然地进入我们共同的世界,成为我们坚强的后盾,成为能包容你我这样存在的苍穹。随着爱的出现,我便会有了安全感。或者,终归都不会有爱的存在。”

  是的,视野中心甚至还出现了鸟儿和猫咪,但它们不过是漂在运河中的几具尸体。或者这中心就是出现令人晕眩的错觉的中心:每每看去那些交叉着堆放在草地上的木棍,都会让人觉得那是一头累得瘫倒在地的牛;那只挥动着翅膀飞来飞去的黄翅蝶始终让人失望地感到是一张发黄的碎纸片。或许,这中心就是一个伪造品聚集的中心:当我四处寻觅它时,它就被那一堵堵贴满海报的墙壁或者那些来自国外的、颜色虚假的观赏灌木伪装起来了。或许它本身,这中心就是伪造的:那座邻居家的房子因为人工筑起了一个平台而抬高了,屋脊上有一座小钟楼,像那些古老的庄园一样——可平台下方的区域看上去像是被水冲刷过似的——不过房门上方那个用来祈祷的壁龛似乎在告诉人们:“你在这儿是一位不速之客。”——然而,那个处于中心的小楼无非一个空洞而已:里面既没有钟,也没有钟槌,也没有钟挂。白日里,这个大洞看上去常常像一个发了霉的牛奶漩涡;而到了夜晚,里面至多也只会亮起一颗传来噩耗和战争消息的星星。在这些日子里,那些赝品中最拙劣的当数那些所谓“天然形成”的中心点了。它们都被那一座座教堂塔楼占据了。在这个地方,无论你抬头向哪儿望去,至少都会看到这样一座,都是自然而然地映入眼帘。这些塔楼,无论是洋葱形的,还是尖顶的,或者圆柱形的,可在我看来,它们不仅是一个个飞扬跋扈的象征,而且也是一个个变得僵死不堪的幻象,在嘲笑我们所有的孤寂。没有人需要它们,可它们却假托是救苦救难的救世主。难道不是有时候,也包括艰难困苦的时候,有阳光和空气从地平线上投来吗?它们想要进入我们的世界,可是那些塔楼却挡住了你的远眺。

  之前,当我眺望远处某个山脊时,常常会看到不见首尾的人群正在向上攀登。这时,我的脑海里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象着那个著名的淘金队伍,他们正走在一条通往山口的路上,因为穿过这个山口就可以到达那片宝藏所在地。而我这个观察者也在这个队列里,是他们之中一个全副武装的身影,一起攀登着。现在,无论我什么时候望去,那条缓缓上行的、云杉树梢此起彼伏的线路空空如也。它显得孤零零的。那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那些线路从山口上上下下,越来越长,再也没有出现人的金字塔队形了。我自己尚且缺乏这种感受力,又怎样才能更加确切地描述我如此若有所失的那种感知呢?——而对于那种感知力与想象力(这是构成感知的首要因素)的统一体来说,也许只有在希腊语中才能找到那个相应的动词:这个词开始表明的只是“看见”或“发现”,但其中却伴随着弦外之音“白色”、“明朗”、“光泽”、“照亮”和“闪耀”。而我的内心深处,简直就是渴望着这样的被“照亮”,因为它更加胜过观察。我会永远渴望那种在希腊语中被称为感同身受(leukein)的观察方式。

  爱在这座平原上的城市上空翱翔。爱的存在:“城市-存在”。城市-存在:令人愉悦的存在。这个圆圆的地球在我的内心苏醒,伴随着一座白色的玛雅城,它就位于尤卡坦半岛陡峭的石灰石海岸上。还有那个正在炉子边取暖的赫拉克利特 31 ,冲着那些站在门口的朝圣者喊道:“你们进去吧,这里也有神灵。”我恨不得扑倒在地,但不是独自一人。此时此刻,仅仅一个词语就足够了:“身临其境!”

  这时,她回答说:“你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同时也让人觉得一点都不满足。况且你有点不修边幅。我渴望得到你,可我不信任你。你良心会有些不安:不是什么偷窃——不然的话,你恐怕早就临阵脱逃了。从你身上可以看得出来,你游离在那些通常的权利之外,而且这种状态是一种痛苦。我既不相信你,又相信你。你很像‘门缝里的那个男人’:他病得很重,还去看望一个好朋友。临别时,他久久地站在门缝里,强装笑脸,眼睛眯成一条缝嵌在眼窝里,像被嵌在打磨得铮亮的眼镜里一样。‘再见,痛苦的中国人!’那位朋友说。”

  这个讲述的人睁开眼睛,松开手,叉开双腿,正襟危坐,深吸一口气,然后越过儿子的肩膀,急切地眺望着空旷的远处,仿佛他期盼着什么人,或者想起了什么人;或者正在聚精会神地构思着另一种完全不同的讲述。(讲述则意味着:从前、现在、将来——意味着:未来!)然而,他首先躺在儿子房间的地板上睡着了,有人后来给他盖上被子。他睡了一天两夜。他做了一个梦:“这个讲述的人就是那道门槛。他必须保持镇静,自我克制。门槛的韵味何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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