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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市民的自白》的读后感10篇

2017-11-25 21:40:01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一个市民的自白》的读后感10篇

  《一个市民的自白》是一本由[匈] 马洛伊·山多尔著作,译林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45.00,页数:503,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一个市民的自白》读后感(一):“市民阶层”和时代荣耀

人们总把旅行与阅读相提并论,互相作为本体和喻体。对大多数人来说,走过一座城市或是读过一本书,多年以后,回想起那些城市的街道、桥与河岸,以及书里的情节,总是与特定的感觉相互联系;当我们的脑海里又浮现出这些来自于过去时光的场景,当时自身的感受也随之被唤醒,两者紧紧相连,密不可分
    在《一个市民的自白》中,关于在此期间发生了太多故事与转变(表面的和深层的那些转变,尤其是对于一个迷茫困惑、浪荡,一度酗酒成性的年轻人来说)的柏林时期,诗人写道:“在所有亲历了那些岁月的人们心里,‘柏林的忧郁’是永恒记忆。”而后初到巴黎,对柏林的不舍与感激放大了在诗人眼中这座城市的混乱肮脏、那里人们的傲慢自负;他写道:“在柏林,每天都会‘发生什么’。在巴黎,什么都没发生……”;“在刚到巴黎的那几周,我就已经明白,我就是饿死在法国人眼前,他们连肩膀都不会耸一下,连一杯水也不会递给我。”(马尔克斯在《霍乱时期的爱情》里有过类似的表述)在妻子大病初愈后他们来到佛罗伦萨,佛罗伦萨突如其来春天让诗人心潮澎湃:“这种美,我做梦都未曾梦见过,感动得我热泪盈眶……我浑身颤栗,脊背窜凉,瑟瑟发抖……我突然理解了佛罗伦萨。突然之间,那些山丘、河流、架在水上的桥梁、楼阁,以及教堂、绘画和雕塑都有了意义。”经过在意大利、以佛罗伦萨为大本营的几个月的旅行之后(“由于我既没有钱,也没有事,所以待在哪座城市都无所谓”),诗人与妻子一起回到巴黎。在意大利的“无忧无虑”的时光确实对诗人起到了治愈作用——第二次来到巴黎,诗人开始发现这座城市的人情味与它的美丽:“在巴黎,我不记得有哪个晚上我们感到无聊……慢慢地,这座城市开始变得迷人起来……她将我诱到怀抱里,像一个旧日知己,不再放我走开。”
    我清晰地看到一个过程,一种身体状态和更重要的精神状态的改变;在阅读过程中,我本能地、潜意识地根据诗人的描述来赋予这些特定时期下的城市以颜色。柏林在我的脑海里呈现严谨与无序相互混合的黑白灰色调;巴黎带给我褐色、暗黄色和以及之后的明亮而柔和的米黄色;佛罗伦萨则带给我粉色,无可争议
        佛罗伦萨带给诗人的这种强烈得令人窒息的déjà vu,让诗人想起家乡,“心里怀着封冻的乡情”。我这么认为:一个人总能发现一个城市,或仅仅是一个地点,一座广场、一条街或是一家咖啡馆,能让自己想起家乡,哪怕这两者没有丝毫的相似之处……那是一种灵魂深处的似曾相识;私自以为这种似曾相识也属于诗人在前面提到过的“秘密”,是它所包含的一小部分:“那个让我不能成为别人、只能成为自己的‘秘密’。”这个“秘密”,我理解为是每个人心底最真实的自我的反映,它的形式有很多种,可能是一种精神气质、一种观念、一种隐秘的信仰,甚至可能只是几幅似曾相识的场景和画面……
关于“秘密”这样一种概念,诗人还写道:“这个秘密的揭秘,通常被称为‘艺术’。”读到这一句时,我恍然大悟。艺术家们——画家、舞蹈家、音乐家、作家们等,往往将那些最能与自己的“秘密”相似、甚至相符合的元素投入到自己的作品里;创作过程中,他们感受到精神上的极度愉悦,创作的流畅使他们心潮澎湃、喘不过气来;偶尔或有瓶颈,但毫无疑问会最终回归。许多作家都是这样,在写作中重获了童年青年时代以及那许多只可意会的梦境般的景象。
但是,尽管如此,一个人也无法通过艺术创作完整、清晰地进行自我表达。最深处的那些具有朦胧特性的东西,一旦成为拥有表面形式的艺术,就必定会有所改变;更不用说这些艺术作品经过他人的眼睛和大脑,又不知会发生多少种变化;就好像一片有蒸汽的沼泽,一条河流从这里发源,伸展出无数条的支流。不过,作家们或许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创作出这些东西——说到底,有谁真正了解自己?——而这又往往是一种紧迫感:种种经历逐渐累积沉淀,直到某个特定的时刻,他们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他们渴望一种释放;同时,他们又感受到那股来自内心深处四面八方的压力,感到“受强迫”而进行创作,似乎有一项命定的使命要去完成,并且自己负全部责任;可是,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直觉,作家们深深地知道,自己不能也不可能将这个隐秘的“自我”完全展示在世人面前……他们痛苦不堪,却又心甘情愿。创作的过程,很大程度上也是发现自己的过程……
很多时候作家无法知道的是,自己作品的读者们如何分享他的喜悦、分担他的痛苦,如何与他一同重新经历生活——读者获得的体验,无论如何也是一种难得的馈赠。
山多尔,他能将那许多常人感觉难以描绘的复杂感受或是状态,以一种无比清晰却又略带朦胧的形式付诸笔端,并同时赋予它们诗意……

  《一个市民的自白》读后感(二):废墟上的亡灵(短评)

一个能够向读者把自己和盘托出的作者,无疑,某种程度上滋长着他想把读者据为己有的野心,恰如纳博科夫(?)评价詹姆斯.乔伊斯"希望读者把他们的余生都献给他的作品"。言语是沉默之中可以说出的那部分,一个没有秘密的人,通常意味着他不能把持自我抑或极度自我,前者遁迹为盘旋在废墟上的亡灵——终其一生渴望获得被献祭的形体,但他们炙热的坦诚灼烧着旁者的每一寸目光。后者,令自己想到布罗茨基,张扬极致的王者的骄傲。
       译者余乐民先生评价“《一个市民的自白》以宏大的篇幅记录了一位东欧年轻知识分子的生理和心灵成长史,对内心世界的变化刻画得毛举缕析,委曲毕现,其揭露之酷、剖解之深和态度的坦诚,都是自传作品中少见的。”令余先生想到了萨义德的《格格不入》,这是我最不堪忍受的想象。两者确实有太多相似之处,沉湎于对童年和青少年事无巨细回忆,浸溺于与母亲的种种宠爱与隔阂。一位世纪初的外省青年,面对着百年前的匈牙利,一位以精神贵族自诩回眸家族史和青春成长史的文本,哀叹欧洲文明的陨落,于我,是时间与空间的双重重负,情感与身份的双重疏远。而作者意欲力透这阴郁的光线,以“精神的抵御力”保持着对道德的忠诚,这份忠诚经过想象的联姻,尔后又与焦虑欧洲衰退的悲号交媾,炮制出一张美丽哀愁之网捕获读者,向作者的想象力效忠。在效忠之前,我已经在150页处,被这张无一遗漏的网勒得口干舌燥
      这样类似的日记体写作最好的归属就是锁在抽屉里。

  《一个市民的自白》读后感(三):《一个市民的自白》:从孤独自由,从流浪到定居

文/吴情
二十世纪的中国经历的一个重大改变是乡绅群体的消失,史学界、社会学界对此著述颇多。乡绅对中国民间社会乃至政治结构的维系,是关键环节。无独有偶,西方世界也经历了相似但不完全一致的变化:贵族阶层的消失;以自由、革命为旗帜的民主化进程打碎了其生存的坚实土壤。世界变得愈发平等,看似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对转型时期的局中人来说,却近乎无法摆脱的梦魇,德国小说家托马斯•曼的《布登勃洛克一家》,便是对该题材的典范书写。不过,显为中文读者知晓的匈牙利著名小说家马洛伊•山多尔,其作品《一个市民的自白》,相比之下丝毫不显得逊色,甚至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个市民的自白》完成于1934至1935年,彼时,马洛伊三十四五岁,文名已经广为人知。然而,由于种种原因,目前翻译介过来的,仍是该作品的删节本,全本有待再版时才能问世。在这部极具自传色彩的小说里,叙述者“我”按照记忆的逻辑(而非单纯的事件线索)回顾了自己的半生(包括自己的亲身经历以及某些道听途说的故事)。小说分为两部,第一部主要是叙述者“我”讲述家族中的各色人物,上至家族中的传奇祖先,下至平辈中的兄弟姐妹;第二部则是叙述者“我”在讲述自己出走家庭留学欧洲、结婚、流浪、求职、回乡等故事。粗略看来,可以发现,它是一部包含了很多母题的长篇小说,很多部分完全可以独立成篇。
第一部侧重写叙述者“我”家族中的各色人物。在讲述这些人的经历时,叙述者“我”多半处于隐身状态,负责描述而不过多评价,偶尔才涉及跟这些人物之间的彼此往来和经历交集。这些人当中,有“一位非常有钱的亲戚”马伽什大伯(叙述者“我”母亲的叫法,实为“我”的大舅公),他“从来不做任何生意,而是靠抽象的哲学和教书挣钱”,认真谨慎、高贵敏感,也有“像鸟儿一样生活,过着节俭的日子,在希特金区的公寓里叽叽喳喳,等待幸运降临”的穷亲戚弗朗茨一家,有“住在佩斯,在大学里教法律”的叔公,也有一生优雅的莉茹表姑……他们的一生,彼此区别而又紧密连接;而最让“我”始终牵挂的则是家族中一位放弃“正经事业”选择当屠夫的叔叔和一位为上前线而无法从事艺术创作的叔叔,尽管原因一时不明。
在第一部里面,叙述者“我”对昔日贵族家居的描写刻画几乎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窗户、窗帘、床铺、书架、地毯,墙壁以及各种各样的繁冗摆设,都让人窥见到昔日贵族的侧脸。精致。品味。挑选。艺术。“整个这布尔乔亚一代都是在这种室内陈设的环境下长大的”。
庞大富有的家族,在某种程度上是荣耀,但对生活其中的个体来说,有时候也是一种负担,有时候是一种竭力疏远但始终无法摆脱的“原罪”,在第一部第三章的结尾,“有一天早晨,我离家出走。那年我十四岁。”那时,“我”面对的是古板的教师、欺骗、敌意和亲情抢夺。
在“我”成长的过程中,一种不可名状的孤独感也在生长,直至将“我”整个人完全吞没。在热闹的聚会场景中,在欢欣的家庭晚餐上。“我”真切地感受到,“我不属于任何人。我没有一个自己人,没有能在一起相处长久的朋友女性朋友和亲戚,没有我能够跻身其中的人群、团体或阶层;在我的处世态度、生活方式和精神气质上,我是一个市民,但我不管到哪儿,都要比在市民们中间更快地找到良好的感觉;我生活在感觉缺少道德规范的无政府状态,又很难忍受这种状态”。“我”在出走之后来到亲戚家,后被送往寄宿学校,体验了人间友情,也认识到了复杂的人性,直至前往德国留学。
德国留学生活以及在欧洲的流浪之旅构成了小说第二部的主要内容。在这一期间,叙述者“我”发现了卡夫卡、发现了歌德,逐渐开始了自我精神上的成长,前者“是我自己为自己发现的作家,就像梦游者发现了笔直的路”,让“我”内心的能量获得释放,并以一种“惊恐不安”的情绪紧紧抓住了“我”,而后者则是“我”在魏玛的重大收获,并感叹道,“一个人要么遇到歌德,要么遇不到;我很幸运,很早我就遇到了他”,歌德“陪伴着我的一生,就像是身体成长的物质阶梯,不可能‘跳过’某个阶段,不可能抗拒,必须走完整个旅途”。但同时,“我从歌德那里什么也没学到”,“只在想摆脱他的或否定他时,才会想起他”。在卡夫卡的作品和经历的双重激励下,“我”开始从文字中建立自己的艺术世界,表达“我”对世界的体悟和思考,其文章时常甚至登在《法兰克福日报》上,与托马斯•曼、安德烈•纪德比肩。
在“我”孤独的世界里,从前容不下任何人,然而在意外接触了罗拉之后,“我们”很快便走进了婚姻。一个人的空间内,突然多出了另一个人,原先自在(有时不免“放荡”)的生活不经意间发生了微妙变化。两个人的世界涉及表达、沟通、交流、分享以及一定的保密。但是对“我”来说,“我习惯了爱上一个人,然后忘掉她。当然,我不可能把罗拉忘掉。从第一天开始,我就惶惑不安。我不知道我该相信什么,该渴望什么——我非常渴望罗拉、我的家人和熟人能把我当成‘名副其实丈夫’,但是与此同时我又心怀疑虑,担心这种努力维系出来的状态有一天会告终,就像迄今为止所有人际的、爱情的关系一样……”所谓成长,很大程度上要求让渡部分自由,给外在的社会、他者以进入的渠道和空间。“我”和罗拉,从相识到相恋,再到结婚以及在欧洲多国旅行,一路磕磕绊绊,便是成长给予的种种考验。
在欧洲的旅行中,“我”见识到了德国人表面井然有序背后的无序(或者说对无序的焦虑)、见识到了英国绅士礼貌待人背后的枯燥无聊,还见识到了法国人的复杂性(单纯的民族性格根本无法解释现实生活中的种种悖论),但遗憾的是,没有接触到文学作品中期待的巴黎。但是,“我”收获到了不少心得,从之前的极度孤独感中慢慢得到解脱(或者说是和平相处),体会到了艺术创作中的身心自由,并最终如《荷马史诗》中的奥德修斯般踏上了回乡之旅,以文学作为终生的事业。
《一个市民的自白》内涵极为丰富,第一部家族叙事的部分中穿插了不少个人的随想与感悟,同时也稍带提及了叙述者“我”在现时世界的某些经历,也以家族多代人的各色人生为背景,逐渐开启第二部“我”的个人精神成长的优秀篇章。第二部则展现了一个作家的心路历程,或者不妨将其视为一个知识分子的真诚自白。“我”的家族中有许多从事律师行业的杰出者,比如“我”父亲,然而,一生叛逆的“我”,最终还是违背家长选择了文学这份忠于思想、忠于内心的事业为终生志向,逃离了这个家族,最后却又在种种因素的作用下回到了故居。从孤独到自由,从流浪到定居,尽管艰难曲折,但“我”还是回应了这份颇显微妙的召唤,当然,现在的“我”,早已不是十四岁时离家出走的“我”。有感伤,也有遗憾,但更多的,或许是对生命日益充实、目标愈发明确的欣喜与安慰,尽管创伤与痛苦与之紧密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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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市民的自白》读后感(四):马洛伊· 山多尔,一个匈牙利作家的诞生与死亡

1989年2月21日中午,美国圣地亚哥警察局接到一通电话,一个自称马洛伊· 山多尔( Sándor Márai )的人说要自杀,他告诉警察家里的具体位置,让他们来收拾遗体。然后,他用一颗子弹结束了自己88年的生命。

我试图找出他老年生活的一些片段,但是资料非常少。在1986年,死亡围绕着他,在妻子、养子、兄弟姐妹相继死去后,他陷入了一种死亡的气氛中。他的几个孙女,对于这个老人一无所知,只是周末的时候去看望他。

他的一个孙女说:“我们不说匈牙利语,我们不知道他的曾经,不知道他的影响力。”

的确,在2001年之前,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直到2001年,《烛烬》被翻译成英文小说,一举成名后,世界才知道这个匈牙利作家,马洛伊· 山多尔。而在此之前,他一直是隐形的。

1949年,马洛伊· 山多尔在日记写到“世界不需要匈牙利文学”,他认为人们喜欢外国口味的小说,而匈牙利人们是聋子。

在他的小说中,可以知道他可以德语写作,但是他一直没有放弃用匈牙利语写作,这个也是他不被广泛阅读的一个原因。即使是精通英语的帕慕克,在提问为什么坚持用土耳其语写作的时候,他回答“我只会土耳其人写作。”对于一些作家来说,母语是他灵魂。

读《烛烬》的时候,有一种衰亡、时光消逝的感觉,故事缓慢而压抑,一段跨越41年的友谊, 在垂暮之年,两人再见。通过将军的大量自述,一段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如同沉睡千年的火山爆发,燃烧回忆的愤怒,走向熄灭。对于友情,爱情的最后道别,是将军生命最后所剩下的灰烬。 因为这本书,记住了这个名字:马洛伊· 山多尔。

我以为他写这本书的时候应该是一位饱经沧桑的老者,但一查记录,他在40出头就已经完成了这本书,而自传式小说《一个市民的自白》是他在30多岁出版的,这本会让人想到茨威格的《昨日的世界》,海明威《流动的盛宴》,那是一个光芒万丈的20年代。欧洲从一战复苏,大批思想涌现,巴黎聚集了一批艺术家,那时的马洛伊就只是一个无名小卒。

1900年出生的马洛伊,出生在一个有钱,有地位的大家族,妈妈即使是商人出身的家庭(商人当时是被歧视的小市民),但是受过很高教育,父亲更是有名望的律师。他从小就接触各种文化教育,在最好的教育环境中成长。这种得天独厚的生活环境,的确给予他很大的成长空间。14岁的时候他就说“一开始就读莎士比亚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我们藐视一切不纯的文学。”

成年后,辗转在很多个城市,进行着“流亡”的生活。年轻时候有过非常荒唐的日子,酗酒,不断的参加派对,每天醒来身边躺着没有名字女人,“一段青年时代的爱情记忆,就这样由大腿、胳膊和动作组成。”

23岁,他结婚了。他说自己生活也有出现拮据的时候,但是对于别人一个月才吃5个鸡蛋,而妻子做一个蛋糕用5个鸡蛋的大萧条时代,他的拮据可能只是“月光族”形式。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生活随意,世界在他眼里是自由的,除了故乡。

小说的后面大部分都在讨论一个问题,为什么写作。30岁的马洛伊基本是焦虑地度日,失眠、焦虑、酗酒折磨他,他极度空虚,于是开始思考写作。

我不知道他们对我抱着什么期待,而且我对此不感兴趣,大概等待我的也没有什么,只有自我毁灭。

一个人拥有过多思想,而又不迫于生活,我想他大多会成为一个作家。写作是他唯一的技能,他的成长充满了阅读和写作,他只能写作,只剩下写作。

现在,他的书被翻译成各种语言,他成为了全球畅销作家,被追赠匈牙利文学最高荣誉“科舒特奖” 。但是,他一无所知。

  《一个市民的自白》读后感(五):文化认同感

零散地记了几条读书笔记:
“一名符腾堡的德国学生对歌德的一行诗所产生的内心情感,跟我或我在考绍和佩斯学校的同学心里唤起的共鸣是一样的。”(225页)
山多尔是最早意识到自己是”欧洲人“,而不仅仅是“奥匈帝国”“匈牙利”或“中欧”子民的知识分子之一。这句话直接击中的我内心:这两年中与一位台湾朋友相处的时间很长,我们之间的友情让我深深的体会到,大部分大陆和台湾人归根到底还是有很大的(传统)文化认同感的,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把民族大义、家国情怀这些表面上冠冕堂皇,实际上可以等同于Bullshit的东西抛之脑后。这句话之于大中华文明圈的人,可以改成“一名高雄的TW学生对苏轼的一行诗所产生的内心情感,跟我或我在郴州和北京学校的同学心里唤起的共鸣是一样的。”值得警惕的一点是,某些人将这种纯粹的文化认同感包上一层民族主义(共产主义)的外衣强加到弱势的一方。文化认同一定就要带来身份认同吗?
"生命在懵懂中悄然流逝,说不出的话语、我们当时的举止、沉默与恐惧,这些就是生命,真实的生命。" (90页)
“那条从世界通向我们自己的道路,漫长而坎坷,充满了这样折磨人的歧途,我们只在很久之后才懂得它的意义与意味。”(88页)
作为一名作家,山多尔可能从没想过要用笔记录大时代变迁,记录家国兴衰。他只是敏锐的捕捉到了自己生命中一个个难以让人察觉的瞬间,顺便也记录下了他住过的楼道、经过的街道、坐过的咖啡馆“发生的一些什么”。对市井生活的白描和慢镜头,有一点让我联想起《金瓶梅》。
“家乡只有一个,那个讲匈牙利语的地方。和文字命运相系的人不可能有别的家乡,只有母语。”(408页)
和我一样,家乡只有那个讲郴州伐的地方。

  《一个市民的自白》读后感(六):半包围的命运

我不知道写作这件事情对别人的意义,于我而言,是运用组织词语的方式来与外界抗衡,哪怕是短暂的回合交替,也可以贴上去,以减损自己的无望来写下自己的处境,自己的心情。既是叫做一个市民的独白,那独白将行进到何时才算止呢?书里的山多尔几乎只是为了巴黎而在前面铺成自己的生活,厮混的地方和遇见的人在他笔下,即使真正走进过他的心里,他也写得似乎它们都属于过去,而过去留存下来的,他只承认的自己,便是之后的那个。之前的那些个保有伤感和愧疚的青年,则可以把自己的反复无常推脱给家族,推脱给一个帝国时代末期的压抑。
山多尔的亲戚是各式各样的人,我对自己家里的亲戚没有太多感觉,只觉得他们没有太多个性,所做的选择是在维持生计,重压所迫下的生活,不会表露太多的情感,他们从不表达。而见面的时候,家庭表面上一团和气的氛围,故意避开不谈那些私下互相议论的话题,为了给餐桌上的人留体面,也加重了那种尴尬。除了场面气氛要热闹,不知道可以说什么,餐桌不是谈事情的地方,亲戚也远不是多重要的生活角色。可是山多尔有咖啡馆,有在异国的往来穿行,他说“逃离”,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去,每一次令他这么做的原因也不确定,有时,他不知道驱动自己离开的感情具体是什么,他也后悔过,只是在若干年的“逃离”过程中,他对这种迁徙已经习惯,以至于麻木。
他有一个喜欢数学,喜欢音乐的舅舅在国外一个宾馆里做乐手。山多尔拜访他,而后他舅舅寒碜的境地让他感觉难堪,而表露出难堪反过来又伤害了他舅舅的自尊心。从山多尔第一次去巴黎的局促和厌恶,到后来越发适应巴黎的一切,经过离开后又返回,最终发现被这城市接纳下来。人性格的完善,越发适应生活,就越发让这个人顺应自己的命运吗?山多尔也说,自己一直警醒自己不被金钱收买。收买一个人,可以用很多这个人并不真正在乎的方式,可他却浑而不觉,宁可在混乱里不知所措,承受事实从来不轻松。
今天翁贝托 艾柯死去了,本以为他会活得更久,可是说死就死了。米兰昆德拉也在一点点老去,死神总会找上来的。自白,自传是写给别人看的,想不自我辩解都难。山多尔走在街道上,穿梭在条肆坊间,听着传闻,然后大手大脚地花钱,在咖啡馆待很久。偶尔间看到克列孟梭的风采,看到历史还是雏形样子,看到故事还没被谈论、写出来之前的样子。史诗传统被《智慧七柱》保留,而山多尔写鞋柜,写市民阶层的生活和微妙的喜恶变化,写天主教传统的式微,奥匈帝国的家常残部。
像艾柯死了,若是山多尔写我们的生活,他也写不出挽歌,没什么好挽的。一个经历和感觉都比别人丰富的人,一局局坚定自己的赌局,一次次赢回筹码,再继续押注。现在这个长赌长赢的人落落大方从赌场走出去了,剩下的赌徒对他有什么好惋惜的呢?我们忘了自己不能永远是送葬者,也会有被另一些人送葬。微小的人性,耻感、秘密,在人身上作用的时候,轮回的往昔又会出现相似的符号,青春、苦厄、悔意。在年老时,等活到了那个岁数时,才发现即便是当初最有权势的人说出的话,也幼稚和做作地惹人发笑。谁不是从孩子过来的,谁又不是只能体会数十年的变迁,而一个个隐藏的权力中心居住在现世的各个地方,我们却都把它们当真,并且当作最真的东西,一批批人跳进同一个坑里,并且制度让人把这些成果当作神话来流传、信奉,谁才是顾此失彼呢?
山多尔把自己的n+1放在外面,像唐诺在面临无数种可能,只能从一而下时,通过新的选择,不断拓宽那个无限,仿佛在有限生命中开了一个口子,照进了尽头。

  《一个市民的自白》读后感(七):确认,且担荷自己的命运

       在读第二部分的时候,我常常想起《布达佩斯大饭店》,想到那句经典的台词:“那个世界早在他进入之前就已经消逝了,只不过他极为优雅地维持了那个幻象。”
 
       显然,“那个世界”指的是欧洲,战前的欧洲。海明威《流动的盛宴》里的欧洲,茨威格《昨日的世界》里的欧洲。所有这些人描述它的方式,仿佛欧洲是一个业已逝去的人类所能拥有的最美好的精神家园,梦想家的天堂。人们尊重知识和文化,年轻人聚集在咖啡馆里日夜不分地讨论文学和艺术。
 
       “市民”阶层有点像我们现在所说的布尔乔亚。有一定的资产使他们能体面地生活,也有对精神世界的追求。马洛伊·山多尔笔下的父亲就是一个理想的“市民”代表。他写到他的死:平静,郑重,充满尊严。在病床上打理好一切,不给生者增添哪怕一点麻烦,一个真正的绅士。贵族,作为一种品格,从来不与血统和资产有必然联系。
       [我们家对书籍抱着虔诚的态度,关注每本新书,而且有一本‘藏书目录’那是一个麻布封皮的硬皮本,里面记下了每本借出去的书的名字。在当时,一位市民阶层的女士一旦感到无聊,既不打牌,也不去电影院或咖啡馆,而是取出一本书阅读。我毫不夸张地说,在我们那座小城里,书籍对于世纪末的市民来说,就像面包一样必不可少。]
       这样的年代我们也曾有过。人们朴素而虔诚地信仰书籍,文学,知识。90年代的畅销书可以是米兰·昆德拉,今天的畅销书,则是王后雄、俞敏洪、张悟本。从未见过反智主义像今天一样盛行,人们更愿意相信道听途说而不愿意花时间去学习最基本的知识。各领域的科普都进行得非常艰难。“民科”甚至可以成为一种职业。电视上的养生专家 ,文化学者,都是绝佳的喜剧演员,用信誓旦旦的口吻说出最荒谬的话语。
 
       我不想简单地下结论说这是一个粗鄙的时代,但许多人确实对知识缺少基本的尊重。面对自己不了解的事物缺乏一种谦逊的学习心态。当有人表达他们不能理解的观点,用了他们没听过的词语,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这个东西我没见过,我要想办法弄懂,而是:装什么逼。这也许可以被看作是一种自我保护,继续维持现有的状态,蜗居在既有的、熟悉的壳里。
       [我所出生的那个阶层,它的文化层次在最后二十年里令人震惊地坠落,文明人的需求岌岌可危。我所学习并笃信的思想,日复一日地像一钱不值的破烂被扔进垃圾堆;从众本能的恐怖统治,笼罩在昔日文明的辽阔领域之上。我们生活的这个社会,不仅已对精神的伟大造化不屑一顾,而且还把它跟日常人和市井精神的风格相对立。能够显著、有效地影响我们这个时代的思想,充满了绝望;我对同时代大众的庸俗品位、娱乐与需求感到不屑,我对他们的道德观持怀疑态度,那些完全满足大众欲望的当代技术与称雄的野心,在我看来都是悲剧。]
       不止一次,我在电影院里,听到有人用周围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这拍的什么鬼东西啊,谁看得懂啊。”通常都是一些叙事节奏慢的,不够抓人眼球的,不同于好莱坞“大片”范式的影片。这么做显然不是说给自己听的,而是为了期盼别人的认同,希望通过别人来确认:有问题的不是我,不是我的知识水平不够理解不了。有问题的是这个电影,是外部世界。他们的语气里有一种显而易见的愤怒,人感受到挫败之时的愤怒。
 
       最近有一个教授说得很直接:“看不懂就回去惭愧、回去学习,有什么脸在这儿喊‘看不懂’?你在告诉全世界你的低能、弱智和愚蠢吗?”这当然不是说每个人都需要看懂艺术电影,这种愿景显然不切实际。愚蠢不是看不懂艺术电影,而是以看不懂为荣。
 
       “随着时光流逝,我们变得更愚蠢了,不光更愚蠢了,同时我们更自以为是了。”
 
       关注社会事件,却被网络热搜和意见领袖牵着鼻子走。在一本系统的、成体系的大部头和140字的只言片语里,人们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我们向来有相信“高手在民间”的传统。再加上对“官方”“正统”日益增长的怀疑和不信任,使得许多人相信“野路子”才是最好的,自学成才才是最棒的。人们不再追捧学院派的古板和高不可攀,转而追随“接地气”的公知。民众喜欢的故事是大学辍学却能创业成功,自闭症儿童画出天才画作,没受过教育的农妇写出最有想象力的诗歌。一方面这样的传奇故事让人觉得成功没那么难,别人可以,我也可以。另一方面,这也是对“权威”的潜意识抵抗。
       [只要我还能写下一个字,我就会见证:见证曾有过这样的一个时代,生活过这样几代人,他们蔑视本能,高唱理性的凯歌,他们相信精神的抵御力能够遏制芸芸众生的死亡欲望……是的,我耳闻目睹了欧洲……我就像一名从惨败的战役中幸存的讲述者语调沉重地说:我想要记住,我想要沉默。]
       在第一次古斯塔夫带着Zero穿过边境的时候他仍能骄傲地宣称:“在野蛮的屠宰场上还是存在文明的微光的。”第二次他就用自己的生命证明了最后一点光亮也已经不复存在。
 
       这也很容易让人想到北岛那句著名的“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和马洛伊·山多尔一样,北岛也是时代的证人。在散文集《蓝房子》里,他描绘了更多和他一样的见证者的群像。这些人当然都曾是最狂热、最纯粹的梦想家,后来呢?更多的人选择走出那些疯狂的梦境,和生活和解。他们把“以后”,“有机会”挂在嘴边,认为庸庸碌碌的今天是在为将来“赎身”。可也许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这一天永远也不会到来了。
        
       [我写作,因为我有话想讲出来;我写作,因为这种“生活方式”适合我的性格和精神境界;因为作家的表述能够达到最高层次的、永远无法通过生活事件传递的生命感受;因为这种生命感受也不可成为作家的目标,他必须否定它,必须将这一切抢救下来并藏到一个封闭的形式里,在那里,作品本身也有了生命,无须从周围世界汲养,也不需要亲属和信徒、成功和反响。]
       我很喜欢的一个比喻:世界是一棵倒长的树,我们走不同的路,都有到达的可能。
 
       但你总得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入口,对吗?
       因此《一个市民的自白》最令我感动的不是一个人内心暗潮和时代浪潮的暗合,而是一个作家对自己命运的确认和担荷。每个人的一生中或许都有一个时刻,你终于意识到自己来到这个世上想要做什么,适合做什么,应该、必须做些什么。这个时刻可能来得早,可能来的晚,也可能永远不来。
       李白写“天生我材必有用”。真的吗?用到何处去?要回答这个问题要对自我有多深的了解,对自己的力量有多少的信任,以及持续地付出,哪怕看不到任何结果。
       最后希望每个能看到这里的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命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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