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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的男人读后感精选10篇

2017-12-04 21:40: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我是你的男人读后感精选10篇

  《我是你的男人》是一本由西尔维·西蒙斯著作,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68.00元,页数:427,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我是你的男人》读后感(一):关于莱昂纳德·科恩的两篇随笔 by 洁尘

  有人看过《1970年怀特岛音乐节现场》这部纪录片吗?

  我没有看过。太想看了。

  1970年的怀特岛音乐节,被认为是有史以来全世界最大规模的一次人类聚会,这部纪录片是怎样呈现的?!

  上个世纪的六、七十年代,是摇滚运动狂飙突进的年代,规模巨大且影响深远的有著名的伍德斯托克音乐节。从1968年开始,怀特岛音乐节开始举办,到1970年的第三届时,发展为参加人数超过60万人的无比骇人的人类聚会。可能就是因为太骇人了,这一届过后,怀特岛音乐节就停办了,直到2002年才重新开始举办。

  最近读莱昂纳德•科恩的传记《我是你的男人》时,在文字上感受了一番1970年怀特岛音乐节的盛况。

  1970年的夏天,本来是上流社会人士度假圣地的英国的怀特岛,正准备举办第三届摇滚音乐节,主办方预计将有十五万人上岛,正严阵以待中。这个时候,已经成为跟鲍勃·迪伦一样的时代行吟歌者的36岁的诗人莱昂纳德•科恩,正和他的演出团队在前往怀特岛的路上。路途中,科恩的经纪人递给他最新的一本摇滚杂志,上面有他最新专辑的整版广告,广告词曰:“你想从自己的生活状态中抽离出来,想遁入孤独中静静地思考,思考一切,包括你自己,她、它、他们。和你们一样,诗人也会这么想。但和你们不一样的是,诗人会将所思所想呈现在纸上。而和其他诗人不一样的是,莱昂纳德•科恩将诗歌化成了歌唱。……这个世界上或许有数百万个莱昂纳德•科恩,甚至你也可以是——做他去吧。”

  是的,做他去吧。年轻人就是想的。

  就在这个时候,六十多万个想在音乐中逃出现实遁入化境的年轻人已经攻陷了怀特岛,主办方的组织工作已经完全失控,漫山遍野都是逃票的摇滚乐迷、嬉皮士和想用各种手段经由各种途径改变世界的激进分子。从山头俯瞰下去,音乐节的现场完全成了战场,各种建筑物以及栅栏被纷纷推倒,尘土飞扬,各种货摊和各种车辆已被纵火者点燃,浓烟滚滚,音乐节主会场前面倒卧着成千上万的已经嗨了几天药的筋疲力尽但依旧十分亢奋的年轻人……。科恩被安排在音乐节的第五天也就是最后一天登场演唱,他到达时看到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在科恩前面演出的是著名的吉米·亨德里克斯。有人朝舞台投掷了燃烧物,引燃了顶棚,亨德里克斯在众人的嘶喊和奔腾的火光中毫无畏惧地继续演奏。科恩也一点不害怕,但他暂时不能出场了,因为之前有人冲上舞台把钢琴和电风琴给烧掉了。科恩让工作人员去找替代的钢琴和电风琴,在找到之前他去车里睡一会儿。半夜两点,科恩被叫醒,被告知可以上台了。此时此刻,天上飘着冷雨,台下是几十万已经几天不眠不休的疯狂的年轻观众,这个时候,他们很可能会因为对演出不满意上台把科恩给杀了。科恩和他的乐队磕了药,梦游般地飘上了舞台。后来有人回忆说,当科恩缓缓地开口唱的时候,全场一下子就静下来了,所有人都像是被勾了魂,慢慢地,几十万听众一个个点燃了手里的火柴、烟、蜡烛,火苗在烟雨中漫山遍野地闪烁着。

  “苏珊带你到她在河畔的居处/你会听见船徐徐驶过/你会和她共渡今夜/你知道她半颠半狂/正因如此你想到她身边/她款待你的茶和橙子/是来自远远的中国/你正想对她说/你已经没有爱可以给她/她让你融入她的节奏/她让河水去回答/你一直是她的爱人……”

  科恩在怀特岛的现场演唱了他著名的《苏珊》。我的手机里一直存着《苏珊》这首歌,我调出来一边听一边想象当年的那个场景。这么安静、这么私密、这么亲昵的歌,是怎么把几十万癫狂的人群镇定下来的?是因为那种连接人心最深处的蚀骨的孤独和美好,一个人听和几十万人一起听都是一样的,都可以达到完美心碎境地。

  关于1970怀特岛的几句后话是:这个夏天过完后,进入初秋时,那个在舞台火光中大无畏的勇士吉米·亨德里克斯因服用安眠药引发的剧烈呕吐窒息而亡;科恩,一方面在外名声大躁,另一方面陷入重度抑郁状态,生不如死。这只是1970年怀特岛音乐盛宴散场后的两个个案。

  2014-5-6

  我的灵幻药

  我基本上不喝酒,从未磕过药,所以有人问我,那你怎么让自己嗨呢?我说,有音乐就可以了。很多年前,我还有精力泡吧,时不时和老友们在成都玉林西路的白夜酒吧玩,很多时候大家会随着音乐跳舞,大家都说我,咦,这个人酒都不喝,嗨成这个样子,简直就是自来嗨嘛。

  其实,作为一个不尝试任何灵幻药品的人,我根本不知道它们到底有什么样的效果,但我想用它们来形容一下来解释一下音乐于我的作用。我是一个影迷,看很多电影,为了写电影随笔,也做很多关于电影的功课。电影跟音乐的作用比较接近,有些电影会让我产生代入感,但相比音乐所能产生的那种灵魂出窍的强烈效果而言,电影还是冷静了太多。

  在音乐方面,我的素养非常简陋,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功课,就凭着一种本能和某些旋律发生化学反应,任凭某一段音符或者某一句歌词直接撞上心头,完全随机且随缘。莱昂纳德·科恩就是好多年前无意中撞上来的一个歌者。

  写作中间休息的时候,我一般就点开一个音乐网站,然后点个栏目。新歌一般不会点,经常点的是老歌或者是英文歌经典什么的,然后点全选放送,然后闭上眼睛听到什么是什么。很多时候,我其实并没有在听,只是任由耳边的声音飘过,让自己的脑子放空。但是,久走夜路,有时,就会有一段曲子或者一首歌像鬼一样地冷不丁地朝我扑过来。那一次是这样的一首歌,一开始是这样的歌词,

  “I saw you this morning,

  you were moving so fast,

  Can’t seen to loosen my grip on the past。……”。

  那个低沉的男声是深夜的月光下的一把华丽厚重的刀,它猛地朝我劈过来,我同时既挨了刀刃又挨了刀背,锐痛和钝痛绞裹着一并袭来……。

  这首歌是科恩的《In my secret life》。我从此就开始读他的诗,听他的歌。他的歌我听了不少,也听了很久,但没有一首能够唱,因为完全没法唱。他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在歌唱,他是在吟诵,是沿着某些音符吟诵他的诗,像诵经一样。

  最近在读《我是你的男人》,刚刚出了中文版的科恩传记。

  有太多关于科恩的说法——孤独、敏感脆弱、悔意;圣徒般的悲悯、天才式的忧郁、催眠式的魅力……。还有,金子一般的句子,让所有人心碎的穿透力……。对于我来说,科恩是我大麻,是LSD,是我的灵幻药。

  在他的这本传记里读到,当年他在棚里录歌的时候,那些阴郁的歌经常会在半夜录制时效果最好,这个时候,工作人员会去检查卫生间里的剃须刀片是否收好了,防止有人在他的歌声中割腕。

  在《In my secret life》里,有一句歌词是“And it’s crowded and cold

  in my secret life”,是的,他的秘密人生拥挤而冰冷,非常的阴郁。

  科恩是一个瘾君子,一个嗑药的人,他依赖安非他命来让自己镇定,依赖大麻和LSD来让自己产生幻觉。他是重度抑郁症患者,但他的诗和歌声一直在帮助世人,直到现在,这个80岁的老头儿还在做着这个救世济人的工作。他对世人的帮助从来不是高高在上的打捞,而是托举,在他的歌声里,我觉得他是跌落在井底的那个人,是最痛苦的那个人;心还能有多糟糕,人还能有多难受,没关系,有科恩呢,他是垫底的那个人。他用他的阴郁温暖了所有的人。是的,阴郁的暖流,就像月光下闪闪发光的河流,那些美妙的涟漪,那些梦幻的光斑,你肯定有这样的经历,你肯定被这样的景象安慰过,你说不定会有投身其中的某个念头,但你肯定也知道,河水冰冷,一去不复返

  《我是你的男人》读后感(二):致敬

  读《我是你的男人》的这一年,我23岁。

  这位传记主人爷爷时年81岁。读完的时候正是我在清明小长假里把自己”闭关“的第二天。

  把年龄这个梗加上,是想说两件事,一个是这位优雅的爷爷在被经纪人坑后重新开始自己的巡演上说了这一句:“我上次在这里,是14或15年前,当时我年近六旬,还是个怀揣疯狂梦想孩子。”而在巡演中途,在拉斯维加斯时,他说:“这次出发时我才73岁,还是个怀揣疯狂梦想的孩子。”

  传记里讲到这里算是整本书的尾声部分了,而我却一而再再而三被爷爷的传奇故事感染和笑起来。也会猛然想想自己这23年。

  这本书我横跨了大概一个星期,总共8个小时左右读完。在上个周末去探寻广州独立书店的第八和第九家之后找了间咖啡店坐下来读,读到天黑。恰逢把爷爷的经历从童年大学到写诗写书过渡到他开始进入音乐界这里。现在都记得当时以民谣歌手的意识去搜索这位歌手之后听到他的第一首歌《in my secret life》,原谅我从来没有对一首歌进行形容过,所以都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听到之后的喜悦。反正就是瞬间爱上。

  当晚回家之后和一个朋友聊起这本书和他的歌,朋友形容说他的声音像低音炮。我恍然一悟,确实像,但是联想传记里他的经历,也不得不说还有更多的意味。

  之后在工作周,偶尔翻出来读一点。然后到了小长假,因为租房洗手间地面漏水的缘故,处于最近心情不佳,突发奇想在airbnb上租了一个远离市区的房间,打算闭关读书三天。然后连续读完了这本传记。

  其实以我这个年龄段去评价这位传奇人物的一生 我是有点觉得不妥的--因为担心自身平淡无奇和毫无波澜壮阔之感的23年与之相较难免有不自量力之感。另外 个人感觉译者也确实把这本书翻译得很到位(当然也更感谢原作者),书中很多的“画外音”和评价都非常值得称道。而作为一个普通读者的我就只好抽取自己觉得可以相互理解的部分去聊聊了。

  所以想说关于年龄这个梗的另外一个事,还是先援引书中的话:“对于许多成名于60年代的歌手来讲,80年代是个难过的砍。在这个风格取代了思想,雅皮取代了嬉皮,cd取代了黑胶,嗑药是为了自我标榜,而不是探索心灵的十年,他们难免会举步维艰。”

  在还没有读到这里之前,在还在和朋友聊天的时候,我就和他提到说,自认为从我们九零后开始,应该也包括零零后(一零后很难预测)如果只选择被科技包裹和被网络侵蚀,其实是件很悲伤的事情。就像我一直觉得自己即使出过远门 干过蠢事缺还是并不觉得有多深刻一样。朋友说也许那个年代(五六十年代)之所以深刻的事情比较多应该和战争有关,因而催生了大量艺术。

  而在读到这里的时候却又不禁开始思考 我所理解的我们面临的“悲伤”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就是悲伤。 80年代也好,我们正处的这个年代也罢,一定也不乏优秀的事物正在彼时或此刻发生。

  也许我们都只是时代浪潮里的一颗尘埃而已,成为什么和时代息息相关,和自己也有关吧。

  以上,源于近期在也在思考自己正在做的和自己想要的开始有矛盾点了之后冒出的一些想法。说实话,我也好想自己能在73岁(如果我能活那么久)的时候还能坚定告诉自己说:“我才73岁,我还是个怀揣疯狂梦想的孩子。”

  脱离了上面关于年龄的一些想法,还想说说传记里的一个不起眼的故事(太爱这个故事)

  “莱昂纳德谈到了那个有着悲剧色彩的西班牙青年。60年前,在莱利山公园,十几岁的莱昂纳德邂逅了那位青年。当时,几个女孩正在听他弹吉他,莱昂纳德也驻足听了起来,待他一曲谈罢,莱昂纳德走上前去,急切地希望他能支自己几招。他一共只给莱昂纳德上了三节课,但‘他教给我的那6个和弦,还有那个弗拉门戈伴奏音型,是我所有歌曲,所有音乐的根基’ 。‘’

  这个西班牙青年在教完莱昂纳德的第二天自杀身亡。

  last,对这位谦逊,充满魅力而又传奇的爷爷献上敬意。

  希望还有机会去他的巡演。

  《我是你的男人》读后感(三):邱大立:一个躁郁症患者的优雅游荡(南方都市报

  2011年10月,刚刚度过77岁生日的莱昂纳德·科恩(LeonardCohen)击败了31位重量级候选人后,在西班牙奥维耶多领取了“阿斯图里亚斯王子文学奖”。这位加拿大音乐大师的领奖辞既老练又庄严,以至于我们现在坐在地球的另一头都会忍不住发笑———“诗歌领域没有王者,所以我感觉自己像个充内行的骗子。”

  这是美国著名音乐女记者、乐评人西尔维·西蒙斯(Sylvie Sim m ons)的畅销书《我是你的男人:莱昂纳德·科恩传记》结尾处描述的一个镜头。西尔维1977年就开始为英国三大摇滚音乐周刊之一《声音》撰稿。她用了四年时间研究和观察科恩,并采访了数百位和他接触过的人。西尔维的文字异常生动、准确,不失女性特有的敏锐,那些散落在时光的一个个画面,在西尔维的笔下重新展现在世人面前。

  老年破产,重出江湖

  1934年9月21日,科恩出生在蒙特利尔一个富裕的犹太商人家庭。他父亲开办了一家高档西装公司。科恩9岁的那年冬天,父亲去世。他做了这样一件事,在纸条上写了一段话,把它塞进父亲一个剪开的领结,最后在花园的雪地上挖了一个洞,把领结埋了起来。那是民谣大师的第一篇创作,但他忘记了写了什么,而且后来他再也没找到那个纸条。神秘,在一开始就注定要伴随科恩的一生。

  从童年到老年,神秘主义似乎伴随了科恩的一生。十三岁时,他迷恋催眠术,曾经成功地让家中的女佣被催眠、脱光衣服。他还喜欢和午夜街头的疯子、瘾君子热烈交谈,他似乎对不正常的东西更有好奇心。他不想做一名成功人士,拒绝了家族事业继承人的角色。到了青年时,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误以为他是达斯汀·霍夫曼的兄弟。人到中年,反复在音乐事业的挫败中挣扎。到了快70岁时,他又迷上了宗教,跑到一个叫秃山的地方做了一名僧人。

  这是一个大半生都在忍受事业考验与情感煎熬的人,他33岁开始发表专辑,在54岁之前,他出版的唱片大部分滞销,奋斗了20年,似乎命运还是倾斜的。一个老人孜孜不倦,缓缓前进,那个背影让人揪心,但同时心生敬意。是什么在支撑着他?如果答案是,他被经纪人卷走了1300万美元的财产,被迫无奈还债,70多岁时重出江湖。你觉得他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比科恩小7岁的鲍勃·迪伦22岁就扬名立万了,而科恩到了54岁才算是勉强在歌坛站稳了阵脚。他们从60年代就认识,但成功对于这两位顶级民谣大师却是两种不同的阐述。作为歌手,科恩的嗓音要比鲍勃·迪伦抒情得多。而作为创作者,科恩则要比鲍勃·迪伦更沉迷于书写。他可以花几年时间不厌其烦地修改一首歌,仿佛它正是他苦苦想找到的那个女人。

  抑郁与焦虑贯穿的人生

  抑郁与焦虑,贯穿了科恩从青年到老年的胸膛。9岁丧父,他从幼年起就开始寻找一个男人该有的风骨和魂灵。在文学的圣殿里,他找到了很多心心相印的师长和家人:歌德、卢梭、托尔斯泰、契科夫、普鲁斯特、乔伊斯、洛尔迦、叶芝、欧文·莱顿、杏山法师、拉梅什·巴尔谢卡……青年时代的他被诊断出患有躁郁症,在与焦头烂额的生活死缠烂打中,科恩意识到他必须要去远行,才有可能救自己,而呆坐在家里是毫无指望的。出走,成为了唯一选择。周游世界,说穿了是为了治愈躁郁症。美国、伦敦、以色列、雅典、古巴、印度……

  直到1960年,他抵达雅典的伊兹拉岛。那是他一生最重要的一站。在那里,他终于吃到了定心丸,享受到了物质匮乏带给人的自由。没有现代化的生活设施,没有水电,没有电视,但有充足的阳光和宁静,他可以放心大胆地写作了。伊兹拉岛可以说是科恩灵魂的诺亚方舟,生命的无常始终无法把他彻底击垮。

  二十年来,中国乐迷通过无数的打口带和打口碟认识了科恩,但严格来说,科恩诗人、作家的身份重要于他作为歌手的身份,他本人对写作的热情也远远超过了唱歌。从1967到2012年,他在45年间一共发表了12张录音室专辑、5张现场专辑。而从1956到2012年,他一共出版了13本诗集、2本小说。在他的故乡加拿大,他的英文诗集被一代代人传诵。在欧洲,他也被视为一位跨世纪的神秘偶像,甚至比鲍勃·迪伦更受欢迎。独独在美国,人们花了20年才听懂了他的音乐———1988年的《我是你的男人》才让美国不再拒绝他,向他敞开怀抱。这张专辑的名字也切中了科恩一生的要害:他至死都要为女人写歌、唱歌。在女人的身上,他汲取着源源不断的创作灵感。他一生爱过的女人,都被他写进了歌中,永远活在他的歌中。

  痛苦赋予的养分

  但实际上,步入中年之前,科恩的文字并非是人们喜闻乐见的。他离畅销作家实在太远,年轻时代的他遭遇了无数次的出版社退稿,但他从未曾为了审查过关而修改。那些大量的滞销诗集,仿佛在验证着他的自信。而他越自信,就越去自嘲。

  痛苦给予了科恩源源不断的养分。1964年,刚满30岁的科恩却总认为自己已时日无多。“30或35岁左右,是诗人自杀的高发期。”他生命中最大的一次打击就是在这一年。为了完成小说《美丽失败者》,他开始抽大麻、致幻剂、安非他命。他把这本书视为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次写作。在那9个月里,是雷·查尔斯的音乐给了他安慰。“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失败者。我身心俱疲。我讨厌自己。我郑重发誓,写不完它,我就自杀。”当出版商看完书稿后,这样回复科恩,“它令人震惊、令人错愕、令人厌恶、令人作呕,但也狂野肆意,妙笔生花,出这样的书我们一定会被告上法庭。我现在需要搞清楚的是,我对你的感情是否深到为你蹲上一辈子大牢。”最终,这本书在加拿大也销量惨淡(在全世界一共也只卖出3000本)。就在这焦头烂额的一刻,科恩发现自己还可以去唱歌,去当歌星。1966年初,在一个加拿大诗人的诗歌活动上,科恩宣布:“我将成为加拿大的鲍勃·迪伦。”

  科恩的音乐生涯要从1952年的大学乐团“鹿皮男孩”开始算起,而他很早就知道自己是没有唱功可言的。60年来,科恩近似于诗朗读的演唱方式在世界乐坛独树一帜。在音乐的伴奏下读诗,这是科恩从杰克·凯鲁亚克那里学到的一手。有人这样点评科恩的音乐:“他说话的对象既可能是《旧约》里的上帝,也可能是一个裸体女人。”

  梦想和欲望的纠缠

  与别的摇滚音乐人相比,科恩是更孤僻的、内向的。他一生远离政治,远离任何圈子,只喜欢孤僻地流浪,从繁华的大都市到乡间生活的岛屿,甚至是与红尘隔绝的寺院。1993年,59岁的科恩突然出家——— 去洛杉矶东郊一座名为“秃山”、海拔2000米的荒山上修行。1996年,他受戒成为了一名临

  济宗禅僧。1999年1月,科恩离开了秃山,去了印度,成为了印度哲学流派“不二论”的一名信徒。他不断地学习,只想自我拯救,只是想解开他身体里的那个谜。他一直在咀嚼师傅杏山对他的教诲:“你不能住在神的世界,那里没有餐馆和卫生间。”

  梦想和欲望的纠缠,就这样抽打出了一个独一无二的科恩。这本书跨度很大,把科恩从打字机写诗的上世纪50年代初,一直呈现到穷困潦倒、被迫重新出山的21世纪。尽管抑郁、焦虑、打击、煎熬、失败贯彻了科恩的一生,到老年时还被前女友兼经纪人欺骗、吞并了毕生积蓄,但奇怪的是,仇恨和绝望并没有将他吞噬,他内心默默承受着衰弱和失败的双重打击,但到了每一个公共场合,他的脸上只浮现着轻松和愉快,似乎那些不堪的历史只是他创作室里的一个个素材,它们只会令他的作品更深入、更严肃,而且最终全部顺利地化作他的版税。如果用一个还没有过时的词语来说,这不就是一位“整合能力”大师吗?

  “他义无反顾地试图打破文字和歌曲之间、歌曲和真相之间、真相和自己之间以及内心和痛楚之间的所有界限。”

  2008年6月初,已经做了爷爷的科恩重新拉开了他的世界巡演大幕。人人都知道他破产了,但这位74岁的破产者出现在舞台上时却惊人的优雅、惊人的诙谐,他“轻轻地捧起话筒,像是捧起一个祭品”。他要向每一个人倾诉衷肠,他要庄严地唱起他的失败者之歌。他想告诉全世界,他还有新的冲动。在这两年半的256场里,他在每一站都唱足了三小时。2012年初,他发表了第十二张录音室专辑《老想法》。看来,只有死亡才能让他退休。

  半个世纪以来,科恩一直在反刍着他那些失败的、期待宽恕的渴望。一次次的挫败和抑郁,最多让他歌唱的嗓音更加低沉,却不能击垮他的精神。

  “我越不恪守自我,就越觉得痛快。”

  《我是你的男人》读后感(四):莱昂纳德·科恩

  大半生的辛苦奔忙,创作时的苦思冥想,嗑药后的飘飘欲仙和坠入深渊时的痛苦挣扎,以及所有那些让他心花怒放,让他大动肝火,让他坠入爱河,让他拂袖而走,却从未真正离他而去的女人,一起成就了今天的他。如今,年届八旬的他,依然庄严优雅,依然锋利如刃,依然就在这儿。这位集作家、画家、诗人、歌手、僧人、情圣、瘾君子于一身的犹太老男人,依然夜复一夜地,像个小男孩般一路小跑地蹦上舞台,依然会双膝跪地,将自己和自己的歌深情呈现于世人面前。他的嗓音听起来更柔和也更粗粝,甚至有一点点撕裂,这不是问题,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进来的地方。你找不到第二个人一边凭《苏珊》、《哈利路亚》、《电线上的鸟》这样的传世歌曲加冕摇滚名人堂,一边又借《宽恕之书》、《美丽失败者》这样的开创性文学经典问鼎阿斯图里亚斯王子文学奖,就像你找不到第二个人一边是虔诚的犹太教徒,一边又是遁入空门的临济宗和尚。这个迷死人不偿命的老头,一边是自信满满的大学最佳辩手,一边又是重度抑郁症患者;一边是情圣,一边又是居家男人;一边领衔六十万观众的怀特岛音乐节,一边又辗转精神病院免费为精神病人表演;一边与詹尼斯·乔普林一夜缠绵,一边又被另一位摇滚女神妮可(Nico)痛扁……

  《我是你的男人》读后感(五):即将离别时最迷人,唱到最后只是诉说

  即将离别时最迷人,唱到最后只是诉说

  关于科恩的一点严肃八卦史

  其实我想取的标题是《“仰头望明月,开口把歌唱”》。当年科恩的禅学老师杏山劝勉他说的。又觉得这个感觉并不是科恩的核质(人、歌都不是)。但毕竟这又是他人生走到炉火纯青以后的样子。不是天然洒脱烂漫之人,真的必须磨炼到6、70岁才谈得上这个样子吧。这里提一笔。是因为我确实喜欢这个说法,“仰头望明月,开口把歌唱”。

  [“我是一个孤儿,我只是路过”]

  莱昂纳德科恩一开始就老了。莱昂纳德科恩一开始就在几乎尽头的地方等着。等什么人。或者什么人也没等。他有一首歌,《passing through通过》,“我是一个孤儿,我只是路过。”我认为他是以此定义自己跟世界的关系。

  《passing through》创作于1973年左右。 莱昂纳德.科恩39岁。可以肯定的是,这种主动的疏离意识更早就存在。

  《I’m your man 我是你的男人》。加拿大歌手莱昂纳德.科恩传记中文版。这本书名字有点噱头,但足够新,作者西尔蒙.西维斯一直写到了科恩的2012年。对于喜欢听科恩的人来说,它也提供了足够多的蛛丝马迹(包括我上面意识到的疏离感),佐证其创作、生活以及内心的曲折隐密,基于其写法和来源,它完全可以被当作一部具有严肃精神的八卦史。

  传记中描述了大量科恩与同时代歌手们的关系。微妙的,试探的,惺惺相惜的,当然,还有一夜情。

  他跟小7岁的鲍勃.迪伦有交集。科恩是诗人,迪伦则被公认为才华横溢。有次在巴黎的咖啡馆撞上,两人说起写歌,科恩写《hallelujah 哈里路亚》写了5年,但他只肯对迪伦承认“写了两三年吧”,据说后者创作一首歌词的速度是15分钟。这一对人彼此都有着谨慎克制的对对方的心悦诚服。场面很有意思。看了传记,才知道1977年科恩录的那首《Don’t go home with your hard-on不要勃起着回家》,里面合声部分居然是迪伦、艾伦.金斯堡等人来支持奉献的,听起来很欢乐。

  科恩还有一首非常惆怅深刻的歌《 Chelsea hotel2切尔西旅馆2》,写他与摇滚女歌手詹妮斯.乔普林的短暂一夜。

  但在另一本更棒的乔普林传记《活埋蓝调里》,我发现它对此事一字未提。http://book.douban.com/review/4529047/

  《切尔西旅馆2》有个1号版本,据说歌中更直白唱了两人床上细节,“虽然这个版本从未正式发行”,传记说“科恩对此是有悔意的”。大概3年后,才华卓绝的乔普林因吸毒过量死在洛杉矶,年仅27岁。根据传记描述,当时是1970年10月4日,科恩的一张新专辑刚刚完成8天。可以想象科恩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如鲠在喉。在《切尔西旅馆2》,科恩反复唱“你说/‘不要紧/我们是丑的但我们有音乐’/然后你走了/是不是呵宝贝/转过身将后背对向人群/你走了/我一次也没听你说/我需要你,我不需要你/我需要你,我不需要你”。

  [“科恩,你太老了”]

  《活埋蓝调里》只字未提科恩,也许还有另外的原因。

  在20世纪6、70年代的美国民谣、摇滚时代,太多年轻太多叛逆太多传奇太多巨星闪耀,科恩是边缘。他的风格包括嗓音,跟谁都不接近。没同道(至今都没有)。

  同时,用科恩另一个求而不得的女神“妮可”傲娇的说法,科恩,“你太老了”。

  太老了。一个33岁的诗人,吉他弹得不好,穿西装,登台演唱始终担心被嘘下台而蒙羞。也不叛逆。也不抗议。真是。凭什么后来就成了被致敬者嘛?

  在那个风起云涌的年代,科恩从未被赞誉为有摇滚精神,从未被当作政治抗议歌手。他从未促使听者有过瞬间的激情颠覆。在40岁甚至70岁以前,他演唱,始终怀着生怕被嘘下台和表现得不够好的恐惧、自责。

  但是他仍埋头写下所有来自内心磨砺,映像坦白而迂回的歌(他创作的歌词值得逐一译来阅读,心灵击中率是极高的)。

  [“进入精神病院是承认自己的惨败之日,这跟我的创作动机一样”]

  科恩的歌,很少有旋律难入耳的,很少有歌词内容不是说事说细节最后又意味万千的。

  那首著名的《哈里路亚》,有多个版本的歌词,描述神也描述在厨房露台的爱和哭泣,描述狂暴也描述宽恕,“即使全盘皆输/我仍站在歌曲神明前/舌尖吐出的惟有‘哈里路亚’”。《famous blue raincoat 著名的蓝雨衣》,写给所谓情敌的一封信,复杂而没有仇恨的感情公案,结尾的歌词居然是一句“你忠诚的,莱昂纳德.科恩 上”。其间的理解和人性完全超越了狭窄的男女纠缠。他有大量的情歌,总是在触手可感的细节情节描述之后,却来一句“我就是我们之间的距离”或类似旨趣、冷水。

  一般而言,歌容易做到单向度,或者激烈或者揭露或者纯真或者明亮或者悲伤,其中每个向度只要到位都能感染人,都成为好歌。莱昂纳德.科恩的歌,容量却是复杂的。永远是天光与暗夜交织。一如他本人。一如生活本身,是立面而非平面。

  我喜欢传记中一个关于1970年去精神病医院巡演的章节。

  科恩一直有抑郁症倾向,他认为若非家境从容,自身有其创作表达渠道,“被踩压在生活最底层,也可能会进了精神病院”,“进入精神病院是承认自己的惨败之日,这跟我的创作动机一样”。

  有一次演唱,6个坐在轮椅上的病人“故意在6点准时一起将屎拉在身上”,场面大乱,其中一个对着科恩吼,“好吧,大诗人,大艺术家,你有摇滚乐队,你有漂亮的妞,你唱着漂亮的歌词……老兄,我只想知道你怎么看我”,“莱昂纳德走下了舞台,等我们反应过来时,那小子已经被莱昂纳德紧紧地搂入怀中”。

  后来,科恩在1992年《anthem 颂歌》中写过这样的歌词,“不够完美又何妨,万物皆有裂缝,那是光进来的地方”。相对于必须真正点点滴滴熬过去的艰难人事,它也许显出轻的一面,显出了一丝美饰的意图,但是,归根结底任何程度的艰难,依然需要这一点点,轻,这一点点悲悯。不然此生何以继续?

  想必科恩是在一种自觉和不自觉中,以诗人的敏锐和复杂性,以对生活足够的体味和诚实,最终奠定了他自己的反抗。反抗时间的流逝。反抗世界的无味,不管它冠以怎样真真假假大大小小的幌子。

  而我们在聆听中,也仿佛意识到,“我们是一个孤儿,我们只是路过”,我们无能为力,我们稍纵即逝,但是我们仍独一无二地挣扎过,火热过,一团糟地含混沉浮过。这所有水上的痕迹,他一把抓攫住,赤裸的归赤裸,凛冽的归凛冽,一二三三二一,都轻轻放入歌中。

  很难说我们在有生之年对他有由衷的折服、沉醉,不是因为他说出过我们内心同样质地的爱恨情仇与渺茫。

  这也许仅是个人解读的科恩。他完全可能是截然不同另一个样子。如果你曾经听过他,现在正听他,或者将来有可能听到他,你得出了不一样的结论,我想那是正当的。本应如此。

  这种感觉也像极了那首《哈里路亚》的遭遇。传记中说它被超过300位歌手翻唱过(真有这么多么?好难想象啊)。包括台湾的胡德夫老师。它具有无数可能性的内涵。最惊人的一种理解是,“性高潮的哈里路亚”,说这句话的演绎者是已故传奇歌手杰夫.巴克利(据说jeff buckley的版本排行甚至超过科恩本人)。

  [“仰头望明月,开口把歌唱”]

  拥抱了无数矛盾和分歧,用科恩自己的话来说,只是以此证明“我们是更高层次的动物”。

  他写的就是他自己在生活和精神里深入经历探索过的。同时他认为世界也向他呈现了许多,有些“恰好被他占有了”。他需要诉说。他唱的就是他要诉说的。

  1974年,科恩曾问有次在录音棚里听他唱歌的禅学老师杏山“唱得怎么样”,杏山说他“应该唱得更悲伤”。这种超越在技术之外的指导显然被领会了。30年之后,科恩指导与他同居的女人,歌手安嘉妮,“美极了。唱它吧,但不要唱它”。实际上,他说的是不要演唱它,诉说它吧。后来我在网上搜到了2004年发行的这首《undertow》。“一个在空荡的海滩上迷惘行走,处于丧亲之痛一无所有的女人”。安嘉妮诉说了她。“你的嗓子终于从喉咙掉进心里了。”70岁的科恩评价。

  这也是他自己所接受的状态了。唱得几乎像是在说话。尤其是以他那一把低沉、有莫名吸附力而辨识度极高的嗓音。2012年那张最新专辑《old ideas》,就是这种特质。一个声音更加苍老、清晰地漂浮在妙曼旋律以毫厘计的距离之内,用很多歌迷的回应来描述,“听得让人汗毛倒竖”。

  此前的2008年,他因为经纪人卷款消失的意外,重新开始世界巡演赚钱。相较于15年前每一次登台的紧张、厌憎情绪,74岁的科恩,此后将“像个小男孩”一路小跑上舞台“随意地”唱3个小时。

  他也许记得自己曾在创作苦闷时与杏山老师对酌,询问如何应对。并不可能指点任何技术迷津的杏山,那时的确答非所问,“仰头望明月,开口把歌唱”。如今看来,科恩已然明了。他最终可以倾尽可能地打开自己。

  他说“如果你坚持得够久,你的时代必会到来”,这句话与其用在肤浅的声名上,其实不如用在此刻。

  [后来的人们都走到头消失了,他仍在尽头吧

  与创作处于同样境地的是生活。之所以说这本传记是严肃八卦史,是它对科恩一生人际关系广泛而有依据的涉及和描述。

  他是犹太人,他会操作六角机床,他写小说,他同居,他逃之夭夭,他出家,他学禅,他做过这些那些,还有他可能潜藏着的什么,他的矛盾的懦弱的所有东西等等。他终身热爱女人,有儿女,但并无婚姻。他说,“婚姻适合高尚的人,我不够崇高”。人,即使不是一个艺术创作者,都同样需要持久地认识与自我认识,需要持久地理解与自我理解。这才是始终有趣的吧。

  最后说一件逸事。

  书中有描述他不断因为感觉不够好而提出过将门票钱退给听众。“歌迷都不干,告诉他,票不贵”。我信。2009年3月,我也买过一张150美元的美国演唱票,因为恰巧看到科恩官网上说他10月的一场门票预定量才100多人,希望能有更多人去听。当时我说,这么厉害的歌手都没人听?怎么不到中国来?立即在线支付购买了一张,同时发了封邮件,“我没办法去美国听现场,但支持您,所以购票”。后来大概是他的经纪人回邮件说“sorry”,将票款退回,“希望若有转机,您能出现在现场”。

  跟朋友,还有朗朗聊天,我们总是笑,有些很厉害的人,我们老以为他们早不在了。比如说曾经马尔克斯。科恩也是。他还跟我们同在一个时代呢。今年80岁。他是等在尽头的人。之前这是个比喻,现在更接近于事实了。

  有点让人恍惚的是,当我们,很多很多人经过尽头一茬一茬消失以后,这个老头,穿着他父亲一手创立的弗里曼德西服,戴着一顶“费多拉钦呢帽”的优雅老头,很可能依旧站立在尽头。以他的歌。

  《我是你的男人》读后感(六):科恩在中国:他在人群中很远的地方

  1999年,来自新疆的文艺青年韩松落偶然在一张VCD上看到了一个漂亮的金发女郎穿着海军衫跳脱衣舞,那是个没头没脑的故事,但却有着一首让韩松落至今难忘的主题歌,迷离纠葛,冷清诡异。后来韩松落在北大的新青年网站知道了那部电影是:伊格杨(Egoyan)的《感官俱乐部》(Ecotica),那首歌是莱昂纳德-科恩的《每个人都知道》(EverybodyKnows)。同年来自甘肃白银的民谣歌手张玮玮也是在一张VCD上听到了莱昂纳德-科恩,那是奥利佛-斯通(Oliver Stone)著名的《天生杀人狂》(NatureBronKillers)。里面的插曲是《等待奇迹》(WaitingFor The Miracle)。666高速公路上,男女主角肆意张狂地飞奔着,而身边却是科恩冷静低沉的声音,张玮玮被这样的组合所深深的打动。可以说,中国的文艺青年接触科恩,最早是从这些文艺电影开始的。

  “科恩刚来到中国时,音乐人不稀罕他。”1995年广州的乐评人邱大立就曾在朋友的打口店里买到过科恩,老板才卖5块钱一张。2000年初,科恩的原盘在广州可以卖到30块。但鲍勃-迪伦和科特-科本(Kurt・Cobain)的基本上可以卖到150块,如果你深知那个年代打口盘的价格就意味着一个外国音乐人在国内的知名度,那么科恩几乎属于默默无闻的一位。“我觉得Korn可能比Cohen对中国民谣和诗歌更有影响。”邱大立半开玩笑说,“我喜欢科恩,但不会发狂。喜欢他是因为他一直站在离人群很远的地方”。

  “给我一个莱昂纳德-科恩式的末世,那样我将得到永恒的叹息。”(Give me a leonard Cohenafterworld,so l can sigh eternally)这是卖150块的科特-科本的一句歌词,甚至能卖到200块的U2的主唱波诺(Bono)曾说过:“他谦卑地认为,自己没什么了不起,但对我们这些死忠追随的人来说,就连他扔掉不要的作品,我们都望尘莫及。”科恩在中国的影响力却并不大。袁岳曾经出版的《叛逆的民歌手》一书,介绍了上世纪美国60年代轰轰烈烈的民歌运动,然而科恩应该在里面不算是一个很正经的民歌手,因为其他的民歌手在美国那样的民歌环境里,要不是一个左派的政治家,要不就是一个传统民歌的音乐人。“他就是一个文青。”袁岳说。

  2003年译林出版社出版了科恩的小说《BeautifulLoser》,被翻译成《大大方方的输家》的这本书有一个那个年代标准的国外三流色情小说的封面,甚至连基本的翻译都是错的。这是文学青年与科恩的又一个误会。乐评人孙孟晋看过,他说他还记得那本书有一个专门的中国版的序言:“你可以看不懂,把它扔掉,但是你要记得我在野菊花、户外的阳光下写的这本书。”也许科恩早就料到了自己的境遇,他学佛参禅,他向往这个写方块字的国家,但他知道这里的人不会懂他,甚至不会懂野菊花。

  后来,科恩就去山上隐居了,世界都没有他的消息。中国的文青在打口碟、电影里慢慢消化着他。这个不参与政治,琴也弹得一般的老男人,用他的诗与歌“在两性中翱翔的感觉,这里面有他的自卑感和孤独感(孙孟晋)”,而此时中国的80后文艺青年开始遭遇同样的迷茫。就像袁岳说的:“科恩,是文青的爹。”所以只有当文青壮大起来后,科恩在中国的影响也逐渐变大。豆瓣等文艺网站的兴起和青年们自由直接的交流分享方式让科恩这样有内心戏的音乐人有了更好的传播。

  2005年1月,尼克-凯夫(Nick Cave)、波诺等人在悉尼歌剧院举办了一场名为“为美丽远道而来”(came so Far ForBeauty)的盛大演唱会,导演琳恩-露森(Lian Lunson)远赴悉尼进行拍摄纪录片,这个纪录片里也有对科恩本人最近距离的直接深入的访谈。这部DVD的流传让国人更好地了解了这个一直有着神秘色彩的老人。而波诺等殿堂级摇滚明星队科恩赤裸裸的膜拜之情,也让国人更好地了解了科恩。2007年,左小祖咒也开始谈论科恩,他说:“就是他的一个鞭策,让他平静下来,平静创作。作为一个作者,应该有自己的标准。从这一点上科恩是绝对的榜样一不为世界所左右。”那是祖咒出《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的时候。

  “科恩温吞吞的风格不能激发我的什么鸡皮疙瘩”。周云蓬的观点具有普遍性,但喜欢科恩的人会非常喜欢,韩松落自从在电影里与科恩邂逅之后,一下子陷了进去。2001年,第一次去香港的韩松落在HMV用身上所有的港币买了12张科恩的原装正版CD。曾经有段时间,他在某些BBS上的签名、头像,都和科恩有关。他MSN名字,曾经叫“科恩迷狂症”。他甚至到处寻找和他气质相近的歌手,甚至一大堆法国和俄罗斯老男人的CD,一旦发现稍有差异,立刻丢得老远。而张玮玮早已宣布:“科恩是我除去民间音乐歌手,最喜欢的男歌手,没有之一。”“他有天赐般无可挑剔的低沉嗓音,和叙述式的现代行吟诗人风范。他超越了他所处的那个摇滚时代的宽阔内容。”Joyside的主唱边远原本是个混不吝的小朋克,2002年他从唱片店偷了一张科恩的精选集,那天北京下着大雪,当第一首《苏珊娜》(suzanne)响起的时候,边远就深深陷入了他的魔力中,也感觉自己瞬间老了十岁。

  为了避免这种苍老和凝重,边远有一阵故意不去听他,在一期电台节目中边远又不经意听到了他的歌,从那之后就不可收拾了。“一直到现在,每天都会听他的歌,要不总会觉得缺了点什么”,“在音乐上我想不出他对我有什么具体的影响。不过,他是个永远住在我精神世界里的巫师。”

  2010年边远解散了他的朋克乐队,组了新的民谣乐队“浪”,演出很大部分就是翻唱科恩。

  2010年11月,科恩在柬埔寨的演出是这次世界巡演中离中国最近的一场。张玮玮、左小祖咒、韩松落、边远等等全部早早定了机票和演出票,但直到临出发前两个礼拜,官网上一条此站巡演取消的简短消息就把大家追逐科恩的热情轻而易举地熄灭了。

  2010年,科恩伦敦演唱会的DVD《伦敦现场》(Livein London)公开发行。文艺青年们不惜重金从亚马逊上购买,如获至宝,争相传阅。张玮玮看完这场3个小时的演出记录后热泪盈眶:“我们看到的是一位通过常年修行,摆正了自己生命旅程中的位置的一位楷模,一位老师。”

  《我是你的男人》读后感(七):只愿能现场听到你的浅吟低唱

  Leonard Cohen,

  轻轻念起他的名字,都觉得有一种诗般的优雅韵律。

  一个奇特又神秘的男子。

  穿着西装提着黑色手提包,像一个出入于早期摇滚界的“大学教授”;

  毒品、性、抑郁症,这些让人无限沉沦的因素,却是他创作必不可少的灵感来源。

  年轻时,他骑着马蹦上暴乱着火的舞台;

  年老后,他的演出每场持续3小时以上,小跑着上台、双膝下跪着吟唱。

  他的歌被无数人翻唱,

  向他致敬的专辑超过50张,

  听他现场演出的心情,大概,是可以用朝圣来形容吧。

  这本书并不完全以时间为线索,所以偶尔显出一些杂乱。但内容的详实,确可以让人了解一个完整的Leonard Cohen。

  以下是整理摘录的内容,按年份排列了专辑,并摘录部分歌曲创作的背景。

  读着文字,听他在耳边低唱,想象着神秘又优雅至极的Live现场,这种感觉美妙到无法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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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7 《Songs of Leonard Co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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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uzanne》- 上世纪60年代初她与Leonard Cohen相遇,还是个17岁的少女。18岁时她便签约成了一名专业舞者。她很美很酷很有创造力,是舞蹈界的偶像,就像Leonard Cohen是诗坛的偶像一样。她的舞蹈自成一派,融合古典舞、现代舞和民族舞的元素,充满波西米亚风格。曾经,她们静静的散步在蒙特利尔老城区的河边,鞋子同步敲击着地面,详实奏着奏鸣曲。如此心性相投的两个人,尊重着她们的友谊,因此从未发生任何亲密行为。后来,Leonard Cohen又将《苏珊》形容成“一扇门”;我必须小心翼翼的打开它,若不然我就得不到门内的东西。它从来就和某个特别的女人无关,他关于我的新起点,还有我在蒙特利尔的独自浪荡。

  《One Of Us Can’t Be Wrong》- 这首是为了一个叫妮可的冰美人所写。妮可也是当时出道不久的歌手,与Leonard Cohen邂逅于纽约的酒吧。舞台上,一个站姿如党卫军的冰美人,在一个漂亮男孩的吉他伴奏下,用一种怪异、深沉的声嗓唱着鬼魅一般的歌。她有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一身陶瓷般光滑的皮肤,一双慑人心魄的眼睛,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艳气质。但她确只喜欢比自己小很多的年轻男子,Leonard Cohen得到的除了友谊,还是友谊。

  《Sisters Of Mercy》- 一次Leonard Cohen在艾德蒙特遭遇了一场暴风雪。风雪中,他遇到了两个年轻的女背包客,便邀请她们到自己的房间过夜。姑娘们熟睡后,Leonard Cohen坐在扶手椅上,一边看着她们一边写起了歌。听上去纯洁又有神圣感吧,但不代表没有浪漫的可能性。

  《Stranger Song》- 这首歌关于放逐和继续前行,诞生在成千上万的旅馆房间或火车站里。

  《So Long, Marianne》- Marianme应该算是他最温柔而忠诚的情人。他们相遇在希腊的伊兹拉,同居于Leonard Cohen所买的一幢白色小屋。她多次的追随他到不同的地方,她能容忍其他女子成为他一段时间的缪斯。在2012年的巡回演出时,她也曾站在台下安静听他歌唱,却不曾去往后台,只怕带来不必要的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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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9 《Songs from a Ro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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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ird On The Wire》- 第一张专辑发行后,Leonard Cohen回到伊兹拉。刚来时,这里没有电,没有自来水,有他想要的中世纪生活。但现代文明一直追逐着他,终于在一天醒来时,发现窗外架起了电线,几只鸟儿歇在电线上,详实五线谱的音符。此后,他雕琢了三年,这首歌方才完工。歌曲的录制也来之不易,虽然尝试了多种演绎方式,但每次回放,Leonard Cohen都觉得歌声里缺乏诚实。Leonard Cohen曾说某种程度上讲,这首歌的历史就是我的历史。直到距离棚期结束还剩四天,Leonard Cohen把棚里的人几乎都遣走,奇迹才终于发生。

  《Story Of Isaac》- Leonard Cohen借上帝命令亚伯拉罕牺牲他的爱子以撒的圣经故事,讽刺、抗议了暴力和暴行,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的,不管是针对个人还是针对集体的。这首歌拥有观察细微的小说家之眼、他早期诗歌的力量和悲伤,还带着自传色彩——主角是个9岁的男孩,而Leonard Cohen就是在9岁永远失去了父亲。

  《The Partisan》- 是Leonard Cohen在一个左翼夏令营时,从一本叫《人民的歌集》的歌谱中学来的,当时他15岁。录音时他总是踱来踱去的说要是由法国人献声就好了。于是制作人约翰斯顿就悄悄飞去了巴黎,找来说那个当地女歌手和一个手风琴演奏者,录了小样。这可气坏了Leonard Cohen,因为他没带他去法国一游。

  《Seems So Long Ago, Nancy》- Nancy是Leonard Cohen在蒙特利尔的移旧识。这位法官的女儿,在降生不久的私生子被人多走后,开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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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1 《Songs of Love and H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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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3 《Live Son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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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录了1970至1972年巡演期间的现场收声,及一首在纳什维尔的木屋独自录下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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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4 《New Skin for the Old Ceremo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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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elsea Hotel No.2》- Chelsea Hotel是在伦敦时,Leonard Cohen最爱的一间旅馆。某天,他在旅馆闲荡的晚上遇见了乔普林,他用歌曲让乔普林为他口角的一幕成为了永恒,把他俩的一夜情变成了传奇。不到三年后,年仅27随的乔普林因吸毒过量死在了洛杉矶。

  《Lover Lover Lover》- 1973年10月6日,埃及和叙利亚向以色列发动了赎罪日战争。次日Leonard Cohen就挥别了苏珊(他的妻子)和亚当(他的儿子),飞去了特拉维夫。他此行的动机,除了恪守承诺(身为犹太人,以色列有难必去驰援),也需还有冒险、自恋和逃离。这首歌就写于当时的西奈沙漠,为双方士兵而写。

  《Who By Fire》- 这首的灵感来自一篇犹太人在赎罪日颂唱的希伯来语祷文。Leonard Cohen第一次听到这篇祷文是在犹太教堂,当时他只有五岁。他的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他的长辈们从未回答过他,是那种无形的力量在控制这一切,又到底是谁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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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7 《Death of a Ladies’ 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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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9 《Recent Son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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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Window》- 这首歌的意向是:矛、荆棘、天使、圣徒等等。长久以来,窗的隐喻在Leonard Cohen的诗与歌中都彰显着重要性,它被用来比喻光明之所、观察之地、镜子,以及不同现实、内外之间的边界。Leonard Cohen将《窗》描述为“某种把灵魂的两部分融为一体的祷文”。

  《Un Canadien Errant》- 这是一首19世纪40年代的爱国民歌,描写的是一个流亡美国的魁北克反叛者对故国的渴望。歌曲由一位流浪到加州的加拿大犹太人用英文演唱,并由一支流浪在洛杉矶的墨西哥街头乐队伴奏,为这手法与老歌的流亡主题赋予了新的层面。

  《Ballad Of The Absent Mare》- 这首歌灵感来自Leonard Cohen在田纳西时从马利那买的马以及杏山对《十牛图》的阐述。《十牛图》是宗教禅宗修行的图示,以十幅图画描绘由迷起悟的十段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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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4 《Various Posi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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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专辑中文名为《多重立场》,被某人译为《各种体位》,我也是醉了...这张专辑被视作他从吉他民谣迈向合成器圣歌的一块垫脚石。这时他的音域已经下降了四个半音。

  《Dance Me To The End Of Love》- 这首歌灵感来自Leonard Cohen读到的一个故事:二战时期的一个集中营里,一支由囚犯组成的管弦乐队,被迫为步入毒气室的同营囚犯伴奏。不过,归因于Leonard Cohen的歌词和浪漫旋律,他居然成为一首在婚礼上大受欢迎的歌曲。

  《Hallelujah》- 这首歌包含了多重立场。他关于写歌之因(吸引女人,愉悦神),写歌之法(“和弦进程是这样的,四级、五级……”),歌词之力、圣经之力,渴望做爱,做爱和两性战争。它也是一首关于“彻底屈服和彻底肯定”的歌、如Leonard Cohen解释的那样:“这个世界充满了冲突……无法调和矛盾,但在某些时刻,我们可以超越二元体系,达到和解甚至拥抱矛盾……无论现实有多么不可能,总有一个时刻,你可以敞开怀抱,张嘴说道,哈利路亚!称颂主圣明。”这首歌他写了5年,保留了约80段歌词(废弃的还远不止这些)。专辑里收录了两个版本,区别主要在结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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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8 《I’m Your 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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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他已找到了一个全新的发声位置。招牌式的男中音还在,但声音愈发低沉,从胸腔深处缓缓流出,愈发像是在念白。他的演绎风格变得简约,几乎是在吟诵。温文尔雅,不疾不徐,像是一个老牌法国香颂歌手误闯进了一家迪斯科舞厅。

  《First We Take Manhattan》- 这极可能是唯一一首触及两性战争和大屠杀的欧式迪斯科舞曲。

  《Ain’t No Cure For Love》- 其灵感源自洛杉矶的艾滋病危机。它是一首容易引发大合唱,关于爱、性与上帝的歌曲。里面满是Leonard Cohen对爱情的看法:爱情是一道致命的伤,凡人常常避犹不及,一如耶稣避不过十字架。

  《I Can’t Forget》- 最初讲的是一个希伯来人迁出埃及的故事,Leonard Cohen借这个希伯来人来隐喻自己摆脱枷锁奔向自由,但他去录音时发觉自己根本无法融入这个故事,于是更改了歌词。

  《Tower Of Song》- 这首歌中Leonard Cohen尽管困苦、孤独、被禁锢,却依然没有忘记对自己进行着自嘲:他仍然为爱痴狂,但现在只能在旧日嬉戏之所里黯然神伤。他所有的努力,无论是对女人、对上帝,还是对流行音乐的后裔都没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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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2 《The Fu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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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eonard Cohen把新专辑献给了未婚妻Rebecca,用的是创世纪第二十四章第三节的经文:“我还没有祈祷完,Rebecca就走了出来,肩上扛着一个水罐。她下到井旁将水罐装满了水。我走过去对她说:求你给我喝一点你罐里的水。”

  《Waiting For The Miracle》- 这首歌中,Leonard Cohen向Rebecca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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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4 《Cohen Live: Leonard Cohen in Conce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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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1 《Field Commander Cohen: Tour of 1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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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录了12首来自《Recent songs》巡演英国站的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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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1 《Ten New Son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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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张专辑是Leonard Cohen结束修行离开秃山后的重返乐坛。在秃山的五年半里,他写了约250收完成程度不一的歌曲集诗歌。1999年底,在看一场古典音乐会时,幕间休息他突然邀请莎朗与他共同合作这一整张专辑。Leonard Cohen在家中搭建了一个小录音室,取名“小慈悲”(small mercies studio),他将这张专辑献给了杏山。

  《A Thousand Kisses Deep》- 它有着多重含义:占有、防守、创造和臣服于创造者。这首歌无论旋律还是歌词都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脱胎换骨。1990年初,Rebecca听过的未竟版本就有好几个。1995年,Leonard Cohen告诉《纽约时报》,他希望这首歌听起来像是“一首古老的民歌”。

  《Love Itself》- 这首是对杏山爱情哲学的一次描述,Leonard Cohen将它题献给了他的友人、作家和评论家莱昂-维泽蒂尔。

  《By The Rivers Dark》- 这首歌的灵感来自赞美诗《诗137》“我们在巴比伦的河边坐下,一追想锡安就哭了”——这一诗句道出了犹太人的亡国恨:犹太王国被古巴比伦入侵后,圣殿被毁、犹太人遭到放逐。

  《Alexandra Leaving》- 这首动笔于1985年,改自希腊诗人的诗歌《The God Abandons Antony》。

  《Boogie Street》- 它是《A Thousand Kisses Deep》的姐妹篇。初听之下,描写的是Leonard Cohen接受了自己是谁,自己得做什么——即使他并不知道为何得以接受,以及离开山林、重归音乐工业。它以一次祈祷和一个吻开篇,然后说道现实的虚幻、爱情的无偿和欲望的永恒。Leonard Cohen说“我们都是生活在不羁街,无论你在寺里还是在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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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2 《The Essential Leonard Cohen》 & 2003 《An Introduction To Leonard Co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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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均是回顾性精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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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4 《Dear Heat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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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o No More A-Roving》- 这首歌的词是拜伦诗作。Leonard Cohen为他配上了背景乐。他把这首诗献给了挚友莱顿。莱顿后续因老年痴呆住院,并最后离开人世。

  《On That Day》- 这首为911袭击事件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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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 《Live in London》、《Live at the Isle of Wight 1970》& 2010 《Songs From The Ro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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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均为现场录音精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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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 《Old Ide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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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岁那年,他在一张纸上,为过世不久的父亲写下一段文字——那是他的处女创作,随后,又举行了一个秘密仪式,将这张纸就地掩埋;他来到美国,开始追逐创作人之梦时,义无反顾地试图打破文字和歌曲之间,歌曲和真相之间,真相和自己之间以及内心和痛楚之间的所有界限。

  大半生的辛苦奔忙,创作时的苦思冥想,嗑药后的飘飘欲仙和坠入深渊时的痛苦挣扎,以及所有那些让他心花怒放,让他大动肝火,让他坠入爱河,让他拂袖而走,却从未真正离他而去的女人,一起成就了今天的他。如今,年届76岁的他,依然干净整洁,依然锋利如刃,依然就在这儿。这位集劳工、情圣、睿智的老僧、表演艺人、剧团台柱于一身的男人,将自己和自己的歌再度呈现于世人面前。

  Here I am, I’m Your Man.”

  致 Leonard Cohen,

  望还有机会真正的在现场听他吟唱。

  《我是你的男人》读后感(八):那些让人泪汪汪的段落

  “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失败者。我身心俱疲,我讨厌自己。我郑重发誓,写不完它,我就自杀。”

  在敲下最后一句话——“在走向终点的途中你们将怀念我”后,莱昂纳德禁食了10天。“我彻底疯了。那是我生命中最癫疯的一段旅程。我在幻觉中疯魔了一周。他们把我送进了岛上的医院。”医生给他输液以补充蛋白质。出院后,在玛丽安的照料下,他卧床休息了几周,而幻觉依然不住地涌现。“我想说,这让我变得圣洁。”

  莱昂纳德回忆,一天下午他站在岛上仰头望天时,发现“黑压压的鹤群遮住了天空”。那些鹤鸟“落在所有教堂的屋顶,到了第二天早晨才飞走”,莱昂纳德认为这是祥瑞之兆。“于是我决定去纳什维尔,去成为一名词曲作者。”

  莱昂纳德在给玛丽安的信的末尾写道:“亲爱的,希望我们能走出未来不确定带给我们的痛苦。我想带你走出绝望,我想帮助你。”

  莱昂纳德看着台下挤得像是沙丁鱼罐头的观众,平静地说,“今晚,我的吉他饱含了眼泪,插满了翅膀。”

  莱昂纳德说:“我常常想起欧文·莱顿说的话,‘年轻人身上最应具备的是自负和不更事。’我想它对一个刚刚起步的年轻歌手同样适用。当你建立起非常强大的自我形象后,就不至于被这个想要封住所有人嘴巴的世界堙没。”

  在接受音乐报纸《节拍》采访时,他把自己描述为“没能把炸弹扔出去的”无政府主义者;他对《纽约时报》直言自己对女性的崇拜:“我赞成母系社会,因为只有女性才能把这个世界管理好。”他还说道自己对性的态度,“当她被我们共同达到的高潮改观后,才能说我和她相遇过,其他的都是假象。”

  他唱歌的时候,脸上露出难以名状的疏离和痛苦,仿佛灵魂出窍一般。他谈到了老师,宗教大师和政府痛苦,他说:“我们征服的痛苦越多,就愈加痛苦。”

  那个时代,反文化运动的参与者有着诸多痛苦,他们恨主流文化,恨体制,与一切主流价值观都有分歧。他们全部沉湎于某桩事情。

  纳什维尔,乡村音乐之都,全美仅次于纽约的第二大音乐城市。

  “信任至关重要。你被一本书或一首诗吸引是因为你信任它们的作者。 ”

  当她告诉富豪情人她要离开时,他坚持要见见那个横刀夺爱的“穷诗人”,于是他们三个一起吃了一顿晚餐。之后,他把自己关在套房里,听着莱昂纳德的歌,读莱昂纳德的书——他让司机出去买的。几个小时后他走了出来,说:“至少,他值得你离开我。”

  这天是1970年5月14日,肯特州立大学抢击事件发生的日子,也许是为了表达对美国当局的抗议,莱昂纳德决定以行纳粹礼的方式,开启下半场的表演。当他平手举起手臂,喊出纳粹口号“胜利万岁”(Sieg Heil)时,刚才还在长时间起立鼓掌的观众顿时炸开了锅。

  “台下的德国人彻底疯了,”约翰斯顿说,“他们咒骂不止,不停地朝台上扔东西。甚至还有个家伙挥舞着抢朝台上冲,幸好及时被保安摁倒在地。但当莱昂纳德抱起吉他时,人群又安静了下来。他说,‘你们闹完了没?’接着,他故意唱起一首古老的意第绪语歌曲。下面的人完全不知所云,于是再度开骂,朝台上扔东西。再接着,他才开始演唱专辑中的歌曲,观众们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亨德森医院里的精神病人大多与莱昂纳德同龄或更年轻,医护人员也是如此,因此,外行人很难分辨出谁是病人。一天早会时,院长对全体病人和医院人员宣布,“有人想过来唱歌给你们听,他叫莱昂纳德·科恩。”每一张下巴都掉了下来,早会第一次鸦雀无声。

  观众中居然有不少莱昂纳德的歌迷。有人大喊,唱《著名的蓝雨衣》!莱昂纳德错愕不已,“当时这首歌还未发表,我只在现场唱过……”莱昂纳德演唱时,观众们安静地倾听着,脸上带着陶醉的神情。一曲唱罢,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呼啸而来。“我真的很想说,这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观众,”莱昂纳德的语气里透着感动和快乐,“我在舞台上的感觉从未如此之好。”台下的精神病人让莱昂纳德和他的歌都找到了宾至如归的感觉。

  一个头凹进去一块的家伙朝莱昂纳德吼道,“好吧,好吧,大诗人,大艺术家,你有摇滚乐队,你有漂亮的妞,你唱着漂亮的歌词……老兄,我就是想知道,你怎么看我?”莱昂纳德走下了舞台,等我们反应过来时,那小子已经被莱昂纳德紧紧地搂入怀中。

  他对《卫报》记者马特·斯诺说:“把音乐事业经营好需要强大且坚定的意志,但想把人生经营好,就是给我全世界的意志都无济于事,因为我太混蛋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推出作品兴趣渐增,因为我可以通过它们来完善我的性格,号令我的世界。我会陷入现实的泥沼,但我能在作品中回溯过去。”

  莱昂纳德写信给他的爱人雪儿,热盼着与其分手:“我最爱的雪儿,如果你同意,我会始终与你保持四百里之遥,给你写漂亮的诗歌和书信。”

  头发剪得很短的莱昂纳德发表着受奖演说:“我感觉自己像个士兵。”“你会因勇敢或战功而获授勋章,但也许你只是军命在身,不得不去战斗而已。”

  当是否会回归音乐工业的问题不可避免地被提及时,他说:“我不能中断研习。它太重要了,所以不能被打断……为了我灵魂的健康。”他引用犹太圣人希勒尔的箴言:“我不为己,谁人为我?若仅为己,我为何物?若非此时,更待何时?”

  “看在上帝的份上,您在做什么?您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因为他跟自己的作品那么较劲,跟一切都是那么较劲,把自己搞得那么焦虑、那么抑郁,让我这个旁观者都觉得累。“对,对,”他同情地点点头,“不过,你问的这些对我来说恍若隔世,因为我已经不在那个世界了。我对这些事情兴趣不大或压根就没兴趣,也从不去想它们。”他说他不是一个自省者。“我的观点和苏格拉底提出的‘认识你自己’的观点想悖,我觉得审视自我是极其乏味的事。我会被有意思的事情吸引,继而去做,而有意识地去探究自己的生活,或是有意识地捋顺、理清或理解它,一点都不吸引我。”

  《我是你的男人》读后感(九):最后的吟游诗人

  在并不遥远的过去,我是不喜欢莱昂纳德•科恩的。

  在那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少年时光,摇滚是我们最贴心的密友,它肆无忌惮地抒发着我们对这个世界的不满和抗议,它对我们阴郁情绪和厌世情结感同身受,它是我们这些尚未获得话语权的年轻人们共同的嘴巴。那时的我狂热地爱着尼克•德雷克、吉姆•莫里森、杰夫•巴克利这些名字,因为他们都死在了和这个世界妥协之前,用一生演绎了摇滚的真谛——曾经我以为生活的真相一定是混乱和痛苦的,而他们的灵魂过于纯挚以至于不能生活在这样的世界。所以,那个永远穿着定制的西装、唱歌像念白的老男人科恩在我眼里实在是太不酷太不摇滚了,他看起来过的太舒服了。

  这是生活在本世纪初信息闭塞的三线小城女孩的自以为是,它离事实的真相偏离甚远,但又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接近了真相。

  莱昂纳德•科恩的一生有过多种身份,最重要的两个是诗人和歌者,这双重的身份是他荣耀的来源,也是他痛苦的肇因。作为歌者,他积极入世,实至名归,成为法国女人们疯狂追逐的icon;作为诗人,他萧索出世,厌倦名利,醉心冥想,在秃山隐居十数年寻找精神的彼岸。这两种人格几乎要撕裂了他的内心,相对的,这也使得他的处境变得像蝙蝠一样尴尬。

  加拿大著名作家迈克尔•翁达杰对闯入流行文化领域的科恩的评价是刻薄的,但是又异常精准地道出了人们对他的苛刻是从何而来:“成了‘公众艺人’的莱昂纳德•科恩和鲍勃•迪伦经营能力一流,他们一边扮演着叛逆者,一边又努力打造着他们素来嘲讽的至高地位;一边欺骗着为他们摇旗呐喊的媒体,一边又在诚实地面对乐迷。”

  之所以西尔维•西蒙斯的《我是你的男人》被公认为是目前最权威的科恩传记,就在于她敏感地意识到了科恩身上的特质,即他双重身份所带来的迷人的矛盾,和因此赋予他一生强健的生存本能。西蒙斯写道:“作家们在论及莱昂纳德的神秘性和动机性时,生存本能就像个被他们遗忘在舞厅角落、手里紧紧抓着张舞伴卡的女孩,而性、宗教和抑郁症,就像三个诱人的美女,拖着他们在舞池里疯狂旋转。”这也是可以理解的,看看科恩70多岁的时候写的诗,依然涌动着欲望:“用你的手/给我高潮/用你的水/溅我口鼻”。无可争议的是,这三者是他生活与工作的驱动力。不过他的生存本能其实对他帮助最大。

  是它鼓励30多岁的他推出自己的第一张专辑,在那个出道时已经明显超龄的时候;是它支撑着被经纪人卷走一生积蓄的他在74岁的高龄重头再来,走上世界巡演之路,至今仍然在路上,在这个全世界都觉得他实在是太老了的时候……“莱昂纳德是一名战士。”西蒙斯如此评价这个老男人,也许这就是他打动我们的原因。

  我不想用花哨的语言和充满戏剧性的情节来描述我重新认识和爱上莱昂纳德•科恩的过程,因为那故事根本就不存在。科恩从来就不是一个能让人一见钟情的人,他的歌和他的人都如此。他就像一坛陈年老酒,在我们没有沾染过人世风霜时,是无法品尝出他优雅醇厚的口感的。我们并不习惯苦涩后回甘的滋味,我们欣赏鲜艳的三原色和极致的味觉刺激,一如我们对感情和生活的偏执认知。但是他的吟诵具有滴水穿石的魔力,他低沉的嗓音像是用散发着新鲜皮革气味的麂皮绒轻柔擦拭一把精美的银餐刀的声音,你稍不注意就会错过,但是你一旦专注,你就会爱上这种独一无二的感觉。他全方位地敞开他的内心,等待人一步步走近,一点点开始理解他所要诉说的一切:对爱和生活始终不渝的思考和热爱。

  他是这世上最后的吟游诗人,虽然他的内心里也有痛苦和无奈,但是他唱给我们的,并不是绝望的黑暗,而是始终在他心中跳动的微弱火焰,那点亮我们晦暗幽微生命的希望。他并不肯定希望一定存在,但是这种相信会支撑人走过漫漫的人生路。我想我会一直听下去,不是因为我已经年华老去,而是觉得自己在科恩面前,还太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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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你的男人》读后感(十):“他已经不在那个世界了” by 班宇

  莱昂纳德·科恩的神奇魅力在于,他能轻而易举地统一文艺青年的审美战线,无论是在蒙特利尔、哥本哈根,还是在北京,乃至许多二三线城市,都有着他的朝拜者。时光回溯到千禧年之时,小镇青年租来《天生杀人狂》的盗版碟,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唱:“亲爱的,我们结婚吧;我们已经孤独了太久,就让我们一起孤独。”那首歌叫做《Waiting for the Miracle》,等待奇迹,少年哪吒在青春期遭遇桂冠诗人,开始笨拙地研习深情与诗意,从而打开自己的黄金时代,通过狭小的文艺世界里摄取丰沛的情感与憧憬,这一点上,莱昂纳德·科恩算得上是半个导师。

  通过如其传记《我是你的男人》所记录的,不难看出他为全世界树立了老男人的标准样本:优雅、庄严、谦卑、忧郁、深沉。上个世纪90年代,科恩在海拔6500英尺的秃山上苦修,唱禅,洒扫,挖笋,观看岩石,嗓音低沉地默诵着碑文与遗书,并试图忘记前世的全部秘密。忘记自己曾是失败的情圣,每天醉倒在日落酒馆里;也忘记自己曾如此唱道,“像电线上憩息的鸟儿,像午夜唱诗班里的醉鬼,我试图以自己的方式找寻自由。”他对来拜访的人说,他没有生活在孤独之中,俗世中的生活相比之下要孤独多了。

  再后来,经纪人兼前情人败光了他所有的钱,他为了赚养老钱重新启程巡演,以74岁的高龄去创造席卷全世界的奇迹。2010年,科恩的巡演有一站在柬埔寨,那是他离我们最近的一次,可惜演出因为身体原因临时取消。如今,《我是你的男人》的简体中文版问世,这位“摇滚乐界的拜伦”终于以另一种形式抵达,算是弥补遗憾。

  这部传记的英文版于2012年发行,被认为是关于科恩最好的那一部传记。作者西尔维·西蒙斯曾作为音乐记者采访过科恩,后历时数年收集大量史料与文献,对一百多位与科恩亲近或是有过交集的人进行专访,最终写成这部书。西蒙斯自年幼时便是科恩的铁杆粉丝,始终关注着科恩的音乐与生活,这点体现在写作里,即是精炼明确的架构、充沛丰富的细节、老练流畅的叙述,以及对其人生主题的完美呈现,她的每个章节、每个句子都像是在为科恩的作品做注。她与她所写的主人公一并陷入黑暗里,在其中游离、挣扎、寻找,疲惫但虔诚,只因她与他秉持着相同的信念:“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进来的地方。”

  迄今为止,科恩一共出版了14本诗集和歌选、两本小说、12张录音室专辑、无数张现场演唱、纪念专辑与合辑,《我是你的男人》这部传记中记录了他大部分作品的创作背景与意义,当然也有不缺乏他在各个时期的情感纠葛,这是贯通他一生的线索,关于他自己的生活,那句玩笑有如谶语:“悲观主义者是那些等着老天下雨的人,而我早已经被浇透了。”50年代里,他是写诗和小说的忧郁王子,放纵欲望,再去贩卖绝望;到了群魔乱舞的60年代,他小心翼翼地拿起吉他唱歌;70年代,他与黑暗抗争,母亲去世,父亲的手枪被偷走;到了80年代,人们重新发现了他这个宝藏;而进入90年代,他选择成为一位遁世者,为在新世纪里回魂积蓄能量。

  如今,科恩已经80岁了,身体恢复得不错,精神愈发矍铄,去年还在美国和欧洲进行了巡演,瘦小干枯的身体藏在西服和礼帽里,袖管里空空荡荡,像老去的绅士情人一般,时而垂首凝思,时而跪地忏悔,其演唱犹如祈祷,松弛,沉静,澄明。所有老去的浪荡子里,他是真正的痛苦之王,独自消化掉矛盾与悔恨之后,再重新上路,如他在书的最后所言:“你问的这些对我来说恍若隔世,因为我已经不在那个世界了。”

  撰稿:书评人 班宇 发表于《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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