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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准日记》读后感10篇

2018-01-14 21:05:03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顾准日记》读后感10篇

  《顾准日记》是一本由顾准著作,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22.00元,页数:439,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顾准日记》读后感(一):生不逢时的顾准

  今天读了顾准。经济日报社1997年出版的《顾准日记》首版1万本,我这本就是万分之一,四年前到手,一直没开读,原因之一是日记琐碎,把不同时代,碎片化的信息connect起来需要耐心;再着日记太过真实大学里借过一本维特根斯坦的战时日记,开篇就是,“今天手淫”,隔一两天又是“今天手淫”,太晦涩又不够香艳,我抱憾地把书还了回去。

  这本日记的阅读感不那么令人愉悦,其一是顾准在日记里也足够坦率,排便拉稀都事无具细,最主要正如开篇所讲,“这不是本好看的书,因为它不是让人看的。”分为三个阶段,59年到60年的商城日记,69年到71 年的息县日记,和72年到74年的北京日记,三个时间,即是那个时代最优秀知识分子之一受难记和内心戏,也是一个啼笑皆非时代的剖面,在时代的巨浪下,纵然是不世出的才华在劫难逃更何况,顾准有这么一颗骄傲的心。

  商城日记从1957年开始,,顾准第一次被打成右派,他还没有放弃有早一日会重返工作能做点事情的雄心,也没有经历漫长被批斗的精神摧残,锐气未失,记录不失个性,是顾准日记中最鲜活的一段。下放到商城劳动队改造。超负荷的体力劳动(捡粪,搬砖),一个擅长动脑的书生已经苦不堪言,这一阶段还是饥荒的三年,顾准日记中的大半在记录饮食,跃进饭,周围人的肿病,偷吃,百态。

  劳动队是个放大人性的小社会,“劳动队虽有一切残酷生活的外形,而人性确实活跃其间!”,即使从未成为积极革命群众,也不认为自己犯下了多么严重错误,顾准也学会在其间卑微求生,他记录下自己的心得,“我基本上学会了唾面自干,笑魇迎人的一套,渐渐也能习以为然,这是我气质变化。”

  他初到生产队,就将这里定义为“集中营”,但即使在离群索居信息落后的集中营,顾准也没有停止对他所处时代的学习和判断,他作为经济学家的大局观一直未曾改变,他判断短期内将实施消费管理的分配体制,“公共食堂成为粮食消费管理——管得彻底无比的武器”(计划式的商品供应持续了数十年,到70年代末才结束),他以为三年自然灾害是毛在践行马尔萨斯的人口理论,饿死了老幼,农村人均占地就会增加,商品率就会增加。即使在拾粪,他都在观察和判断,“在商城农场,看稻田所浇粪水中有死虫,以为是死蚯蚓,捡粪才知,那是蛔虫……商城人民健康水平不如赞皇。”

  顾准是右派,下放到农村,再没有读书的渠道,多数信息只能借助《人民日报》,有机会和时间的时候,他会集中读报,对一些观点集中思考,宏论国际关系,“内政外交总是息息相关的”。

  在只能满足最基本的生存线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做出不同的选择,顾准不太语人长短,但他的日记有时可以看到劳动队中的复杂人性,“冯抓住过姜实味偷菜,王国园偷萝卜,对沈(场长)出奇的恭顺,目前是属于告密者这一类的。”“(何)此人迹于劳动对象和本性未泯””人性最少,而阶级性最多的是沈(场长),……在他的眼里,思想改造永无成就科研。这不是阶级性,而是兽性。“他对谎话连篇、官僚严重的沈愤懑不已,”这个王八蛋居然自称我对你们指示。假如有那么一天,让我来审判你!“

  从三反五反开始,和顾准一样知识分子大概就判断出,这样的”运动“会给社会的文明带来长久的损害,在观察人相食,卖淫,说谎,拍马,害人自肥后,顾准忧心忡忡”真实心头一阵阵地绞痛,若说这是历史必然,付出代价也够重大的。后一个历史时期,为了消除这些额度的影响,不知道要付出多少精神物质的补偿。“我深深觉得觉得被他言中。。。

  他也不断自我反省,”我是否变的卑鄙了?我偷吃东西,我偷东西吃,我不如年轻人有献身精神等等?“

  更真实的是顾准对三年饥荒的记录。他记录着周围因患肿病而去世的人,他也有些患肿,因而离开商城后拼命找吃的,一方面是求生存,在反右洗脑其间,他都在日记上记下”离商城有期,我不至于成为饿殍,别人也许有同样想法。呜呼,个人主义!“。另一方面则和别人讨论时说,”我跟他说,历史要重写的谎话连篇,哀鸿遍野,这段历史如何能不重写。“

  顾准第一个右派时期,他依然野心勃勃,亦欲摘星攀月,”我也是回去就投入工作。“他对经济发展的阶段论与东西方渗透论很有兴趣,”继续这个态度,潜心研究十年,力争条件逐渐好转以有利于我的研究工作。这才是我真正的努力方向。所以要争取经过经济研究所到北大或复大去教书去。“”所以,要坚定起来。1848年以后,马克思还沉寂了十多年之久呢。“

  商城日记的阶段,不同于后来的息县和北京日记,大概是顾准内心最为沸腾的时期,他一方面密切地观察周围的农村环境,另一方面则坚信自己有一天能够重新回到工作岗位。顾准在他的那个时代是位颇有前瞻性的经济学家,他是中国最早提出用市场手段调整物价,在大概三十多年后的1992年,江才正式提出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concept。

  在息县日记时期,顾准总结自己十年间的思想历程,作为一个诚实的经济学家,他反问自己”这里也发生了我思想上十年来的变化。究竟还是同情农民,赞成资本主义倾向呢?还是彻底革命,事事从滚顾社会主义集体经济着眼来观察问题。“

  尽管他在日记里对市场、国家、经济和国际局势走向的反思和判断在当下的环境中多数失去了语境和意义,但让我惊讶的是他的灵魂一个人的灵魂在那样的环境下,都依然熠熠闪光,充满人格魅力(我终于相信这个词是literally存在的),他有无数次的机会颓废,像人性的撒旦屈服,但他没有,依然心怀希望,利用一切机会继续学习,保持了人性的dignity,像我最喜欢的一句电影台词,you know some birds are not meant to be caged,their feature is just too bright .

  顾准是个热爱生活的人,他的日记中,从未透露一丝丝想要自杀的想法,他弥留之际徐方给他来信,“顾伯伯,我是顶讨厌个人崇拜的,但回想起来一生也就崇拜一个人——这就是你。……东岳的月光下你告诉我要像小孩子捡石子一样为自己收集知识财富,从那时起我才下了活一生学习一生的决心,你对我讲一个人在任何时候都要为自己寻找一个目标,即使明知道这个目标是自欺欺人的,也要向着这个目标去奋斗,否则你的生活就没有中心。在这一点上你就是这样做的,你对我起了一个以身作则作用。”

  看这样一个已经预知结局,如同莎翁笔下附有悲剧色彩人物故事,看每一个细节都觉得内心不忍,顾准博古通今学贯中西(顾准英文极好,日记里有时会中英混杂),他壮志未酬的时候不会想到,此生他会经历永无休止的政治运动,三反五反后文革,他没等到所期待的”神武景气“,他鼓励好友吴敬琏一定要坚持。在革命、解放后和劳动队时期,他分别患上三次肺炎,这为他以后突发的肺癌买下了隐患,1971年,他被摘掉了右派的帽子,回到了北京,没多久就开始咯血,这是他的老毛病,三天之后被送往协和,几经周折被确诊为肺癌,心和肺之间长了鸡蛋大一个肿瘤,不久就溘然长辞。即使在他病危之际,因为右派与他划清界限的四个子女也拒绝来见,他写出纸条求友转达,”我原谅你们了,你们也原谅我吧“,即使如此,四个子女怕被牵连而无一人来见他,而早在此前,顾准情投意合太太汪璧已经自杀。

  汪璧的去世给顾准极大的打击,1969年顾准已有了预感,他抬了一上午木头,晚上去找指导员,答应,”保证无论她死了,疯了,病重了,都一不影响下去,二不影响改造,杨才去找陈德金说了实话,可是死期、死况、遗言,一概不知。“得知消息后,他打饭来吃,但”悲从中来,脸伏在饭盆上失声大号。但是我还是抑制住,努力把饭吃下去,我要活下去……我至少还要活二十年,三十五年的记忆,(汪璧)至少在我心里还要活二十年。“胃病复发时,顾准又想起了汪璧,”悼念亡妻,无法自己。64年前半生经历,处处与秀有关,此生所有一切欢乐场面,都是秀给的。“这段每次看到都会陪着垂泪。

  1969年,顾准下放到河南干校,”整天就是看书,当时认真地看《圣经》,他当时比较困难,为赚点稿费,给商务印书馆翻译《龙巴特》,尽管经济拮据,却买了一个双灯罩的台灯。江明问他为什么买这种台灯,还很贵?他不说话,后来我们才明白,是为了纪念他的妻子汪璧,一个座两盏灯,放佛她就坐在对面。“

  那个时代亏欠顾准,他没出生在一个”对”的时代,再过5年,大规模群众运动偃旗息鼓,两三年内,上任的华国锋会重整经济建设的旗鼓,为右派们拨乱反正,将下放到各地的知识分子召回建设经济。他所期待的的神武景气会来,而在接下来的30多年,顾准一直在期待的经济建设终究来了,而且水开闸了就不回头。

  一面拭泪读书,一面感慨假设,像顾准这样风流的人物,如果坚持到75年后,可以完成多大的成就或者多大的家啊(参见当年观念还慢他一步的同伴茅于轼),如果出生在现在,像这样才华恣意汪洋尽情挥洒的人,恃才傲物也好,人情不通达也罢,统统不是问题(这些是让他在三反五反中成为第一批右派的主要原因),武胜。这两年采访过太多借着时也势也登顶的人,唏嘘之际,人最终还是无法摆脱自己的时代。

  《顾准日记》读后感(二):顾准独白

  我瘦了。和1959年3月间肿起来到1960年4月消肿后的瘦不同。那时下放干部们见到我都说我瘦了,可是气色很好。

  我瘦了。我已经有一个多月晨起咳出铁锈色的痰。但我没有向上报告。我要争取彻底改造,响应英明伟大的毛主席的号召,早日立功赎罪,我再不会像在反右中错误地思考、评价他老人家。我改造好,孩子们就愿意见我了。真想他们!真想啊!那天老骆的女儿出现在我们棚里,我好像一下子就又看到稖头。有一个周六,稖头打完羽毛球,双颊红扑扑的。忽然想起要回学校,她急急吃了碗汤饭,就走了。我的稖头!队长和指导员都给稖头打过电话,她坚决不来。我不怪她。她还要照顾好弟弟妹妹们。他们怪我吧?因为我,他们的妈妈才扔下他们走了,她是那么爱孩子!因为我,他们在学校里被骂“狗崽子”,被扯下红领巾。因为我,他们四个和孤儿一样。因为我,姐姐哥哥被撵到乡下。将来,一定有人对我的孩子们说三道四。没人有资格充当审判者。被审判的该是一个时代的全部,不是我弱小的孩子们。

  我瘦了。在阴冷潮湿的棚里,我常常失眠,常常在梦中哭醒。因为我一次又一次梦到我的妻子秀。最后一次回家,我没有见到她。她不给我开门。邻居帮我拿东西送下来。隔着门,我能听出她的憔悴。她怨我:“害人害得还不够吗!”我心疼她。我刚刚被批斗挨打,我只是擦了擦脸,脸上的瘀青擦不掉。她是不是也被批斗了?她胆子小,又好强。她怎么受得了?所以我转身走了。我知道,她一定在哭。

  我对她提出离婚不意外。只要她和孩子们能好一点。小年夜,我签完字,一个人走在漫天飞雪中。我本来以为能和妻儿热热闹闹过了年……她走那天,我有感应。我跟队长保证:不管她是死了,疯了,病重了,都不影响我改造。又过了7个月,队长告诉我她离开了。没有详细说。我没哭。我继续砍树。午饭时,我捧着饭盆嚎啕,我吃下每一口饭,我要活下去。 她喝了许多沙林水。在一张纸上,她写着:“为反革命销毁证据罪不可恕。”给我一切快乐的秀啊,我不怪你。我知道你舍不得,知道你不甘心,知道你害怕,知道你孤独,可是我不能为你减轻一分一毫的罪名。

  昨天我把秀的被垫洗干净了。已经二十年了。那上面的血迹还是二十年前的。我洗干净,我要盖着洁白的被子,铺上洁白的垫子为秀服丧。 我要再活二十年,让秀在我心里活二十年。

  我瘦了。我已经因为胃炎,今年住了两次医院。我不想再进医院,耽误我改造。我想早点重新回到人民队伍中,我还有四个孩子。

  我瘦了。今天抬的松树,怎么这样沉重?我的腿跟不上。刚才的踉跄差点让我翻到山沟里。

  我瘦了。 我想我快要见到我的妻。我不必黯然“纵有千种风情,更向何人诉?”

  我瘦了。我总是在梦中回到从前的房子。书房里,秀在帮我整理稿子。警卫员小张和大李带着稖头们在院子里放风筝。三个阿姨和姆妈在包粽子 。我坐在那里,永远

  《顾准日记》读后感(三):读书、思考和自我休整

  党校日记,是作者学习思考最多的一段时间。所以做个学者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第一次读名人日记这类的书籍,而且是属于那么一个特殊的年代的学者的日记。从日记中学习关于认识这个社会以及怎么读书。第一个让我感觉很深的就是有所感而不去轻易发表意见是完全对的,目前我这个年纪很容易对社会和自己会有很多感想,但目前更需要思考而不是发表意见,现在的意见在以后看来肯定是很肤浅的,但也要有自己的观点,内圆外方应该牢记在心。

  这类书暂时还是先少读,因为基础的理论知识不足,读起来不懂,需要把经济类的基础理论的书多读读,想曼昆的《经济学原理》就不错。

  书中顾准说客观地分析现实,冷静地处理自己,这才是掌握自己的命运。后半部分,人是可以先保命的,想想吴敬琏现在也还在为中国的经济学发展做贡献,相比知道顾准的人就少很多了。

  书中还有几句话很值得学习:读历史应该有自己的判断,这才是读历史;从浅尝辄止到更有逻辑性不管研究还是学习都是进步;实际操作和理论分析有一段距离。

  各个发达国家都有自己的思想家黑格尔对于德国。

  要多倾听合作,而不要抱怨攻击。

  一切历史的进步取决于恶而不是善,所以就想曾国藩书中所说不要追求完全的善。

  新制度不仅不是吃饭不要钱,二十吃饭很贵,少一张嘴,生活水平提高很多的制度。

  在最苦的年代,任何时候只要掌握资源,有一部分肯定是不吃苦的。

  人要内圆外方,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高商品率的农业社会,才是发达的社会,小的时候农村尽量什么都自给自足,所以整个商业不发展,大家一直都是处于贫穷之中。

  谦逊易不自信。

  年轻时要好好求知

  天行健, 君子当自强不息。

  不愿负债,不愿技术进口使发展减缓。

  多看书 。

  大寨式的农业并不能真正带来农业进步就像现在不深入挖掘自身潜力的发展史难以为继,也难以推动中国发展成为真正的世界强国。

  超过日本,能够将日本重新带入到亚洲体系;超过苏联则是将苏联从东方推到欧洲。

  历史永远不会简单地重演。

  价格体制为的社会黑市扰乱社会大众,斯大林的经济体制已经积重难返。

  用于消费基金的数额,跟不上工资的增加,刺激和动员带动发展的路子肯定走不通。

  中央集权限制地方的发展,产生投机和黑市。

  美日经济贸易下降。

  坚毅可取,脆弱不可取。

  《顾准日记》读后感(四):大师其人

  序言介绍说:“这不是一本“好看”的书,因为它本来不是让别人看的”。这是一个学者在那个特殊年代的思想历程,用最平实的笔触记录下当时的一切。所以我也翻得很快,而他的语言也非常随意,果然是写给自己的东西。于此相比,72年回北京后做的学术笔记,那就严谨多啦!从59-60年说起,这段历史一直资料不多,顾准的日记倒是作为了历史研究的参考资料。商城人相食的那段,我在其他地方也见过。之前也看过季老的《牛棚杂忆》,对改造的感觉真的挺不好,但这次通过日记这种真切的方式去了解,才大致获得全貌。五十年代末有它的特殊原因,天灾加人祸,因“肿病”死掉的人以千万记,但从日记中可以看到,作为中央来的知识分子,他们在劳动队的待遇比起本地的农民,已经好一些了。再看之前56年在北京学习的日子,那时候的顾准是意气风发,埋头于马克思和唯物哲学,他第一次读资本论的时候感叹:我之前怎么没去读那么优秀的作品呢?我看到了一个非常让人鼓舞的学者,而他日记中奢侈的“休息”,则是看狄更斯的小说,对他来说看小说是奢侈的享受了。72年回北京之后,他几乎每天都在阅读,做笔记,真的惜日如金,可惜老天只给了他2年的时间。反过来想想自己,实在是莫大的差距。

  很重要的一点是,人与人之间人格的高下,在生存资源匮乏的时候,才能体现出来。生产队中人与人的关系,不得不因为各种利害而互相猜疑斗争,像顾准这种顽固派,是吃定苦头的。顾准在日记中诚实的说:“别人都偷,我也偷了。”60年,他在日记中对生产队的同事大骂:“去他妈的B的自满情绪!”看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好久,这是整本书除了“王八蛋”之外唯一一次骂人。但也总觉得我也笑得苦涩,他是个憋坏了的学者,不是矫情的写XX时代的文人。我也很想知道,那么多年田间浇粪的时候,他终究都在想些什么。十几年的日记,没有离开过对国家建设的关心,无论是外交,制度改革,经济发展等等,这几乎占了他日记的所有内容,实在是一颗难以描述的赤诚之心。

  最后,我从不盲目认可主流口中的“大师”。大师(Master)和专家(Professor)的距离,可不是一点点。懂得文化包容性,精通多个领域,在各自身处的时代忍受孤独的,才叫大师。这需要我自己去检验,人云亦云的那叫做“偶像主义”,是懒人的方法。

  顾准叫做大师。

  《顾准日记》读后感(五):我将潜伏爪牙忍受十年

  很感动先生在那么恶劣的环境下还在坚持读书学习,独立思考。我想这就是超乎常人的原因之一吧。

  没想到顾准先生在信阳经历了那么多,在他的日记中我看到的历史是和宣传并不一样的,比如70年之后主要是再说周总理干什么干什么,主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这是以前我并不曾预料到的。之前在天涯上看了个帖子,真的对前三十年历史有了更丰满的了解,历史真的把一切动机与手段讲清楚了,端看我们去不去了解。

  作者说:“我将潜伏爪牙十年,等待孩子们长大。”读到此处除了作者的不甘和无奈,我倒是觉得先生骨子里还是个可爱的人,不会让生命里没有思考、知识、良心、幽默。

  “楼阁可望星星,志不在飞升。地沼卑湿,却有潜龙,天下事大率类比。”--商城日记。

  《顾准日记》读后感(六):驳两个顾准之说

  缘起

  去年在书摊上偶尔看到一本书,其中收了几篇98年关于顾准的争鸣文章,那时候,我还不知道顾准是谁。后来,在系资料室找到了高建国的《顾准全传》(原来的书名叫做“拆下胁骨当火把”),看后感触很深,这样的人生,让人觉得沉重。但是疑惑的是并没有看到有两个顾准的痕迹,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写传者的毛病经常都是为贤者讳?前些天,又读《顾准日记》,才明白林贤治的《两个顾准之所指,但是我并不太相信,因为顾准的骄傲给我很大的感触,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两个顾准。顾准的日记有三辑,《商城日记》,《息县日记》,《北京日记》。其中《息县日记》是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写的(69-71)。这些日记有许多附和了文革,高调支持阶级斗争,文艺路线等。为此,林贤治认为在这一期间的顾准是日记是官方意识形态的寄生,而此期间的顾准的思想是盲从的,是奴隶主义的,与反右期间及72-74年间那个思想家形像的顾准是不一样的。对于那段历史,我站得很遥远,看得也很糊涂,但是我还是认为不能简单地说存在两个顾准,这人问题当时讨论了几个回合,以后好像就没有声音了(也许是我不知道),但是这是一个比较严肃的问题,虽然我们不能给出答案,但是认真提出意见或许是有益的。

  我为什么不相信两个顾准?

  《息县日记》中,从顾准所记述之中的确可以看到存在着一个迥然不同的顾准,那就是顾准本人也有一点“悔过”的意思,这一点最让人害怕,而在商城日记中,顾准说他自己是老油条,我还记的。顾准息县日记之中对于时势的判断能力好像不太好,太乐观,对于文化大革命的思维没有批判,反而是乐观盲从了,他这一期的日记中常有称赞批判会的地方,像林贤治看到的那些文字,如“最扣收获是从此夹紧尾巴做人。盖学习班所获结论为决心继续革命,此次批判会则是健康念念不忘自己是罪人与敌人,两者并不相反,其实相成。”,诸如此类的文字颇多,但是如果简单拼凑这些则有些断章取意,就上面引用这个句中,“夹紧尾巴做人”到底指什么呢?这个词用得不点不像说自己是一个罪人和敌人,倒是有点正话反说的意思。虽然如林贤治所说,顾准这一期日记之中有很多官方意识形态的寄生,但是通观日记,感觉并无“可怕”之处,而就算这样的日记,也依然可以从中找到顾准的伟大人格。而他在这本日记中的口气多少有些半真半假。从生活这条线来看,顾准在别人眼中并无异样,而这些说法则不可能是为贤者讳,而是一个人的真实写照。其次论之,顾准的确是有局限性的,而这一时期他的局限性犹大,然而这毕竟只是局限性,并不等于存在一个奴隶主义的顾准。如果非要往奴隶主义去想,我并不认为我们能看到一个更真实的顾准,我只认为那只会让我们多一点隔膜,多一点怀疑,而一点怀疑是多余,是会让我们失去宝贵账产的,这就像是一个童话故事,什么也不相信的孩子什么也得不到。顾准是孤单的,至今仍是,历史亏欠他太多。

  论只有一个顾准

  其实两个顾准之说本身就是一种忽略联系的二分法,当然,在特定条件下,二分法是可行的,虽非真理,却有助于人们简单地理解事物,何况林贤治亦提出过“两个顾准如何衔接上”之问题。但即使这样,我也依然反对有两个顾准之说。

  其一、仅由日记中看顾准是片面的。69-71年的《息县日记》的确有种种不是之处,让人心起疑虑,但是我们还可以看看这一时期的顾准之说所作所为,顾准的几个朋友(吴敬琏,骆耕漠,林里夫,张纯音)大约都是在这一时期与顾准接解较多,而他们对于顾准的最大之敬意也出于这个年代,这是为何呢,因为顾准是少有的几个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因为顾准的人格是高尚的,假若他这一时期是奴隶主义的话,那么他与其它人何异?那他又为何不去批判别人,为何不落进下石,不像有的人那样打倒在地再踩上一脚呢?吴敬琏说过他有一段盲从的时期,那时候曾批判过孙冶方,但是顾准对于孙冶方的思想可以说再熟悉不过了,那么,何以他不批判呢?难道仅仅因为他是“死老虎”吗?其实应该说越是“罪人”,越有必要通过这样的手段来证明自己“洗心革面”了,但顾准并没有这样做,他始终是清白的,而使他保持这种清白的原因只是独立人格而非奴隶主义。他在日记中对于文革是很赞同的,但在生活中却没有如此的做为。而忽略生活,仅凭一本根本没有安全感可言的日记来判断顾准,显然是片面的。

  其二、《息县日记》有作伪之处。这部息县日记有作伪之处,这一点由多处可见。

  1.《息县日记》中所述之事与《商城日记》不同,息县日记避开了日常生活,更多地保持了高论调,在此,顾准对于日常生活总是讳莫如深,言而不尽,这是为何呢?我认为原因是写日常生活是危险的,顾准是个口头革命派,他当然不会歪曲日常生活,因此只能避开不谈,而对于国际形势,经济势头等的评价显然要安全,而且良心上过得去。息县日记之中,日常生活写得少,特别是说到亡妻之时,其情动人。对于劳动队死人之事他也记下来了,但述而不议。但是写到的也是极为真切,比如71年1月26日的日记中提到“梦见采秀,又哭醒了一次。”然后他接着写到“1965年以后,我彻底变换了环境,犹如1940年一样,已经到了沟底,再沉沦下去,也不过剩下埋起来的一着而已。”这里就很分明,哪里有悔罪的样子,倒是在抱怨,1965年他第二次戴右派帽子,这就是彻底改变环境的原因,他心里是不服的,他若是自认是罪人,又何必对此事耿耿于怀呢?

  2.顾准并没有忘记思考,这不是一个盲从的右派分子可做到的。比如,70年9月16日的日记,顾准写到“休息日无事可做,处于无思虑状态,这是第一次”,也就是说平常顾准还是不时在思虑的。71年2月21日的日记中写到“也把前些时候写的几张有关资本主义发展的卡片拿了出来重读了一下,其中关于法兰西大革命的再估价部分,上次写着写着就搁下了笔来的,想起来要对这个问题真的能够有认识,还必须把由中世纪以来的法国史,尤其是十六-十八世纪的法国史弄得有个眉目,才能形成初步意见。人寿几何,能够二个拳头打二个人,甚至意图长出第三只第四只手,第二个脑袋来么?”这里可见顾准对于研究观察是认真的,是独立的,虽然觉得困难重重,在文革背景下,历史岂能随便研究?而他想思考法国大革命问题,与晚期研究希腊是一贯的,而其后,那“二个人”到底是什么?值得深究。1970年元旦日记中也写到“要继续革命,就要在任何环境下继续观察,思考和研究”,因此可见,这一时期,顾准依然是个独立思索的人。

  其三、为什么要写伪日记?

  其原因可参见李慎之的《只有一个顾准》中的论述,大约的原因是这样的,顾准之前的日记已被抄过,而且文革时更无安全感,这在《息县日记》中同样可看出出来,参见1969年12月26日日记,并李慎之一文,就里不赘述了。想补充的一点是试图解答林贤治在《再说两个顾准》中的一个问题:顾准必需写伪日记来自保,但是顾准有不写的自由,何以非写不可呢?因此,林贤治认为,既然写了,不应该是伪的,其实大部分人的确是这样的,选择不写日记。但是不能想像顾准写的都是真话,其实还是可以找到顾准写伪日记的原因的。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顾准想摘帽,这是一个原因,但是想摘帽孖也不一定要定伪日记,当然,写一本伪日记还是有用的,要比没有日记要好,对于一个在孤独年代的人来说,在伪日记隐藏一些自己的东西是一个好办法,虽然说这是一本伪日记,但我相信其大部分内容是真切的,很有读的价值,对于顾准个人来说,价值更不止于此。简单记录当然有别于思辩的文章,这样的文本并不能一眼看穿,但是对于写日记的人来说,他对自己所写的东西是非常了解的,他不需要像我们一样要怀疑猜测,他知道自己写的是什么,因此,对于写日记的本人来说,伪日记和真日记的价值是同等的。

  由这个思路,可以推出两点。

  1.顾准一时期有一个很大的妄想,想新生,想摘帽子。这在日记中多处可见。《息县日记》他自己起名叫“新生日记”就很明显,他想改变处境。写这本日记的开始,顾准得知妻子已死,这显然给顾准很大的打击,也让他十分负疚,而他是一个有着儿女心肠的人,此时,摘帽的渴望是大的,因为觉得家人误解太多,自己对家人愧疚太多。1961年11月12日日记他写到“她们会来找我的,因为既然我决心新生,有朝一日,她们现在所有一切顾虑就会打消。而且我决定不做魏连芟,那是一个自暴自弃的人……”。她们是指他的亲人,顾准的家庭悲剧了解的人印象都是深刻的,可以算是顾准一生中最大的悲痛,妻子自杀,与子女断交,临死前也不能见上子女一面,只因为他是一个右派分子,与母亲只隔咫尺却不能相见,这些事顾准很受伤害,他是个爱家的人,他想为家做点贡献,那一定要摘帽子。1970年元旦的日记他写到“秀永离尘世之际,究竟是怨恨我还是对我有所希望,也许我永远不能知道的了。然而秀实实在在为我而死,我若不能有所作为,我的生命还有什么价值?”顾准在刚得知其妻死后,并不因悲痛而沉沦,反而他说他要再活二十年,这时的他显然是下定决心要有所作为,可以说顾准能坚持下去,在于他的毅力,他的悲悯和他的骄傲,妻子已死,他悲痛万分,但是他所想到的是误会的消除,让家人明白他,因为他是一个正直清白的人,另外,是想为国家和人民做点什么,体制的弊病他十分了解,如果他的主张能用得上,中国不至耽搁十几年。“今后我干什么?凡建设中我能参加一分力量的事情,不论是什么事情,我都愿干。”顾准的独立思想并非仅仅来源于个人主义,支撑他起下去的还有大爱,他是愿竟奉献的人,为此,他不惜笑靥迎人,可是,无论在一生中的哪个时期,在原则立场上,他从来没有改变,他从未真正向权势低头过。

  “深夜不寐,也要考虑过这个问题。我想,帽孖未摘以前,我不作回京打算”,这更直接提出想摘帽子的想法,这一点和他在商城那时期不同,那时候他尽,摘帽子是一种政治上的勒索。另外,1971年元旦的一段话很值得思考:“老了,没有年轻时迎新的豪情和对未来的无穷希望了。昨夜深夜不寐,萦绕于心的是炉子会不会灭,和吃饭等一些生活琐事。而今天早晨看炉子是灭了,晨九时半匆匆去看表演,一下子加了太多混煤,炉子又灭了第二次。可见即使是我索系于心的事情,在这新一年的第一天中也是极不顺利的。有时也想到,我这一生恐怕已经算做了结论,以后是残生余年,无复可。产任何贡献之处,活下去不过是活下去而已…… ”,他对摘帽子是想望的,但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下,有时还不免失望,这种失望也正表现他愿望之强,而且因为在商城时,他有一个家,有话可以向妻子说,1969年以后,家是没有了,这可以看出他的孤独的情绪。

  前面一段论述应该是无可质疑的,引文全出于《息县日记》。指出这些,说明顾准写伪日记的日的,第一,日记不可不写,因为这有助于思索,记录历史,寄托个人情感,尢其是在如此孤独的年头。其次,日记要写,但为了摘帽,为了奋发,不写危险的内容,否则,一旦日记被抄走,则罪加一等,这是渴望平反的顾准所不希望的。

  2. 不过,虽然日记是伪作,但依然可以说其中大部分内容是真实的,顾准的手断不过是在内容上做了选择,对于一些无关立场之处拔高调,而另外一些事,一些对于经济形势的观察虽有不足之处,但还是真切的。

  其四.局限性不是奴隶主义。

  顾准是有局限性的,任何人也都有,在这样的一种环境下,在当时的条件下,我们谁能够真正看清楚,对于文化大革命,当时的人谁能够容易地看出其实质,谁能知道其目的,甚至直至今日我们还一知半解。而当时的时局,顾准当然的看法只是在很少当局的材料上了解的,这限制他的思想,这是无疑问的,我们显然不能要求什么,我们已经愧对他太多了。他的局限性有多大,这还是个有待考究的问题,比如,他对当时经济政治形势是乐观的,他在日记里几次写到中国“神武景气”的局面要来临,他临终前也对吴敬琏这样说过。不过他并没有盲目乐观,他写的是有依据,他所依据的可能是错误的材料,但他并没有回避问题,而他对政府在一定程度上是寄望,这也是可以同意的,可以参见丁东的《顾准之谜之我见》。另外,林贤治说他身上有官方意识形态的寄生,这当然是有的,但不能因为如此说有两个顾准,奴隶主义的说法尤其不恰当,因为顾准的思想仍然是独立的,只是他的思想所依据的东西有官方色彩,而任何一个伟大的思想家在那样的条件下也不能完全辩别真假。

  後記:

  幾天來,認真看了顧准日記,也做一些摘抄,希望從中能拨開迷霧,不過到最後還是發現自己積累的膚淺,做事的懈怠,記憶的馬虎,雖然這樣一篇文章可能無多大用處,可能謬誤百出,但是不得不說,我為此痛苦過,也嚴肃過,雖然有些難産,但畢竟是有一番思考的,這是讓少部分人來看的,我很年輕,學問之事還不敢說也不能說,寫來只是憑一腔熱血,年少無知的勇氣,因此我還是希望有人也來思考這個問題,最好是有人弄清這個問題,當然“弄清”是危險的,但更多的研究的值得的。另要說明的是,雖然顧准的歷程讓我“像個男子漢般地哭泣”過(注:我本來就是男的),但我的原意並不是為顧准辨解,我並不想將他推上神壇,因為這才是對他的最大誤解。事實上,顧准是無需辯解的,他已然是那個時代的思想頂峰了,他的人格不說自明,顧准始終是一個顧准,是清白而高尚的,是堅毅而博愛的,是信仰真理的,他的確是有斑點,世上本無完人,但無論如何,那都遮不住他的光芒,我相信他是一貫的,他的驕傲,他的思慮是一貫的,而身在那時代,人們對於荒唐的文革,對其目的,對於當時的形勢誰能明明白白呢?這絕不會是奴隸主義,而僅僅是因為身處困境的迷惑,他若不在那一時期思索,怎麽會有後來突然的轉向,他那時不提出問題,後來他為何又要去思考問題,而問題又來自哪裏呢?無論如何,我還是覺得我們應抱更大的希望,更多的信任,只有這樣,我們才繼承這一份遺産,而更多的努力並不是討論有幾個顧准,這是要研究,但這是為了讓我們更好地理解那個更為直切的顧准,而他,從不愧於知識分子的形象,從不愧於思想家的獨立,也從不愧於革命者的愛。

  (这篇文章在大学的时候写的,在老博客里找到,里面有一些错字,引文也有个别错字,但手头没有书,没办法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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