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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们》读后感精选10篇

2018-03-30 21:50: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作家们》读后感精选10篇

  《作家们》是一本由[美] 巴里·吉福德著作,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32.00元,页数:155,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作家们》读后感(一):巴里•吉福德《作家们》:相遇与弑杀

  一九八四到一九八六年间,马原相继发表了《冈底斯的诱惑》《西海的无帆船》《叠纸鹞的三种方法》《虚构》《拉萨生活的三种时间》等一系列短篇小说,这些作品构成了催生影响颇大的彼时中国小说变革的主导因素之一,马原也因此被仿誉为“作家中的作家”。当收获了一个作家最初但已是显赫声名的马原从遥远神秘的西藏来到上海,在一次集会上,有人问他是否读过并受了博尔赫斯的影响时,站在台上的马原给予了否认,以后他多次颂扬的也只是海明威、塞尔玛·拉格洛夫,甚至是远在十七世纪的亨利·菲尔丁。许多年以后,博尔赫斯笼罩当代世界作家的巨大阴影终于降临到了好几代中国作家的头上,停笔已久的马原才承认了自己早年与博尔赫斯的相似,并坦言避而不谈是因为“年轻自尊心强”1。

  马原的情形当然远非孤例,哈罗德·布鲁姆早在一九七三年就已经体系阐述过了诗人前辈诗人之间“影响的焦虑”,虽然马原不属于布鲁姆严格意义上的“误读”之列,却也很难说不是“身处父亲的庇荫而不认识他”2。事实上,前辈作家在绝大多数后来者那里总是呈现为不在场的在场,然而谁又能否认自己与某个或数个前辈作家(作品)相遇的瞬间最为激荡人心呢?难题从来都只是相遇之后的事件,然而那已经是一些其他的东西

  于是我们看到,前辈作家们的身影并不都是消匿不见,除去变形、继承与突破之外,文学的图景上还不时隐现着另一种写作,一种作家渴望完成的写作:直接以真实的文学先父形象进行虚构创作。从海明威的《流动盛宴》3到恩里克·比拉-马塔斯的《巴黎永无止境》,从迈克尔·坎宁安的《时时刻刻》到洛朗·比内的《语言的第七功能》,庞德、艾略特、菲茨杰拉德、格特鲁德·斯坦因、杜拉斯、海明威、贝克特、伍尔芙、罗兰•巴特、福柯、德勒兹悉数登场。现在,巴里·吉福德又以短剧集《作家们》为这个表单添列了兰波、波德莱尔、普鲁斯特、梅尔维尔、博尔赫斯、波拉尼奥等熠熠生辉的名姓。

  然而尽管这种写作建基于致敬,各作品的主题也不尽相同,但终于得以现身的文学先父们往往还是难以逃脱被弑杀的命运。《流动的盛宴》中大力提携过海明威却被描摹成老农妇的斯坦因,《语言的第七功能》中一边雕琢风格写作一边欲图多人淫乱并被割掉睾丸的菲利普·索莱尔斯。不消说,当巴里·吉福德在《作家们》中让妓女对加缪说“现在还有三十二分钟。你准备好再来一次吗?加二十,给你口交一次”4,让死亡天使对普鲁斯特说“你管它叫你的大作、关于肏屁股胡言乱语。强迫阿尔贝蒂娜谈论你最爱的活动,弓下腰来款待街头男孩们的硬家伙”5时,他同样也体验到了弑父的快感。经过尝试将父—子替换为作者人物的企图之后,在被吉福德挑选出来在短剧集中进行想象的那些生命瞬间里,恐怕那些作家们并不都如吉福德所愿想的那样,“让他们自己为自己说话”6,这不过是从一种不平等关系进入了另一种不平等关系,在神化与符号化的反向推进过程中,神祇们纷纷被拽归尘土,此时呈现出的就不再是父亲们,而只是无数跃动着的虚幻化身

  除此而外,巴里·吉福德还提供了什么呢?作家是其作品的总和,当他们被他者置进叙述话语,无论是评论、文学史、传记,还是作家们看乎最恰合的归属之地——虚构作品,都很难说他们能藉此而真正复活和归来。尤其是在最后一类写作中,写作者还被迫附着了必须在历史与虚构、真实与想象、破坏与重塑之间寻找最佳平衡的额外枷锁,它不再仅属于写作者个人,而必须成为一部至少是由写作者、读者与作为人物的作家及其作品共同创作的作品,在阅读的历史性滞后中,写作者沦为了第二作者,他所提供的小说人物才是在操控倒错中逃逸的第一叙事者,在这里,虽然也属虚幻但常被认为能给虚构提供坚实根基并与之双重滋长的诱惑性因素“真实”变得危险,而吉福德并非还原而是通过紧绷瞬间的重写以试图抵达描述对象本真的稳固性也变得难以把控。他还力图让十三个篇目聚焦于不同的点和风格,同时使其既统一独立,又想让它们“可作剧本演绎,也同样可作故事阅读”7,再次加大写作的难度。这也就是为什么《作家们》最具力量的一篇可能反而是篇幅最短的《音乐》的原由(然而我想,如果不是被安排在最后一章,吉福德让乔伊斯说出的那句唯一的台词可能不会是“音乐”,而是“乔伊斯”),也许也是为什么许多作家想要描绘文学先父时多只采撷其事迹留有余地地隐藏已成符号的名字,而全然由想象到想象的那类作品或许能够更有效地混淆掉现实与虚构的界线,比如博尔赫斯的《<吉诃德>的作者皮埃尔·梅纳尔》《秘密奇迹》,又或是波拉尼奥的《美洲纳粹文学》。

  但这并不意味着此类写作全无必要,它实质上是一种家族式的书写,而它所完成的正是文学以及作家的自我指认,是内部在内部的肯定。也正因如此,当我们转回来扫视中国文学时,就会得到一个十分尖锐事实:为什么中国文学难觅此类小说的踪迹?如果说此类小说实属游戏而且小众,还因缩减了人物塑造过程而难脱讨巧的嫌疑,那么将目光投向文学之外带有深刻大众属性电影,情形就要明朗得多,这是同一个问题:为什么西方关于作家、艺术家乃至科学家知识分子类传记电影作品如此繁多,而中国却只有寥寥几部?是什么造成了这种荒芜或者说遮蔽?

  马原式“影响的焦虑”无疑是导致沉默原因之一,但并不很能说明问题,因为仍可以误读或不误读地去创造文学先父。此外,还需要考量的背景是,在西方文学占据了主流的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失去了自我间明显的承接,在对西方的崇拜与追赶中,后来的中国作家们在断裂与摇摆中进行的已是另一种书写。再则,此类写作容易引起现实的麻烦,远不说洛朗·比内发表《语言的第七功能》后以及许多传记电影遭受的诸多责难,试想一部中国小说或者电影中出现了“鲁迅”这一人物,并且是在彼时坚持以夹裤苦熬北平冬日凛寒的鲁迅,再依照郁达夫的“鲁迅虽在冬天,也不穿棉裤,是抑制性欲意思。他和他的旧式的夫人是不要好的”8去塑造他,不难想象会出现何种情形。

  然而,这些显而易见的原因并不足解释何以中国没有此类写作,也没有能够揭示中国作家和知识分子们自我确认缺失的深层勾连。这当然是一个极其复杂的问题,这里只能作一番粗略勾勒。

  我们现在问,中国没有塑造出像二十世纪初期巴黎那样群星璀璨艺术之都,但中国有无可供后辈作家重写并藉以对自身群体进行确认的大师?进而问,作为审美意识形态的文学究竟意味着什么?在其传播接受史中塑造并神化具体偶像时是哪些力量在博弈?只有回答了这些问题,我们才能从一种相遇走到另一种相遇,并在其间瞥见知识分子的自我怀疑、否定与分裂。而以作家为切入点,并不只是因为文学在过去一个世纪里的活跃,还在于其与知识分子的高度重叠,不仅如此依据理查德·罗蒂,写作诗歌、小说和政论的文学家在十九世纪时作为新的文化形式出现9,罗蒂没有提到的是,这正是现代知识分子这一概念形成的时期,其命名更是因左拉而起。

  一个事实是,到了二十世纪初,“科学家们正像神学家们一样远远离开了大多数知识分子。诗人和小说家取代了牧师哲学家,成为青年道德导师”10,现代主义文学在大举抵抗西方资产阶级意识形态中获得了力量。而在同一时期的东方,应对的则通过白话文运动以及新文学革命进行瓦解并在以后被塑造为民国神话的胡适、陈独秀和鲁迅诸人。然而漫长的此后,除了零星闪现的老舍和沈从文们以外一片空白的背景是,从五四启蒙、救亡图存再到建国,叙述话语已翻天覆地,而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史也出现了三十—四十年代文学乃至“十七年文学”这样的荒芜时期——在文学进行叙述的同时,政治话语也在叙述,而且在建构自身话语体系之时介入并压制了文学话语,文学叙述则自觉或不得不臣服和接受,沦为了一种附庸。

  在这之下的知识分子群体是一个更为复杂的问题,南帆曾以《四重奏:文学、革命、知识分子与大众》为题做了详细的考察。南帆敏锐地指出,中国的知识分子与大众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里始终被锁在一个隐形的二元结构之中,随着文学革命转变到革命文学,知识分子不仅不再是大众的启蒙者、立法者和代言者,而且还被政治话语视为危险的角色,是大众的他者,是“站在革命门槛上的人”11,另一方面,“火与剑取代了温文尔雅的文学语言之争,……知识分子不再担任历史的叙述人;这个角色开始由革命家接管”,“大众的革命狂欢之中,他们被甩在历史之外”12,成了被压制叙述的对象,文学则被规约成了政治意识形态生产的一个手段和分支。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然而二次启蒙并未持续长久就遭受挫折并迎来市场经济,面对多元大众时代的升起,知识分子群体依赖专业知识而趋近经济中心却被再度被流放到社会边缘,无法找到自己恰当位置的知识分子们茫然无措,直至分崩离析。

  经过大致梳理之后,不得不悲哀地承认我们的知识分子和文学乃至艺术没有独立地位人格的事实,在西方已经进入到人类存在境况本质探究乃至试图把文学从其他学科和主流意识形态的附属中独立出来时,中国作家们依然囚囿于此,并且会回答说中国作家当然也在探讨存在和文学本身,但我们探讨出的存在境况和文学的本质就是如此,而且不只是在二十世纪,古来即已如此,古典时期占据主流的儒(只有遭受挫折时才投向佛道)乃是以依附王权为其核心,然而士在权力意识中却不过是司马迁所说的“文史星历近乎卜祝之间,固主上所戏弄,倡优畜之,流俗之所轻也”13,大师与不入流者更没有什么实质性差别,在士人那里,艺术也多是被视为手段的一种,而远非目的。另一方面,在西方如何认可独特意识形态的视域中,中国文学也难脱政治干扰尴尬处境,高行健在发表诺贝尔文学奖受奖演说时也不得不首先声称“我不想滥用这文学的讲坛去奢谈政治和历史,仅仅借这个机会发出一个作家纯然个人的声音”14,即便是到了五年前的莫言,文学奖是否已经变成政治奖的质疑还未平息。二十世纪西方文学理论沉迷在“作者之死”“文学之死”里不能自拔之时,殊不知中国作家们却从未真正活过,更遑论供予清晰的形象让后辈作家在其作品中对其进行重写,与此同时,意味深长的表征却是政治人物常常能在艺术作品中复活,谁能忘记世纪之交就接连出现了三部描摹刺杀秦始皇的电影15呢?

  文学是一种破坏的力量,它应该具有不断提出新可能性能力,而知识分子则应当是萨义德所称的“流亡者与边缘人”,是“局外人,‘业余者’,搅乱现状的人”16,如果他们自己不谈论自己,那么还有谁来真正谈论他们呢?然而中国作家们应该溯寻的是二十世纪中哪一个惶惑不安的文学先父还是越过断裂抵达某个古典时期的“倡优”?而重写的动力又是否强大到能与阻力抗衡?

  时至今日,世界再一次发生了变革,话语体系需要随之重写,眼下告别二十世纪的声音亦此起彼伏,然而在真正厘清二十世纪留给我们的遗产之前,一切告别必须慎之又慎,问题没有变得更简单,而混沌中的前辈作家们正等待着与他们的后来者相遇,在另外一个地方。至于仍然在今日延续的二十世纪政治叙述体系,其在持续维护既定叙述的同时还不断发出历史虚无主义的警告,然而我想,我们不应该将理查德·罗蒂十多年前给予过我们的提醒遗忘,这是一个善意的提醒:

  “后现代主义不意味着虚无主义和相对主义,这两个词是政治保守主义制造出来吓唬那些想要改革人们的,希望中国的知识分子不要浪费太多的时间讨论它们,西方曾经在这方面花费了很多时间却没有实在的意义。”17

  注释:

  1 李宗陶:《当马原面对死神》,载《南方人物周刊》,2010第3期,P63

  2 《影响的焦虑》序曲一节的标题为“奇哉!他们身处父亲的庇荫而不认识他”。哈罗德·布鲁姆:《影响的焦虑》,徐文博 译,江苏教育集团出版社,2006年2月

  3 海明威写作《流动的盛宴》时已是多年之后,在序言中,海明威表示,“如果读者喜欢的话,本书也可以看作是一部虚构小说。但是这样一本虚构作品总还是会有可能多少阐明一点其中写到的那些事实的。”(海明威:《流动的盛宴》,汤永宽 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9年1月,P1),故在此将亦可将其视为在描述“前辈作家们”。

  4 巴里·吉福德:《作家们》,晓风 译,南京大学出版社,2017年7月,P72

  5 同上,P112

  6 巴里·吉福德在2015年的一次访谈中如此谈及《作家们》写作的缘起。转引自陈星《谁的声音》(《作家们》代序)。同上,PⅪ

  7 巴里·吉福德,《作家们·作者的话》,同上

  8 郁达夫:《忆鲁迅》,收入《郁达夫文集》(第四卷),香港三联书店、花城出版社,1982年7月,P206

  9 参见理查德·罗蒂:《哲学与自然之镜》,李幼蒸 译,商务印书馆,2012年10月,P20

  10 同上,P20

  11 南帆:《后革命转移》,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8月,P16

  12 同上,P11,P12

  13 班固:《汉书》,中华书局,1962年6月,P2732

  14 余芳、冯玫:《中国当代文学史》,中国工商出版社,2013年5月,P196

  15 分别是《秦颂》(高晓文导演,1996年)、《荆轲刺秦王》(陈凯歌导演,1999年)和《英雄》(张艺谋导演,2002年)

  16 爱德华·W.萨义德:《知识分子论》,单德兴 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5年12月,P2

  17 阳敏、理查德·罗蒂:《“后现代主义并不意味着相对和虚无”——美国新实用主义哲学家理查德•罗蒂专访》,载《东方早报》2004年7月19日,C9版

  《作家们》读后感(二):《作家们》:想象作家的私密生活

  文/吴情

  文学创作,究竟是怎样一种活动?作家的风格,是如何炼成的?谈到文学,或许很多人都会产生类似的疑问。风格,是可以模仿的吗?每个读者心中或许都有钦慕的作家,其人其文;当然有时可能也存在遗憾:作家有尚未完成的作品。美国著名小说家乔伊斯·卡罗尔·欧茨的《狂野之夜》,便以成功地模仿了爱伦·坡、马克·吐温等作家让人叹为观止。无独有偶,美国作家巴里·吉福德,也有这么一部作品《作家们》。

  作家写作家,看点自然十足——尤其放在文人相轻的背景下。不过,《作家们》并不是评介著名作家,而是以他们为写作题材,想象他们生前的最后时光——或得意,或失意,或疯狂,或正常,或濒临崩溃,或一如往常。在这部作品中,那些为我们熟知的作家,比如海明威、杰克·凯鲁亚克、阿尔贝·加缪、阿蒂尔·兰波、马塞尔·普鲁斯特、赫尔曼·麦尔维尔、夏尔·波德莱尔、埃米莉·狄金森、博尔赫斯、罗贝托·波拉尼奥、詹姆斯·乔伊斯等人,都脱去了神圣的光环,留给世人一个独特的私密印象。

  巴里·吉福德以小说创作闻名,但《作家们》却采取了戏剧的形式,然而,尽管如此,作家本人还是尽可能摆脱了戏剧创作的严格要求,对时间、地点的设置,点到即止,很少涉及对戏剧展开的氛围的铺垫或渲染,有一种“写意画”的味道。相比之下,人物的语言很是突出,往往三言两语形象即已丰满立体,富有个性,有时还带上一点美式幽默。

  在《作家们》一书中,我们可以看见,在古巴哈瓦那的海明威,她与玛莎·盖尔霍恩一起,但却似乎因为之前参战的经历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瞄准他。我们还可以看见,不羁如杰克·凯鲁亚克,甚至还能在酒吧与臭名昭著的帮派分子乔·加洛侃大山,定力不可不谓深厚。如果我们耐心点,还会发现,马塞尔·普鲁斯特待在房子里,即便临终之际,仍纠结自己的作品、回忆和艺术。以《追忆逝水年华》闻名的他,终究没能凭借艺术救赎自己的生命。

  同样,我们能看见在写出《白鲸》《比利·巴德》之前,赫尔曼·麦尔维尔的身份认同危机。移步换景,等我们走进夏尔·波德莱尔的工作间,会发现这位浪子其实也遭遇了心碎瞬间。1959年盛夏的一天,纽约市一个宾馆房间内,以书写人类精神困境著称的阿尔贝·加缪,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自我怀疑,甚至还产生了悖论:“继续撒谎是你唯一的选择,所以最好擅长撒谎。”

  作家的私密生活,总是带着一股神秘气息,读者难以抗拒。而以作家为书写对象,虽然讨好,但有时也面临诘难。难得的是,《作家们》在准确把握作家个性的同时,赋予了他们个性,比如海明威男性气概中的暴躁独断,加缪存在之思中的精神分裂倾向。除了以上提及的这些,书写简·鲍尔斯、纳尔逊·阿尔格伦的,其实也有可观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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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家们》读后感(三):平行世界的作家们

  如果想把《作家们》搬演,无疑是有相当难度的。

  原因不只是每个小剧的篇幅很短,互相联系较弱,更重要的是,其中词句间信息量之大,几乎是无法转换成传统的舞台形象的。

  不可否认,本书的阅读快感,极大来源于“同人”式的代入和“脑补”式的幻想。吉福德对于文学巨匠们的熟稔,带着读者接近他笔下的作家们最脆弱的时刻,目击他们的焦虑,不禁让人想起易卜生(《大建筑师》《小艾友夫》)的笔法。这些场景,虽然不一定是“现实”(facts)——历史上确凿发生的事,但也许作为文学更为接近“真实”(truth)——关于所谓人性的真相。因为它们在力图反映在生死、疾病、贫穷落魄、失意迷茫等等人生困境面前,功垂史册的大师们的凡人一面。也正是其中不朽与平凡的相互映照,更让这些作家们形象熠熠生辉,他们的纠结、执拗、桀骜、笨拙、怯懦、迂腐,都饶有妙趣。

  从这个角度来说,《作家们》可能更接近于案头剧(closet drama),读者适宜独坐,一面纵情回忆自己与那些作家作品的相遇瞬间,一面进入吉福德营造的平行世界,慢慢品味面前这些作家们不易为人所知的精神角落。这许多角落,恐怕永远无法从史料上、或私人记忆中进入,或者早已湮没在岁月的尘埃中,也只有通过根据扎实的想象,才能将作家们的尘封一面唤醒,给他们的宏伟形象边上添一个小注脚。

  最具戏剧性的场面,莫过于末篇《音乐》里乔伊斯和贝克特二人间的唯一一句对白。精确的刻画,不仅如黄钟大吕的乔、贝的“音乐”性,就连“乔伊斯不时的自言自语和翻书声”,也像真实的舞台剧中一样,在耳边响起。

  又想起演员何冰(也许是引用)的一句话:“戏剧是邀请你来和我一起做梦”。吉福德采用戏剧的形式展开《作家们》的想象,想必也是看中了对白之间可以不断填充的想象空间。这亦真亦幻的作家之梦中,也许我们不仅能更接近看似遥不可及的伟人们,更能设身处地地思考他们的生活和创作,启发自己面对同样难以捉摸的现实世界。可能如作家吉福德借作家梅尔维尔之口所言,“在自我和思想讳莫如深的秘密里有更多的力与美。”

  《作家们》读后感(四):“流动的盛宴”or后现代圈套

  对于所热爱的一切我们总想一探究竟。

  所以我们读作家们的书信集、对话集、回忆录、访谈录,千方百计地试图接近他们的真实面目,存留片刻私有他们的幻觉。而我们能拥有的仅是有限的真实。

  吉福德选择以剧中人的形式诠释十七位作家,是对他们真实生活的一种戏仿。而他追求的或许是一种颠覆与解构的乐趣——作家们沦为“一个个行走的影子,一个个在舞台上指手画脚的拙劣的伶人”。他写博尔赫斯的幽灵,加缪的镜像,海明威的小伎俩,兰波的虽生犹死,一切都与奉为神明的品格如此遥远,又与普通人的平庸卑琐如此切近。

  去深度的、无意义的生活,被打碎的偶像,是不是我们仅能拥有的有限真实之外的,另一种残酷的真实。或许这正是吉福德别有用心之处——我们指望“作家们”带来的是一场流动的盛宴,却猝不及防陷入后现代的圈套与玩笑中了。

  《作家们》读后感(五):作家亵渎录

  这是一种亵渎,对那些伟大作家的真正亵渎

  如同重现于舞台的小丑,作家的双手被超控

  两条从上而下垂落的线条掌控在吉福德手上

  美其名曰“以荒诞表现真实”,但虚假得可怕

  兰波变成同性狂魔,而我们的普鲁斯特垂死

  也未曾得解脱。这些伟大作家的形象现今为

  这位蒙面的刽子手所污损,献祭为艺术祭品

  非不可如此写,但戏剧的虚假有其自身界限

  一旦逾越这条界限,严肃就将变为可笑喜剧

  在此,应当举出小说中处理相似场景的范例

  洛朗比内在《语言的第七种功能》中虚构了

  像巴特、雅各布斯、德勒兹、埃柯等思想家

  甚至将福柯的同性倾向写进Gay吧耽于享乐

  但这一切非但没有构成亵渎,反而意趣盎然

  这是小说虚构的合法性,与戏剧有本质差别

  发生于舞台上的一切虽然同样容许虚构,但

  不允许虚假:现实仍在隐性地发挥评判作用

  而小说则是一片放飞想象的天地,只要保持

  在合理的虚构范围内:将其写得像真的一样

  《作家们》读后感(六):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

  前段时间读《晓松奇谈》,有个部分叫《单腿写作的海明威》,很大程度上填补了我对美国作家海明威的认识。这个作家在中国赫赫有名,写过《老人与海》、《丧钟为谁而鸣》等著名小说,以自杀的方式决绝赴死。却不期他喜欢六趾猫,当过兵,数次死里逃生,属于符合美国价值观的“硬汉”形象。 这本《作家们》,开篇提到的作家就是海明威,作者很巧妙的将虚构与事实相融合,以戏剧的形式为我们展示了海明威在面对老去、死亡时的场景。 《作家们》的作者是巴里·吉福德,他是美国一位相当出名的讲故事大师,尤其擅长写犯罪小说。在这本书中,他以数位作家为主角,用戏剧的形式刻画了他们在生命中最脆弱的时刻。每一幕戏剧可以独立,也可以当做一整部剧,展示了作家这个群体和他们作为独特个体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吉福德自己写道“本书篇目可作剧本演绎,也同样可作故事阅读。” 书里提到海明威,这位哪里有纷争就要冲往哪里的作家。视力不好,参加过一战,在战场上救过人,身上因此残留了有一百多个弹片;去过古巴,和卡斯特罗见过面。冷战时期他到了老年,那时既没有垮掉的一代,又没有迷惘的一代,所以觉得很有些落寞,最终选择了死亡。当然,高晓松认为可能是基因使然,因为海明威家族四代人中有五个人选择自杀。 吉福德以海明威为原型,以古巴为场景,勾勒了一个充满着戏剧冲突的场景。终日饮酒的海明威醉醺醺的,在古巴家门口装炸药引线。他不时和朋友交流时会感叹自己视力不好,追忆自己一战救人的光辉时刻,引用叶芝的诗词和朋友探讨对女人的看法。最后的独白很能代表他的性格:“只有我们中最优秀的才能将我们英勇的行为保持到最后。” 个人感觉,吉福德对于海明威的把握还是相对忠于人物的性格的,至少忠于公众对于海明威的认识。只是,我见识浅薄,对于其他数名作家的文学作品和生平了解的不多。不过饶是如此,我也觉得这本书很有意思,以这本书了解其他作家,再按图索骥去找寻感兴趣的作家的作品来阅读,不失为一种有益的阅读方式。 《作家们》很薄,又是小说形式,读起来有料有趣。当然,有时间的话,深入挖掘每位作家的作品和生平再阅读,相信会有不一样的体会。

  《作家们》读后感(七):作家与戏剧

  初次接触戏剧,大概是在初中学习的莎士比亚的戏剧《威尼斯商人》,在文学作品中,戏剧能够用最简短的语言表现出人物的性格、背景,以及故事的走向,寥寥数语的对话便能看透人物前前后后的一生。

  作家是最为难以理解的一类人,光怪陆离的想象力,捉摸不透的处事风格,作家的内心有无数个小剧场,他们流连于剧场内精彩的表演,社交之于他们似乎成了多余,探索作家们的私生活成为了大多数传记作者必不可少的功课。对作家的描写,往往是从手记、传记、谈话录、回忆录、书信入手,通常采用的都是“别人为他们说话”。《作家们》这本书则反其道而行之,他将作家们内心的小剧场巨细无靡的在纸张上铺展开来,本书作者巴里·吉福德是一位功成名就的作家,出版过四十余部小说、纪实文学和诗歌作品,被译成二十八种语言,作家是最了解作家的,吉福德便是如此,他将常规的记录作家生平的方式弃如敝履,用戏剧的形式将作家的生活样貌展现了出来,他改变了“别人为他们说话”,而是“让他们自己为自己说话”。

  《作家们》中将诸多在文学界有着举足轻重的作家们的生活言简意赅的再现了出来,有欧内斯特·海明威、杰克·凯鲁亚克、阿尔贝·加缪、阿蒂尔·兰波、詹姆士、乔伊斯等等。吉福德以虚构的戏剧反衬作家真实的生活,比如第一篇《瞭望山庄的春训》,这是一篇关于欧内斯特·海明威和她的妻子玛莎·盖尔霍恩的故事,众所周知海明威是一位生性浪荡、脾气暴躁的退伍士兵,戏剧的故事发生在古巴哈瓦那郊外的瞭望山庄、哈瓦那的一所酒吧之间,海明威和他的朋友布鲁克林道奇队投手一起喝酒,一起评头论足,海明威多杯酒下肚后开始拿起拳头击打沙袋,他抱怨有人在他屋子附近偷东西,他发誓要杀掉他们,布鲁克林道奇队投手多次劝阻,他听到一点风吹草动便拿起猎枪向着声音的源头打去。作者对海明威的描写是循序渐渐的,从平静到暴躁的描写过渡的十分平稳,第一场海明威领朋友进屋喝酒,第二场海明威拿着猎枪站在房子的门廊上,对着暗处怒目而视,第三场海明威与友人在酒吧内喝酒,剧终是海明威的自白。

  海明威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负伤之后退役,他的谨慎毁掉了他的日常生活,他担心黑夜里总会窜出一个敌人对他进行报复,吉福德对海明威的心理状态把握的很好,能够在字里行间发现退伍后的海明威所患有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吉福德对每一位作家的心理状态都把握的很好,想必他不仅熟读了他们的作品,还花大量的时间了解他们的生平事迹。他创造了出了一个新颖的方法记述作家们,他打破了传记写作的金科玉律,用独树一帜的方式创造出了一篇篇引人入胜的小剧场。

  《作家们》读后感(八):作家们的陪伴

  一贯宠溺我的亚马逊这回等了很久才送来这本书。

  于是我刚好在一个牙痛的晚上打开包裹。如同一个能够让人愉悦和镇静的礼物,这本书安静、小巧,内容又毫不敷衍。果真值得等待

  封面有着一切令人愉悦的要素,我喜欢它的中文标题以舒适的字号优雅地落在一旁,整个模样流畅又有尊严,作家们的签名在幽暗处闪着光。内文的设计也很细致。而且,书里面没有奇怪的味道!在被大量充满可耻气味的书挫伤之后,“长得好”和“没味道”简直是我接纳一本书的先决条件。

  这本长得好看的书在天刚亮时陪着我去等待牙医。在惊恐和悔恨到来之前,刚好结束最后一章。等待的时间,恰好是一个狭缝,之前的规则已经无法统辖,之后的规则尚未生效,而狭缝里毫无旁骛的时间总是能放大各种感触。

  这十三部短剧,是由十三位作家出演的片段。其中有我不熟悉的人,我想要略过,最终不舍,又翻回来读完。海明威、加缪、兰波、普鲁斯特……这些闪闪发亮的名字和它们代表的饱满的个性。这些短小的剧本,篇幅都很节制。在短暂的时间里,在Gifford赋予他们(或许真实或许夸张)的世界里穿梭,有时觉得融化其中,有时觉得荒诞,有时被刺痛,有时不解,像许许多多色彩迅速掠过,但多数时候都能从短短几句中勾勒出画面。Gifford以一种怪诞的美感,用诗意又放肆的方式铺张地展现一个个场景。

让娜·杜瓦尔的声音:……我将自己从对你的义务中解脱。我的爱,诗歌也无能为力。波德莱尔:于是我咎由自取。花瓣绽开来揭露恶之花。

  波德莱尔的情人,用一首充满迷离意象的诗来向他道别,离开了他。

埃米莉:只要她耐心等待,万物必不亏欠。唉,别让它们到来,直到经过珍珠门前。……拉维尼娅:我身上也没有发生过什么。我们很幸运,埃米莉,难道不是吗?避免了一切。埃米莉:确实避免了一切,拉维尼娅,我们可以肯定,以后也将不会发生。

  我嗅到凋萎衰败的玫瑰在寂静的室内散发出枯萎的气息,花瓣并没有剥落飘零,尽管变得暗淡,依然聚成一簇。沉静的激情永远沉寂。

  Gifford在开篇便说,“这些肖像刻画的生命瞬间有的纯属凭空想象,有的则相对现实。当然,在几个情景中,我自作主张改动了作家们的生平信息。”

  以这种方式讲述我们熟悉或者仰慕的作家,让他们在短剧中演绎自己写过的句子,让他们展露无助的样子,仿佛是在传记之外的额外奖赏。他们在人人都会有的脆弱时刻打上自己的印记。

  这本薄薄的小书里藏着太多机锋。也许是我们的记忆和想象在过去的岁月里付出过努力,于是我们占有了某些场景某些故事,Gifford就这样轻轻把它召唤出来。当然,曾经付出过的努力越多,他就能召唤出更多感触。

  最后,我必须赞美一下脚注,它们的模样实在温柔。

  《作家们》读后感(九):这书,这剧,这人生

  “音乐!”一个坐在扶手椅上的男人在翻书,偶尔自言自语,突然开口。另一个坐在扶手椅的男人在笔记本上写下了“音乐”这个词。然后是沉默。然后结束了。这是巴里•吉福德在《作家们》一书中的一部迷你剧。而说话的男人是乔伊斯,记录的是曾作为乔伊斯助手的贝克特。

  《作家们》由13部短剧(更确切地说是微剧,有的甚至是迷你剧)构成,作者以截片式的方式书写了十六位在欧美现当代文学史上有着重大影响的诗人、小说家、剧作家,如波德莱尔、兰波、博尔赫斯、普鲁斯特、加缪、海明威、凯鲁亚克、梅尔维尔、乔伊斯、贝克特、波拉尼奥等。

  这些短剧涉及了这些作家的生平及作品元素,同时还融入了作者吉福德的生活和写作,比如在剧本中经常出现诸如旅店、犯罪、音乐、古巴、墨西哥等话题,这些都与吉福德的经历是有很大的关联。正如吉福德在书前所交待的,“这些肖像刻画的生命瞬间有的纯属凭空想象,有的则相对现实。当然,在几个情景中,我自作主张改动了作家们的生平信息。实情可见于其作品之中。”而这些改动,正是源自吉福德的声音,他将自己的声音贯入了其所书写的作家身上。

  而这些剧大多展现了作家们脆弱的一面,比如被情妇抛弃的波德莱尔,垂死前的兰波,告诉妹妹爱的考验是死亡的迪金森,临死前还惦记着他正在创作的书的普鲁斯特;《白鲸》出版后文运不昌,后改行当海关检查员,并宣称自己杀了自己的梅尔维尔等。这种无力感穿透了纸背,让人不由得进入对作家写作及命运的思考。

  特别有意思的是,这些剧本的篇幅普遍偏短,但惜墨如金、以“冰山理论”著称的海明威,却是得到最多展示的一个作家,连“演”五场,而其他人大多都是寥寥十余句就结束,尤其是在写作中洋洋洒洒、以绵延不绝的意识流著称的乔伊斯,却只有一句台词。

  这本书与普通的戏剧集不同,它提供的是近距离、以片段方式进入文学巨匠的方式,让人在虚实交替的作家与作品场景中寻找并享受艺术的魅力。而且,这本书的十三部剧,又如同一部,作家们的声音相互交叠,穿过时空,相互对话,合演出一部精彩的人生大戏。除此之外,每一部剧都配有作家的肖像漫画,与作家所置身的场景和所言说的台词,构成一个生动而独特的图景。

  《深港书评》阅读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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