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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尔德林诗集读后感10篇

2018-05-26 20:18:01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荷尔德林诗集读后感10篇

  《荷尔德林诗集》是一本由【德】荷尔德林著作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58.00,页数:560,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大家能有帮助

  《荷尔德林诗集》读后感(一):一首寂寞的抒情诗

  很多人费心想快乐地说最快乐的事,可最终说出的,我觉得都充满哀伤

  ——荷尔德林

  我为这篇文章拟的标题叫作“一首寂寞的抒情诗”,这是我用来形容荷尔德林的。

  荷尔德林(1770—1843),德国诗人,十四岁开始写诗,一八〇二年开始变得精神失常。一八〇六年至一八四三年期间,他精神错乱直至逝世。他的诗包括古典的颂歌体诗、挽歌体诗和自由节奏诗,艺术价值颇高。

  他的诗需要我们分阶段进行欣赏,这样我们才会更深刻体会一生心路历程。他少年时期的诗艺术价值并不高,诗歌流露情感也都是略显抑郁孤独感和对远大抱负憧憬

  我受不了永远没完没了

  正步走,就像个蹲地牢的人,

  天天要走预先量好的

  小步子,我实在无法忍受!

  誓言伟大。当现实给它戴上,

  桂冠,我热泪盈眶幸福至极,

  我向你欢乐人群高呼,

  哦,大自然,这是你的幸福。

  在那个感伤主义流行时代这种风格的诗很受欢迎。那个时期是他写作诗歌的起步阶段,他经常读一些范本,自然,在风格上还在不断地摸索着。一七九〇年至一八〇〇年,处于青年时期的荷尔德林开始歌颂解放人性理想,加之他与苏赛特·龚塔尔陷入爱情,所以那个时期他的颂歌形式上大多简洁,风格上轻快明晰:

  为赏心悦目景色

  我们奔放在绿草地

  我们的圣职是寻找欢乐,

  大自然是我们朝拜圣地;——

  今天眼睛里没有阴影

  人世间也不应有忧愁

  一八〇〇年以后,荷尔德林与苏赛特·龚塔尔告别,他的痛苦无助的情感都是通过那个时期的爱情诗抒发出来的,此后直至后期,生活的阴影逐渐加重,诗歌整体的风格是悲剧性与神秘性兼具的,他的精神像是在历史记忆中漫游,诗中强烈的节奏感和大量的隐喻使诗歌的境界不断得到升华,一种被生活遗弃的感觉也有所体现

  可你们温情眼泪,无法完全

  消融我的目光;我记忆尤存,

  为此我死而高贵,却让

  你们欺世盗名的人苟活。

  那个时期是诗人在经历了人生的波荡起伏之后,在精神恍惚间,用诗歌排解心中的孤寂,用诗歌回答内心疑问

  荷尔德林的诗读起来会让人随之感伤,从那韵律语言中,我们可以体会到来自心灵最深处的质问。我们可以在诗的意境中进行反省,那是在外界一片的喧嚣中仅仅属于你心灵的宁静感,那是属于你的真理,那是你内心真实声音

  《荷尔德林诗集》读后感(二):不错的译本,值得收藏

  今年人民文学出版社推出了王佐良翻译的《荷尔德林诗集》,收入荷尔德林诗歌167首,是目前国内最全的荷尔德林诗歌译本。译者王佐良不是我国那位耳详能熟、大名鼎鼎的英语界老前辈,而是同名同姓的另一个。此王佐良也是国内一所大学教师,精通英语和德语。据说他在德国访学期间,偶然得到一本《荷尔德林诗集》,读过之后爱不释手,回国后花了了六年时间,几乎把整本诗集(除了荷尔德林一些早期诗歌)译了出来。当初翻译此书,完全是喜欢,并未想到出版。经过不断地反复打磨和修改,直到后来自己觉得满意的时候,方才拿出来投到出版社,不曾想竟然被人民文学出版社看上并同意出版。

  诗歌翻译历来都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有人甚至认为,诗歌不可译。平心而论,诗歌翻译确实有难度,试想把唐诗宋词译成外文,还有中文的那种味道吗?但是,同居地球村的人类需要共享文明成果文化交流不可少,文学翻译不可缺。于是乎,文学翻译成为人类精神交流的一种必然手段,诗歌翻译自然忝列其中,不可或缺。荷尔德林从小患有颠狂症,但他却似乎是天生的诗人,他的存在完全是为了诗歌,在其短暂的一生中,他不顾病痛折磨坚持创作,诗歌成就达到了巅峰,被称为“诗人中的诗人”。荷尔德林的诗歌形式多样,韵格齐整,格调高雅诗意浓郁,但用词奇崛,充满神性,晦涩难懂。要想译好这样的诗歌,没有良好外语基础和中文修养,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从本书来看,译者不但具有较好的外语基础和中文功底,而且还具备了诗人的气质同时也是下了大工夫的。不然的话,呈现在我们面前的这本诗集,无论从形式还是到内容,就不会如此地传情达意,给人以美感。应该说,这本《荷尔德林诗集》,是目前为止国内收诗最多、质量较好的一个译本,值得阅读和珍藏。

  《荷尔德林诗集》读后感(三):(转帖)刘皓明:失控的文化生产过程——评人民文学出版社2016年版《荷尔德林诗集》

  作者:刘皓明 (美国瓦莎大学教授

  《文汇报. 文汇学人》2016年06月03日 星期

  十多年前,在一篇荷尔德林中译本的书评中,我曾说过,从翻译和研究角度看,荷尔德林是德语诗歌史上门槛最高的诗人,一是因为这位诗人最成熟期的作品中有丰富的对西方古典和圣经的指涉和借用,二是因为他的德语有意吸收了古典语言的词法、句法和风因素,只学过现代德语而没有西方古典语言知识的人,往往不能或者不能充分理解他的诗歌语言。在那篇书评发表之后的十馀年里,包括我自己翻译在内的荷尔德林诗歌的中译本已经出了至少四种:拙译之外,分别是先刚先生、林克先生和顾正祥先生的选译本,使得中文世界的读者终于能够比较广泛地读到这位最重要的德语诗人的诗歌作品。不过这几部译作都只包含诗人部分而非全部诗歌作品,要么是林、顾二先生选裁范围不限的选译本,要么是先刚先生和我自己的依据时期和体裁选裁作品的译本,总之直到最近,还没有一部包括诗人全部或者几乎全部诗歌的译本。当不久前看到北京的人民文学出版社即将出版一部声称 “收录了荷尔德林绝大部分诗歌”(见该书的“内容简介”)的译本时,我以为这一状况大概就要结束了。然而在实际看到由王佐良先生翻译的这部诗集之后,我意识到译者和出版社的宣传词是需要暂时悬置的。

  我曾在拙著《荷尔德林后期诗歌》(上海:华东师大,2009年,评注卷导论)中阐述过荷尔德林有效创作生涯后期(即18世纪末到1807年)所写的诗歌作品有复杂文本问题,晦涩深奥的诗学、哲学和历史内涵,古奥独特的语言风格,以及对西方诗歌、文学、历史、哲学、神学和宗教经典著作的广泛而丰富的指涉与运用。既然任何包含了诗人后期诗歌的翻译都必须把对这些问题的深入研究和相应制定的深思熟虑的翻译方案作为工作前提,要评论诗人作品的翻译,必须要涉及的话题因而就是译者是否对该诗歌所处的文学史和文化史有充足的知识储备,是否对诗人的生平和作品有充分的研究,是否在语言风格上正确认识到了原作的特点,并且在译文中有意识地并且有效地尽量反映出了这些特点。往更专门的层次上说,由于诗人后期作品文本构成极其复杂,究竟要包含哪些文本才能称得上是“收录了”诗人全部或“绝大部分诗歌”,所涉及的问题就更复杂了,没有对诗人作品和相关研究的充分掌握,任何声称包含全部或绝大部分作品的通稿辞都可能受到内行的挑战。然而在翻阅了刚刚出版的人文版的《荷尔德林诗集》后,我惊讶发现,评论这部翻译根本用不着谈论上述任何话题,因为它连最最基本的翻译要求,即能够胜任翻译工作的外语水平,也没能达到:翻译中随处可见低级德语错误造成译文整段整段地译错,译者因德语不过关读不懂原文而常常胡编。以这样的德语水平翻译出的荷尔德林诗歌,谈论其语文意义上的文本和版本问题、所含典故问题、风格问题、翻译策略问题、汉语水平问题等等都变得毫无意义。给这样的翻译诗集写书评于是不得不降低到德语老师批改作业的水平。

  空口无凭,让我们接下来举证。既然诗人后期作品代表着诗人创作的最高峰,就让我们把例子局限在这个时间段里;而且既然我曾在《荷尔德林后期诗歌》中对除赞歌(Oden)体裁之外的诗人所有后期诗歌提供了译文和详尽注释与解读,读者可据以自行研判人文版《荷集》这一部分译文的正确性与准确性,而其他现存荷尔德林诗歌译本中所含赞歌作品很少,那就让我们把要考察的例子进一步限定在华师版《后期诗歌》所未含的诗人后期赞歌作品中。

  第一个例子:《人民之声》(第二稿本)第一阕(407页,标题译法从王译,下同)

  王译文:

  你是神圣青春里的神之声,

  我深信不疑,我至今仍说是!

  然而萦绕我们智慧

  流水无忧无虑地喧嚷,……

  原文:

  Du seiest Gottes Stimme, so glaubt’ ich sonst

  In heil’ger Jugend; ja, und ich sag’ es noch!

  Um unsre Weisheit unbekümmert

  Rauschen die Str?me doch auch, ......

  王译前两行在句法分解上出了错,译者把主句中的状语(“在神圣的青春”)移到宾语从句里,导致原文很明白意思在中文里一团糊涂:诗人不是说你,即民声,是神圣青春里的神音——人们会纳闷译者以为这是谁的青春呢?——而是说我在我的青年时曾以为你是神音,否则接下来那句中的“仍”字(noch)便无着落,前后两句便毫无逻辑关系。正确的翻译是这样:“你是神的声音,我在神圣的青春曾一度相信是的,我至今仍这么说。”译者显然也没看懂位于第一行末尾的副词sonst(从前)的意思,故而在译文中完全把这个字删去了。不过与接下来的错误相比,这两行的错误还算很轻的。

  这一阕后两行的错误更低级,译者不知道um etwas unbekümmert是个词组,意思是对什么不在意、不关心,介词um引领作为“关心”和“在意”的原因名词(或代词),而是错把um当作一个单独的、表示空间关系的介词理解,于是翻译成完全不可理喻的:“萦绕我们的智慧”。这两行正确的翻译其实是:“对我们的智慧漠然不理会,河流却一直喧腾……”。

  第二个例子:再看另一首重要赞歌《诗人的天职》中的第三阕(400页)

  王译文:

  人在屋里,在广大的天空下,

  除了命运忧虑一无所有

  当尊贵者,人,因那野兽

  要勤劳和哺育!另一个就

  [……]

  原文:

  icht, was wohl sonst des Menschen Geschik und Sorg’

  Im Haus und unter offenem Himmel ist,

  Wenn edler, denn das Wild, der Mann sich

  Wehret und n?hrt! denn es gilt ein anders,

  ……

  这一阕王译可以说因为完全读不懂原文的语法,在翻译中就迳直篡改甚至仿佛泄愤般地胡搞起来。哪怕刚学过一个礼拜德语的人都能看到,原文把nicht(不)非常醒目地放在这一阕第一行的第一个字的位置,但是在译文里,“不”字消失了!然而译者为了弥补他无法理解的“不”字的否定含义,就弄出个原文文意所没有的“一无所有”来塞责,从而把头两行原本的主语从句变成了一个独立句,在意思上跟原文风马牛不相及。没有了这个高调的无,译者也就没弄懂这一阕与下一阕之间的转折关系:“不是这个,……而是有个别的”。诗的头两行只是个作主句主语的子句,意思是:“不是那个在家和在开阔天宇下一度是人的命运和牵挂东西”。

  接下来的两行,王译的错误就更惨烈了,因为这次他完全看不懂原文的语法,连篡改都无从改起,于是译文成了光看中文也完全不通莫名其妙词语堆砌。首先,他把比较级副词edler(更高贵地)读作名词或者形容词用作名词,翻译成“尊贵者”,第二,既然没看出副词比较级,老式和书面德语的比较连词denn(“比”,相当于今日德语的als)他自然也看不懂,只能把它理解为这个字在现代德语中最常见的意义,即连词“因为”,可是当denn作为连词“因为”随即出现在第四行时,却又被译者莫名其妙地删去了!退一万步讲,此处denn就算当作“因为”解,那也只能是连词而非介词,你可以说因为(denn)+原因分句,却不能是因为+名词或代词,所以把denn理解为介词意义上的“因为”引领名词在语法上是双重地不可能。但是译者此时已经完全搞不懂原文语法了,所以就来了个“因那野兽”,把denn当成介词。在语法上一错再错,而且好几种错误纠缠在一起,昏天黑地!而随后动词词组sich wehren, 抵御(在这里指人为捍卫自己的领地等与野兽和敌人武斗),如何被翻译为形容词“勤劳”,并且用连词“和”跟中文动词“哺育”(这里译者显然没看出这里是反身动词sich n?hren,即自己养自己,换句话说,就是找食、捕食等以维持生计)并列,我相信包括译者自己在内没有人能解释得清。这样全然的混乱结果就产生了令人莫名奇妙的译文:第四行的“要”字从哪儿来?人为什么“因那野兽”“要勤劳和哺育”?因哪个野兽?等等。这两行正确的翻译是:“当人,比野兽更高贵,抵御[即保家]和捕食[即维生]时!因为另有一个,[……]”。

  第三个例子:再请看《福尔康》(419页)第二阕

  王译文:

  让男人,他的理智,他的生意,

  他的烛光,和他未来的日子

  毁灭,让他烦恼,重重的

  忧虑无以复加,挥之不去。

  原文:

  Dem Manne laβ sein Sinnen, und sein Gesch?fft,

  Und seiner Kerze Schein, und den künftigen Tag

  Gefallen, laβ des Unmuths ihm, der

  H?βlichen Sorge zu viel nicht werden.

  译文把原文的意思完全弄反了。译者在此所犯的核心错误一是没能看出分别出现在第一和第三行的动词lassen在这里不是个简单的及物动词,只辖宾格的直接宾语,而是语法学上所谓使动词(Kausativverb),引领名词宾语(或宾格代词)+没有zu的动词不定式结构的复杂形式——顺便说,这是动词lassen最常见的用法,一如现代汉语动词让、使;二是动词gefallen(令……喜欢)是lassen统辖的动词不定式形式,而非动词fallen(落)的过去分词形式——译者把不定式动词gefallen读作fallen(译者译为“毁灭”)的过去分词,这也是个低级到无以复加的德语错误!有了这两大错误,至于与gefallen并读的名词dem Manne(男子)为什么是与格(Dativ),译者就根本顾不上考虑了。所以译者把这一阕的意思完全搞反了:诗人不是在第一阕赞美了妇女之后在第二阕诅咒男人,而是在祝福他。正确的翻译应该是:“让男子的智识、他的事业和他的烛光令他欢喜,让他不要有太多不快和可憎的焦虑。”

  类似的低级德语错误还有很多,可以说只要原文句法和语法超出了简单句水平,译文就要出错。这显然不是译者偶尔疏忽造成的,而是反映出译者的德语水平根本无法胜任诗歌翻译,更不要说所翻译的是以语言古奥著称的荷尔德林诗歌。译者的语言水平也妨碍了他理解原文关键字词的意义,使他常常把几乎是诗眼的诗中关键字词意象在翻译中删去,比如《诗人的勇气》原文全诗第一个字“恒河”消失了,只剩下“河”(译者是否把属格的专有名词Ganges误解为普通名词Gang的属格呢?);《诗人的天职》原文第三行来自古罗马诗人贺拉修(Horatius)《赞歌集》(Carmina)中一首赞歌的重要意象wehrlos“不设防御”——这是全诗赖以生成的根本——无论是字还是意思,都被完全删掉了;《苦闷》原文第四行第一个字Bar,“赤足”,也没有了;总之,所有译者看不明白的词就删。作为读者和评论者,在罗列以上文例时,我没有对译文提出任何可能带有个人主观色彩的风格要求,没有使用任何除德语语法之外的标准,不涉及更精深的所谓诗无达诂层面的意义多歧(以上我自己提供的译文都只是基本意义的翻译,没有任何风格考虑),因为评论这样的诗歌译文,除了最基本的语法改错以外谈任何其他方面都是多馀的,都会是过于奢侈和不切实际的。而且我相信,仅仅指出这些德语问题就已经是对这部译文的终审判决了。

  虽然书评不得不降低到德语课改错的水平,但是书评作者毕竟不是译者的德语老师,没有义务把其中的语言错误全都指出来。值得好好思考和谈论的不是译者的德语水平,而是这样的翻译是如何由国家顶级中外文学出版机构郑重其事地推出的。我同人民文学出版社素未有往来,一点儿也不了解《荷尔德林诗集》从选题到出版的情况,无法对这个堪称出版事故的书的问世过程作任何具体评论。但是在我看来,要求每个出版社的每个编辑和编辑室对其编辑出版的书籍涉及的领域都是专家,是既不可能也无必要的;那么要保证每个出版项目的质量,就必须征求各个领域专家的意见;国内有很多大学德语系,其中有很多德语文学学者,即便其专业领域不是荷尔德林或浪漫派诗歌研究,在语法上、在本源语言水平上把把关总还是可以的。能让语言水平根本不过关的翻译出版,也反过来说明,这部书在选题、立项、审稿到最终出版的过程中恐怕没有征询和参考专家意见。有威望的出版社轻率地出版自己对其质量没有掌控的译文是自毁名声,是不言而喻的,作为书评人我也无意往它伤口上撒盐。但是本着对学术的尊重、对读者和社会的负责的态度,为了避免将来出现类似的出版事故,不再有灾梨祸枣的事发生,我在此呼吁建立内行评审制度,让这样的制度不仅应用于学术著作的出版,也应用于严肃的文学和学术著作翻译的出版;让学术和严肃的文学和学术翻译的立项与出版不再是由业余爱好者的推荐、外行的炒作、关系、人情或网络人气等等偶然因素决定(以上罗列是泛指,不针对任何出版机构),而是形成制度化的内行评审和决策机制。我衷心希望《荷尔德林诗集》能够成为一个最终有积极意义的失败,知耻而后勇,让它对促进外国文学翻译出版的规范化起到刺激作用。

  《荷尔德林诗集》读后感(四):《荷尔德林诗集》的翻译

  关于《荷尔德林诗集》的翻译

  王佐良

  今年1月,我翻译的《荷尔德林诗集》在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了,我感到很欣慰,读者终于可以读到荷尔德林比较完整的诗了,感受他所说的“人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的情怀。我回想起这本诗集从开始翻译到出版六年的时光,这六年间,无论是在灯下,还是在散步的路上,一首首诗,一个个句子,一个个词汇,时时在我的心头萦绕。众所周知,荷尔德林的诗是最难翻译的,他的沉思和诗意不是轻易可以理解的。六年间,每天我即便不做笔译,也要在心里译过。我也无数次吟诵过这些诗句,诗是要吟诵的,要有节奏,有韵律,有美感,要让读者得到享受,我为此耗尽心血,却无怨无悔。

  翻开诗集,我也回想起这本书最初翻译的动意和翻译中的很多情景。2007年至2008年,我从大学应邀赴德国巴伐利亚州班贝格国际艺术家之家作为期一年的访问学者,那里每年都邀请世界各地的十二位艺术家进行研究和工作。对于我那是一次重要的经历。每一位艺术家都要在那里用德文举办讲座,我讲的是中国古诗词概述。我将二十多首中国古诗词译成德文,包括《诗经》中的《关雎》,屈原的《天问》节选,曹操、陶渊明、李白、杜甫、王维的诗,还有李清照、辛弃疾的词等。那个讲座受到欢迎,我还应邀去Kunst Im Gang的文化沙龙讲中国古典诗词。看到德国读者对中国古诗词的热情,我很感动。我想起荷尔德林这位诗人,我读过他的一些德文诗,但是,我认为,他在中国的介绍还远远不够,我去书店寻觅,希望找到最好最全面的德文版荷尔德林诗集。在朋友的帮助下,我买到了德国经典出版社2005年法兰克福版的Friedrich Hölderlin Sämtliche Gedichte(荷尔德林诗集德文版)。这本书由德国荷尔德林研究者约亨•施密特编辑,具有较高的权威性。我从那时起就开始思考怎样翻译。就在此时,国际艺术家之家举办了荷尔德林诗歌演唱会,艺术家的朗诵和演唱,表达了他们对荷尔德林的热爱和对他作品的理解,我感到很震撼。回国前,我在国际艺术家之家的图书馆扫描了荷尔德林的有关资料。

  回国后,我在翻译中与德国同行进行交流并买了更多的德文原版书。荷尔德林的诗之所以难译,首先很少有人能够理解他的孤独,触摸他敏感的灵魂。人们也很难理解为什么一个对生活、爱情、幸福充满热烈向往的人,却始终被隔绝于生活和爱情。在痛苦和孤独的沉思中,他摒弃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不断开拓新的诗歌创作方式,使他的诗被称为“未来的诗”(海德格尔语)。这是荷尔德林诗歌难译的根本所在。在浮躁的社会中,没有沉静的气质,没有严谨做学问的态度,没有诚信的做人品格,绝对翻译不了荷尔德林的诗歌。

  我一直是从事翻译的,从1985年开始在一所师范学院共产国际研究室翻译共产国际的德文和英文资料。在那个战争和革命年代,一代伟大的革命家和政治家们,像克拉拉•蔡特金,罗莎•卢森堡,托洛茨基,季米特洛夫等等,他们宏伟的胆略和气魄,燃烧的革命激情和诗一样激动人心的语言,深深感染了我。我心中同样涌动澎湃的激情,常常停不下手中的笔,我翻译的资料数以百万字。我从担任助理翻译,一直到山东师范大学的翻译、副译审、译审,从事英文和德文翻译数十年。作为职业翻译,我恪守“信达雅”的原则,在翻译中坚守道德底线,“谨而信”,“主忠信”,“言而有信”,让每一个字都经得起检验,让读者读到真实的荷尔德林,感受到十八、十九世纪一个伟大德国诗人献身诗歌、艰苦卓绝、可歌可泣的创作历程。荷尔德林前期的诗歌大多数都是韵律诗,这对我的翻译是一个挑战,我深入学习钻研诗歌韵律知识,在翻译中努力做到该押韵的一定要押韵,绝不改变诗歌原有的韵律美,让它们保持或跌宕起伏、铿锵有力,或温润柔美、舒畅流转的风格。特别是荷尔德林后期的诗歌,被奥地利作家史蒂芬•茨威格称为“人类文学宝库中不可多得的作品”,我倾注了自己的心血,反复阅读钻研,以求深刻理解,用最精炼的语言表达出来,再现他对历史和现实,人间和天国的丰富神奇的想象和思考,我希望能够将这一切转达给读者。

  2005年我开始写新浪博客,后来我不断把自己翻译的部分荷尔德林诗歌贴在博客上。有朋友提醒我,书未出版时,有人会抄袭。的确,现在抄袭剽窃时有发生,有些人自己缺乏能力,却又急于成名得利,于是就剽窃别人的劳动成果,把别人用心血汗水凝成的作品换成自己的名字,骗取利益,破坏了文学的严肃性和纯洁性。但是,有人可以抄袭我的译文,却抄袭不了我译文的灵魂,因为这些文字包含了我的人生经历,我的阅读和学习研究,它更是我做人的风骨和对文学的忠贞铸就的。一个有文学理想和追求的人,一个充满自信的人,任何时候都不会惧怕世俗的诋毁,更不会屈从于某种亵渎文学的势力。

  我的翻译风格是一贯的,从翻译《荷尔德林诗集》的第一页到最后一页,遣词造句,韵律节奏,语言风格始终如一。我强调译文的文字要忠实于原著,译出作者的灵魂,还要符合现代汉语的规范。这是我几十年来一直坚持,从未改变的。我深信,用心血凝成的文字是坚固的,掷地有声的,是什么也打不碎的,而用浮夸和虚伪组成的字句是经不起任何考验的,更经不起时间这柄巨斧的砍砸,甚至只要一下它就会分崩离析,粉身碎骨。我翻译的荷尔德林自始至终都有手稿,上面密密麻麻的修改,红的,黑的,记载着我对文学的忠诚,对劳动的忠诚。作为一个文字工作者,我知道什么是高尚,什么是卑劣,我更知道抄袭和剽窃是多么的可耻!

  今年6月的一天,朋友给转来《文汇学人》的两篇文章,一个叫刘皓明的人攻击我翻译的《荷尔德林诗集》,我很震惊,这个刘皓明用词刻薄,无所顾忌,对我的攻击更是肆无忌惮,说我不懂德语,不懂语法,读不懂诗句,还说我的翻译“常常瞎编”,“迳直篡改”,“泄愤般地胡搞”等等。这是恶意的攻击和诋毁,而不是正常的文学批评。文学批评是促进文学进步的方式,文学批评的深度和高度使读者和作者更好地理解作品,在西方,有的文学批评被称为Colder eye(冷眼),评论家以深刻的学术造诣评论作品,给予作者犀利的批评,又直指作品的灵魂。好的文学评论让人读来如震荡心灵般的钟声,久久回响,如同巨浪拍打堤岸,令人心胸激荡。

  但是,刘皓明的文章却远远超出了文学批评的范畴,他用语刻薄恶毒,是真正的攻击和诽谤。刘除了对我译作的指责,还公然指责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荷尔德林诗集》是“一次严重的出版事故”。假如译者的书没有编辑的辛勤工作,没有一审,二审和专家的审读,重要的出版社能出版严肃的《荷尔德林诗集》吗?《荷尔德林诗集》的出版,人民文学出版社的资深编辑仝保民先生付出了很多心血。仝编辑是德语专业的,是一位文学造诣很深,细致严谨、精益求精的编辑,担任审稿的人民文学出版社外文编辑部主任也是德语专业的,这就保证了这本书的编辑和审稿的高质量。仝编辑严格按照国家有关出版物的标准进行编辑,从文字、注释、人物、神话、典故等各个方面严格把关,甚至连一个标点符号的使用都要跟我商量。我们共同的心愿就是要把最美好的精神食粮奉献给读者,为此,不惜自己做出最艰苦的努力。而刘皓明却使用了极其荒唐的语言对出版社也进行攻击,贬损信誉,损害名声,而人民文学出版社是真正爱好文学的读者信任的、具有优良的出版传统,相信在人民文学出版社出书并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也不是肤浅的人可以做到的。刘皓明对我历时六年呕心沥血的作品进行了恶毒的攻击,这里用“恶毒”这个词一点也不为过,因为这些词语完全超出文学评论的范围,而是对作者和作品的抹黑和扼杀。

  但奇怪的是,这个刘皓明为什么要攻击我翻译的《荷尔德林诗集》呢?读了刘文才知道,原来此人也翻译了荷尔德林的后期诗歌。从刘文中很显然地就看出,他在翻译界没有什么名声,是一个声称自己是美国某大学教授的人,不停在一些国家飞来跑去,也在国内一些大学开办讲座。他不但攻击我,也把国内其他几位荷尔德林的译者贬得一塌糊涂。显而易见,这样的人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为了抬高自己,贬低别人,想多卖几本书,赚点散碎银两。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竟然在图书销售网的读者评论栏里实名诋毁我的翻译“错误百出,昏天黑地”,“学术伦理值得怀疑”,以阻碍《荷尔德林诗集》的销售。真是无耻至极!这个人已经丧失了起码的道德和修养,为了赢利已经不择手段。

  刘皓明污蔑别人,他自己的翻译水平又怎样呢?我请读者看看他的译文吧。

  刘皓明的译文(《荷尔德林后期诗歌集》195页)

  Johannes. Christus. Diesen, ein

  约翰。 基督。 这位,一位

  Lastträger möcht ich singen, gleich dem Herkules, oder

  荷担的脚夫我想歌詠, 如同赫耳古勒, 或者

  Der Insel, welche gebannet, und angeblümt, sinnreich, erfrischend

  那个岛一样,它被迷住了, 泛潮红, 意味深长地,能清爽

  Die benachbarte mit kaltem Meereswassern aus der Wüste

  他连同来自宽广潮汐荒漠的冷

  Der Flut, der weiten, Peleus.

  海水与之为邻, 佩琉。

  刘的这一段译文中就有三个错误:一、刘看不懂第一分词erfrischend引出的是一个从句,Peleus是句子的主语,他把“佩琉”,也就是阿喀琉斯的父亲珀琉斯这个主语与原文对号入座,放在了句末;二、他不懂Die benachbarte是“邻近的岛”即科斯岛,指的是珀琉斯在前往科斯岛的途中遇到风暴死去,而是错译成“海水与之为邻”;第三,他杜撰了“连同”这个词,把它塞进句子,造成整个句子根本无法理解。

  这个从句正确的译文应该是:

  ……而珀琉斯正用

  来自荒漠海岸的潮水,那广阔潮水的

  冷海水给邻近的岛以清新。

  荷尔德林的诗最难翻译的地方,是他把大多数诗句的主语都放在句子末尾,在翻译时必须认真分析,按照汉语的习惯把主语放到句子前面,使译文符合汉语的规范。上述例子充分说明他的德语水平多么低下,居然还敢拿这样劣质的译文指责别人正确的翻译,他还知道有大言不惭这个词吗?

  再看一个刘皓明翻译中对号入座的例子(《荷尔德林后期诗歌集》第273页):

  Und es starben

  此外还

  och andere viel. Mit eigener Hand

  死了许多。 亲手,

  Viel traurige, wilden Muts, doch göttlich

  十分哀恸的,有着狂野的胆量,然而神

  Gezwungen, zuletzt, die anderen aber

  驱迫, 最后, 而别人

  In Geschicke stehend, im Feld. Unwillig nämlich

  在命运中站立, 在战场上。乃因上天的

  ind Himmlische, wenn einer nicht die Seele schonend sich

  不愿, 倘若有一位为了宥免而不把灵魂

  Zusammnegenommen, aber er muß doch;

  自己克制, 可是他却必须;

  这样的翻译,怎么好意思拿得出手,自己看着不脸红,不羞愧吗?这样的水平还声称自己是美国大学的教授,还在国内一些大学开讲座,真不知道怎样误人子弟呢。这样的人还指责别人“错误百出,昏天黑地”,侮辱别人“瞎编”,“胡搞”,这符合学术伦理吗?这是文学评论中应该用的词汇吗?简直就是骂街一样。

  在此,我把我的一段译文和刘皓明的译文排在下面,请读者鉴评,相信自有公论。

  我的译文(《荷尔德林诗集》373页)

  城市四周静谧安然;灯火通明的街巷悄无声息,

  装点着火炬的车辆,轱辘轱辘地驶离。

  人们尽享白天的欢乐,酒足饭饱地回家歇息,

  一个勤思的头脑权衡着得与失,

  心满意足地呆在家里;既无葡萄也无花卉,

  又无手工的劳作,忙碌的市场归于平静。

  可从各家的花园远远传来弦乐;也许,

  一个恋爱者在那里弹奏或是一个孤独者

  思念远方的朋友和青年的时光;而清泉

  却潺潺不息,在芬芳四溢的花圃旁流淌。

  在静默迷蒙的风中传来敲打的钟声,

  一个守夜人吆喝着钟点的时刻。

  此时一阵风吹来,小树林树梢轻摇,

  看!我们大地的影像之景,明月

  此时也悄悄升起;如痴如醉的夜到来了,

  星汉璀璨,我们心头几无忧愁,

  那惊艳的光,人群中那个陌生的少女

  忧伤而华丽地越过群山之巅姗姗而来。

  刘皓明的译文(《荷尔德林后期诗歌集》69页)

  城的周匝已平歇,掌灯的巷子沉寂了,

  点缀着火炬,辚辚声中辎车远去。

  满足中人们自白天的喜乐回家歇息,

  赢与亏有位精明的头脑在权衡

  恬然于家;撤空了葡萄藤和花卉闲置,

  繁忙集市也罢休了手的劳作。

  可丝弦远远自园中奏响;或许,是那里

  有位恋人在抚弄或一位孤独人

  思念远方的朋友和少年时光;而泉水

  汩汩不息,清新幽咽在芬芳花圃。

  黄昏的空气中寂然响起报时的钟鸣,

  一位更夫记得时辰吆喝出钟点。

  此刻一阵微风也袭来惊动丛林之杪,

  看哪!我们地球的那个影像,月亮,

  现在也秘现;那令人心狂的,黑夜,来临,

  满空星斗于我们全身不甚关怀,

  那里辉耀着那骇人的,那人间的异客

  哀愁而辉煌,在群山的巅峰之上。

  仔细看看,不难发现刘皓明的译文几乎每一句都有语病,比如“掌灯的巷子”,“掌灯”是一个动作,是动词,却被用作了形容词;还有“繁忙集市罢休了手的劳作”,这又是一个典型的病句,集市只能开市或休市,怎么能“罢休”“手的劳作”?又如“有位精明的头脑”,头脑怎么可以说“位”?“满空的星斗于我们全身不甚关怀”,完全不知所云,是错译,不能称为诗。刘的译文佶屈聱牙,让人读着就像自讨苦吃,活受罪。有读者在网上评论刘的翻译,“翻译得太生硬了!一首《爱琴海群岛》译文,我读了三遍都没办法把它读完,美感全失。”殊不知,荷尔德林诗歌最重要的美学价值就是抒情的美,诗意想象的美,冥想和哲思的美,失去了美感的诗,还叫诗吗?然而就是这样的译者,然在网上用“错误百出、昏天黑地”,“整段整段的错误”,“学术伦理也值得怀疑”这样侮辱性的词语对我的翻译进行攻击。

  无知者无畏。刘皓明错误地理解荷尔德林与《圣经》的关系。刘在书的封面写道,“中译本以和合本圣经作为文本、文风和语言诸方面的坐标”。这就把荷尔德林的自由奔放的、无拘无束的诗套进宗教的囚笼里加以扼杀。其实,荷尔德林“称基督、赫拉克勒斯和狄俄尼索斯为兄弟”(施密特语),在荷尔德林心中,古希腊神话中的英雄和酒神,与耶稣具有同等的地位和魅力,而前者和故乡的山水,才是他诗歌真正的灵感和力量的源泉,也是他抒发和寄托情感的对象,正因为此,他的诗歌才能从东方到西方,从大地到高天展开无限的想象,不断跃升,直入云霄。

  刘皓明对我翻译的指责,完全是因为他的无知,对荷尔德林的无知,对诗歌的无知,对译者的责任和品格的无知。比如,他举例说,有一首诗第一行的开头是Nicht(不),而我在翻译中没有把这个词译在开头,而是译成了“一无所有”。这只能说明他对翻译是外行,翻译最忌讳的就是中文和外文对号入座,在刘自己的译作中,处处可见这种对号入座的句子,造成诗句根本不像诗句,而是一行行拼凑起来的汉字。

  指责别人的人,自己的文字应该建筑在完美的基础上。指责别人翻译有错的人,自己的译文应该无懈可击。

  更加卑劣的是,刘皓明竟然在6月17日在《文汇学人》再一次刊文,无耻地污蔑诽谤我抄袭和剽窃他的译文,还用了“黑手”“脏手”这一类恶毒的词语!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还有没有正义?如果说刘皓明恶毒攻击我抄袭剽窃,那么,刊登刘皓明文章的报纸也是极端不负责任的,在没有任何调查、证据,在没有核实真伪的情况下,居然发表这种突破法律底线的文章。请问报纸的编审还有没有责任心?发表这样混淆视听,颠倒黑白,污损学术空气,损害他人名誉的文章,不怕给读者造成损害,不怕损害报纸本身的名声吗?其实,这样做已经损害了它自己的声誉,相信知道这一真相后,一定会有人为自己的作为感到羞愧。

  我想告诉读者和出版社,还有刊登刘皓明攻击文章的报纸,我以前从未见过刘皓明的任何翻译作品,更不知道有这么个人。直到朋友转来《文汇学人》刊登的刘皓明攻击我的两篇文章,我才查询到这位诽谤者是何许人,看到了他翻译的《荷尔德林后期诗歌集》。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吓一跳——这才是一本名副其实的错谬百出的书!译文生硬,文理不通,完全没有理解荷尔德林的原文,更别说理解他的诗意了。

  刘皓明诽谤我抄袭剽窃,拿到他的书倒是提醒了我,他有没有抄袭剽窃我的译文!我对照他的译文,发现有的句子与他一贯颠三倒四、语句不通的风格大相径庭,读起来比较顺畅,他抄袭别人倒是有可能。从他的文字不难看出这是一个心气浮躁,虚夸张扬的人,缺乏深刻的思想和丰厚的文学底蕴,书中不时卖弄学问,他的文字也缺乏翻译荷尔德林所需要的最重要的气质和诗意,有些地方不难看出他敷衍了事,根本没有经过沉思就是翻着词典词对词地排列,甚至整部书都不像一个人翻译的,而是凑起来的,绝对经不起推敲的。

  从二十世纪初人们开始收集、整理、出版荷尔德林的诗以来,荷尔德林的诗集的版本众多,各版本在收录的诗歌数量、诗的完整性、内容的真实性上有很大区别,除公开发表的以外,大多数散落在民间,“其余的隐藏在极难辨认的手稿中”(施密特语)。这些极难辨认的手稿在不同的编者和出版者手中会有不同的解读,使得各个版本出现差异。译者在使用不同版本翻译时,出现这样那样的差异是很正常的。我的翻译从一开始就是用德国弗莱堡大学教授约亨•施密特先生编辑、经典出版社2005年法兰克福版的《荷尔德林诗集》(Friedrich Hölderlin Sämtliche Gedichte),该版本最大的特点是,在书的后部附有编者对荷尔德林诗歌的详尽阐释(《荷尔德林的诗》),还对每一首诗的创作背景、创作动机、立意、思路和风格特点以及诗人自身的境况等做了详细的介绍,更可贵的是对疑难问题、语法现象、典故出处等有详尽的注释,是编者长期深入研究的结晶,对我的翻译有很大的帮助。我读过的有关荷尔德林的中文著作有《荷尔德林诗的阐释》《荷尔德林文集》《荷尔德林传》《荷尔德林的新神话》,还有其他著作中有关荷尔德林的零星的文章。

  作为《荷尔德林诗集》的译者,我对作者怀着敬意,对浩繁的文字也怀着敬畏之情,我的愿望就是一定要努力把荷尔德林诗的精髓呈献给读者。我深深知道自己在这样一个享誉世界的诗人面前多么渺小和微不足道,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倾尽心血,以沉静之心去进行最艰苦的思考,把最美和最可靠的诗句呈献给读者。我也知道,翻译荷尔德林的诗是一个挑战,而我必须以忠诚的态度对待每一个字,以宽阔的胸怀对待所有的批评。我坚信,刘皓明的谣言和诽谤是见不得阳光的。今天品行不端的人,真正的抄袭剽窃者,以损毁别人抬高自己,恶意炒作,博人眼球的人实在数不胜数。也许刘皓明的动机就是如此,因此对这种人还是不屑一顾更明智,因为他不值得驳斥。我相信,读者会有最明亮的眼睛,他们一定能够读出什么是用心灵心血凝成的文字,体会到千百年来文学怎样穿越黑暗寻找光明。真正的文学作品一定能够荡涤污泥浊水,也会使那些投机取巧,亵渎文字,靠损害别人欺世盗名的丑行昭然天下。

  《荷尔德林诗集》读后感(五):德国诗歌进入现代的领头人

  生活和在十八和十九世纪之交的德国诗人弗里德里希·荷尔德林,从一个爱好诗歌的青年,经历诸多痛苦和磨难,但矢志不渝地进行诗歌创作和探索,终于在十九世纪之初,引领德国诗歌突破了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的藩篱,走向了现代。荷尔德林的诗,真诚,激扬,坦荡,又充满浓烈的情意,关怀和爱情的真挚,同时蕴蓄着深刻的德国哲学思想。著名作家茨威格称他的诗,是人类文学宝库中不可多得的作品,哲学家海德格尔认为,他的诗是为德国的未来写的,他是诗人之诗人,《荷尔德林诗集》的编者施密特认为,他是德国现代诗歌的开拓者和早期完成者。国内已有荷尔德林诗歌的诗作,但都不完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荷尔德林诗集》依据德国经典出版社2005年版的荷尔德林诗歌全集翻译出版,是目前国内最全面的译本。而且,译者是长期从事翻译工作的专业翻译,精通德语语文和德国古典文学,并具有古希腊、古罗马文学的深厚修养,在德国班贝格国际艺术家之家从事过中国古诗词的德译工作,在德国举办讲座受到欢迎。译者对荷尔德林的诗歌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参阅了大量有关资料,对荷尔德林的诗歌有独到的分析和理解,并且参考了约亨·施密特的大量注释,在此基础上经过六年牵心的钻研和翻译,字斟句酌,反复吟咏,如琢如磨,如切如磋,终于完成了《荷尔德林诗集》的翻译。所以,此书值得拥有,值得阅读和研究。在此隆重推荐,希望各位喜欢。

  《荷尔德林诗集》读后感(六):(转)薪樵的滥用:再评王佐良译《荷尔德林诗集》作者:刘皓明

  薪樵的滥用:再评王佐良译《荷尔德林诗集》日期:2016-06-17 11:04:31 作者:刘皓明

  刘皓明

  我万里迢迢肩荷来的薪樵若是被人拿去炊爨取暖,于我皆是功德,但若被人拿去投机倒把或制造一氧化碳害人,那对我便是伤害。虽然这样的伤害我并非第一次遭受,但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我最近的书评《失控的文化生产过程——评人民文学出版社2016年版〈荷尔德林诗集〉》(载2016年6月3日《文汇学人》)从所评的书中举出的例子都是诗人荷尔德林后期作品中的赞歌体裁作品(Oden)。对于该书中包含的诗人其他后期作品,我说“读者可据[拙著2009年版《荷尔德林后期诗歌》]以自行研判人文版《荷集》这一部分译文的正确性与准确性”。我那样说既是出于对读者判断力的信任,也是为了在有限的篇幅里更有效地讨论该书的质量。然而在书评交稿之后,我继续查看王佐良先生这部译作时,却越来越清晰地意识到,我对读者的信任和对书评篇幅的考虑令我忽略了对译者学术品格可信度的考察:在德语水平不足的问题以外,译者王佐良先生的学术伦理水平也有理由让人怀疑。

  人们如果考察《荷集》中所包含的与拙著《后期诗歌》重叠的篇章(包括《莱茵河》《日耳曼尼亚》《帕特摩斯》《怀念》《摩涅莫辛涅》等等),会发现所有这些诗篇的翻译在德语和基本诗义理解方面都不可思议地正确(有时也有错误,但是频率很低)!虽然这些诗的原文所含艰难的句法、罕见的语法构造和晦涩的诗意绝不亚于赞歌作品,王先生这部分文本的翻译竟然几乎完全正确!这同他在拙著未含的赞歌作品的翻译中所暴露出的德语水平和对诗义的总体理解的严重不足形成鲜明对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令人无法相信这两部分译文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让我们再举几个例子,对比一下《荷集》中这两部译文的质量和体现的德语水平的差别。先看《后期诗歌》未含的后期赞歌《喀戎》的第一阕:

  德文原文:

  Wo bist du, Nachdenkliches!

  das immer mu?

  Zur Seite gehn, zu Zeiten, wo bist du, Licht?

  Wohl ist das Herz wach, doch mir zürnt, mich

  Hemmt die erstaunende Nacht nun immer.

  王译:

  你在哪里,冥想者?那须周而 复始东升西落者,何在,光明?

  幸我心明亮,虽我愤怒,

  惊异的夜却总把我扼制。 (411页)

  如果王译真如他自己声称的那样是用了Jochen Schmidt的注释版为底本,译者不会看不到,Schmidt遵循更早的Bei?ner的理解,注释Nachdenkliches这个字说是令人思虑的意思,不是思虑者的意思;而这个字之后的句子王译作“周而复始东升西落”云云则完全是在远离原文进行创作。第三行第一个字、表示肯定语气的副词wohl王译作“幸”,是个类似读denn为“因为”的错误,这个错误导致后两行句法和逻辑关系全错,令读者不知所云:“幸我心明亮”汉语是什么意思?这一阕应该翻译为:

  你在哪里,令人熟思的!每每总

  要离开我们的[译者按指日光每日定时降落],你在哪里?光?

  心全然是醒的,可令我愤怒的是,現在

  令人惊异的夜总在压抑我。

  看了《荷集》中后期赞歌的翻译,再对比同是后期作品的哀歌和父国咏歌的翻译,人们不免要问,在此处看不懂副词wohl、并对总体诗义懵懂不解的译者是如何在下面这段译文里把wohl字翻译正确的呢?

  我还在深深地回忆(485页)

  och denket das mir wohl ...

  或者在《面包和美酒》中没有犯《喀戎》里的错误呢?

  Wohl wenig bekümmert um uns

  我们心头几无忧愁(374页;引者按:虽然wohl不算译错,但动词词组弄错了)

  而下面这句诗中普通字典里根本查不到的施瓦本方言字Scheiter(薪樵),在别处连常见字词都搞错的王先生又是如何正确翻译的呢(林克此处就把这个字错认为等同于动词Scheitern, 误译作“失败”)?

  如同肩负着

  柴禾的重量……(492页)

  答案恐怕就在《后期诗歌》的译文和注释里。《荷集》与拙著中作品重叠的那些篇章,王译几乎就是拙译的翻版,句法句式的形态惊人地相似!这种相似不是由于原文是同一作品所能达到的,读者只须比较一下顾正祥和林克译本中与拙译重叠的篇章就能看出,对同一作品各自独立的翻译,其句法和风格会是多么不同。如果王译与拙译这种怪异的相似,还不足以说明他书中这部分译文大量借用了别人的翻译,那么他书中其他译文与这一部分译文之间在德语水平、诗义理解、汉语通顺、句法和行文风格方面巨大的差异,则只能坐实此前人们的怀疑:拙著给王译提供了这一部分译文正确性的保障乃至译文的基本稿,而一旦他不得不离了拙著的拐杖自己行走,王先生就到处摔跟头。(顾、林译本不是其所采纳译本,除了风格因素外,可以从王译与它们重叠的诗篇明显的差别看出。)

  作为一个教授不同语种写作多年的语言文学教师,经验告诉我,当你看到一篇学生论文的水平不可思议地高于他平时展示的知识和写作水平,或一篇文章内有某些段落突然远超出论文总体水平时,剽窃的红灯就亮起了。最低级的剽窃者整体粘贴别人文章中的段落,脏手一抓就准,无法抵赖;而狡猾的剽窃者则会编辑所剽窃文章段落的词句,往偷来的珍珠上涂些腥,好跟自己的鱼目混在一起。后一种剽窃对于有经验的教师来说一看便知,但是要办成一个铁案,费时费力,得不偿失。更何况涉及的是译文,难度就更大了。作案者往往利用这一点希图侥幸,藉口参考掩盖剽窃。只是王先生书中始终没有提过任何此前出版的荷尔德林诗歌中译本,连参考都不想承认。

  这些年来我花了不少功夫做西方诗歌经典的翻译详注本。之所以以牺牲用其他语言写作的时间精力在中文里做这些事,是因为我以为与其在西文世界中锦上添花,不如在中文世界里雪中送薪。我以为,我万里迢迢肩荷来的薪樵若是被人拿去炊爨取暖,于我皆是功德,但若被人拿去投机倒把或制造一氧化碳害人,那对我便是伤害。虽然这样的伤害我并非第一次遭受,但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作者为美国瓦莎大学教授。《荷尔德林诗集》译者王佐良为山东师范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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