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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的影评10篇

2018-07-12 03:04: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弟弟》的影评10篇

  《弟弟》是一部由山田洋次执导,吉永小百合 / 笑福亭鹤瓶 / 苍井优主演的一部剧情类型电影,特精心网络整理的一些观众影评希望大家能有帮助

  《弟弟》影评(一):以宽宏之心,抚慰在世的庸常

  生命河流急切的奔腾,转瞬即逝。大多数人都恐惧庸常的人生,却是大多数人都不得不向庸常妥协。

  还记得小时候奋力的在老师面前卖乖只为得到一朵彩笔画的小红花以此来引人注目,虽然后来常常失落追逐不到除小红花以外的其他光彩成就感泯灭在小红花结束时代

  一段再怎么不堪的人生也理应在有限生命中得到一朵红花——这就是电影《弟弟》想要讲述的。

  第一次看到关于《弟弟》的介绍是在《看电影》里面,那篇影评《给他一朵红花》的开头引用了导演山田的话“浪人一人走在路上,几乎所有的人都骑马。快速到达不是目的,比浮云还慢也无所谓。因为浪人要感受这个星球所带来的一切”。

  这句话貌似很好的阐述了导演拍摄电影的初衷影片中所展述的对普通人热爱关注视角。导演将感情的发力点放在“给弟弟一朵红花”上面,这是影评的作者想要通过对种种电影技巧分析传达给我们的山田导演的人生观——任何人的生命都是精彩美丽容易凋零的花,无论那个人有过什么样的的经历,都值得我们去珍惜与怜爱。

  大多数人的生活走在匆忙没有方向的路上,盲目消耗生命的活力时间。看似莽撞的寻找自身存在意义渴望通过获得别人的关注与肯定谋求生存的价值空间。无论经历了窃喜,创痛,得意还是失落,在那之后都必然难以逃脱一阵因开怀或伤怀跌落地面而带来的空虚不同可能仅仅是体验者所置身的环境。得意者被人群拥簇,在喧嚣之中意气风发却是一场场狂欢总会有落幕之时人群的四散冷落。失落者独自一人在角落暗地舔伤,不被人了解苦楚寂寞,躲避世人的夹裹。

  我们走得过于盲目,以致不解生命的存在本就是偶然,生活的核心在于感受与经历,重要的是我们体验过时光一寸寸划过皮肤切肤之感。

  我们总在自以为是的寻找生命的意义,以为那是生活至高无上真理,拼命的努力获得别人的赞赏证明自身存在的价值。大多数人惘然沮丧于这种意义的不可捉摸,却不知这种寻不到的空虚并不是我们自身的愚笨或是任何原因。仅仅是因为生命本身就是虚无的,却也并不是毫无意义可言。而我认为对于意义的追求实际作为意义的存在,这种意义的价值即是人性光辉

  于是就有了像无数过着庸常人生的普通一样的“弟弟”。他的存在也许不能推进世界科技的进步,也许不能带动国家经济发展,甚至不能担负社会责任,提供家庭温暖是的,他就是作为那么一个不受人待见的泼皮形象存在着,他的存在甚至是社会的负担家庭的累赘。但你不能否认任何生命的存在,也不能否认任何生命的生活方式与感情体验。影片正是通过对“弟弟”人生苦闷歧路的凝视 ,以宽宏的心展现了人性的光辉。

  而我通过山田导演的镜像看到的不仅仅是他对生命宽厚包容的热爱,不仅仅是他对人生感受豁达领悟,还有的是对生活中的苦闷,波折,摩擦的体察与对个人命运的悲悯。从中而又略带层次的展现出导演想要传达给所有的普通人:再怎么庸常辛酸的生活也会照进那么一道光让你有所希冀

  比如单身母亲女儿幸福期盼,虽然丈夫已去世,但仍视寂寞无睹的守着女儿与婆婆,当女儿婚姻出现时立即找女婿谈话,女儿再婚时流露欣慰的一句“恭喜”。比如女儿不如意婚事,却又在后来遇到真正的如意郎君。比如街坊对整条街没有个像样男人留得住小春流露出的遗憾,却又最终达成的心愿。比如一生穷困潦倒惹人厌的弟弟,得到的姐夫理解,与姐姐关心体贴和一次又一次的谅解

  姐姐与弟弟数次的谈心营造出亲情所衍生的温情氛围。姐姐要为弟弟缝补破旧衣服,却得知弟弟有了女友,便立即关心起弟弟的家庭问题,得到弟弟的冷漠回答伤心,却在走时有给弟弟车钱。及弟弟在世的最后一夜两只系在一起的手,弟弟问姐姐为何不再嫁,姐姐回答并没有寂寞,姐弟亲密的交谈仿佛是对人世苦涩最好的心灵上的抚慰。人间世事人情冷暖,只有那只系住亲情的手是你生命中最为可贵那份温暖,在受到任何人的冷落之时,只有那双手会拥你入怀注以暖流

  生命的卑微与不堪渐次在人生的幽光中抽离模糊,消失在人性的善意宽容之中,散发出悲悯的仁慈的温情的光辉。这抹烛火关怀人心深处最柔软部分,无关于生存技能与社会准则,也正是这微弱的人性之光支撑着生命温存延续

  影片的主线虽是通过各类人对不学无术的弟弟的宽容谅解表现生命观:姐夫坚持让弟弟给女儿起名字;姐姐为闯祸的弟弟道歉,送弟弟衣服,帮弟弟还债;女友在其欠债不还的条件下还说"其实他是好人";社会福利院对他的无条件的救助照顾;临终还得到了侄女与婆婆的理解。

  但通过影片中将各类市井普通人物放置在温情真实的生活场景,对其鲜活生动性格刻画,能更多地体验到在生活细节中不轻易注意到的细密温吞的人的情感之间矛盾而难以言说的牵绊。我想,正是这份情感的纠葛才牵扯出生命的喜怒哀乐,才使得生命变得愈加饱满。这正映衬了山田导演想要表达情怀——生命的可贵在于感受。

  其实整个影片给我影响最深的是,女儿与女婿闹矛盾后跑回娘家抱着衣服拉开门上楼时的一个空镜头:一道光透过因夹过衣服而留下的一条门缝明晃晃的照在暗沉的楼梯上。

  我私自将导演可能无心放置的这个空镜头理解为生活的隐喻。

  生活的绵密与琐碎像光与影一样对比衬照出人生里的短暂快乐与辛酸,但正因着这份可以怀有希望的苦闷,生命也才不会过于寂寥,才会有微小的意义可言。

  《弟弟》影评(二):给他一朵大红花。

  《弟弟》作为山田洋次导演八旬时的第八十部作品。在我看来,无疑是老头子整整半个世界导演生涯的一个完美句号!这位日本电影的最后一位大师,满怀着对市川昆导演的致敬,饱含着自己从影以来的追忆总结,用一个朴实无华故事讲述着世间的人情世故

  影片开篇就通过一个巧妙的方式,在紧密且短暂的开场中,借助历史背景运用照片以幻灯片的形式直观的呈现在观众面前,将主人公姐姐吟子、弟弟铁郎之间的前史交代清楚。更不容忽视的是,在短短三分钟旁白中,大师有意为自己过去的作品做出总结——1969年第一部作品《男人之苦》,一个叫寅次郎的男人走上了大银幕;1979年的大阪世博会的几个空镜,更是山田在拍摄《家族》时在世博会场实地“偷拍”的。

  从题材上来看,《弟弟》较之山田之前的作品更加丰富细腻。故事摆在现代一条安静平和小街区中,没有人生的大起大落,只有春夏秋冬四季轮回,和药店迎来送往的街坊邻居。在这样一个简单的环境之下,山田导演塑造了姐弟两种性格截然不同角色——一个平和包容,一个放肆逗趣,在冲突中不断积蓄情感的力量,让那股感人肺腑的暖流从平静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

  片中的弟弟铁郎,不学无术,贪杯豪赌,热衷演艺,到处惹祸,在别人面前是个流氓,在姐姐吟子面前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在吟子安稳的生活里,他的随时出现,都必然带着灾难降临。先是醉酒大闹姐夫的祭典,让全家赶出家门;五年后又是在侄女小春的婚宴上酒后失言,给她的婚宴开了个不幸的头;接着骗走一个可怜女人血汗钱,姐姐拿出平生积蓄来替他偿还。唯一值得铁郎骄傲一生的事就是:漂亮侄女的名字是他起的——《弟弟》的题眼更在于此。当所有人都对这个“烂人”嫌弃不已,只有吟子不离不弃。原因只在于当初逝去丈夫请这个“没用的叔叔”为新生的女儿起名字:因为他说,铁郎从小未得到父母师长一句表扬,才会如此自暴自弃,应该让他“偶尔拿一次花”,无论他起的多么难听的名字,也要感谢他。

  “即使一个命运悲惨的“烂人”,一生中也该得到一朵红花——真是让人泪流满面的话,这是对生命有何等宽厚与悲悯的导演才能拍得出来的动人时刻!这让一个男人暗淡的生命有了闪光地方,有了生而为人喜悦。对于这段描写,山田导演也不把吟子对铁郎的亲情刻画成一种“恩惠”,相反也在故事中融入了弟弟对姐姐的感念,他在住处养满姐姐喜欢的鸟,却又怕鸟儿自由,放养在房间里,还带回树枝为它们做窝。吟子在铁郎弥留那晚,深怕弟弟孤单,用丝带系住彼此手腕,那一刻,那种深情早已超越了死亡的界限

  当然,《弟弟》最精彩的部分应该是首尾的呼应,在小春两次出嫁前的家庭晚餐,有些拌嘴,但又其乐融融。仔细对比,所有的对白动作几乎一样:小春叫祖母吃饭,嘱咐她准备礼服出席婚礼,吟子端菜上桌说举杯,然后祖母突然问小春“你那个怪叔叔来不来”……种种相似细节里面,一切似乎没有变,但祖母老了,只能坐在轮椅上,脑筋糊涂,更忘记了铁郎去世的事实。以前极其讨厌的叔叔,如今竟经常想起,更觉得“一个被觉得碍事的人,一定很孤单”。这时,吟子忍不住背过身去,在厨房里轻轻拭泪,看得也让人不禁落下泪来。这里面有人生的悲欢离合,另外更有一份怜悯之心,对他人的、也对我们自己。

  另外,本片百分之九十的戏都是在摄影棚内完成,却完全造出了夏日灼热、冬日寒冷飞雪飘扬、大雨滂沱,一切犹如生活里的真实场景,可谓技艺精湛

  本是以嬉闹为主的平民剧,却依然令人心潮起伏,了解情感着力点的山田导演,在影片对白、镜头与画外音的设计上都恰到好处。不同于小津安二郎讲究生命必然法则,山田更多是在用“感受”的可贵体味生活。正如山田导演的那句话——浪人一人走在路上,几乎所有的人都骑马。快速到达不是目的,比浮云还慢也无所谓。因为浪人要感受这个星球所带来的一切。作为一个拍电影的人,山田真是太明白银幕上的人与银幕下的人的哀乐。我想,恐怕只有“比浮云还慢”心态和“感受一切”情怀的山田导演,才能拍出有血有肉的故事来。

  Oct.23 LC

  《弟弟》影评(三):亲情是惟一的救赎

  在《弟弟》中,山田洋次塑造了一个极端任性、不负责任的弟弟铁郎,他一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为外甥女起了小春这个名字。小春结婚不仅是全家,还是整条街上的一件大事,可是跟家庭断绝关系已经20多年的铁郎的突然到来,使得家里人不免紧张起来。当铁郎违背自己的诺言,喝多了酒撒起疯时,小春的婚礼彻底成为一出闹剧哥哥再次与铁郎断绝关系。尽管女儿小春的婚礼被弟弟搞砸,亲手把弟弟带大的姐姐还是原谅了铁郎,并因为听说了弟弟有了女朋友而格外高兴。小春的婚后生活并不幸福,因为丈夫的冷漠,因为家庭背景的差异,也部分因为铁郎在婚礼上的大闹,小春不久就离了婚搬回来和母亲和奶奶一起生活。再次听到铁郎的消息,是他的女朋友小惠找到家来讨要铁郎的欠款;姐姐不得已拿出了家中仅有的存款替弟弟偿还债务,这也直接导致了她同弟弟之间的决裂。但是半年之后,当她听说弟弟因为癌症日子已经不多时,她还是赶到了大阪。弟弟临死的时候,又和姐姐、小春聚在了一起。在影片的最后,呈现出了轮回式的环形结构,小春找到了可以担负家庭的爱人,又要出嫁了。

  电影中,引发大家无端猜想的最大疑问是《弟弟》的片名,因为铁郎对于作为叙事者的小春来说,实际上是舅舅。该片的日文原名是おとうと,是弟弟的意思,英文名称为About Her Brother,可见《弟弟》的译名不是翻译的问题。实际上,影片情节的突转都是在弟弟或者与弟弟有关的人来到后发生的,并且电影的叙事重心也一直集中在姐姐对于弟弟的感情上,我认为片名同叙事者身份的脱节从另一个方面强化了对于这种亲情的认同

  《弟弟》也是山田洋次向市川昆的致敬之作,在市川昆拍摄于1960年的同名电影中,讲述了被姐姐宠爱少年学校放荡不羁,直到被诊断患有当时的绝症肺结核,才发现了亲情的重要。但是,同市川昆的《弟弟》相比,山田洋次版的电影更像是对于自己一直钟爱的家庭主题重复与变奏。

  在经久不衰的日本国民喜剧《男人的烦恼系列电影中,山田洋次就塑造了一个不顾家庭、时常出走的底层男性形象寅次郎。同弟弟铁郎一样,寅次郎也经常饮酒作乐,在喝酒之后总会同家人发生冲突,随之而来的也是离家出走杳无音信。但是,作为经济起飞时期的日本电影,寅次郎的出走总是显示出平民传奇色彩,在游历不同城镇中的过程中他总能获得特殊机遇,得到美丽女性青睐。然而,同《弟弟》中的家庭不同的是,寅次郎的家庭总是能够接纳归来的亲人,并且总是珍惜相聚的时光。《男人的烦恼》中的家庭也同《弟弟》中的一样从事着前店后屋的小生意,不过寅次郎的不负责任并没有带来巨大的经济负担,反而还偶有收益。铁郎所带来的却是姐姐经济上的灾难,当小惠上门索要弟弟120万日元的欠款时,一直承受着经营压力的姐姐不得不拿出了店面装修的资金;在姐姐取钱的段落中,山田洋次采用了在他的电影中少见的手持拍摄的手法,不稳定的运动感展现了姐姐平静面孔下的愤怒情绪。

  正是这两点不同使得弟弟铁郎的悲伤故事迥异于《男人的烦恼》系列中的乐观基调。在寅次郎的故事中,导演体现出了一种鼓励男性出走闯荡的价值取向,但是这种走出去的底限是保持着传统家庭的结构,维系着同家庭的联系。在寅次郎中仍然有作为传统好男人的象征的妹夫这一角色,对家庭起着平衡的作用,《弟弟》中传统的好男人姐夫却在影片一开场就处于缺席状态,尽管他让铁郎给小春起名的决定仍然是铁郎与家庭之间最强烈的纽带之一。家庭结构的变迁与铁郎更为极端化的性格,使得一直作为寅次郎依靠和归宿的家庭与亲情是铁郎所不奢求的也是被他所抛弃的,他同家庭的彻底决裂使他成为了一个无依靠的都市游荡者。

  这种家庭关系的变革在山田洋次的电影作品序列中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即像铁郎这样极端不负责任、甚至在道德上也不完满的人(借光女友的积蓄之后消失,并且导致姐姐替他还清债务),是否值得去爱。这也是陀斯妥耶夫斯基在自己的作品中反复讨论的主题。但是同陀思妥耶夫斯基所提出的靠宗教之“爱”去接受这样的人不同,山田洋次再次显示了自己对于传统家庭价值的坚守。在影片的最后,铁郎弥留之际,把他同姐姐绑在一起的丝带之间不仅是他们之间物理上,更是他们情感上得联系;面对刚刚赶来的小春声声“舅舅”的呼喊,铁郎最终得到了亲情的救赎,用颤巍巍的手指摆出了“V”的造型。

  在片中,值得注意的新形象还有临终关怀组织“绿色之家”。随着现代社会的发展,家庭功能的弱化不可避免,面对这种趋势,电影上映时已达79岁高龄的山田洋次对此并没有固步自封,而是做出了新的探索。当无家可归的铁郎选择留在“绿色之家”渡过最后的日子时,社会机构就已经成为了家庭最重要的补充。在对自己主题的反复确证中,这种细节上的变奏之处足以显示导演的高明。

  影片中,天气与季节总是与人物的心境相适应;而在影院的观影过程中,银幕外也传来滚滚雷声,好像银幕中东方传统美学观的“天人感应”(左老师语)在现实世界的更大规模显现。而《弟弟》也正像东方文化的一面镜子,促使我们思考自己的行为对家庭的影响,也重新确认现代社会中家庭的意义。

  什么是好电影,永远不会有统一的标准,但是像《弟弟》这样可以引发我们反思自己生活的电影,终归是值得一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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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不想写这片子的,4天的影展值得写的很多,但是看完的当天夜里大家激烈讨论了两个钟头,觉得那个时间不能白白浪费,于是把当晚讨论的主要问题整理一下,再夹带点自己的私货,遂成此文。

  《弟弟》影评(四):He ain't heavy, he's my brother

  有的人你尽管恨,但他是你的至亲。吉永小百合这个家姐,真是温柔又美丽阿,片子本身没有很使劲地煽情,但我多次掉泪。

  后来看资料才知道,原来是去年的新片子阿,看电影还真以为是很多年前拍的,那个老调调真是像阿!

  电影让我想起那首老歌——He ain't heavy,he's my brother.

  The road is long

  With many a winding turn

  That leads us to who knows where

  Who knows when

  ut I'm strong

  trong enough to carry him

  He ain't heavy,

  he's my brother.

  o on we go

  His welfare is of my concern

  o burden is he to bear

  We'll get there

  For I know

  He would not encumber me

  If I'm laden at all

  I'm laden with sadness

  That everyone's heart

  Isn't filled with the gladness

  and love for one another.

  It's a long, long road

  From which there used no return

  While we're on the way to there

  Why not share

  And the load

  Doesn't weigh me down,down at all

  He ain't heavy,

  he's my brother.

  He's my brother

  He ain't heavy,

  《弟弟》影评(五):用温柔原谅一切

  用温柔原谅一切

  如果“血缘”是一道选择题,那么毫无疑问,每个人都会抱着私心,争先恐后地期待降临在一个光鲜体面的家庭里,家族成员都付出爱心互相体谅,其乐融融。如果还能再挑的话,这个家庭最好有点小钱,生活在小康水平之上,那便堪称完美,无可挑剔了。很可惜,现实中的生活绝非给一道选择题打一个勾那样简单,生活的艰难程度,其个中辛酸,只有当你置身其中才会有所体会。

  那句老话说得精准,“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的,而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山田洋次执导的这部叫《弟弟》的影片中,那个无论如何都算不上幸福的家庭:

  丈夫去世之后,年轻的吟子一手抚养女儿小春长大,一手搭理丈夫生前留下的药店。药店在日本东京某个极其平常的社区里,多亏了老街坊帮衬,收入总算可以养活她们母女。单从表面看来,这个家庭虽然没有了作为支柱的一家之主,由于母女感情深厚,也算温馨而和睦,实在差到哪里去,但偏偏吟子的弟弟铁郎却似乎总有意无意地找姐姐一家的麻烦。有一个贪赌、嗜酒如命、且一事无成的弟弟,倒也认了,但这个弟弟,却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不管是在姐夫13周年忌日那天,还是外甥女小春出嫁这天,无一例外把局面搅得非常难堪,令大家不欢而散。更甚的是,弟弟铁郎的搅局,无意间给小春的婚姻蒙上了一层阴影。

  仔细想来,想要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若非是上帝馈赠,否则得到它会比登天还难。究其原因,恐怕还是因为每个人都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也无法选择成为哪一些人的亲人。当你降生的时候,所有的亲属关系都已经安排好,你没有理由说“不”。因为血缘关系早已为她选择了一切,吟子也只好一直跟在弟弟铁郎的屁股后面收拾残局。

  母亲体弱,是吟子姐代母职,一手把铁郎带大,弟弟闹了事,没有一次不是吟子领着他上门跟对方道歉。想是因为这层关系,姐姐吟子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抛下这个弟弟,更别说像他们的大哥那样随便抛出一句“从今往后我要跟这个弟弟断绝关系”便一走了之,因为“血缘”和“亲情”也往往意味着责任。责任是,无论弟弟闹了多大的事,有多令家人蒙羞,姐姐都必须完完全全揽下来,即便心有不快,也仍旧没有办法把他拒之门外。不得不说,责任是个难以挑上肩的担子,如果被命运选中了,让你成为这个人的姐姐,也就再也卸不下这个重担,没有别的选择。

  这一天,季节尚处于蝉声起伏的苦夏,一个女人找到了吟子家。铁郎说是在大阪卖章鱼烧,从女人带来的照片上看去,两人也算过得不错。但出乎姐姐吟子意料的是,这个女人坐下来便拿出一张借据,上面有铁郎的印章。毫无疑问,她是来讨钱的。130万日元,是这个普通家庭的全部积蓄,吟子把它们从银行全部取出,这就算结束了弟弟与这个女人的债务关系。而与此同时,吟子对弟弟的接受也终于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多承认这样的弟弟一天,这个家庭便随时有可能被他拖垮。于是弟弟后来再厚着脸皮出现的时候,两人大吵一架,吟子宣布“不再认他这个弟弟”。

  这算得上是吟子所做的选择吗?与其说她是为两人自出生以来就带上的姐弟关系做了“撇清”的决定,不如说她是被逼无奈,主动放弃。从情理层面来讲,吟子对铁郎实在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女儿的婚礼被弟弟搅黄,过后被亲家大骂两顿,便原谅了弟弟,还万分体贴地说“弟弟也是来为小春道贺的啊”。这样的姐姐,她已经做得足够多了。可是“责任”并不意味着要负责弟弟的全部人生,也就是说,亲情关系固然存在,但作为成人,他首先得为自己的人生负起责任,独自去完成它,而不是每回闹了事便像寄生虫一样依赖姐姐帮他解决。饶是脾气再好,母性再光辉,吟子都有无法忍耐的一天。

  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家庭悲剧。弟弟品性恶劣,姐姐却毫无选择地必须接纳他,原谅他,关心他的生计,希望他能成个家,安定下来。对于有心的人来说,姐姐的爱必定如春风化雨,做弟弟的即使再顽固,也应该能理解姐姐一分,不再让她担心,不再喝酒闹事,不再耽误自己的人生。这些,弟弟铁郎却做不到半分,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他已经接受了这样“不堪”的自己,毫无反省精神,得过且过。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对自己亦已绝望——性格的弱点吞噬了他的整个人生。

  本来随着铁郎淡出自己的生活,吟子和小春母女俩过上了暂时淡定的生活。小春和有钱但吝啬的丈夫离婚以后,和喜欢了她多年的邻居男生谈起了恋爱,日子若能这样持续下去,也算相当不错。警察局打来的电话打破了这难得的平静:弟弟被提供善终服务的“绿茵之家”收留之际,咽喉癌已扩至肺和肝,还有糖尿和心脏病,生命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尽头,尚有几个月可活。

  想来是因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铁郎直到现在,才终于为这短暂的一生里给姐姐添的无数麻烦第一次有了悔改之心。他睡在“绿茵之家”提供的不足8㎡的昏暗房间里,已经不再能自主进食,流质食物从食道灌入,面色蜡黄,毫无精神。吟子来看他,他最初激烈反对,不见姐姐,原因是“不想再拖累吟子和小春一家”——这句话由一个濒死的人讲出口,旁人难免不为之心酸动容,在姐姐吟子听来更是心如刀割,泪水瞬间涌出。

  是在这个房间里,吟子和弟弟铁郎达成和解,那半生的责备、辛苦、不甘,在这里将被一一化解,将不复存在。说到底还是因了那即便弟弟铁郎往生也无法否认的,维系着两人姐弟关系的血缘;便是这血缘,犹如一张结实紧密的大网,盛在姐弟两人的身子底下,若有谁倒下了,那张血缘的大网便会依靠它自身的力量将倒下的人轻轻托住,再把他弹回,复又得以重新站立。总是这样,曾经因为爱而难堪,如今还用爱来化解。

  面对亲情,我们最后总是不得不、也必将一如既往地,用温柔,去原谅一切。

  《弟弟》影评(六):弟弟:生而为人的喜悦 by 卫西谛。

  《弟弟》。山田洋次导演八旬时的作品。在我看来,最好的电影无非就是这样,对人间是充满着深情。当吉永小百合在电影的最后,在厨房里背过身去轻轻拭泪,看得让人也落下泪来。这里面有人生的悲欣交集,另外也有一份怜悯之心,对他人的、也对我们自己。

  电影的开端和结束都是讲“嫁女”,是女儿小春两次出嫁前的家庭晚餐,一两句拌嘴,又乐融融的。所有的对白和动作几乎都是一样的:小春叫祖母吃饭、嘱咐她准备出席婚礼的礼服、母亲吟子端菜上桌举杯,然后祖母会突然问小春“你那个怪叔叔来不来”……但是种种相似的细节里面,其中一切似乎都没有变,但祖母变老了。时光在这座房子里缓慢流过。在开头祖母还可以自己走出来、坚定地说可以自己准备服装。到了结尾时,她只能坐在轮椅上,人也呆呆的不多话。但是,她却突然想起铁郎来,她显然忘了他已经过世。人之将老,竟然会经常想起自己极其厌恶的那个没教养人,因为想到“一个被觉得碍事的人,一定很孤单吧”。这话里面又温暖又苍凉。

  ——但是,和小津反复拍的“嫁女”大不相同:小津要讲生命必然的法则,而山田是要多讲一点生而为人的喜悦。

  山田前作《母亲》里面的日本战前的历史背景、军国主义时期的社会环境与平凡女性的理性尊严间的冲突这些在《弟弟》里面没有了。故事摆到现在一条平静友好的小街区中,所有“大的东西”都没有,朴实无华。有的只是自然变化、四季流转。在夏日炎炎、秋来春去、大雪纷飞、大雨滂沱里,那间小小药店里迎来送往尽是些街坊邻居。影片里“叮咚”“叮咚”的门铃声,就像人生的节拍器,提醒着生命就像自然一样有规律:人会出生、会衰老、会遭遇喜怒哀乐、幸与不幸、然后离开这个世界。山田导演是要拍这样平常的人生意义何在?幸福何在?是什么让观众看完可以产生一种恕的力量,一种生的感激?虽然只是从“姐弟亲情”出发,但抵达的却是一个更为广阔敦厚的情感天地。

  笑福亭鹤瓶演的“弟弟”铁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不学无术、只爱演艺、贪杯好赌、到处惹祸,在别人面前是个流氓、在姐姐面前又像个孩子(像极了山田导演的《男人之苦》系列里那位寅次郎)。在吟子安稳的日子里,铁郎随时可能出现,一出现必是一场灾难。先是酒后大闹侄女小春的婚宴,给她的婚姻开了不幸的头。接着是骗走一个可怜女人的血汗钱,姐姐拿出平生积蓄来替他偿还。这大概就是一个平常人眼中的“烂人”吧,被所有人避之不及、被所有亲人嫌弃不已。只有姐姐吟子对他关爱、不离不弃。但是这个“烂人”一生中也有令他骄傲的事、唯一的事:漂亮侄女的名字是他起的。——《弟弟》的情感核心正是在此。

  电影进行到一半,吟子对女儿小春说为什么当初,她和丈夫会请这个“没用的叔叔”起名字。因为他说,对于自卑自弃的铁郎,应该让他“偶尔拿一次花”,无论他起多难听的名字,也要感谢他。“即使是一个命运悲惨的烂人,一生中也该得到一朵红花”。这是对生命有何等的宽厚与悲悯。这让一个男人暗淡的生命有了闪光的地方,有了生的意义,有了喜悦——反过来说,我们每个人不也都像那个被取名为小春的女孩一样,因为让他人有了喜悦,才有了生的意义吗。

  但是,即使有吉永小百合这样完美的女性形象,山田导演也不把姐姐对弟弟的亲情写成一种“恩赐”。他也拍弟弟对姐姐的感念,他在住处养姐姐喜爱的鸟,却又怕鸟儿不自由,不把它们关在笼中,而是放养在房间里,还带回树枝给它们做窝。这是铁郎对姐姐之爱的一种寄托。任何爱都不是恩赐,任何对爱的回馈也不是收益。这种爱才会成为深情。吟子在铁郎弥留那晚,深怕弟弟孤单,用丝带系住二人的手腕,这是深情超越了死亡。

  铁郎是死在一家慈善机构,在这里做事的人充满了乐与善,充满了人性之光,甚至还有外籍音乐家演奏竖琴!这有点不像山田洋次的笔触。他的笔触原本更有世俗感。像笹野高史扮演的自行车行老板,色色的、爱吃女人豆腐、又无比热络,这个是山田的笔触;小林稔侍扮演的伯父一角,少少两场戏,又有脾气、又世故、却也会在看到侄女新娘妆后感动到流泪,这个也是山田的笔触;那个从大阪来的女人,装扮举止俗气又不得体,但言谈举止却那么可怜无辜、那么良善,这个更是山田的笔触。可是慈善机构那个地方过于完美,显得很脱离。这大概是老人对人的死亡的一种祝愿,他期望每个人都可以在临终前都是有所依靠。

  山田导演在这个电影里,是把每个人的生命比作樱花。所以他特意写放肆不羁的铁郎,最终如他预言的那样,在樱花散尽的时候死去。任何人的生命都像是绚烂美丽、又按时凋零的樱花。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都值得我们去珍视和怜惜。因为每个人都如此复杂,都有自己的不足,亦有自己的可爱。

  东京郊外那个传统药店,是《弟弟》里的主要场景,路边门面做营业用,在一截过廊之后就是家,一个由祖母、母亲、女儿三代女人守着的家。如同很多评论者提到的那样,电影里那些表现家庭内部空间的镜头,特别像小津,久而久之,观众好像住在这个空间里,时间感悠然而生。哪里是餐桌、哪里是茶几、哪里是晾晒衣服的院子,无不了然、无不亲切。我们对戏的感同身受,是依赖于和人物的共同生活。但山田的镜头也并不一味放低至榻榻米的高度,他没有小津那样的影像坚持,以及这种坚持背后的、肃穆消沉的世界观。山田的处理是,无论人物席地而坐、坐在椅上、还是站起来,视线尽量与戏中的人物水平(除非少量表现情感涌动的镜头),这是他对俗世中人的热爱与关注之情。

  这本是一部平民剧,山田导演已经拍了四十载,炉火纯青。对这样的戏保持敬意,就是对这个俗世保持敬意。如果反复细看,《弟弟》的每一场戏、每一个人、每一处细节都是如此恰到好处。他写人情世故,是在人生的过往中处处埋下草蛇灰线。譬如在故事的开头,小春待嫁,吟子在小春父亲的遗像前讲到,女儿出生时父亲曾说“这孩子出嫁的时候,我一定会哭吧。”所以,此后再次提到小春出生时,父亲如何请铁郎起名字的事,才那样自然而然。

  电影到了末了,临终前的铁郎要和小春合影,他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艰难地举起手来做V字的动作。这个感人场面,其实是在呼应开场前的一张照片——年轻时的铁郎在和幼年小春合影时、同样举手比做V字。它让我们相信,这是一个浪子生命里最快乐的时刻,而他离开人间的时候也是同样的快乐。而这个感情的密码就藏于短暂的开场之中、夹杂在转瞬即逝的历史画片里;而我们回顾自己生命里的感情线索、难道不也是如此丝丝入扣的吗?

  山田洋次导演曾经有过一句话,他说“浪人一人走在路上,几乎所有的人都骑马。快速到达不是目的,比浮云还慢也无所谓。因为浪人要感受这个星球所带来的一切。”——这是我无意中读到的,心里默念多遍。让我感动之处在于,这位老人告诉我们:“感受”的可贵。要想感受万物所带来的幸福,就要放下成见、放下速度、放下一切,保持最大的谦卑,去看待生命里的每个人。

  《弟弟》影评(七):所以我们需要人陪

  从小就没有被父母老师认可夸奖过的弟弟,看到酒杯就管不住右手的弟弟,砸了女儿本该庄重婚礼的场子的弟弟,不知道认真和女孩子交往借了一百三十万日元也不知道要还的弟弟......劣迹斑斑心智长不大的弟弟,所有人都排挤的弟弟,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的弟弟啊。

  最后在绿之家等待死亡的丹野铁郎,在自己的床边贴上了在“朝日剧场”的演出海报(在他大阪的租房墙上也贴有同样的海报)。可想而知,这肯定是剧场为他做过的唯一一次宣传,却也是铁郎这个撇脚的演员得到的做大的赞誉。是啊,“铁郎他啊,从小就没有得到过任何夸奖,包括老师和父母。所以,当你爸爸请他给你起名字的时候,我想,再土再难听的名字又有什么关系呢?...就让他扮演一次主角吧。”

  那是断绝关系后,吟子重新找到重病的铁郎时,对女儿小春解释她对这个傻瓜弟弟的感情。

  “姐姐,刚才的雨好大!”

  铁郎气呼呼冲进雨里离开药房,外面进来买药的小男孩。这里很微妙也很细心,不愧是山田洋次,这一句话来得应时又应景——这雨,便是姐弟断绝关系之暴雨。可这雨来得再大又怎样?事后我们知道,那时候吟子注意的是铁郎“脸色很不好,还一直咳嗽,一定是生了什么重病,而且是一次生了好几种重病。”什么断绝关系,什么帮他还大笔钱,吟子根本不可能放得下这个弟弟。叫一声姐姐,就会一直叫下去。

  后来到绿之家,到樱花凋谢的那一晚,到四月七日,到铁郎预言他要离世的日子,又是一场大雨。“姐姐,外面打雷了。”“不,雨停了铁郎。你看,通天阁的霓虹灯好美。”

  最后一刻,小春也赶来送行。阿亨陪在她身边。讲到这一对,实在忍不住提到他傻气别扭的告白(民工Ryo演木匠也好萌)。大雪,他帮阿婆修好电视机,出门时候没有把门带实,风呼呼地吹在手足无措的小春脸上;他在几秒钟之内折回来,劈头就是一句“听说你离婚的时候,我其实在心里喊‘太好了!’”。哈,小春笑了。

  值得一提的还有那两个老医师。两个欢乐老头的组合形象是各种影视作品里的经典,用在这部里照样留下抹不去的可爱。从他们口中我们得知商店街人对小春一家的认识和关心,片头片尾送两次结婚贺礼的完美呼应,是邻里间互相牵着的温情细绳。

  山田导演的细心还能从“来自加拿大的Elizabeth为大家弹唱爱尔兰竖琴”里体现。

  总之,是一部温和,却真的能在让我想要好好珍惜家人的电影。

  我们需要人陪,无论开始还是结束。

  《弟弟》影评(八):《弟弟》:有关亲情的回溯

  (芷宁写于2011年1月19日)

  年已八旬的山田洋次真是位懂得人类情感的导演,也是位懂得如何将这些情感银幕再现的导演。他的影片没有花哨的视觉技法来博人眼目,往往只将寻常人家的惯常生活娓娓道来,节奏舒缓,画面宁静,结构扎实,剧情平实,于细节处动人,没有煽情矫情,只有真情实感,人物表演真挚自然,如水过无痕,在观众的视线中,一切仿佛朴素的白描,可人物境遇的变迁和心境的兜转已然烙在每寸胶片上,令观众入戏的情绪流连不去。

  这部向电影大师市川昆致敬的影片,有着如上述山田影片的特点,08年的《母亲》细腻回溯了遭遇二战的那一代妇女坎坷的人生轨迹,《弟弟》则将视线拉至当下,可在山田的镜头中,依旧有回溯的感觉,仿佛引领观众回想起自家那些有点任性有点不懂事的亲戚,他们往往过得失意,乏人问津,很少有人试图理解他们的悲苦和尊严,于是他们常常或以嬉笑胡闹或以冷漠刻薄示人。

  片中的弟弟铁次郎是不幸的,他一生孤苦,事业家庭均无着落,仿佛是失败者的代言,在过得相对不错的亲人面前,铁次郎是自卑的,失意人生寄情于酒,于是他又常常在重要场合失态,如,不仅没给至亲在亲家面前长脸,还丢尽了脸面。而铁次郎又是幸运的,他有位善良温柔的姐姐吟子,即便发生过诸多不愉快,姐姐始终牵挂着他,对他不离不弃,在贫病孤苦的他即将离世时,姐姐守在他身边,不似大哥那般早早就放弃了这个亲人。

  片中有个着墨不多的人物,却是点睛之笔,此人便是吟子早逝的老公、铁次郎的姐夫,他显然是懂铁次郎的人,因为了解铁次郎的落寞,在女儿出生时,他执意让铁次郎给起名,这件事让总把事情搞砸的铁次郎引以为豪了大半辈子。

  影片在情感交流的细节处,充满了真实动人的因素,如在铁次郎病入膏肓时,吟子赶到大阪,在弟弟病床边搭铺,因担心弟弟夜间需要照顾,自己却醒不来,吟子用一条丝带系在两人腕上,于是一条丝带连着这对已年过半百的姐弟,年幼时铁次郎是吟子带大的,而今一把年纪的姐姐在给弟弟“送终”,命运往往就是这么悲凉。再如,外甥女小春因当年舅舅在婚宴上的失态跌份而厌恶他,在婚姻失败后就更加记恨他,当小春终于消除芥蒂,赶到舅舅的病床边时,铁次郎已在弥留之际,那病得脱型的身体硬撑着,艰难地抬起右手以不能伸展的手指做了个胜利的手势,那是小春年幼时,舅舅常做的,不能言语的舅舅以这样的手语表示,他心里明白他给起过名的小春来了……

  《母亲》里“苦难了一辈子”的吉永小百合饰演了吟子这个角色,对这类温柔贤良的角色,她相当熟稔。《亲爱的医生》里的笑福亭鹤瓶出演了那个失败失意又惹事任性的弟弟。笑福亭鹤瓶此次的表演十分出色,将弟弟这个形象塑造得逼真而悲情,如和家姐说话时,他语气中带着撒娇的成分,仿佛这一久违了的撒娇权利是他骄傲的特权,每每当他言行不得体的时候,都是他想获得关注又找不准方向的时刻,看到他那样兴奋的耍宝,一股心酸袭上观众心头。这样的亲戚,似乎每家都能摊上一两个,只是大多数人并不在意他们的内心,且唯恐避之不及……

  年少时看《远山的呼唤》,经由山田导演细腻平实的光影表述,一个还不懂情感的小孩看懂了那部如散文诗般的影片,如今回想起来,仿佛依旧迎面拂来了原野上的微风。片中普通人遭遇困顿时的顽强坚毅,还有那真挚纯朴的情感,对笔者的写字之路产生过影响。后来看《黄昏清兵卫》、《武士的一分》等片,对导演把握人类微妙情感和内心世界的功力愈发激赏,如今惟愿这位八旬老者依旧保持创作激情,因为在如今花哨的光影世界里,这般拍摄手法举重若轻的好导演不多了。

  http://nicolew.blog.hexun.com/60905333_d.html

  《弟弟》影评(九):弟弟的欢笑与生活之苦

  《弟弟》这个故事很日本,情感非常细腻。没看到原版小说,但市川昆那版应该是忠实于原著的改编,电影情节看似稀松平常,但很含蓄,欲说还休,特别是当弟弟被确诊为绝症之时,能感到一种深刻却无法言说的忧愁。

  与市川昆版相比,山田这版拍成老人,有很多对老人的关怀包含在里面,我觉得是人文情怀更足。笑福亭鹤瓶饰演的弟弟跟寅次郎一样瞎胡闹,但在电影情节的开朗之外,留白的地方却是能够让人体会到的,弟弟的的孤独生活,想着都会觉得很可怜。

  姐姐目击弟弟的死亡,其实也反衬了弟弟的脆弱和孤独。弟弟在病重时面对姐姐表现出来的好强,就是弟弟脆弱和孤独生活的最好验证。总是把欢乐和好的一面展示在亲人的一面,这样也让人一目了然了,弟弟的日常生活也许并不像我们看到的那么开朗。

  人都是有两面的,无论是弟弟的开朗,还是寅次郎的开朗,真正懂得生活的人感受到的却是这种乐呵呵的傻笑之下生活的苦楚,并能够苦中作乐,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开朗的渥美清,演的系列电影却叫《男人之苦》的最大原因了吧。

  《弟弟》影评(十):记得,你并不是一个人。

  大师与新秀的区别,通过这部与《亲爱的医生》的对比而一览无遗。整部电影情节推进的线颇多但有条不紊,行云流水,让人聚精会神。

  喜欢电影中那些淡雅、温馨的长镜头。无论是日本老宅中典型的门廊、风铃,还是女儿脚踏车前面放置物品的竹筐,妈妈装饮料用的自制拼布布袋……这些日式生活中的小细节,让人觉得很美好。

  也喜欢日本电影典型的情感表达方式,不激烈,但是意味深长。无论是血浓于水的亲情,还是家长里短的乡情,或者“绿屋”那样的绿洲所在,都让人觉得大爱无边。

  其实,这真的是个普普通通的故事而已。正因为普通,平凡得与我们身边的遭遇无异,才更能体会那份感动、那份真情。

  从而,更加热爱身边的人,身边的一切。更加坚定,每一天都要认真、用力地活。因为有你们。因为我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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