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每天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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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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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一本书
各位慈怀读书会的读者们,大家好。
欢迎来到我们的每天一本书栏目,我将用一篇文章的长度,来向您讲解书中精髓。
今天,我们要一起读的书是沈复先生的《浮生六记》。
《浮生六记》是作者沈复回忆自己人生的一本小书,最精彩之处,当属沈复回忆自己与妻子芸娘的生活趣事。
林语堂先生说沈复之妻芸“是中国文学史上最可爱的女人”,深以为然,本书之精华也尽在描写沈复之妻的文章上。
《浮生六记》这本纪实自传受到很高评价,一来是因为所写感情真挚感人,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这部作品由小见大,从一个落魄的知识分子平凡的市井生活,可以观察到大社会背景下的时代变迁。
倘若说《金瓶梅》全书,可以当作明代市井风物的百科全书来看待,《浮生六记》也可以当作乾隆年间苏州书生家庭市井的一幅卷轴画来欣赏——还是加了大量风景描绘的山水卷轴呢。
十九世纪初,大清朝的中后期,江浙地区的幕僚文化,为士子们提供了区别于科举的另一条路。沈复家庭属于社会中产阶级文人世家,他弃幕从商的坎坷一生,给研究清朝历史的文人们,留下了宝贵的一笔。
《浮生六记》说是六篇,实际如今仅存四卷。“浮生”二字,典出李白诗中的“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四篇文字,除了《闺房记乐》,其余三章《闲情记趣》、《坎坷记愁》和《浪游记快》,都是谈论生活细节、为欢之事:闺房之乐、诗酒之乐、游玩之乐,都是典型中国文人的清淡闲雅情致。
沈复是一个落魄的文人,时常贫困到无米下锅。而妻子陈芸,却能在这种状态下,把日子过得有声有色。她把茶叶放到荷花的花苞里,第二天取出泡茶;她女扮男装陪沈复去看庙会,还能雇了馄饨担子为丈夫的赏花会温酒。
在物质极大丰富的今天,我们是不是少了一些陈芸的生活情趣?夫妻相处中,我们是不是可以从沈复和陈芸的身上,学到很多?
今天我们就一起来欣赏这本书的精华。为了叙述方便,我们仍然使用第一人称。
©尧立《浮生·盟誓》书中插画
我后来娶的妻子陈氏,名芸,字淑珍,是我舅家亲戚心馀先生的女儿。
她自小聪颖明慧,学说话时,听讲一遍《琵琶行》,便能背诵。
四岁时,她丧了父亲,亲眷便只剩母亲金氏、弟弟克昌了——一时家徒四壁,无所凭依。
那时节,家里的三口,都靠她十指操劳过活;甚至她还担负弟弟克昌求学识字的费用,让他学业完整,不致有缺。
一天,芸在书簏上翻到一册《琵琶行》,因为能背诵,便一个字一个字对照认着,这才开始识了字。
她做刺绣的闲暇时光,渐渐也通晓了吟咏诗词,写过“秋侵人影瘦,霜染菊花肥”这般句子。
我十三岁时,随母亲回家探亲,见了她所作的诗,虽然感叹她才思隽秀,私下里却怕她福泽不深。
然而心意投注,不能释怀,便告诉母亲道:“若为儿择妻子,则非淑姐不娶。”
母亲也爱芸性子柔和,于是脱下金约指作为订礼,和芸的母亲商定亲事,缔了婚约:那是乾隆四十年七月十六日的事。
那年冬天,因为芸的堂姐嫁人,我又随母亲去她家观礼。
芸与我同岁,长我十个月,自幼姐弟相称,所以我仍然称呼她淑姐。
当时只见到满室鲜衣华服,唯独芸通体素雅,只鞋子是新的。看那鞋子,绣制精巧,问过,知道是她自己做的,才领会到她蕙质兰心,不只在笔墨上。
她削肩膀长脖颈,瘦不露骨,眉弯目秀,顾盼之间,神采飞扬,唯有两齿微微露出,算是相貌上面,略微美中不足之处。情态缠绵,让人神消。
我问她要了诗稿来读,有的诗仅一联,有的仅三四句,多是零散、未能成篇的。
问她缘故,她笑答:“没有老师指点,就写出来这般;只希望遇到能当老师的知己,把这些句子推敲补完了。”
我给那些诗一并题了签道“锦囊佳句”,那是当年唐朝早逝诗人李贺的典故,当时如此,是戏笔,揣着开玩笑的心思,却不知道她后来夭寿的命运,已经在此伏下了。
© 尧立《浮生·初见》书中插画
到乾隆四十五年,正月二十二日,我俩成婚之日,我看芸的身材,依然瘦怯怯的一如往昔。
二十四日,我姐姐要出嫁。当日亲朋好友络绎不绝,等上了灯才开宴,很累人。我作为大舅子送嫁,回来时已经灯残人静了。
我悄然进房间,随嫁婆娘在床下打盹儿;芸卸了妆,还没躺下,点着银烛,低垂粉颈,不知道看什么书如此入神。
芸忙回头站起说:“刚正想睡,开书橱见了这本书,不觉读着,就忘了倦意了。《西厢记》我闻名已久,今天才算得见,确实不愧才子之名,只这描写,未免有些尖酸刻薄了。”
我笑道:“也只有才子,笔墨才能尖酸刻薄。”
随嫁婆娘在旁催我们睡觉,我便让她关门先走,自己和芸并肩调笑,仿佛密友重逢。
伸手探她的心口,也是怦然不止,于是俯到她耳边问:“姐姐的心跳,怎么如此,像舂米似的?”
芸回眸微笑。我只觉一缕情丝摇人魂魄,便将芸拥入帷帐,缠绵怜爱,不知东方之既白。
芸做了新娘子后,侍奉长辈很尊敬,对待下人很温和,井井有条,并无缺失。
每天她见着日头上窗,就披衣急起,好像有人在呼促她似的。
我虽然追恋卧榻,却也觉得她这么端正,真体现了她好品德,于是也随她一并早起。
然而欢娱的时光总是易过,转眼间新婚足月,我婚后还要随侍回馆,继续学业。
而芸反而强颜欢笑,劝勉我出发,代我整理行装。当晚,她只是神色略微有些异常罢了。
临行前,芸轻声道:“出门在外,没人照顾你,此去自己小心在意!”
登船解缆出发时,正是桃李争妍的时节,而我则心绪恍惚,仿佛林鸟失群,天地失色。
到了书馆后,我父亲便渡江东去了。
我在书馆待了三个月,觉得像过了十年般漫长。芸虽然时时有书信寄来,总是规规矩矩,只问平安与否、道家里甚好勿念——多是些勉励的话语,我也都回些浮淡套话,心里很是怏怏。
每当竹院里起风、盈窗芭蕉托起月轮的时节,对景思人,不免梦魂颠倒。
赵先生得知了情由,便给我父亲写信告知,又出了十道文题给我,让我暂且回家。
我欢喜得很,简直像边疆卫戍将士得了赦令放归故乡似的。等上了回家的船,反而急切了,只觉得船上那会儿工夫,熬得真是度日如年。
等我到了家中,去母亲处问过安,回自己房间,芸站起相迎,我俩执手相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仿佛两人的魂魄,恍恍然化为烟雾,耳中豁然响了一声,都感觉不到自己了。
那时是六月光景,内室里炎热蒸熏,幸而我们住在沧浪亭爱莲居西侧,板桥旁有个临水小轩,名叫“我取”,取之于孟子“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檐前有一株老树,绿阴浓密,覆在窗上,连人带轩里那挂的画都是绿的。隔岸游人往来不绝。这是我父亲稼夫公垂帘开宴招待客人的所在。
我禀明了母亲,带芸来此处消夏。
因为暑热,芸便停了女红,终日只伴着我研习书卷、谈论古史、品月评花。
芸不擅长喝酒,强劝她,也不过能饮三杯,我就教她“射覆”这种行酒令的法子,于是夫妻饮酒作乐。
© 尧立《浮生·贫乐》书中插画
吴江的钱师竹先生病故了,我父亲写信回来,命我前去吊唁。
芸私下里跟我商量:“去吴江必然经过太湖。我想一起去,见见太湖,也开一开眼界。”
我说:“我正愁闷于独行孤单,有你陪伴着去,自然是好,但没有什么托词借口啊。”
芸说:“就托词说我要回娘家。到时候,郎君先登船,我随后便到。”
我说:“倘若如此,归途时就泊船在万年桥下,与你等月亮出来一起乘凉,也算是续上了沧浪亭赏月的风流事。”
时值六月十八日。那天早上天气晴爽,我带一个仆人先到胥江渡口,上了船等了会儿,果然芸坐着肩舆便来了。
船夫解了缆绳,船出虎啸桥,渐渐见到风帆沙鸟,水天一色。
芸道:“啊,这就是太湖了!今日得见天地宽广,真是不虚此生!想许多闺中女子,一辈子都未必见得到呢!”
闲话没几句,只见风吹摇岸边柳树,船已经抵达吴江了。
我下船登岸,去钱府上拜奠完钱先生,回到岸边,见船上没人,急忙询问船夫,船夫指道:“先生没见长桥柳阴下,观看鱼鹰捕鱼的那位吗?”
原来芸已经与船家姑娘一起上了岸。
我走到芸身后,看芸犹且粉汗盈盈,倚着船家女在出神。
我拍她的肩,道:“汗湿透罗衫啦!”
芸回头道:“我怕钱家有人到船边来,看见了我,所以上岸暂且避一避。夫君怎么回来这么快?”
我笑答道:“回来捕捉逃船的人啊!”
于是我们互相挽着手,上船返航,到万年桥下,太阳尚未落山。
我们开了所有船窗,只觉清风徐徐而来,持绢扇,披罗衫,剖开西瓜,吃了解暑气。
不多一会儿,晚霞映照,桥被染红,夕雾笼罩,柳树幽暗,星辰将起,满江都是渔船灯火。
我命仆人去船艄,与船夫一起喝酒。船家姑娘名叫素云,人不俗气,就招来与芸一起坐着。
当时我寄居在朋友鲁半舫家的萧爽楼中。几天后,鲁夫人听岔了消息,私下里告诉芸道:“听说前天,你夫婿带着两个歌伎,在万年桥下船中饮酒,你知道吗?”
芸道:“有这事啊,其中一个歌伎就是我!”于是把一起出游的始末,详细告诉了一遍,鲁夫人大笑释然。
© 尧立《浮生·欢聚》书中插画
后来我们偶然认识了浙江名妓温冷香的女儿憨园,芸喜欢得不得了。
这憨园还不到十六岁,亭亭玉立,倒真当得起“一泓秋水照人寒”这样的形容。接待谈吐之间,显得颇知文墨,有些学识。
芸与憨园相见,欢喜得如同旧识。两人携手登山,游览名胜,芸特别喜欢千顷云的高旷,坐着观赏了许久。
当晚,芸道:“今日才得见美丽又有韵味的女子啊。我刚才已约了憨园,明日过来看我,我当为郎君你办这事。”
我大惊道:“这样的女子,不是金屋豪厦,那是养不起的。穷光蛋怎么敢生这样的妄想呢?何况我们伉俪,正在情深意笃的时候,何必在外头求妾?”
芸笑道:“是我自己喜欢她,你就先等着吧。”
次日中午,憨园果然到我家来,芸殷勤接待。
等憨园回去了,芸道:“我刚才又与她密约了,十八日,她来家里,与我结为姊妹,夫君你最好备好牲牢祭拜之物等着。”并笑着指手臂上的翡翠钏道:“等你看见此钏上了憨园的手,事情就成了。方才我已暗示过,只是还没和她交心。”
十八日那天大雨,憨园居然真的冒雨而来,与芸进了房间良久,才挽着手出来。
芸为憨园花尽了心思,可后来憨园还是被豪门夺去了,亲事未能成功。而芸最后,竟也因此而死。
芸一向有血疾,加之她弟弟出门远游始终不返,母亲思子心切,终致病故。家中多变,又悲伤过度,让芸辗转得病。
自从认识了憨园,芸倒有一年多未曾发病。
恰这时,憨园被有权势的豪门者夺取了:那家以千金为聘礼,还答应赡养她母亲温冷香。
我知道了此事,先没敢跟芸说。等芸去探视憨园,方才知道。
芸一回到家,便呜咽而泣,对我说道:“开始可没料到,憨园薄情到这般地步!”
我说:“是你自己情痴了,这种人哪里有情呢?何况锦衣玉食的女子,未必能安于荆钗布裙的生活。与其事后后悔,不如开始就别成。”于是再三抚慰芸。
然而芸终究还是觉得自己受了愚弄,血疾发作,缠绵床榻,病骨支离,药剂也没有效用。这病时发时停,闹得她形销骨立。最终抑郁不得治,撒手去了。
©尧立《浮生·飘零》书中插画
以上就是《浮生六记》的主要内容,读完全书,不禁感叹沈复和妻子芸娘之间深厚的爱情。
书中用两章来讲述与妻子芸娘的日常琐事,一个活脱脱的芸娘形象,清晰地展现在我们眼前。
感谢沈复不厌其烦地记述,我们才得以在200年之后,还领略到他夫人芸娘的风采。
古来通文辞、善解语的才女和通情达理、痴情一往的妻子许多时候是矛盾的,但在芸身上,浑金璞玉地凑成了一体。
甚至在沈复略带得意地谈论自己放意浪游、大兴诗会的那些篇章之后,都能感觉到芸温柔又宽和的笑容。
古来肯布衣蔬食过日子的夫妻,许多是迫于无奈;平心而论,沈氏夫妻过的日子着实清寒不易,许多时候得苦心经营,才能过得下去,最终难以为继,妻子早逝,也令人扼腕,但在此之前的漫长时光里,终于还能过出风流倜傥,甚至清暖温柔的味道来,里里外外,无一处不是芸的光彩。
沈复与芸娘是一见钟情的自由恋爱,是二十三年的灵魂伴侣,两人喜好相同,心意相通,一起讨论诗词歌赋,一起饮酒赏月,一起避暑种花,一起远游,渴望归隐般的田园生活,渴望相爱到白头,甚至渴望生生世世做夫妻。
也许你要说,看完这本书,你又相信了爱情。《浮生六记》看起来是讲一对夫妻的家长里短,但真的深究下去意味深长,值得一遍一遍地咀嚼回味。
比起我们今天的浮躁,沈复和芸娘的苦日子,是不是别有一番风味?我们总觉得不够幸福,是物质生活不够富足,还是精神生活不够愉悦?
芸娘能把日子过成一首诗,并开出花来,其实我们也可以。关键是看我们,愿不愿意。
以上就是我们今天慈怀读书会每天一本书的全部内容,这是慈怀读书会每天一本书的第七十一本书。
因书明理,以慈怀道,关注慈怀读书会,每天读完一本书,把自己活成你喜欢的样子。
*注:配图来自网络
*文:沐儿,慈怀读书会专栏作者,旅居欧洲,走过30多个国家。
今日话题夫妻之间应该如何相处,这是很多人都会遇到的问题,看完这篇文章,你对夫妻的相处之道有了新看法吗?在评论区写下你的观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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