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儿 | 我的中年危机（19）中年少女的魅力
上一章：我爸不是我爸
文 | 沐儿
“妈，您得去老人院再住一段时间了。”趁妈妈清醒的时候，我坐在她床前，歉疚又笃定地跟她说。
她点头：“嗯，我不要成为你的负担。你收拾一下，我们今天就去。”她表现得很积极，但我知道，她心里，是不舍的。越是老了，越耽念与亲人在一起的时光。
“不要太责怪李新亦。”妈妈交代，“另外，李迹心重，你跟栾木要多帮帮他。”
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一个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老妈妈，还要操心她女儿的家事。这种爱，没有子女的人无法体会。
送走妈妈，我跟宛凌通了电话。我想请她跟李迹谈谈，让李迹去上海督促生产。那边事儿少，正好散散心。换个环境，换个心情，这对他的抑郁有好处。李迹不愿意跟我聊天，我只好搬出救兵。
黄昏时，宛凌过来了。她穿了件秋冬旗袍裙，外面搭着青色的坎肩儿。宛凌不是很洋气的人，不像晓薇，总穿最新潮的款式。但是宛凌的美，还就衬她这种穿搭。比如夏天里，她会编两根小辫子，长长的蓬起来的南瓜裙，脚上是上世纪八十年代那种带扣的平底皮鞋。看起来清爽宜人。
我做了几个家常菜，李迹不咸不淡地跟宛凌聊了几句。吃完饭，我给宛凌使眼色：“我护手霜没有了，宛凌，你们出去帮我买一支吧。顺便去趟星巴克，帮我打包一杯咖啡回来。”
宛凌会意，拽了拽李迹的衣裳：“走吧，刚好出去消消食。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李迹没说什么，拿上外套跟宛凌一起出门了。
他们俩前脚出门，我后脚就赶紧给吴卫东打电话，征询一下他的想法。
“我同意你的安排。李迹如果愿意来上海，你不用担心，我会吩咐雯雯和小汪他们，多关照他。倒是你，你留在北京的公司，业务不熟练，有问题多跟老员工讨论讨论。如果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找我。”吴卫东很支持我的建议。
我心里暖暖的。吴卫东这个人，总是这样，你希望他做的，你还没开口，他就已经说出来了。做朋友、做生意伙伴，都是极好的。做爱人，应该也是极好的吧。想到这儿，我又想起了晓薇急吼吼恨嫁的样子。
“栾雅，吴卫东真是太酷了！他就是我理想中的伴侣的样子！认识他以后，我对陈阳完全无感！”几天前，晓薇在微信里跟我说。
她已经忘了，我和李迹，由于她的一句话，处在多么要命的困境中。当然我不怪她。我自作孽，不可活。我甚至有些感激晓薇的一句话，撕开了我蒙在脸上的虚伪面纱，否则，我有可能越滑越远。
宛凌做心理工作的能力一流。不知道她是怎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等他们从外面回来，她偷偷在胸前给我比划一个“OK”的手势，意思是李迹同意去上海了。
我亲自给李迹收拾了行李，特别体贴地查看了剃须啫喱、男士香水之类。以前出门，都是李迹帮我准备行李。如今我带着负疚感，事无巨细地做着这一切。
一步走错，需要多少步才可以回头？
破镜重圆，始终有一道裂痕吧？
但我别无他法。我尽我最大努力，去弥补，像修复一幅名画一样，精细用心。我们的关系，能修补到什么程度，我不知道。但我能做的，就是用礼佛一样虔诚的心态。
尽人事，听天命吧。
我让会计给了我一个预算，以目前的资金运转状况，我们到年底能不能回暖。会计给出的结论是：勉强维持现状，业绩无法上涨。
资金链是最主要的环节，我寻思能不能把我们三年前投资的几个小额贷款收回来。会计的想法是不合适。因为放到年底，可以拿到一笔利息，这笔利息，够给公司的员工们发年终奖了。若是现在要回来，一分利息没有，等于白白给别人用了两年。
“而且那点钱，对公司来说，杯水车薪。”会计说。
“但螺蛳也是肉。”我说。只是这样，今年的年终奖就可能没有着落了。
“按照会计的计算，年终拿到利息，给大家发年终奖，平均下来，一个人也就不到一万块的样子。公司遭遇寒冬，感谢你们不离不弃。但我现在有个不情之请：我们先把这笔钱拿出来，用到再投资里面去。我算了一下，如果顺利，这笔钱到年底，利润能有利息的5倍。这笔利润，全部用于给你们发年终奖。但是，这里的风险就是，如果再投资不顺，利润很可能比预期低得多。也就是说，你们的年终奖有可能只有2000，甚至没有。”
没想到，大家一致支持我收回贷款，用来再投资。一个团队，最重要的是向心力。很明显，李迹曾经在这方面做的不错。
但我知道，这还不够。今年的年终奖，牵涉到的只是几千块的问题。如果他们的努力，能跟更多利益挂钩，工作动力可就不一般了。人，是公司最重要的生产力。
我给大家讲了决心：“今年争取回暖，明年公司有望利润翻番。如果你们对我和李迹有信心，欢迎你们在公司持股。”
这是我想了很久的决定。如果以现在的一己之力，营业额是400万，那何不联合大家一起，将营业额做到1000万？
可能我们自己的收入并不能增加，但公司到底是能顺利运转了。这就好比做一桌子菜，一个客人，也是8个菜；10个客人，也是8个菜，只不过量大一点而已。
我掌舵，多操一些心；大家齐心协力划桨。这跟我驾着独木舟，可能同时到达终点。但起码，大船的抗风浪能力比独木舟要强很多倍。
这些是我从吴卫东送给我的三本书里悟出来的。我不懂经济，不懂管理。我用一个编辑和主妇的逻辑，来消化这些特别理性的东西。
小规模的融资初见成效。加上我们收回来的贷款，虽然没能达到我的预期1000万，起码是翻了一番。
关键是，投资了以后的员工，变化还是很明显的。就拿加班来说吧。以前加班，大家都盯着那点加班费。现在他们的想法是，给自己干，还有加班费，多好的事儿。
我记得在《穷爸爸，富爸爸》里看过凯瑟琳的故事，一个完全不懂经营的女人，最后成为了报界大亨。
接下来的半年里，我记住每个员工的生日，甚至是他们孩子的生日。我会在他们生日那天，登门造访。我带的生日礼物，并没有多贵，但一定是我精心准备的。比如一张他出生那天的报纸，比如一个据说是欧洲皇室用过的花瓶。
我约大家去我家聚餐，我卷起袖子下厨。我们的团建，一定去最有意思的地方，住起码四星级的宾馆。
每逢遇到需要跟李迹沟通的时候，我就起码叫上一个员工，和我一起。因为有别人，李迹不好对我冷淡。而不明就里的员工，也觉得得到了重视。
公司在我大刀阔斧的规整和信手拈来的小心机相结合下，如火如荼地走上了正轨。
这年五月，当门前火红的石榴花映红脸颊时，我们家双喜临门：公司的业绩恢复到出事之前；李新亦拿到了美国斯坦福大学的offer。
一年多来，这个家里，总算有点积极的事。
我决定包下附近的江南春一楼，好好庆祝一下，去去晦气。我让栾木给她爸爸打电话，可是李迹竟然拒绝出席。这个固执的家伙，他还在生李新亦的气呢。
我请了晓薇和安文一家，宛凌的手机没人接，微信也没有回复。我急着确定人数，就给老陆打了电话。
“好啊，我一定去。只是宛凌不一定能到场呢，她在上海。”老陆跟安文家的老郑一样，是个老好人。
“宛凌去上海了？”我问。
“去了好久了，我算算，上上周一，嗯不对，上上周日去的。差不多有半个月了。”老陆说。
【未完待续。后台回复“目录”，可以看1~18集。】
我想和你在一起
春心荡漾的叶茕
住楼下的姑娘
我资助的女孩住进我家之后
旧爱回归之后（我资助的女孩住进我家之后续）
爱上未成年
爱上未成年（下）
沐儿
专栏作者
十点读书签约作者
旅居欧洲的汉语教师
喜欢瑜伽和徒步
走过三十多个国家
已出版《世间唯有我的达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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