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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戏总是太漫长

2018-07-09 20:35:23 作者:默小西 阅读:载入中…

前戏总是太漫长

  文 | 默小西   图 | 网络

   ◆ ◆

  「听说,听着音乐再看故事会有不一样感觉哟~」

  寒风一吹,梨花随之纷纷落下,仿佛白雪翩翩飞舞,微雨夹杂其中,散落到每一个行人肩头,打湿了头发湿润眼眸

  小七瑟瑟发抖倚在墙角,身上集聚了不少的梨花,从远处看仿佛是一尊小巧雪人堆在那儿。

  她的双手冻的红肿,手指上有些地方开始溃烂,但是她仍然坚强的拉着手中的二胡悠扬音乐声空旷街道上显得空灵优美

  她身前放着一个破碎的陶碗,里面只有寥寥的几枚铜币。

  小七停下奏乐,双手放到嘴边呼了口气,给冻得僵硬的双手暖暖,等恢复一点知觉后,她从上衣夹层里拿出一个被包的好好的馒头小心的撕下一点点,放到嘴里,机械的咀嚼。

  她的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是呆呆的望着前方的街道。

  忽然,一辆黑色的洋车停在她面前,从上面走下来一个中年男人,他穿着灰色大褂,外面罩着一件棉夹袄,头戴一顶棉布圆顶帽,他微低下身子,冲她一笑。

  “小丫头我家少爷请你上车,愿意吗?”说完,微侧了侧身子,小七抬起头,看到还有一个少年坐在车上,少年仿佛察觉到她的视线,朝她看去,小七看到一双清澈眼眸,一个清秀面庞

  中年男人看她没有反应,以为她不愿意,正准备开口劝说,忽然对上小姑娘一双倔强的眼眸,她紧抿的小嘴微微轻启:“跟你走,会有东西吃吗?”

  或许是她问的过于认真,男人咧嘴一笑,“当然,保证比你现在吃的好。”说着看了一眼她手中干的不成样的馒头。

  小七起身,将手中的二胡和馒头收好,然后拍了拍身上的梨花瓣,随着男人坐上了汽车

  刚打开门,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她浑身上下舒服起来。

  “擦擦吧。”那少年递给她一块素锦手帕,上面绣着一朵梨花,小七茫然的看着他,不懂他是何意。

  少年看她懵懂样子,微微一笑,像冬日的暖阳,和煦温暖,他拿过她的手,上面的冻疮已经溃烂发脓,留下点点黄色痕迹,少年轻柔的擦拭,像对待珍宝一般小心,她不自觉看痴了。

  少年小心将她的手包扎起来,之后抬头问:“你几岁?”

  “六岁”她露在外面的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

  “你叫什么?”

  “小七”

  “小七?”少年好像从来没听过这样的名字眼底露出淡淡的疑惑

  “我妈就叫我小七。”她微低着头,右手不自觉地捏紧衣角,她没看懂少年的疑惑,以为他是在嫌弃自己的名字。

  “很好听。”少年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微凉的指尖相触,她全身仿佛触电般一颤,一双似黑珍珠的眼眸看着他,瞳孔中倒映出他的样子,少年嘴角翘到一个好看弧度,开口道:“我叫沈轩清,很高兴认识你。”

  初见那一年,她六岁,他十四岁。

  很多年后,她依然记得这个场景,仿佛深深刻进了她的灵魂,但是那时的她和他,早已物是人非

  十二年后,又是梨花盛开的时候

  北平最大的戏园开张,门口敲锣打鼓鞭炮噼里啪啦的在空中炸开,飘散出呛人的白烟,人群围在门口,一片喧闹景象

  忽然大门一开,周围集聚的人群一拥而入,熙熙攘攘,你踩我一脚,我碰你一下,时不时从人群中传来骂人的语句

  相较于前门的喧哗,后台一片安静

  一间幽静房间里,有一女子正对镜梳妆,她不喜不悲,眉宇间带着淡淡疏离,手执眉笔在眉尾轻轻一勾,顿生媚意,脸上被厚厚的一层白粉盖住,看不清眉眼真实模样

  她认真的在脸上勾勒着一笔一画,如作画般细致认真,随着最后一笔尘埃落定,她放下手中的眉笔,捻起一张红纸,放在唇边,薄唇轻启开合,原本毫无血色的唇色变得鲜艳妖冶,如夜里盛开的野玫瑰

  忽然,门被轻轻打开,木质房门发出咿呀老旧的声音,她微微侧头,“何事?”声音清冷冰凉,仿佛二月的寒风。

  “冷老板,戏快开场了,就等您了。”一个穿着褐色大褂的男人弯着腰,神色恭敬道。

  “知道了,下去吧。”男人得了指示轻轻掩上门,一切又回到静寂,仿佛刚才不曾有人来过。

  冷玉宁回过头,打量着镜中的自己,看着描绘恰当妆容,起身去换戏服。

  “紫燕单飞甚可怜

  深闺寂寞又春残。

  含情欲说心中事,

  鹦鹉檐前不敢言。”

  清脆凄婉的唱词在大堂中久久回响,站在戏台上的她就地转了个圈,手作拈花状,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最后落在眼角旁,轻拭泪痕

  她略带幽怨的看着心上人,心生挽留之意,但是困于大家闺秀礼仪始终惶恐不安家人压迫爱人离开,让她心神俱伤,终日以泪洗面

  “看明月照着我孤形单影,

  盼佳期盼得我神魂不宁。

  猛听得谯楼上钟鼓声送,

  坐不安睡不稳怎到天明。”

  随着最后一句唱词结束,戏台中央灯光熄灭,台上的观众爆发猛烈的鼓掌声,甚至有人站在桌子上,大声嚷嚷着“冷老板,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但是戏台上的冷玉宁置若罔闻,她转身走下戏台,将剩下的烂摊子交给班主。

  她一个星期表演一场,这是她定的规矩,从来不变。

  冷玉宁在换衣间卸妆,随着厚重的白粉层层褪下,露出她精致小巧的脸庞,远山眉,似烟似雨,一双杏眼微微上挑,带着若有若无的妩媚玫瑰花瓣型的点绛红唇,浑身散发着一种清冷妩媚的味道

  冷玉宁刚换下戏服,穿上一件流云繁纹的蓝色旗袍,就见一人进来,低声通传道:“三少来了,在亭兰苑等您。”说完,那人又悄声离开。

  冷玉宁始终淡淡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她走到镜前,拿出上次新买的珍珠耳环戴上,白亮的珍珠在灯光的反射下熠熠生辉,她理了理耳边的头发,最后打量了一番,拿上挂在茶色衣架上的白色皮袄,出门离去

  “三少。”

  冷玉宁站在亭兰苑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心里泛起微微悸动距离上次见面,他们已经有一个月没见了。

  “进来吧。”一道温雅的男声响起。

  冷玉宁再次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然后推门而入,里面坐着一个俊朗儒雅的男子,因为门开了,带进一袭冷风,男人不可控制的咳了起来。

  “怎的穿这么少。”冷玉宁将门关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男子身前,将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盖在男子身上,脸上透着紧张

  “不碍事。”男子止住咳嗽,含笑说:“玉宁,你太紧张了。”

  冷玉宁含嗔的看了他一眼,眉眼似水,“上次不要你去远山寺上香,你不听,非去,结果病了半个多月,这次你又想病上多久?”

  “三少,冷老板说的对,您就听她的吧。”站在一旁有些岁数的男人含笑说。

  “黄叔,说了多少次,唤我玉宁就好。”

  “这我可不敢,您啊,现在是京城有名的角,唤您一声冷老板,该。”

  “什么角不角的。”冷玉宁清冷的面庞露出苦涩,“若不是当初你和三少救下我,又怎会有今日的我。”

  冷玉宁便是当年的小七,那中年男子便是黄叔,车上的小少爷便是三少,沈轩清。

  当年,她上了车后,车子开到一个戏班。

  三少将她留在了那里,他说,她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留在这里可以发挥她的天赋

  小七曾不舍他走,但是三少那时说,以后他会经常来看她,给她带糖吃,她相信了。

  戏班的生活很辛苦,但她很努力,用超乎常人毅力完成了所有训练,因为她不想他失望,不想看到他眼里期待的光消失。

  她十六岁凭借《红娘》里面崔莺莺一角一战成名,此后,她的每场戏都爆满,她成为整个北平最有名的花旦,从此改名冷玉宁。

  “你今天唱的很好。”沈轩清本打算拿起桌上的茶,忽然半路伸来一只白净的纤纤玉手,手中的茶杯被拦截而去。

  “这水冷了,我帮你再倒一杯。”冷玉宁脸上没有表情,仿佛对他的话没有反应。只是微微上扬的嘴角,透露出她此刻的好心情,“您都看了多少次了,怎地还看。”

  但是心里其实想着,希望他能一辈子来看她唱戏,她一直唱,唱到他们都头发花白,唱到他们都老的走不了路。

  “小七唱的怎会厌。”沈轩清接过她手中的茶杯,湿润的白雾在茶杯上缓缓盘旋,阵阵茶香扑面而来,他深吸一口,微微一笑,“小七的手艺比之前又精进了一些。”

  她含笑不语。心里默默说上一句,因为你喜欢,所以我特意去学。

  冷玉宁偷偷看着眼前这个她爱了十二年的男人,只要是他想要、喜欢的东西,她可以为此付出一切,只要他能开心

  “小七。”冷玉宁抬头看向他。

  “我要结婚了。”

  这句话就像天边的雷鸣,轰隆一声将冷玉宁炸的魂飞魄散,她嘴角的笑变得凝固。

  “什么?”冷玉宁不小心碰倒茶杯,水打湿了桌布。

  “冷老板”黄叔打算上前收拾,但是被冷玉宁拒绝,她拿出一块手帕轻轻擦拭着桌子,面上虽然恢复了往日的冷情和疏离,但是一颗心却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不知三少娶的是哪家小姐?”

  “你也认识的,”沈轩清微微一笑,笑意清澈透亮,“就是宛如。”

  沈轩清的笑像一把利剑刺进她的心脏,顿时鲜血四溅,痛入骨髓

  冷玉宁努力维持脸上的表情,但是微微颤抖的指尖出卖了她此刻的心酸痛苦,她按了按耳边的头发,低头含笑,“宛如小姐知书达理温婉善良,和三少您,正好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小七,你不开心?”沈轩清向前微倾,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愁绪

  “没有,”她口是心非,微微上挑的眼尾带着淡淡的疏离和怨,“三少要结婚,我高兴还来不及,还等到时候三少能赏我一张请帖。”

  “小七,你…”沈轩清这次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打断了,冷玉宁站起身,微抬双眸,三分冷漠,七分爱慕。

  “三少,不好意思,我刚想起还有事没办,就先告辞了。”冷玉宁扔下这句话,也不再看他的反应,转身出门离去。

  “三少,您这又是何必?”

  沈轩清沉默不语,一双明眸深处闪过淡淡忧伤,当他正准备开口时,嗓子一痒,开始不停咳嗽,仿佛要将整个心肝脾肺肾都狠狠的重创一遍,才肯罢休。

  冷玉宁站在门外听到他咳嗽的声音,心生不忍,当下准备转身回去,但是她硬生生收回快要碰到门的手。

  他们一个在屋内,一个在屋外,相互折磨

  在房门外伫立许久后,冷玉宁终究转身离去,离开后的她恍恍惚惚,不知该去往何方。

  虽然她名满梨园,但终究不过是一个戏子,三少无论是家世还是才学都远在她之上,她配不上三少在情理之中。原以为自己早就接受这个事实,却不想,在听到他要结婚时,心会这般痛。

  冷玉宁被心绪纠缠时,忽然眼前出现一个身影,她抬头,脸上茫然的表情消失的无影无踪,眉眼间带着疏离和厌恶

  “让开。”

  “玉宁,我都听到了。”一个身着深蓝色洋西装长相周正的男子开口道。

  冷玉宁眯起眼,皱起眉,脸上的不悦越发明显,她不想同他说话,打算越过他走开,却不想再次被拦住,冷玉宁声色厉苒,“董磊,你到底想干什么?!”

  “玉宁,我知道你喜欢那个病秧子,但是他都要结婚了,你就忘了他吧。”董磊激动的一把拉住她的手,“我爱你,玉宁,给我个机会,好吗?”说到最后,他的语气中带着乞求。

  冷玉宁用力甩开他的手,眼中一片冷漠,“董磊,你清醒点。在台上我是崔莺莺,你是张生,但是在台下我是冷玉宁,你是董磊。”

  她一字一句道:“我冷玉宁这辈子只爱沈轩清一个,董磊,你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力气了。还有,他不是病秧子,我不希望下次再听到你这样说。”她冷冷扔下这句话,不再多看他一眼,离开了。

  董磊看着她在风中婀娜身姿,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拳,额角的青筋若隐若现,他本来周正的面庞此刻显得扭曲恐怖,“玉宁,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微风拂过,院子里的梨花悄然无声落下。

  一个月后,沈家三少和林家四小姐大婚,整个北平热闹非凡

  清晨,破晓的第一缕阳光闯进屋内,带着陌生气息

  冷玉宁对镜梳妆,抬睫间,看着镜中的自己,如此美艳,大红色旗袍将她白皙肌肤衬的如雪般透亮,花团锦簇牡丹荡漾在旗袍上,娇艳欲滴

  她往两颊轻轻一扫,顿时顾盼生辉,唇间的鲜红像血般耀眼,耳坠上的琉璃耳环轻轻摇晃,她往发间插上一朵玫瑰,美艳不可方物。

  冷玉宁走出房间,一片梨花悄然落在肩头。

  房间外早就有车等着,她坐上车,声音清冷,“去沈家。”

  冷玉宁到沈家时,里面一片热闹,她的到来,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大家都唤她一声冷老板,她含笑谢过,径直坐在一旁,浑身淡淡的疏离让人不敢接近。

  忽然,一道吆喝声响起,她全部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只见一对男女出现在视线中,她下意识掐着手中的包。

  冷玉宁站起身,和他的目光撞上,沈轩清愣在原地,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

  冷玉宁苦笑,你大婚,我怎能不来。

  两人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林宛如隔着白纱,看着呆立不动的沈轩清,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愣了几秒,随即扯了扯沈轩清的衣袖,他回过神,看着她,微微一笑。

  冷玉宁将他们之间的小动作看到清楚,心里泛起大片酸涩,从今以后,他的笑再不是对她一人,他的身旁不再是她。

  冷玉宁在泪落下的最后一刻,转身离去,背后一片喧嚣热闹,而她有的,只是无边的孤寂。

  回到家后,冷玉宁将身上的旗袍脱下,扔进火盆里,刺眼的火光映照着她半张脸,幽幽目光,淡淡冷漠,猛烈的火舌吞噬着一切。

  从今往后,她发誓不再穿红色旗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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