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师（第八章）
跛子郎中愣住了。他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脚，确实一只大一只小，正常的那只脚比被打伤的脚要大。被打伤的那只脚平时走路不怎么用力，看起来有些萎缩。他看得那么认真，仿佛此刻才知道自己的脚原来真的是马进士说的那样。
“你到底想做什么？那天我见到的那位姑娘，到底是弦镜还是另有其人？”马进士其实对跛子郎中的目的并不十分在意，他更在意那天早晨遇见的姑娘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可能再次见面。
他静静等待跛子郎中思考衡量。他清楚，最后跛子郎中会不会告诉他真相，不是他做什么就能有所改变的。
他甚至觉得，跛子郎中会不会告诉他，也不是跛子郎中能改变的。
这都是天意。
跛子郎中或许以为是他自己做的决定，实际上他不过是顺从天意。这样一想，马进士忍不住想笑。你们这些人以为自己选择的路有很多，其实只有一条路，并且都是必经之路。
“你真的想知道吗？”跛子郎中丢掉擦脏了的白纸，问道。
“当然。”马进士突然没有了期待。注定了他能听到的，跛子郎中会说；注定了他听不到的，跛子郎中不会说出来。
“为了救你。”跛子郎中说道。
“救我？”
“是的。弦镜姑娘说的话都会发生。你会考上进士，二甲第七名，你也会因此送命。”
“告诉我这些是为了救我？”马进士不相信。
“不，不，不，告诉你是为了看看你是不是值得我们救。”跛子郎中轻轻摇头，眼睛里有光芒闪过，仿佛他的眼睛里藏着星空，而此时恰好有一颗流星从中划过。
“你是我们选中的人。”跛子郎中盯着马进士说道。
马进士皱起眉头，问道：“你们？”
“嗯。我们。”跛子郎中温和地说道。他说这话的时候，仿佛是在宽慰一个即将离开人世的病人。他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仿佛下一句话就是“好了，你安心地去吧！”
“你们是什么人？到底有什么目的？熹帘也是你们的人吗？你们不会是……不会是……”马进士想到的是反叛朝廷的那些人。他听父亲说过，五六年前洞庭湖一带蝗灾严重，连年歉收，当地许多人加入了一个什么教，与朝廷为敌，后来被朝廷镇压，许多人隐藏起来，这些年一直暗中培养势力，试图东山再起，推翻朝廷。
“你猜猜我们有什么目的。”跛子郎中微笑道。
“想要推翻朝廷？”
“哈哈，我们要做的事情，比这个大。”跛子郎中努努嘴，斜了他一眼。
“比这个还大？”马进士问道。跛子郎中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跛子郎中点头。
“那……你们要干什么？”马进士想不出比推翻朝廷还要大的事情。
“什么意思？”马进士还是不懂。
“我们自称为傀儡师。我们要做的事情，是改变天意。让命运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让不该死的人好好地活下来，让不该活的人离开这个人世。让原本以为不可改变的事情，发生改变！”跛子郎中说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