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3~6904章
第6903章 伏龙功
若是常人，修炼伏龙功，叶谦估计，至少需要三十年的时间才有可能达到第三层心法圆满的地步。
而叶谦现在才是第三层，乐观点需要一二十年。
因为第三层到第四层，是伏龙功的一个关卡，一次质变，哪里是说突破就突破的。
第四层，遥遥无期。况且，一二十年后的叶谦，还在不在仙秦大陆都是两说。
只要到手，立马走人！
这套动作功能养筋活骨，调节身体，在他还在襁褓时由伶仃手把手地帮他做。
十二年过去，接受乙级药养的叶谦，不仅个字比普通人家十二岁的孩子高点，身板也壮实的多，自然能将这套动作完全打出来。
三遍动作流利地做完，叶谦看看外面细雨蒙蒙，昏暗的天色，知道自己该回家了——现在的他已经是赵家的次子。
赵家世代务农，前世里，对于孩子，只要不上房揭瓦，基本上放任自流。
即使初来，在村中地位亦是不凡。
是以，对于人屠霍天章能中叶谦，让叶谦每天都来他这里呆着。
赵家不仅不反对，反而对于人屠霍天章不厌烦叶谦欣喜若狂，时不时地向人屠霍天章孝敬些土货。
虽然赵家没有明言，但无论是人屠霍天章，还是叶谦都明白赵家的意思。
如今大秦虽说百家复苏许久，但儒家一家独大的局面并没有被打破。
寻常百姓家的孩子想要出人头地，最廉价最稳妥的方式就是通过儒家入仕。
以前东河村没有儒家文人，加上东河村太过偏僻穷困请不到先生，村民想出人头地，大多是靠入伍这条危险地途径。现在人屠霍天章来了，有些其他的想念也是很正常的事。
然而，这条路注定是走不通的。人屠霍天章是正宗的医家传人，教教小孩识字绰绰有余，但让他去教授儒家经义以及治世之道简直是笑话。
不过，为了让叶谦正常来到他这里，人屠霍天章一直对此事不置可否。
至于叶谦自己，他压根没想过学儒。
只看叶谦用来药养身体用的钱财就知道，那绝非一般人家能负担的起的。
等真正开始练武，那才是花钱的开始！
对大部分仙秦寻常人家的孩子来说，想学武，只有从军。
仙秦大陆本就是仙秦王朝统治，虽然也有一些武道宗门，但这些宗门弟子，大多数，最后都会进入军队或者刑部等，进行历练。
而非仙魔大陆那些修炼者，虽说打打杀杀是日常，但总归还是出世的那一套。
这方天地的武者，并不是这样！
做完动作，叶谦来到伶仃身旁，微微一笑，拉拉她的袖子，道：“姐，外面下雨了，你送我吧！”
没错，叶谦非常没脸没皮地喊伶仃为姐。
并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自诩返璞归真，返老还童就该这样。
其实是，叶谦觉得自己魂穿，宛如重活一次。
只有雨天时，才会让现在的家人或是伶仃送。
“嗯，下雨了么？”伶仃望了眼窗外，而后扭头捏捏叶谦脸蛋，笑道：“那就走吧！”
“不要捏我脸！”叶谦不满地嘟囔道，翻了翻白眼，拍掉伶仃的手。
“嘻……”伶仃笑意更浓，合上手中的医书，下榻找出纸伞，拉着叶谦的小手出了门。
蒙蒙细雨中，伶仃打着伞，拉着叶谦走在石子路上，给人一种相当温馨的感觉。
这种温馨的气氛，对于叶谦来说，是种享受。
但还没等叶谦体会多久，前方透出些火光，传来相当喧闹地喊打声。
即使不去看，叶谦也知道，每月一次的夺果战开始了。
这种夺果战只有十二岁到十六岁，以后会参军的孩童才能参加，有单对单的村内战和村对村的对外战两种，胜者可以得到朝廷军方给予的奖励，也就是有利于修行的强身果。
伶仃本是想要绕道的，但叶谦摇头不肯，依然坚持从平时的路走。
“小腹，小腹……”
“防守啊蠢货……”
缓步前行，叫嚣声愈发清晰，不一会儿，叶谦与伶仃就看到一群高矮不一的少年围在一处黄泥台下，手舞足蹈为台上两个孩童助威。
青石台上，一个还带着稚气，却有着远超同龄人的健壮神采的少年，面无表情地坐在石凳上，他的身边放着十个强身果。
在肌肉仿佛刀雕斧刻的少年的身前，两个十四岁左右，身材相近的少年打的正在关键处，彼此嘴角都有血迹渗出。
三个人叶谦都认识，坐在石凳上的孩童是村长的儿子刘明山，今年也是十四岁，战力在东河村这一代无人能出其右。即使是邻近几个村子，也没几个孩童在战力上比得过刘明山。
至于台上比试的两人，都是寻常农户的儿子，用的也都是军体拳。
叶谦对着这种小孩子打闹当然没兴趣，但有个人与他现在有点瓜葛，所以才会停下。
“嘿嘿哈哈……”两人台上打的欢快淋漓，台下孩童也叫嚣的起劲兴奋。但在叶谦与伶仃眼中，两人的比试用打闹来形容或许更合适点，引不起丁点兴趣。
然而，就是这种打闹性质的比试，一轮一轮过去，叶谦依然没走，依然默默地注视着台上比试。
直到，再也没人上台。刘明山终于起身喊道：“还有谁没上台？”
叶谦摇摇头，目光落在某个偏僻旮旯里的瘦弱身影。摇摇头，叶谦道：“再等会儿……”
伶仃顺着叶谦视线望去，顿时默然。
那个身影，如果没看错，是叶谦名义上的大哥，赵家的长子赵高——一个次次在村内战同龄人中垫底，懦弱之名远近闻名的存在，哪怕是年龄比他的小的都有很多能稳赢他。
“还有谁没上台？”
刘明山第三次高声问起，这也是最后一次。
“赵高没有……”一声稚嫩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惹得黄泥台下所有孩童愣了下，旋即爆发出一阵欢乐地嘘笑声。而刘明山眉头皱起，瞥了眼缩在黑暗旮旯里的赵高，不满地顺着声音望去。
这似乎是所有人的疑问，然而当他们看到说话人时，却都露出意外的神色。
面对村中所有孩童齐齐透来的目光，叶谦牵着伶仃的手，平静地重复一遍道：“赵高还没有上擂台!”
“哈哈，赵高，听到没，你弟想看你上台比试呢？”
一声狂笑声乍然从孩童中响起，瞬间引得所有孩童狂笑起来。
“是啊，赵高，上吧，都多久了，五个月，还是六个月……”
“赵高，别连擂台都不敢上，你弟可看着呢……”
“赵高你放心，有你弟在，我们肯定不会让你输得太难看，哈哈……”
刘明山没有制止，从擂台下来，所有孩童自发地给他让出一条道。
来到叶谦与伶仃面前，刘明山一反常态地压着他的嗓子，尽量使自己声音变得柔和一些道：“叶谦，还是算了吧，想看你哥比试，改天我去你们家与你哥切磋下……”
话是对叶谦说的，但刘明山的注意却全在伶仃的身上，哪怕伶仃大了他六岁。
有点不一样的是，伶仃一点不愁嫁，而且并不急。
关键伶仃师父也不急，所以一年年就耽误下来。
虽然伶仃的容貌在叶谦眼里只能称作清秀，但被人屠霍天章培养多年的她，称之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绝不过分，再加上医家独有的温善清婉气质，哪里是东河村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农家子弟能抗拒的。
想到村长不止一次与人屠霍天章透露两家关系更进一步的意思，叶谦心里就有点忍俊不禁……
第6904章 擂台一战
以伶仃明面上，村中私塾先生之女的身份来看，与刘明山门当户对。
其实东河村的村长说起来，身份也不算太寒碜。
他曾在军中做到军长的位置，领兵二百。后来年纪到了，回到东河村领村长职养老。
可惜，以人屠霍天章的挑剔眼光，除非伶仃喜欢上刘明山，否则注定没戏。而事实是，伶仃的眼光比人屠霍天章还要挑剔，对于刘明山更没任何感觉。
尽管叶谦对于人心把握的不太到位，但与伶仃朝夕相处下，这点他还是能看的出来的。
叶谦扫了眼还在叫嚣着的孩童们，又看看旮旯里浑身微颤，头缩在双臂中的赵高，对刘明山平淡道：“我说，我想看他在擂台上比试！”
不理会苦笑的刘明山，在叫嚣嘲讽声中，叶谦拉着伶仃来到缩成一团的赵高身旁，把头凑到他的耳朵前，叶谦以一种古怪地语调轻声道：“你是在害怕被人揍，还是在害怕丢脸，尤其是在我面前丢脸……”
见赵高浑身猛地一哆嗦，叶谦微微一笑，声音愈发轻柔古怪起来：“想不再被别人鄙视么，想让爹娘在村里能挺直腰杆么，想像刘明山那样受同伴拥戴，受大人们称道么——上那个擂台吧，不管别人怎么叫嚣侮辱，不管被人打倒多少次，只要你还清醒着，你都要站起来，直到你打赢，或者，被人打晕，记住了么？”
“那么，去吧！”叶谦嘴角翘起一抹诡异地笑意。而赵高居然真的起身离开，走上了擂台。
瞬间，叶谦身后一群或是肆意叫嚣嘲讽，或是看笑话的孩童全都失去了声音。所有人震惊地看看走到擂台中央赵高，又看看叶谦，弄不明白他究竟说了些什么，居然能让一向胆小懦弱，不上擂台许久的赵高再次上台。
而一直呆在叶谦身边的伶仃也露出一丝意外之色，不过转瞬即逝。
至于跟随而来的刘明山则没再把注意放在伶仃身上，而是凝视着叶谦，目光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叶谦冲刘明山笑了笑，对他道：“不用去我家，现在就可以的。”
瞥了眼台上的赵高，又看看伶仃，刘明山脸上挂起一抹犹豫之色。
见此，叶谦心中冷笑，扯扯伶仃的手，示意她说句话。
伶仃哪可能不明白叶谦的意思，没好气地横了眼叶谦，拉着叶谦的手顿时重了好几倍，痛得叶谦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却终究如叶谦所愿地对刘明山道：“擂台对战，不比私下切磋，你全力出手就好，无需顾及什么！”
刘明山略一思索，点了点头，正欲说些什么，却听一个戏虐地声音从远处传来，“呦，这擂台上站的人怎么这么眼熟呢，老二，你记性好，这人究竟是东河村的那位啊？”
又一个流里流气地声音接道：“大哥，这可不就是东河村名扬整个东区的赵高么，听说半年前就连擂台都不敢上了，现在居然上去，想必是苦练过的。看整个东河村都没人敢上去比试，大概还真让他练出了些成就……”
随着声音的响起，一高一矮两个孩童打着伞从路口出现，笑嘻嘻地走来。
刘明山脸色顿时泛青，跨出一步，挡在伶仃身前，喝道：“王天成王天放，你们两兄弟不好好在南河村呆着，来我东河村做什么？”
高个子的王天成戏虐声依然：“呦，刘明山大哥这话说的可着实伤人心，我南河村到你们东河村来回就要一天，没事会跑来？当我们兄弟俩吃撑的没事干练腿功么？”
矮个子的王天放一旁流里流气接声道：“就是就是，可怜我们兄弟俩还没刘明山大哥大，体力武力都没刘明山大哥好，为了给东河村报信，赶了整整好几个时辰的路，容易么我们。累了半天，终于进村了，见了刘明山大哥却连口水都没，还被质问，这就是东河村的待客之道么？”
刘明山眼角直跳，不耐烦地喝道：“有……”话刚出口，刘明山明声音明显一滞，余光扫了眼后面，硬生生将‘屁快放’三个字咽回肚子，轻咳一声，道：“别喊什么大哥，你们南河村与我们村关系没那么好。天也不早了，有什么事赶紧说，说完立马滚，别在这儿碍眼。”
高个子王天成看了眼擂台上的赵高，摇摇头，脸色一整，道：“好心提醒刘明山大哥一声，夺果战中没比试过的赶紧比试，这个月是最后一次由各村自行主持的夺果战。从下个月开始，会有来自军中的大人亲自主持各村夺果战，平日里，这些大人也会负责训练我们。”
矮个子王天放却还是一副嬉皮笑脸，流里流气的样子，在一旁接着道：“就是就是！刘明山大哥好好珍惜这最后一次机会吧，从此以后，怕是没什么好日子可以过了。
我们兄弟俩要去找陈大叔，就不打扰你们了。嗯，我也好心提醒刘明山大哥一声，我们的首席已经换了，这次以后与我们村的夺果战，刘明山大哥千万要小心了啊。”
说完，兄弟俩同时挥挥手，离开了。
刘明山皱着眉，望着王天成王天放两兄弟背影消失，脸上闪过一丝不解与担忧。
不过望着擂台下，至始至终都安静着，没在他与王天成王天放说话时吵闹或是插嘴，直到两人离开才开始议论纷纷的其他孩童，刘明山脸上现出一抹满意的神色。
刘明山的身后，叶谦眼中闪过同样满意的光彩，叶谦知道——乱世，终于开始了。
不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刘明山，叶谦身后有两个邪道大佬。
消息相当灵通。
仙秦东北雄关易手给蛮族铁骑，消息只在江湖中传闻没，明面上，朝廷把消息给封锁了。
毕竟，自东北雄关建成，上千年年未曾被攻破，一朝被蛮族夺去，实在太过震撼人心。没有完全的准备，朝廷是哪里敢将消息昭告天下的。
现在看来，朝廷终于做足了应付各种意外的准备，不再遮掩，开始告示天下了。
夺果战由军方来人主持，不过是朝廷为将来做些准备而已，或许他也该做些准备了。
叶谦心中这样思量着，却见刘明山朝他与伶仃点点头，道：“赵家妹妹，擂台比试，我从来全力而为，如果失手伤到赵高，见谅！”
说完刘明山直接纵身跃上擂台，赢得一片喝彩声。
“赵家妹妹？”叶谦眼神颇为古怪地瞅着伶仃，小声嘀咕道，“叫得挺顺的。姐，你什么时候多了个便宜大哥啊？”
伶仃嘴角抽了抽，俯身附在叶谦耳边轻声道：“小混蛋，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是你，他能有机会与我说话？”说着，伶仃手下又重了几分，“还有，刚才是怎么回事，你居然会江湖上罕见的魅惑之术，而且，看样子，还不是很弱的样子？”
“唔……”叶谦痛地直咧嘴，但没法反驳。确实，来村里七个月，伶仃深居简出，轻易不与人交谈，刘明山根本没机会与伶仃说过一句话。
至于伶仃说的魅惑之术，其实不过是虚无魂道的一些魂道小秘术。
在此方世界威力太弱，但对付一些普通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支吾了一会儿，感受到来自伶仃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几分，叶谦无奈扯道：“姐，那是醒世佛音好不好。别问我为什么会，反正我就会。”
醒世佛音，释家确实有这个法门，但诸天万界佛家凋零，这方世界却与叶谦老家一样，还有一些传承在，只不过，威力甚至都还比不上武者。
不是一般的可怜。
白了叶谦一眼，伶仃小声地嘀咕道：“醒世佛音么，难不成你真是师父说的释家转世灵童？”把叶谦上下打量一边，伶仃不信地嘀咕道：“转世灵童？身上没丁点高僧的慈悲味道，反而骨子都透着股血腥阴冷味儿。就算前世真是释家人，也是修罗……”
叶谦听的心中一颤，咽了口吐沫，干笑了两声，道：“看比试，看比试……”
擂台上，刘明山才一登台，原先一动不动的赵高立时朝他扑来。
脚虚腿软，毫无章法，比之半年前还要差上几分。刘明山微微叹了口气，待赵高扑到面前，身体稍稍一侧，膝盖猛地抬起，直接磕中赵高小腹。
“啊……”赵高发出一声惨叫，捂着小腹，虾米般蜷缩在地上。
“吁……”擂台下，一阵嘘声响起，更有甚者，赤裸裸地鄙视言语脱口而出。
擂台上，在赵高被打倒的时候，刘明山离开原地，与赵高保持三步的距离。
对于已经打到的对手，若是不能置于死地，就需要与之保持一段距离。这同样是刘明山家的家教，是刘明山父亲从军半生得到的经验。
冷眼看着赵高痛得脸扭曲成一团，如刚才所言，刘明山那一膝盖，是全力而为，没有任何保留。是以，此时赵高到底有多痛苦，刘明山心中自然知晓。
其实，对于弱如赵高这样的人来说，拿出一分力就足够了，但在刘明山的家教里，无论与什么人比试或是战斗，必倾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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