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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稳:榆木疙瘩也是宝

2017-11-08 17:31:26 作者:白玉稳 阅读:载入中…

白玉稳:榆木疙瘩也是宝

榆木疙瘩也是宝

前几天,没事在环山路上转悠,在水陆庵往东,普化和环山路的连线东段,看到李学毅的石刻。几年前我来过,看过他的石刻作品,也看过他的书法和绘画。我很惊讶的是,他年龄不大,会的东西不少。旁边的院子里堆满了活石的胚子,自家的庭院里,摆放已经成型的水锈作品,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人一跳,每件作品都是匠心都运,使人目不暇给,更让人爱不释手

李学毅在绘画和雕塑上是有天赋的。我记得汤峪河森林公园的牌楼,就是他的作品,每一个进出的人,看了都会称赞。庙宇里,他为神佛再塑金身,有多少佛像是他塑的,他也记忆不全。雕塑是脑力劳动,更是体力活儿,你看到他的样子,永远像一个农民工,那是干活的需要,他的骨子里浸满了艺术细泡,有他的雕塑、书法、绘画为证。

我们在说话的时候,他隔壁的宏禄兄弟回来了。他们两家是邻家,你说巧不巧?一个是弄雕塑的,一个是弄盆景的,在一起,是不是一种造化?

前年夏天,我和蓝田文学群的朋友,去过他的庄园,当时接待我们的就是红禄和小春夫妇。我很惊讶他家的大,更惊奇他家的雅!他家的园子,我用目测也看不出是多少亩,就是相当大,园子里除了花卉,就是树木。他家的树种很多,有许多我叫不上名字,就是觉得长的和别处不一样。一样的树,在田野里,就是树,而在他家的苗圃里,就是艺术品。

我同学良安说,宏禄这人很好很厉害,很有学术水平和商业头脑,早年毕业于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对于园林情有独钟。在几次和红禄的交谈中,我发现他的话不多,但是每句话出来,都是恰到好处,都是能吸引人,并发人深省。他有一个愿望,就是打造蓝田古道上的盆景园,让家乡的人足不出户,就能领略到盆景的艺术魅力,也给蓝田的文人骚客们,提供一个喝茶休闲的好地方。他长了个大众脸,却没有长个大众脑,他的脑子里除过花花草草,就是他的梦。

进了大门,我发现他家又有所变化。门前的庭院,从哪里淘来的旧马槽,被架起来,里边有水,有莲花。我去的时候,莲花已经开始落败,倒是那浮萍,那枝干,那莲蓬,就是活脱脱地一副残荷图,更有了韵味。马槽下边的地,用青瓦按图案竖栽,瓦上有青苔,脚踩上去有印,会让人想起“应怜屐齿印苍台”。院子里有新盖的一座大棚和一座温室,很气派,院里的角落,有十几盆形状各异的盆景,我近前一观,惊得我心跳加速。

盆子里的树,并不稀缺,就是我们老家山上,司空见惯的树,是惯于长在山崖上,或者石缝里的榆树,俗称“光光榆”。“光光榆”学名叫“榔榆”,它以丑唯美,是一种很好的盆景素材。凡事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榆树的生命力旺盛,易活,但是生长慢,木质坚硬如铁似钢。我们山里人,都不喜欢“光光榆”,长得慢,不易成材;木质硬,不易砍伐;样子难看,不通直苗条。树根爱结疙瘩,树干爱长旋疤,反正是不实用也不讨人喜欢

我们老家有一棵大榆树。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它的寿命几何!那一年生?多少年长?几乎没人知道。它在我们的小东沟里,在崔家院子坎下的水边高台上,树冠巨大,一百多人坐在树下,晴天晒不到太阳,雨天淋不到雨滴。树干曾无数次被雷击过,树身上伤痕累累,包大疤多,树身需要四个人,手拉手才能合围起来,是相当地大。可是,这棵汤峪河的神树,就是没有进入西安市的古树名录。究其原因,是做录入的人不想走路,不愿意上山,嫌太累。

我们秦岭山里,最不缺的就是这种“光光榆”,因为要样子没样子,要材质没材质,所以当地的老百姓,不喜欢看它,更不喜欢砍伐它,让它自生自灭。我们从来就没有发现,它有何价值。可是,今天到了红禄的家,看到他盆里栽植的“光光榆”,样子的奇特,生命的旺盛,真的震撼了我的视觉和心。我一盆一盆地看,忍不住用手去抚摸它,嘴里啧啧称赞。红禄看到我的样子,呵呵笑到:“白哥,这才几盆,更多的在大棚里呢!”我看到院子里边有一座高大的棚,就想就去看看。

开门进去,我这山里人,就像又回到了山里,棚下几百棵榆树,大的小的,高的矮的,奇形怪状的,有的移栽到了盆里,更多的是埋在土里。而所用的盆,小的也有半米见方,大的就有几个平方,三角的,正方形的,长方形的,圆的,椭圆的,啥形状都有。问题是,平时不起眼的“光光榆”,到了人家红禄的院子里,就听话了,到了人家红禄的盆子里,就高贵起来。怎么看,都不像没有价值的东西,怎么瞧,都是不可多得的艺术品。他会根据树根的形,根据树冠的状,选择盆子,更惊奇的是,盆的质地啥都有,木质的,塑料的,陶制的,还有石材的。他就是根据树的大小、形状、艺术品性,来给它量身定做盆子,让它在盆子里尽可能地展示自己独特性。

树的躯干,在有意识地变形,根据需要,可以将一边用绳子固定拉长,让它按照自己的意愿生长,可以让有的地方不长枝桠,而有的地方,长自己希望看到的东西。我也没想到的是,在山里不听话的树,到了他这里,就变得听话起来。栽在盆子里的只是一部分,大量的榆树,从山里挖下来,运到这里来,埋泥土里,让它生长。一棵榆树在山里不起眼,也没有人关注它,可是到了这里,集中起来,成了规模,就有了震撼。如果是城里人来看了,也许是惊讶,如果真的是山里人来看了,不眼珠子落地才怪。

我们从来就没有想过,榆树可以栽成盆景,没有想到它会变成艺术品,更没有想到,它能成为宝贝。我们满山满岭都是这东西,如果都能弄成红禄这样,岂不是发大财了!活的榆树,比死的值钱,大的比小的值钱,有型的比没型的值钱。我弱弱地指一个盆景问:“这个值多少钱?”他不愿意提及价钱,但是我知道价值不菲。我的妈呀!这么大的院子,这么大的棚,还有源源不断进来的树,我不敢算了,这个院子恐怕是金窖银窟了。

一个人有了慧心,还有了慧眼,能坚持做一件事,并将它做好,就是一件幸福的事儿。山里不起眼的“光光榆”,到了红禄这里,就不是普通的榆树了,而是景致,是艺术,更是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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