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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之舞》的观后感10篇

2017-11-07 21:32: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现实之舞》的观后感10篇

  《现实之舞》是一部由亚历桑德罗·佐杜洛夫斯基执导,亚历桑德罗·佐杜洛夫斯基 / Pamela Flores / Jeremias Herskovits主演的一部传记类型的电影,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观众的观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现实之舞》观后感(一):影评

摘自影评:两大妖孽再续前缘
    亚历桑德罗·佐杜洛夫斯基,一直以来就是浩瀚电影世界中的一棵异端歪脖子树。有一位影评人如此评价佐杜倒是中肯:披着亵渎神灵的宗教外衣,在用下半身拍电影。此外,佐杜只拿纯粹的艺术价值来衡量一部电影,丝毫不管投入产出商业上的考量,而且他是一颗永不妥协顽石。自他的野心之作[沙丘]被所有资方回绝之后,每每拍片,资方总会派个监督天天跟着他,以防其天马行空思维乱蹿。1990年的[彩虹大盗]佐杜称被人摁在导演椅上喊“Action”和“Cut”,拒绝承认这是他的作品。受不了这气不玩了,佐杜放下导筒投身于漫画创作之中。
    时光荏苒,2011年,纪录片[佐杜洛夫斯基的沙丘]邀他出镜,讲述那些年[沙丘]的那些事儿。拍摄期间佐杜又遇见了当初的一起捯饬[沙丘]的制片米歇尔·西多克。35年没见,此番相见两人畅聊颇多,再次一拍即合,筹拍这部[舞蹈现实]。[舞蹈现实]的上映对影坛的影响,无异于乔丹玩了两年棒球又重新捡起篮球对NBA造成的冲击。一个隐居多年的老妖怪再次出山祸害人间,先甭管法力还有当年的几成,就冲着佐杜洛夫斯基的招牌大名,去影院观摩也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开启记忆的潘多拉
    千万不要抱着仰视[圣山]的眼光去评判[舞蹈现实]。这一次佐杜没有讲述荒诞狂人梦呓般的弑神旅行,而是将镜头对准了自己,聚焦自己的童年往事。寺山修寺曾经借[死者田园祭]和12岁的自己展开了一次穿越时空关于往日琐事的探讨追问。每个人的记忆都不是完整的,每个人都有不愿提起和不愿和外人道的私密记忆。导演能从镜头之后走入银幕,本身就是极具需要勇气的表现。开启记忆的潘多拉魔盒,跟随佐杜探访他碎片化的童年往事。
    佐杜生长于智利海滨小镇托科皮亚,这只是是一个看似祥和的小镇。马戏团里的怪人林立,给小佐杜留下了深深的童年阴影。一群矿难余生断胳膊断腿的矿工在街边唱着悲伤的歌谣,诉说着命运的不公和矿主的无情。儿时的玩伴卡托利斯穿走小佐杜的红胶鞋,在礁石海滩打滑而意外身亡。因为是犹太人出身,佐杜和同学们也玩不到一起。小镇远方,黑死病的人群黑压压走来,警察将他们隔离于海滩之上,父亲驾着驴车去给他们送水。饥饿的灾民没有感恩,反而卸磨杀驴分食了驴肉,大叫着“今天吃不饱,谁还管明天!”……一幕幕的画面通过影像呈现,托科皮亚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留下的全是佐杜黑色阴郁的童年伤痕。
    影片的前半段多以小佐杜主视角呈现托科皮亚的悲伤往昔,后半段则主要表现其父贾梅·佐杜洛夫斯基诡异征程。与其将这段历史理解为父亲的回忆录,不如将父亲引申为智利人民的典型,揭开智利的国家之殇。
    高压政治环境下的军权伊瓦涅斯政府,管制学生、管制工会、管制能管制的一切。贾梅·佐杜洛夫斯基是一名激进运动分子,他离开了托科皮亚前往首都圣地亚哥,与同行的无政府者预谋刺杀总统。千载难逢的机会,无政府者拔枪瞄准伊瓦涅斯,贾梅挡住他面前大喊:“这种人不配就这样轻易死去”。杀死一个人最残忍的方式是杀死那人的最爱,让他痛苦地活着。贾梅获得看护总统爱马的马夫一职,看护过程与爱马产生了感情。下毒后,总统到场痛哭流涕,而贾梅扣下扳机的手指却始终不能弯下,双脚被钉在了原地。
    贾梅浑浑噩噩沦落街头,噩梦中醒来,他的手指还是无法弯曲,手臂已被涂上了颜色——左手血红,右手白搭蓝,上面还有一个五角星。对,就是智利国旗的配色。回家是他唯一的动力,他被好心的教会木匠收养,而牧师的伪善让刚皈依上帝的贾梅瞬间心死如灰。轰隆的坦克碾过街道,贾梅如有神力般阻挡了纳粹的来犯。随后他又被神行太保关押密室拷问,受尽虐待欺凌。贾梅挺了过来,终于迎来了人民解放阵线的救援。在年青人的帮助下他回到了故乡托科皮亚,手也得到了复原,受尽了苦难与伤痛的一家人,最终渡船离开了托科皮亚。
    这段荒诞的旅程早已偏离了小佐杜所处的那个年代真实的历史背景。贾梅在真实的生活中只是一位商人,不是一位激进分子。但这些军政府、法西斯主义、解放运动等等给智利人民造成的创伤是实实在在的,画着国旗却又无法弯曲的手指也是实实在在的。佐杜洛夫斯基13岁离开了故乡托科皮亚,18岁离开了智利去到法国巴黎,之后很长的时间都没有回到祖国的土地。飘渺的儿时记忆,构建了一个不美好、充满悲伤的托科皮亚。
邪典疯魔渐趋温暖
    不疯魔不成活,佐杜没有变,即使已年过80,邪典荒诞的气息仍无消减。佐杜惯用的三件宝——异装癖、同性恋、侏儒自然不会少,出于题材的特殊性佐杜还尝试了许多新鲜的元素。
    人物的塑造充满着乖张的戏剧性。佐杜将影片中自己的父亲塑造得格外蛮横强硬,作为一家之主,有绝对的权威。他训诫着年幼的佐杜,要做一个坚强男人,挠小佐杜痒痒不允许他笑,掌掴小佐杜不允许他喊疼,这样才能得到他的认同。父亲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拒绝神明和一切信仰。他把小佐杜的三枚勋章十字架(基督)、星月(穆斯林)、六芒星(犹太)统统扔进了马桶。无神论的信仰决定了他激进的政治理念,激烈反对军权政府伊瓦涅斯,对着满嘴跑火车的收音机尿尿,参加聚会寻求变革之道。他时常如此教育小佐杜:神不存在,人死亡后只会腐烂,父亲永远不会骗你!
    相对于父亲极端的弑神形象塑造,母亲则是一个完全的神性的承载。母亲曾是乌克兰的一名歌唱家,佐杜让母亲在片中开口说话便是歌唱形式,她用完全不同的理念教导小佐杜。母亲教会小佐杜承载思念之心,融入黑暗的静谧,远离世俗的唾弃与不公。强硬的父性对应着宽容的母性,神性母亲也会每每在危急时刻拯救弑神父亲。父亲感染了黑死病,母亲唱诵灵与肉的赞美诗,显现神迹令父亲康复。当父亲承载着全智利人民的创伤回到家中,又是母亲点化了他,崇拜的斯大林、痛恨的伊瓦涅斯其实本源就是他自己贾梅·佐杜洛夫斯基。开枪射向自己的照片,一切消解,手也得到了复原。神性母亲最终包容感化了弑神父亲,这也契合着佐杜自己的价值观。他本就是个彻底的大神棍,通晓基督、犹太、禅宗、萨满、塔罗等各种理论的宗教学者。
    佐杜从来都是一个天生的表演者,憋不住走到镜头前秀一段也是常有的事情。[舞蹈现实]佐杜本色出演,每当小佐杜犹豫彷徨迷茫害怕的时候,圣洁的导演便会出镜,辅以舒缓的音乐念诵诗意旁白,安抚幼小的自己。当然也不是每次表演都如此端着,父亲要去刺杀总统,伸手做了一个要枪的姿势,佐杜自己贼溜溜跑上去递上道具枪,难掩其老顽童本色。除了小佐杜代表的自我,自己出镜饰演的本我,影片同样设立了弗洛伊德自我认知理论的超我形象。超我在电影中只出现过一次,小佐杜称他为圣徒,即神佐杜洛夫斯基,赤身裸体身上绘满了各种宗教流派的符号。小佐杜在海边看风景时,神佐杜跳大神一般的出现,教小佐杜诵读《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给了他三个宗教徽章(被父亲仍进了马桶的那三个),告诉他宇宙永恒生命哲理……小佐杜断然不会理解其中深意,而谁又能真正认识潜意识中的自己呢?
    对比佐杜的其他几部CULT经典[凡多与丽丝]、[圣山]等,这部一点不失其天马行空、光怪陆离的脑洞大开,甚至在摧毁宗教摧毁信仰上丝毫不差分毫。然而,影片主基调经过30年的时间积淀,由刚烈生猛蜕变为宁静诗意,完整的叙事结构也降低了影片整体的理解难度。寺山修寺在[死者田园祭]说过,“如果谁不从自己的记忆中解放出来,那他就不是一个自由的人”,佐杜无疑是最自由的人之一。在关于影片的一个采访中,佐杜洛夫斯基全身赤裸出镜,只用手人工打上马赛克,说道:“在我看来诗歌和电影没有区别,亦如我认为赤裸的身体和赤裸的灵魂没有区别。这就是我,完全诚实,赤条条的身体,赤条条的灵魂,充满着诗意和现实起舞。”愿上帝让这个老顽童再多活几年,踏上佐杜的步点,合着音乐,让诗意舞蹈电影吧。
原载于《看电影周刊》2014年11月上 有修改

  《现实之舞》观后感(二):《现实之舞》:男人成长中的女人

似乎只有远去的才是真相,因为距离给我们重新认识的角度,后半生的传记多半是这样的重新认识自我的故事,我身边的人和我自己也在经历这样的过程。影片讲述了成长的男人的故事,似乎大部分的时间里片子都在讲述“我”的父亲,而和“我”自己没多大关系,但是主人公的父亲却和一个小男孩一样(就好像大部分未成熟的男人一样)在路上失去方向,找不到自我,甚至成为一只背离自我被豢养的狗。而在这个过程中女人似乎成为更为重要的一部分,尤其是我们的母亲与妻子,她们爱你相信你、召唤你,为你充当向导又提供温柔的庇护,她们在沉重的岁月里如同柔软的药膏软化坚硬的时光,如同黑暗的地母包容黑暗,在男人经历残酷变得沧桑后她们依旧美丽如初、温暖如故,在你艰难的时刻甚至无法面对自己的时候,曾经的那个年轻的妻子或者母亲能够坚定地帮助你打败懦弱的自己,她们如同圣母一样抱起怀中的基督,将悲悯与爱注入你的胸膛,赋予你新的生命,让男人成为真正的男人,这个时候她们作为女性独有的那种坚强又构成你生命中无法言说的一部分。在影片最后,“我”的父亲已是白发苍苍身躯佝偻,而“我”的母亲却依旧美丽动人,在岁月的磨难中更加的熠熠生辉

  《现实之舞》观后感(三):遗作

第一次听闻到这部电影的时候我其实很诧异,因为我对这部电影曾经期待了太久。但那也只是曾经。
据说在从之前的一部片子到拍摄出本片的这段时间里他也曾有过许多的电影项目,可惜它们都流产了。除本片之外最近的一部是与曼森合作的,名字我忘了,图纸画了一大堆,可策划了10多年却也没开拍。我知道之后有点哭笑不得,但是,如果他的片子也能这么顺利的拍出来,就像一部普普通通的电影那样,那他也就不是他了吧。
因为这个人,我穷其全部的人生,都无法真正的了解他。
从我看电影的第一天开始,从没有过一个导演会让我失去理智为其顶礼膜拜。因为他只拍我在梦中才会拍出来的电影,那种真正意义上的,完美的电影。
他总是在电影里创造出一个没有遮掩,纯粹的世界,一个涵盖世间万物的世界,一个颠覆一切的世界。
如果连我这么苛刻的人都会对他的想象力所征服,那么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人会不爱他的电影了吧。
曾几何时我近乎如痴如狂,将其奉若神灵,但在数次,也只是简单失落之后。我对他也并不抱什么过大的期待了,因为在电影的世界里,还有太多眼花缭乱的东西使我转移了注意力,而且从客观上来说,看到他的新作也已经是不太现实的了。
毕竟,他今年85岁,而且已经有20多年没有拍过一部真正的电影了。
其实这部电影从它的预告片就让我有些失望了,因为这部电影并不是一个画面极致精致绚丽的电影,以数码设备所呈现出的影像总会让我不自觉的出戏,也许是我不习惯,但是那些最让我痴迷的画面,能让我一帧也不敢错过的画面,那些神一样的画面,铁定是在这部片子里不存在的了。毕竟这部电影也只是小制作,比不上《圣山》那样的大手笔
这是一部自传电影,只属于他自己一个人的电影,但在这部电影里,他却变了很多
那个曾经那个操纵她,霸占他的女人变得幻梦却又充满活力
那个曾经在他的胸口上刺上血鹰的放荡男人成了一个压抑却又极端理想主义的革命者,而他最终却选择回归家乡
那些在银幕前血洒满墙的动物死时,也变得无比煽情
那些让他曾经戏谑到颜面无存的信仰,又成了一个个精美的小饰品,挂在他的脖子上
不变的是他自己,还有陪伴他的孩子,侏儒和残肢者,只有他们才是他真正的朋友
母亲,一个以唱代语的女人,一个活在梦里的女人,她教会了他如何克服恐惧,如何去爱,如何去信仰
父亲是他父亲本人,也是他自己,那个曾一度怀揣着纯洁梦想,一度想改变世界的男人,经过来自各个方面的打击之后,饱尝了世间艰苦,也最终学会了回归妻子和孩子的怀抱。人有时真的只会在亲自体验过之后才会真正相信一些事情吗?
而那匹骏马是否是寄予他希望,当他亲自杀死它时的不甘与痛苦又有谁能知
以往的那些野心,颠覆一切的野心,改变世界的野心都消失了,煽情弱化了思考,情怀取代了奇想。而回忆是这部电影的主题,唯一的主题
我们不能苛求他像以前那样天马行空,因为天才已然垂垂老矣
也许每个人在老之后都会回想自己的少年时代吧,因为太多的事发生在那时,改变了我们,影响了之后的一切,而当时的我们却无法理解
这部电影,就好像一个历经沧桑的老者在向我们这些孩子所讲的一个故事,一个关于他的,充满着爱的故事。这是一个在关于世界的无穷思考中挣扎了半个世纪的人,在古稀之时所提炼出的最后的主题。
原来爱才是他电影中永恒的灵魂。
在影片结尾,在看到他驾着船,挥着手,向站在码头的自己说再见,消失在雾中的时候,我知道这是我看到的最后一部他的作品了
这是一部遗作,一部献给自己过去和未来的电影,是最后的电影
我不知道上帝会留给他什么样的位置,但是我愿意追随他,直到地狱
                                                                        ——谨以此文献给我最爱的导演,亚历桑德罗.左杜洛夫斯基
PS:
我对电影的几个看法
1,小男孩和父亲穿的中山装应该是映射毛泽东
2,影片出现的智利总统应该是智利的军政府的某位领导人
3,我觉得这部电影的小演员是他的曾孙子演的,因为他和左杜长得好像。。而且他之前拍电影时曾让自己的儿子,也就是本片的父亲当过男主演,所以可能性很大

  《现实之舞》观后感(四):生活之舞

先看的诗无尽头,原来他父亲是这样的人。也算得上悲壮的中年危机,如果说穷人的危机是物质,中产的危机或许是精神。 人类发明宗教,哲学,科学,文学,等一切学科类都是为了理解宇宙,理解我们生存的本质。我们每个人都会选择一些东西来承载自己精神上的贫瘠。如果一旦那样东西无法承载精神带来的重压。那么我们便死去,便于猪狗相同。

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我们又为什么而活着,此刻有人在桥上散步,有人在工厂加班,有人不知道的黑暗里做些不知道的事。这些我们组成世界,而这些我们也终将死去。

我们人类是知道自身会死去的动物,但我们却不得不忘记这件事才能好好的活下去。时常想活着的意义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很容易陷入悲观的虚无主义。或许活着本身没有意义,活着就是意义。活在活着的意义中,活在人类创造的意义中,人生这场游戏从一开场就是随机模式,而好好把握当下是其中的幸福宝藏。

无法这样欺骗自己生活的意义是没有意义,但既然没有答案。还请幸福的生活下去吧,活着也是一种无奈之举啊哈哈!

  《现实之舞》观后感(五):踏上佐杜的步点

两大妖孽再续前缘
    亚历桑德罗·佐杜洛夫斯基,一直以来就是浩瀚电影世界中的一棵异端歪脖子树。有一位影评人如此评价佐杜倒是中肯:披着亵渎神灵的宗教外衣,在用下半身拍电影。此外,佐杜只拿纯粹的艺术价值来衡量一部电影,丝毫不管投入产出商业上的考量,而且他是一颗永不妥协顽石。自他的野心之作[沙丘]被所有资方回绝之后,每每拍片,资方总会派个监督天天跟着他,以防其天马行空思维乱蹿。1990年的[彩虹大盗]佐杜称被人摁在导演椅上喊“Action”和“Cut”,拒绝承认这是他的作品。受不了这气不玩了,佐杜放下导筒投身于漫画创作之中。
    时光荏苒,2011年,纪录片[佐杜洛夫斯基的沙丘]邀他出镜,讲述那些年[沙丘]的那些事儿。拍摄期间佐杜又遇见了当初的一起捯饬[沙丘]的制片米歇尔·西多克。35年没见,此番相见两人畅聊颇多,再次一拍即合,筹拍这部[舞蹈现实]。[舞蹈现实]的上映对影坛的影响,无异于乔丹玩了两年棒球又重新捡起篮球对NBA造成的冲击。一个隐居多年的老妖怪再次出山祸害人间,先甭管法力还有当年的几成,就冲着佐杜洛夫斯基的招牌大名,去影院观摩也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开启记忆的潘多拉
    千万不要抱着仰视[圣山]的眼光去评判[舞蹈现实]。这一次佐杜没有讲述荒诞狂人梦呓般的弑神旅行,而是将镜头对准了自己,聚焦自己的童年往事。寺山修寺曾经借[死者田园祭]和12岁的自己展开了一次穿越时空关于往日琐事的探讨追问。每个人的记忆都不是完整的,每个人都有不愿提起和不愿和外人道的私密记忆。导演能从镜头之后走入银幕,本身就是极具需要勇气的表现。开启记忆的潘多拉魔盒,跟随佐杜探访他碎片化的童年往事。
    佐杜生长于智利海滨小镇托科皮亚,这只是是一个看似祥和的小镇。马戏团里的怪人林立,给小佐杜留下了深深的童年阴影。一群矿难余生断胳膊断腿的矿工在街边唱着悲伤的歌谣,诉说着命运的不公和矿主的无情。儿时的玩伴卡托利斯穿走小佐杜的红胶鞋,在礁石海滩打滑而意外身亡。因为是犹太人出身,佐杜和同学们也玩不到一起。小镇远方,黑死病的人群黑压压走来,警察将他们隔离于海滩之上,父亲驾着驴车去给他们送水。饥饿的灾民没有感恩,反而卸磨杀驴分食了驴肉,大叫着“今天吃不饱,谁还管明天!”……一幕幕的画面通过影像呈现,托科皮亚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留下的全是佐杜黑色阴郁的童年伤痕。
    影片的前半段多以小佐杜主视角呈现托科皮亚的悲伤往昔,后半段则主要表现其父贾梅·佐杜洛夫斯基诡异征程。与其将这段历史理解为父亲的回忆录,不如将父亲引申为智利人民的典型,揭开智利的国家之殇。
    高压政治环境下的军权伊瓦涅斯政府,管制学生、管制工会、管制能管制的一切。贾梅·佐杜洛夫斯基是一名激进运动分子,他离开了托科皮亚前往首都圣地亚哥,与同行的无政府者预谋刺杀总统。千载难逢的机会,无政府者拔枪瞄准伊瓦涅斯,贾梅挡住他面前大喊:“这种人不配就这样轻易死去”。杀死一个人最残忍的方式是杀死那人的最爱,让他痛苦地活着。贾梅获得看护总统爱马的马夫一职,看护过程与爱马产生了感情。下毒后,总统到场痛哭流涕,而贾梅扣下扳机的手指却始终不能弯下,双脚被钉在了原地。
    贾梅浑浑噩噩沦落街头,噩梦中醒来,他的手指还是无法弯曲,手臂已被涂上了颜色——左手血红,右手白搭蓝,上面还有一个五角星。对,就是智利国旗的配色。回家是他唯一的动力,他被好心的教会木匠收养,而牧师的伪善让刚皈依上帝的贾梅瞬间心死如灰。轰隆的坦克碾过街道,贾梅如有神力般阻挡了纳粹的来犯。随后他又被神行太保关押密室拷问,受尽虐待欺凌。贾梅挺了过来,终于迎来了人民解放阵线的救援。在年青人的帮助下他回到了故乡托科皮亚,手也得到了复原,受尽了苦难与伤痛的一家人,最终渡船离开了托科皮亚。
    这段荒诞的旅程早已偏离了小佐杜所处的那个年代真实的历史背景。贾梅在真实的生活中只是一位商人,不是一位激进分子。但这些军政府、法西斯主义、解放运动等等给智利人民造成的创伤是实实在在的,画着国旗却又无法弯曲的手指也是实实在在的。佐杜洛夫斯基13岁离开了故乡托科皮亚,18岁离开了智利去到法国巴黎,之后很长的时间都没有回到祖国的土地。飘渺的儿时记忆,构建了一个不美好、充满悲伤的托科皮亚。
邪典疯魔渐趋温暖
    不疯魔不成活,佐杜没有变,即使已年过80,邪典荒诞的气息仍无消减。佐杜惯用的三件宝——异装癖、同性恋、侏儒自然不会少,出于题材的特殊性佐杜还尝试了许多新鲜的元素。
    人物的塑造充满着乖张的戏剧性。佐杜将影片中自己的父亲塑造得格外蛮横强硬,作为一家之主,有绝对的权威。他训诫着年幼的佐杜,要做一个坚强的男人,挠小佐杜痒痒不允许他笑,掌掴小佐杜不允许他喊疼,这样才能得到他的认同。父亲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拒绝神明和一切信仰。他把小佐杜的三枚勋章十字架(基督)、星月(穆斯林)、六芒星(犹太)统统扔进了马桶。无神论的信仰决定了他激进的政治理念,激烈反对军权政府伊瓦涅斯,对着满嘴跑火车的收音机尿尿,参加聚会寻求变革之道。他时常如此教育小佐杜:神不存在,人死亡后只会腐烂,父亲永远不会骗你!
    相对于父亲极端的弑神形象塑造,母亲则是一个完全的神性的承载。母亲曾是乌克兰的一名歌唱家,佐杜让母亲在片中开口说话便是歌唱形式,她用完全不同的理念教导小佐杜。母亲教会小佐杜承载思念之心,融入黑暗的静谧,远离世俗的唾弃与不公。强硬的父性对应着宽容的母性,神性母亲也会每每在危急时刻拯救弑神父亲。父亲感染了黑死病,母亲唱诵灵与肉的赞美诗,显现神迹令父亲康复。当父亲承载着全智利人民的创伤回到家中,又是母亲点化了他,崇拜的斯大林、痛恨的伊瓦涅斯其实本源就是他自己贾梅·佐杜洛夫斯基。开枪射向自己的照片,一切消解,手也得到了复原。神性母亲最终包容感化了弑神父亲,这也契合着佐杜自己的价值观。他本就是个彻底的大神棍,通晓基督、犹太、禅宗、萨满、塔罗等各种理论的宗教学者。
    佐杜从来都是一个天生的表演者,憋不住走到镜头前秀一段也是常有的事情。[舞蹈现实]佐杜本色出演,每当小佐杜犹豫彷徨、迷茫害怕的时候,圣洁的导演便会出镜,辅以舒缓的音乐念诵诗意旁白,安抚幼小的自己。当然也不是每次表演都如此端着,父亲要去刺杀总统,伸手做了一个要枪的姿势,佐杜自己贼溜溜跑上去递上道具枪,难掩其老顽童本色。除了小佐杜代表的自我,自己出镜饰演的本我,影片同样设立了弗洛伊德自我认知理论的超我形象。超我在电影中只出现过一次,小佐杜称他为圣徒,即神佐杜洛夫斯基,赤身裸体身上绘满了各种宗教流派的符号。小佐杜在海边看风景时,神佐杜跳大神一般的出现,教小佐杜诵读《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给了他三个宗教徽章(被父亲仍进了马桶的那三个),告诉他宇宙永恒的生命哲理……小佐杜断然不会理解其中深意,而谁又能真正认识潜意识中的自己呢?
    对比佐杜的其他几部CULT经典[凡多与丽丝]、[圣山]等,这部一点不失其天马行空、光怪陆离的脑洞大开,甚至在摧毁宗教摧毁信仰上丝毫不差分毫。然而,影片主基调经过30年的时间积淀,由刚烈生猛蜕变为宁静诗意,完整的叙事结构也降低了影片整体的理解难度。寺山修寺在[死者田园祭]说过,“如果谁不从自己的记忆中解放出来,那他就不是一个自由的人”,佐杜无疑是最自由的人之一。在关于影片的一个采访中,佐杜洛夫斯基全身赤裸出镜,只用手人工打上马赛克,说道:“在我看来诗歌和电影没有区别,亦如我认为赤裸的身体和赤裸的灵魂没有区别。这就是我,完全诚实,赤条条的身体,赤条条的灵魂,充满着诗意和现实起舞。”愿上帝让这个老顽童再多活几年,踏上佐杜的步点,合着音乐,让诗意舞蹈电影吧。
原载于《看电影周刊》2014年11月上 有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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