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金是一面澄明之镜 l 齐世明
今日之文坛,不缺“扒分者”,一些蝇营狗苟者“称雄”,“红颜作家”时髦,“身体写作”先锋,作家是否像巴金那样乐于坦陈“对我的国家和人民,我有无限的爱”?艺术家是否像巴老那样想着“给读者带来温暖”?为文为艺的“家”们,能像巴老那样无情地解剖自我,审视自己吗?
巴金在12年前的秋天离开了我们。12年,一个轮回。这两天,月圆如盘,月明如镜。睹月思人,顿有所悟。
巴金便是一面澄明的镜子。
他一生笔耕不辍,著作等身,在20世纪中国文学史上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章。但他却说,“我不是文学家。我写作不是我有才华,而是我有感情,对我的国家和人民,我有无限的爱……”
他从探索人生出发走上文学道路,又在浩瀚的文字中让人感悟人生,触摸到一个完整的人格和高尚的心灵。但他直到晚年仍在无情地解剖自我,拷问自我,审视自我。
今日之文坛,不缺“扒分者”,一些蝇营狗苟者“称雄”,“红颜作家”时髦,“身体写作”先锋,作家是否像巴金那样乐于坦陈“对我的国家和人民,我有无限的爱”?艺术家是否像巴老那样想着“给读者带来温暖”?为文为艺的“家”们,能像巴老那样无情地解剖自我,审视自己吗?与巴金等老一辈文学家的“人生写作”相对照,个别年轻一代标榜“人身写作”,一字之差,价值观、人生观差之千里!
巴金确是一面真实的镜子。
巴老用了8年时间写了150篇《随想录》。八旬衰翁,一笔一划,42万言,热透纸背,情透纸背,力透纸背啊!在《随想录》第2集后记中,他慨言:
“是大多数人的痛苦和我自己的痛苦使我拿起笔不停地写下去……我写作是为了战斗,为了揭露,为了控诉……”
讲真话,构成了《随想录》的基本格调。真话,有时是残酷的;讲真话,有时需要莫大的勇气。而巴金是率先拿起笔来大声疾呼要“讲真话”的。他还先拿自己开刀,认为自己在往昔岁月里也曾经说了假话。巴金说,说的真话并不一定是真理,但真理是在真话的基础上产生的。
这是位“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的不懈笔耕者,是大写“人”字的知识分子。百岁老人的生命本身,成为一本浩瀚的大书。他说,“生之目标就是丰富的、横溢的生命”。贯穿在他用沧桑之怀、苍老之手一字一句写就的《随想录》中的,有告诫中国文坛的“讲真话,把心交给读者”。他是用坚持说真话的晚年,为生命的尊严与写作者的使命写下了最好的注解。
当下文学域场中,亟待解决“真实”与“虚假”的问题。“虚假”何其多也?拿报端有些明星来说,唱一两首歌,就被吹捧为“著名”;拍一两部剧,就成了“杰出”; 说尽大话不打嗝、吹破牛皮不脸红,成了某些人“走红的利器”。网络世界里,更是不乏“红人”自我感觉特好,你做“行业大师”,我封“一代文豪”,他当“××学泰斗”,这些虚浮掺水之冠,是不是戴得轻易了些?
真理是朴素的,人生或也是实在的。这“实在”,就是踏踏实实,不枝不蔓,不添油加醋,不浪掷虚名。巴老离去12个年头了,我们仍须努力照一照巴金这面镜子,不说假话,不重假名,不戴假帽,不做假人。
(刊于2017年11月26日解放日报朝花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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