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林文的格言
●像白居易的文字老妪能解,那么平凡且有味道的作品,是经过努力琢磨换得的。好的散文要做到不无病呻吟,要有真思想、真感情,而且忠于自己。 ----林文月
●和歌的适时出现,可以重复强调,或凝练美化散文的写景状物部分,造成文章更繁富典丽之目的。 ----林文月《读中文系的人》
●寒窗待嫁痴既往难咎
翰林文墨消得容颜孱瘦
纵愿凌云志功成名就
求得一朝衣襟风光宦游 ----奇然《殿书》
●最美的是遗言,最丑的是誓言. ----林文炫《还魂门》
●我们的祖先遗留下来太多可贵的文学遗产,等待我们去消化享受吸收为我们的精神血肉。钻研我们的古典文学,使我的生活变得忙碌而充实。这一条路是漫长遥远的,一个人穷其一生可能也达不到理想的终极,然而,每跨出一步便是一种新鲜的享受与收获的喜悦。 ----林文月《三月曝书》
●又譬如说读屈原的《离骚》,在那个绚烂象征性的文字背后,我们认识了一位独立特行狷狷自守之士,看到他如何徘徊犹豫在正义与邪曲现实与理想的十字街头,孤寂而果敢地决心取舍。透过婉转缠绵的辞句,我们为那兀傲而茫茫的心智流浪感觉心酸,却又肃然起敬于不肯从流时俗的楷模典范。而当我们读《天问》时,则又惊讶于那里面所提出的种种疑问,有些竟是二十世纪今日的科学仍无法解答的难题。究竟人类的智慧进步了多少呢? ----林文月《三月曝书》
●宋淇先生言谈举止常常带点矜持的关切和客气的隔阂另加孤傲的罗默契,林文月有一回在香港富丽酒店门口送别宋先生,她说她看着宋先生的背影不禁想哭。宋淇这样的器宇是六分往昔故园的教养四分西洋文化的陶铸。 ----董桥《青玉案》
●流水淡,碧天长,路茫茫。凭高目断,鸿雁来时,无限思量。 ----林文月《读中文系的人》
●生命最残忍的,不是失去自由的有形禁锢,而是出于非自愿的放逐、辞乡。回不去故乡,至死罔然。 ----林文义《双桅船》
●艺术的最高境界并不在取悦于人。 ----林文月《京都一年》
●一个人要能坦然接受别人的关爱,也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给予和接受,同样都是需要宽广的胸襟的。 ----林文月《读中文系的人》
●琴,半阕弦律动情真。音辗转,尽透女儿心。
棋,黑白相交藏玄机。险中求,苦战日落西。
书,翰林文海锦章出。藏诗阁,满怀古今著。
画,抻宣神韵飘锦霞。堂前题,秀色出名家。
诗,闲赋暇吟心自痴。落笔处,轻收悠雅思。
酒,青梅合煮杯中溢。醉心扉,浓淡总相宜。
茶,蕴指轻扶紫砂斟。众家聚,香茗谢知音。
●因此,美食固然重要,宴饮的氛围以及客人的感受,更值得主人关心。 ----林文月《饮膳札记》
●那些无法 的改变
就在放下 举起间
最假的是 眼泪
最真的看 不见
盗不到的 叫永远
解不开的 是心门
最美的是 遗言
最丑的是 誓言 ----林文炫《歌曲还魂门,老九门》
●在我个人涉猎我们的古典文学时,经常发现借文字以沟通古今的一种喜悦。譬如以我们最古老的诗歌总集《诗经》为例吧:它除了给我们以“兴观群怨”的潜移默化的力量与信念外,突破文字语言的障碍与差距之后,我们竟发现在那三百篇之中,活跃着超越时空的人类的感情和思想。我们所看到的不仅只是一堆古朴的诗歌而已,而是人类活生生的喜怒哀乐的纪录我们看到先祖们如何克勤克俭战战兢兢生活,看到他们如何欢庆丰收,悲歌流浪,哀叹行役,愤怒压迫,甚至还看到那时候的少男少女匹夫匹妇也同样为着爱情痴迷焦虑雀跃兴奋,这实借研读古籍而一旦豁然消除“代沟”,感到与古人神交,还有比这更奇妙的经验吗? ----林文月《三月曝书》
●人生入戏,而生命则恒如一程旅行。从诞生到死亡,每个人走自己的一段旅程,尽管在这人生的舞台上,各扮演自己的悲欢哀乐的角色,但“人生似幻化,终当归空无”,生命的过程总是相同的。平安时代的帝王贵族们却在这虚幻的生命中,用种种地仪式典礼做点缀,其实,也不过只表现了人类的徒然而无可奈何的努力罢了。 ----林文月《读中文系的人》
●死亡,其实未必浪漫,也并不哲学。 ----林文月《林文月精选集》
●然而多年之后,我仍没有去过那个城隍庙。离开上海那一年我十一岁,我随着父母家人回到从未来过的故乡台湾。日月飞逝,我从年少而成长而渐老,上海始终是我记忆中的故乡。也曾有过几多次可以回去的理由和机会,但我心中有一种担忧与惧怕,不敢贸然面对我童年许多珍贵的记忆所系的那个地方。韦庄说:“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日本的一位近世诗人说:“故乡,合当于遥远处思之。”
城隍庙的“扣三丝汤”果真如我烹调出来的色香味吗?如是我闻,但我不敢去求证。 ----林文月《饮膳札记》
●覆辙韶光数几度春秋
纵观群书慕圣贤风流
篆墨行文若仙灵佐佑
妙笔漫有惊雷脍炙人口
未觉流年分寒暑夜昼
红尘沧桑若白云苍狗
苦读饮墨致文情苑囿
洗砚染 池梅香 墨痕长留
万篇谋策复癫狂未休
访先达 鸿儒授 拧眉骚首
滞涩通文 少年已老朽
才换得一字能称才曰秀
寒窗待嫁痴既往难咎
翰林文墨消得容颜孱瘦
纵愿凌云志功成名就
求得一朝衣襟风光宦游
羡煞雁塔 名三甲夺首
今秉烛夜游 登明月楼头
曳紫蟒清风飒爽盈袖
得意如是消闲愁
素昧龙庭 题金榜殿奏
今跨马携酒 春风长安游
耀门楣承望膏粱锦绣
得意如是名利收 ----奇然《殿书》
●啊——白言飞。
你比黑言飞白一点,你比白言落飞得高一点。
啊——李迅。
你比迅哥儿年轻一点,你比周迅man一点。
啊——林敬言。
你比林文言苟一点,你比木敬言多种了一棵树。
啊——方锐。
你比圆锐慌一点,你比方钝犀利一点。
啊——邹远。
你比邹近远一点。你比皱远皮肤好一点。
啊——吴羽策。
你比有羽策沉默一点,你比吴毛策…好听一点。
●日本人常常自诩:上帝创造了自然的美,日本人却创造了庭园的美。 ----林文月《京都一年》
●日本人习惯吃冷的饭,而佐以热汤,菜肴则绝大部分为鱼,所以味道十分清淡,这和喜食油腻兽肉的中国人很不相同。 ----林文月《京都一年》
●那么,大学中文系的人到底在做什么呢?
我想中文系的人最重要的任务是在传递我们的传统文化从各个角度和立场,小心翼翼地承担我们的古典文学的保护者,甚至于发扬者。人类的生活虽然要求前瞻,但是也应该回顾;何况在前瞻与回顾之间,还有必然的联属关系。虽说“文化复兴”是全民众的事情, 但在这一方面,中文系的人理当更责无旁贷。 ----林文月《三月曝书》
●"我们来看老树,我们走了;还会有不同的人来看它。在这里,台湾大学,永远不乏知识学术的新血。这一点是无疑的。" ----林文月《饮膳札记》
●这半年多来,我看到日本不少的罢工和罢课,这是民主社会争取新决策、新制度的手段之一,虽然有时也有某种程度的效果,但是为此所造成的公私双方的损失也往往不小。 ----林文月《京都一年》
●很多年以前,台大的后辈同事黄启方特在他的新屋宴请台先生和孔先生二位老师,邀约我们前期后期的学生辈作陪。那晚女主人美和挥汗在厨房中忙进忙出,做了许多佳肴,但因酒兴浓,一座客人竟饮食谈笑至九时半都未离席,而主人又添酒留客。美和终于有些羞赧地端出一碗红烧蹄髈来,一面忙着解释:“这一道菜本来是不想拿出来的,因为不小心烧糊了。真是不好意思。”那个蹄髈,盛放在一个蓝白瓷碗内,油亮鲜香,只是底下靠锅的部分焦糊脱皮,却另有一种焦香诱人。于是,以那软腻的蹄髈佐酒,十箸齐下,酒兴与谈兴更浓,不一会儿,竟也碗底朝天。 ----林文月《饮膳札记》
●很多年以前,我遇到一双赤手空拳的手。那双手大概与我有前世的盟约,于是,再也没有任何一双手能够吸引我一顾。 ----林文月《手的故事》
●那时候,两位教师都还健壮,常参与我们的宴会,他们智慧而隽永的言谈,有如今版《世说新语》,令人百闻不餍。而今,台先生离去已经五载余,孔先生深居不甚参与饮宴之事。美和那一晚到底做了多少佳肴呢?我反而只记得她那一道不小心烧糊了的蹄髈的美味,以及那一晚师生不醉无归的情谊兴致。 ----林文月《饮膳札记》
●传说中乞儿烩煮富家残羹冷炙的故事虽未必可信,但佛跳墙的烹制特色在于各位分制,最后汇聚而隔水蒸煮;同样的素材同锅烹煮,却效果全异。 ----林文月《三月曝书》
●人,为什么要生呢?既然终究是会死去。 ----林文月《三月曝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