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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怀我们的父亲

2014-10-15 12:30:04 作者:徐家 来源:徐家原创 阅读:载入中…

缅怀我们的父亲

  父亲去世已整整十年了。

  据父亲生前讲:明朝开国大将徐达是我们徐家最有名望的一位祖先;我们曾祖父辈的人是清朝末年太平天国时期驻守滁州的武将。随太平天国期间的动荡,家境败落。

  八十二年前,即1933年的农历鸡年正月初二,我的父亲出生在江苏省六合县大厂镇邹章村(现为南京市)一个普通农民家庭

  父亲在家排行老三,上面一个姐姐,一个哥哥爷爷徐培,奶奶徐汤氏。徐家在当地是个大家庭。我们的曾祖父有兄弟三人,曾祖父排行第三。爷爷辈兄弟六个,爷爷排行第五,父亲又是爷爷最小的儿子,所以父亲在徐家家族众多子孙中辈份就高出一代人。

  爷爷替大伯取名长耀,大姑妈长英,父亲名号为长辉。父亲在九岁时爷爷就因病亡故了。父亲从小跟随姐姐、姐夫生活,在他姐夫家读了几年私塾,闲时帮助我们的姑父、姑妈种田。那时农村贫苦,父亲营养不良,虽然个头长得很高(父亲身高184cm,父亲说徐家人多数身材高大),但很瘦弱。据后来80多岁大妈告知我们兄弟:父亲年少时瘦得很,但性格刚强,不爱多说话。

  父亲16岁那年,即1948年,和本家堂侄(同岁)相约外出见世面、找生活。奶奶眼含热泪,将家中仅有的几十斤小麦换了钱给儿子和侄孙做盘缠,就这样他俩渡过长江,从南京乘火车来到上海。

  此时国共内战打得最为激烈。叔侄二人为了有一口饭吃、有地方睡觉、有衣服穿,就到了当时上海虹口机场做了空军机械兵。说是兵,其实是军工,学开车床,加工和修理军用飞机上的一些零配件,一年不到的时间,连枪都没有碰过。

  转眼到了一九四九年春天中国人民解放军已经准备渡江战役。国民党感到大势已去,国民党空军已经有着准备撤退台湾的种种迹象,小道消息在机场内部不胫而走。父亲和我们的堂哥当时很惊慌:如果跟随国民党到了台湾,就意味着再也见不到家乡和亲人了。叔侄二人私下商量怎么办?结论就是找机会逃走。

  终于在一个合适的机会,叔侄二人果断的脱下国民党军装,放弃了所有可能带来怀疑的东西,潜回到老家。在家没有过两天,堂哥的舅舅在乡公所得到消息:国军已通知地方按逃兵罪缉拿父亲和堂兄。舅舅赶紧回家中报信,要他叔侄二人赶紧逃到安徽境内投奔共产党解放军。

  叔侄二人匆匆离别亲人,来到滁河边脱下衣裤,举过头顶,踩水游过河,登上对岸的安徽省来安县,投奔了解放军。从此走上了革命的道路。

  参军后,部队领导考虑他叔侄二人曾在空军服役过,就让他们去考飞行学院,但仅读过五年私塾的他们,文化考核没通过。后被分配到滁县军分区卫生干校强化学习一年(当年五年私塾的文化水平已是难得),以优异的成绩毕业。这是父亲常常怀念的学习经历之一,每次道来均表现出珍惜艰辛努力,并教导我们珍惜今天的事业、好好学习。

  一九五一年十月父亲服从组织安排,转业到安徽省全椒县组织地方医疗卫生事业的建设工作(堂哥后进入第三军医大学学习,毕业后一直留在部队,从事军医工作,直到一九九六年从军队离休)。

  父亲转业到地方时年方18岁,政府安排他到古河镇建立医疗卫生所,并担任第一任卫生所所长。在那里与母亲相识。随后,陆续组建了全县各乡镇卫生所,使全县医疗架构初步建立,而父亲成为这个县医疗体系的主要创史人之一。后来,县志中有关内容也是由父亲撰写的。

  一九五三年至一九五五年组织上又安排他到淮南公学进修学习,系统提高文化科学知识和政治理论水平。这是父亲晚年常常怀念的另一段学习经历,那里有他难忘的同学和学习经历。

  进修结束后,父亲回来继续为全椒县基层医疗卫生机构网的创建,为百姓普及防病治病知识,以及后来的计划生育而工作。足迹踏遍了全椒县的山山水水,每个乡村,长年累月吃住在农民家中,和百姓以及基层同志打成一片,大家都亲切地称父亲为:徐所长。

  父亲的青年、中年期正处于伟大毛泽东时代。火热的革命激情掩饰了历次政治运动带给人们的心里压力;精神理想追求充填了人们物质生活的匮乏。父亲在一九六四年每月工资是56。50元,父亲很满足也很自豪。他说那时他的工资水平在全县比他再高的不超过一百多号人。尽管如此,父亲出差在外,每餐只吃一碗一角钱的“光头阳春面”,二角钱一碗的肉丝面都舍不得买。 (人生格言大全 www.wenzhangba.com)

  父亲一生没给自己买过一只手表,没买过一双皮鞋。父亲一辈子没有用公款请过客,基层医务人员到县城找父亲谈工作办事,都是父亲自掏腰包买菜和酒水招待客人;父亲一辈子也没有出席过公家出钱 宴请。离休后,县离休干部管理局每年一次的迎新禧招待宴请,他也都以身体不适谢绝参加。

  一九八三年国家出台干部离休政策后不久,父亲就因长年劳累、身体不适,打报告要求“离休”了。 人虽退下来,心仍在工作上。由于常年基层工作,积累了丰富的工作经验,原单位领导时常请他回单位帮助解决问题。所以仍时不时地去单位看看,“尽尽义务”。一直坚持到晚年患病以后,才基本上回家,并帮忙照看孙子。从父亲生病到去世的八年间,原单位的同事们给予父亲巨大的关心和帮助。

  父亲一生除了勤勤恳恳地为党、为人民尽职尽责干好本职工作以外,他唯一的兴趣是读书看报(他还兼职过全椒县卫生系统、计划生育方面的新闻通讯报道员工作),唯一的生活乐趣是星期天到农村水塘边垂钓;平时在家没事时,父亲会亲自下厨,烧几个菜给全家人品杆尝;父亲会包粽子、包饺子、发面蒸馒头,我们至今仍想起父亲的手面;他时常会在家中或到病人家中给人针灸、拔火罐(父亲在文革时期受冲击,在县医院做过两年针久科医师);父亲文笔很好,常常是一气呵成,单位的年终总结、工作经验介绍、计划安排基本上都是父亲起草成文的。

  父亲只是国家的一名普通公职人员,他那个年代称为“革命干部”,他一辈子没有做过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也没有建立过什么“丰功伟绩”,更没有给他的三个子女留下多少财产和金钱;也没有为子女在就业、上学、升迁等方面有过一点作为。但父亲用他一生的行为潜移默化的教会我们怎样在社会做人。他对国家对人民的忠诚奉献精神,他的耿直、坦荡的秉性深深地烙印在我们三个子女的心中;他的聪明勤勉的品性也无形的遗传给了我们,受益终生,获益匪浅。

  父亲在一九四九年四月到来安参军后直到一九六零年才得以回到老家探亲。这时老家的亲人只有大伯和姑妈以及其他平辈和下辈的亲戚了。我们的奶奶——父亲的妈妈早在七年前就因病亡故了。父亲晚年一直为此愧疚在心,伤心难过。父亲有时会静静地坐在藤椅中,久久沉默着,一声不吭。记得二零零四年七月初的一天下午,父亲突然哼唱起了二首他当年参加解放军,部队战士们唱的战斗歌曲(这是我从未听到过的歌曲),接着父亲又回忆起一九四九年的冬天,他和战友们(也是同学们)只穿着单衣,集合坐在雪地里观看军区文工团的慰问演出——《白毛女》。父亲说戏台上在唱“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时,台下战士们冻得飕飕发抖;但是一个多钟头没有一个战士动一下……

  沉默了许久,父亲又对我说:明年这个时候你就不会再看到我了……

  泪水蒙住了我的双眼……

  父亲是2004年10月20日凌晨4:20走的,永远离开了我们,去另一个世界陪伴他的妈妈去了……

  父亲离去不久,与父亲相傍一生的母亲也随他而去了……

  父亲离开我们十年了,但是父亲的音容相貌从未离开我们的脑际中、梦境里。他的思想、精神、品格如同日月星辰之光长远的辉印在我们子女的心中!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父亲一生吃得苦太多,受得累也多。现在生活条件好了,父亲却享受不到我们的孝敬,这也同样是我们做子女的遗憾

  在父亲逝世十周年之际,唯有深情缅怀父亲平凡的一生,才能告慰父亲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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