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故事

　　1夜色笼罩大地。静谧的小镇只有一条遍布酒吧的街道灯火通明。不时有着年轻人进进出出，一派纸醉金迷的繁荣景象。他坐在其中一间酒吧中，对来来往往的客人和服务员熟视无睹。只是拿起面前的酒杯不停地将酒液倒入自己的喉咙。偶尔有认识他的人和他打招呼，他也是爱搭不理，一副颓废的样子，似乎把自己灌醉是他唯一的目标。转眼到了深夜，酒吧即将打烊，老板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不要再喝下去，毕竟第二天他还要开车。他是一个黑车司机，开着车往返于小镇和乡村，专门拉一些慕名而来的游客，并以此为生。每当夜晚没有客人的时候，他就会来到这条街，随意挑选一家，直喝到酒吧打烊，再摇摇晃晃地去换一家，直到不省人事方才罢休。时间久了，小镇所有酒吧的老板也就见怪不怪。虽然这人每日狂饮，也不说话，却从不拖欠酒钱，往往进门前就递上一沓钞票。所幸这里民风还算淳朴，老板们既不胡乱收钱甚至还私下订了协议，他醉倒在哪家就由哪家负责他的住宿。这个人行为虽然怪异，但是平时跑车时不争不抢，所以也就和当地人相安无事。只是他一个大男人，手机上却挂着一个卡通狗狗的挂饰，显得无比的滑稽。他在这个陌生的小镇已经生活了将近一年。这个小镇不大，但是不远处有着一处旅游胜地，以及周围许多风景秀丽的乡村。这些年来吸引了无数的游客前来观赏游玩。以至于小镇上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了许许多多的客栈和酒吧。他就好像是凭空出现在这里的，驾着一辆老款的丰田轿车。最早发现这个外乡人的是当地的黑车司机，他们突然发现出现了一个抢生意的人。观察了几天后，他们决定要教训一下这个年轻人，让他知道这里的规矩。经过几次的教训，他们发现这个年轻人简直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每天捡他们不愿意拉的客人出车。既然不影响他们的利益，又是一个不声不响的怂货，所以司机们也没有了和他较劲的兴致，慢慢地也就随他去了。可他的怪异再一次地轰动了这个平静的小镇，这一次感到头疼的是小镇上的酒吧老板们。原因是他一到天黑就坐在酒吧开始灌酒，既不见召朋唤友，也不与任何人交谈，常常他在哪家醉倒，哪家就会成为最后一家打烊的酒吧。可是鉴于他每次给出的丰厚酒钱，老板们又不愿意失去这个金主，于是酒吧老板们之间奇怪的协议就此诞生。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了一年，镇上的人早就已经见怪不怪，现在人们唯一的好奇就是如果他一直这样喝酒，大概能支撑着活几年？可是这个世界上总是会发生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因为这地方的游客非常多，其中不乏喜欢追寻梦想和新鲜感的年轻人。这些人总是热情满满，对什么事情都充满了好奇和探究的欲望。于是他怪异的行为逐渐地被解读成了一种深沉的行为艺术，直到有好事者将他驾车的姿势、喝酒的样子、醉酒的行为以及小镇居民对他的看法录制成了视频发到了社交平台上。视频上传短短几天，获得了无法预料的点击率，网友们在网上掀起了空前的大讨论。有人认为他是现代的李白，醉生梦死只是为了寻找艺术的灵感。有人认为他是现代令狐冲，功成名就以后隐居山林只为了逍遥自在。有人认为他是一个伟大的行为艺术家，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对人类迷恋成瘾品的行为做出最后的警示。当然，也有人认为他就是一个面目英俊的小白脸，想依靠这种方式炒作出名。是的，他火了，这得益于他俊朗的面容，荒诞不羁的生活方式。虽然他只跑车不说话、虽然他只喝酒不说话、虽然他只醉倒不说话，但是仍然抵挡不了无数人对他的好奇。许多人来到这里旅游，如果没有坐过他的车、和正在喝酒的他拍上一张照片、或者扶住即将醉倒在地的他，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来小镇旅游过。这样一个火热的话题人物，自然引起了无数的热情少女和新媒体记者的重视。于是，无数的人前仆后继地前往小镇，只盼可以和他聊上只言片语，挖掘出他背后的故事来达成自己功成名就的人生目标。司机们气的七窍生烟，很多人宁愿等待也不坐他们的车。可是现在已经不是他刚出现的时候了，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不敢保证如果贸然出手，会不会被这些围绕着他的人撕成碎片。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小镇其他居民的狂喜，大量涌入的人群使得饭馆、旅馆、酒吧、商店的老板们天天喜上眉梢，赚得盆满钵满。小镇平静的生活彻底被打破了，白天有无数的人在他的车边蹲点守候，晚上他所在的酒吧也有无数的人环绕在他的周围。可是，身为罪魁祸首的他没有一点点的在意，照样我行我素，依旧一声不吭，仿佛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2烈日高照的中午，他照旧走出酒吧，一面摇晃着宿醉后感觉昏沉的头颅，一面慢慢的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子。完全无视了旁边一群人热切的眼神和高举的手机。“这位大哥，可以送我去乡里吗？”一句清脆的问话在他耳边想起，他鬼使神差般地循声望去，发现是一个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少女正笑吟吟的看着他。少女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手上还搭着一件红色的外套，白皙的皮肤和火红的连衣裙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她背着一个大大的旅行包，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美丽的游客正在享受属于她的旅途。他没有答话，默默地走到车边打开车门，然后平静地望向不远处的少女。少女和他对视的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他目光中蕴含的含义，连忙向着他的方向奔了过来。红色高跟鞋在地上留下了一连串急促且清脆的响声，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很少见过穿着高跟鞋来这里旅游的女人。况且对于她的年纪，这样的打扮也过于成熟了。他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有点多心了，她喜欢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与他无关。他坐进了车里，紧握住方向盘，待少女坐上车后。狠狠一踩油门，车子一阵风般冲出了街道，留下一群膛目结舌的围观者。这天的社交平台又炸了，他的支持者们分为了两派。一派无比的羡慕这个少女，甚至期待和祝福他们之间发生什么。另一派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了这个少女，甚至希望她出现各种意外。相对的是他的反对者倒是意见统一，一致认为他也不过是个好色之徒，看见漂亮年轻的姑娘就露出了本来面目。当然这些喧嚣尘上的讨论并没有对当事人造成任何的影响，他专心致志的开着车，看都没有看坐在旁边的少女。而少女明显的处于兴奋当中，不断的试图和他对话，虽然他一直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可是也没有打消少女哪怕一点点的热情。“听说我要去的地方有非常美丽的雪山，就像是仙境一样。尤其是当阳光照射的时候，据说洁白而且巍峨、圣洁而且庄严。”“听说那里还有广袤的草原、漫山遍野盛开的映山红、成片成片的高山柏林、还有清澈见底的河水，最主要的是还有积雪融化而成的湖泊。”“据说这里是地球最后一片净土，在这里死去的人都可以得到灵魂的净化，能直达极乐世界，就好像做了神仙一样。”“对了，你到这里有多久了，这些都是真的吗？我只在网上看过照片，美得简直让我心醉，于是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来这里看看实景，今天我终于来了，好期待啊！”“你怎么一句话不说？难道网上的猜测是真的？你真的是一个哑巴？”他觉得因为夜夜宿醉而经常隐隐作痛的头颅痛得更加厉害了，他定了定神，决定还是不要理会，赶紧将少女送到地方以求解脱。可是他越不说话，越激起了少女的好奇心和好胜心。怪就怪在他那俊朗的面容和深沉的性格，似乎总能勾起女孩想要探究他的欲望。她依旧在他的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你和我说说话还不好？不要这么闷啦。咦？这个手机挂饰很漂亮啊，就是显的有些旧了。真是好笑，你一个大男人，带个这么卡通的手机挂饰。”说着少女伸出手去，准备拿起他放在一边的手机，仔细端详一下那个精巧可爱的挂饰。突如其来的刹车差点让少女被甩飞出去，随后一只手快速的夺过了手机。惊魂未定的她愤怒地看着旁边拿着手机的男人。“你有病啊，不给看就不给看，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吗？不好好开车，出了车祸怎么办？”他冷冷的盯着少女，直看到少女羞涩不安地低下了头，不再大叫大嚷为止。随后他发动汽车，开到了路边的停车区。然后打开了车窗，点燃了一根香烟。少女不安地看着他这一连串的举动，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你怎么了？好吧，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可以了吧？你可别吓唬我啊？”“你们不想知道我的过去、我的经历吗？今天给你这个机会，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他一开口，嘶哑而艰涩的声音吓了少女一跳，可马上好奇战胜了少女所有的思绪。“你刚才为什么那么大反应啊？这就是一个老旧挂饰而已。”“对你来说，这只是一个挂饰。可对我来说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最后一件东西，看见它我就会想起我的妈妈，就好像她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一样。”“对不起啊，我不知道这挂饰对你这么重要。那么你为什么要来这个镇上呢，还过着这么怪异的生活。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可火了，网上每天都在讨论你的一切。”“随他们去吧，不过是一群无聊的人。我来这里只是因为这里是我妈妈的故乡，而喝酒不过是自我麻醉罢了，反正我没有家了，早死早托生吧。”说完，男人又点起了一根烟，看着少女的眼睛，竟然流露出了伤心的情绪。“哇，你怎么可以这么消极啊。没关系的，我愿意做你的听众，你可以对我倾诉，而且我保证不会传出去。”他无所谓地笑了笑，看着女孩写满真诚的脸，继续着他的述说。随着说话的逐渐增多，原本艰涩的嗓音渐渐地充满了磁性，少女也不由得沉浸在了故事里。3“曾经我也有过一个美满幸福的家，我的父母就是在这个小镇上相识相知相恋的。后来母亲随着父亲去了另一座城市。在那里，他们有了我这个爱情结晶，同时父亲的事业也越做越大。”“曾经的我拥有一个幸福快乐的童年，也曾开朗乐观对世界充满了善意。你说我为什么这么消极，那是因为我终于看清楚了这个世界，善意和宽恕并不会让世界对你温柔以待，反而会让这个世界越来越糟。”少女看着他沧桑的脸，似乎想要反驳他这奇怪的言论，却又欲言又止。“你不要急着插嘴，让我说下去。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说话了，让我说完好吗？”“在我高中的时候，我曾经认识了一批损友，其中有一个家伙竟然嫉妒他的姐姐，尽管后来我知道那不是他的亲姐。可是那女孩对他还是极其好的，而他就是嫉妒她。你说人是不是都是这么莫名其妙的阴暗无耻。”“后来，这家伙竟然丧心病狂地在网上抹黑他的姐姐，不惜于花钱买水军，我一度想不通为什么一家人会有这样大的仇恨。可是现在我懂了，仇恨就是人类独有的天赋啊！”“最后，那个家伙还不死心，竟然雇人抓了一堆蟑螂老鼠蛤蟆之类的东西给他姐姐寄了过去，想想真是恶心，于是我自告奋勇的接过了寄包裹的任务。”“你不要用这种嫌弃的眼神看着我。那时候的我虽然交友不慎，可还算是天真善良，我倒掉了那些东西，在里面装了一朵鲜艳的玫瑰和一张鼓励他姐姐的明信片。你看，我这还算是一个好人的做派吧？”“呼，还好你没有做这么恶心的事情，那么那个女孩后来怎么样了？”少女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长呼了一口气问到。“谁知道呢，听说去另外一个城市上了大学。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善良并没有得到这个世界的回报，而我失去了我的家，选择来这里自生自灭。”“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少女越发地好奇起来。“我和你说过我父亲的事业越做越大，自然身边也少不了抱着各种目的接近他的女人，大概是男人天生就禁受不了这种诱惑吧。所以他背叛了他的家庭，背叛了我的母亲。”“这又是一个多情女子无情郎的俗套故事，我的母亲当年不顾家里的反对，义无反顾的随父亲来到陌生的城市，他们一起共患难，却始终没能一起同富贵。”“当年父亲一名不文的时候，是母亲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支持鼓励他去经营自己的事业，甚至还变卖了外婆偷偷给她的银饰。那都是母亲从小佩戴在身边的，对她来说自然无比珍贵，可是她为了所谓的爱情竟然毫不犹豫地去做了。”“当父亲的事业稍有起色的时候，我又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母亲为了父亲没有后顾之忧，辛苦的工作了一天后又一肩承担起了所有的家务事，夜晚还要随时起来照顾我。那几年过度的劳累和缺乏休息使得母亲快速地衰老，身体也就此留下了病根。”“随着父亲的事业越做越大，我也健康快乐地慢慢长大，考上了还算不错大学。这个时候母亲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这个时候的她应该好好的享受人生，可是没想到迎来的却是父亲的背叛和耀武扬威的小三。”“我那卑劣的父亲啊，他就那样堂而皇之的把小三带进了家门，他们就那样明目张胆地羞辱我的母亲，语言极尽侮辱之能事，甚至他就看着那恶毒的小三对着我母亲又撕又咬而无动于衷。”“他们就这样残忍的把我的母亲赶出了家门。你知道虽然我的母亲没有什么文化，可是她是一个可以为了家庭和爱情奋不顾身的女人。本来这些年她就饱受疾病的折磨，现在又被这突如其来的伤害打击的精神完全崩溃了。“是的，我的母亲疯了，他们残酷的把她送进了精神病院。等我从学校赶回来的时候，我只能隔着病房的玻璃看着我那苍老而双目无神的母亲，看着她不住地喃喃自语和不定时地情绪失控。”“我像疯了一样地质问我的父亲，可是他冷酷的就像是一块冰，我简直不敢相信和我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父亲像对一个陌生人对我说出的话。”“他对我说他已经把我养育成人了，以后我要学着照顾自己，还要照顾我疯了的母亲，仿佛那二十年都是一场虚幻的噩梦，我们就是没有一点关系的陌生人。”“你能体会那时候我的愤怒吗？不，你不会理解的。这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感同身受。可是当我父亲把一份文件扔在我脸上的时候，我动手打了他。”“他就那么无声地瞪着我，直到看到我心里发寒。我默默地捡起那份文件，上面的记载直接让我跌坐在地，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的捏住，几乎喘不上气来。”“那上面记录的是父亲对我母亲家族的调查，结果显示我母亲这一脉有着严重的遗传性精神病，遗传的概率非常之大，几乎就没有幸免者。而且还有一份亲子鉴定，那上面明确的写明了我和我的父亲并没有血缘关系。”“父亲冷冷地对我说其实他和我母亲的感情早就名存实亡了，就源于母亲那越来越难以稳定的情绪和常年怀疑他有外遇的妄想症。可是他实在没想到最后是母亲做了对不起他的事。”“父亲最后只丢下一句你现在都明白了吧，说完头就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脚步是那么的决绝和坚定，甚至连停顿和回头的意思都没有。”“那一瞬间，我心若死灰，你知道欲哭无泪是什么感觉吗？那时候的我就是这样，既承受不了现实的打击，也无法接受自己将来会变成一个神经病的打击。”“我退了学也搬出了家，一边打工一边照顾着母亲，但是对未来的恐惧和对父亲的愤怒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仇恨的种子在我身体里面生根发芽，最终它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那天母亲趁着护工的疏忽，从楼上一跃而下。我接到消息赶到现场的时候却被我的父亲拦住了，他递给我这个挂饰，说是我母亲给我买的，一直带在身上，可惜不能亲手交给我了。我的愤怒在那一刻达到了顶点，仇恨吞噬了我的心，我平静的拿过母亲最后留给我的东西，转身走向母亲的遗体，内心是再也压制不住的杀意。”“办完母亲的后事，我又浑浑噩噩的过了一段时间，心里每天盘算着怎么结束这些可耻的人的卑劣生命。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的父亲竟然主动地叫我去回家吃饭。”“我知道父亲近年来附庸风雅喜欢喝红酒，于是我带去了一瓶下了毒药的红酒，我想这是个机会，是时候解决这一切，让大家都得到解脱了。”“于是我准时赴约，而且暗中藏了一把锋利的刀子，如果毒药不能奏效，那这就是我最后的手段。我宁愿背负千古的骂名和被天诛地灭的惩罚，哪怕死后堕入阿修罗道，也要为我那苦命的母亲讨回一个公道。”“我走进家里的时候，餐桌上摆满了可口的饭菜和价格昂贵的红酒，与此同时，桌子旁还坐着两个人。”“我知道其中一个英俊高大的男人是父亲的心腹，而那个一脸狐媚相的女人就是迷惑他的小三。这个时候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就准备冲过去以命搏命。可是父亲从容的接过了我手中的酒，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入坐。”“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从他手中的酒扫过。我想通了，其实这是最好的结果，只要他们喝了酒，那么取得的成果比我预想中的还要好。我竭力地克制自己的愤怒和狂喜，颤抖着坐了下来。”“父亲开口了，他先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场面话，然后把手中的酒瓶放到了一边，反而打开了桌上一瓶昂贵的红酒。”“我想看见这一幕的时候，我的表情一定很狰狞，我想父亲一定看出了什么，就在我准备动手先刺死那个罪魁祸首小三的时候，父亲按住了我。”“他对我说，不要急，今天会给我一个交代。随后，他将手中的红酒倒满了三个杯子，将其中两杯推向了桌旁的一男一女。”“随后他不再管我，将自己手中的杯酒一饮而尽，甚至舔了舔唇边残留的酒渍，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一男一女。”“那男人傲慢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长身而起，对着我的父亲冷笑不止，那女人同样喝干了杯中酒，轻佻地让我父亲不要再装腔作势了。”“我再也无法忍受，跳了起来，拿出那把刀子就要冲过去，却再一次的被我父亲拦住了。”“随着父亲的讲诉，我知道了一切原委，原来母亲的死还是触动了他，懊悔之中的他反复地思索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让他变得如此的陌生，就连他自己都感到可怕的陌生。慢慢地，他的注意力放到了这个妖媚的小三身上。”“他逐渐的发现了更多的蛛丝马迹，于是雇人去调查，结果让他大大的震惊，原来他最心腹的手下早早就跟那小三勾结到了一起，不止趁他不在的时候胡天胡地的乱搞，还暗中一直在转移他的财产。甚至连那份亲子鉴定也是他们伪造出来的。”“父亲最后大声地质问他们，我才知道，前段时间父亲遭遇了一场严重的车祸，本以为是因为命大活了下来，可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他们的策划。我实在没想到人居然可以为了金钱无耻残酷到这个地步。”“那对狗男女冷笑不止，似乎并没有一点的愧疚和害怕，我心如寒冰，忍不住的看向父亲，却发现他嘴角流下来的鲜血。”“那对男女也看到了这一幕，再也无法维持镇定和傲慢，慌忙地冲过来试图制住父亲。却被我一把推到在地，然后他们同样七窍开始流血，甚至连爬起来都做不到，只能倒在地上抽搐。”“父亲再也支持不住，倒在了我的怀里，他对我说让我处理好那瓶红酒和刀子后马上报警，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鬼迷心窍，对不起我们母子，现在他以三条人人命来平息我的仇恨，请求我们原谅他的过失。”“我怔怔的看着他，双目已经流不出泪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突然我觉得我的魂灵已经脱离了我的肉体，飘荡到了什么不知名的地方。”“警察到来后做了详细的调查，最后定性为父亲故意杀人后畏罪自杀。而我因为提前处理了那瓶红酒和刀子，被无罪释放。”“事后，我变卖了父亲最后的一点资产，来到了这个母亲生于斯长于斯的小镇，本来想看一看母亲的家乡后就在这里结束我这可悲的人生。可是因为一些事情，我打消了自尽的念头，就再苟延残喘一段时间吧。”4少女显然还没有从他的讲诉中回过神来，只是微张着嘴巴怔怔地看着他。他也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点燃了一颗香烟，头靠着车窗，默默地吞吐着烟气。少女似乎被他吐出的烟雾呛回了神，眼神渐渐地从震惊、恐惧变成了怜悯。“你好可怜啊，我要是你的话恐怕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不过要说回来，小三真可恶，不过你爸也不是好人，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少女越说越激动。“我的事情都说完了，那你呢，为什么要来这里？”他冷冷的看着激动的少女。“我一直想来这里旅游啊，尤其是在网上看见了你的视频。我很好奇，所以就来咯了，就当散心咯。”“散心？”“对，我跟你说啊，男人真的没有好东西。我也是因为发现男朋友竟然是个已婚男人，才一气之下跑来这里。还想让我做小三，这个臭不要脸的，枉费我对他这么好，又穿他喜欢的红色衣服又穿高跟鞋的。委屈自己那么久，终于解脱了。”少女又开始激动了，停也停不住地大声控诉。“是吗？我父亲最喜欢的也是红色。”他喃喃自语。“你说什么？”激动的少女并没有听清他说什么，也没有注意到他变得血红的双眼。“没什么，这不重要。故事讲完了，也应该送你上路了。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车子重新开动起来，风驰电掣的向乡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