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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英隐居在壶山

2022-03-11 11:31:47 作者:将相河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樊英隐居在壶山

  樊英隐居在壶山

  “井邑斜连北,蓬瀛直倚东。秋高岩溜白,日上海波红。”唐代诗人翁承赞《题壶山》诗词中的壶山想必不是河南鲁山县的壶山。因为在我的印象中,去山西长治市东南就见过壶关山;去福建莆田也见过壶山。反倒我的家乡河南鲁山的壶山从没有听说过,也根本谈不上去过。若不是因为读了《秦汉隐逸问题研究》这本书,对于樊英,还知之甚少,谈不上了解。因他和延笃都属于鲁山人,在研究鲁山人物时,得以知道樊英隐居在壶山。

  史书上关于樊英的记载并不多见。《后汉书》中有樊英大概故事,这种记述在百度中不出左右,大略相同,但更详实的资料则无从问津。宋代《太平广记》中对于樊英的记载十分零星,主要是取材于《后汉书》,掺杂一些乱七八糟的不知其源的故事传说,不是装神弄鬼,就是玄之又玄,让人眼花缭乱。《后汉书》如下记载,樊英从小就在三辅今西安附近受业,书上说他通晓《五经》,尤其对《易经》尤为精通,乃是当世的权威性人物。我查历代易经传人,樊英赫然在列。两汉时代,研究古今文经(古文经与今文经)是显学,而且分门别类,学派林立。古今争执达百年之久,王莽篡汉玩弄经学,推崇的就是古文经。樊英因为对《易经》有独到的领悟和见解,综合而成一门学问,即时人所称的“樊氏学”。此“樊氏学”在当时十分流行,大家从四面八方慕名前来,为的是能跟从樊英学习《易经》。樊英之所以不能名列儒林,最后把他归入方术士阵营?也是情有可原的。因为在东汉的显学到了南朝宋人范晔修《后汉书》时,已蜕变为“衰学”。只能委屈樊英到方术士行当充当角色了。

  “樊英灭火”的故事可视为例子:“樊英,隐于壶山。尝有暴风从西南起,英谓学者曰:“成都市火甚盛。”因含水嗽之。乃命计其时日,后有从蜀来者,云:“是日大火,有云从东起,须臾大雨火遂灭。”

  《后汉书》原文第一句:樊英字季齐,南阳鲁阳人也。作为东汉末年的大隐士、大学问家,樊英历经5帝,即汉安帝、汉顺帝、汉冲帝、汉质帝和汉桓帝,其中冲、质二帝御宇时间非常短,都不足一年之数,因此樊英先生大体生活在安帝、顺帝和桓帝三世。这三个皇帝在位的时候,正是东汉王朝迅速走向毁灭的阶段。汉安帝刘祜政治上毫无建树,可在宠幸女人上毫不逊色。阎姬后被册封为皇后,成了安帝龙床上的专宠,但奇怪的是她并未能为安帝生产一个儿子。安帝死后,阎皇后为了保全自身,施计废掉了安帝的长子刘保,即后来的汉顺帝,另立幼儿刘懿为皇帝,她搞起了垂帘听政。没想到刘懿只在龙椅上坐了7个月就成了短命鬼。刘懿死后,曹腾(曹操的父亲曹嵩乃是曹腾的养子,原姓夏侯氏)、孙程等19位宦官发动宫廷政变,拥立被废的刘保即位,就是汉顺帝。汉顺帝即位后立刻就废黜阎太后,以报当年之仇。汉顺帝即位时年方11岁,政权操切于众阉宦之手,有拥立之功的19个宦官俱都封侯,开启了给太监封爵的先例。汉顺帝长大后,性格懦弱,相反纵容宦官与外戚相互勾结,导致梁氏外戚揽政长达20余年。政府更加腐败,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到了桓、灵二帝的时候,宦官与外戚两股势力反目为仇。梁氏外戚衰落后,新的外戚力量崛起,但面临的情况却迥然有异,很难再恢复到梁氏当政时的不可一世;而以“十常侍”为首的宦官势力则又重新抬头,他们挟天子而发号施令,与外戚集团争夺权力,相互倾轧。这些情况樊英都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以樊英先生学贯古今的学识,早已通晓盛衰之理,对东汉王朝的覆灭之势心中了然。儒家信奉“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处世理念,解决之道都在“独善其身”。樊英则隐身壶山,广招门徒,把自己渊博的学识传承下去,希望后继之人有所作为。

  樊英的隐居授徒,使得他的名声大噪。汉顺帝知道后,就让人拿着策书,预备好丰厚的礼物和大量钱财,征召樊英入朝为官。樊英以当官为祸事,无异于架上油锅,绑赴刑场,因此称病坚辞。汉顺帝大怒,对樊英所隐居的地方--壶山的地方官大加斥责,并命令地方官用马车强行将樊英送到京师。樊英无奈,也不好难为地方官,只得进京,但到了京师以后,仍然推说病重不能入殿面君。汉顺帝再次命人强行将樊英抬入殿中,樊英以鲁山人特有的一股倔强劲,端坐在座椅上,不肯行君臣之礼。面对樊英这个倔老头,汉顺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从此闲云野鹤朝堂之上,汉顺帝和樊英的关系僵持不下,殿上的氛围骤然紧张。汉顺帝怒不可遏的说:“樊英你算什么东西?告诉你,朕可以让你生,也可以让你死;可以让你荣华富贵,也可以让你贫穷下贱。不要在朕面前装大瓣蒜!你一介草民,三尺贱命,凭什么轻慢朕的命令?你读了一辈子的经典书籍,连最起码的人臣之道都不懂吗?”樊英并不因为汉顺帝的恼羞成怒而恐惧,慢条斯理的说:“陛下的话,言之差矣。老朽行在世上,接受的乃是天命。能够平平安安颐养天年,是天命使然;人生不幸,多灾多难而不足长寿,亦是天命使然。陛下怎么能使我活,使我死,让我富贵,让我下贱呢?我见到残暴的君主就好像见到了仇敌,见面尚且引以为耻,何况是殿下称臣呢?对于陛下让我做官的命令,老朽死也不能接受。老朽身居陋室,埋首青山,教书育人,虽是一介平民,但却怡然自得,自感无异于陛下之尊,这又有何低贱的呢?不合乎礼仪的俸禄,即使非常优厚我也不接受;如果能实现我的志向,即使非常粗陋的饮食我也不厌弃。试问陛下,贫穷与富贵在我的眼中有什么差别呢?价值取向不同罢了,请陛下不要勉强。”汉顺帝还算聪明,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再逼迫下去,樊英恐怕就会以死相拼,那样的结局并不为汉顺帝所乐见,也有失庙堂的体面。汉顺帝此时倒也钦佩樊英的老而倔强的性格。除了发自内心的尊重以外,另一个使汉顺帝不敢把倔强的樊英怎么样的原因,则是樊英所代表的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那就是樊英的人数众多的弟子门徒,他们聚在樊英先生的门下,一起学习“樊氏学”,久而久之就使樊英成为既成事实的学阀。学阀是相对军阀而言的,军阀靠枪杆子,学阀则靠笔杆子。东汉后期出现了一些累世专攻一经的家族,比如弘农杨氏,祖宗几辈人都擅长欧阳《尚书》之学,自杨震以后,累计四世,都做到了太尉、司空、司徒这样显赫的职位。像这样的家族,他们的弟子门徒动辄成千上百,这些弟子门徒进入仕途后,又形成了一些累世公卿的家族,这些家族世居高位,门生故吏满天下,成为能与宦官和外戚势力相抗衡的士大夫阶层。以学阀为背景形成的士大夫阶层的力量不容小觑。东汉末年,针对宦官和外戚互相争斗的邪恶气氛,士大夫阶层发起了“清议”运动,他们坐论时政,臧否人物,在政治极端腐败的情况下起到了激浊扬清的作用。樊英算不上大学阀,但最起码也算一个有声有色的小学阀。他的弟子门徒数以百计,做什么官的都有。汉顺帝非常注意笼络人才,他在位的时候,太学的学生人数多达三万,乃是历代之首,决不会因为樊英的一丝倔强而令天下樊氏学的门生故吏寒心。汉顺帝不能使樊英屈服,然而尊重他的名声,让他到太医院做免费体检,并按月送去羔羊和美酒,以表示国家尊重贤士之意。就这样,樊英在京师度过了两年光景,汉顺帝好吃好喝好招待,向樊英执弟子之礼樊英先生看汉顺帝态度如此谦恭得体,冷漠的态度有所软化。

  到了阳春三月,万物复苏,百花竞相盛开。汉顺帝派人把樊英请到皇宫,摆上一桌好酒席,预备好了讲坛书案,席前向樊英俯身下拜,行弟子之礼,完毕就向樊英询问朝政的得失,并授予樊英五官中郎将之职。樊英接受官职,但并不是改变了初衷,而是为了使汉顺帝有台阶可下,要不然显得太过于死板刻薄。樊英做五官中郎将没过两个月,再一次向汉顺帝打了辞职报告,理由仍然是病重无法履行职责。汉顺帝无奈,知道这两个多月的五官中郎将对樊英来讲已属勉强为之,因此并不多做挽留,慨然应允樊英先生以光禄大夫的身份致仕退休。一段不可逆转的风波过后,樊英先生得以重新回归自己喜欢的生活。他回到壶山以后闭门谢客,反省自身。

  一天,他正在菜园浇水,遇到从此路过的河南人张楷先生,他们早年曾一起被征召过,因此彼此熟识。张楷先生对樊英说:“天下有两条路,一是出仕,二是隐居。我以前认为你能够辅佐天子,以利当世之人;没想到你拿自己珍贵的身家性命作代价,激怒万乘天子,后来又改变自己的初衷,享受天子赐予的官爵禄位,但你只是敷衍塞责,并没有献上经时济世的主张,这样子你就进退两难了。”樊英深以为然,不禁陷入沉思。一会儿,他对张楷说:“先生说的是,我当时接受官爵禄位只是为了使天子能挽回薄面,未曾多想,经先生一提醒,我的处境果真是进退两难。享受国家的爵禄就要为国出力,尽忠尽孝,而不能隐居起来;要想安然的过隐居的生活,就得义正词严的辞掉爵禄,做到了无挂碍。谢谢先生教诲。”送走张楷先生后,樊英先生决意彻底隐居,摆脱一切干扰隐居生活的阴影。想好后立刻修书一封,投递给有司衙门,声称自己无功不受禄,请求国家收回颁给自己的荣衔。国家开始不答应,因为光禄大夫乃是汉顺帝亲口加封,谁也不敢擅自做主撤销或收回。但后来樊英先生一而再再而三的申请撤销,有司衙门只好向上级请示。汉顺帝获悉后,知道樊英先生终无意于国事,就不再勉强,撤销了对他的封赏。樊英先生由是摆脱两难境地,从此闲云野鹤,一心一意的过起了隐居教书的生活。

  秦汉两代流行谶纬之学,尤以东汉最为壮观。光武帝刘秀十分迷信谶纬学说,并在谶纬学说的帮助下取得天下;东汉建立后,鉴于谶纬学说的神奇效果,刘秀决心光大这门学问,使其成为东汉王朝的主导思想;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皇帝老儿既然推崇谶纬学说,那些正拿着或即将要拿国家俸禄的儒生必然趋之若鹜,谶纬之学由此如日中天,盛极一时,以至于检验一个人的忠诚度和学识力,也要看其对谶纬学说的态度是否虔诚。“谶”分“语谶”和“图谶”两种,通俗来讲就是神秘预言术,用诡秘的隐语或是令人费解的图示,来昭示上天的种种吉凶祸福,借以宣誓某种政治意图。而“纬”则有别于“谶”,它并非凭空捏造,而是依托于古代的圣贤书,再进行另类解说,就是利用迷信方术和神秘预言附会儒家经典。后来“谶”和“纬”两种有别的学说渐趋交汇融合,形成新的谶纬学说,最终完成了汉代经文的神学化。 谶纬学说的渊源大概有三种,其一曰:《河图》、《洛书》上面所载的神话和神秘预言;其二曰:战国时期的阴阳五行学说;其三曰:西汉大儒董仲舒的天人感应学说。三种学说的相互杂糅即诞生了神秘莫测的谶纬学说;三种学说虽各有擅场,但根源却不外乎《周易》,而樊英恰恰是研究《易》而大有成就的学者,故在当时的情况下堪称硕儒。

  颖川人陈寔自小跟随樊英学习,樊英曾经生病,妻子派侍女拜问,樊英从床上下来答拜。陈寔觉得奇怪,就问樊英,樊英说:“妻是齐的意思,妻子与丈夫一同供奉祭祀,据礼没有不答拜的。”樊英的恭敬谨慎都像这样,享年70多岁,在家中去世。

  提到樊英的为人,历来褒贬不一。东汉大臣李固在《遗黄琼书》这封信中,规劝了其友黄琼识时应征,“辅政济民”。汉顺帝永建年间(126),屡次辞谢征召的黄琼又被朝廷征聘,当走到纶氏(今河南省登封县),忽称病不行。李固向来仰慕黄琼,遂写了这封催促他赶快来洛阳的信。文章先从立身处世着笔,劝导黄琼为人应介乎“隘”与“不恭”之间,指出若要“辅政济民”,当今正是时机,用以激励黄琼。接着用“峣峣者易缺”六句说明声望太高容易降低,名声过大实际才能就很难相称的道理。并以鲁阳樊君的行事,证实“峣峣者”的“易缺”,“皦皦者”的“易污”;又用胡元安等人的实例申说了“盛名之下”往往是“其实难副”,告诫黄琼要有自知之明。最后以恳请对方速赴洛阳任职,彻底洗刷“处士纯盗虚声”的愿望作结,点明写信的用意。全篇既有婉而讽的规劝,又有发人猛醒的鼓励。行文多用侧笔和假设猜测的语句,委婉曲折,动听感人。黄琼后来到洛阳任议郎,这封信起了推动的作用。而相比樊英,个性使然,有鲁阳公挥戈止日的豪迈、大气。敢于面对皇权不低头的态度令人敬佩。其对易经、风角、术数的研究,也功力深厚。汉代杨雄对风角推崇之上,这种利用风向判定吉凶的能力想比是樊英独具,他用其技术传授别人,也无形中成为鲁山师傅中最耀眼的一个。隐居壶山的同时,鲁山在汉代还有两个隐士,可惜其故事、生平无从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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