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毡

　　针毡

　　文/赵元波

　　夜间下了一场大雨像是给蒸笼一样的城市降了降温，早上就凉快了许多，潮湿的空气里似乎弥漫着树叶青草的味道，太阳似乎也不是那么刺眼了，柔和了许多。

　　公交站台旁，挤了不少的人，都是些年轻人，不是上班的，就是上学的，都是些赶时间的人，只有我，一个退休的老头，一大早挤车从东城往西城去赶早市呢！早市的菜新鲜，都是乡下人种的露天菜，去迟了的话就没有了。

　　车一到站，大家就挤上了车，坐的坐着，站的站着，只有我，最后一个吃力地上了车，哪还有座位，举起胳膊抓着扶手得了。就在我站稳之际，发现了一个空座位，也许是上面积了一滩水的缘故，一直还空着，没有人坐，大家都在观望。

　　“让那些年轻人坐吧，他们上班挺辛苦的！”这样想着，也就心安理得地站着了。

　　车启动了，我不由地摇晃了一下，只见那个空座位后面站着的一个学生模样的姑娘，掏出一叠纸把积水揩干净，转身对一旁的一位中年妇女说：“阿姨，你坐吧！”没想到，中年妇女对我说：“还是你坐合适。”我哪里好意思坐呢，连连推让：“我下一站就下车了，站一会儿没关系。”就这样，你谦我让，大家谁也不好意思坐上去，这座位就一直没人坐。 www.wenzhangba.com

　　下一站到了，没人下车，倒是有个相貌漂亮，口红衬托得那张白色的脸更白，身穿紫色套装的女子上了车，她甫一上车，一股怪怪的香水味儿就呛得人直想打喷嚏。车上更显得拥挤了，太阳也照进了车窗里，怪刺眼睛的，想必又是一个大热天。

　　连口红女子都感到奇怪，这是咋的了，空座位没人坐呢？不坐白不坐，反正也是空着，客气又有啥用。只见她把包一丢，侧身从我面前硬是挤了过去，一屁股就坐了下去，还翘起了二郎腿。大伙儿的眼光一下子投向她，原本叽叽喳喳的车里顿时静了下来。口红女子的脸似乎红了一下，只不过没口红那么红，稍稍尴尬了一下，抬头仰起脸满不在乎地不知跟谁说：“座位空着，总得有人坐吧！”

　　车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喧闹，一路往下一站开去。车厢里似乎有点闷热，要是能打开车窗透透气就好了。口红女子呢，好像是坐在针毡上一样，一会儿闭上眼睛，一会儿打开手机，关上又打开，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左转一下，右转一下，非常不舒服。

　　总算到站了，我下了车，长长地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