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枯萎，越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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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枯萎，越美丽文字/摄影 廖秋
去嘉陵江边的时候，时间有点晚，太阳已经快接近地平线了。 但我依旧在这个冬天，为白昼最后一丝光芒深深地眷念。 我知道这是冬日，不比春夏秋，白和夜分担的时间很是不公，尽管我不喜冬，但还是为这光阴的仓促有着深深地谴责。且不止一次抱不平。 来时的路程上，我先去山顶，看了落叶，走了羊肠小道，赏了草花野菊。 对一个心情堵塞的人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一程精神出轨了，也是一场心灵最舒适的清洗。
日落安排在最后一程，我不后悔这样的决定。总归，我所遇见的，所怀想是，所惦记的，都是我一路走来最值得回念的往事。即便是有些风景转眼沉寂，再也不见，也无所谓得到与失去。一如这个冬天，我沿途所遇见的花草植物，越是枯萎，越是美丽。 提到枯萎，一到冬天，我就特别眷顾那些被风霜打压的植物。
记得前年冬天飘雪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午后的一场小雪里一口气奔上山顶，那时心情有多热烈，有多固执，全然不顾。大概是老天眷顾我这南国女子，下了那么一场稀有之物。 那时，雪花小得可伶，整个山上万籁俱寂，除了我本人，只有枯枝落叶偶尔摇晃的身影。哦，对了，我记得还有风声，呼呼地拥吻着我，一次又一次，既温柔又爆裂。
那些枯萎呀！那时真的美得震撼人心。小雪花落在枝干上，叶片上，一片紧跟一片重叠，不久，一堆一堆的小白点就堆积在枯萎上，任霜风摧毁，又叠上，那场面多么执拗呀！
那时，我确信，像我的性格，固执得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既倔强又深情。 枯萎，那些即将失去全部水分的枝干，老成了庄严的植物，老成了一道道惊心的风景，老成了沧海桑田。而它们依旧挺立在那里，任凭风雨袭击，惊扰，磨损。
我被这样的场面深深感触，就像我们每一个人，终有那么一天，终究老去。 其实，每个人都害怕衰老，害怕生命的尽头即将枯萎，害怕最后的夕阳下去，看不到明天升起。其实，有限的生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在有条件的机会里，没有把握好光阴，珍惜身边所拥有的机缘。
孤寂的山顶，一个人足够承担起这些美丽。是的，一个人足够，人杂了反而拥挤。那些凛冽，那些消融，还有一些思念的弧度，不厚不薄，恰恰好，恰恰填满一个人恐慌的心底，温柔得膨胀。 那时，世间安静了，一切静止了，任何有干扰的东西都成就不了累赘。时间在手心成了定心丸，轻轻一捏，想起了谁？谁又想起了你？谁，又是你心里最心疼的牵牵念念？这些，那些，都是在枯寂里寻寻觅觅，缓缓转转。 枯萎，有时跟生命力无关。人生一路风景，只要心存善念和感情，即便是枯死老去，也是一场惊心的美丽。 人，亦或花草植物，凡是有生命里存在的东西，都逃不脱枯死这个劫数。所以，生活不必计较太多。谁错了，谁对了。谁赢了，谁输了，都不重要。重要的，我们只要活成自己的风景，不辜负，不埋怨，且足够。
枯萎，成就了我一意孤行的勇气。行走间，哪管繁华和衰败，哪管孤寂和喧嚣，天地间，我依旧深情不悔。 这样的日程多好，多厚实。 那时，我念着，想着。只顾着贪恋这些枯萎的美丽，全然忘记了那些心疼是什么滋味。
书讯
近期诗集《白月光的孤独》已经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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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秋日细雨，笔名廖秋，
四川南充，自由撰稿人。
很多文学作品刊载于国内各种报刊杂志。
已出版散文集《寂寞的烟花》，诗集《白月光的孤独》。
散文随笔文集《流过的泪，是爱过的证明》上架国内新华书店，各实体书店。
当当、亚马逊、京东，淘宝等各大网店也均有销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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