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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绒衣袍

2017-12-08 03:34:09 作者:去赶海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午后,我和夫人去市区有事情,顺便取道伯父家。只是伯父已经过世了一阵子,我和爱人在院子里踌躇了片刻,结果被伯母看见了,就不好意思马上走开了。

  伯父生前喜欢种植花草,如今各色盆景摆满院落,只是再也见不到伯父伟岸的身影,心里有点空落落。我进屋转了一些时间睹物思人心碎心痛,如撕裂一般。

法兰绒衣袍

  再次来到庭院,忽然看到藤椅上躺着一位老者,模样酷似伯父。背后看上去有点亲切,我情不自禁地叫了一下,老人家转过头,微笑着答应着。他穿着法兰绒浴袍,露出白皙的胸脯,几缕护胸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一条原本藏蓝色的短裤,被岁月洗成了淡蓝。透过老花眼镜,我看到了他友好眼神,但分明又是极其陌生的,伯父已经在天那边,这是伯母的新老伴。或许是出于对于伯父深深的怀念,我对于眼前的老者油然而生几分排斥,几分畏怯。伯母已经看出我的眼神,便上前进行介绍,我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嗡嗡嗡嗡”,裹挟而来,盖过了伯母的介绍,全然变成这样风格的凄美文字——“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出于礼节,我向老者再次微笑着点头示意,他就在我眼前,却感觉好远,远远的,似乎在梦中。生活有时候很残酷,有时候却如诗歌一样,载着我们流向远方。远方的景致一旦迁移到了眼前,思想却又追溯到过去,过去多么美好——我和伯父不是这样拘束着礼貌地交流,而是非常自然地、默契地谈论着,我尽情地享受着长辈如阳光般的泽。对于眼前的老者,显然没有那种经过岁月洗礼后所培养起的友爱亲情,但是既然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就得放宽心态。我伸出双手,与他握手。尽管是大雪时节,我却感觉到他双手传来的暖流,美好的第一印象留存在我心头。

  刹那间,我的脑海中猛然浮现出伯父在世时的温文尔雅的样子,鼻子酸酸的,泪花涨溢于眼眶的边缘,老者拿起绣有梅花的手绢,递给了我,但是此时奔涌的泪水怎敌一块薄薄的手绢,老者伸出双手,把我拥进他的怀抱,任我的泪水打湿、浸润他的法兰绒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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