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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湖镇姐妹

2018-11-19 18:15:03 作者: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桃湖镇姐妹

  桃湖镇,听名字就知道是个美丽地方

  这里有山有水有树林,山是离人峰,水是望爱湖,林是碧桃林。

  当下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镇上来了许多外地人农家乐和客栈都客满为患。

  1

  天还没亮,王老汉就坐在门口的凳子上抽烟,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清晨的第一卷旱烟,能让他一天都精神抖擞

  今天他起得特别早,或者说他昨晚根本没睡,他每抽一口,身边的老婆子都要骂他一句。“你赶紧想想办法啊,等会院里的人都起来了,我看你怎么办,反正我是不会就这样算了的!”骂着骂着就哭了起来。

  昨晚两点多,有人闯进了他们女儿房间,这件事如果不调查清楚必然会闹的满镇风雨

  老婆子名叫妹娃,嫁到桃湖镇对她来说就是个错误,她没有给王家生个儿子,这让他在家族里非常不受待见。

  三年前,王老汉的父亲,也就是她的公公去世了。长兄为父,王老汉是三兄弟中的老大自然掌握了家族的话语权,而妹娃则掌握着王老汉的话语权。现在这个院子里,谁见了妹娃都得客气的叫一声“大嫂!”

  妹娃体验到了翻身农奴把歌唱幸福滋味,从此面露笑容,走路带风,做饭的时候不哼几句黄梅戏,仿佛做出来的饭就不好吃。

  王家的院子背山面水,是镇上比较气派的几家四合院之一。北边五间房住老大王贵金一家,东边三间房是二弟王贵树一家,二弟一家外出经商,常年住在城里,所以这里改成了农家乐餐厅。三弟王贵青一家住西边三间。南边老房已经拆除,新修的两层楼用来经营客栈。

  妹娃的两个女儿住在北房的最西边,大的叫招弟,26岁,未婚;小的叫迎弟,17岁,高中生

  昨天来吃饭的客人较多,一家人忙得焦头烂额,连餐厅都没打扫就早早睡了。

  半夜两点多,姊妹突然大声呼叫:“三妈!”“三妈!”……

  院子里所有人都被惊醒,赶紧朝俩姊妹的房间奔去。到达的顺序先后为:三妈、妹娃、住客李寒风、住客刘大海一家、王老汉。

  客栈里本来住了很多人,但是有一个旅行团为了看日出,刚吃完晚饭就早早爬到离人峰上去了。现在院里除了那个叫布丁的画家,其他人都涌到了姐妹俩的屋子前。

  “咋了?咋了?……”妹娃问招弟,又好像是在问比她先到的三妈,此时的她就像是衙门里坐堂的县令提问时根本不需要看任何人的眼睛

  “丫头说,有个人窗户里翻进来,踩着她的手了。”三妈看见俩姊妹披着被单坐在床沿上发抖,肯定是吓坏了,就把刚刚了解情况抢先回答了。

  “是谁?是谁!……”妹娃愤怒的大叫着,突然又冷静了下来,接着问:“人没事吧?”

  “我也不知道是谁,黑黑的就看见一个人影,从窗户里进来了,踩着我的手了,你看手都肿了。”迎弟说着举起了受伤的左手

  “然后呢?”

  “我就喊三妈,那个人就跑了。”

  半夜被惊醒的人群在姊妹俩的房间待了半个小时,就各自散了。妹娃在确定了姊妹俩只是受了惊吓后,也喊上刘老汉一起回了房间。

  三妈回到了自己床上,可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她回忆着自己在这个院子里的点点滴滴,十多年来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以前就算院子里跑进一只流浪猫,老爷子都要把它赶出去,并且在门口撒点石灰,生怕什么不干净东西被带进来。老爷子没了的这三年,大哥大嫂拆房修楼,经商揽客,院子比以前乱多了。可是想到俩姊妹呼喊“三妈”的情景,她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渐渐来了困意

  妹娃必须尽快把这件事调查清楚,虽然家里的财物完好,人也没有受到大的伤害,但闺女的房间半夜闯入陌生人这种情节,可以编出无数个故事。大女儿最近正在相亲,耽误不得。如果传到学校,对小女儿学习也会造成影响

  妹娃心里嘀咕着,她觉得嫌疑人应该就住在院子里。

  住客李寒风,是个作家,他在妹娃家客栈住了已有半月,白天采风,晚上写作,是院子里最有生活规律的一个人。

  刘大海一家是来旅游的,因为恰逢周五,他放学后就直接跟爸爸妈妈来到了桃湖镇,在这里吃住,第二天打算划船游湖赏桃花。刘大海选择住这家客栈,是因为他的朋友迎弟,他们都在桃花市树人中学读书,虽然不在一个班,但在同一个话剧社,演过同一出戏,刘大海演霸王,迎弟演虞姬,《霸王别姬》曾在学校轰动一时

  画家布丁,其实是艺术学院的大四学生,在客栈已经住了二十天,为了完成毕业作品,他每天都去湖边写生,因此在镇上结交了很多朋友。他与王家人关系很好,跟刘老汉喝过酒,给招弟画过素描像。

  到底是谁?半夜翻窗进入姐妹俩的房间想做什么?

  2

  “我要是把这个人抓出来,一定要他好看!”说话的是招弟的相亲对象韩大智。

  招弟说:“要不报警吧。”

  “报警有什么用,又没丢东西,人也没事,就是小妹的手被踩了一下,还不够立案呢,再说警察来了,就会引起围观,已经够丢人了!”韩大智看了一眼刘老汉,又接着说:“我早就说过,这个院子要装摄像头,非要省那点钱,现在倒好了……”

  韩大智一大早就从隔壁镇子赶了过来,他是媒人介绍的,愿意做王家的上门女婿,这门婚事深受妹娃的支持,刘老汉却打心底里不赞成。

  院子里的人基本都起床了,对于昨晚的事,他们没有表现过多好奇热情,或许是因为事不关己,或许是因为莫名尴尬大家除了见面说一声“早”,再无其他交流

  李寒风拿着他的笔记本照相机出门采风,布丁背起画板走向湖边,刘大海一家叫上迎弟出门划船去了,三妈一家去菜棚摘菜。

  院子里只剩下刘老汉两口子,招弟一对未婚夫妇,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太阳升起,四人脸上并无光泽,只有招弟脖子上的金玉项链在闪闪发光。那是韩大智家送来的定亲信物,吊坠是一条淡红色石头鲤鱼,边上镶着金灿灿的莲花,加上后配的白金链子,这一切让招弟显得与众不同

  韩大智曾经将金玉项链带到一个鉴宝的节目专家说是清代中期的物件,非平常百姓家所有,并给他推荐了一家拍卖公司,但他拒绝了。

  妹娃非常喜欢这条金玉项链,她命令招弟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带着,但招弟觉得自己是个简单的人,不需要太多装饰为此娘俩没少吵架。

  四个人正一筹莫展时,三妈突然闯进了院子。

  “是谁说我昨晚偷你们家东西了?为什么要这样冤枉人!”三妈对着四个人愤怒的喊道,确切的说,她说话的对象是大嫂妹娃。

  “不是你是谁?”当妹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在场的人都一脸惊愕。招弟更是瞪大了双眼不知道看谁,一边是自己的亲妈,一边是三妈,二人从来没有这样针锋相对过。

  “妈……”招弟不相信三妈是那样的人,所以只能劝亲妈。

  妹娃不肯罢休。冲着三妈劈头盖脸的吼道:“你昨晚上翻窗户进我家屋,把我家迎弟的手都踩坏了,你还不承认?你说说,为什么我们出来的时候你早就在迎弟的屋子里,并且还穿好了衣服,不是你是谁?你惦记老爷子留下的东西,也不至于半夜去偷吧!”

  三妈没有还嘴,哭着跑进了屋。

  因为没有生儿子,老爷子生前最讨厌妹娃,但老爷子死了,一罐子古董全落在妹娃手里,其他几个兄弟一分一厘都没有得到,所以每当丢东西的时候,妹娃就怀疑老三家所为。

  镇上的人都清楚,在妹娃最煎熬的那段时间,三妈也从来没有伙同王家人一起欺负过妹娃,并且和她家的两个女儿特别合得来。

  招弟气呼呼的看了一眼妹娃,走到三妈屋里去了。

  那罐子老古董就锁在招弟房间的衣柜里,招弟曾经拿出来给三妈看过。如果要偷的话,为什么要大半夜去呢?招弟不会相信三妈是昨晚的闯入者。

  三妈半夜翻窗偷东西的事情在镇子传开了,所有人都认为这是老王家自家人的矛盾人们谴责同情语气讨论着。

  “好好的,偷什么东西呢?不过这婆娘命苦,王老爷子死了,她一分都没拿到。”

  “是啊,也幸亏是她三妈,如果是个男人半夜翻窗乱闯,那俩姑娘以后还怎么见人啊!这俩姑娘睡觉也不反锁窗户,这镇子现在多乱啊!”

  在妹娃的推理分析下,准女婿韩大智相信这是三妈所为,他的态度也有了大的转变,“妈,要不让招弟上我家住几天吧。”

  刘老汉一听就来气:“想都别想!”

  在妹娃的安排下,韩大智住进了王家客栈,在结婚之前,他不想再离开妹娃半步。

  经过一天的闹腾,昨晚的事逐渐平息了,院子里的人也陆续回到了房间,对于王家的矛盾,他们这些外人不便插嘴。只是刘大海觉得,出于同学情分,他应该安慰一下迎弟,晚饭后他约迎弟去湖边走走。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尤其像你们这种大家庭,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在学校里乱说的。”刘大海自从认识迎弟以来,每学期都要来桃湖镇几次,每次都住迎弟家的客栈,所以迎弟相信他说的话。

  “没事,也没发生什么大事,我知道三妈不是那样的人。但我害怕的是,那个人是谁,他要干什么。我怀疑是那个画家,他对我姐有意思,我早就看出来了。他可能忘了昨晚是星期五,我回家住了。那天晚上所有人都起来了,就是没看见他。”

  两个高中生虽然涉世未深,但对人与人之间的微妙关系特别敏感。“算了不说这个了,你看那边!”迎弟指向远处。

  远处的湖面上,摆渡的小船在随风飘荡,昏黄的灯光把湖面照的金光闪闪。更远的山上是大片白色桃花,在月光忽明忽暗悠扬歌声从碧桃林掠过望爱湖,飘进镇上的每家每户。那歌声来自爬山的人群,女导游在唱歌助兴,为了看日出,他们还要再爬几个小时。

  3

  第二天早上,刘老汉依然坐在门口抽烟,妹娃在厨房早餐,一切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大哥,我婆娘不见了!”刘老三突悄声对刘老汉说,他这两天一直在忙菜棚里的事,对于女人间的矛盾还无暇理会,但当他起床的时候,却发现身边的婆娘和十岁的儿子不见了。

  妹娃听见一丝动静,立马从厨房走了出来,手上还沾着面粉

  刘老三看见妹娃,立马怒从心起:“大嫂,我婆娘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凡事得讲证据,不能无缘无故毁人清白。我这两天没时间,但这事没玩!”

  大嫂也来劲:“老三,你发什么神经,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别再没事找事了!”

  这一吵又把院里的人给吸引过来了。

  “前天晚上翻窗户那个人是谁我知道,但是为了两个侄女我不想说,现在我婆娘被你逼走了,如果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算了,老三,找人要紧。”刘老汉皱着眉头淡淡的说。

  虽然那天晚上没出什么大事,但现在有人失踪了,大家再也不能不管不问了,都分头去找。

  作家李寒风去镇上的古庙,那是个偏僻的地方;画家布丁去湖边,那是他每天写生的地方;刘老三沿着公路寻找,那条路通往三妈的娘家;刘老汉去碧桃林,询问过往游人;韩大智非要叫上招弟一起去寻找,可招弟不肯,便各自出门了。

  院里只留下妹娃、迎弟和刘大海一家。刘大海想去寻人,但他的爸爸妈妈打算吃完早餐就回家去,所以大海一个人在房间里生闷气。

  两个小时过去了,迎弟依然坐在床沿上发呆,有一只乌鸦在院子里的大树上叫了起来,妹娃拿着笤帚在树下边挥边骂,迎弟看了一眼窗户,她突然发现窗户下的床单缝里有一枚扣子,那是翻窗的人掉下的。

  “妈!”迎弟打算把新的发现告诉妈妈。

  就在这时,老三带着老婆儿子进门了,三个人和妹娃打了一个对眼,但谁也没有说话,便径直走进了房间。

  “迎弟,去把你爸他们叫回来。”妹娃似乎忘了刚才有人喊她。

  当所有人都回到院子里时,刘大海一家也准备开车离开了,两个高中生在打开的后备箱下嘀咕了一会儿,便要说再见了。

  “迎弟,收拾东西去学校吧,明天星期一了,反正你下午也要过去,不如现在跟着刘叔叔他们一起去。”妹娃又开始了新的安排。

  听见有人搭便车,刘大海一家等了十几分钟,然后载着迎弟一起向城里驶去。

  屋子里老三在冲着婆娘发火:“大清早你带着娃乱跑个啥!”

  本来三妈是要带着娃回娘家的,她觉得桃湖镇的人都像看贼一样看着她,但是如果她走了,那就真的成了畏罪潜逃了,她越想越生气,便又折了回来。

  三妈说:“我不想这样被人冤枉,实在不行,我就把事实说出来,不就是……”

  刘老三一下用手捂住了老婆的嘴:“你疯了吗,你看着大哥家现在挺风光的,其实……算了,男人的事,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你管好自己的嘴,我自会处理好的。”

  三妈只能忍着,眼泪从眼角一直流到嘴角,看着刘老三问了一句:“你还是个男人吗?”

  4

  韩大智自从住进客栈起,每天都要去找招弟。

  认识以来,她对韩大智的印象不算太好,但勉强过得去。但经过几天的近距离接触,她已经开始反感这个未婚夫了。

  妹娃喜欢这个准女婿,不仅仅是因为韩大智会献殷勤,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去庙里算过,韩大智的八字和女儿很合,并且将来准生儿子。

  画家布丁马上就要回学校参加毕业答辩了,招弟说希望再给她画一幅油画,以前画的那个素描像看着不喜庆,这次她要穿带花的裙子。

  这个姑娘初中毕业后就再也没离开过桃湖镇,她纯洁的像白色的桃花,心里只有远处的山水,近处的小院和院里的亲人。

  她不明白,为什么李寒风写个东西还要专门住在这里。但布丁住在这里她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因为画桃花就要照着画呀!

  招弟侧身坐在椅子上,双手贴着小腹,一动不动。生怕不小心一个颤抖,都会让画家笔下的自己变丑。

  布丁一边画一边说着招弟听不懂的话,什么抽象派、印象派、写实主义、巴洛克等等,在她看来都是些神秘又美好的东西。

  妹娃听说招弟又找画家画像去了,便把手里嗑剩的瓜子往地上一扔,嘴里蹦出四个字:“没个正行!”

  韩大智特别讨厌招弟去找那个画家,他每天都在想办法讨好招弟,可招弟每天都在想办法躲避他。他每隔几分钟都要去窗户偷窥一下,见招弟像个雕像一样坐着不动,便又回到自己房间。这样来回了几次,韩大智困意来袭便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招弟便兴奋地去找布丁,她迫切地想知道画像的最终效果。

  布丁的房间门大开着,画板仍然安静的放在架子上,招弟的画像在经过精心处理之后,简直就跟真人一模一样,眼睛清澈如水,笑容美丽动人。颜料、画笔、画布、素描纸整齐的摆在桌子上,但布丁却不在房间里,一起消失的,还有他这些天的写生作品。

  “妈,布丁哪去了?”

  “他不是房间到期了吗?”

  “可是他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就走了,他的东西还在这儿呢。”

  招弟失望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他肯定是跑了,那天晚上翻窗户的就是他,被我揭穿以后,没脸在这呆了!”韩大智站在二楼得意的说着。

  昨天晚上韩大智确实找过布丁,他们聊了什么,也只有他们两个人清楚。

  三妈听见后,一句话也没有说,一把将自己的小儿子拉进了屋里。

  妹娃脸涨得通红,她放下手中的扫帚,对着韩大智低声说道:“你在哪里瞎说什么,你给我下来!”

  一家人坐在北房的客厅里,韩大智先张口说话:“妈,那个画画的喜欢招弟……”他看了招弟一眼,接着说:“你没看出来吗?就是他心怀不轨,半夜翻的窗户。”

  “你可不要乱说,翻窗户的是个女的。”妹娃辩解道。

  “妈,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用担心,现在招弟是我媳妇了,咱们赶紧商量着什么时候领证结婚。”当韩大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已经认定,招弟除了嫁给他,别无选择。

  招弟突然站了起来,大叫道:“你把布丁弄到哪里去了?不是他喜欢我,而是我喜欢他,我死也不会嫁给你!”说着把金玉项链扯下来往地上一扔,摔得粉碎。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招弟已经跑出了门。

  5

  王老汉坐在离人峰顶上,这是许多游人曾经看日出的地方。

  如果没有他打的那一枪,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大女儿死了,她跳到了湖里,船夫本来已经抓住她了,但是她不断的反抗挣扎,最后沉了下去。

  两个月前,王老汉和三弟一起出门打猎,走了半天才到目的地。那是位于桃湖镇与桃花市之间的一座大山,山上灌木丛生,人迹罕至,他们已经多年没有来过了,上次打猎应该是在十年前,那时是由他们的老父亲带着,因为他们不敢私自碰枪。

  枪是王老汉的爷爷王德雄传下来的,王德雄当过土匪,传下来很多稀奇玩意,好多都被败光了,但这两把自制土枪却一直被藏在房梁上。当年公安走村入户宣传,不能私自持枪,但他们顶住压力,没有交出去,因为那是家族传承下来的信物。

  土枪的威力不容小觑,一把火药一把铁砂,嘭的一声,完全可以放到一头成年野猪。

  王老汉两兄弟枪法不好,但不影响打猎,铁砂打出去就是一大片,小动物想跑也跑步了。

  没想到的是,王老汉一枪出去,打到人了。

  山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个小男孩,耳朵被一颗铁砂扫到了,瞬间血流如注。就在两兄弟包扎伤口时,小男孩的爸爸出现了。这是一对放羊的父子,小男孩跑到林子里屙屎,没想到迷路了,正好被王老汉打到。

  小男孩耳朵的治疗费花了一万多,妹娃管钱管的紧,王老汉只能动用自己的私房钱,然后东拼西凑把医疗费凑齐了。小男孩家长没有善罢甘休,伤口虽然不严重,但留下了永久性的疤痕。他们要求王老汉出三十万的补偿费,不然的话就只能上法庭。

  私自持有枪支,并且开枪伤人。上法庭的话,不但枪被没收,王老汉还要坐几年大牢。

  三十万赔偿费的期限快到了,可王老汉还没凑够钱,自己家那罐子古董,都是些破铜烂铁,只不过是镇上的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于是王老汉打起了金玉项链的主意。他知道金玉项链的价值,他也知道那是韩大智送来的定情信物,可是他走投无路了。如果得到了金玉项链,不但可以付清赔偿费,还能破坏了他并不赞成的订婚。因为他知道韩大智是什么样的人。

  在妹娃的安排下,女儿二十四小时都戴着金玉项链,于是便有了王老汉半夜翻窗的事情。

  那天晚上月光很亮,两姐妹由于面朝窗户,在月光的照射下只看到一个黑影。

  但三妈被惊醒后,她清楚的看到刘老汉从俩姐妹窗子上跳了下来,在跳的时候,衣服还被挂了一下。只是她不愿说出来,因为她不知道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在半夜翻女儿的窗户。但她很欣慰姐妹俩能喊自己,不仅仅是二者的房间离得最近,最主要的是她们之间那种没有被污染的真情。

  6

  妹娃傻傻的坐在院子里,她拿根木棍在地上划来划去,短短的几天一切都变了,大嫂也没有了往日的风光。

  她觉得三妈平时跟两个女儿关系太好,她羡慕,她嫉妒、但她不恨。她不理解的是,牺牲一下三妈来保住两个女儿的名声有什么错?家里应该有个男孩,所以让韩大智做上门女婿有什么错?

  小妹迎弟在屋里呆呆的看着姐姐的画像,姐姐多美啊,如果她还活着,应该很喜欢这幅画吧,如果她还活着……

  韩大智失去了心爱的人,或者说失去了心爱的金玉项链,桃湖镇或许他再也不想涉足了。

  离人峰上,桃花依然在拼命的开着。望爱湖边,游人如织,谁会关心这里刚刚发生的一切?

  小妹拿出了贴在在油画背后的那封信,“姐姐,我读给你听。”

  招弟:

  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这二十多天里,我叫了你无数声姐姐,但以后我再也不会叫了。

  因为那样显得我们很亲,但是距离很远。

  我画了无数张画,我以为我画的很好,其实现在看来,真的太差了。但自从你坐在我的面前,我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灵感一发不可收拾,如果那幅画被我拿去参展,肯定能获奖,但那是属于你的。

  我终于学会了用心去领悟我要画的对象,谢谢你。

  我的作画工具全都留给你,你可以按照我说的试着画画,只要用心了,我相信技术应该是次要的。

  你说的事情我都记在了心里,等忙完了毕业答辩,我还会来这里。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如果再相遇,我希望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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