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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与阿修罗》读后感10篇

2018-05-30 21:28: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春天与阿修罗》读后感10篇

  《春天与阿修罗》是一本由[日]宫泽贤治著作,雅众文化/新星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38.00元,页数:192,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大家能有帮助

  《春天与阿修罗》读后感(一):从『春と修羅』到《春天与阿修罗》/代译后记

  准确地说,本书只是『春と修羅』的选集。所选篇目主要来自『春と修羅』第一集(宫泽贤治生前出版过的唯一诗集)以及作者生前未及出版的『春と修羅』第二集。因时间篇幅限制,选译难免会漏掉一些名篇,但总体说来还算顾及了这两部诗集的主要篇目。 此外《雨ニモマケズ/不畏风雨》摘自作者的手帐,这首诗在宫泽贤治的诗作中堪称异数,同时又是他最富盛名的代表作。《星めぐりの歌/星移斗转之歌》和《牧歌》是歌词,曾出现在作者创作童话和轻歌剧中。 书中作品除最后三首之外,其他都依照原文标记日期。宫泽贤治生前一直在不断地修改诗稿,所以这些日期的更大意义可说是在于记录创作该作品的起始日。 翻译文本主要根据筑摩书房《新校本 宫泽贤治全集》所收录的作品的“最终型”。 另外还需说明的是,这本《春天与阿修罗》的旁注非常详尽贴心,除部分简单的译注之外,全都是编辑功劳。特在此表示感谢! 对本书感兴趣的读者,之前大概多多少少都读过宫泽贤治的童话。这些诗歌与童话在创作时间上有着相当的重合。若以时间为轴,来回顾宫泽贤治作品和人生历程,应该比讲故事更能说明其中的关联。(具体可参见译者编译的宫泽贤治年谱http://book.douban.com/annotation/36175422/ ) 谷川彻三把宫泽贤治的诗作大致分作五类,界定非常清晰,可以让我们对宫泽贤治诗作的全貌有所了解。 五种类型分别是: 一)诗人称之为“心象素描”的类型,『春と修羅』第一集到第四集所收的诗歌多属于此类。 二)以抒情的纯粹性贯彻始终的作品。其典型有收录于『春と修羅』第一集的《永诀的早晨》《松针》《无声恸哭》等作品。 三)诗歌所体现社会感情“具有某种倾斜”的类型。即那些表达理想农民生活向往,以及反映社会主义思想影响的作品。主要出现于『春と修羅』第三集,如《稻作插话》等作品。 四)文言诗。这一类的特色在其表现形式,尤其在以七五、五七的双四联为中心的定型诗的尝试中体现得最为明显 。 五)“不是诗的诗”。包括《不畏风雨》和《肺炎诗篇》的大部分。这些作品是病榻上的暗自祈祷或自戒之语,既非如此,也是在一种与作诗的意识有所不同的意识下写成的不是诗的诗。 按照以上分法,《春天与阿修罗》所收录的作品主要属于第一、第二和第五类。 宫泽贤治称之为“心象素描”的诗作大多艰涩难解,同时又有着不可思议魅力,从『春と修羅』面世到九十多年后的今天,许多作品从构思到语义依然存在难解之处。但读者因此拥有了更广阔想象空间,也为各路学者提供了取之不尽研究素材。 据说宫泽贤治的许多诗作和童话都创作于行走途中,朗读时往往能体会到这种“步行的节奏”(井上厦语)。 的确,听过众多名人朗读『春と修羅』这首作品,其中尤以木村功如快步行走般迅疾的语速读出的诗句最为动人。 从『春と修羅』到《春天与阿修罗》,但愿译文在一定程度上还算是保住了这种内在的节奏感。 在翻译过程中查阅资料时,抄译了一些宫泽贤治研究者对『春と修羅』的解说和分析,直接借来,仅供参考。 【 贤治并未只为诗而活。他更深一层的本质在于身为一个实践者。不论诗还是童话,都只是他作为实践者的一种本质的映现,只有如此,才能正确地理解他。如同贤治诗作的最高峰《不畏风雨》之所以是“不是诗的诗”,缘由也在于此。而且他的天赋将所见所思都悉数化作了诗。『春と修羅』第一集的各篇即是最初的爆发。他不称之为诗,而是称作“心象素描”,诗一般的作品。这些作品较之《不畏风雨》更具有丰富的诗性,显然是一种创作。然而这些终究只是在一个个瞬间里映照于心的心象的素描。这些长久以来蓄积在心里的精华,并非如同可以采撷的珍珠,也非炼金术士在密室中经过怪异复杂操作炼成的金丹,而是时常焕发着即兴的色彩。 对自己的诗,贤治一直在不断地推敲。不仅是文言诗,『春と修羅』所收各篇也留下累累的推敲痕迹。所以以上论述并非关乎表达的技巧,而仅限于论述其构思与表达的特性。古典式的纯化、深沉、紧密、精炼等特征在这些作品中是看不到的。 ………… 他的诗歌表现中包含了无法入诗的东西。这些东西并非不足,而是过剩。也就是说,他非但不是不够充分的诗人,而是太过于诗人了。而同时,他并未像世间常有的诗人那样,把诗单单看做是诗。不论采取诗以前的说明式语言冗长的形式,还是写成了超越了诗的、作为实践者的祈祷或愿望表白。——贤治的天才在于把不能入诗的东西强力地纳入了诗中。 ………… 要说贤治诗歌的独特之处,很显然还是在其“心象素描”。今日不成其为诗的东西在日后成为了诗,诸多事例证明着这一点。 贤治的一些诗作在今天甚至已带有古典的风骨。他的诗与他的童话一道,为更广阔世界所拥有的那一天应该不会太远了。 如“心象素描”以前的短歌(和歌)以及后来的文言诗所显示的那样,对贤治而言,古典的形式是驾轻就熟的。之所以未采用那样的形式,是因为他要捕捉的是若不用“心象素描”的形式就无法捕捉的东西。并且他的确捕捉到了。 依照大乘佛教的世界观万象不过是心的姿形。“心象素描”想要显示的是一个个瞬间里映照于心的万象的永恒。如: 称之为“我”的现象 是被假定的有机交流电灯的 一盏青色照明 (所有透明幽灵复合体) 与风景众生一起 频繁焦躁地明灭着 俨然是确凿地持续点亮的 因果交流电灯的 一盏青色照明 又如: 关于这些 人、银河、阿修罗、海胆 食宇宙尘埃 或吐纳着空气盐水 何不也各自思考新鲜的本体论 毕竟那也是心灵的一道风物 只是被确切记录的这些景色 得以记录的原样的这番景色 它若是虚无的话 虚无本身即是如此 至某种程度相通于众生 (如同一切是我中的众生 故也是众生各自中的一切) 『春と修羅』的序即传递着此中的消息。】 ———— 谷川彻三(哲学家,诗人谷川俊太郎之父)岩波文库1950年版《宫泽贤治诗集》解说 关于对“心象素描”这个词的理解,筑摩书房《宫泽贤治全集》的编者入泽康夫对贤治的主要诗稿经过的多重修改的过程做了深入详尽的分析。结论抄译如下: 【……贤治的“心象风景”,不能据其名称做安易的想象,以为是在某日某时当场完成的速写,而且也不是将之稍作整理的作品,即便其原形是当场所写,但是在之后的改稿过程中,又经过了重重的转变,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只是其中的一个断面。我们必须带着这种意识去面对作品,在一行一行的阅读中,协同贤治一起,织成读者自身在“无可替代的现在”这个时间点上的心象风景。这恐怕是“真正读解贤治”的唯一的路径……】 ———— 摘自 筑摩文库《宫泽贤治全集1》(1986年版)解说 另外,关于『春と修羅』第二集的作品,入泽康夫的评价是: 【第二集的作品群没有第一集那种明显的“幻想性”和“抒情性”,也没有第三集的“现实性”,因此在创作手法和特色上常常被看做是两者的过渡性作品。……然而不可忽略的事实是,第二集的作品群虽然写于1924-25年间,但我们现在看到的作品,是贤治直到1933年去世的长时间里,不断修改、凝练而成的结果实际上,在贤治的口语诗作中,花费时间和功夫最多、成熟度最高的作品都集中在第二集。从手法上来看,也展开着多彩的尝试。贤治诗歌的一大特色”对话“和”倾诉“,在第二集里,也结出了丰硕成果。 另外,第二集还包括了许多与贤治主要的童话作品有密切关联的诗作。……比如与《银河铁道之夜》的关联,在标有1924年夏季日期的诗群中,尤以一六六《 薤露青》等作品最为浓厚。这些对探究贤治童话形成秘密也是不可忽视的线索。】 ———— 入泽康夫 出处同上 以上引用,算是比较权威”的评介,其实我个人最有同感评论,是神户的宫泽贤治会会刊(网上版)上读到的一位普通读者的看法。 【 诗应当用最小限度的语言来象征而不是说明。如精神医师中井久夫所说的那样,“将语言全然用作征候的即是诗。”所谓征候,就是背负着看不见的世界,即使不被他人理解,此处也只能如此表达,而没有别的语言可以替代。】 ————堀蓮慈《关于贤治的诗》 若能暂且搁下我们对“诗”的种种成见,以这样观点去阅读的话,也许可以更自在欣赏宫泽贤治诗中那些纵横无尽的心象风景。 译者 2015年9月21-23日 【【代译后记 2.0版】】发表于新京报2015年12月20日 书评周刊 ~~~~~~~~~~~~~ 宫泽贤治的心象风景 ~~~~~~~~~~~

  《春天与阿修罗》读后感(二):不畏风雨

  《春天与阿修罗》

  宫泽贤治(日本)

  诗集 吴菲/译 新星出版社 2015年9月一版一印 ISBN 9787513318228

  宫泽贤治是日本的国民诗人,是那种在我的这种电脑自带的简易输入法上不联网都可以自动输出的名字,同时他还是一位童话作家,对不少人来说,他的童话可能比他的诗更有名。宫泽贤治生活在上世纪初期(1896-1933),只活了三十七岁,就因为疾病早早去世,对好多日本作家来说,四十岁好像是个命中的坎儿,要有很巨大毅力才能跨过去:尾崎红叶活了三十六岁(1867-1903),芥川龙之介活了三十五岁(1892-1927),太宰治三十九岁(1909-1948),从另一个方面来讲,英年早逝的他们,都是多么天才式的人物,为我们留下了多么珍贵伟大文学遗产

  《春天与阿修罗》是宫泽贤治的唯一一部集结成册的诗集,分上下两卷,这本中译本里面的诗也不算多,基本上都是短诗,然而,他就凭借这些诗歌,成为了日本千年以来影响力最大的国民诗人之一。春天和阿修罗,这是两个很寻常意象,但是把它们放在一起,却显得有几分怪异:春天是一个万物复苏、草长莺飞的希望之季,而阿修罗却是佛教典籍中面目狰狞、好狠斗勇的护法八部天龙之一。阿修罗的形象特别,福如天人,德如罪人,也就是说有修行得道之天资,却无法遏制内心嫉妒、好狠、争斗等恶之欲望,他们死后往往堕入阿修罗道,是善是恶,纠缠不清。而虔诚信仰佛教的宫泽贤治说:“云片破碎飞过天空/经过那般闪耀的四月之底/咬牙切齿地燃烧来去/我就是一个阿修罗啊”。仅仅依据一本诗集或许很难对诗人的人生和思想做出准确的判断,但是所能感受的已经足够多。

  正如集子的名字,“春天”所代表自然生态和“阿修罗”所代表的生命冥思是他的两大主题。宫泽贤治所出生和几乎终生生活的岩手县,是日本最贫困边远的地区之一,多风多雨,灾害频仍,直到现今,也时常发生地震,不过他的家庭背景,却可以让他即使在这样贫苦环境中也过上相对富裕舒适的生活,可是宫泽贤治却主动抛弃了富商之子的享受接受农业方面的科学教育之后,他离开家庭跑到最为艰苦农村去,当老师、教学生,为农民传授知识,为孩子讲童话故事,终于在三十七岁积劳成疾孤独地逝去。这样的选择让宫泽贤治能够亲自近距离接触生命、接触自然、感悟自然,他笔下山水草木都有一种十分灵动的魅力,然而奇怪的是,无论他描写的是静雪还是暖春,几乎都难以给人一种非常明丽的观感,相反,即使在这些美丽怡人的环境之中,依然笼罩着一层浅淡的、幽幽的、伤感的低吟回唱;另一方面,他的伤感气息又不是直截了当地渲染,不像川端康成所有的景物所有的句子和对话全都通向巨大的忧伤,这是另一种日本民族的伤感气息,他的诗文中糅合了许多宗教思想或生命哲思,就好像是透过一层薄薄的雾或者浅灰色玻璃纸来看一个明媚春色——春光依旧,情绪却无法欣然。

  这该怎么解释呢?我猜想,是与宫泽贤治的出身环境以及他的宗教信仰息息相关。他家庭富足、生活无忧,然而,他自小所见,却是天灾人祸、生民疾苦,当他成人后真正进入农村接近自然时,所感受到的生活更加加剧了他内心的悲悯和负罪感,宫泽贤治的性格似乎是极度伤感的类型,这样的人是无法轻易释怀内心的罪疚的——即使那些不幸并非由他造成。比如说,他在好多诗篇中提到了妹妹的早逝,妹妹的去世是由于疾病,可是宫泽却因为她曾为他付出牺牲深深忏悔,这种牺牲会是什么呢?——想来也不过是亲人之间的关怀照顾,可是他无法释怀,清纯年幼的妹妹的死亡成为他内心背负的罪,这种巨大的伤感只能在诗歌中得以排遣。这样的负罪感、这样的思想一定造成了宫泽贤治越发想要降低自己的渴望,他的救赎之道就是通过越发艰苦的生活来磨砺——不,或许他根本没有救赎自我的目的。在名作《不畏风雨》中,他就抒发了这样的志向。

  不畏雨

  不畏风

  不畏冰雪酷暑

  保持健壮的身体

  没有私欲

  绝不动怒

  常带恬静笑容

  每天食糙米四合

  配以黄酱和少许菜蔬

  对世间万物

  不计较自己的得失

  入微观察明辨是非

  并时刻记得

  身在原叶松林的树荫下

  窄小的茅草屋里

  东边若有生病的孩子

  就去给他关怀照顾

  西边若有疲倦的母亲

  就去为她背负稻束

  南边若有人即将逝去

  就去告诉他不必恐惧

  北边若有人争吵纠纷

  就去劝解他无须争斗

  干旱时候留下泪水

  冷夏季节惙惙奔走

  被众人唤作傻瓜

  得不到赞誉

  也不以为苦

  我愿

  成为这样的人

  这首诗和宫泽贤治其余诗的风格完全不同,他笔下奇异动人的意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近乎口语的直白语言,可是就是这些话语构成的诗句,却拥有一种非同凡响的力量,它和我们中国那句著名的“多难兴邦”一样,每当日本(特别是岩手县)又一次遭遇巨大的天灾人祸时,就会被反复朗诵作为一种鼓舞人心的振奋力量。这似乎可以窥见中国人与日本人的一点不同:在灾难面前,我们更加强调未来的崛起和希望,而日本人更加注重自我反省和加强内心的承受力。宫泽贤治在诗中所描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苦行僧的折干活:无谓自然的冰霜雨雪,不享受丝毫精细的食物,住所只是松荫下的窄小茅屋,却还要时刻去无私地帮助他人,不求赞誉,不求回报,甚至以别人的无法理解为幸运。这更像是宫泽贤治为自己内心的苦罪所寻找的一条出口,也为了减轻稍许世界的不幸,他毫不介意将自己堕为逆境中的阿修罗,糅合善与恶的因子,并用苦行和牺牲来为人世祈福。值得注意的是,宫泽贤治的作品在他生前从未受到过肯定,直到他在孤独贫困中英年早逝以后,才逐渐被人们从草稿笔记上整理发现,而这首诗则是他去世的两年前(1931年)所作,当时的宫泽贤治,已经是疾病缠身、卧病在床,长久的辛苦和艰难的生活条件严重伤害了他的身体,可是他依然执笔写下了这样的诗句。

  据说,在宫泽贤治去世的前两天,为了帮助一个农民解决生产上的某些问题,他还拖着病躯前往农户家中予以指导,回来不久,便凄然死去。宫泽贤治一直以负罪的、矛盾的阿修罗自喻,可是他一生的言行,已经证明了他犹如菩萨尊者一般伟大的心灵。

  2017年3月5日

  不畏风雨

  每天都要读好书

  《春天与阿修罗》读后感(三):宫泽贤治的诗心与童真

  初次接触宫泽贤治的作品,读的是一部中篇童话,叫《银河铁道之夜》。整个故事里都弥散着感伤和忧郁,但同时也给人一种如梦幻般的诗意。

  而今读到的宫泽贤治的这部诗集,同样是多多少少地在作品中融入了作者的感伤,但这种感伤与他的童话作品一样,并非是为了个人的遭际而抒发。他所关注的,是整个人类。即便是身患病痛,他诗歌中所表达出的那略带感伤的情绪,也是为了整个人类。这种悲天悯人的诗心,与那独有的童真,大抵上是因为宫泽从小便热衷于接触大自然并长期沉浸于山野考察的经验中,才形成了这样一种真挚单纯的诗风。

  由于视角之开阔高远,因而在《春天与阿修罗》这部诗集中便呈现出一种大气而玄奥的气象。整个宇宙在他的笔端铺展开来,而读者便随着他的诗歌,走进了一个既超离于现实之外,但又不离现实的世界。

  宫泽诗歌喜用充满着童真童趣的意象,诸如“银河车站“、”云的信号灯“、”蓝眼睛的沙泥蜂“ 等,这种童真赋予了诗作轻盈奇幻的韵味,这是一个始终保持着对大自然乃至对一切生命的爱的“大男孩”,在面对他所爱的世界时抒发出的咏叹:它是自然流露的,而非刻意造作的;也是带有对天地万物之哲学探索和个人思考的,而不仅仅停留在抒情赞叹上,如《昴星》,作者在诗歌即将结尾处举例说明佛家所谓的“无常”,这种辩证的哲理以诗性的语言表达出来,便具备了分外打动人心的力量,因为这些诗句无情而深刻地揭示出关于“惟变化才是不变”的真理。诗人的这些思考结果看似残忍,却又何其真实,他戳破了世人的幻梦,但正是这同一个人,他又在诗歌中营造出幻梦般的美感。

  宫泽诗歌中洋溢着的童真,这与他的人文情怀和宗教情结不仅不相违背,而且正是互相印证:唯有心地纯真无私之人,才会真正地关怀他人,而不是凡事都为自己考虑。也正因此,宫泽在成年之后一直致力于农业发展。他的初心便是,尽一己之力,利益更多的人。用佛家的说法,这是一种慈悲之心,只有放下了对自我的执着,才有可能去关爱其他人。但作为一个诗人,是根本无法放下自我的执着的,比如,个体对生活的感悟、对感觉的把捉,这些都是带有鲜明个人色彩的东西,如果真的全盘放下,那是断不可能写出带有个人风格特色的诗作的。宫泽的诗心扎根在现实的土壤之中,而他的童真则将读者引领至远天之外。

  这本书,如果能够再加入进一些序言或译后记等作为了解作者生平的补充,那么便更好了。就宫泽贤治的诗歌文本本身而言,我们倒不必拘泥于这些诗句,如果放开自己的想象,在诗人营造出的诗境中神游一番,想来会是一种有趣的体验。

  《春天与阿修罗》读后感(四):爱文学,爱自然

  文/夏丽柠

  1896年,宫泽贤治生于岩手县的商人之家。家道殷实的他,却格外关注农民的劳作疾苦。从农业大学学成归来,他决定赴农村任教,彻底摆脱了富家子弟的生活。由于宫泽家笃信宗教,自小贤治就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中学时代,他对文学和自然颇显热爱。这些特质令他的童话和诗歌都呈现出复杂多样的形态,而在观察视角和思考境界上愈发宽阔。

  宫泽贤治在短暂的三十七年人生里,创作了九十四篇童话和一千多首诗歌,除了在世时的一篇童话《过雪地》获得过稿费,童话集《花样翻新的饭店》和诗集《春天与阿修罗》都是他28岁时自费出版。

  相较于诗歌,宫泽贤治的《银河铁道之夜》、《风之又三郎》和《猫的事务所》等童话更为读者所熟悉。可是,唯一的诗集《春天与阿修罗》不仅反映了宫泽贤治的童心,更体现了他对于宇宙、自然以及人类生活的深邃思考。本诗集分为二卷:第一卷是作者依傍岩手山的古老山脉而作; 第二卷是在县农业学校任教四年之中,最后两年的手记。

  宫泽贤治在诗集的序言中说:“称之为‘我’的现象,是被假定的有机交流电灯的一盏青色照明。”试想在大约百年前的寄生火山脚下,有位忧郁的年轻人,在青灯照影之下,不停地诘问自己的时候?我们不禁要被他汹涌的哲思所折服了。

  随后,作者笔锋一转写起了“鞍挂岭的雪”:“朦胧的暴风雪,送来一线希望的,只有那鞍挂岭的雪。”所有诗人的体质里都有挥之不去的童真。像顾城、海子,他们都用最自然的体验去书写内心感受。童谣诗人金子美铃的“向着明亮那方,哪怕一片叶子,也要向着日光洒下的方向”就与宫泽贤治的诗有异曲同工之妙。对于他们来说,风雪、光亮、叶子和山恋,是自然的宿主也是人类的朋友。人类,当属自然一份子。

  超越自然,拥抱宇宙是宫泽贤治诗歌的可贵之处,也是他所处时代的超前意识。我们在诗里能够读到的“另类”诗句,非其他同代诗人所能使用。比如“所有云升起锂的红焰”、“即是说这是两股来自天空的瓦斯气流”等。在他的诗里,我们甚至可以遇见少量的“元素周期表”。

  贤治关于地质构造的诗句更是奇妙。他在《岩手山》里写道:“天空的散乱反射之中,古旧污黑的残破之物,拥挤的微尘深渊之底,肮脏煞白的沉淀之物。”其实,火山脚下的样貌就是如此,宫泽贤治只不过是诚实地记录下来,即不溢美也不诋毁,这便是一个诗人的智慧与良心。

  每个日本小朋友都会背诵作者的《不畏风雨》:不畏风,也不畏雨,耐得寒冬,耐得暑……这首诗代表的是宫泽贤治的初心,也是给后世的锦言。活着,就得不畏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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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与阿修罗》读后感(五):《春天与阿修罗》导读

  宫泽贤治:阿修罗的觉醒

  廖伟棠

  天空中充满昏暗的业之花瓣

  我因记录了诸神之名

  正猛烈地寒颤不休

  ——《夜的湿气与风寂寞混淆》

  这是一个从阿修罗视角看见的天空,这是一个觉醒的阿修罗,因为看见过太多黑暗与光的厮杀而痛苦震颤。宫泽贤治(1896-1933)自比为阿修罗,实有自责意味。纵使无论在其生前帮助的农人眼里,还是在后世阅读他童话的小读者眼里,他都是一个圣洁的天使。

  以阿修罗的形象,宫泽贤治自己抵御着把他神圣化的努力,而正是这一自责和抵御使他更加伟大。阿修罗本身就是奇怪的矛盾存在,佛教里所谓:“三善道为天丶人丶阿修罗; 三恶道为畜生丶饿鬼丶地狱。但阿修罗虽为善道,因德不及天,故曰非天;以其苦道,尚甚于人,故有时被列入三恶道中,合称为四恶道。”和基督教传说里的“苦天使”颇相似。

  作为农村改革者和童话家的宫泽贤治,把身上的阿修罗压抑颇深,唯独在诗歌中尽情探索自身的深渊(在中国读者的视野里,宫泽贤治被遗忘了这重诗人的身份,直到今年他诞辰一百二十周年前夕,他的诗集的简体和繁体中译本才先后出版)。他唯一的一本诗集命名为《春天与阿修罗》,道出了自身的两面性:生机勃勃的宇宙和来自人性的灵魂试炼。

  前者是明显的,在他的诗里,万物熠熠皆有灵,以太在呼息着,元素生灭组合,“胸怀宇宙者,无论身处多么偏远处,总是能超越地方性而存在。”同时代的大诗人高村光太郎这样表达对贤治的赞叹,他还形容《春天与阿修罗》是“诗魂庞大,亲密且泉源性的一个宇宙的存在”。

  在这样一个宇宙的背景前面,宫泽贤治自我期许为这样一盏电灯:“(所有透明幽灵的复合体)/与风景及众生一起/频繁焦躁地明灭着……(光芒常在 那电灯却消失)”首先,他传递光,然后他与众生一起经受明灭,最后他消失,只留下光。他使用的是在上世纪初多少作为西方的恶魔之力的科学名词,进行一种前所未有的诗意阐释。大量物理学、天文学、化学当然少不得植物学和农学的专有名词出现在那些朴素的风景白描之间,使他的世界笼罩着一股未来的光华、一种异星情调。

  然而他的诗作主题,却一再重回大地,扎根原乡。前几年,因为大地震及海啸、核灾害,饱受蹂躏的人民想起了宫泽贤治那首《不畏风雨》,据说它被抄写在学校废墟的黑板上,一如九十年前贤治刚刚写下时那样鼓励人心。这是一首明朗励志的诗,使宫泽贤治被再次冠以国民诗人之名。这首诗里宫泽贤治并非要成为英雄、超人,而是要忠实于自己,他要有强健的身体、无欲则刚、绝不发怒(阿修罗的本性恰是易怒好斗的)——每天吃四合(八碗)糙米饭,这是一个劳动者的胃口呢。

  之前那个孱弱的诗人是做不到的,宫泽贤治其时已经成为一个务实的农学家,到田里和农民一起耕作,死前一天还在回答农民的问题。诗中呈现一个“被众人唤做傻瓜/得不到赞誉/也不以为苦”的坦然无所谓形象,他正因为无所谓而无敌,一块木头是不会输给雨的,一个人反而会。宫泽贤治想回归一个人类的本性,最初的、没有勾心斗角之前的隶属于万物的精灵,阿修罗本应如此。

  与之相似的,我更喜欢一首《鞍挂岭的雪》:“可以信赖的/只有鞍挂岭绵延的雪……”。两者都写及怎样从大自然当中寻找到希望,在上个世纪初的日本农村,这种希望其实很渺茫(在口语诗《会见》里宫泽贤治直接写及其时农村的绝境:“本来 现在的村庄/能借的就全借/负担只有年年增加/仅靠两成或那儿的收益/谁都没办法过下去”)。二十年代的岩手县更是一个比较贫困的地区,宫泽贤治每日艰苦劳作之时,抬起头看见鞍挂岭,那是一个火山爆发后的、并非风景式的严酷之地。但就像陶渊明悠然见南山一样,当他看见山顶的雪,就得到自然对他的安慰,况且这还是家乡的原山,根脉所在。

  宫泽贤治称他的诗为“心像素描”,也即是说,除了书写阿修罗性的哲学式诗篇,他写身边山野田原的诗,里面的意象也在心像之中起伏。《鞍挂岭的雪》里有一句:“像酵母一样的暴风雪”非常深刻——将暴风雪比喻成酵母是很罕见的,但酵母是制成面包的关键、文明食物之源,这个比喻揭示了宇宙之间的磨炼成为生命的必需,阿修罗想象之于贤治,也有暴风雪酵母的意思。

  另一首我喜欢的《一本木原野》里,就有与《鞍挂岭的雪》相对应而呼应心像的地方,它所涉及的每一样自然物,都构成宫泽贤治生活中一个细节,但就是这些细节解释了他跟这世界的一种泛神论式的联系。宫泽贤治的信仰很有趣,他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但在他的诗中经常见到一些基督教文化的意象。例如本诗先出现了“受洗者的心愿”后面呼应以“磔刑”,“磔刑”是一种施加在早期被迫害基督徒身上的一种酷刑,他竟然以此“交换恩泽”,而且说它与“我与恋人之间对望一眼”是一样的,这极端的对比:被杀的残酷与相爱的幸福,对他而言都是恩泽。

  这是去到很高境界的信仰者才会有的殉难者意识,对宗教思考得很深的宫泽贤治就有这种为众生受罪的想法,他毕生为农民做事也有这种苦行色彩,常人都会觉得他不必如此投入,乃至于不顾病躯作出牺牲,颇像托尔斯泰所为。这是那个时代知识分子赎罪的姿态,也是一个阿修罗式的自救。

  在宫泽贤治这里,你可以发现另一个大正时代。大正时代又被理解为文豪的时代,文化神话比比皆是,比如:1926年改造社出版63册现代日本文学全集,极为畅销,被收录的作家凭版税一夜成巨富。稍早,1922年,宫泽贤治收到他一辈子唯一一笔稿费:五日元。五日元不多不少,可以买好几本书——而1918年,日本一个小学老师投书报社诉苦:他月入十八日元,家庭支出至少二十日元,全家吃粥度日,新年也没办法给孩子买一件新和服。

  因此,大正时代也是明治末年暴动年代的延续,基层知识分子和进步工人成为潜在的革命者。民权觉醒,“国民”二字成为热门词(底层的民族主义也高涨,另一个热词恰恰是“帝国”)。曾任小学教员、后为农村建设改革者的宫泽贤治,其实早在那个时候就当之无愧“国民诗人”这一头衔。虽然在后世的日本,凡冠以“国民”二字肯定是四海闻达之大师,贤治开启的却是其本质的一面:承担一个时代的精神重负(与风景及众生一起/频繁焦躁地明灭着……)。

  文章开头所引《夜的湿气与风寂寞混淆》有一个异文版本,没有收录于译本中,诗的结尾还有一句:“啊——谁来对我说吧/说亿万巨匠并列而生/且互不相犯/光明世界必将来临”这是“为万世开太平”的圣者气魄,贤治本人就是这巨匠之一。宫泽贤治是东方的特拉克尔(与他同代的奥地利表现主义诗人,一战期间自杀),兼有荷尔德林与尼采晚年的神性/魔性。促成阿修罗的转变的,是宫泽贤治妹妹敏子之死(特拉克尔则因为妹妹之死而沉沦),阿修罗因此不限于自责和个人痛苦。

  从诗集一系列写给亡妹的诗可见这种发展,《永诀的早晨》里,敏子病危垂愿贤治取一些雪水给她喝,促成贤治顿悟:“你特意嘱咐我/从那些被称作银河、太阳以及大气层的世界的/天空落下的雪,我取来最后一碗……面对你将吃下的这两碗雪/我此刻由衷地祈祷/(请将它变为兜卒天的食物/随即将为你和众生/带来神圣的资粮)”。

  其后一首悼念之作《无声恸哭》里,宫泽贤治再次唤醒久未在其诗中出现的阿修罗形象:“我行走在青黑的修罗道之时/难道你将顺着自己命定的路。踽踽独行吗……这里反倒充溢着夏日原野上/小小白花的芳香/只是我现在不能说/(因我正行走在修罗道上)”。但到了后来一首《手简》,他已经能预知突破:“我的胸腔昏暗而炽热/想来发酵已经开始”,联想“酵母一样的暴风雪”,可见宇宙之试炼直接作用在诗人身上了。他终能抽身注视一个介乎心像和目睹的修罗之道的行人:“一个身着青泥色橡胶雨衣的人/缓缓走过/实在是件痛苦的事”,为什么痛苦?因为那人是贤治的分身。但最后在他对妹妹灵魂的呼唤下,敏子之灵以一个观世音菩萨一般的伟大同行者的幻象回来陪伴他:“用那白莹莹的硕大裸足/彼处冰凉地板/请与我一同踏过。”

  既是通过自身不息的修罗道上苦行,也带有妹妹之死的启悟,宫泽贤治《春天与阿修罗》里的诗作愈加自由,达到浑然于时运流转的境界。一首写给种山原的《牧歌》,堪称天成之作,在里面宫泽贤治就像一个农人,他不能改变天气只能看天吃饭,慢慢就摸懂了大自然的脾气,下雨了、淋湿了、不见了就不见了,种山原的草和云如此,人的一生也如此。《诗经》时代的人类就是这样的,阿修罗因历劫尝苦而终归善道,也会是这样的。

  (文中所引宫泽贤治诗中译主要来自雅众文化/新星出版社吴菲译本《春天与阿修罗》,《会见》及高村光太郎评论出自台湾商周出版顾锦芬译本《不输给雨》,大正时代史料出自安德鲁.戈登著《二十世纪日本》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译本)

  《春天与阿修罗》读后感(六):《春天与阿修罗》:宗教灵思与现实关怀

  文/吴情

  我们所生存的世界中,存在着诸多的悖论:柏拉图坚决将唤起人类情欲的“诗人”驱逐出他的理想国,我们却毫不吝啬地给他们以“桂冠诗人”的荣誉;苦心孤诣写就了卓越的篇章,作品的创作者却一生穷困潦倒;写在当下的内心感悟,却不得不依赖未来的读者细心解读。这些悖论频繁出现,以至于我们几乎早已习以为常。但细想之下,究竟这一现象是人间常态?还是因为冥冥之中某种未知的力量在起作用?

  《春天与阿修罗》,一本湮没在历史灰尘中、而后重又被打捞出来的诗集,作者宫泽贤治。宫泽贤治出生于日本一个较为富裕的商人家庭,家庭生活优裕。不过,宫泽贤治自小多病,心思细腻。他目睹农民辛勤劳作之苦,深表同情怜悯之心。大学毕业后,他亲赴农村任教,旨在改变农村的贫困状态。不久之后,他辞去公职,专心务农,在田间劳动中度过短暂一生。就文学创作而言,他为后世留有《银河铁道之夜》、《一个规矩繁多的饭店》、《渡过雪原》和诗集《春天与阿修罗》。

  宫泽贤治笃信宗教,先后信仰净土真宗和日莲宗(法华宗),在为人处事上讲究积极入世。第一卷中,《折射率》写道:“七森林中靠这边的一处/比水中更明亮/且非常巨大/我却踏上坎坷不平冻结的路/踏上这坎坷不平的雪/朝着前方蜷缩的锌云/难道要像个阴郁的邮差(抑或像阿拉丁获取神灯)/不得不匆忙赶路吗”结尾一句虽然表示疑问,肯定之意却占据大半;人生之中,选择太多,选择一个,则意味着抛却其他的可能性,这种对未知的好奇和犹疑,在“一”中求“多”的心理,道出了每一个体的为难。这不禁令人想起美国诗人罗伯特·弗罗斯特的诗歌《雪夜临边驻足》尾两句“还要走好多里才能安睡/还要走好多里才能安睡”,虽然表达有所差异,妙处却彼此相通。人生一世,劳累辛苦;必然无奈之外,须得修心超脱。

  从人生经验和宗教教义出发,宫泽贤治诗歌中反映的个人思想趋于思辨。他不固守某一观念,而是以人生为指向,以哲思代替回答。《鞍挂岭的雪》写道:“可以信赖的/只有鞍挂岭的雪/不论原野还是树林/都变得濡湿或黝黑/丝毫无以指望/尽管确如那酵母一般/朦胧的暴风雪/送来一线希望的/只有那鞍挂岭的雪”。大雪无情,而天地万物欲求生存,仍需从雪中挣脱,茫茫的绝望之中蕴含着生命的曙光。

  《春天与阿修罗》一诗集中,宫泽贤治偏爱山、岭、树、云、月等自然意象以书写自然之真,同时,他也用了不少新式名词,如“八音曲”、“标本”、“荷兰乳牛”、“电线杆”等等,借此表达时代之更新和诗义之扩展。在意象的使用、剪裁和组合上,他将自然之意象与心理之意象打通贯穿,构成了绵密多元的意象群,让不少诗歌在宗教氛围中难解难释的同时,散发着别样的智趣。

  时间总在流逝,文学依旧故我。真心喜欢宫泽贤治的人,有望能够再次从诗集《春天与阿修罗》中见识到那位主张“没有全人类的幸福,就不可能有个人的幸福”的诗人、童话作家。宫泽贤治生前不曾因文学而留名,等到故去之后却受到了读者和评论家的热捧,这一结局,果真悲哉?文学毕竟是一项事业,而非一项职业,作家能从自己的作品中得到的,除了慰藉,本不必有其他。宫泽贤治便是这句话的写照。宫泽贤治的诗歌内涵幽微,等待每一个认真的读者去大胆亲近,小心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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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与阿修罗》读后感(七):最真挚的感情流露唯有诗歌

  记得小学的第一篇课文是一首诗歌:

  一片一片又一片,两片三片四五片;六片七片八九片,香山红叶红满天。 一去二三里,三村四五家,儿童六七个,八九十支花。

  虽然才是六岁的孩子,我也在心中想象着树叶徐徐落下时候的美感。为什么小学时候我们学那么多的诗歌。可能诗歌是最能让读者感同身受的文学形式。可以跨越种族,跨越时间,设置跨越生死。

  简单的诗歌也好,华丽甜腻的诗词也罢。都是为抒发作者本身的内心所想。但很多人都会因为东施效颦而让美好的诗歌变得粗俗世俗。

  诗歌是可以入俗的,还可以是生活化的。在宫泽贤治的视野里,化学试剂物理设备都可以寄情。只要是自己生活经历中出现的意向,都可以拿来书写。心里想的是什么就会看到什么。一个愉悦的人,春天里看到的花鸟鱼虫都是欢快的。一个忧伤的人,春天里的残雪小路都满是伤感。不必刻意的追求形式和形象,用真诚的心吐露出的字词都会自动融合成诗歌的形式。仿佛在跟世界对话或是妥协。

  从诗集中的只言片语,我们都可以读到宫泽贤治因为失去亲人的痛楚,哪怕是一个不同文化下的景象描写,我们都能感受到宫泽贤治在痛苦中挣扎的难堪。一个人的悲伤不是世间该承受的伤,而一个把所有痛苦都片片摊开时,世界都为之落泪。

  诗歌,最纯粹的文学形式。一个作家,如果写不好诗歌,其他作品都不会太好。

  《春天与阿修罗》读后感(八):关于译本的问题

  因为电视剧出现的关系,偶然了解到宫泽贤治,当然,还是那首《不惧风雨》。不过字幕组的翻译质量较高,配合场景和音乐的渲染,反复揣摩,确有触动。因此便拿了吴菲译本的《春天与阿修罗 》来读。

  虽然在阅读之前已经猜到诗歌翻译多少存在着情感力丧失的可能,真的读到变成中文后的诗歌,还是感到味同嚼蜡的无奈。我粗暴的对照了字幕组和译本的不同翻译,猜测吴菲的译本可能绊在了老生常谈的抠字眼之难上。意象都翻译了,也很丰富,句子都通了,也有用心营造,但是总觉得缺了什么。如果宫泽贤治的诗歌是这样的断裂,缺乏张力,我不相信日本文坛会接纳这样一个边缘的,低微的写作者。

  然而,即使最终的情感性令人失望,那些美丽的意象,仍然让我对宫泽贤治充满兴趣。琥珀,玻璃,松柏上的水滴;芒草,牵牛,叶的脉搏与树的肌理;风,星云,从狂乱可怖的天空落来的纷纷白雪;以及《关于山之晨明的童话式构想》中:“银星石的奶酪 而铁杉以绿色粗砂糖制成 树梢顶端 都带着葡萄般的大颗树脂。”宫泽贤治的诗歌像是私人博物手记,又像杂学家的标本集,他的自然温柔无害,即使有风险,有危难,也是甘心面对的。那种热爱与体会,全都融化在文字里,一笔一语,都值得作为电影场景的参考和模板——甚至冲破那样的感官局限,再现宇宙的某一瞬间,尘埃的永恒。

  从这个角度而言,也许他的文学特点与顾城有些相似。两人都写诗歌、写童话,半梦半醒,又明丽无比。两人都偏执、固守自我,为人远离,死于非命。 然而,天才从来如此,生有多难堪,死也掩盖不了他们真切的绚烂。假设——宫泽贤治的诗歌能被更好的、更全整的翻译,我相信那种光辉不输顾城半厘。

  “逢旱落泪,冷夏忧心。世人称我愚昧……即使如此,我愿为之。”(此处冒昧引用日菁字幕组版本翻译,如侵删)

  还是要感谢译者,让更多人有机会了解到宫泽贤治。

  《春天与阿修罗》读后感(九):咬着牙,燃烧着

  在这个不美好的世上,最美好的童话总是悲伤的。它们都是用饱受自我牺牲的崇高与孤独所折磨的灵魂写成的,满溢着无边的悲哀,原原本本地呈现出生命本身的重量。

  1933年9月,日本有一个人与世长辞了。他是一个孤高的人,你也没办法随便用一个形容词把他框在某个既定的领域。有人说他是一位童话作家,但这个人生前仅仅自费出版过一部童话集(而且连一本也没卖出去)。他留下来的绝大多数是没有发表过的手稿。然而他死后,却获得了意想不到的巨大声誉——关于他的人及作品的研究专著,就是几百部之多。日本甚至发行过他的纪念邮票。

  这个人名叫宫泽贤治。

  宫泽贤治一生仅活了三十七个年头,是一个悲剧性的人物。他的人与作品一样,单纯而又复杂,他是一位童话作家,一个诗人、教师、农艺改革指导者,还是一位悲天悯人的求道者……在日本,宫泽贤治这个名字早已是家喻户晓。1998年,日本《文艺春秋》杂志进行了一项题为“二十世纪你最喜欢的十本日本著作和十本海外著外”的调查,宫泽贤治的童话《银河铁道之夜》名列第十二名。在书里,银河空旷、坦荡,列车奔驰在夜的星空似乎没有方向,也无法预测终点将在何时何地到来。忧伤的少年在人生虚妄而伤感的旅途中,就这样缓慢悲伤地成长。但他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所搭乘的列车,终点不会是伤感的归宿,而是银河最深处幸福恬静的天堂。

  2000年,日本《朝日新闻》又进行了另外一项调查,由读者自由投票,选出“这一千年里你最喜欢的日本文学家”。宫泽贤治名列第四,远远超过了太宰治、谷崎润一郎、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安部公房、大江健三郎以及村上春树。

  世界がぜんたい幸福にならないうちは个人の幸福はありえない——在全世界变得幸福之前,没有个人幸福可言。这是宫泽贤治的名言。宫泽贤治的时代距今近一个世纪,也许文明的巨轮亳不留情的向前走,但留下的轨迹总有一些是永恒不变的——对纯净心灵的向往,对永恒生命的追求以及坚持有梦的痴心盼望。而这些,早在近一个世纪前的宫泽贤治就透过他的笔,化成一篇篇绝响,响在我们的耳际心间。

  宫泽贤治留下的这唯一一部诗集, 始于二十二个月之前的那个方位,依靠动用纸张和矿质墨水,被执着地保存到了现今。它的明暗交替的每一段链条都是我心中场景的素描。对此,人、银河、阿修罗、海胆,一边呼吸着宇宙的空气,或吞食着尘土和咸水,还一边各自展开这新鲜的本体论思考,但这一切最终不啻心中的一道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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