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棺 ｜ 亲情故事

　　月亮村有个风俗，人死了以后，一旦入殓，就再也不能掀开棺盖。否则，死者将难以安息。小婷的家里有人去世了。她年纪尚小，根本不晓得眼前的大箱子是一副棺材。“这个大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呀？”小婷绕着棺材快活地走来走去。母亲杨霞看到家族里的老人脸上露出不满的神色，连忙将小婷拉到身边来。“小婷乖，妈妈带你到外面玩。”杨霞悄声说。由于父母常年在外地工作，小婷留在村里由爷爷照顾，因而与爷爷最为亲近。她挣脱开杨霞的手，嘟着嘴说：“我要和爷爷玩！爷爷呢？爷爷到哪儿去了？”“爷爷……”杨霞哽咽着，目光落在那副棺材上。小婷睁大眼睛问：“爷爷躲到大箱子里睡觉吗？”杨霞顺着小婷的话说：“是呢，小婷快到外面玩去吧，别吵到爷爷睡觉。”小婷这才蹦蹦跳跳地出去了。中午，大家都到祠堂里去吃饭。“爷爷呢？”小婷左顾右盼，“爷爷还在大箱子里睡觉吗？”杨霞点点头，搪塞了几句，让小婷专心吃饭。小婷无法认真吃饭，她一直在寻找爷爷的身影，期待爷爷醒来，到祠堂里与她一同吃饭。她把爷爷最爱吃的扣肉统统夹到自己的碗里，准备留给爷爷吃。可是她左等右等，爷爷始终没出现。杨霞正在和族里的人商量着丧礼的后续事宜，没有人留意到等得不耐烦的小婷已经悄然离开了祠堂。当众人回到灵堂时，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小婷踩在小板凳上，正努力掀开棺材盖，小脸因使劲而憋得通红。原本严丝合缝的棺材，已被小婷掀开了一条缝。杨霞大惊失色，赶紧把小婷扯下来。她怯怯地望了丈夫孙勇一眼，孙勇虽然一言不发，但脸色非常难看。他们都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族里的老人无奈地摇头、叹气。其中一位老人对杨霞说：“二嫂子，你是明白人，人一旦入殓，是不能再掀棺盖的，否则死者不能安息。现在小婷掀了棺盖，只能让你来补救了。”杨霞默默点头：“我明白的，我明白的……”老人接着说：“你得跪着从村头走到村尾，为老爹祈福，让老爹早日安息。”村里的道路是用小碎石铺成的，不穿鞋走在上面都硌得慌，可想而知跪着走有多疼。杨霞咬咬牙，出发了。烈日当空，杨霞跪在路上，觉得又痛又热又渴。村道本不长，此刻却似乎让人觉得看不到尽头。围观的人很多，纷纷在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小婷拨开人群，看到可怜的母亲，“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妈妈，妈妈……”“哭什么哭，妈妈还不是为了你才受苦。”孙勇呵斥道，“谁让你这么不懂事，去掀棺材盖的……”小婷在孙勇的责骂中，意识到原来那个大箱子叫棺材。“爸爸，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妈妈？我只是想打开那个大箱子。”小婷大哭大叫，“你们不是说爷爷睡在里面吗？那个大箱子盖得那么紧，我要是不去打开一条缝，爷爷会憋坏的啊！”孙勇瞬间泪如雨下，全场顿时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