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酒，但我不收钱

　　被玩过的女人，和没被玩过的女人，是不一样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是从Linus嘴里讲出来的。Linus是我见过的玩咖里，最有意思的那个。他不管小蜜蜂叫小蜜蜂，而是四分卫。当时，我瞪大了双眼，问他为什么。我想当时我的表情一定像个憨憨。因为Linus的眼神里饱含“关爱智障”的深情。

　　Linus得意地说，你们女孩儿不看橄榄球，一场比赛里，四分卫承受了所有伤害，意味着哥几个今晚可以全力输出。

　　如果销售过来跟你喝酒，说今晚给你叫了几个四分卫，蹭卡的人一听，以为今晚要打架，肯定撒丫子跑没影了。那画面太美，我没敢细想。

　　Linus很聪明，聪明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身边换过无数女人，也从来不避讳带她们见我，即便他心里门儿清过一段时间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交集。

　　每次，她们甜甜地叫，“卡罗姐，”操作熟练地打开微信扫一扫，我便带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打开微信。这直接导致我微信好友列表里全是“四分卫“。不知情的人打开我的朋友圈一看，一水儿的网红脸，可能会以为我是专业拉皮条的。

　　我第一次见月儿，就是在Linus的内环卡上。林月儿让我记忆最深刻，因为她是我见过被Linus叫出来的“四分卫”里最漂亮的那个，你说她是央戏的我都毫不犹豫地相信。

　　她不笑的时候，长长的睫毛低垂，圆圆的眼睛里有点天真无邪。笑起来，眼睛弯成一对月牙儿，让你觉得有只小猫在挠你的心。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大家在玩一个游戏，没什么技巧性，输家定游戏规则，你点儿背就得喝。每次我都佯装喝酒，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手腕一翻，倒在地上。Linus白我一眼，凑过来说，我的rick owens都他妈湿了。我反白他一眼，不然你帮我喝？

　　摆满一排的shot glass很快空了，林月儿主动地站起来笑着大喊，“月儿开张啦。”她拿起桌上那瓶黑桃A，弯腰倒酒的时候，你能看到那对男人都想看到的东西。坐在她旁边的几个哥们神情都很兴奋，仿佛被填满的不是shot glass，是他们今晚无处安放的寂寞。

　　月儿旁边一个穿Thom Browne，一米九几的哥们跟她说了一句什么，她左手捂着嘴笑，眼睛弯得似月牙，头一边歪倒在那哥们的肩上，右手摸上Thom Browne的大腿。大家都玩得很嗨，唯一不高兴的雄性是旁边站着的服务生，估计惦记着有月儿这么主动的姑娘在，今晚小费没着落了吧。

　　后来听说，Thom Browne和月儿满分了。

　　第二天Linus陪我吃Lady M 的时候，我说，你昨天叫的“四分卫”质量好高，那个妹妹太漂亮了。Linus疑惑地看着我，谁？你说林月儿？她不是“四分卫”啊。她以前不那样。

　　从Linus口中，我才得知，原来林月儿家境也不错，只是没到Linus和他朋友们那种天天内环卡开黑桃A的级别。她原先朝九晚六，不蹦迪，社交圈子非常单纯，单纯到Linus最开始要她微信她都犹豫了半天不肯给。

　　Linus第一次见林月儿，是在万象天地的集市上。她拿着气球，和女伴分吃了一个海盐芝士塔，开心得跳了起来。Linus觉得，像林月儿这么容易被满足的漂亮女孩，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但是女人都是有虚荣心的。

　　像Linus这种长相八分，天天开内环卡的男生叫你出来玩，也不图你什么，就图交你这个朋友，你也不用A卡，你去，还是不去？

　　一回生，二回熟。你去都去了，也不好意思一直占别人的便宜，气氛组的活，你干，还是不干？

　　好嘛，气氛组的活都干了，Linus的那些个收拾得干干净净，长得也不错的“朋友”对你动手动脚，你是翻脸，还是不翻？

　　我想林月儿选择的是不翻脸，不然我没有机会在Linus的卡上看到她。

　　半推半就之间，接下来就是满分，就是touch down。Thom Browne和我们说，第一次蹦完迪带林月儿开房，他开了鹏瑞莱佛士的顶套。

　　林月儿本来有拒绝的意思，但是 Thom Browne赶在她开口之前，说，月儿，我知道你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但是咱俩今天气氛都已经烘到这了，你跟Linus他们说我们俩啥也没发生，别人也不能信啊。你说是不是。

　　林月儿噗嗤一笑，就从了Thom Browne。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再到后来，林月儿睡遍了Linus的朋友们，下一次出来她也渐渐能当作无事发生过，继续当气氛组，陪大家玩开心。

　　就这样，林月儿跟着Linus玩着玩着，一点点地变成我认识她的模样。

　　她和“四分卫”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她不收“朋友们”的钱。

　　“被玩过的女人，和没被玩过的女人，是不一样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如果现在我在大街上看到林月儿，我肯定不会去要她微信了。”Linus呷了口咖啡，说道。

　　我回想那晚在镭射灯下，不笑的林月儿眼里残存的天真无邪，点点头。

　　作者简介：卡罗曾，深圳人，95后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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