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旗：11岁的女儿说，班上有五个男生喜欢她
图：网络
11岁的女儿说，
昨天晚上洗衣服之前，我照例掏糖小姐外套的口袋，掏出来一个小小的长柱型盒子，我问：“女儿，这个还要吗？”
糖小姐抬头瞅了一眼，回答我：“不要了。”
于是我顺手扔进了垃圾桶。
今天早上送她上学之前，她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装着液体的小小的玻璃瓶子给我：“妈妈，你昨天扔的那个盒子，就是装这个的。”
她掩饰不住一丝神秘，笑着对我说：“这是我们班小包子送我的香水，双鱼座的香水，你看上面的标志，他是狮子座。”
我：“……啊他是狮子座啊？可他送你这个干啥？”
糖小姐悄悄告诉我：“妈妈我告诉你，我们班现在已经有五个男生喜欢我了。”
我：“……之前不是四个吗？”
糖：“加上小包子就五个啦！”
我：“……”
送她上学回来后，我把这“香水”拍了照，放到朋友圈，说：“糖小姐人生中第一支小男生送的香水，什么星座物语什么什么的，这是双鱼座的。淘宝了一下，12块8毛4……”
我带的第一届学生中，当初有两个早恋的学生，一男一女。
男生说：小师妹青出于蓝胜于蓝，比我还早恋了嘛！
有人说：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懂了？
有人说：糖小姐都有人送香水啦？
还有人说：估计以后128.4、1284都没有此刻的心情了……
我：……
过完年糖小姐虚岁11，我们聊天的内容，也是随着她的成长而潜移默化地发生着改变。
比如关于女孩子的发育。
在女儿班级，已经有早熟的女生开始发育了，每次聊到这个话题，糖小姐都会非常兴奋地跟我说，谁谁谁的小胸脯又鼓了，谁谁谁居然有大姨妈了。然后她对自己即将到来的发育，有着近乎狂热的期待。
她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就出现了胸脯已经变鼓的“幻觉”，这是每次洗澡时，她与我或姥姥必谈的话题。她十分渴望，万分憧憬，她无比期待自己长成一个大姑娘。
对于她的这个“幻觉”，我跟我妈都十分配合，每当她问我们她有没有发育时，我们都说：真的哎！
其实一直到现在，她身体上都没有任何变化，我因此会取笑她：女儿，你都发育四年啦！除了个头儿长得快，其他地方一点儿没变！
她就笑：哼！你们有的，我也会有的。
我非常喜欢每次女儿大方坦荡地跟我讨论关于发育的问题，她有很多好奇的地方，我也需要细心地做好准备。
我上初中的时候开始发育，因为胸部的发育，导致穿衣服很难看，直到后来邻居提醒我妈，我妈才想起来买文胸给我。其实后来我才明白，女孩子发育的时候，刚开始应该穿小背心，然后是运动型的无钢圈的文胸，这样，女孩就很少会因为发育带来的难堪而经常含胸驼背了。
我们小时候，是羞于与大人谈起发育的事情的，甚至跟妈妈也是这样。
我们应该正确认识自己的身体，了解自己的身体，接受自己的身体，更重要的是，我们会因为这份正视与接纳，在心理上完成对自己正确的认同，换句话来说，我们，会尽量与内心中的自己，达到比较高的重合度，这是一个人在长大后，更容易获得幸福的方式之一。
一二年级时，每次放学回来，糖小姐都会忿忿地说哪个男生又欺负她了，哪个男生特别烦人，现在呢，她会告诉我哪个男生喜欢她。
第一次， 当然是我主动问的。
我说：“女儿，你们班现在有没有男生喜欢你啊？”
果然，她又忍不住地笑，说：“有，是赵某某。”
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她说：“他跟那谁谁是同桌，那谁谁是我好朋友，她偷偷告诉我的。”
糖：“不喜欢！”
但第二天她就又露出同样神秘的笑容，对我说：“妈妈，我们班其实有四个男生喜欢我！”
我：“……都谁啊？”
糖：“昨天那个赵某某，还要张某某，李某某，王某某。”
我：“……都是其他女生告诉你的？”
糖：“嗯嗯！”
我：“那很好啊，说明我女儿很招人喜欢，因为大家都愿意跟性格好的同学相处。”
糖：“妈妈，你是在夸我吗？”
我：“不是夸，这是事实嘛。而且妈妈也很谢谢你愿意把这些跟妈妈分享啊！妈妈希望如果以后你喜欢谁了，也能告诉妈妈，或者将来谈恋爱了，也能告诉妈妈，你会吗女儿？”
糖：“嗯，会的。”
之后接连几天，糖小姐对于我读书期间的男女生交往都很好奇。
比如她经常问我：“妈妈，你读书的时候有男生喜欢你吗？比如读小学的时候。”
我说：“那没有，那时候的学生都傻乎乎的，而且妈妈性格也没有你这么招人喜欢。”
糖：“那中学呢？”
我说：“初中好像也没有，高中倒是有一个男生喜欢我。”
糖：“你怎么知道的呢？”
我：“因为他给我写了情书啊。”
糖：“那你喜欢他吗？”
我：“不喜欢。不过后来我才知道，他给我写情书的同时，给我好朋友也写了一封，气死我了。”
糖：“妈妈，你不是不喜欢他吗？那还生什么气？”
我：“……”
我真的太为女儿的这句话点赞了，小孩子简单的语言，往往是真理。是啊，我不喜欢他，为什么还会生气？是因为被伤到自尊了吧？到后来我才明白：自尊这个东西，除了自己，还真的没有别人能给你。
我把这段对话放到朋友圈后，有人评论说：“你应该对她说幸好妈妈不喜欢他，原来是一个渣男……这样糖小姐对妈妈的崇拜感立刻油然而生。”
我说：不能这么跟女儿说。
是的，在我文章中，极少会出现“渣男”或“某某婊”的字眼，一是因为我非常不喜欢，二是如果我们真的能敏锐地辨别，多了解一些人性，就会知道，人，其实是有非常多的“种类”的。我们需要做的，不是用任何贬损的称呼来发泄心中被伤害后留下的怨气，而是及时止损后，在以后尽量避免在同一类人身上浪费时间与感情。
更何况，“渣”和“婊”，永远没有一个如同宪法一样硬性的标准，这就导致如果对方有让你不满或不喜欢的地方，很可能就被归于“渣”或“婊”一类。而事实是，很可能他在你这里渣，在别人那里就很暖；她在你这里婊，在别人那就很是贤德淑良。
就像，女儿口中所说的男生对她的“喜欢”，其实并不能代表早恋，但如果这时不能给予一个正确健康的指引，以后就很可能出现早恋的情况。
这种“喜欢”，是每个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性格与脾性最初也最直接地显露，很真实，也很纯粹。每一个人，都毫无例外地喜欢与性格良好、情绪平稳、善良大方的人相处，如果这人爱笑，很容易让大家开心，那就更好了。
那么我需要做的，就是接受她，接受她的任何，包括所有敏感性问题——作为父母，我们都知道，在这方面，养女儿要比养儿子操心得多。
我会选择与她像上面一样交谈，而不是提心吊胆，更不是严厉管制或警告，我希望她能像接纳她自己一样接纳妈妈——当然，这需要我的努力。
如果她将来早恋怎么办？也许这个问题不可避免，我也必须承认现在我没有对策，因为我跟她第一次做孩子一样，我也是第一次做妈妈，我们一起成长。
当然了，糖爸对这个女儿是非常宠爱的，常常会说：“这么好的女儿将来嫁人我会舍不得啊”，万一将来有男生欺负他女儿，他不会去揍男生，但他可以去揍男生他爸。
后来女儿问我：“妈妈，那你读大学时有人喜欢你吗？”
我说：“有，有个男生对妈妈一见钟情，还写了很多诗给妈妈。”
糖：“哇塞，那妈妈你喜欢他吗？”
我：“不喜欢。还好不喜欢，要不我就不会有你这样的女儿了啊。”
糖：“那你那时候喜欢爸爸吗？”
我：“当然，那不是喜欢，是爱，所以我们才会有你这个女儿呀！”
糖：“那妈妈，你知道你现在最爱谁吗？”
我：“木有…”
糖：“妈妈，现在你应该最爱你自己！”
我的天呐，这真是一个惊艳的回答，你们说呢？
（至于那瓶小香水，后来我又默默地从垃圾桶里翻出包装盒，把香水装在了里面。我想，我会一直为糖小姐收藏，毕竟，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收到男生送的香水啊。）
• end •
苏小旗：深爱
苏小旗：旧事（上）
苏小旗：旧事（下）
苏小旗：爱而不弃，是最大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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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旗
善养猫，善自拍，善买衣服
心在云与泥土之间
愿你好
更愿我自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