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清瘦如柳的女孩，雪人替我说爱你
文/风为裳
每个寒暑假，他父亲都要跑去火车站，把她接到家里住一个晚上，第二天再送她去火车站。
她是他父亲老友的女儿，在另一个城市的体校打篮球，每次回家，都要在他住的城市中转一下。
她个子很高，第一面时，她就比他高，男孩一向长得晚，直到高中，他才超过她。
她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很好看，只是清瘦得柳树一般，头发到肩，软软的，黄黄的。
她走起路来很轻，这让他常常想她打篮球时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像一个肥皂泡一样跳起来落下都悄无声息呢？这种想象让他觉得很快乐。
她的手总是缠着各种各样的胶布，这让他微微地心疼。他很想牵住她的手，把那些伤口都抚平。
那年寒假，他的父母去参加老友聚会，恰好她会来。父亲交待了又交待，生怕他待慢了她似的。
他站在车站的检票口，看到她背着大大的包从人群里面走出来，有点鹤立鸡群的意思。
他跑过去，她四处张望。他说：他们聚会，让你在我家住两晚，然后你爸妈一同到这接你回家。
从麦当劳出来，天上飘起了雪花。
她穿得单薄，他摘下自己的长围脖给她带上，手触到了她的手，冰凉，又红又肿，他放在手心里，另一只手覆上去，他问：疼吗？她点点头。
她的手就那样留在了他的手心里，他的温度传给她，她的手也就渐渐地热了。
那晚，他在盆里对了热水，让她把手泡进去，她呲牙咧嘴，他一点点地把她的手浸到水里，水里四只手覆在一起，像很乖很乖排成排的孩子。
他抬头，碰到她的眼睛，心里变得很暖很暖。
第二天早上，他起得很早，却不想她早已坐在客厅里，桌上摆着她买来的剪饼油条，还有，那个戴在院子里雪人身上的围脖。他的脸红了。
她也红着脸，指了指院子里的雪人，她说：它告诉我一个秘密。我的秘密也告诉它了。
他跑到院子里，看到雪人的胡萝卜鼻子边上塞了一张纸条，他拿下来，纸条上定着：雪人说，我爱你！
他笑了。她睡着时，他在院子里堆了个雪人，他给雪人围上围脖，围脖上插着一张纸条：知道一个雪人会对另一个雪人说什么吗？
她给了答案。他跑进屋子，笑岑岑地看着她。她慌了，怎么了，答案不对吗？
她想了一下，笑出来。他拉住她的手，说：我更喜欢你的答案。
因为，我也想让雪人替我说爱你！
她戴上他的围脖和他买的手套，像一个雪人一样甜甜地笑了。
老爸，我在你的目光里长大，你在我的目光里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