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子的这张嘴

　　小姨子就是我们学校的一个教师，我当校长，她自然有几分特殊待遇，免不得其他教师背地里说我的坏话：徇私枉法。小姨子比我的妻子（也就是她姐姐）小一岁，可是，看起来既没有姐姐漂亮，也没有姐姐那么年轻，我总是怀疑——岳母当初是不是和其他什么野男人生育了小姨子这样一个很不显眼的女人，有时候，竟然连她的姐姐——我的妻子不免偷偷地雅然一笑——妹妹怎么一点不像我？哎呀，西北的女人就是这么野？男人说不出来的话，她们豪不思索地脱口而出，并且嘿嘿一笑，有时会狠狠地拉他一把，或者拧他一下，诱惑的那些男人像发情的公牛一样，竟然不顾头脸。

　　我忽然记得，前一段有个湖北的果商，到我们这里贩运苹果，被几个西北女人吓跑了，这个湖北人说：“我总算领教了你们这里的野女人。”当时，我说：“这不叫野，这就是真正的纯朴。”西北女人看起来好叼野，似乎没有礼数，无教养，其实，她们心里的那种火辣辣的温度，江南的男人确实感到很害怕。这样说，小姨子也就是这野族中的一员。

　　小姨子到我们这个学校不到一年，那是妻子的注意——是不是为了监督我，还是为了让我恩宠她的亲妹妹，总之，我尽量一视同仁，绝不对她搞特殊化。小姨子很懒惰，嘴馋，上面领导下来检查，我买些好吃好喝的，领导走后，小姨子第一个偷偷地到我的房间，一卷而空。有几次，我明明看见了，示意她别贪心，免得其他老师有意见，小姨子嘟着嘴，说：“姐夫呀，你怕什么？我这张谗嘴，没办法让它闲着哪。”有一次，我的主管领导刚下来检查工作，小姨子又走进我的房间，当着领导的面，问我：“姐夫，我今天如何给姐姐汇报你的表现哪？”弄得领导哈哈大笑。后来，我对小姨子没办法，就回家对她姐姐施压：“你这瘦注意，把你那个神经妹妹弄到我的学校里来，哎呀，我尽快要支走她。”后来，这话被小姨子知道了，一天下午，我正在看电视剧《蜗居》，小姨子突然进来，一把关掉了电视开关，说：“姐夫，我要向姐姐诬告你。你怎么不要我啦？我这张嘴馋呀，没有姐夫的特殊权利，我的嘴又要受罪了。”小姨子似乎在威胁我，我才不怕哪。其实，我嘴上这么说支走她，其实，妻子的妹妹——我的小姨子，至亲的亲戚，怎么会支走呢？

　　小姨子年龄已经27岁啦，没有嫁人。妻子数次对我说，给妹妹找一个教师也不错，工资待遇差不多，教师有素养，我按照妻子的吩咐，曾经给小姨子介绍了几个，可惜，小姨子的那张嘴不争气，她和人家一见面，就火喷喷地说：“今天，我们吃什么好吃的？”闹得那些年轻男人误以为小姨子的神经出了毛病，也给我们这些捉媒人一个难堪。

　　其实，正如妻子所说的，女人嘴馋也不是一件坏事情，家里每顿剩饭就不发愁了。比如，我每顿吃饭总要剩一点，我剩余的饭菜妻子咕噜噜几口就吃掉了。小姨子嘴馋，是不是吃剩饭的好料，不知那一个男人要碰上这个好运——遇上一个吃剩饭的女人。

　　小姨子出入我的房间很方便，这不免引起了妻子的几分担忧。好几次，妻子给妹妹再三叮嘱：“你姐夫毕竟是校长，不能没大没小？出入姐夫的房间，要打声招呼，”这时，小姨子嘿嘿一笑：“姐呀，吃醋了吗，我才没那么傻呢，嘿嘿，姐夫遇上了我的监督，样样事情办的很漂亮，至少，没有第三者的骚扰吧。嘿嘿，姐姐，你总该放心了吗？”就这样，正如学校老师所说的，小姨子在学校里几乎是横行霸道，哎呀，这也没办法，小姨子毕竟是个未婚娃娃，娃娃就要该宽恕的就宽恕，该忍让的就忍让，至于小姨子的那些毛病，我想：得让小姨子将来的那一口子好好改造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