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如何不心痛
(一)
娟,一个很瘦小的女生,上学经常迟到,经常不完成作业,批评好多次不见成效。马上就要月考了,什么作业也没有做。
我叫她出教室,问她为什么完不成作业。谁知她眼睛一红,眼泪掉下来,她说,她每天回家要做饭,吃了饭要做家务,收拾好了还要照顾弟弟,没时间做作业。
听这话 ,我不由一愣:“那你妈妈呢?妈妈干什么去了?”
听她的话心不由揪了一下,怎么会有这种事?
娟继续说:“我每天早晨睡不醒,觉得没劲,起不来,所以经常迟到。”
“那……你妈妈知道吗?”
“不知道。”
“我和你妈妈见个面吧,和她说说你的情况,你正在长身体的时候,需要家长的照顾。”
谁知她听了竟很惊慌:“老师,你千万不要告诉妈妈这些,千万不要!”
“为什么?”我有些激动,心隐隐作痛,“为什么不能和妈妈说?”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不相信,小小年纪的娟,竟然这样懂事,有这样细腻的心。宁可自己承受一切也不让妈妈知道。我再也无话可说了,心里不停叹息:怎么会是这样的呢?小小年纪怎么……
看着眼前这个只有13岁的女孩,看她一直掉眼泪,我不由自责起来,只知道娟的爸爸得了重病,花了很多钱,几个月前刚刚去世,却不知道妈妈为了生计,不得不干这种男人都不愿干的重活。只知道每次娟来晚时批评她几句,却从没有问她迟到的原因。只知道娟没有写完作业时,放学留下她,等补上再回家,没想到放学后家里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她。这么小的年龄就挑起照顾家庭的重担,而我们大多数这个年龄的孩子还在父母的怀里撒娇呀!想到这里,我摸摸娟的头,替她擦擦眼泪,说:“你能够帮妈妈照顾弟弟,还能照顾好家,你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以后你的作业如果没空写就不写了,早晨起不来就来晚一会儿,不要紧的,但是要记住功课不要落下。”她点点头,进了教室。而我的心一直痛着。
那天,娟的婶婶来学校和娟一起查视力,我顺便和她婶婶谈起了娟的事,娟的婶婶哭了,她说,孩子真的很可怜,也很懂事,妈妈晚上不回家,她就等着妈妈不睡觉,给妈妈烧好水。有时看她困了,叫她住在婶婶家,她从不肯,说要等妈妈……
一天,我叫娟给大家读课文,读着读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赶紧叫她坐下,问她怎么啦。她说肚子疼。看她面色蜡黄,我问她是不是早饭没有吃,她点点头。我去办公室端来一碗热水,拿了一些饼干,来到教室叫娟吃,她很倔强,说什么也不吃饼干,就喝了水,我简直拿她没办法。
娟,还是经常迟到,看她抱着书包往教室里跑,我赶紧叫她进来;写不完作业,不再留下她;当她口渴时,我让她去办公室喝水……不知道,除了这,我还能为她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