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李逵文,有个不良的习惯,嘴里叼着烟,一缕缕青烟如人的影子在空气中舞蹈,妖娆的舞姿一动一静,一上一下,欢快地展示自己傲慢的身材。他不肯下笔,老是盯着窗外的景色发呆。他对周边的环境从没有仔细的观赏过,也不甚感兴趣,可是鸟从眼前闪过,一晃一晃的,脑海里经常浮现出一座山的身影,永远都是同一座山,而且山永远都是那么高。从小喜欢发呆的他,习以为常,闭上着,如电影般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重峦叠障,一层一掩,绿树成荫,从左边到右边,形成了复杂的山群,但是看不出是中国的哪个风景名胜。李逵文是个喜欢旅游的人,可是他去旅游的地方却少之又少。他的家乡是中国有名的旅游景点,每年游人从四面八方集聚到一起,络绎不绝。各家的旅馆宾客如云,地方方言,英文,德语等各种国家的语言都能在这里听到。家乡的特产一般一抢而空,排队买的人很多。除此之外,他所认识的名胜古迹基本上都是从课本与电视或从父亲口中了解的。
李逵文喜欢饮茶,一个人的夜晚,空虚寂寞,事业上的不顺心与爱情的毫无情绪。坐在书桌前,端着茶杯,另一只手托着下巴,手隐隐约约的有一股痛,眼睛一动不动,盯着茶杯,看着茶叶在开水里浸泡,一点一点的被挤压,一点一点的被同化。即使觉得是理所当然的,那也是值得同情的。
他的父亲,同样是茶的爱好者。喜欢约三二个朋友,饮上一杯,高谈论阔,把酒盈欢,上到天文,下到地理。上到鸡皮蒜毛的家务事,下到近期的国家大事。而他的母亲,忙前忙后,操持着家里的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偶有小朋友窜门,抓一把瓜子,放在他们的口袋。
他的母亲,文化程度低,大字不识几个。嫁给父亲之后,生了五个子女。操持着家里的杂事,平时除了给父亲磨墨,即使看不懂他写的是什么,耳濡目染,偶尔也能读上几句。对小孩子更不必说,只要是她能办到的,绝不食言。因此,她在家里人的面前,威望极高。
至于下面的妹妹,一家人的独宠,开心果。能说会道,能歌善舞,多才多艺,在家里,家族的人都喜欢,在学校,老师口中的好学生。以前,父母老是喜欢拿她跟他比较,这是一件令人深恶痛疾的事。
他在家里不起眼,读书没有哥哥姐姐厉害,嘴巴也没有妹妹甜,除了会做一些让父母头痛的事,找不到优点。久而久之,在这个家他已经找不到存在感。他很少与他们交流,过度的自卑形成了他胆小如鼠的性格。性格上的不安使他的内心变成了沉甸甸的石子,压制他,捆绑他。
然而他们都漠不关心,没有人在乎他的感受,在乎他的情绪。即使他努力的讨好他们,他们也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他没那么重要。
李逵文平时很少在家,即使放假,也是留校。下课后他都会写文章,一半的时间用来批阅学生作业,在学生眼里,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老师,这是他唯一感到欣慰的事情。一半时间用来写著作,出书一直都是他的理想,只有在书本中,他才能找到自己的灵魂。像现在这个时间,他已经在自己的书桌前,批阅着学生的试卷,并用本子做好记录,学生答卷所存在的问题。
办公室的书柜里摆满了古今中外的著作,这是他用平常的工资购买的。他喜欢这些书,在这里,他能找到自己的精神世界,熬游在知识殿堂。平时上课时间,他偶尔也会摘读一些片断给学生。偶尔会有学生来借书,他都会很大方的借给他们看,只要保障书本不损坏。不过,他都会规定日期归还,学生都很珍惜得来不易的书箱。
这天,他发现书本上写有字迹,苍劲有力的字,优美的诗句让他自叹不如。放学下课后,他找来以前借书的学生,问这是谁写的。学生支支吾吾不敢回答,即使不是她所写,也怕老师责怪。他只是笑了一声,学生的脸胀的猴子屁股一样通红,羞涩的脸颊冒出一丝丝汗珠。这时,他才想起,学校的一个实习老师也借过这本书。
日子如往常,实习老师来到他的办公所。她放下备课本,熟练的翻页着他书柜上的书,翻到她喜欢的句子,她都会轻声的朗读,再合上书本,心里默默的记一次。鲜红的嘴唇,齿如含贝,配上清脆的悦耳的声音,让人挪不动脚步。
太阳斜射入房间,她的身影折射在书本上。她挪了下自己的位置,坐在李逵文的书桌前,聚精会神的阅读。等李逵文进来了,放下书本,她本想起身,他直言她可以继续座。她和他谈文学,谈工作,谈学生。在微弱灯光下,她的一言一行都是那么的高雅,她的文学素养胜过她的容颜,原来她是如此的美丽,他第一次发现。她说到了她的故乡,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故乡的人。她口中的故乡的山正是自己经常所看到的景象,这个画面长时间占据自己的大脑。他内心激动不已,以为行走在山中,高兴地恨不得一把抱住她,他掐了一下自己,才回过神。
他痴痴地望着她,她也有所察觉。他连忙给她去倒一杯茶。她拿着书挡着自己的脸,不能让他看出自己的窘迫,她以为他还在看着她。李逵文说,他喜欢她口中的故乡的山。他为那座山题了一首词,她也不甘落后,抽出一本看似不常用的笔记本,也题了一首,那清秀的字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倾斜自己的身体往书上看了看,久久不能平静,如此熟悉的字体与饱含诗意的诗词令他甘拜下风。她伸手放到他的眼前,她有点不好意思。说道:“平时看唐诗宋词比较多,偶尔写上两句。比不上你,能写长篇大论。”
李逵文解释道:“大作不敢当,都是班门弄斧。”她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会脸红,她笑了。她道:“你好谦虚。”李逵文看着漆黑的操场,欲言又止。她知道他想说点什么,继续找话题:“你有理想吗?”李逵文点了点头:“理想谈不上,只是些鸡毛蒜皮的想法。”这些话引起了她的兴趣,她道:“说来听听。”李逵文道:“目前只是想把学生的学习成绩提高。”她道:“学生的文化水平参参不起。”李逵文道:“尽我最大的能力吧。”她看着眼前这个书生意气的同事,说道:“想过出书,想过离开这里吗?”李逵文道:“出书是想过,耐何自己学识短浅,不入世俗的眼。至于以后的路,还不曾想离开过这里,这里有熟悉的学生,熟悉的人。除了会教书,好像也一无事处。”她一眼掠过他的脸,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若有所思的样子。李逵文眼睁睁地看着她,他知道她实习完,她会离开这里,也许她也会分配到这里,他不敢想下去。
李逵文带着困惑问道:“你会离开这里吗?”她不解思索道:“当然。”李逵文道:“那你打算去哪?”她道:“应该是自己的家乡,喜欢家乡的山,家乡的水。”李逵文道:“有机会一定拜访你的家乡,尤其是山。”她笑道:“欢迎。到时我做导游。”她爽朗的笑声格外让人着迷,让人无法自拔。李逵文看了看墙上的钟,时间已过了三个钟。外面灯火通明,即使是乡村,也能给回家的人照耀一条道。她起了身,正准备走,他拉着她的手,又轻轻地松开了。她离开了他的房间。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两人各自忙自己的事。他爱上了她,她从他今晚的表现,神情,也认为他爱上了她,其实她也对他充满些许以前没有的好感。李逵文今晚失眠,一方面高兴自己的情感生活终于要来临,一方面又害怕她即将离去,这份还没开始的爱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夭折。
她是个认真的女子,白天除了在讲台上讲课,休息的时间会向有经验的老师请教。平时话少,但她的笑容招人喜欢,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亲和力。
在学校,还有几个同她一起进来的实习生,只是她有点不合群,独来独往。因此,一个孤独的女人,都把自己的心锁起来,不轻易让人解碰。即便有人喑中喜欢她,若不去表达,也许她不知道。除非她也喜欢那个人,否则容易被拒绝。农村姑娘如此,城市姑娘亦如此。谁不喜欢同自己喜欢的人交往。虽说交往并不代表结婚,但谁愿意同自己不喜欢的人交往。
李逵文担心他会被拒绝。其实,她应该已经察觉――女人的第六感向来比较灵敏。以前的他不相信缘份,现在的他不得不信。
相遇即是缘份,缘份即会相遇。
学校的清晨,树上挂满露珠,像母亲抱着自己的孩子,安然入睡。他在学校的操场上跑步,手机绑在腰上,耳塞戴在耳朵上。每天这个点,他都每天会出现,准时准点,他的影子被拉长映入操场。从前是,现在也是,未来更是。操场上除了他一个人之外,你还有几个同事。凉风吹着满身被汗珠浸湿的身子,毛孔犹如机器一般一直在释放体内的温度,体内的毒素。
一眼朝窗户望去,里面有三个女人,一个正扎着头发照镜子,一个正读着书,一个正是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操场。她看见了他,他加速奔跑,示意追赶超过前面的男同事,他心想,他是否一样期待他的超速,一样的兴奋,一样的快乐。
李逵文的细胞活跃的如太阳,整个身躯散发着光芒,让人愿意亲近,在他看来,今天他都是为了她。
过后,李逵文把最好的衣服,最好的鞋子,穿上之后,整个人焕然一新,这应该就是爱的力量。当人在面对自己喜欢的对方,谁不是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对方,穿着打扮,言谈举止进行最高级别的包装。
学校里的鸟儿,对着天空,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黑黑的羽毛在阳光的照耀下变成金黄色,如金元宝在空中闪烁。你一声,我一声,争相斗艳,不知说些什么有趣的故事。
学校里铃声响了,她来到李逵文的办公室,下节课是她到他的班级讲课。她在讲堂上讲,他在后面聆听,下课后给她意见。她黄色上衣,下身阔腿式牛仔裤,脸上洋溢着青春笑容,煞是可爱。
她在台上专心致志的样子,甚是迷人。一节课就这样过了,她下课向他打招呼,手势的动作告诉他,她该去其他的班级讲课,应该晚点来请教。她没有同他讲话,他明白她的意思。
到放假前的最后一节课,学校空无一人,孤零零的只剩下他一个光杆司令,心里有些失落。
次日,李逵文走在街上,路上经过破烂不堪的店铺,陈旧的摆设杂乱无章,李逵文的视线挪到了一个女人身上,凹凸有致的身材,匀称的体型,修长的大腿,这么僻静的环境中显得引人注目。
此时的他,眼前又显现出她的身影。婀娜多姿,惟妙惟肖的形成一幅画显示在他的脑海中,像开屏的孔雀,像一本名著,像小孩的笑声,让人流连忘返。
李逵文读的虽然学的是数学,中途才转身对文学痴迷。品茶的时候,寂静的环境让他置身于阅读作家的著作,从中学习作家的思路,作家的述说,竟而转化成自己的写作方式。一次一次的打磨,使他更加了解如何去阅读,如何去写作。对茶的喜爱大多于来源于家庭的因素。文艺爱好更来源茶。同样地,一串的阿拉伯数字让他敏感,让他曾经一度的痴迷于论证中,一方面给自己找一个独立的空间,另一方面他逃离父母亲的视线。他喜欢躲在自己的房间,演算的公式。
曾经的他眼里没有确实的未来,现在有了她。他希望以后的日子,她能一直他的生活中,陪伴他这一生。他知道目前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是他想努力一把。为了这个所谓的梦想,他给自己定了目标,有的看起来是不切实际的,说得不堪入耳叫哄骗自己的,给自己些许安慰。至少能过心里这关。
一路跑过一段路程,经过医院,经过政府大门,经过服装店,经过水果店,经过餐厅,经过酒吧,经过药店,经过蛋糕店,经过手机店,经过超市,经过……。
一阵狂奔乱跑,李逵文汗流浃背,一团团汗珠从毛孔犹如精灵争脱束缚散发到的焦灼的空气中,空气犹如饥饿的小孩吸吮着母亲的乳汁。
李逵文享受这种短暂的长跑。来到了书店,书店人流涌动,县城上最大的书店书籍也不少,中国的,外国的,英文版的,中文版的,散文类,小说类,童话,古文,现代,言情,武侠,诗歌,应有尽有,按区域摆放在对应的地方,好比图书馆规模。既可以买,也可以在里面阅读。既可以站着,也可以座着,人多时,前面的人早早占领一个位子,好比小孩斗殴时那样洋洋得意,向后来者宣告胜利。
李逵文踏进书店,书店早已挤满人,大多数是学生,也有寥寥无几的家长,尽管不知道买的人多,还是看的人多,生意看起来异常的火爆。李逵文也不在乎买的人多还是看的人多,漫无目的的寻找自己要看的书,犹如相亲大会时的场景,摆满各种相亲资料,五花八门,奇奇怪怪的资料集聚一堂,各路神仙通过身高,职业,年龄等条件挑选觉得合适自己的伴侣。条件突出的自然被选中的机率要多,只有被选中,才能进一步的被了解。一本又一本书籍等待着他的挑选,红色的封面,黑色的封面,白色的封面,配上各种被修饰过字体,竟而形成了书籍的形象,书籍的标签,当然挑选者不仅书籍的外观去选择,还会从书的作者去选择,世人皆知的,不是很出名的,比比皆是,每本书籍在打一场无硝烟的战争,谁都不甘落后。每本书都投来渴望的眼神,渴望被选中,渴望被抚摸,渴望被了解,焦急地等着人们的目光。他的视线落到了一本白色封面的书籍上,黑色的字体封面凹凸有致,这是一本外国作家写的诗歌。他为什么会选择这本书,是因为她说过她喜欢他写的作品,他一直记在心里,难得清闲的时光,他也来阅读这个作家的作品,其实他是想了解她的喜好。
人还未散去,书店依然嘈杂声不断,声音如蚊子般嗡嗡作响,人依然没有减少,也未曾有空位,李逵文拿着书本打量着每个角落,寻找自己的容身之所。他放弃把时间浪费在这些琐碎的事情上,哪里来,哪里去,他就在拿书的位置开始自己的阅读,孜孜不倦的阅读。
李逵文阅读已着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婉如精神病的患者喜笑无常。这时,他被人群中的拍打声,吓了一跳,目光呆滞,植物人似的呆立一动不动,久久不能反应。他正想吐口大骂,转身看到了身后的笑容,他又一次发呆地伫立着,两眼冒白光,直直地看着,两侧的口水隐隐约约的直流。原来是她。一顶白色的运动帽,黄色的T恤,中长款式的牛仔裙,他发现她好多牛仔款式的服饰,不管是裤子还是裙子。他窃窃自喜,她对他笑,他也对她笑。
她看到李逵文手上拿着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带着疑惑的口吻问道:“你也喜欢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他看向手中书,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复道:“是的。”如此简短的回答,是他使出勇气才说出口。其实他心里心虚,他是第一次看这个作家的作品,虽然听说过这个作家的名字,但他没有看过,更谈上喜欢。
她欣喜若狂,对他有新的认识,打量眼前带着黑色眼框,一身书生意气的男同事,李逵文被她看的不好意思,脸被烈火烧的滚烫,汗珠从脸夹流到脖子,伴随血液的带动流到腿上,贯穿全身,最后浸入地上。她和他聊起了作家,问他:“他的其他作品你看过吗?”
他支支吾吾,嘴巴不听大脑的使唤,好不容易才冒出一句干瘪瘪的话:“没有。”他等待着她的批评,正像老师批评学生,他就是那个学生,两眼可怜巴巴的低着头。
她认真的向他讲解作家的其他作品,滔滔不绝讲解作品中的故事情节,故事人物,一边讲解一边用支体语言表达人物的感情。在他的眼里,她的神态,她的举止,她的谈吐如仙女下凡,触不可摸。口若悬河的她出口成章,他享受着这种突如其来的交流。正当他听的着迷时,她中断了她的演讲,身体向前走。
她反过头问他:“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一系列书藉在哪个地方?”
李逵文指了指身旁的柜子,说道:“就在我旁边。”他顺手从柜子里抽出一本书,高高举起,向她挥手。
她用手轻轻地拍击自己脑袋,脸上洋溢着笑容,笑道:“我真是睁眼瞎,聊得忘乎所以然。”她又向他走来。
她接过他手上的书本。这时,人流已经明显减少,不在拥挤,书店内只有少数人在看书,基本上没有几个人在穿来穿去。书店突然隔外清静。他朝书店望了一圈,中间的圆桌上有几个空位,他叫她去那里。
他们相继坐下来,手里拿了几本书,把书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她不在对他滔滔不绝地讲话,而是拿起书默默地翻看。她低着头,转动着眼睛停留在书上,嘴里轻声地默念。
李逵文坐在她的身旁,此时他的心早已被她占满,脑子嗡嗡作响,他心绪不宁。他轻声地叹气,仿佛压抑了很久的石头在胸脯上突然被挪开。她目光移动到他身上。她问他:“你怎么了?”他道:“没事。”她继续追问“没事你叹什么气。”他笑道:“那不是叹气,明明是呼吸。”她笑了,笑声犹如孩子般的轻脆。
此时声音再一次销声匿迹,只听见微弱的呼吸声及翻阅书本的声音。李逵文装作认真看书,其实眼睛在看书,而脑袋在想她。他突然反过神来,带着心中的困惑,疑虑忍不住地问她:“明天是休息时间,你怎么不回家。”她继续低头看书,没有回答他。他在努力地打破空气中的平静,可是还是一无所获。他觉得她突然好冷血。
李逵文内心浮噪,刚起身站着,她冷不丁的冒起一句话:“你要去哪里?”他内心激动,她终于跟他说话了。他答道:“座累了,想站会。”她继续盯着她的书,目不回头的说道:“哦。”
他看着她的脸,条件反射的对她说:“我喜欢你。”她抬着头看着他,回答道:“我知道。”他觉得她听到自己的话仿佛像平常说的话一样,内心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涟漪,波澜起伏。他有些失落,这不是他期待的反应,仿佛一把刀深深刺进自己的胸脯。他继续追问:“你喜欢我吗?”她表情一下子凝固,如沸腾的水突然被冻洁。她抬头看着他,他的身影在她的眼眸内游动,仿佛一面镜子照射着他的体态。她说:“我的第六感让我感觉到你喜欢我,可是……”他听到可是这两个字,真心希望能快速的钻进洞里,他知道她要被拒绝了。她继续说道:“我一直想找机会告诉你,可是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不敢说出口,我怕由于我自己的误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她欲言又止,用手遮着头说:“你知道我这星期为什么没有回家?”他不解思索地道:“不知道。”她说:“我是特意寻找机会,制造偶遇,其实在你来书店之前,我偷偷的走在你后面,不被发现。”他脑袋被雷击地似响。
她继续道:“我一直想告诉你,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怕你误会,你是一个不错的人,你会找到合适的姑娘。”
他其实在她之前的话早已猜到这个结果,只是从她口中说出更让自己信服。
她继续道:“你生气了吗?”
李逵文苦笑不堪:“我以为你也喜欢我,没想到是我自作聪明。”
她露出狼狈的面容:“对不起,让你误会了,我向你道歉。”
李逵文突然大声的说道:“我的错误,要道歉也是我,我打扰了你的生活。”整个书店的人都看向他们这边。
说完,他扬长而去,对着外面的天空大声呼喊:“我解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