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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荒

2019-10-12 07:56:04 作者:在线了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饥荒

  烈日当头,蝉鸣聒噪崎岖坎坷土路边儿上堆放着一座破败的小木屋小屋内有一对老人正忙活着捯饬午饭

  “现在这世道啊,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老翁看着灶台上白惨惨的稀粥,不禁两眼发酸。“后晌我再到地里摸摸,寻点能吃的东西!”

  老妪只是往灶里添着火,默不作声,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谁呀?”老翁满是疑惑佝偻身子,慢慢走去,开门探出头,是个小叫花子。

  看模样,也就是个十来岁,他衣衫褴褛,蓬头盖面,低着头,也不说话。

  “去去去!这世道谁都吃不饱!”说着老头又关上了门。

  “谁呀?”

  “一个小叫花子!”

  咚咚咚!咚咚咚!

  敲了不知多少下,门开了一个缝。“赶快走赶快走!前面有村子,你到那要饭去!”老翁的语气已经有些许的不耐烦

  “老头子,起来。”门被大打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妪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发黄馒头:“娃儿啊,拿着吃了吧!就是被水泡了。知道你饿坏了!给,拿着!别嫌不好,吃饱最重要………没事,拿着吃吧!”叫花子依旧低着头,不说话,也不见用手接,老妪没办法,把馒头塞到了叫花子的头上。

  “我要吃肉。”

  “什么?”

  “我要吃肉!”

  老妪这才看到叫花子的脸,尖嘴猴腮,两边的脸凹了下去,看不到一点肉,两眼无神,不见一丝丝的人气,模样好像夜间的饿鬼

  老妪还是没听懂这叫花子嘴里嘟囔什么,不只是因为他满嘴外乡口音?还是饿到虚弱,说话都提不了声。

  “你是想喝水吗?”

  “我要吃肉!”

  “滚!”屋里传来了老头子不耐烦的吼叫,像只沙哑的狗。“要不是看着…咳咳咳…你是个娃娃,馒头都不给你!你还纠缠不休!”门被再次关住。

  “老头子,发什么火呀!去把刀拿出来!”老妪弯腰给灶台里加了些柴,只听灶台里劈啪作响。

  “自己拿!那么好一个馒头给他做甚?别说被水泡,就是掉茅房我也……又敲门,我看看他要做什么!”老翁气呼呼的把门打开。

  “你这个小……啊!”

  “老头子!”老妪听得一声惨叫,扭头一看,身体瞬间紧绷。直愣愣的杵在那儿,好似屋顶烟囱。她如死鱼般瞪大的双眼里映着头顶上插着斧头的老翁。空气霎时宁静,仿佛能听到血顺着斧刃滴在地上的声音

  咚—

  老头的尸体倒在地上,激起一股灰尘

  “老头子!”老妪这才反应过来,如骨头一下子被抽走,瘫在地上。哀嚎道:“你这娃儿,为什么要这样?馒头不够还有稀粥!”

  “我,要吃肉”叫花子还是那副木纳的神情,好似习以为常

  “啊?”老妪这次听得真真切切,四个字仿佛鞭子一样,将她本就苍白的脸抽的扭曲起来,身体如披着夏衫在冬窖一般,冷的发颤。

  叫花儿迈进房屋,只听“噌”的一声,把斧头从老翁的头中拔出,一步步向老妪走来。“你别过来!你别过来!”老妪嘴在动着,但是怎样都出不了声…

  两摊血交融,将本就不大的地上,染成黏糊的红色原本米饭飘香的屋里换成了腥臭的血味儿。不知多久,叫花子才从屋中走出来,把斧头又插在劈柴的木桩上,这才擦了擦满溅满鲜血的脸。

  2

  桃源村,依山傍水村民安居乐业。虽说今年烈日炎炎让大多庄稼也缩成一团,但村民们毫不在意,因为去年是个丰收年,村里每家每户都留有余粮。

  “这鬼天气,真的是热死个人!”

  “别着急,前面儿就是呼噜河了,咱耍他个一下午!”

  一群孩童顶着洋洋烈日,大汗淋漓。他们大的十来岁,小的不过只是黄发之年,闹闹哄哄走着走着,和一个身上臭烘烘,和他们差不多大小的的家伙打了个照面。

  “又有叫花子来村要饭了!”一个圆润小孩尖锐的声音说道

  小叫花停了下来,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们。

  “看他的模样像不像一只野狗?”另一个看起来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孩子大声说道,惹得一群孩子哈哈大笑

  “像,像!”

  “没人要的野狗!”

  “野狗滚出村子!”

  “滚出去!”

  说着,他们还低下身,捡上石子向叫花子丢去,小叫花连忙用手挡着,不过还是有一个石头生生得砸在他头上,血顺着他的脸颊留了下来。

  一群孩子看他这狼狈模样,笑个不停!

  “你怎么还不走!”年纪稍大的孩童道。

  “问你话呢………你是聋子吗………嘿呦喂!”年纪稍大的孩子看叫花子不理他,不由觉得恼羞成怒!“我踢死你!”说着就向小叫花走去。

  “狗蛋,打死他!”

  “把他赶出村子!”

  可正当他们说话的时候,小叫花突然冲向狗蛋,一下把狗蛋扑倒,一口咬在了狗蛋的脖子上,狗蛋起初四肢还乱扑腾,一会儿便一动不动。

  “啊!杀人了!”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尖锐的喊叫声穿透密密麻麻树林。一群孩子发疯般的转身跑,头也不敢回。

  小叫花把狗蛋脖子上撕了一片肉下来,血好似泉眼咕嘟咕嘟的冒着,直挺挺的已经没有了生机。"呸!"小叫花把嘴里的血肉吐到地上,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用手胡乱抹了抹脸上的血,又向前走去。

  村子里此时已经是叫喊声一片,引来一大片村民围观。

  “怎么了二娃子?”一个肤色黝黑,身材健壮大汉问道。

  “狗…狗蛋…”

  那大汉正是狗蛋他爹,一听是狗蛋的事,心头一紧,焦急道:“孩子别哭,你快说怎么了!”

  “狗蛋被…咬死了…哇!”

  大汉身体瞬间紧绷,神情呆滞。这地方山里无群狼,林里无大虎,活生生一个人怎么能被咬死。

  “是个小叫花子,见了我们一下就扑过来,扑倒就咬!”另一个小孩说道。

  不一会,村头聚集着二十多号汉子,皆手持砍刀铁掀,要去找那个吃人的叫花子,寻着路找到了血泊中的狗蛋,可是没见那叫花子一眼。村里人又惊又怕,惊这狗蛋死相凄惨,怕那叫花如果进村,稍个不留神死的下一个就是他们,所以一个个搜山寻人,直到月上树梢,才接二连三的回了家。

  村里有个瞎子不知听谁说了此事,半夜在嘶吼着:“重阳死人,村要遭灾。重阳死人,村要遭灾………”

  3

  重阳,淅沥沥的下着小雨,万籁无声。村南有一破旧的老祠堂,一行人举着伞,沿着石头路向这儿走来。

  为首的是一体肥腰粗的胖子,不过他看着面目祥和,手上牵着正直豆蔻年华女孩儿。那女孩明眸皓齿,身穿绿色的薄丝裙,头上插一翠色发簪,煞是好看。他们身后跟着三四个穿墨色粗布衣的下人,皆弯腰弓背,小心翼翼。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十七八个呈尖锥状摆放的灵牌,随后一股古老气息—夹杂着潮湿,腐烂的木头味儿扑鼻而来。身后几个下人熟练的摆贡品,点香,放蒲盘。

  “爹,下雨天还要出来,麻烦死了!”那绿裙女依着胖子道。

  “叶儿,头上三尺有神明,不得胡言乱语!”接着那员外接过仆人递过来的三炷香,一边鞠躬一边祷告:“祖宗在上,叶儿童言无忌,切莫不可怪罪!”随后又和叶儿磕了三响头,恭恭敬敬的退了出来。

  走了没有几步,那员外便开始说:“叶儿啊!人者当仁,需尊法收礼,唯有……………”

  叶儿看父亲又开始说教,便一脸心不在焉左顾右盼起来,看看树上的鸟儿,又看看路边儿的花,怎料一转头,瞅着一抹黑影,弯着身子,悄悄往祠堂跑去。

  “哼哼!又有小贼来偷吃东西,看我不抓着你!”

  刚好一行人拐了弯儿,叶儿甩脱了父亲的手,又往后跑去。“爹,我去采些花儿!”

  “哎!下雨别乱跑!”

  “老爷,要不要去跟着小姐!”

  “算了!让她一个人去吧!”胖员外一脸的无奈,姗姗道。

  “可是,昨夜听说,村里来了个吃人的叫花子!”

  “哦?”胖员外来了兴致,因为员外府在村西头,有家丁看守,所以村民也没往这儿来,一边往前走着,一边问道:“听谁所说!”

  “…………………………………”

  叶儿压着步子,悄悄来到祠堂门,嘴角扬起一丝的奸笑。

  “嘿!逮着你了!”叶儿猛地推开门,大声交道。看到摆放灵牌的桌子上,坐着一个不认识的小孩,正抱着盘子,嘴里还塞着一个点心。叶儿突然出现也把他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的坐起来,两眼警惕的盯着叶儿。

  “喂!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叶儿认真盯着小叫花子,努力思寻着,这是谁家的孩子?来偷吃点东西还乔装打扮

  “你怎么不说话!”叶儿带有灵性眼睛又瞅着叫花的脑袋。“有人打你了吗?”

  叫花默不作声,一只手往衣服里塞着点心,一手小心的托着桌面,随时准备像外跑去。

  “小姐!你怎么又来祠堂了!”身后,传来家丁的声音。

  叶儿慌忙扭过声去,穿墨衣的家丁已经站在她身后。“小姐饿了可以回家吃,要是老爷知道小姐乱动祠堂贡品,那又要说教了!”那家丁看着乱糟糟的桌面说道。

  “知道啦知道啦!都怪爹爹大早上便让我起床!”叶儿一边说道,一边向外走去,提了一个声调道:“反正这里一般没有人来!他不会知道的!”

  上午的雨水让整个村子都变得泥泞不堪,不过叶儿却不管不顾,手上拎着一个餐盒,在泥坑里飞奔。

  “喂!你还在吗!”

  叶儿推开门,看着凌乱的祠堂,大声道。

  “走了吗?”她四处打量,不见有一丝的动静

  “我把东西放这里了!”说完,叶儿把木制的餐盒放在地上,关上了门。

  好一会儿,小叫花才从桌底爬出来,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餐盒,里面有一大片肥肉,还有四个冒着热气的白馒头。

  “就知道你在!”门又被推开,叶儿的声音又响起。“饿了就吃吧!”

  小叫花盯了叶儿一会儿,抱着餐盒后退了几步,三下五除二,就把餐盒里的东西吃了个空。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叶儿嬉笑道,边说边向小叫花走来!小叫花下意识又后退了几步,两眼警惕。

  “不要怕!你看我带了什么!”叶儿一边说,一边摸出来一个瓷瓶。“你的伤口一定很疼吧!这是专门给你拿的药!”

  小叫花虽说还是全身紧绷,但也没有躲闪。叶儿蹲坐在她旁边,一手持瓶,一手抹药。

  “你肯定是外乡来的吧!爹爹说了,今年有大灾,好多人……疼吗?我轻一点……好多人都流离失所,但是没事的,你在这里我肯定会每天给你送饭吃的!我爹爹信佛,他也一定会帮你的!帮你找到爹娘!”

  “他们都死了!”

  “嗯?”

  叫花又沉默不语………

  4

  叶儿每日给小叫花子送饭,还给他置办了件衣裳关系熟络起来,叶儿还是叫他小叫花,他则依旧不主动搭话

  “喂,小叫花!要不你跟我回府上吧!”

  小叫花停止了咬合的动作,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这有什么呀!跟我回吧,我爹爹肯定会喜欢你的!”

  无论叶儿怎么说,小叫花子还是摇头。惹得叶儿一阵无奈。

  下午时间漫长,叫花陪着叶儿在林子里玩闹,时而采采野花,时而追追蝴蝶,也只有这个时候,小叫花稚嫩的脸上才会浮现笑意

  远处传来一阵锣鼓喧嚣,之中还夹杂着哭丧的悲腔。声音由大极小,一行人由远及近,待他们拐过路弯,叶儿才看着这一行人皆披丧戴麻,打头几人卖力吹着唢呐,后面四人抬着木制棺材,中间十来人,个个都哭的是个泪人。

  “狗蛋啊!你是造了什么孽呀!”

  “娘也不想活了………啊啊啊啊!”

  “狗蛋死了?怎么死的!”叶儿回到府上,问胖员外道。

  “被咬死了,一个吃人的叫花子!”

  突然胖员外好像想到了什么,便说道:“所以你这几日少出门晃荡,跟着你娘学学女工,最近世道不太平啊!”

  “切!”叶儿翻了个白眼。“哪有什么吃人的叫花,爹爹就是想把我关在房子里,哼!”说完,叶儿便啪啪啪的跑出了府,去看看突然消失的小叫花去了哪里。

  “唉,这疯丫头!”

  第二日一早,员外府门口来了一辆马车,下来一个头戴乌金帽,身穿长青服的老头。

  “县尊大人!”胖员外快步走出,赶紧弯腰搀扶。

  把县令请回了府,胖员外坐在次位,恭恭敬敬,因为眼前之人是他儿时的教书先生,随已事救年长,但回想起来,却如恍若隔世。

  “先生亲自来往,不知所谓何事?”

  县令一脸愁容,押了口茶,缓缓说道:“此事需从长说起呀!”

  下午,村里又来了一伙官兵,挨家挨户收粮。家中有米便收米,有猪便牵猪,只有员外家无人来。原来是北面村民暴动,上头派来官兵剿匪,怎料匪民不怕身死,战力强悍,击溃先锋军不说,还抢了粮草。上头无奈,只好下县收粮。

  不足七日,村子立马变得死气沉沉。村头也无人乘凉,都窝在家中不出来,做个饭还得掩门关窗,生怕近亲近邻来借粮,又过几日邻里邻居只得挖地挖苗,互相摩擦不断,大打出手,甚至置于死地。

  叶儿也不能随意出门,只能几日偷溜出去一次,给小叫花送饭吃,本来的大鱼大肉也都全变成白花花的馒头。

  再过几日,村头架起了大锅,四个墨衣奴仆烧水下米,给村民们发粥喝。

  “还是李员外大慈大悲呀!”

  “我武老二若能渡得今年这坎儿,明年给李家做牛做马!”

  “李员外,可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他小时候呀,面宽耳肥,生的就是弥勒相!”

  “嘿,李员外的娘亲奶少,以前还是我给奶的!”

  一时间,村里都在说李员外的好,叶儿被看的也没有那么紧,因为家丁被辞退了好多,能偷偷溜出去。不过能给小叫花带的,也只有一两个硬邦邦的馒头了。

  “小叫花呀,我家的粮食让一个带乌龟帽的老头带走好多,爹爹又给村里人发粥喝,家里吃的也不多了,你先吃这俩充充饥吧!”

  粥一天比一天淡,到最后村头的锅都被人偷着卖了!叶儿又来了一次,手里拿着一个捏到变形的馒头。

  “小叫花,给!”

  叫花看着时的叶儿,跟当初已经不一样,原来红的脸上,也变得有些暗黄。

  “我不吃了,你吃吧!”这是叫花说的最长的话。

  “要是有肉吃就好了!”

  此后每天晚上,村里人家都会丢些东西,起初是一两只鸡,然后便是看家护院的狗。有天村里的老王半夜听着狗叫,出门借着月光看到一个黑影正咬着自己家的狗,他赶忙拿铁锹追去,那黑影已经跑远,只留下一只留有余温的死狗。

  “李员外,我们没吃的了!再救救我们吧!”

  “李员外,求你开开门!”

  员外府外,每天都有人在锤击着门,可是任由外头怎么呼喊,深色的大门都未曾开过。

  “李员外!你田多粮多,分我些吃的吧!”

  “我儿子要饿死了,求求你开开门吧!”

  “李耀宗,你不得好死!”

  “我饿死,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很快,村里已经聚集了很多反对的声音。当天收粮不见有兵去员外府,肯定是李耀宗的主意。他就是想饿死村里的人,然后霸占良田…

  又是小雨,林中不听鸟声,水里不见鱼影。员外府外,聚集着一群饥肠辘辘的村民,貌若野兽,形似鬼魅,眼中只有无尽的贪婪。他们有的持铁锹,有的扛着木头,一下一下怼着深色的大门。

  “加把劲,只要怼开门,我们就有吃不完的粮食了!”

  “武老二倒了!”

  “他饿死了,换个人上!”

  ………

  6

  正房内,员外和夫人坐在床边,叶儿在娘亲的怀抱里,瑟瑟发抖。

  “叶儿呀!”李员外摸着叶儿的头。“老说爹爹肚子像山,你看现在平了吧…”

  骷髅似的刘夫人双手掩目,痛哭不止。

  “爹,咱厨房里还有好多肉!”

  “那是偷来的,咱不能吃。”

  “可是…那是他们欠咱们的。”

  “人呐,和走兽不一样!”李员外从帽子里拿出半块油饼。“野兽为了吃才不择手段,人不一样,人都是挣得。”

  刘夫人哽咽道:“什么时候了,你还是这一身的书生气!”

  朱门破,豺狼进,空府无人,烧杀强掳。

  …………

  夕阳染红了山,染红了草,整个山脉都是红色的。刘府灶房内,鸡狗数只还在那儿摆放着,不过门口交叉着十几具尸体,有的头尸分离残缺不整,还有是被硬生生的踩踏,七窍流血…

  内院倒是不见有人,不过正房内,刘夫人两眼圆瞪望着天花板,脖子上一圈有明显的黑青,刘员外则被一尺白绫,挂在半空…

  “小叫花!”叶儿跌跌撞撞,还未到祠堂,就看到小叫花早已经出现在他面前,脸上带着愧疚。

  “找不到吃的了!”。

  叶儿一下子扑进叫花怀里,失声痛哭。

  “我…我也是个叫花子了!”

  ……

  村里无鸡鸣狗吠,寂静无声。叫花带着叶儿原路返回,又看到了那做小木屋。

  “进里面休息吧!”

  “有人怎么办!”

  叫花没有接话,轻轻推开了木门。

  “呕!”叶儿面色苍白,吐了一堆黄水。两具尸体皆被开膛破肚已经肿胀发臭,密密麻麻的蛆虫不停蠕动。

  “吃人的叫花子?”

  小叫花低着头,沉默不语。

  “我不要呆在这里。”

  “前面没有村子,都是野狼。”

  叫花把两具出油的尸体拖了出去,叶子才开始打量这栋木屋。木桌,木柜,还有一个土胚抹的大炕,炕边是积满媒灰的灶台,炕沿儿上摆着切菜的案板,案板上有一碗水,一包散开的粉末和一把刀。

  小叫花蹲在屋外,眼中尽是悲凉。

  “想什么呢!”叶儿端了一碗水,也蹲坐在他旁边。

  “我…我没…”

  “好了”叶儿咕咚喝了一口,把碗递给小叫花。“休息啦,这样才不会感到饿。”

  次日,日出东方,一个单薄的身影依着土路缓缓挪步,木屋外又多了一具尸体,心头上,插着一支翠色发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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