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了乡愁,借一眼东联春光,以慰莼鲈之思
当乡愁在心间爆发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想起莼鲈之思这个词来。这是张翰创造的。
张翰是西晋文学家,留侯张良后裔,在齐王司马囧执政时做过大官。他向齐王辞官返乡的理由很奇葩,“翰因见秋风起,乃思吴中菰菜、莼羹、鲈鱼脍。”
张翰的故乡在苏州吴江,当地水土丰沃、物产丰美,出产茨菇、莼菜、鲈鱼,是江南一等一的富庶繁华之地。
在吴江汾湖高新区东北部,有一个村庄,叫做东联,这里正是张翰的故园。
东联像是一个大花园,满眼皆是葱茏的草木,碧水、蓝天、粉墙黛瓦的房舍,带着江南独有的风韵。
晨起,睁开惺忪的睡眼,在稀释牛奶般的雾气中,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每家每户屋顶袅袅升起的炊烟。
立于楼台,研一池清波碧水,蘸一笔花红柳绿,看一叶扁舟,借十里荷风,于烟波处缥缈而来。
我遐想幼年的张翰,从这和风细雨、清疏淡雅的江南烟雨里走过,自此心中再难舍去疏篱月下的盏盏萤火,莲塘里女子浅唱采莲曲的景象。
江南的雨很轻,如风一样缥缈,如梦一般迷离,只是江南的情愁好浓,如酒一样令人酣醉。
壮年的张翰或许惦记着那邻水的祖屋,在每个杏花烟雨的时节,灿黄的菜花萦绕着老屋左右。
或许屋旁的菜地,已经被族人种上了新菜,绿油油的萝卜苗,用盐抓几下,拌上香油,忍不住令人咽了好几次口水。
这里虽不似苏堤春晓、平湖秋月,却也有曲院风荷、柳浪闻莺,同样是泯着秦时的风花,噙着汉时的雪月。
怎能不忆江南?春披一蓑烟雨,夏看十里荷花;秋赏桂子邀月,冬钓一江寒雪。
飘进雨中,淡在烟里,久久不散的江南之韵,犹如一只橹桨轻摇过张翰的心头,拨开三千里锦绣画卷,愈发地念想起故园里的春水碧云天、荡船听雨眠。
我想,在张翰的心头,东联这片江南故园,当然有着李煜笔下“还似旧时游上苑, 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的风情,更多的却是浮华阅尽后,对那份质朴田园生活的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