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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夫·朗道:退变》经典观后感集

2020-04-22 22:01:07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列夫·朗道:退变》经典观后感集

  《列夫·朗道:退变》是一部由伊利亚·赫尔扎诺夫斯基 / 叶卡特琳娜·奥特尔执导,Dmitry Kaledin / Vladimir Azhippo / Olga Shkabarny主演的一部剧情类型电影,特精心网络整理的一些观众观后感希望大家能有帮助

  《列夫·朗道:退变》观后感(一):超字数了,写这里吧

  再多说一些吧,相对Natasha,这部其实相对是对电影的回归,有旁白有空有配乐,每一幕的结束都让人惊叹悠长。尤其是最后的结局知道演员现实中不会真的死掉,(我还真的去看了最后演员表有多少框。。。)放映结束你就知道这样是电影艺术化的呈现

  很多电影都会说based on a true story,完了之后放一下真实的footage,我们会更加感动,哎呀这个原来是真的,现实比电影更精彩

  到了DAU这里,一切是反过来的。DAU的诡谲之处是以一种奇怪方式模糊界限,用“虚假”的真实来呈现虚假。它是一个个相对虚构故事,但它的影像里,表演存在的,真实也是存在的,一种环境下的应激反应记录。所以那些个场面出现时候,我多么希望它只是一部电影。现实不是更精彩,而是更可怕

  《列夫·朗道:退变》观后感(二):列夫朗道展示的是哪种权力

  话说在前面,这不是正经影评,而是一些我觉得迫在眉睫不得不说的话,希望能有所帮助。当然以后有机会会写正经影评。

  最重要的两条:

  1. 我非常反感把它当porn或者猎奇想法来看的人,请停止消费创伤。不要以为这是什么随便B级片或者有大量暴力色情戏码来看,请做好心准备,且不要抱着消费的态来看。

  2. 然后是一个trigger warning!!!我想说如果对性侵、暴力、政治迫害等非常敏感或者有类似经历朋友请一定谨慎观看。我本人看完后ptsd了很久,尤其是看退变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几乎是强忍着呕吐欲和晕眩坚持下来的,之后整个人回去大病了一场。请千万不要学我,我也在慢慢克服我这种暴露疗法式的观影自虐行为

  如果真的想看非常大胆百无禁忌的艺术批判,不如去看《圣山》,那才是电影艺术的高峰。当然,我依旧承认列夫朗道的可取之处,我给娜塔莎也打过五星,但我现在反思了,导演没有意识到它这种蹂躏qj和杀人戏码的危险性,而这其中的危险性也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观众的观看角度。因为我从《娜塔莎体会到的确实是被权力qj,并因此能够去反思和记住这种痛。好的艺术是在创造一种记忆,在我感觉到“我的生命尘土一样”的同时,我也会感觉到一种力量:那就是我要踏碎这让我感觉自己生命如同尘土一样的权力机器

  其次,分享一个让我对导演创作意图产生深深怀疑的映后片段,这也是我迟迟不敢给它打分的原因。当时在《退变》的Q&A有好几位女性观众问起了演这些戏会不会给女演员带来精神创伤,有没有给她进行相关的心理辅导等等。注意,该女演员是台上四位主创中的唯一一位女性且只有她英文不够流畅需要携带翻译(我说这话的意思是她开口说出自己真实感受的压力其实是相当大的)。哪怕在她委婉提出自己确实好几年才从中走出来,后来她又添了几句说自己现在蛮好的走出来了云云都还是让我深深的感觉她受到了切实的伤害。在这样的情况下,当被问到女演员需不需要mental support的时候,确是被一位男性主创回答的“我就在这部电影里,我没觉得需要什么mental supoort”(原话记不清了,大概这个意思)更可笑的是,在场的大部分观众(男性)居然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回答,爆发出揶揄的笑声?!我当时只觉得非常愤怒,还有恍惚,为什么大会觉得这没有什么呢?一位男性,一位在影片中担任施暴的角色的人,一个毋庸置疑的片场权力高位,有什么资格来替这位女演员决定她的精神创伤呢?

  也就是在那一刻我意识到这是部充斥着厌女的电影,因为你要拍强权就必须得拍厌女,它们在权力关系上一定是同构的。可问题是,导演在用电影反思XX政治的时候,可有去反思过在父权社会深受其害的女性吗?有吗,如果有的话,一定要选用这样的表达方式吗?

  《列夫·朗道:退变》观后感(三):电影的退变

  我已经有两三年没怎么关注电影节,看了最近的报道,感觉时代已经变了,电影也不再纯粹,电影人的心中被太多的观念所裹挟,要么沦为庸俗的现代主义,要么出于其他的原因,像极了写作命题作文的高考生,只不过他们需要结合大环境去猜测考官心中的题目,不了解当今的电影制作,到底是作者没有办法去拍摄自己所爱的电影还是他们的杂念太多。

  今年的电影节关注了几个爆点,对于寄生虫这部电影不予讨论,没有看完,也不想看。然后是前些天的波兰斯基事件,他的获奖引起众多女性电影人极其愤慨地离开会场,大骂其“恋童癖万岁”,然而这种反应在之前的每一次波兰斯基获奖上都是没有的,很难说这不是政治正确之风的吹拂结果,再去看带头人是谁就更能体会这种不是出于电影艺术本身的抗议,是不是有些人心缺陷中的嫉妒情绪夹杂着呢?

  今天看到的另一则新闻是,DAU系列在柏林电影节上引发的“革命”。在查阅了相关介绍之后,我体会到的只有恐惧。就电影的选题来说,它倾向于讨论在一个特定的体制情境中,权力和恶的问题。我对于电影形式讨论“恶”的话题一直存有疑惑,就是它所试图达到的效果和它所展示的、对人影响的不对称性,它的意图是否能够像导演说的那样冠冕堂皇。我欣赏不了《发条橙》,可以说我看不懂,我也确实看不懂,我觉得那是一个即使看懂了也很难带着愉悦反复观看的影像,那些诡异的场景和邪恶的剧情,通过被“观看”,自身成为了欲望的载体,恶反过来成为了欲望的对象,这是电影在表现恶的时候无法处理的心理学悖论。看了关于DAU的介绍后,我想说的并不是DAU影片系列去呈现了“恶”的骇人景象,而是说它本身的策划形式和它的选题相结合而产生的令人不安,甚至是邪恶的印象。

  我并没有观看其中的任何一部影片,评价DAU项目也并不需要去观看它的影像,尽管这个系列充满了诱惑,很奇怪,人们有时候是会想去观看那种透露着危险和邪恶的影片的。这个项目所试图引起的,不是人们对于影像本身和探讨问题的评价,而是对它创作理念的赞美。我不需要通过观看一个能被正常拍摄方式代替的影像来评价DAU的“革命”,就电影呈现为电影来说,它不存在什么革命(创造了新的电影语言?似乎没有)。我还看到,评论中有很多追捧者去狙击抗议者,问人家看没看过电影就要批评。非常有趣,波兰斯基被授予凯撒奖,很多用户也是拒绝观看并打了一星。这个行为表面上看同是对电影文本背后的某个事情的反对,从而可能认为给波兰斯基新片打一星的人与给DAU打一星的人是同一波人。然而事实不是这样,我自己就是一个没有看DAU就打一星,但肯定会去看波兰斯基电影的人。因为拒绝DAU项目和拒绝波兰斯基是不同的,DAU项目说自己“不是电影”,“是一场运动”,说明它强调的是电影制作的整体行为,并且有意去宣扬这种实验,而波兰斯基个人的人格与电影艺术和制作没有必然联系。在这个意义上,DAU项目如果有问题,那就意味着它的产物也是可疑的,而波兰斯基没有这种问题。此外,二者的选题也并不相同,一个表现恶的影片无论以何种方式被拍摄,都是可以被质疑的。

  那就要谈论这个“运动”的最大噱头,说是它是一场模糊了“真实与虚构”的电影革命。只可惜,可是这种“美誉”不是主要由电影的文本和观众互动产生的,而是指它制作方式的“新奇”。基于对苏联历史的幻想,导演制造了一个实际的“生命体”,他让一切按照他所设计的所期盼的去发生,严重点说,他的目的是去创造一个恶能够慢慢发生的世界。据说镜头外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暴力也是真实的(强奸是真实的,演员的情绪和体验是真实的,这是制作方所强调的,甚至强调因为演员自己就是一个妓女,一个罪犯,这就是真实发生的……嗯,WTF?)。我不明这种真实有什么意义。电影的真实在于镜头下文本意义的真实,镜头之外的真实与否并不构成电影是否真诚的本质。如果为了表现一种恶而去制造这种恶发生的场域,这是艺术的堕落而不是革命。那么就有人说了,项目里的演员自愿、可叫停!他们在影展上有说有笑,充满了爱!(如果他们看着那样的产物还能笑出来,更加说明这个体验的失败吧,恶的问题成了一场奇趣的影像狩猎?)据说不计其数的人参与了选角,而一个演员被选择,是由于自身存在的某种倾向性,因此,他们的欲望会说服自己的行为。导演一再强调一切都是虚构的,就相当于是告诉他,这只是VR,但没有佩戴设备。演员难道不会说服自己,将那种事实上是真实的恶当作是虚假的?到头来,宣传倒是打着真实与幻想的名义来给自己附加哲学高度,一方面强调电影是虚构的,故事是虚构的,一方面又去强调镜头中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那我们可以讨论讨论在这个项目中,什么是真实与虚构。电影,被制作出的最终成品,以及对它的观影是虚构的和幻想的,但这种拍摄方式是真实的,它是基于幻想和虚构而制造出来的真实,这种拍摄方式在故意模糊真实与虚构,导演将这一切拍摄下来再制作成电影,是将真实打着幻想的旗号再制造成虚构,是有意取消其中的伦理限制,“电影”“艺术”不过是一次可怕的实验的遮羞布。

  当然,我也怀疑那些观影者,他们也许是在长达六小时的观影过程中浸入地体验了有距离地恶意的释放,得到了欲望的满足,否则,就剧情来说,即使感性的冲击再巨大,我都不会给这种电影捧场,人类对恶的反思不需要经过这种值得怀疑的体验来进行。并不是所有的突破和新奇都是值得赞扬的,尤其是在一个电影行为和话题确实涉及了伦理的处境里,艺术不是它突破底线,制造邪恶的理由。

  不过,就拍摄方式本身来说,是中性的,它把情景互动的景象作为拍摄对象,去捕捉事物的虚构和真实,本身也是值得肯定的。但DAU的选题实在太过黑暗,据说导演下次还想建一座容纳5000人的新“生命体”,这已经超出艺术的范畴而进入社会和人类生存实验的领域,如果仍然坚持这次的话题选择,导演和参与者未免自信度过高,DAU类型的项目极有可能发展为关于人性和体制恶的实验,这已经不是电影了,这是魔盒。

  《列夫·朗道:退变》观后感(四):Liquidate

  电光伴随呼麦般的宗教吟诵,苏联的信仰混杂着东方宗教,无神的“宗教”相信:只有摧毁才能获得进步,只有经过涅槃才能获得重生。

  1

  像一杯鸡尾酒不断勾兑,接着像狂欢节中的动物将它们胡乱搅拌混合。有关宗教与科学的讨论、DAU参加的晚宴及对年轻学者的接见、年轻共青团成员参与的课程、气氛暧昧散发轻佻的晚会、人与猴子的镜像实验,影片按时间顺序平等地展现着科学家(及预备成员)在工作及其之余的状态。剪辑使得事件与观众并行发生,在影片中很难区分是事件带来了剪辑还是剪辑带出了事件。

  在第一段收尾有关人模拟猴子行为的实验中,有学者提出仅仅把人类看作一种动物并且把成为动物作为目标是不准确的,因为不同的动物有不同的直觉,抓住这些重要的直觉才是更为重要的事,这个实验是在这个封闭的苏联社区中人如何成为人的前奏。

  2

  事件变得更加呼之欲出,餐厅后厨酒后更加乱做一团,有关超个人心理学的实验中实验对象的呓语和躁动就像投射了机构内部的暗流涌动与强秩序下的混乱。

  人的动物性在摄影和剪辑下逐渐暴露,秘书为高层管理Trifonov制作了冰激凌,在一段粘腻的谈话后被侵犯。

  3

  语言的纠正和约束是否能引导或左右身体的能动性?超个人心理学的实验中实验对象被要求结合社会性与动物性从而解放天性,而天性是否只与迸发的荷尔蒙与性有关,为什么实验对象都是青年,中年或老年的天性如何解放,解放后又会是什么结果?语言和动作如何匹配和相互工作——掩饰、互补、抵消?被调查的侵犯秘书的Trifonov的搪塞、Nikita和Zoya的欲言又止似乎都暴露着语言的局限性。

  Denis与Nikita和Zoya在茶桌上有关实验老鼠的描述——“我尝试抚摸它们并把它们从一个笼子换到另一个笼子,它们一开始到处嗅嗅,后来就跑向对方,然后又疏远了,最后成为了朋友”以及Nikita说的“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也是实验老鼠”更像双关了实验室中被管控居住的工作人员以及脱离了现实生活的演员们。

  “罪业已造,伴着满腔热情”,DAU已至暮年,机构运转逐渐脱离正轨。“年少造孽,老年忏悔,这甚至都不是同一个人。”

年少造孽,老年忏悔

  4

  强压下的回光返照。Trifonov离职,Azhippo上任。

  电影进行到几乎与《Natasha》同一时间,对于青年学者的“审讯”开始了。这次的“审讯”比《Natasha》中的手段温柔很多,但都是对自由的剥夺和性格的磨平。

列夫·朗道:娜塔莎 (2020)6.62020 / 德国 乌克兰 英国 俄罗斯 / 剧情 / 叶卡特琳娜·奥特尔 伊利亚·赫尔扎诺夫斯基 / 纳塔利娅·别列日纳娅 Olga Shkabarnya

  与心理和神经学家Jim的对话带出了前克格勃军官Azhippo的性格和手段。

  5

  实验……实验……新的实验对象来了。

  6

  新秩序与旧习惯的对立。青年学者离开,新的进驻者变成了不苟言笑的体能优异者,他们拘束——他们放纵,Vika带头在后厨的一周的工作日结束后在玩牌时将Palych脱光亲吻。

  检讨……检讨……检讨。

  7

  谈话时,他们不苟言笑,私下里,他们直接而不像青年学者似的腼腆——做爱。为了创造“新人类”,他们被召集谈话,影片第一次借由青年的嘴提到了“退变”,这是青年认为与“进步”相对立的词,这既可以看作是青年面对Azhippo的投诚,也可以看作是影片在后半段对机构趋势的点题。

  “所有的情绪都是有趣的”,这句话恰好是从新来的这些看起来一丝不苟的青年嘴中说出的,他们看起来与情绪对立,不像青年学者参与到机构前辈们的狂欢中,他们被赋予了整顿机构的任务。

  DAU的身体每况愈下,看似新的时代即将到来。青年带着更大的决心和更多的偏见。

  8

  新来的心理学家Andrew带给青年新的实验任务,在观察实验对象对指令如何反馈并把纸撕开的过程中他说:“观看这样精细的破坏是美好的”。这句话像是说给对方听,也像是说给观众听,因为此刻,观众不仅会意识到青年怪异缓慢的撕纸方式是一种精准的破坏,也会意识到从影片开始,我们观看到的就是机构从内部的逐渐瓦解与缝补。

  暗藏的混乱和表面的平静逐渐撕裂,与青年学者以往表面与私下都放纵自由的形象不同,青年们开始按捺不住自己的欲望,那是可怜和片面的报复。

  报复开始了。青年把屁股上涂上颜料作的画挂在教授们家的墙上,影片没有评论,摄像头是中立的——教授们在餐厅播放舞曲,相互亲吻;青年们不断挑衅,没有人在同一标准下没有越界,观众可以评论教授学者的可怜,青年们的无知无理;也可以评论青年们的直率真实,教授学者们的懦弱造作。如果不放在当代的眼光回望过去,这样的评价很容易混淆视听。将眼光进一步拉远来看这个项目,如果在这里智识都是虚构的,我们又会怎么做?

  青年与Vika做爱的尾声伴随着画完音的开始,关于爱的看法——人们通常谈论爱是谈论如何利用,就像我们说我爱土豆,爱的是什么,是爱吃土豆,而不是任何其他的方式。

  9

  DAU的身体状况与前来颂歌的童子军对比明显,他仿佛成了机构里活着的“老大哥”。青年把活猪带到了住家里宰杀,血混合着红色地毯就像更加粘稠的气氛,他们唱着童子军给DAU唱的颂歌,高喊着科学,砍下了猪头,卸下了猪腿。

猪长得像大象

  厨房内青年在分割猪肉,书房内青年Maxim和年老的Blinov谈论着人的生命。

  “它们是诚实的恶魔,至少他们告诉我们他们是”“这无关文化,这很简单,我们建造,它们摧毁”,客厅虽然易主,但终究会到了影片开始的混乱,甚至更加原始,更加露骨。

  机构即将清算:单纯的暴力。

  影片从一开始机构就脱离了DAU的掌控,勉强经营。片中描绘了没有轴心的机构是如何运转——每个人心思各异,即便是肃清内部流毒的Azhippo也在心理学家的剖析下被描述成了为了满足心理需求而纪律严明的自私者。

  每组访问者及创作了这部电影,同时也成为了这个项目的实验对象,访问者来去留走,机构却屹立不倒。机构屹立不倒

  《列夫·朗道:退变》观后感(五):DAU:不是名垂青史,就是遗臭万年

  文/笑意

  公众号:抛开书本

  我在柏林电影节,看了8个多小时的DAU,经历了过山车版的观影体验。

  DAU在柏林首映之后,似乎全世界都在讨论这个“真实版楚门秀”。为了帮助大家了解这个备受争议的电影项目,我觉得有必要谈论一下电影的内容本身。

  以下剧透预警。

  娜塔莎

  入围主竞赛的影片《列夫·朗道:娜塔莎》,从五十年代苏联某神秘科研机构餐厅的两个女侍应Natasha与Olga的生活切入,Olga年轻美貌,Natasha则已半老却犹然风韵十足。

  我们看到她们白天在餐厅接待研究机构的科学家与警官,还有他们的家属,似乎游刃有余,井井有条;而晚上却一杯又一杯互相灌醉,借酒消愁。

  两人在谈起什么是真爱的话题后,Natasha突然因为无法忍受Olga不懂爱的真谛而开始斥责她,Olga则用自己的年轻来讥讽Natasha青春已逝。Natasha终于爆发了,命令Olga清扫柜台。Olga此时也决心刚到底,坚持要回家。两个女人相互撕扯。这一幕撕逼大戏长而不冗,一气呵成,张力十足。

  后来她们与一些机构成员和法国科学家Luc一起彻夜狂欢,一杯一杯灌下伏特加,用鱼敲打着桌子,跳上桌子拥吻。

  镜头不加掩饰地记录下在酒精作用下Natasha与Luc的做爱全过程,镜头太生猛,一扫在场观众的困意,小至Luc试图解那个年代的纽扣bra却解不开的细节都让人看得兴味盎然。看着银幕上一对老鸳鸯真枪实弹的缠绵,谁不目瞪口呆?

  此时Olga与Natasha的关系就很有意思了,两个人似乎又亲如闺蜜,Natasha还会把Olga拉到床边给Luc翻译,又把Luc抛在床上,在浴室一边洗澡一边和Olga比较与身边男人们不同的情愫。

  而第二天白天,她们又衣冠整齐地招待餐厅的客人们,到了晚上,又开始一杯接着一杯对饮,斟满白兰地饮尽,之后一口伏特加一口啤酒,吐完了继续喝,甚至试图用啤酒来解酒。。。战斗民族果然都是用生命在喝酒。

  看到这里,大家都以为这部影片只是苏联时期的生活小品,呈现苏联人民是怎么撒酒疯的。没想到正片才刚刚开始。

  突然镜头一转,Olga躺在浴缸里被KGB(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的人泼水醒酒,Natasha随后被带到审讯室,拷问关于她与外国科学家luc的关系,一步一步被KGB的头子Vladimir进行生理与心理的折磨——剥去衣衫,披头散发,用方才喝过的白兰地酒瓶凌辱侵犯。

  但这个过程又不是我们想象的纯粹的残酷折磨,Vladimir似乎熟稔“打一巴掌给一颗糖”的审讯策略,给Natasha斟酒,命令其吃沙拉,又反复提起要和Natasha做朋友。Natasha的反应也很让人玩味,她在被凌辱后,还能收拾衣装正襟危坐,并施展她作为女人的魅力,试图取得Vladimir的好感。

  男-女,强-弱,审讯-被审讯,在这种权力不对等的关系下,高压的控制欲与反抗的求生欲的对峙,显得如此层次分明,甚至在Natasha与Olga这两个女人的关系中也反映出类似的状态。

  究竟是怎样的极权统治,让人逐渐陷入这样的卑微与疯狂?在影片巨大的张力与冲击力之下,我几乎像丢了魂魄一样走出影厅,一时不知道如何评论。

  同时,我们也抛出一个疑问:影厅里的观众都难以平复这部电影在两个半小时内带来的心理创伤,那演员们呢?在审讯室受尽凌辱、性虐待的Natasha呢?

  在崩溃边缘的Natasha,她的痛苦不是演出来的

  出了影院,媒体们开始惊呼这部作品“伟大”“改变电影史”,我才开始了解DAU这个项目。它最大的特点,不是三年的拍摄,六年的剪辑时间,也不是8000小时的对白,3700万的文字,甚至不是400个非专业出身的主要演员。DAU最让人惊诧的是在这一个庞大的项目中,重构了苏维埃社会,这些“演员”是切切实实生活在里面的。

  也就是说,在里面发生的压迫与侵犯,都是真实的。

  媒体发布会上,影片的主创们反复解释,演员始终拥有喊停、离开片场的自由度,镜头也始终不是隐蔽的。他们自己选择了留在DAU的世界,继续他们的生活与拍摄。

  退变

  在看完《娜塔莎》之后,我感到这一部作品可能仅仅只是DAU宇宙中的冰山一角,毕竟它的切入点太小了,只截取了1952年餐厅女侍应的生活片段,而整个项目跨越了30-60年代的历史阶段。项目的主人公——DAU,也就是苏联物理学家列夫·朗道,在《娜塔莎》仍旧只字未提。

  《娜塔莎》都已经这么牛逼了,那么另外13部作品会是怎样?带着巨大的好奇心,我又走进了《列夫·朗道:退变》的影厅。

  《列夫·朗道:退变》一共有6个小时,分为上下两部分,故事时间设置为60时代末。由于从来没有尝试过这种马拉松式观影,我甚至已经做好了睡过去的心理准备,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影片密集地重现了苏联秘密机构中一群人的生活,包括机构组织的会议,科学家穿梭于妻子与情人之间的生活,年轻人的饮酒与狂欢,神秘的人体试验。。。DAU宇宙其他影片可能出现的人物也一一亮相,是一场复杂而精彩的群戏。

  这六个小时情节层层递进,把制度的恶和人性的堕落呈现到淋漓尽致,极其准确地折射了历史与当今现实中真实存在的可怕的事情。

  其中KGB的头子,也就是上一部折磨Natasha的Vladimir,在这部电影中发挥了更大的作用。在他身上,我看到了我们熟悉的诸多独裁者的影子:除了迷恋权术、控制、施虐、自恋这些特质,他的人物形象更是鲜活而多面的,甚至有时候还是“可亲的”。

  Vladimir在拳击场上忍不住小试身手

  论及掌控与凌辱,身处高位的Vladimir还是手到拈来,一点不输上一部在《娜塔莎》里的表现。看不惯年轻人文艺气息的衣着打扮,便让人给长发的青年全剃光了头。这一幕很熟悉对不对。

  这些青年也是机构中秘密试验的受试者,试验目的是创造出完美的“超级人类”。他们后来都光着头,只允许穿一样的白背心、素色衬衣与西服,并接受各种训练,从热爱艺术与西方文学的文艺青年变成了做爱只会机械啪啪、唱着走调的歌糟践艺术品的糙汉子。

  KGB的影响渗入研究机构内部之后,这个封闭的社会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从放任自流到高压控制,团体内部也逐渐开始腐烂,种族主义滋生,人开始疯狂地作恶。

  影片看到后半段,我的内心是边大呼WTF边给它极高的评价的,它对社会制度以及人性的描述太过真实与深刻。一场场群戏又如史诗一般地展开,惊叹一阵接着一阵。

  但我永远也无法原谅接近尾声的那一幕。它让我看到纯粹的恶,而这个项目的实质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那一幕是这样展开的:一位美国心理学家进入机构测评受试青年的心理。那群青年此时已成为一个充斥着极端思想的光头团伙,早就看不惯这个美国人,想把他骗到猪圈和他“玩玩”。最后因为餐厅工作的女伴的阻止,似乎没有侵犯成功,只是把他吓到了。

  几乎被性侵的美国心理学家

  光头青年们大概是觉得不过瘾,随后就去猪圈拎起一头猪来羞辱,我们看到猪被他们蒙住了头,身上被写下“shame”等字,又被驱赶到餐厅里,大声地发出叫声,听得出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其中一个青年突然操起斧子向猪身上剁去,把还在挣扎的猪头生生地砍了下来。餐厅的女伴失身痛哭起来,其余的众人也在惊诧中沉默着,看着青年们又把猪腿撕扯了下来。

  极大的生理与心理不适在此时一并袭来,把我先前对此片的敬仰崇慕一扫而光。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原谅。

  你们说你们凌辱的演员在片场随时可以离开,但猪就可以随便虐杀了吗?你们的底线在哪儿?

  我甚至怀疑,这个项目的实质到底是什么,导演拍摄的动因是什么。

  他真的是在反思,还是只是单纯地复制与呈现这种恶?还是在拍摄这种恶的同时自己得到释放内心恶魔的快感?

  矛盾

  看完《退变》,我又开始从新的角度,重新审视DAU这个做着大型社会实验的艺术项目。

  首先它已经超出了复制苏联社会体系的范畴,因为在项目中生活的演员,是拥有双重身份的现代人。他们拥有现代人的价值观和生活方式,但又被这个苏维埃式的体制所扭曲。他们带着自己的名字,融入DAU的宇宙,穿着特定的服装、戴着旧时代的造型生活,放飞、迷失、再重新定义自我。

  当真实与虚假的边界早已模糊,他/她在被侵犯的时候会作何反映?会意识到自己正在做着一场梦,随时可以逃离吗?

  诚然导演向观众解释了这个项目的虚构性,拍摄开始前导演会与演员沟通,确保他们对于拍摄计划有足够认知。演员们也并没有被关在DAU机构中,比如Natasha每天“下班”之后会返回哈尔科夫的家里。

  然而矛盾的是,导演又在其他采访中透露,拍摄并没有剧本,而是直接拍演员们的生活,随后在整理素材时,挖掘其中有趣的故事线,把它们剪成了电影。电影中呈现的Natasha与Olga相爱相杀的关系,就是她们现实中的关系。

  而其他的一些报道中也显示,他们当中的许多演员是24小时生活在项目中的。

  演员们对摄影机的意识也是一个矛盾点。

  DAU电影的拍摄并没有用传统的打光手法,而是打造了一套定日镜系统装置,把阳光以固定方向反射到房间中,达到自然照明的效果。摄影机都不是隐形的,但摄影师拍摄时会被黑布遮盖。

  德国摄影师Jürgen Jürges在接受采访时提到他们拍摄时的场景。“有时,我拿着大相机,站在离一对夫妻一米远的地方,他们相互争执,大喊大叫,好像我不在那儿一样。”

  也就是说,也许演员们对摄像机已经熟视无睹,因为它并不妨碍他们吃饭、睡觉、做爱、争吵,摄影机的存在也成了习惯的一部分,他们并不会去想“现实生活”中被纪录、被播放,而是在“DAU的当下生活”中活着。

  最让我怀疑的是演员们的态度。Natasha的女主角娜塔丽在记者会上强调,自己“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自主支配着自己的感官与情感”。

  曾在DAU项目担任选角助理的阿宾娜·科瓦廖娃则认为导演“残酷地操纵”了一个关于唐氏综合征婴儿的实验。

  《退变》的实验室里就有从乌克兰孤儿院带进DAU的婴儿

  好像这些不会自己发声的婴儿就可以任人操控,就像实验室的动物任意被宰割一样。

  我又查到一年前法国《世界报》就采访过《退变》中饰演美国心理学家的美国演员。他在拍摄中受到了严重的心理创伤,难以谈论当时的情景。

  在那一幕中,他是差点被强奸了的。施暴的“演员”,是受导演邀请的真正的新纳粹分子,包括因殴打别人而入狱的罪犯。

  我想,导演作为幕后的操纵者与人性的观察者,大概是不会承认自己玩脱了吧。

  大厦的筑起

  在DAU的世界中,可以说导演伊利亚‧赫尔扎诺夫斯基扮演了“上帝”的角色,从上帝视角揭露人的罪恶与制度的腐化。

  他知道自己正在创造一个前所未有的历史,playing a big game. 这大概也是让诸多主创人员欲罢不能的原因。

  导演自己出身于艺术世家,祖父是一位艺术家和演员,父亲是一名享有声望的导演,曾执导苏联第一部被禁电影《玻璃琴》,母亲是一名语言学家和编辑。

  导演也有着浓厚的苏联情结,至今依然把自己视为“苏联人”。

  他第一部执导的电影《4》在欧洲激起了一阵水花,在鹿特丹拿了金虎奖。这为他后来创建DAU项目打下了根基。

  后来他想拍一部关于苏联物理学家列夫·朗道(DAU)的纪录片,剧本基于DAU的妻子的回忆录。

  颜艺无敌的苏联天才物理学家列夫·朗道,敢公然挑战爱因斯坦

  据说最初的剧本由俄罗斯著名作家弗拉基米尔·索罗金编写。索罗金也是一位很有意思的作家。他的作品被称为“颠覆传统文学的另类文本”,他的代表作《蓝色脂肪》,在俄罗斯当今社会危害最大的三本书中名列第三,涉及克隆人、军事实验、时空交错、二战、苏联体制等等题材,备受年轻人喜爱。喜欢的朋友们可以深挖一下,在这里就不展开了。

  索罗金也是一个备受争议的作家

  导演伊利亚‧赫尔扎诺夫斯基为了让演员体验苏联时期人们的心理和情感,就萌生了还原苏联研究所真实场景的想法。

  他在欧洲找了联合制片人,并靠着《4》积累的声誉与人脉找了许多制片公司与基金会投钱。

  盘点一下欧洲给DAU投资的公司和机构吧:德国的Essential Filmproduktion公司,柏林-勃兰登堡媒体促进协会,德国WDR/Arte,法国Arte电影事业部,中部德国媒体促进公司MDM,瑞典电影协会,Film i Väst公司,欧洲委员会基金Eurimages,鹿特丹休伯特巴尔斯基金,乌克兰文化部,德国X Films Creative Pool Entertainment公司。西方显然对重建苏联机构的想法很感兴趣。他们的资助让项目开始起步。

  俄罗斯文化部当时也给DAU投了钱,但在2015年因为项目未按期完成而要求DAU项目退回之前投的34万美元,并大力斥责DAU的电影是色情宣传。

  欧洲电影机构的这些投资很快在DAU不断扩张的规模下很快被用掉了。资金链断裂,项目也将面临夭折。在这个时刻,金主爸爸出现了。

  金主爸爸名叫谢尔盖·阿多涅夫Serguei Adoniev,是一位神秘的俄罗斯富豪。他是导演之前影片《4》的粉丝,在项目实行的十三年里投资了数千万资金给DAU项目,并且不过问拍摄事宜,不需要任何回报或挂名,全心信任支持导演。

  富豪本人的背景也很有意思,深挖的话能挖出不少大料。他是俄罗斯电信业寡头,Yota公司创始人之一,前几年普金亲自安利送金砖国家领导人的手机YotaPhone就是出自这家公司,后来又在Yota走下坡路之前把股份卖给香港公司,成功套现。他和普金交往甚密,曾经因为贩毒、经济诈欺被FBI调查。他本人持有的保加利亚护照被撤回,但这根本限制不了他,因为他的夫人也早已加入保加利亚籍。

  2011年的阿多涅夫与普金

  资金的保障,让导演一心扑入这项他坚信能改变历史的项目中,逐渐构建起这座大厦,坐着私人飞机腾飞。

  实验与未来

  DAU结束拍摄之后,它的社会实验并没有结束。

  导演是怀着巨大的野心的,他准备在柏林、巴黎和伦敦分别策划DAU的沉浸式艺术展。

  2018年,DAU团队来到柏林。他们要做一件挑战德国人底线的事情:重建柏林墙。他们选择了柏林市中心的一个街区,试图建造一面柏林墙的复制品,给参观者提供冷战时期那种失去自由感的沉浸式生活体验。在墙内的区域会有一个向外眺望柏林的平台,对比冷战时从西柏林窥视东柏林的平台。

  这种揭伤疤的行为,最后当然被柏林市政府冷酷地拒绝了。毕竟亲历过冷战历史的许多中老年人还活在创伤中,更别提制造创伤了。

  2019年初,他们来到巴黎重构了DAU的苏维埃小世界。和原本在柏林的设计一样,参观者必须购买“签证”,进入区域时必须交出自己的手机,换取另一部导览手机,包含了纪录片、展览与音乐会。展览中还布置了苏联时期的房间和用具,1:1还原电影人物的蜡像展。

  巴黎展入口处交手机

  DAU演员蜡像

  如今在柏林电影节两部影片的展映,也为DAU项目积聚了世界各地的许多关注。《列夫·朗道:娜塔莎》在主竞赛拿到杰出艺术成就奖(摄影银熊奖),掀起巨大的争议,但也给将来其余12部电影的推出造了一波声势。

  摄影师Jürgen Jürges拿了银熊

  据导演透露,未来他将“建造一座5000人规模的实验性城市,这5000人来自全世界,这个城市的一切将会被记录,一切都将是公开、透明的”。

  野心勃勃的他,不是名垂青史,就是遗臭万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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