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甜不过梦中人
感谢你也是其中一个
“ 小二，上茶 ”
最甜不过梦中人
一
自从搬入新家后，李钰便每晚都会梦到一个女人，一个身穿青衣白纱，住在青天色山脉上的古代女子！
李钰是个无梦不深眠主义者，但近来却总是梦到同一个梦境，同一个人！
梦到女子的开始，李钰和往常一样，一做梦就梦那些乱七八糟，千奇百怪的梦。梦里时常一会儿烟雨朦胧，一会儿烈日当头。所以那天到底是什么时候进入到那个梦境的，李钰自己也说不出来。
李钰在雾里来回乱走，不知道走了多久，雾才终于渐渐散开，隐约可以看到眼前的景物。
险峻的山脉和天相连，仿佛一伸手便能触摸到天。青色的天与雾相会，形成一抹无法言语的凄凉，令人不由自主地忆起往事。
二
李钰从雾里走出来，迎面飘来几片桂花瓣，淡淡的清香扑鼻而过，随着风飘进山脉间那唯一一座竹屋里。
李钰还在寻思着这山顶上居然还有人住？
脚就像被施了魔咒一般不听使唤地往那间竹屋走去，却在门口突然停住了脚步。李钰抬头望着庭院里那株开得正盛的桂花，幽香扑鼻，花瓣随风微微飘落。
这个场景……好像自己在现实中经历过一般，根深蒂固，又好像缺少了一点什么……
李钰推开竹门，看到院子里正坐着一个女子，头微低着，手中拿着一块绢布，一针一线，来回在布上穿梭着。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女子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有些惊讶的李钰，她连手中的针线都未来得及放下，便随着绢布一同落地。
“阿郎，你终于来了！”
只见女子拎着裙摆，向李钰的方向惊喜地跑来，像久别重逢，又像似曾相识，仿佛这一幕曾经在这小庭院里上演过无数次。
可她是谁呢？
就在女子想抱住李钰的瞬间，却扑了个空。
三
李钰惊醒，看着昏暗的房间，冷汗直冒。脑海不停地回荡着那一声“阿郎”的声音，如雷贯耳，导致后半夜失眠。
本来以为就只是个脑洞大开的梦而已，却没想到在接下来长达半个月的时间里，李钰一睡下，就会自动出现在那间竹屋前。而那女子也像有预感般，不是在门前等着就是在庭院里望着门口的方向等待着。
一见到李钰出现，便欣喜若狂的，提着裙摆跑过去，却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冲动地想上去拥抱，而是欣喜地笑着站在李钰面前。
说来也奇怪，李钰每次都看不清女子的长相，但却总能清楚地感觉到女子的一颦一笑，像是认识了很久的人。
四
李钰是在第七晚才看到那女子的面容，柳眉杏眼，鼻翼上有一颗痣，显得有几分俏皮，但看向李钰的眼神却是如同一对恩爱已久的老夫老妻一般，双目含情，毫无遮掩。
那晚她说：“阿郎，真庆幸还能再遇见你。”
仿佛能在梦里再见这一面已是不易，李钰感觉空落落的，像心里面藏着的东西被谁挖走，只剩下一片漆黑。
李钰以为这梦是他的小秘密，未曾想到被他的堂弟发现了。
因为参加比赛居住在李钰家的堂弟，懒得去收拾另外一个房间，加上都是男生就将就睡在同张床。
堂弟是只夜猫子，每晚都熬夜，但最近一过零点，堂弟就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把他往外推。
开始堂弟以为是李钰睡相不好，后来有一次他打游戏总打输又老是感觉有东西在后面推他，有些不耐烦想回头吼他一顿，却发现他离自己有几尺远。
两人都躺在床的两侧，而他和李钰俩人中间隔着一个空位，刚好可以躺下一个人。
堂弟有些害怕赶紧盖被睡觉，但往后几天依旧如此。堂弟也是个好奇害死猫的性子，有天晚上试图往李钰的方向挪过去，刚一动，立刻有什么东西阻挡住他往里动，像一堵凭空而起的墙，隔在他和李钰中间。
五
堂弟的话令李钰大吃一惊，后背瞬间一阵冷风，在这个北方绵绵大雪里，还不由得泛起一层冷汗。
当晚，李钰依旧到了那间竹屋前，女子一脸欣喜地跑过来。
“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只见女子愣了一下，随即又笑着摇了头，走上前靠近李钰，踮起脚，想轻吻李钰的唇，依旧扑了空 。
“阿郎，能在这里再见你我心愿已了！但我无法告诉你我是谁，你只要记得，我自始至终都只倾心于你一人。”
女子望着李钰的眼眸，微微一笑。
消散了好久的雾又开始缭绕起来，灰蒙蒙的，越来越大。
李钰想伸手抓住她，可是却怎么都抓不到。
像一条丝绸，在雾气里一点一点地被掩埋，直至消失不见，只剩雾气腾腾。
梦境突然清醒，李钰惊愕地看着还深陷在夜色中的房间，心里顿时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抬手打开床头柜上的灯，看着熟睡在自己身侧的堂弟，皱起眉头。
六
隔天，堂弟突然拿了一堆祭祀用的纸钱白烛，和一位穿着卦衣的中年男人，在家里四处贴符。
男人拿着一碗仙絮叶，往碗里沾着不知名的水，四处倾洒着，边洒边念着听不懂的话，而堂弟也一直双手捧拜着，跟在男子身后也小声碎碎念着。
“你们在干嘛？”李钰有点蒙圈地走到堂弟身边问到。
“我怀疑你家有不干净的东西。”
“鬼？！”
“嘘！”
堂弟示意李钰闭嘴，神色紧张地望着家里四周，一副生怕突然又有什么东西出来的样子。
那个中年男人突然在房间前停下脚步，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说了几句便开口让李钰他们在门口等着，自己一人进入房间，关上了门。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男人终于出来了，脸色无常地对堂弟说了句“没事”，却对李钰说“今晚早点睡”。
一听到没事，堂弟高兴地连连道谢，这十来天整得堂弟是睡得各种不踏实，各种害怕，总担忧会被不干净的东西盯上。
七
当晚，李钰又一次进入到了那个梦境，依旧是青天色，山脉碧连天，大雾比昨晚的梦境消散了许多。
却没有见到那位女子。
他心里突然泛起了一抹伤感，不知为何，不明原因。
李钰带着探究和好奇，走进了这间竹屋里的内阁，之前虽然来过好几次，但是从没进过这里。白纱垂帘，一桌一榻，打扫得格外干净。
走进里屋，李钰发现在床边的衣架上，挂着一套喜服。
丝绸的布料，精致的绣龙纹花，无痕无褶，看得出来它的主人对这件喜服相当喜爱，但……看这肩距，款式，应该是一套男装才对。
衣架旁边还放着一卷帛书和一张卷起来的画，系带因为时间的缘故，已经有些松散。
李钰有些好奇，俯身拿起了帛书。
“东晋317年，良庭院家小儿，圣贤，满腹诗书，后替父经商。一次行商之时，偶遇山贼，险些丧命，幸遇道家姑娘相助，逃过一劫。与道姑相处几日，便各自辞别。奈何心生暗愫，日夜思念。后相遇，两人互表心意。
应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定初三大吉为婚。未料边突然告急，官府到处抓捕男丁充军，李郎未得免幸。道姑终日立于门庭，遥望巷头，望君归来迎娶。
东晋319年，东晋大胜，号角吹三日，不停息。道姑画眉束发，披上新纱，喜立门庭等候君归，却等来一具尸身，泪如决堤 。
未过几日，尸身下葬，道姑也无人知晓其踪。”
不知为何，李钰觉得胸口发紧得慌，像有一只手在狠狠地揪着自己的胸口，有些喘不过气。
李钰往后踉跄了一步，扶住书架，大口喘着气，余光瞧见被自己撞落有些散开的画像。
李钰捡起那张画，画得是一个男子。
“这眉眼……好像和自己……是同个人！”
画下写了一行字：“若能与君相逢，守轮回道千年，又何妨！”
指尖的画顺着手下垂，滑落在地。
八
李钰抬手，摸了摸眼角那冰凉的水滴，双眼红肿，慌张失措地跑出了竹屋。
脑海里的记忆像煮沸的开水，不停地翻滚。
浓白色的雾将院中那抹艳红衬托得十分动人，李钰看着眼前穿着大红嫁衣的姑娘，干涩的双眼感到酸酸的。
“阿菱！”
“李郎！”
“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
“不会，多久都不会！”
李钰快步上前，想伸手抱住眼前人，却还是与之前一样，两具身体擦肩而过，像两条平行的线，互不相交，无法相拥。
“这……”李钰深皱眉头。
“李郎，你能否为我再穿一次喜服？”
阿菱满怀期待地看着眼前人，双眼比雾还朦胧。
“好！”
看着眼前一身红衣的少年郎，除了头发短了些之外，其他的都与记忆里那个人重叠在一起。
仿佛看到了那年，热闹的街上，站满了前来道喜的人群，喜庆的喇叭唢呐声和着箫笛，与那一声声贺喜，飘进了小院，为这段美好的感情送上祝福。
眼前的雾又开始越来越大，天也泛起了白。所有景物，竹园，桂花都在被雾气一点一点地侵蚀着。
“我的阿郎，终于来接阿菱了。”
李钰看着一点一点消失在雾里的阿菱，嘶声大喊，却始终抓不住她的手。
“阿菱……”
九
李钰惊醒，看着已经泛着日光的房间，抱住一旁有些发懵看着自己的表弟，嚎啕大哭。
“喂，哥，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不知道，就是这里好痛，真的好痛……”李钰捂着疼得发紧的胸口，失声痛哭。
当天下午，李钰向堂弟以回礼的名义要了那位大师的住址，买了篮水果登门拜访。
看着在擦弄着器具的男人，李钰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来意。
“大师，我想请您帮我找一个……鬼魂！”
“谁？”
“你知道她是谁！”
大师停下擦器具的手，抬头看了李钰一会，突然摇了头。“她，我无能为力。”大师顿了顿，“她不是鬼魂，她是灵！”
“灵？”李钰皱着眉头。
“她是靠着信念飘荡在轮回道的灵，不归我管，这世间也无人能管。”
“那她会去哪里？”
“会化为世间万物，会化成风，化成树，化为世间的一切，也有可能会化成人，一切都由她自己决定。”
“那……”
“天机不可泄露！”
十
后来李钰真的再也没梦到过那个梦了，就连一点点相似的都没再梦见过。
梦里的故事越发模糊了，已经开始有些记不清了。总要打开记着梦境的本子来看，才能回想起来。
堂弟的比赛也结束了，回到自己的家去住。日子依旧如常，三点一线的照旧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又好像已经什么都发生过了一样。
但李钰心里总感觉空落落的，像缺了一块。
他刚到医院就听到了自己的病患突然被送入手术室的消息。
“怎么回事？”
“刚刚突发性休克。”
李钰有些震惊地看着手术台上，奄奄一息的人，生命体征已经微弱得几不可闻，在努力与病魔抗争了十几分钟后还是听到心跳监护仪上响起了最不想听到的声响。
所有医护人员瞬间都有些难受，抬头仰望着天花板，那么年轻的一条生命，二十多岁那么美好的年纪，就这样与世长辞，消失在这冷冷的手术台上。
李钰有些自责地走到手术室的墙角，将头抵在墙面上，护士们开始处理着相关事宜…
寂静的手术室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快看，她有生命特征了！”
众人赶紧上前，李钰看着心电监护仪上，那突然跳动起来的曲线，微抿了下唇。在经过各方面的检查之后，医生们直呼太不可思议了，明明是一个晚期癌细胞扩散的病患，突然死而复生，而且还各项生命体征还在慢慢恢复，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李钰在讨论声中，看着被推出手术室的人，微微地松了口气。病患在一天一天地好转，没多久就转入普通病房。李钰带着记录本前去查房检查，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发出的抱怨声。
“怎么这鼻尖上突然长了颗痣，还在这么明显的地方。”
“鼻尖痣！”
李钰闻言赶紧推开病门，就看到那鼻尖上突然凭空而来的痣，脑海里那个藏在深处已经有些模糊的人影，渐渐地和床上的人重叠在一起。
阳光挥洒着日光将它折射进窗户，铺撒整个病房。李钰看着坐在床上看向自己的人，脸上挂着深深的笑容，鼻尖的痣被一缕日辉照耀着，显得格外俏皮。
“阿郎。”
“我来了！”
你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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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南唐
音乐/《梦中人》
顶图/麻海夕微
编辑/顾晞妖妖
封面设计/麻海夕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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