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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战士

2022-04-10 03:35:00 作者:高兴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老战士

  因为回家路程比较近,看完演唱会后,我一个人步行回家,随手发了几个自拍照片给老婆

  说道:“老婆,今晚我和同事在看演唱会嘢,观众和演员互动,现场气氛就是不一样嘢,感觉许多人都进入了兴奋状态。”

  老婆回答:“有明星吗?”

  我:“这就是市内几家国企宣传部门,在市政府广场,搞得庆祝国庆的爱国宣传活动罢了。

  老婆:“这也能让你高兴的不得了?”

  我:“你提醒我了,要么哪天有大明星到合肥举办演唱会,我也花好几百块钱买门票,去现场看。”

  老婆:“你舍得花那钱吗?”

  我无语了,默默的把手机装进腰包,抬起头看看夜晚的市政府广场:南边的天鹅湖,波光粼粼;北边的市府大楼,展翅欲飞;广场内,灯光明亮,行人如梭,有说有笑。然而,我又陷入了沉思:这些都与我无关,身在其中,更让我觉得,渺小和无能。回忆过去,只觉得几十多的生活,以前所做的事情,都是有巨大缺陷,没有一件事情,值得高兴和骄傲,活得畏畏缩缩,让我不愿回首;偏偏现在的我,依旧还是在困苦和卑微之中,并且也无法去改变和突围。

  带着沉闷的心情回家,刚走到天鹅湖边,迎面走来一个约三十多的岁的男子,一身深蓝色西服,打着领带;一般情况下,在大街上,看到这样西装革履的样子,我都会想到是传销或者推销员;可是从他身上散发的信息,让我觉得他是个有一定身份和有地位的人。

  也没想着和他打招呼,他却像是发现了什么,疾步走到我面前,向我伸出手,然后说到:“水先生,你好。”

  我心中一愣,觉得自己也认不识他呀,于是就说:“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吧。”那人的手还是伸着,和气地说到:“没有认错的。”

  我这才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然后说到:“如果你没认错,那么你该知道,我就是个打工的,你叫我水师傅,我听着还顺耳一些。”

  那人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又介绍着说到:“我叫张玄,是《华夏玄学会》秘书处秘书。”

  我的胆子一项很小,担心遇到骗子,给自己添麻烦,于是打就断他的话语,警惕地说到:“我跟本不知道什么华夏玄学会。”

  张玄立即解释说:“水先生,说实话,你身体内有种特殊元素,所以你和我们玄学会有一定的缘分,今晚找你,也是有事相求。”

  他的语气中满是诚挚和恭敬,让我无法立即就把话语说死,于是又用好奇的口气说:“你能跟我介绍一下,华夏玄学会是干什么的吗?”

  张玄解释说:“我们玄学会是研究地球上科学无法解释的,但却又真实存在的东西,比如宗教、风水、占卜、时运、蛊虫、巫术等。”

  我一听到蛊虫、巫术,心中就发怵。

  张玄似乎又看出我的心思,又侃侃而谈:“事事实上,这世间确实有极少人利用蛊虫和巫术来害人,但是因为我们的存在,他们就没有那么肆无忌惮了;也许你不相信这些,但是现在的市府大楼和市府广场的整体建设,就是我们玄学会内的风水师设计的,大楼的直线南向五公里内,没有超出它高度的建筑,有风有水,右前方的大剧院,也是动态设计,整个建筑工程,既有明显的字面寓意,还揉和了风水学的五行八象,那年还获得了风水界的最佳设计奖。”

  我大脑的这些想法一闪而过,心里也放松了;就调侃说道:“好了,算我相信你了;说实话,你说了这么多,如果是穿着道袍,或者袈裟,哪怕是牧师服,效果更好一些。”

  张玄笑了,可是又解释说:“那是玄学会内的宗教人物的穿着,宗教内的人,善于用编故事的方式,解释存在而不能科学理解的东西,让世人就相信了神的存在,获得了大批的信仰者;这也是宗教发展最好的原因。”

  我心里感觉,这个张玄真能吹,心中微微一笑,又说:“这么说,不光有华夏玄学会,还有国际玄学会,必定这世上除三大教外,还有许多教派。

  “这是肯定的了。”张玄回答。随后又跟我说:“其实今天和你说这么多,是因为有个老将军要我们办的事情,需要你身体内特殊元素的帮助;张老将军今年九十八岁了,退役前是中将军衔,十几岁就当兵,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朝鲜战争,大大小小战役有几百多次,可以说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非常敬佩他,你要是愿意,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

  我心中暗叹,怪不得一眼看见他,就觉得身份不一般,原来真的是经常和政府高层打交道的原因。跟着张玄,来到广场一角,远远看到三张椅子排在一起。当中,坐着一位老人,后面,和周围还站着好几个,身穿黑西服的年轻人;我估计那老人家,就是张将军,后面站立的应该是安保人员了。

  走到跟前,只见张将军:穿着唐装;满头短寸银发;脸颊消瘦、刚毅、棱角分明,眼神犀利,透着寒光;让人看着就肃然起敬。我刚走近,还没待我说话。将军就失声,轻轻说到:“江流,你是江流。”一边说着,还紧握座椅扶手,似乎想站起来。

  我连忙说:“首长好,首长认错人了,我不是江流。”

  我又近了些,张将军仔细看了我几秒,才说:“你走路的架势,有些像他,可惜你不是,必定他在四五年春,日本投降前夕,就牺牲了,年仅二十四岁。”老人此时的话语中带着悲伤,眼光也有些混沌。

  我连忙说:“首长,找我有事,尽管吩咐就是。”张将军这才回过神,宛宛道来。

  我十六岁就当兵,参加了无数次战斗,许多战友在我身边倒下,见过的死人多了,心肠也就硬了,唯独那个叫江流的兄弟,让我至今无法释怀;他是在四零年秋后,从大城市里跑出来的学生,带着一腔热血,来当兵打鬼子的。和我一起在最困难时期,并肩作战了五年。当时百团大战后,日军疯狂围剿,我们遭到了严重损失,基层干部损失也大,我提拔当上了连长,他被分配下来做我们连队的指导员,当时许多连队都是在敌后分散活动,连队单独作战,也是经常必须的,枪支弹药,扩大兵力都是自己解决。我当时在这之前,从没单独带队伍打过仗,心里没低,好在我的指导员,他是太厉害了,对待敌人,灵活百变,战场的敏感度非常强,决断也迅速准确;我们取得了一次次的胜利,到四五年春时,我们原先一百人不到的连队,也变成了一干多人的加强营,装备也是高于兄弟营,是团里的主力营;可惜在四五年春,我们在围攻B县城战斗结束后的第二天,他忽然变得沉默寡言了,在打仗时,也没了主意,完全由我去判断了,好在几年内,他在我身边,让我学到了许多,我也没有怯场。可是他一旦打起仗来,就完全不顾自身安全;两场战斗后,就牺牲了;当时战斗结束时,他身受重伤,唯一给我的遗言是:“如果有下辈子,那时国泰民安,只愿当三年兵,不在乎荣誉;回家后结婚,简简单单一辈子就好;其实战场虽然残酷,可像他这般聪明人,还是加强营教导员身份,完全是可以不死的,只是我不知那晚发生了什么,让他性情大变;现在张秘书,愿意帮忙,让我知道那晚情况,要耽误你一会时间了。

  一干多人的加强营,相当于和平时期,满编野战部队的团级单位。他是那个教导员,也相当于和平时期的团政委;即使在战争年代,也不要冲锋在最前线了,死亡的概率,非常低。老人在叙述过去时,语气平和清楚,看不出一点首长的架势。让我这样的普通人做事,也是带着邀请的口气,让我心中感慨万干。

  我转头看向张玄,对他说:“我能做什么。”

  张玄对我说:“你只需坐到首长左边椅子上,微微闭上眼睛,大脑放空就行了,时间也不长;我会用玄光镜,打开时空,让你和首长看到几十年前的那一晚,你的眼睛,开始将会感受到微弱蓝光,你不要害怕,也不要睁眼。”

  我看向老人,老人示意我坐到他旁边。我坐到椅子上,微微闭上眼睛,先就感受到一丝微弱的蓝光,蓝光很快不见,却又见到了下一幕。

  晚上围攻县城,非常顺利,日军数量不多;皇协军失去军心,战斗力低下,一切都在计划中。江流和十几名战友,攻进了皇协军谢团长的宅前,没有任何抵抗。谢宅大门紧闭,走在前面的胡连长,一脚蹬开大门,走进屋内,江流跟在两个战士和胡连长后面,也进入屋内。屋内亮着昏暗的煤油灯,只见谢宅堂屋内,谢云坐在堂前的太师椅上,手臂搭在桌上,表情平静!

  胡连长和另一个战士,二话不说就来到了谢云跟前,拿着绳子,熟练的绑了起来。江流又看向桌子另一边的椅子,才发现坐着一个年轻女子,而且是自己非常熟悉的脸庞。

  那女子也认识了江流,惊讶的脸庞,脱口喊到:“江流,你是江流。“

  江流几步走到她跟前,柔声说到:“笙笙,是你吗?你怎么在这?”

  那女子正是江流当兵前的女友,华笙。

  还处于捆绑中的谢云,呵呵一笑,说到:“她是我的老婆,你说她怎么在这儿,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喊她笙笙。”

  华笙忽然站起来,跑到江流跟前跪下,声泪俱下的说到:“对不起,我没有在家里等你,可是现在,谢云是我丈夫,看在我们先前认识的份上,求求你放过他吧,我不想我的孩子,年纪那么小,就没有父亲,我知道我丈夫做错事了,你放过我们,我们一家将去国外生活,此生再也不回国。”

  胡连长已把谢云绑好,听见华笙说话,和另几位战士,不约而同的,走出了屋子,还把屋门代关上了。屋内只剩下三个大人,还有一个摇床里的小孩。江流想弯腰扶起华笙,可是华笙不愿起来。

  江流蹲下来,看着她,说到:“谢团长一年前就知道,我的队伍在附近活动,他针对我的队伍,做了许多次攻击,简直比日本人还要可恨,虽然被我一一对应化解,可是也造成了我们许多战友的牺牲;这也就算了,心宽一点,我只当他和我的政治立场不同,可是他竟然命令军队,屠杀我们驻地的百姓,所以我是万万不可能饶他的,笙笙,你要理解我。”

  华笙没有说话,谢云却街上话说:“江流,华笙,我就知道,你们俩还是余情未了。”

  华笙失望的大喊:“谢云,你闭嘴。”

  谢云不理华笙,继续恨恨的说到:“江流,虽然你打仗赢了,可是又能怎样,你喜欢的女人,是我的老婆,替我生了孩子,你们两有情有义,那又能怎样,还是被我赢了。

  华笙绝望的眼神,看向谢云,说到:“谢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谢云回说:“华笙,我是怎样的人,你不清楚,我此生只爱你一人,任何女人,我都不放在眼里,可是你是我的老婆了,心里还装着江流,让我怎么能忍,我当了皇协军团长,知道江流在附近,我想尽办法,只为杀他;现在我败了,马上我就要死了,就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了。”

  华笙看着谢云,面无表情的说:“谢云,你说了这样的话,内心里,不觉得在寒碜自己吗?”

  江流站起来,走到谢云跟前,说到:“你成功的激怒了我,不需要你开审判会了。”

  话说完,就掏出匕首,一刀插进了谢云的心脏,然后慢慢拔出。谢云倒下,江流把匕首上的血,在谢云身上擦了干净。华笙惊讶的看着江流,忽然间,从怀里掏出剪刀,插进了自己的左胸口。

  华笙速度太快,江流无法阻止,急忙说到:“为了你的孩子,你等我说几句话。”

  女子的力量还是小了些,剪刀没有插进心脏。看着摇篮里的孩子,华笙停手了。江流知道华笙没事,心安了些,可是看见华笙胸口的剪刀在流血,心中一痛,嗓子发甜,哇的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江流佯装没事走到华笙跟前,托着她的后背,轻声说到:“以后,你的孩子,就是找的孩子,我们永远在一起。”

  华笙看着江流,说到:“我应该等你的,可是却没有;五年了,没有你的任何音讯;你走后,谢云一直在追我,又在我家遭遇困难时,给了我家很大帮助,他又对我那么好,对我表达了多次,我一个弱女子,却也没有什么大格局,一年多前,就嫁了他。”

  江流柔声说到:“你不用解释,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只要我们,以后能永远在一起,就好了。”

  华笙看着江流,说到:“还能回到从前吗?”江流说到:“只要你愿意,就可以,其实我们现在的情况,我也有责任,必定两年前,我带出的队伍就有七百多人了,那时我要想点办法,完全可以把你从敌占区接走,可是我却没有去做,现在我看到你,感觉又意外,又高兴,必定我们还是重逢了,我也明白了,我对你的爱,超出了我就想象。”

  江流边说,边把华笙扶起来,华笙双眼看着江流,默不作声。江流也看着她,又柔声说到:“笙笙,现在没事了,跟我去看军医,让他们替你包扎伤口。”

  华笙站起来,眼睛还是盯着江流的苍白的脸庞,忽然轻声说到:“你刚才,吐血了。”

  江流说到:“刚才看到你要自杀,我心中发痛,气血上涌,引发了旧伤,所以就吐了点血,现在已没事了。”

  江流意识到,或许嘴角还有些血迹吧,让她发现了,连忙就把右手,伸进左胸前的口袋上,掏出一个白手绢,把嘴角擦了擦。

  华笙看到手绢;忽然说到:“这是我五年前,你离家时,我给你的手绢。”

  江流展开手绢,微笑着说到:“是的,这几年,它始终都在我身上。”华笙看到手绢上,自己用红线绣的八个字:一定回来,我在等你。

  华笙笑了,然后咳嗽了一下,忽然间,把还在自己胸口上的剪刀,猛的插进去了。江流感觉到身体一怔,在看到华笙胸前剪刀插进的深度,就明白,华笙已救不了了。江流在这当兵的五年内,虽然打了许多胜仗,可是也见过许多战友在身边倒下,自己也受伤多次。无数个战场上,枪林弹雨内钻出来的江流,知道救不了,也就没有惊慌大喊,医生,医生;这类的话。而是弯腰,把华笙平躺到地上。

  江流站起来,看着地上还在爱着的、美丽的华笙。又是气血上涌,嗓子发甜;急忙把手中手绢,捂在嘴上,随着两声咳嗽,两口鲜血,全吐在手绢上。江流心口疼痛,已无法站立。转身坐的椅子上,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态。

  几分钟后,江流站起来,打开门。胡连长走到他身边,高兴说到:“教导员,今晚又打胜了,县城已被我们全部控制了,战利品无数,这几年跟着你,光打胜仗了。”

  江流平静的说到:“把屋内女子,好好安葬。”胡连长也是打过多次的仗战士,从枪林弹雨内钻出来的人精,刚才在屋内,听到华笙的说话,以为江流跟伪军团长他们一家,之前或许认识;他又非常敬佩教导员;因此就算江流要放跑伪军团长,他也只当没看见,就带着其他人出屋,现在见伪军团长和老婆全死了,不知刚才里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华笙是江流前女友。

  因此就小心的说:“他们是夫妻,要不要葬在一起。”

  江流一把封住胡连长的衣领,阴沉着脸,用低沉的口气说到:“我刚才是怎么说的?”

  江流从没有对部下发火,现在这样,胡连长意识自己错得严重,赶紧认真严肃的说:“保证晚完成任务。”

  我刚睁开眼,就听见老将军说:“可惜我的兄弟,竟是为情而死。”我不善于和领导打交道,和老首长坐在一起,感觉好约束。

  我站起来,走到他前面说:“首长,明天我还要上班,没事,我就要回去了。”

  老将军用眼睛打量一下我,说到:“水先生,过的可好?有没有需要我帮助的。”

  我脱口而出:“老婆,孩子,热炕头,一份工作,养家糊口,一生无忧;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老将军笑了笑,说到:“好,好;耽误你的时间了,谢谢你啊。”

  我转身离开时,脑子就想;天啦,我现在每天的生活和工作,就是家和单位的两个点,上班的路线。两点一线式的框架里,每天的生活工作,就是重复昨天的事情。机器、程序化的工作和生活,我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假设有个大佬能助我发财,是求之不得的,可是我刚才却糊里糊涂了。我回转头看,却发现安保人员已扶着张老上了车,椅子已被市政府工作人员收走。现在我多想也没意思,我不在眷恋,立刻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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