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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古树盘根,渊源流传 (二)

2022-04-07 08:06:50 作者:老闯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第二章 古树盘根,渊源流传 (二)

  出了家门,别忘了回家的路!

  第二章 古树盘根,源远流长

  那个时候金川村这里到处都是人迹罕见的原始森林,来到了这里以后爷爷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在艰难苦水中长大的爷爷,他是一个勤劳肯干的人,他放下了行李,带着儿女们拿起镐头刨荒种地,奶奶持家省吃俭用,这样子辛苦了几年之后,爷爷家里的生活有了起色,手里也有了几十亩的土地,还栓了一挂马车,仓子里有了粮食,逐渐的成了当时这个地方有名的富裕户,家里有了财富,爷爷带领着儿孙们仍然没有放下手中搞头镰刀,还是在田地里劳动,有时候忙不过来,就顾一些短工杂工,爷爷的心是善良的,对待雇工和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慈善,街坊邻居都说钱家的老爷子人好哇!在爷爷的教导下,奶奶把持着家务中,钱家大院的日子过的红红火火,老少四辈二十多口人,和和气气的生活在这五间茅草的老房子里。

  一九四七年那一年,金川村这里来了共产党,金川这里解放了,土改运动开始了,爷爷家被划成了上中农的成分,爷爷一开始不理解,这些土地,这五间茅草房子都是自己辛苦劳动攒下来的,怎么就成了上中农的成分了呢?后来在政府的帮助教育下,通过学习爷爷明白了土地改革的意义,也知道自己是共产党政策团结的对象,开明的爷爷后来积极的参加土改运动,带头拿出来粮食支援全中国的解放战争,他还积极的支持他的大儿子赶着大马车,去前线送军粮,拉伤员,在支援前线的解放战争中,他的大儿子立功受奖,政府还奖励给家里一头毛驴,爷爷高兴的后来让自己的老儿子参加了村里的民兵,保卫新中国的政权,也正是在爷爷的明智之举,林然的父亲后来走上了革命的道路,成了一位国家的干部。

  慈祥的爷爷是在一九五三年的冬天,走完了他八十四岁的人生路途,爷爷的一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国农民的一生,他勤劳朴实,衣食温饱 ,不争不夺的走完了一生的路程,他没有留下什么金银财宝,却留下了一部宝贵的处世之道理。爷爷走了,他的音容笑貌至今还留在了林然幼小的心中,林然好像还记得他拽着爷爷的胡子问着:

  “爷爷,你为什么长胡子?”

  爷爷笑着捋着山羊般的胡子说着:

  “爷爷老了,才会长胡子的,”

  顽皮的林然也摸摸自己光秃秃的下巴子说:

  “爷爷,我也要长胡子的!”

  “傻孩子,你还要好多年以后,才能长胡子,到那个时候爷爷早就死了!”

  听到爷爷说‘死’字,幼小的林然虽然不太知道死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死’字不是好事情的,他哭着摇着爷爷的胳膊说:

  “爷爷,孙儿,不让爷爷死!”

  爷爷依旧捋着胡子笑着说:

  “小八儿,死与不死,那可不是爷爷自己能说了算的事情呀!”

  爷爷死的那一年,也正是林然和妈妈离开金川小镇,来到辽南小城半年后的那一年的冬天。那个时候五岁的林然是不知道这个事情的,在后来许久的日子里,林然是偶然的听到父亲讲过爷爷去世的事情后,林然哭着埋怨自己:

  “林然哪!林然,如果你不离开金川小镇茅草老房子的话,爷爷可能就不会死的!”

  林然现在想着爷爷的心情和小的时候是不一样了,他现在别有一番深切敬重的情怀,他多么的希望历史能够重演,他真的想跪在爷爷的面前守敬守孝,他是多么渴望着再一次的趴在爷爷的那弯了脊梁后背上,感受爷爷身体上散发出来的温暖。

  爷爷走了许多年以后,金川小镇的人们还常常地唠叨着,钱家的老爷子倔强了一辈子,他是一个好人呀!他活着的时候,谁家有个难事,是钱家老爷子打发儿子拿两个钱去贴补一下, 谁家的锅揭不开了,是钱家的老爷子打发儿媳妇送一瓢米面去,林然也听到大伯父讲过,村里的人都念叨你爷爷的好。爷爷的一生大难不死,从小随着额娘改嫁寄人篱下,而后孤身一人成家立业,攒下一些家业,仍然没有忘了做人之道,自己诚恳的做人做事,还教育晚辈们也是这样子做的,真的,在那个封建落后的旧社会里,爷爷能把二十多口人的家庭治理的和和睦睦实属是不易的,当然这里也有奶奶的一份付出,夫妻携手,家事兴旺,男人主外,女人主内,这就是林然的爷爷家的世代传承的家风家道。难怪,奶奶车祸去世以后,爷爷说啥也不续弦了,他知道一辈一个男人,只能遇到一个好女人,俺这一条命就算不错了,爷爷庆幸自己就是这样一个有福气的男人,有奶奶这样的女人持家,这个家才会是一个如意的家庭。

  想过好日子,家有千万的事情,必须有主持一个人。奶奶刚刚去世的那些日子里,茅草老房子的天就像塌了一样艰难的维持,屋里屋外家里缺少管理家事的人手,尤其是料理这一大家子一天生计的人不在了,屋里屋外有些乱套了,爷爷看在眼睛里却不是怎么的着急,其实,在日常的生活中爷爷已经看出来了,他的三儿媳妇是一个过日子理家的好手,可以代替奶奶来管理这个家,为了让家人的信服,爷爷暗地让三个儿媳妇们轮流做了一个月的饭菜,料理一个月的家务事情,三个月下来,还是三儿媳妇做得好,爷爷独到的见解,不仅是在这三个月中看到的,细心的爷爷是他在日常的生活中,逐渐的感觉到,他的老儿子的媳妇,能胜任奶奶留下的主持全家事情的空缺。

  这个三儿媳妇就是林然的妈妈,妈妈是十八岁那年嫁到了钱家,成了爷爷的三儿子的媳妇,林然的父亲也常常自豪的对儿子讲着,你妈妈年轻时是一个漂亮的女人,父亲也常常的讲着母亲的一些故事,其实,过了许多年以后,林然也听到了所有从茅草老房子走出来的钱家人,都说三兄弟媳妇,三婶娘,是钱家最好,最善良,最能干活的一个女人。

  林然的母亲姓戚,她叫戚素珍,虽然没有读过书,却是一个明白事理的女人,她漂亮,她善良,她又泼辣,她是柳河县小通沟一个普通的农家姑娘,四岁的时候,母亲的妈妈去世了,是她的父亲领着她和两个哥哥一家四口人生活的,十八岁的那一年,母亲经人介绍来到了金川村嫁给了钱家的老儿子,成了林然的母亲。母亲没有出嫁前是家中唯一的一个女孩子,母亲小小的年纪就帮助她的父亲操持家务,真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的,母亲嫁到钱家以后,勤快善良,待人接物大度,协助奶奶操持家务,钱家大院上上下下二十几口人日常生活的家务琐事,常常的就落在了年轻的母亲身上,年轻的媳妇担起了主持操劳二十多口人的日常琐事的担子,林然母亲真的是不容易。见到有了母亲的这样的好儿媳妇,爷爷在一天晚饭后,他在油灯下的老房子的东屋里,郑重的向家人宣布:

  “从明天开始,咱们钱家院子里,不管是屋里屋外灶台上下的事情,就由三媳妇当家了,大房,二房们,你们都要合心合力的帮助三房做事哇!”

  林然的母亲推脱不掉了,母亲也是为了让爷爷这么大岁数的人能够安心下来,明知道这是个难做的差事请,还是答应了,那个晚上林然的母亲一夜没有睡好觉,她知道她肩上的担子不好挑哇,这么一大家子,看似平静的家庭,其实是暗流涌动,人多嘴杂,清官难断家务事,剪不断理还乱的,大房,二房都想顾着自己的那一窝的仔,不过母亲还是承担下来了,父亲看到母亲受苦受累,就劝母亲放下,母亲却说:

  “咱们,年轻吃点亏没啥,哥哥嫂子他们的年龄大了,过去他们对家里付出的也多,咱们该多让着他们一些,再说一家人什么吃亏赚便宜的,肉还是烂在锅里的,里里外外咱们都是姓钱的一家人。”

  这样在林然母亲的操劳下,木棒子圈起来的五间茅草老房子,二十多口人四世同堂的家族,一直和气和睦的过到了一九五二年,那一年,二伯父一家去了样子哨镇去那里教书去了,老婆孩子也一同的搬去了。一九五三年,林然的父亲因为工作调转来到了辽南小城,母亲带着林然也离开了金川小镇。这个时候,爷爷的年纪更大了还体弱多病,爷爷跟前只有大伯父他们一家子了,至此,大伯父照顾着爷爷,也接替了爷爷掌管了这五间茅草老房子了,从此,延续了三四代同堂,维持了一二十年的钱家大院就此不存在了。

  现在,这五间茅草老房子还在,这是爷爷生前留下来的唯一财产,也是爷爷一辈子领着三个儿子居住的家。茅草老房子是建在金川村中心偏东的地带,这座老房子也是金川小镇上盖得最早的房子之一,房子是用整根的红松原木叠落搭积而成的,木头墙体抹上了泥巴,屋顶上铺盖的是茅草,这座茅草房子当时在金川村,还算得是上等的好房子,随着时间的推移,茅草老房子也逐渐的破旧了,不过,茅草老房子,现在它依然的还立在那里,它曾是钱家生命的摇篮,它也是钱家温暖的港湾,这里产生了割舍不断的亲情,他们都是那一铺热炕上哇哇落地的孩子,如今,每个从这座茅草老房子走出来的人,都揣着一片深情的怀念那里是他们的永远忘不掉的老家,他们日夜思念的故乡!

  都是这么多年了,林然现在还能隐隐约约的记得,爸爸讲过爷爷去世的那一点点的事情,父亲从金川小镇奔丧回来的那是一九五四年那个冬天的晚上,林然的父亲对林然的母亲说着:

  “冬天,是伤害老年人的季节,爷爷是年纪大了,受不了冬天的寒冷,才走的。”

  林然还断断续续的听到了父亲讲着,那一天早上,年纪大的爷爷出门去院子里扫积雪,摔了个跟头就没有起来,病卧在炕上的爷爷,他的病一天比一天加重,爷爷终究还是扛不住漫长冬季的折磨,渐渐的闭上了眼睛离开了人世。

  临终的爷爷林然没有见上一面,爷爷的葬礼林然也没有参加,他极为的后悔,林然知道自己的降生人世给晚年的爷爷带来了一些欢乐,也缓解了爷爷晚年伤妻的孤独,林然和爷爷只是相处了四年多一点的时间的,这四年多一点的时间太短了,可是,林然满满的接受了爷爷给于自己最后的疼爱,可是,那个时候小小的林然还没有长大,爷爷就永远的离开了他,林然遗憾的没能给爷爷敬一点点的孝心,他想着,将来自己长大了一定要给爷爷奶奶的坟前立一块碑石,纪念爷爷奶奶无限的恩德。

  五岁离开了金川村,林然一直到一九六六年借着文化大革命的机会,回到了阔别十三年的故乡金川小镇,真是少小离别长大回,离开茅草老房子的时候,林然是啥也不知道的毛孩子,这一次回来的时候,林然已经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林然带着割舍不了的情怀,问着坐在跟前的大伯父,打听爷爷生前更多的情况,打听茅草老房子更多的事情。

  大伯父这个时候也已经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坐在眼前的大伯父抽着旱烟袋,说话的那些举动,林然突然的觉得着大伯父就像爷爷一样慈祥可亲,林然目视着大伯父饱经风霜的油黑松弛的脸上布满了皱纹,花白的头发紧贴在头皮上,林然开始感觉大伯父就是爷爷的影子,大伯父是抽着长长的一根大烟袋锅子说着:

  “林然哪!你爷爷在世的时候,最疼的就是你呀,他临死的时候还念叨着,小八儿哪里去了?俺想他啦!”

  大伯父抽完了一袋烟,马上又续了一袋烟叶子说:

  “你爷爷活着的时候,这旱烟袋抽的是很频繁的,可是,自从有了你以后,他怕烟锅子烫着了你,一狠心差一点就把抽烟的事情给戒掉了,爷爷的烟瘾上来了他走在地上自打磨磨,还是乐呵呵的常常的拍着你的小屁股说,俺不抽烟了,忌了旱烟吧,别把俺宝贝的孙子烫了!但是,爷爷的老酒壶可是不离口的,每次喝酒的时候,爷爷就把你搂在怀里,筷子头上沾着一点酒送到你的小嘴巴里,辣的你哇哇的哭了,爷爷一边哄着你,一边后悔的说:

  “爷爷不好,辣着小八儿了。”

  你妈妈看见了,却笑着说:

  “然儿,快一点长大,好陪爷爷喝酒哇!”

  说完你妈妈把你抱走了,你哭着不离开爷爷,你妈妈说:

  “听话,然儿,咱不哭,让爷爷稳稳当当的吃饭喝酒。”

  林然听着大伯父的讲诉,他的心在哭泣,怀念过去,怀念爷爷,好像他又回到了爷爷的跟前,现在茅草老房子还在,可是风吹雨淋年头久了,房体已经东倒西歪了,剥落的墙皮补了又补,一层又一层的泥巴墙难看极了,房顶上的茅草已经变得黑黑的了,茅草也厚厚的扣在老房子的屋顶上,压得茅草老房子像一个风霜中步履艰难的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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