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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全本精修 004

2020-06-19 01:15:18 作者:阿琐 来源:阿琐 阅读:载入中…

《德妃》全本精修 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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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妃》全版本精修,每日更新一万字,修改完刚好2021年夏天我们开始雍正朝的故事

  岚琪垂着脑袋半句话也不敢顶,谁叫人家皇帝

  玄烨掀起她的裤管,见脚踝红肿得厉害,便含怒瞪着再不说话。

  岚琪委屈地小声说:“可疼了。”

  玄烨似乎真有些生气责备道:“不疼你怎么记住教训?等你好了,穿着花盆底子绕着乾清宫走上一天一夜,你往后还会不会跌了。”

  岚琪没没肺地笑出来,被皇帝在额头上拍了一巴掌,可玄烨没留神翡翠扳指,生生磕在了她额头上,疼得她直流泪。

  玄烨后悔不已,一边揉着一边哄,末了还是忍不住怪她:“你再多摔几次,朕也不用听进讲、不必管朝政天天守着你才好。”

  知道皇上疼惜才生气,岚琪心里是暖的,可想起今日安贵人闹事,深知自己再得专宠定会搅后宫太平,不免又心情沉重

  玄烨见她脸色不好,问道:“怎么,还嫌朕说得重了?”

  “不是皇上说重了。”岚琪柔柔地窝进皇帝怀里,她早已依恋这份温暖,可她也明白帝王背后的沉重,静了半晌才说,“皇上不能不听进讲,也不能不管朝政,臣妾一定每日都好好的,再不给您添麻烦。”

  玄烨暗暗自责方才那句玩笑吓着了她,好生道:“朕说笑,你何必当真?可朕也是生气,大后天说好带你去骑马,这下去不成了。”

  岚琪才想起这档子事,好在为了太皇太后高兴,本是六宫皆去,所以她不陪驾,也自有陪驾的人。

  “不过,你也随驾出宫吧,哪怕只去透透气。”玄烨却放不下岚琪,笑道,“不骑马,凑个热闹也好,皇祖母身边也要有人支应,你跟着苏麻喇嬷嬷就是。”

  “若是脚下能走了,臣妾一定随驾,若不好,还是不要去添麻烦不然是臣妾伺候太皇太后,还是烦太皇太后照顾臣妾呢?”岚琪很认真地应着,“皇上,您说是不是?”

  玄烨听着老大不高兴的,但也勉强不得,只把环春几个叫来让好生伺候,而众人见皇帝不提安贵人一事,猜想眼下还不知道又或是真不打算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们也不敢给主子找麻烦。

  之后玄烨又待了小半时辰才走,走前哄岚琪睡下了,这一来一去,也不说瞧瞧西配殿的人,权布常在不存在似的。

  布常在自己倒不在乎,身边却有嘴碎的,王嬷嬷抱怨主子没用,喋喋不休地说:“从前能把您哄得什么都听她的,奴婢就瞧着不简单,心里不踏实,如今更是显出来了,那一位在万岁爷面前又娇又俏,哄得万岁爷喜欢,换做谁,也爱看个娇憨喜庆的呀。”

  宫女静燕在一旁帮衬说:“瞧着念旧情分,和主子姐姐妹妹亲热,可明明在一个屋檐底下,好些东西却又不同,咱们这边就跟捡剩下似的,有好处时候怎么就不想着姐姐妹妹的了。”

  盼夏恨得不行,布常在却朝她使眼色叫忍耐了,只等她们离了跟前,才说:“不要计较,你计较了吵闹起来,惊动了那边,岚琪一定不放心,她为我操心还少吗?你放心,我自己知道在这宫里是什么分量,还用这老嬷嬷来数落或提拔不成?随她嘴碎去吧,学学岚琪,退一步海阔天空。”

  盼夏夸主子说:“从前您忍耐,是柔弱,如今忍,却有大道理在里头了,都是忍耐,天差地别的不一样。”

  布常在说:“人各有志向,她们瞧我可怜,却不知我的欢喜,如今岚琪好了,我终于觉得在这宫里有个依靠了。”

  此时翊坤宫里,冬云禀告了皇帝去钟粹宫的事,昭妃冷笑:“我说不能为难这小常在吧,真够可以的,安贵人前脚去她那儿闹,她后脚就把皇帝请来,这一跤摔得,天知道真真假假。”

  冬云问:“大后天出宫骑马的事儿,您看宫里头怎么安排?”

  “怎么安排?”昭妃满不在乎地说,“荣贵人怀着胎当然不能随驾,董常在身体一直不好,也不能去,其他人个个活蹦乱跳,当然都去。”

  “主子,荣贵人和董常在……”冬云话说一半,本是已知主子用意。

  昭妃将面前内务府送来的单子合上,幽然道:“她们之间,早该好好算算了。”抬眸看一眼冬云,“你派人往董常在那儿送个消息,告诉她公主的祭日也是荣贵人的生辰,念着荣贵人怀胎,今年只办生辰。”

  冬云应道:“奴婢明了。”

  两天很快过去,岚琪的脚晃晃悠悠算是能下地走,太皇太后便嘱咐一定要她随驾,正中了玄烨的心意。

  待出发这一日,浩浩荡荡的队伍走了大半天还没完全从宫里走出去,岚琪跟随苏麻喇嬷嬷陪着太皇太后,老人挽着岚琪的手说:“把你拘在我身边,是怕皇帝一时兴起又要缠着你,平日也罢,今日各宫都在,总不能让你越在前头,你心里要明白。”

  能出门已万分高兴,岚琪欢喜地说:“臣妾跟着您才好。”

  苏麻喇嬷嬷道:“奴婢瞧着,咱们皇上可很不高兴呢。”

  岚琪脸红了,羞怯地垂着脑袋不敢应,娇憨之态惹得太皇太后十分喜欢,一路笑声不断。

  前头李公公听说,赶来告诉皇帝,玄烨道:“朕可曾偏疼她,自然是招人喜欢才叫人疼的。”

  李总管笑道:“可惜乌常在脚上有伤,不然也能陪皇上骑一回马。”

  玄烨无奈地摇头:“也有让人不省心的时候,年纪还小。”

  李总管听“年纪还小些”这一句,大约摸猜到皇帝日后要做什么,只暗暗记在心里,等着看这位小常在,能腾达至何种地步,但心里也终究有个谱儿,出身摆在那里,有些事越不过去。

  队伍浩浩荡荡出了四九城,一路又往外城去,直至京郊围场,已是大晌午,太皇太后那里来人禀告皇帝,说难得出来一趟,要搭了帐子住一晚,明日再回去。

  玄烨与裕亲王、恭亲王要前去伺候,又来人传太皇太后的话说:“我那儿岚琪支应着,你们不必过来了,有打来好吃的野鸡兔子,送一些才好。”

  裕亲王对皇帝笑道:“听说皇上新得的常在很能干伶俐,连皇祖母也拿来当孙女似的疼。”

  玄烨嗔他:“她一个小丫头会哄人罢了,哪儿比得上你家的福晋好。”

  此时李总管来禀告,说昭妃娘娘在外头求见,玄烨虽不喜她,在兄弟亲贵面前还是要给足面子,便说宣进来。

  不多久,昭妃领着冬云进了帐子,不似平日在宫中的旗装花盆底子,今日换得一身英姿飒爽的骑马装,很叫人眼前一亮。

  众人互相行了礼,裕亲王便笑道:“方才把女眷们都看了,宫里娘娘主子我自然不敢胡乱瞟,但比起我等兄弟的福晋格格们,昭妃娘娘真真是丽压一方的绝色。”

  昭妃入宫十余载,与裕亲王、恭亲王也早已相熟,今日出门本就不拘什么规矩,说笑道:“你家福晋领着新人才刚去我那儿请安,新格格俏生生的模样,王爷这会子夸我,我可不信。”

  裕亲王哈哈大笑:“她们蒲柳之姿,不过是小丫头之流。”

  玩笑了几句,昭妃才与玄烨说明来意,实则也非什么要紧事,不过是知道亲王兄弟们都在,她来露个脸罢。

  而所求之事,是讲几位贵人常在们也都想骑马,问皇上讨了恩旨,好让大家去选马。

  恭亲王笑道:“臣弟听说娘娘是个中好手,今日可要让太皇太后和我们都开开眼界。”

  昭妃看一眼皇帝,见他未露出厌恶之色,便笑着答应:“你们到时候可要好好看着。”

  玄烨这里默默的,他对此不喜不恶,宗室里总要有一个人应付这些人情往来,至少眼下不论身份、地位,还是亲疏,昭妃都是不二人选,虽然她永远比不上皇后,玄烨也不好轻易抹杀她的存在。

  待昭妃退下,不久恭亲王与几位贝勒贝子也退了,只留裕亲王一人在,见四下无人,便与玄烨说:“阿灵阿那里可倒腾着好一阵子,这是不把昭妃送上后位,誓不罢休的。”

  玄烨正绞着他的马鞭子,忽然唰唰在空气里抽出令人寒颤的声响,抬眸看一眼皇兄,冷笑一声:“那就继续折腾下去,看看朕和他们谁更有耐心。”

  之后皇帝一直不怎么高兴,裕亲王见状也不敢再多提,只等传膳时从太皇太后那里赏下一锅汤,说是喝着不错拿来给皇帝和兄弟几个尝尝。

  问起缘故,李总管知道皇帝必然喜欢,笑眯眯地说:“乌常在今早天没亮就在小厨房里熬的,说围场里风尘大,又多吃炙肉野味,本是想给太皇太后和太后润一润清火,可太皇太后疼皇上和几位爷,与太后各进了一碗,就让送来了。”

  果然见玄烨松开了紧绷的脸,眸中含了喜色,更当着兄弟们的面就吩咐李公公:“叫她自己也小心些,这里地上多是石头土坑,别又绊着。”

  李公公退下后,裕亲王忍不住笑道:“皇上这样宠爱那乌常在,也不说带一句话请皇祖母小心些。”

  玄烨大方地说:“偏就她呆呆笨笨是要小心的,皇祖母跟前何须我叮嘱。”

  之后兄弟几个畅谈朝野趣闻,岚琪的汤又十分滋润可口,一顿饭吃得很是惬意,午后稍作休息,便换了衣裳张弓搭箭,往大帐子前头来。

  太皇太后那里听说孙儿们要入林子打猎,也换了衣裳来凑热闹,要皇帝和兄弟们进林子给她打好吃的来,她留着看驯马师们表演马术。

  玄烨见是岚琪和惠贵人、布答应侍奉在太皇太后和太后左右,其他宫嫔都自顾换了衣裳要骑马,昭妃更是迎上来说,要和皇帝一起入林子。

  玄烨并不乐意,奈何太皇太后给昭妃面子,说钮祜禄家的姑娘都是骑马的好手,让皇帝领着一起去,这才不得不同行。

  大部队出发,马蹄轰隆掀起滚滚尘土,岚琪瞧着玄烨一马当先冲在前头,明黄色的骑马装格外显眼,更不说英姿飒爽、威风凛凛,一时就看得痴了。

  苏麻喇嬷嬷在一旁笑:“主子您瞧,还是把乌常在放去林子里才好,在这儿伸长脖子看怪累得慌。”

  岚琪回首见是说她,不禁赧然脸红,收敛了几分。

  惠贵人则端了茶来给太皇太后,大方地笑着:“可不新鲜么,那年头一回看皇上和几位爷比箭,臣妾瞧见万岁爷搭弓拉箭的架势,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如今呀,就盼着大阿哥能快快长成,好伺候他皇阿玛一块儿骑马射箭。”

  太皇太后听了,感慨自己不知还能不能看到惠贵人所说的光景,一时难免夕阳垂暮的伤感,惠贵人也跟着尴尬。

  岚琪忙嚷嚷着请太皇太后往远处瞧:“您看马队过来了,太皇太后,您给臣妾说说,臣妾还是头一回看马术。”

  太皇太后自科尔沁草原来,自幼在马背上玩着长大,如今有了年纪,仍旧最爱看马术表演。

  被岚琪这一嚷嚷,果然又高兴起来,一样样指给她看,告诉她这里头的门道和技巧,便把刚才那些话和淡淡的伤感忘了。

  惠贵人退下,不禁舒了口气,苏麻喇嬷嬷跟过来安抚道:“贵人别放在心上,主子她近来时常感慨,也不只是因了您一句话。”

  “是我不知分寸。”惠贵人自责,又感激道,“幸好有乌常在哄得太皇太后高兴起来,不然就是我的罪过了。”

  苏麻喇嬷嬷笑道:“乌常在年纪虽小,可会体贴人,做事说话也有分寸,但宫里的事所知甚少,贵人往后可要多多提点才是。”

  “嬷嬷的话我记着。”惠贵人明白其中意思,又与她回去太皇太后跟前,听见太皇太后正说,“昭妃之外,荣贵人也会骑马,可惜今日安着胎没来,不然她也一定要跟着林子里去的。”

  惠贵人暗自思忖,眼下荣贵人在宫里,还不知怎么样呢,昭妃的心思若说狠毒尚不至于,可也忒不上道,这样去戳人的痛处,也怪不得她生养不出孩子。

  此刻皇宫里,因圣驾出游,本就安静的宫廷显得更加冷清,荣贵人正躺在美人榻上歇息。

  吉芯捧了点心匣子进来,笑着说:“平日里各位主子来,恕奴婢不敬,其实时常心里嫌烦的,可今日不见有人来,又不习惯了,真真是该打嘴的。”

  荣贵人悠悠笑着:“难得清静,我喜欢得很,天天有人来,实在是烦得厉害又不好说出口。”

  吉芯让主子挑一块点心吃,外头小宫女匆匆进来,一脸莫名地说:“主子,董常在来了。”

  吉芯呀了一声,忙问主子:“要不要奴婢去打发了。”

  “打发做什么,快请进来才是,她身子弱,别站在外头吹了风。”荣贵人毫不在意,只让吉芯扶着起身在炕上坐了。

  不久便见董常在缓步进来,依旧是一身素色,宫里本忌讳这些,只因她不常在人前晃悠,才无人计较。

  “行什么礼,我们姐妹和她们岂是一样的?”荣贵人见董常在行礼,忙让吉芯搀扶了,引来炕上一同坐着,吩咐拿玫瑰蜜茶来。

  见宫女忙忙碌碌,端茶摆点心,好一阵才散了,董常在涩涩一笑:“从前咱们在乾清宫当差,也不见这架势,姐姐这里实在热闹得很。”

  荣贵人抬手示意吉芯等人下去,笑道:“她们知道我和你好,才这么殷勤,别的人来,她们心里都嫌烦,叫也叫不应的。”

  “可是臣妾来得少,来得多些,也一样烦我。”董常在低头将绢子铺在膝头捋平了,一边低沉沉地说,“姐姐就快生辰了,可有什么想要的?我那里给不起好的,但也是心意。”

  荣贵人眉头轻轻一颤,她知道,自己的生辰和董氏没了两年的公主的祭日是同一天。

  “我算什么生辰,这宫里头要紧是太皇太后、太后和皇上的千秋万寿,咱们算什么?”荣贵人淡淡一笑敷衍过去,伸手合上她的手背,“我只记着,那一日公主没了。”

  董常在顿时眼眶通红:“昭妃娘娘说,碍着您有身孕,不叫祭奠公主,只让给您贺生辰,要我多为皇嗣着想,姐姐,我只这一个女儿,如今没有了,往后也……”

  “你别哭。”看着董常在泣不成声,荣贵人何尝不心酸,她们一起被太皇太后选了陪在皇帝身边,原就是要看命数,皇帝若不喜欢就是一辈子宫女,喜欢了,才是如今的光景。

  只是两人又命数不同,荣贵人虽然失去的孩子比她多得多,可相反也正说明,她更能得到皇帝喜欢,才生育得更多。

  深宫里做宫女太监,还有盼着离开的一天,做了妃嫔,没有帝宠没有子嗣,就只能熬着过完一辈子。

  “娘娘的意思我也一早知道,已经回话说不过生辰,不想给肚子里的孩子太多福气怕压着。”荣贵人轻轻捏着她的手,语重心长说,“别人也罢了,你我之间若还不能互相体谅,日子要怎么过?外头的人怎么传怎么说,我自己心里摆得正正的,哪怕你要误会我,我也不怨你。我但凡好着一天,就不会让人欺负你,唯一做不到的,就是劝皇上常常去看你,你瞧如今新人来了,我也要退下了。”

  董常在抽噎了几下,缓了缓气息才说:“她只当我们宫女出身,眼皮子浅没脑子,这才来挑唆,却不知道她自己早被人看得透透的。大家都是那些年伺候在皇上身边,她非要和我们分个高低贵贱,如今更是巴不得我们一损俱损才好,当年皇上不选她做皇后,怕也是看出这歹毒的心思。”

  “别说了,小心口舌之祸。”荣贵人轻轻一叹,劝她道,“我们且冷眼看着,不去招惹她便是,不论如何,看在皇上心里是明白的份上,且安心些。”

  董常在颔首答应,看着荣贵人说:“近日钟粹宫得宠,你必然也委屈。”

  荣贵人却笑:“我委屈什么,伺候万岁爷总要新人,如今的新人他日也会变成旧人,盛世繁华,我们只管吃喝享乐便是,非要算计那些有的没的,到头来什么都留不下。宫女的出身摆在这里,还想越到哪儿去?若不知天高地厚,也就不知命数长短了,当年太皇太后和苏麻喇嬷嬷,可不就是这样教我们,与我们说,若是迷了心,那气数也就尽了。”

  “这些我都明白,只可怜我的孩子……”董常在又忍不住哽咽,荣贵人劝了半日方好。

  因在人前故意装作不和睦,连吉芯等人也如此以为,姐妹俩商议后,董常在要离开时,荣贵人随手将面前的茶碗摔在了地上,自然惊动外头的人进来,荣贵人又故作不在意,冷冷说着:“不小心碰下的,没事。”

  而董常在则在边上唯唯诺诺煞是可怜,起身福一福:“臣妾告退了。”

  待客人走远,小宫女们收拾打扫了残片,吉芯拿手炉来给主子暖着,一边问:“董常在又说些尖酸刻薄的话了吗,她自己不好,怎么总赖您呢?”

  荣贵人只幽幽一叹:“她看不清,这宫里头又有几个是好的呢?”

  吉芯悄声说:“若有好的,也叫昭妃娘娘盯着了,奴婢真是替乌常在忧心。”

  连不相干的宫女都帮着忧心,可见乌雅氏受宠之盛,而裕亲王等人与玄烨开玩笑,亦是半真半假地暗示着皇帝。(请滑动页面,后面还有内容)

  他们在朝中行走,总能听见一些皇帝听不见的传言,眼下是钮祜禄氏盯着后位的节骨眼儿,虽然一个小宫女不足以觊觎中宫之位,可皇帝如此圣宠,显然是要打钮祜禄一族的脸,明摆着不会轻易将后位给了昭妃。

  太皇太后那儿向来不偏不倚,钮祜禄一族折腾许久也不得其法,如今蓄势待发,只等最好的时机,但再好的时机,也好不过昭妃有身孕。

  而这一切的先决条件,便是昭妃能近到皇帝身边侍寝,前阵子眼瞧着和睦起来,偏偏多出乌雅氏这个出身微贱的小常在挡在中间,哪怕她不足以和昭妃争夺中宫之位,也大大阻碍着昭妃成为皇后,难免要被记恨和厌恶。

  今日圣驾游幸围场,众宫嫔伴驾,往年赫舍里皇后在时,銮帐里头总有她的位置,而今皇后仙去,尊卑排辈也该是昭妃在身边伺候。

  可皇帝之前不情不愿地领着她进了林子,之后竟直接在里头撂下,回程时还是恭亲王遇见了给带出来,昭妃再能忍,也掌不住在脸上露出不悦。

  太皇太后看在眼里,也就不提让她跟在皇帝身边伺候的事了。

  夜里,皇帝和兄弟臣子们在前头燃了冲天的篝火,烧烤野味取乐,太皇太后则领着一众女眷在大帐子里头说笑,待酒足饭饱众人都散了,唯有岚琪留下和苏麻喇嬷嬷一起侍奉太皇太后入寝。

  这会子正伺候更衣,小宫女搬了炭盆进来,笑着说:“李总管在外头,奴婢喊他进来,不知犹豫什么不肯进来呢。”

  苏麻喇嬷嬷命她们架起屏风,出去喊李公公进来,他那儿行了礼,笑呵呵问候太皇太后:“皇上打发奴才来问太皇太后安,奴才听说正要入寝,便想等您睡踏实了,再回去复命。”

  太皇太后怎不知孙儿的心思,笑问:“皇上睡了吗?”

  “还没有呢,就是……”

  “得了吧,哪儿是瞧我睡不睡,是指望我睡了乌常在好脱身了是不是?”

  这一句话吓得岚琪要屈膝,却被太皇太后一把拦住,嗔笑着:“去吧去吧,你若不去他今晚是睡不得了,好容易出来玩一次,不惦记朝政学问,好好伺候着,叫皇上开开心心才好。”

  “是。”岚琪心花怒放,走出去时瞧见苏麻喇嬷嬷欢喜地笑着,越发红了脸,隔着屏风再次向太皇太后行了礼,方与李公公离去。

  路上瞧见李公公搓手呵气,岚琪关心道:“您在外头等久冻着了吧,公公也请早些休息去,皇上那儿有我呢。”

  李总管笑道:“您去了,自然是没奴才们什么事了。”

  岚琪赧然,再不言语,待进了銮帐,只听皇上以为是小太监进去,不耐烦地问:“他去了多久,怎么还不回来?”

  “皇上。”岚琪笑悠悠唤一声,玄烨忙绕过屏风来,脸上立刻有了笑容,拉了手往里头去,可摸到手心冰冷,又忍不住责怪,“走来那段路怎么不知拢一件氅衣,一会儿又冻病了,真不叫朕省心。”

  岚琪只是笑,也不说话,玄烨回眸瞧见她娇憨可爱的模样,便将人抱在怀里:“朕暖着你,一会儿就不冷了。”

  岚琪小声问:“抱着臣妾,皇上难道不冷吗?”

  玄烨轻轻吻她的额头,“有你在身边,怎么会冷?”

  之后两人坐着好好说了会儿话,玄烨拿自己的手炉给她捧着,岚琪捂暖了手便来伺候他更衣洗漱,玄烨问她今晚吃得可香,岚琪颇得意地说,皇帝那儿送来的烤鹿肉,太皇太后怕不消化,全赏赐给她了。

  “那是朕猎来的鹿。”玄烨很骄傲,本就想着送去了岚琪能不能尝一口,这小丫头看着瘦瘦小小,却极爱吃肉,平时一起进膳,往往还要劝她多吃几口菜。

  而今夜玄烨高兴,饮了一小盅鹿血酒,身子一直热热的不耐烦,眼下香香软软的小人儿在身边,自然就舍不得放手。

  大帐子里比不得深宫寝殿,外边风声稍大一些,里头就能听见,岚琪难免娇羞紧张,床笫之间的娇态与平日有所不同。

  玄烨更觉新鲜喜欢,帐暖夜长,少年气盛,自是数不尽的缠绵旖旎。

  然而,往年游幸围场,銮帐内只有皇后的位置,不论彼时是惠贵人得宠,还是荣贵人得宠,也不敢有人僭越。

  如今皇后不在,皇帝渐渐从悲伤里走出来,昭妃掌管六宫如日中天,可这大帐子里,却仍旧没有她的位置,这般境遇,难免惹人背后耻笑。

  翌日晨起,昭妃匆匆洗漱穿戴,要赶往太皇太后那里侍奉,可才梳头,有小宫女来说:“苏麻喇嬷嬷传话来,请主子不必过去,等回程再见不迟。”

  冬云见主子蹙眉,冷声问那小宫女:“太皇太后那里,谁在支应着?”

  “是乌常在,听说一清早就过去了。”小宫女应罢,便欠身退下去。

  昭妃手里捏着一把象牙梳子,不知不觉将梳齿深深陷在皮肉里,等冬云惊觉夺下来,已是一排深红的印子,幸好没破了皮。

  冬云劝道:“娘娘,您千万想开些。”

  “他那里喜新厌旧,这么多年我也计较不过来了。”昭妃目色凄楚,满满的怨气,“太皇太后那里为何也如此委屈我,当年皇后在时她都多待我几分好,如今皇后不在了,竟为了一个小宫女这般亏待我,我究竟哪里做得不好?就说这六宫里的事,还有哪个能做得比我更尽心尽力,我还要忍气吞声到什么时候?难道由着那些下贱女人,在背后嘲笑我?”

  冬云暗暗叹不好,这一次,主子怕是再也忍不住了。

  岚琪这边天未亮就离了玄烨,过来伺候太皇太后,老人家心疼她一夜辛苦还如此尽心,便要她坐着一同进早膳,之后吩咐回程与她同坐车,岚琪推辞不过,只能从了。

  待回程的时刻,玄烨亲自来侍奉祖母上车,众妃嫔亦在,岚琪不敢当众跟着太皇太后上去,反被玄烨嗔怪:“你愣着做什么,皇祖母不是叫你陪驾吗?”

  一旁的昭妃忽然越前,来至皇帝身边,笑着说:“皇上,臣妾也愿陪驾在太皇太后身边。”

  众人齐刷刷看向昭妃,玄烨也不知所云地看她一眼,却冷淡淡地说:“皇祖母不喜欢人多,乌雅氏一人就够了。”

  皇帝一语出,众人皆哑然,昭妃脸涨得通红,僵硬地转向岚琪,眸中的嫉妒仇恨,玄烨自然看在眼里,稍稍往她面前一站,挡住了视线,笑容里带了几分戏谑,竟是说:“不如你去朕的銮驾,陪朕一起回去。”

  古有班婕妤却辇之德,便是赫舍里皇后,也从未与皇帝同辇而行,她昭妃今日若受皇帝之邀,便是失德失仪,皇帝这一句看似圣宠隆恩的话,实则要让她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气氛陡然变得尴尬,谁也不知昭妃会如何应对,但见太皇太后悠悠然掀开窗幔,似不曾听见外头的动静,只笑着唤一声:“怎么都站着,赶紧上车走了,再晚些赶不上大正午到宫里,半路上再折腾午膳不成?”

  边上苏麻喇嬷嬷和李公公都纷纷来打圆场,苏麻喇嬷嬷更是扶着昭妃往她的车辇去,见惠贵人在身后,忙嘱托:“惠贵人,娘娘易晕车,奴婢可就把娘娘交给您照顾了。”

  惠贵人最懂分寸进退,笑着答应了,上来搀扶昭妃,一边说:“嬷嬷赶紧去太皇太后那儿支应吧,这里有我呢。”

  苏麻喇嬷嬷再赶回太皇太后这里,皇帝已经离了,她悄然上了车辇,正听主子对乌常在说:“皇帝虽比你年长些,到底也是年轻的,许多时候许多事一时想不明白,难免意气用事。你陪在身边,要察言观色,要知轻重,虽是人微言轻,但必要的时候不能傻站着,哪怕把错背在自己的身上,要紧的是维护皇帝的体面,维护六宫的体面。”

  岚琪静静听着,一一记在心里,答应太皇太后,她会学着如何做这些事,苏麻喇嬷嬷瞧着心疼,笑着打圆场,说些有趣的事儿。

  不多久,队伍动身,一路浩浩荡荡往宫里去,路上太皇太后打盹歇息,再醒来时,已经回到了紫禁城。

  皇帝本欲恭送皇祖母回宫,太皇太后让全免了,玄烨便独自回乾清宫,命后宫也散了。

  回去的路上,因见乌雅氏和布常在静静地跟在人群后,只待昭妃也走远了,安贵人便与左右姐妹说笑,故意大声嚷嚷:“还以为多有脸的人,这会子皇上也不叫她陪着了,你说咱们伺候皇上,虽都是一样的,可地位身份摆在那儿,何时何地都不能忘了尊卑。人说无知者无畏,我说是无知者无耻,一个小常在,还想越在娘娘前头。”

  安贵人原被昭妃禁足,因昭妃不愿上次的事叫上头知道,若不让她随行,难免有人要问,再者昭妃有意留荣贵人、董常在在宫里,便松口把她也带上了。

  安贵人倒是安安分分了一天一夜,不敢有所造次,这会儿却不知是纯粹鄙夷岚琪,还是想要替昭妃娘娘出口恶气,毫无顾忌地嗤笑着,旁人听见大多沉默,并不敢随便起哄。

  然而安贵人再不济,也在岚琪和布常在之上,两人只能默默忍受,只等回到钟粹宫,布常在才愤愤然道:“她也太欺负人了。”

  岚琪累了,今日的事还有太皇太后的话都沉沉地聚在心里,一时懒怠再说什么,与布常在告辞,自己回东配殿去歇着,直至傍晚时分,乾清宫来人请乌常在过去,环春才出来说:“我家主子病了,烦请公公禀告皇上,常在今日不能前去伺候。”

  那小太监好生讶异,忙问乌常在什么病,是否要宣太医,环春悄悄塞了一块碎银子,说:“不是什么病,只是累着,一路晕车罢了,宣太医必然惊动翊坤宫,不敢给娘娘添麻烦。公公但凡禀告了李公公知道,他自然会周全。”

  小太监匆匆离去,将这些话转告了师傅,李总管叹一声,敛了心神往皇帝面前来,玄烨见他而不见岚琪,已然蹙眉,又听说岚琪身上不舒服,便要往钟粹宫去。

  李公公忙劝:“乌常在的心意,皇上还不明白吗?今日之事,只怕昭妃娘娘那儿再容不得乌常在,后宫自有后宫的门道,您今日若再亲临钟粹宫,只怕乌常在未及感恩圣宠,新的麻烦又纷至沓来。”

  玄烨本就不悦,听说这一句,更是怒意冲头:“朕如今喜欢谁,还要她钮祜禄氏答应不成?从前朕与皇后恩爱,怎么不见她来碍手碍脚,不过是仗着自己如今在这后宫独大,既是如此,皇后之位断不能给她,朕便是给了岚琪又如何,朕的妻子选哪一个,为何要别人左右?”

  李总管大骇,劝道:“万岁爷,这话可说不得啊……”

  玄烨瞪着他,所幸理智犹在,皇祖母的教诲也不曾忘记,他不能害了岚琪,终是冷静下来,沉沉地吩咐一句:“派人去问好不好,实在是不舒服,立刻宣太医去瞧。”

  李总管松了口气,见皇帝不再冲动,方转身出来,吩咐手下徒弟时常去钟粹宫问一问,心下又很不安,再差遣最可靠的一个,让传话去慈宁宫。

  这边厢,太皇太后不胜车马劳顿,已要安寝,正唤苏麻喇嬷嬷来,却不见她人,好些时候才从前头过来,少不得问:“可是你也晕车不舒服了,我们真真是都上了年纪。”

  苏麻喇嬷嬷却笑:“奴婢好着呢,刚是去前头听见几句话,寻思着说出来,您该不高兴。”

  太皇太后略思量,便闭上双眼,唇间苦笑:“皇帝又糊涂了?”

  “只是嘴上说了几句话,没正经做什么,不算糊涂。”苏麻喇嬷嬷笑着替玄烨遮掩,避重就轻地说,“皇上还派人来,问您歇息得可好。”

  太皇太后轻轻一叹:“你不必替他描补,我一手带大的孙儿,还不清楚他心里的想法?对乌雅氏是真喜欢了,可他还不明白身为帝王,该如何保护喜欢的女人,只能等他自己吃过苦头跌了跤,才能明白。”

  苏麻喇称是,侍奉主子躺下,掖了被子说:“您看今日晚膳,是不是送去翊坤宫好些,哪怕昭妃娘娘吃不下,也是一份体面。”

  “送去吧,我这里也懒怠吃,夜里若饿了,小厨房里熬着粥便好。”太皇太后翻身过去,再不理事。

  苏麻喇离了寝殿,便派人去吩咐御膳房,将今日太皇太后的晚膳赏赐给翊坤宫,不久冬云来谢恩,说自家主子不胜车马颠簸正犯晕,苏麻喇嬷嬷便命好生照顾着,又派人去请惠贵人明日一早来侍奉。

  这一天总算太平地度过,翌日一早,惠贵人来了慈宁宫,苏麻喇嬷嬷说太皇太后还没起,与她在偏殿坐了奉茶。

  惠贵人知道嬷嬷喊她来是做什么,说起昨日回程车马上的事,感慨着,“不算大行皇后才没的那些日子哭灵,我还是头一回瞧见昭妃娘娘的眼泪,看得人怪心酸的。说不好听一些,唇亡齿寒,只是我能想得开,她想不开。”

  “您何来的唇亡齿寒,只要有大阿哥在,万岁爷心里还有这宫里,总有您的位置。”苏麻喇嬷嬷笑道,“主子常说,大阿哥有您这样的额娘,她放心。”

  惠贵人目色微晃,似乎明白苏麻喇嬷嬷的意思,却又不敢奢求。

  嬷嬷含笑道:“翊坤宫那儿,惦记抚养大阿哥可有些日子了,照宫里的规矩虽也应当应分,可太皇太后总觉得,大阿哥有这样好的亲额娘在,没必要另寻谁来养,只是遇上大行皇后的事,就一直把您这里给耽误了。”

  惠贵人待人温和,在宫里人缘极好,皇帝跟前不算风光,但也从不落寞,旁人瞧着仿佛无欲无求的主儿,实则日夜惦记自己的儿子,最怕的便是昭妃开口要去。

  如今苏麻喇嬷嬷这一颗定心丸送来,直叫她感恩戴德,一时眼眸湿润,反叫嬷嬷挽着手笑:“一会儿主子瞧见您眼圈红,还当奴婢欺负了您呢。”

  “嬷嬷。”惠贵人哽咽了一下,稍稍呼吸后平定情绪,恭敬地问着,“太皇太后可是要吩咐我什么事,不说她老人家这份恩典,便是没有,我也必然尽心尽力的,如今……反显得我不诚意了。”

  苏麻喇嬷嬷道:“本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主子只是看着如今宫里这光景,预估着往后的日子难免风波不断,她历经三朝还有什么看不透的?”

  “那太皇太后的意思是……”惠贵人用心思量,怯怯然开口问,“可是要我多照顾一些乌常在?”

  苏麻喇嬷嬷笑而不语,昂首看窗外天色,起身道:“主子该起了,等您今日来侍奉梳头呢。”

  惠贵人也跟着起来,再不提刚才的话,匆匆来至寝殿,太皇太后已起身,见她来了很是喜欢,笑着说:“莫抱怨我总差遣你来梳头,一会儿闲下了,去阿哥所把大阿哥抱来我瞧瞧。”

  “臣妾遵旨,谢太皇太后恩典。”惠贵人喜不自禁,手脚麻利地来给老人家梳头,只等侍奉用了早膳,才带人往阿哥所来。

  半路上想起什么,派宫女去钟粹宫请布常在,她这里慢慢往阿哥所走,没多久便见布常在匆匆赶来,等不及平了喘息就兴奋地问:“惠贵人,臣妾也可以去看看小公主?”

  惠贵人便将太皇太后的恩典说了,与她同行去往阿哥所,抱着小公主玩了会儿,才一起领着大阿哥往慈宁宫去。

  路上,惠贵人似不经意地问:“乌常在身子可好些了,那样不舒服,可别是有喜了。”

  布常在摇头说:“早起问她,说来了月信,可见昨日不舒服也是有缘故的。”

  惠贵人心里暗暗一笑,如此圣宠也不见动静,福气也不见得是看起来那么深厚。

  二人行至要分开的路口,只听大阿哥奶声奶气说:“额娘看,皇阿玛来了。”

  惠贵人与布常在朝着孩子指的方向看去,但见皇帝的肩舆正朝钟粹宫的方向走,布常在不禁说道:“皇上今日散朝怎么这样早,我、我还是等等再回去的好。”

  惠贵人无奈地一笑,便招呼她:“一起去慈宁宫吧,太皇太后喜欢喝你泡的茶。”

  钟粹宫里,皇帝悄然而来,王嬷嬷因布常在出门了,就躲在屋子里偷懒,一时没赶上接驾,听见李总管冷声问为什么没人支应,越发不敢出来。

  玄烨径直来了岚琪的寝殿,她正铺了纸要写字,原想着皇上就算来,也不会在此刻,哪知皇帝散朝这样早,更是一入后宫就直奔钟粹宫。

  玄烨摸着她的手很凉,心里就没好气,瞧见桌上铺了纸,便要岚琪写来看看。

  岚琪一则紧张,二来手凉握不住笔,平日里已练得极好的大字写得歪歪扭扭,皇帝轻轻哼一声,她就委屈地不敢抬头。

  玄烨到底心疼,问道:“做什么装病躲了朕,你也学会矫情了?”

  岚琪心里本就不好受,听见这句“矫情”更是难过,玄烨见她一脸透着委屈的倔强,才后悔了,哄道:“如今朕都说不得你了,你啊……”

  李总管瞧见这模样,松了口气退出来,见环春和玉葵、香月三人侍立在屋檐下,便掸了拂尘问:“这宫里的嬷嬷呢,圣驾到了,怎么不见其他人来接驾?”

  环春悄声说:“您别问了,我们家主子和布常在都不计较,还不是求个太平。”

  李总管却冷笑:“主子不计较是一回事,宫里的规矩可不能错了主意,今日的事我可记一笔账了。”

  躲在暗处的王嬷嬷隐约听见这一句,吓得老命去了半条,自言自语着:“这钟粹宫里可呆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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