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10万彩礼的农村少奶奶，不见了……
文/婉兮 图/摄图网
1、30岁，我在农村做了“少奶奶”
4、婚礼前一天，加价2万元
她把对方天花乱坠夸了一通，口才瞬间上了好几个台阶，眉目也渐渐生动，整张脸都鲜活起来。细细一看，竟还有几分娇羞与温柔。
“那太好啦！”杨春柳不掩喜气，仿佛那是自家的生意。反而是张颖儿暗暗尴尬，不知该如何应答。
好在话头已被刘三妹抢过去，她正急推开任务，眼下有人自愿接手，巴不得立刻把事情定下来：“春柳，那就辛苦你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我就当进城玩一天，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事儿。”
这倒是实话。
丈夫在外打工、女儿上学是住校，田地早就转租给别人，杨春柳的时间被整天整天空出来。毕竟，她也不会像刘三妹一样去“打工”。
这些年，土地大量闲置出来。
一些有战略眼光的老板，便把目光投了过来，他们包下大片田地，开始实施大规模种植、运输、二次加工。村里留下的五六十岁那一群大叔大妈，便纷纷当起临时工，做着做惯了的农活、领着每天一百元上下的工钱。
不过，这是不签合同的。一天一结，随时可以中断，也随时能够继续。
刘三妹把一百夸大成好几百，也无非是怕少赚了一笔钱。
平心而论，王航足够孝顺，在零花钱上从不曾克扣母亲。可刘三妹在苦水中挣扎一生，最怕自己会丧失劳动能力，沦为向儿女张口的所谓的“老废物”。
张颖儿当然无法理解。
在她看来，腹中胎儿胜过一切，当奶奶的，哪儿有理由为打工而让她一个人产检？不过，教养和素质在制约她，再加上杨春柳自告奋勇，她便暗暗宽慰自己，并不去计较这些事情。
作为摘小米辣队伍中的一员，那天她早早起床，草草泡了一碗冷饭、从腌菜罐里随意抓几根泡椒对付一餐，就匆忙去跟刘三妹汇合，再往干活的地方赶。
盛夏时节，天亮得很早，上工时间调整到了7点。和城里的工厂一样，去晚了会被扣工资。
开始时，她以为儿媳又往街心转悠去了。
毕竟，街心有凉粉和零食，上午还卖包子、油条、小锅米线，对嘴馋的人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去处。白燕子恨恨想着，灌一肚子凉水，又气鼓鼓煮一碗素面，不知不觉就吃到了刘三妹家门前。
“不干活的吃香喝辣，干活的只能吃面。”她埋怨着。
刘三妹伸脖子看她的碗，脸上有一层讥讽：“你也太省了，忙一早上就吃这个？好歹加个蛋！”
“算了，攒攒还能卖钱。”白燕子的表情又凄苦起来，低头一叹，那加了剁椒的面条，也瞬间没了滋味。
刘三妹却不敢安慰，唯恐一个不慎，自己又要被抱怨“饱汉不知饿汉饥”。
吃完面，白燕子小憩了片刻，可等她悠悠醒转，黄了了依旧不见踪影。眼看着又要上工，做婆婆的心头火起，一个电话打过去，教训的话已经在心底成型。
出人意料的是，电话关机了。
这是一个反常信号。
要知道，黄了了手机不离身，每隔几分钟就要掏出来看一看，关机的概率微乎其微。
除非……
除非主动关机，不想让别人找到自己。
白燕子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坐起，倦意被恐惧驱赶得一干二净。她想起村里那些逃跑的小媳妇儿、想起付出去的10多万彩礼、想起黄了了和儿子尚未领取结婚证……
头晕目眩，差点一头栽倒。
那个下午，刘三妹和白燕子都没上工。
两人把兰溪村东南西北四面都翻了个底朝天，白燕子见人就要哭诉一通，从彩礼讲到嫁妆、从订婚讲到今天，她把自己安放在受害者的角色里，悲伤都是浓墨重彩的。
旁人听着，也都心有戚戚。
有人提出疑问：“是不是进城找老公去了？年轻小夫妻，哪儿熬得住？”
“那也不应该会关机啊。”白燕子抽泣着，手中那张纸巾已被揉得支离破碎，泪痕压了一层又一层。
刘三妹叹了一声：“还是告诉永超吧，万一跑远了呢？得赶紧去追啊。”
“都怪我，都是我不好。干嘛非要去挣那一百块钱，让我在家，不就是看着她的吗？那可是十多万啊！”白燕子哭得愈发大声，可语气中犹犹豫豫，迟迟下不了决心。
内心有一阵恐惧。
黄了了跑路，白燕子主动把自己降为一个罪人。所以，她在下意识地逃避，不敢直面儿子和丈夫。
踟蹰良久，直到太阳不那么刺眼，白燕子才忐忑地拨通了郭万里的电话。
果然，郭万里暴跳如雷。
这个沉默不言的庄稼汉，目前正在一家停车场做门卫。消息传过去，老头子愤恨交织，又慌又气，忍不住把老伴狠狠骂了一顿，声音还有些颤抖。
“叫你别跟她吵架！忍一忍你会死吗？这下好了，钱没了、人也没了，拿什么再娶？你TM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白燕子嘤嘤哭着，反反复复念叨一句话：“我死了算了，死了算了……”
找到黄了了，是下午6点多的事情。
当时，郭永超已得知新婚妻子消失，他倒没表现出歇斯底里的悲愤，只愣愣看着来报信的父亲：爸，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找啊。”郭万里恶狠狠抽着一支烟，指点儿子赶紧打电话，联系黄了了的父母家人、各种朋友。或许，黄了了会在言语间透露出些蛛丝马迹。
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
郭永超颓丧地往地下一蹲，力气用光、希望耗尽，像只气球一样慢慢瘪下去。
“能不能报警？就说人丢了。”郭万里愁眉苦脸。
“怎么报？她是个大活人！更何况，我们又没领结婚证，我们算个什么关系！”郭永超闷声回答，他不好责备母亲，只能把火气全部压回肚子里，人也憋得满脸苦相。
“那你说怎么办？”郭万里也怒了，父子俩大眼瞪小眼，根本商量不出有效的办法来。
正一筹莫展，黄了了却忽然打来了电话。
对，是黄了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得一清二楚，郭永超先是懵、后是怒、再是怕，半分钟时间内，情绪过山车一般起起伏伏，又犹豫了十来秒，他才哆嗦着手，把屏幕轻轻一划，切换到接听页面，按下免提键。
站在一旁的郭万里亦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谁料黄了了语气欢快，丝毫没有跑路的模样：“老公，出来吃饭呀，我在步行街这边呢。快来，颖儿姐、春柳嫂子和那位牛师傅都在！”
吃饭？郭永超愣了一下，情节转换太快，他有些接不住，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下意识地望向父亲。
郭永超正拼命点着头，用唇语嘱咐儿子：快去！快去！
郭永超应一声，立刻上了一辆出租车，朝步行街飞奔而去。
黄了了果然在。
捧着一杯奶茶、拎着四五个购物袋，脸上是快乐满足的微笑。郭永超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但又有许多不解，想马上把妻子质问一通，却害怕会再次惹怒她。
只好装出笑脸，亲亲热热道：“老婆，你怎么来了？”
“想你呀！”黄了了随口应着，把奶茶吸管塞到丈夫嘴里。郭永超假笑着跟众人打过招呼，把疑问和不满都先略过不提。
-未完待续-
-作者-
婉兮，90后写手，不偏激不毒舌，有温度有力量。微博 @婉兮的文字铺，个人公众号：婉兮清扬（），已出版《那些打不败你的，终将让你更强大》，新书《愿所有姑娘，都嫁给梦想》火热销售中！
婉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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