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正道读后感精选
《人间正道》精选点评:
●还不错啊
●政治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政治是民生,政治是分清敌我的殊死搏斗,政
●献礼著作要都能写成这样,就好了!
●韩毓海的才气再次得到了充分的展现。观点虽然不失新颖,但缺少一定的说服力。
●逻辑牵强、案例生硬、说服力太差……
●正版五毛完全进阶教材
●还行吧。
●王绍光……
●为了给朋友写书评,不得不读,但实在读不下去!韩毓海这个成天标榜“良知”“弱势群体”的大傻逼,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相信自己笔下的屁话。
●“我们正在做我们的前人从来没有做过的极其光荣伟大的事业。”
《人间正道》读后感(一):起点
许多想法并不很新,但很有代表性。但更似是在赶场和应景,所以许多问题提的虽好,却无法详细论述和举证。最大的问题是没有田野调查,让人觉得是书斋里的对话录音节选,而非来自于基层实践的思考。对于有独立思考能力的读者而言,这本书告诉了人们作者想说的是什么,能说到什么程度,软肋在哪里,也给读者以机会探究作者为何这样说的动机。由此出发,希望有心人能够潜心十年,在十年后写出更令人信服也具有可操作性的理论出来。
《人间正道》读后感(二):人民之道方乃正道
在书的后半部分,分别从经济、政治、社会的角度论述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模式。这些对相关问题的论述和说明更加重要,只有通过对这些当代中国各种问题的透彻了解,才能了解中国模式究竟好在哪里,究竟合理与否。经济角度来看,中国进入了“十二五”规划时期,这一时期的重点和目标较之前几次的“规划”有了一定的调整,现在的经济发展方式要从“高耗能、高污染、低产出”的发展模式转向绿色、低碳、节能环保模式发展了,也就是要以科学发展观来指导如何发展经济,这是中国自然环境、能源需求、资源储备等客观条件所决定的,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经济的持续、稳定健康发展。此外财富的分配方式问题也要更加注重公平,这是中国的根本政治制度决定的,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就是达到共同富裕,并非贫富分化的结果。
社会角度来看,本书认为西方社会出现了“市场社会”、公民社会,然而前者是以市场原则简单建立起的社会联系,直接导致了很多人类社会元素的缺失,却出现了人与人纯粹物质化的异化关系,这种社会的发展方式始终是畸形的;后者所谓的公民社会名义上抛开政府、企业而单独发展本身就没有很强的操作性,公民社会的本质是抛开政府的社会但实际上它根本离不开政府,这一社会的指导思想本质就是自由主义的,这一思想导致了很多组织不同于政府却又收到很多力量的利用,这一利用的背后可能就会给国家带来危机。人民社会则是中国的必然选择,只有将各种非营利组织、非政府组织与政府、企业有机的结合起来才能从根本上达到社会的和谐,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才能真正的和睦。
《人间正道》读后感(三):读《人间正道》的引证献疑
读《人间正道》的引证献疑
何典
不才打开此书,即对开篇所引欧文·拉铁摩尔的话感到好奇,因手边恰有拉铁摩尔的书,就翻开核对,不料竟没查到。好奇心之下,接着抽查了几处脚注(仅限于该书上篇),又发现几处疑点,谨抄录于此,以就教于《人间正道》的诸位作者。
1.《人间正道》第1页:
在使中国摆脱半殖民地悲惨命运的残酷斗争中,中国共产党一举击溃了世界上最强大、最凶恶的帝国主义武力,欧文·拉铁摩尔说:“中国共产党先后把日本和美国军队当作了磨刀石,从而锻造出崭新的人民战争艺术,写下了人类战争史的新篇章。”([日]矶野富士子整理:《蒋介石的美国顾问——欧文·拉铁摩尔回忆录》,74页,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97)
拉铁摩尔(1900-1989)是著名汉学家,麦卡锡时期,曾被认为是苏联在美国的头号间谍,但最后查无实据,不了了之。过去,我们是把拉氏当做“资产阶级反动学者”的,中国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曾主编过一套《资本主义国家反动学者研究中国近代历史的论著选译》(商务印书馆,1961),里面就节选了不少拉氏的文章。骨子里,拉氏终究是一名西方学者。以此来看,《人间正道》冠在拉氏名下的这句话,字里行间的“中国味道”未免也太浓了。笔者核对了《蒋介石的美国顾问》一书第74页,没发现这句话,又把全书通读了一遍,也没有发现类似的表述。
2.《人间正道》第5页:
出身于国民党的历史学家黄仁宇承认:中共毫无疑问“创造了历史奇迹”,而黄将这种奇迹归结为:近代中国遭遇的是高度险恶的历史环境,即“数千年未有之大变局”,而中共必须以非常的手段,方才有希望成功应对这种“非常的环境”。
我们看到,引文(2)对黄仁宇的原文有所改动(如黑体字所示),若这可以解释为一种技术处理,引文(1)或类似表述并未见于此页,又当做何解?《人间正道》作者可否明示其出处?
3.《人间正道》第19页:
南怀瑾先生曾经说,在新中国的前30年,共产党人创造了中国数千年所未有、人类历史上所未见的三大人间奇迹:第一,看病不要钱,第二,上学不要钱,第三,干部与老百姓“共穷”。尤其是第三条,干部与人民同甘共苦——这是在人类历史上从来没有、也不可想象的。干部不但以身作则参加劳动,且生活方式与劳动者完全相同——而这就是人类历史上最高级的民主,这是无法超越的平等。(参见《南怀瑾演讲录》,339-340页,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
这段话,既然以“南怀瑾先生曾经说”开头,以“参见《南怀瑾演讲录》”结束,我们理当把这次“参见”,视作是对南怀瑾讲演内容的撮述。问题是,上海人民出版社所出的《南怀瑾讲演录》(《人间正道》误为“演讲录”),全书只有263页,哪里来的339-340页?
巧的是,在台湾版《南怀瑾讲演录》(老古文化事业股份有限公司,2007)339-340页,有以下内容:
共产党统一了这个大国家以后,几十年来,有一件事情,我们历史上做不到的,他做到了。做到什么?均贫。大家穷,全体穷。20世纪六七十年代以前,大家均贫,全国中山装,男女穿一样,吃的一样,一般做不到哦!要真的实行共产主义社会主义,是要均富哦,要大家一样有钱。可是我们中国共产党有特点,领导了全民均贫,这并不坏哦!这个问题今天我第一次讲,请你们学经济的学政治的注意,真的做到均贫也是难啊!真的是空前的哦!全国尽管穷,都有饭吃,都有衣服穿。
那个时候,有位同学从大陆回到香港跟我讲:“我佩服了共产党!我当场和他们讲,有三点不得了:大家有饭吃;大家有房子住;尤其是医药方面,医疗挂号只要两毛钱,任何人吃药,中药西药合起来只有十几块钱,没有医生要红包的。这三样,我真佩服了!”我说,有道理。
笔者相信,这才是《人间正道》引用的南怀瑾演讲的真正来源(上海人民版《南怀瑾讲演录》第200页也有同样的内容,只是文字略有删节,意思未变)。《人间正道》之所以会出现版本不对、页码却惊人准确的“巧合”,当是根据二手文献转引时所致。该二手文献引用南怀瑾的讲演时,可能未标注版本;也可能标了,《人间正道》的作者却没有看到,就想当然地加上了“上海人民出版社”字样。
转引他人文献时不核对原文,不注明转引,结果标错版本,还可以说是技术失误。要命的是,对比原文,我们看到,《人间正道》对南怀瑾演讲内容的三点撮述,并非南怀瑾原意:(1)“看病不要钱”,南怀瑾提到了医疗问题,但并没说是免费医疗;(2)“上学不要钱”,南怀瑾没有涉及;(3)“大家共穷”,仔细体会文意,南怀瑾对均贫,并不全然是赞赏(“不坏”,不等于“好”,丘吉尔说“民主是最‘不坏’的制度”,道理相通),否则不会提到共产主义、社会主义是要均富的问题;至于“共穷”是“人类历史上无法超越的最高级的民主”“无法超越的平等”云云,也为南怀瑾书中所无。
4.《人间正道》第96页:
世界银行2007年公布的报告指出:自上世纪70年代末以来向世界金融机构借贷的160个国家中,只有中国、印度和韩国通过利用外资的方式成功地实现了发展,其余150多个国家均陷入债务危机……形成鲜明对照的是:中国于2004年无偿赠款4000万美元给世界银行,用于支持第三世界的发展,这一点只有中国能做到,印度和韩国也做不到。
由此可见,“利用外资谋发展”,即使在世界范围内也是一个特例,而中国利用外资成功的原因主要在于以下四点:第一,政治稳定,政府的高效和执行能力;第二,门类齐全的产业基础;第三,社会平等;第四,高素质、善于合作的劳动力。(参见[美]史蒂文·希亚特主编:《帝国金钱游戏》,237页,北京,当代中国出版社,2007)
对照《帝国金钱游戏》第236—237页:
从20世纪70年代早期到2003年,发展中国家共吸收了6.8万亿美元的国外贷款、援助和投资,远远超过它们之前所收到的外资的总和。
少数几个发展中国家基本成功地利用了这笔巨额的资金流动,这些国家主要是亚洲国家,如韩国、中国、印度、朝鲜、马来西亚和越南。由于种种历史性的原因,这些国家能够抵制第一世界发展银行和私人银行的恶意影响。今天,它们几乎是全球化这场赌博游戏中,唯一真正的赢家。
我们看到,《帝国金钱游戏》列举的利用外资成功的发展中国家,还有“朝鲜、马来西亚和越南”,到了《人间正道》作者的笔下,就成了“只有中国、印度和韩国通过利用外资的方式成功地实现了发展”,时间也从“20世纪70年代早期”改成了“20世纪70年代末”。这样的“参见”虽然有伤原意,但还算是有据可查。
《人间正道》的第二段话,以“由此可见”开头,总结“中国利用外资成功的原因”,揣摩文意,这里应当是《人间正道》的作者在阐述自己的看法了,《帝国金钱游戏》也没有与此相关的内容,为什么要把“参见”标在此处呢?
英国谢菲尔德大学教授克里斯·布拉莫尔的文章截图。《人间正道》引用了这篇文章的结尾划线部分,但比原文多出了“中国的转型之路,标志着中国领导世界时代的真正开始”一句话。参见正文第5例。
5.《人间正道》第112-113页:
对照《国外理论动态》上的译文:
再对照《现代中国》杂志上的原文:
这是布拉莫尔文章的最后一句话,文章到这里就结束了。《人间正道》所引,却多了“中国的转型之路,标志着中国领导世界时代的真正开始”一语,未知所来何自?
6.《人间正道》第5页:
我们看到,梅斯纳是将1952-1972年间(“奠定现代工业化基础时代”)中国的经济增长,与德国、日本、苏联的“工业化的可比阶段”相比较,而不是与这些国家的“发展高峰期”相比较,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稍有一点世界史知识的读者都知道,二战后,西方国家的经济开始快速增长,经历了二十余年的黄金时代,其中尤以德、日两国的经济增长速度最快。据库兹涅茨统计,二战后,日本自1952年至1963年,每10年的经济增长率达到了152%,联邦德国自1950年至1963年,每10年的经济增长率达到了83.2%,这才是两国真正的“发展高峰期”。([美]西蒙·库兹涅茨:《各国的经济增长》,常勋等译,商务印书馆1999年版,第49-50页)
放宽到世界范围来看,1950-1973年间,中国的人均GDP年平均复合增长2.9%,日本是8.1%,韩国是5.8%,新加坡是4.4%,泰国是3.7%,东欧和前苏联国家是3.5%,西欧国家是4.1%。([英]安格斯·麦迪森:《世界经济千年史》,伍晓鹰等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134页)“从1952年至1978年,[中国的]经济增长出现了明显的加速……但是仍然慢于世界总体经济的增长。”([英]安格斯·麦迪森:《中国经济的长期表现》,伍晓鹰等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5页)不知道作者是怎样得出“在1952-1978年的26年间,中国却是世界上现代化速度最快的国家”这一结论的?
7.《人间正道》第72页:
关于党的执政能力和政治能力,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卢卡奇曾经这样说:“马克思列宁主义辩证法的核心,就是总体把握历史进程的能力。”(《卢卡奇文选》,243页,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
复按《卢卡奇文选》第243页,找不到这句话。
8.《人间正道》第62页:
……而上海改造娼妓的成功,更是震动世界,法国报纸发表专稿《上海的奇迹》说:“新的人民政府管理下的上海,是东方的骄傲,不仅对于法国,而且对于整个欧洲都有借鉴作用。”[转引自白云涛:《荡涤旧社会的污泥浊水——建国初期北京、上海、天津的禁娼运动》,载《党史天地》,2011(4)]
按,《党史天地》所载白云涛文章,标题为“涤荡旧社会的污泥浊水——建国初北京、上海、天津的禁娼运动”,与《人间正道》所引略有出入,而且白文中压根就没有《人间正道》所引的这句话。
不过《人间正道》的这段话倒非全然虚构,请看下面这两段话:
(1)印度加尔各答记者从业员协会主席、《实业报》的主编拉吉积绍·辛格参观文化广场、人民公园后,在《上海的奇迹》一文中写下了这样的字句:“新的人民政府管理下的上海,是东方的骄傲。”(张忱:《文化广场札记》,载《上海解放十年》,上海文艺出版社,1960,第440页)
(2)参观上海妇女劳动教养所,成了各国来宾了解上海社会改造工作的窗口之一,成为他们要求参观访问的热点。……法中友协代表团团长塞里需埃说:法国妓女问题很严重,几十年没有解决,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一些城市就关闭了妓院,但由于没有替她们找到出路,这些妓女仍然在马路边做暗娼。他认为中国改造妓女的做法,不仅对法国,对整个欧洲都有借鉴作用。临走时,塞里需埃热情题辞……(《上海娼妓改造史话》,杨洁曾、贺宛男著,上海三联1988年版,第139页)
可见,《人间正道》是把以上两段话——印度记者对上海市容市貌的观感,法国友人参观妇女劳动教养所的讲话——搅在一起,放到了白云涛名下。
9.《人间正道》第61页:
当中国革命胜利的时候,中国没有真正的城市。所谓的城市,只是贫民窟包围的几处豪宅和娱乐场而已,旧中国城市的象征,便是北京的龙须沟或者“龙须沟化的北京”:“沟两岸密密麻麻地住满了卖苦力、耍手艺等各色穷苦劳动人民,终日乃至终生都挣扎在漫天的臭气中,饱受疾病、瘟疫的侵害以及地痞、流氓的欺凌,历来反动统治者非但从不过问,还要无休止地收捐征税,榨取他们的血汗。”[转引自瞿宛林:《观察新中国的一个视角——试析龙须沟治理与新中国形象》,载《当代中国研究》,2007(2)]
经查,上面标明为“转引”的这句话,出自朱安平的文章《〈龙须沟〉:从生活到艺术》(载《文史精华》2009年第1期)。问题是,瞿宛林文章中并没有以任何形式使用朱安平的这句话,不知《人间正道》是如何“转引”来的?
10.《人间正道》第83页:
有人以为,资本主义的胜利主要是由于它大规模提高了劳动生产率和经济效率,而这种说法一旦离开了真实的历史语境,就会具有很大的欺骗性。关于劳动生产率的经典理论,是由大卫·李嘉图在其地租理论和劳动价值论中提出来的,其核心不仅在于私有产权,而更在于对“什么才是私有产权”的独特界定:私有产权的要义在于,谁能够最有效地经营土地,谁就应该拥有这块土地。大卫·李嘉图提出这一理论的政治目的,本来是服务于英国的圈地运动,但是,这一理论很快就成为殖民主义者掠夺殖民地的法律依据,按照“谁能够更好地经营土地,土地就应该归属于谁”的产权理论,印第安人的土地、印度的土地、中国的土地就这样被殖民主义者掠夺去了。(参见[加]埃伦·M·伍德:《资本的帝国》,54页,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
按,《资本的帝国》提到西方近代一些思想家的理论具有帝国主义含义(为殖民运动和商业帝国主义辩护,或者被拿来当作辩护的理由),如格劳秀斯、托马斯·莫尔、约翰·戴维斯、瓦泰勒、约翰·洛克等等。具体到财产权理论,该书特别强调了约翰·洛克所作的“系统的理论完善”(《资本的帝国》,第70页)。遗憾的是,其中并没有提到李嘉图。既然《人间正道》的作者认为李嘉图的理论在为殖民运动所作的辩护中起到了如此关键的作用,是否应当提供一点儿证据呢?
11.《人间正道》第106-107页:
作为美国国务院官员的卡根,竟然这样露骨而直率地说:“美国所能够想象的、唯一的、稳定成功的国际秩序,就是以美国为中心的国际秩序,同时,美国无法想象一个不用武力、特别是美国武力保护的国际秩序。美国从来没有不使用武力而实现理想社会的经验,美国从来不相信存在一个成功的超国家的治理经验,因此,美国不可能遵守国际法和国际机制,美国认为:规范国际行为的法律之所以能够存在,就是因为有美国的武力来保护它,现在欧盟和中国要求美国遵守国际法,这如同要求秩序的缔造者遵守秩序一样可笑。”
他还说,“‘9·11’之前,美国战略圈已经把矛头对准了中国,从更广泛的意义层面上看,这已经成为美国战略计划的一个组成原则。把中国看成下一个重大战略挑战者,这种观点在克林顿时期的五角大楼里就形成了。布什上台前后,尖锐指出中国并不是美国的战略伙伴,而是一个战略竞争对手。至此,中国是美国的挑战者的原则得到官方确认。”“感谢上帝给我们提供了这种无情的挑战,使我们紧紧团结起来,保卫国家的安全并接受历史赋予我们的道德和政治领导使命。”([美]罗伯特·卡根:《天堂与实力》,93页,北京,新华出版社,2004)
这两段话,《人间正道》只标了一个页码,其实是从《天堂与实力》第141-145页“引用”来的,这当中恰恰没有《人间正道》标注的“93页”。这里姑且按照《人间正道》的“引用”顺序,摘录如下:
(1)《天堂与实力》第143页:
但是美国所能想象的惟一的稳定成功的国际秩序就是以美国为中心的国际秩序。美国人无法想象一个不用实力特别是美国实力保卫的国际秩序。
(2)《天堂与实力》第144-145页:
美国人是理想主义者。在一些事情上,他们比欧洲人都理想化。但是他们却没有不使用实力而实现理想的经验。当然,他们也没有成功的超国家治理经验;他们无法像希望的那样,遵守国际法和国际机制,他们甚至无法在不使用武力时,与欧洲人一起行事。美国人……认为在一个离完美还很遥远的世界里,实力是必要的。规范国际行为的法律之所以能够存在,是因为有美国这样的大国保卫它。
(3)《天堂与实力》第141-142页:
“9·11”之前,美国战略圈已经开始把矛头对准了中国。……从更广泛的意义层面上看,这已经成为美国战略计划的一个组成原则。把中国看成美国的下一个重大战略挑战者,这种观点在克林顿时期的五角大楼里就形成了。布什上台前后,尖锐地指出中国并不是美国的战略伙伴,而是一个战略竞争对手。至此,中国是美国的挑战者的这种观点得到官方确认。
(4)《天堂与实力》第144页:
抛出“遏制”理论的乔治·凯南曾经预见,“遏制”战略是一个民主国家最难以支撑的战略,同时他也认为这种挑战是对“作为‘国中之国’的美国的全部价值的考验”。他甚至建议美国人“感谢上帝给他们提供了这种无情的挑战,使他们团结在一起,保卫国家的安全并接受了历史赋予他们的道德和政治领导使命。”(George F. Kennan,“The Sources of Soviet Conduct ”, p.169)
比对原文,我们发现《人间正道》至少存在以下几个问题:
(1)原文中的三处“实力”(power)之处,都被改成了“武力”(force,military might,military power,military strength),不用说,小学生都知道这两个词的区别;(2)把美国“没有成功的超国家治理经验”,改成了美国“从来不相信存在一个成功的超国家治理经验”;(3)把六十多年前乔治·凯南的一句话,放在卡根名下,而且紧跟着卡根关于中国的论述,使读者以为那句话是卡根针对中国而说的;(4)多出了《天堂与实力》一书中并没有的“现在欧盟和中国要求美国遵守国际法,这如同要求秩序的缔造者遵守秩序一样可笑”这句话。
《人间正道》的脚注不算多,如果不计其中的马列主义经典著作、领导人讲话、新闻报道、统计年鉴、古人诗文,该书上篇所征引的中外学者的著作,也就三十处左右。其中的问题,远不止上面列举的11处。本来,引书而误,在所难免,人人都有粗心马虎的时候,但《人间正道》这些失误,却很难以无心之失来一一解释。这就不能不使读者对其严肃性产生怀疑。前辈史学家陈垣曾说:“考寻史源,有二句金言:毋信人之言,人实诳汝。”为学者可不慎乎?
《人间正道》读后感(四):转韩毓海:欺世盗名者对马克思主义的侮辱
继上次偶然读到韩毓海教授的《重读马克思》并为之折服后(参阅《重读马克思》:一部荒谬的“马克思主义”著作,顺便推荐《大道之行》:空想家的呓语),近日我们又碰巧读到了韩教授以前的巨著——《人间正道》。韩毓海教授果然没有令我们失望,妙语连珠令人大开眼界。
作为杰出的“马克思主义”学者,韩毓海教授只凭全书仅有的两处对马克思的直接摘引,就能体现出其高深莫测的“发明马克思主义”的能力。第79页的引用并无问题,那就让我们来看看第55页:
在《资本论》中,马克思别开生面地把资本家阶级视为“反市场的力量”。
资产阶级将物质世界改造为商品世界,将人类的一切社会关系,改造为商品和市场关系,但是没这个如此热衷于商品与市场,这个没有市场也便没有了自己活路的阶级,却是一个反对市场的力量、一个反对市场的阶级。
尽管资产阶级学者认为这是无稽之谈,但是马克思却这样嘲笑说:“他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是他们这样做了。”(资本论,第1卷,90~91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
读到这里,编辑部顿时感到——我们可能读了假的《资本论》!无论如何检索,我们都无法在《资本论》中的任何一页、任何一段、任何一句找到“反市场的力量”这五个大字或类似的表述。而在第1卷的90~91页,完整的段落是这样的:
可见,人们使他们的劳动产品彼此当作价值发生关系,不是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些物只是同种的人类劳动的物质外壳。恰恰相反,他们在交换中使他们的各种产品作为价值彼此相等,也就使他们的各种劳动作为人类劳动而彼此相等。他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是他们这样做了。
任何思维正常的人都能看出,马克思的这段话与“资本家反对市场”没有半毛钱关系;任何逻辑清晰的人都能看出,韩毓海教授完全是在刻意编造马克思的观点,有意识地欺骗读者——难道还有其他可能吗?我们都读了假的《资本论》,而只有韩毓海拥有马克思的孤本真迹?
韩毓海教授编造这一观点的用意何在呢?我们接着阅读便可知晓。韩教授指出,资本家通过盘剥劳动者,破坏了商品消费市场——这尚属可以理解的“消费不足论”,尽管早已被学界归为马克思主义危机理论的一小部分——接下来,马克思主义的经济危机理论就遭到了彻头彻尾的庸俗化——
韩毓海说:资产阶级之所以能破坏市场,是因为他们是最终的、唯一的出资人,这是因为资本家垄断了体制与制度。“马克思所设想的摆脱危机的方式,就是……摆脱资本家阶级对于资本的垄断。”马克思《资本论》所关注的,是“资本市场”。“区分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的标志,主要不是在商品、要素市场,而是如何破除大资产阶级集团对于资本的垄断,这就是《资本论》一书的要义。”【p56】
在发明了《资本论》的要义之后,韩毓海教授面不改色心不跳,继续大言不惭地宣扬道:
中国共产党人始终认为:社会主义要反对的是资本主义和资本家,而不是资本。恰恰相反,社会主义的目标就是:使资本为生产和交换的不断扩大所用,使资本为人民所用,社会主义就是要采用各种方式,去打破资本家阶级对于资本的垄断。【p57】
好一个“破除垄断”!好一个“资本为人民所用”!反对大资产阶级对资本的垄断,但不摒弃资本,而是由“国有资本”来垄断“资本市场”——这就是韩毓海牌的“社会主义”,这就是中国这片土地上正在实践着的“社会主义”。然而无论韩毓海之流如何诡辩,如何拿马克思的招牌来遮掩真实的嘴脸,这都不是马克思主义所主张的社会主义!
资本家和雇佣工人的产生,是资本价值增殖过程的主要产物。普通经济学只看到生产出来的物品,而把这一点完全忽略了。因为在这个过程中,对象化的劳动同时又表现为工人的非对象性,表现为与工人对立的一个主体的对象性,表现为工人之外的异己意志的财产,所以资本就必然地同时是资本家,而有些社会主义者认为,我们需要资本,但不需要资本家,一一这是完全错误的。在资本的概念中包含着这样一点:劳动的客观条件(而这种客观条件是劳动本身的产物)对劳动来说人格化了,或者同样可以说,客观条件表现为对工人来说是异己的人格的财产。资本的概念中包含着资本家。
货币始终具有同一形式,同一基质;因此很容易认为货币只是一种物。但是,同样的东西,商品、货币等等,或者可以代表资本,或者可以代表收人等等。甚至经济学家们也明白:货币是不可捉摸的东西;同样的物,有时可以包括在资本的规定中,有时可以包括在另外的、对立的规定中,因此,它或者是资本,或者不是资本。可见,资本显然是关系,而且只能是生产关系。【马恩文集,第8卷,p166~168】
资本家是人格化的资本,资本是生产关系,它必然包含与雇佣工人的对立关系。抛弃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就是要抛弃资本,这是再显然不过的事情!韩毓海教授不但绑架马克思为其观点张目,更绑架近百年来、数千万的中国共产党人,说什么“始终认为”。似乎所有共产党人都跟他一样热衷于胡编乱造,对马克思主义一窍不通!这何尝不是对真正掌握了马列主义理论,乃至为了共产主义运动而献出生命的革命先烈的侮辱?
再说回韩教授发明的“《资本论》的要义”。任何对《资本论》稍有阅读的人都应该知道,马克思在第一版序言中已清晰地指出:“我要在本书研究的,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以及和它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马恩文集,第5卷,资本论,Vol.1,p8】。生产,而不是什么“资本市场”,才是马克思关注的焦点。剩余价值产生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而韩毓海所大加挞伐的“垄断资本市场的资本家”,即货币资本家的积累源泉,“只是从事再生产的资本家榨取的剩余价值的一种扣除”【马恩文集,第7卷,资本论,Vol.3,p568】。
在论述“消费不足”的危机理论时,马克思也完全没有将其归因于“资本市场”中“资本的垄断”,甚至根本没有提到货币资本家:
危机好像只能由各个不同部门生产的不平衡,由资本家自己的消费和他们的积累之间的不平衡来说明。然而实际情况是,投在生产上的资本的补偿,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非生产阶级【官员、医生、律师、学者等等。马恩文集,第8卷,p118】的消费能力;而工人的消费能力一方面受工资规律的限制,另一方面受以下事实的限制,就是他们只有在他们能够为资本家阶级带来利润时才能被雇用。一切现实的危机的最终原因,总是群众的贫穷和他们的消费受到限制,而与此相对比的是,资本主义生产竭力发展生产力,好像只有社会的绝对的消费能力才是生产力发展的界限。【Vol.3, p547~548】
非生产阶级和靠固定收入为生的人的收入,在同生产过剩和投机过度同时发生的价格猛涨期间,绝大部分还是保持不变。所以,他们的消费能力会相对下降,同时他们对再生产总额中平常应归他们消费的那部分的补偿能力也会相对下降。【Vol.3, p556】
在第十五章叙述过的关于劳动力价格和剩余价值的量的变化的规律,只须改变一下形式,就转化为工资规律。【Vol.1, p623】
劳动力价值是由平均工人通常必要的生活资料的价值决定的。这些生活资料在形式上虽然可能有变化,但是在一定社会的一定时代,它们的量是一定的,所以可以看做是一个不变量。变化的是这个量的价值。……
我们假定: 1. 商品是按照它的价值出售的, 2. 劳动力的价格有时可能比它的价值高,但从不比它的价值低。
在这种假定下,我们看到,劳动力价格和剩余价值的相对量取决于三种情况:1. 工作日的长度…… 2. 正常的劳动强度…… 3. 最后,劳动生产力……【Vol.1, p593~594】
无论是生产过剩、投机过度,还是工人的消费受到限制,归根结底都是资本追逐利润的本性所致,资本本身就意味着支配工人剥削剩余价值的生产关系。把马克思所说的“资本家阶级”换成“国有资本”,丝毫不会影响其论述的成立。只要劳动者没有真正的民主管理生产资料的权力,就仍旧处于受资本支配的关系中,服务于资本的增殖。
韩毓海教授真的在乎劳动者的管理权力吗?我们看他自己的论述吧!
在世界工业化的进程中,……共产党人要反对的是资源、资本和技术的资本家垄断,而绝不是资源、资本和技术为我所用。
……我们必须抓住机遇,……让大量的廉价资本为我所用。
……改革开放的成功实践,再次证明了中国共产党人的信念:我们反对的是资本家对于资本的垄断,反对的是资本主义,而不是反对资本,更不是反对资本为人民所用。【p64】
“廉价的资本为我所用”!这是一句多么可笑的梦话啊!劳动者作为廉价的劳动力,被铺天盖地扩张而来的资本所支配、剥削——有地方政府为了招商引资,竟打出“你们剥削越多我们就越高兴”的广告(昆山市)——这样一段劳动者受支配、受压制的历史,竟被韩毓海教授描绘成人民利用了资本!
作为共产党人,不去反对资本对工人权益的侵害,不去反对工人维权遭遇的种种阻碍,不去反对政府对维护劳动者权益的漠视,不去反对导致中国出现数百万尘肺病人的社会基础,不去反对“超过48小时死亡不算工伤”的可笑法规,不去反对“罢工不符合全体人民的利益”这一取消罢工权的荒诞理由,而是拼命标榜自己——反对了与劳动者遭受的现实损害无甚关联的“资本家垄断资本”,实现了“资本为人民所用”!这是何等的荒谬、讽刺。
韩毓海教授尽管忘记了工人阶级权力的缺失,却没有忘记强调几句2011年时兴的词汇:“扩大内需”。若是放到现在,估计就得换成“供给侧改革”。然而,怎么解放生产力,怎么扩大内需,怎么转型升级?韩毓海教授给出了精彩的解答:
资本主义……其最大弊端,就是少数人垄断资本、垄断生产资料……社会主义的基本标志,就是解放被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压抑的生产力、消费力,就是解放资本,解放市场。【p91】
除了高呼“解放资本”的奇葩口号,我们没有看出任何实质性的描述——怎么解放?不让“少数人”垄断资本,让“全民所有制企业”来垄断就行了?可是清华大学拖欠保安工资的文安公司是“国有企业”,北京大学拖欠建筑工工资的山西六建也是“国有企业”,雇佣大量缺乏保障的派遣工、外包工的还是两桶油一类的“国有企业”!
劳动者在“国有资本”的支配下依然没有实质性的权力,依然受制于资本的增殖。与当年过渡阶段的“国家资本主义”不同,这一生产关系并未被列入逐渐消灭的对象,由此而来的一系列矛盾也就根本无法避免。这就是韩教授等学者想极力粉饰的事实。
韩毓海教授没有忘记将他的“破坏市场论”推广到世界市场上。自然,这次他祸害的便是列宁:
列宁的《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从私人垄断银行和跨国垄断企业破坏公平、公正的世界市场入手,深刻描述了帝国主义时代的基本特征,提出了通过无产阶级革命先锋队领导的民族革命,争取国家政治、军事、经济、金融主权,这是发展中国家摆脱帝国主义统治,摆脱跨国公司垄断、国际资本金融垄断,实现独立自主的快速发展,建立一个更公平的世界市场、更合理社会的必由之路。
一个人,只要真的读过列宁的这篇文章,并且稍微有点羞耻之心,就不会说出上面这段话。列宁写作这篇文章的背景是一战,是帝国主义列强之间的血腥冲突,是口头社会主义、实质沙文主义的改良主义政党——韩毓海教授便是口头社会主义的典型——与无产阶级革命政党间的决裂。列宁要回答的,就是这些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现象的经济基础。他说:“我希望我这本小册子能有助于理解帝国主义的经济实质这个基本经济问题,不研究这个问题,就根本不会懂得如何去认识现在的战争和现在的政治。”【列宁选集,第2卷,p576】
帝国主义就其经济实质来说,是垄断资本主义。【p683】
帝国主义在政治上的特点,是由金融寡头的压迫和自由竞争的消除引起的全面的反动和民族压迫的加强,……【p671】
资本主义已经发展到这样的程度,……大部分利润被那些干金融勾当的“天才”拿去了。……我们会看到,那些对资本帝国主义作小市民式的反动批评的人【正是鼓吹“破除垄断”的韩毓海教授】,怎样“根据这一点”而梦想开倒车,恢复“自由的”、“和平的”、“诚实的”竞争。【p594】
就假定会这样,如果没有任何垄断,自由竞争会使资本主义和贸易发展得更快些。但是,要知道贸易和资本主义发展得愈快,产生垄断的生产和资本的集中就愈是加强。况且垄断已经产生了,恰好是从自由竞争中产生出来的!即使现在垄断开始延缓发展,这也不能成为主张自由竞争的论据,因为在产生垄断以后自由竞争就不可能了。【p674】
……大量的超额利润(因为它是在资本家从“自己”国家工人身上榨取的利润之外得来的)可以用来收买工人领袖和工人贵族这个上层。……
这个资产阶级化了的工人阶层即“工人贵族”阶层,……是资本家阶级的工人帮办,是改良主义和沙文主义的真正传播者。在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的国内战争中,他们有不少人必然会站在资产阶级方面,站在“凡尔赛派”方面来反对“公社战士”。
如果不懂得这个现象的经济根源,如果不充分认识这个现象的政治意义和社会意义,那么,在解决共产主义运动和即将到来的社会革命的实践任务方面,就会一步也不能前进。【p581~582】
韩教授不仅在《人间正道》发明了一套列宁的观点,还在《社会观察》杂志上发明了另外一套:
列宁说,俄罗斯究竟能否发展,就取决于其国家建设的成败,即能否建设一个革命的、代表各民族和各阶级广大利益的国家平台,也只有在这样的平台上,民主才能有效展开,离开了这样的平台,民主就成为了分裂和动乱,这就是《国家与革命》的主旨。
列宁的《国家与革命》没有半句话提到“离开国家平台,民主就成了分裂和动乱”这类鬼扯,更不会说“代表各阶级广大利益”这样的屁话。相反,《国家与革命》的正文第一段,便是对韩毓海之流的彻底批判:
马克思的学说在今天的遭遇,正如历史上被压迫阶级在解放斗争中的革命思想家和领袖的学说常有的遭遇一样。当伟大的革命家在世时,压迫阶级总是不断迫害他们,以最恶毒的敌意、最疯狂的仇恨、最放肆的造谣和诽谤对待他们的学说。在他们逝世以后,便试图把他们变为无害的神像,可以说是把他们偶像化,赋予他们的名字某种荣誉,以便“安慰”和愚弄被压迫阶级,同时却阉割革命学说的内容,磨去它的革命锋芒,把它庸俗化。现在资产阶级和工人运动中的机会主义者在对马克思主义作这种“加工”的事情上正一致起来。他们忘记、抹杀和歪曲这个学说的革命方面,革命灵魂。他们把资产阶级可以接受或者觉得资产阶级可以接受的东西放在第一位来加以颂扬。现在,一切社会沙文主义者都成了“马克思主义者”,这可不是说着玩的!那些德国的资产阶级学者,昨天还是剿灭马克思主义的专家,现在却愈来愈频繁地谈论起“德意志民族的”马克思来了,似乎马克思培育出了为进行掠夺战争而组织得非常出色的工人联合会!
在这种情况下,在对马克思主义的种种歪曲空前流行的时候,我们的任务首先就是要恢复真正的马克思的国家学说。为此,必须大段大段地引证马克思和恩格斯本人的著作。当然,大段的引证会使文章冗长,并且丝毫无助于通俗化。但是没有这样的引证是绝对不行的。【列宁选集,第3卷,p112~113】
除了对列宁进行歪曲,在这篇文章中(《我们需要什么样的自由与社会?》),韩教授也没忘掉老本行——发明马克思的观点:
所谓自由,就是康德所说的一项“命令”,这项命令使我们能够乃至必须从“他人”的角度去展开思考,因此,所谓自由,也就是不仅为“我”,而是能够乃至必须为“他人”做些什么。用马克思的话来说,这就是:“不仅仅把他人当作工具和手段,而且当作目的”——实际上,这也就是他所说的社会主义。
所谓社会主义制度的基础,首先取决于形成这样一种社会共识……这种“社会共识”……必须建立在对他人的包容、关怀,建立在从“他人”的立场和视野来思考问题,乃至为他人服务以及做些什么的基础上。
韩毓海教授,这句话还是康德说的,瞎编的时候也要认真点ok?(《道德形而上学原理》,1986,p81,译文有所不同)对于韩毓海的这类庸俗的唯心史观,马克思的好基友恩格斯是这么评价的:
费尔巴哈的道德论是和它的一切前驱者一样的。它是为一切时代、一切民族、一切情况而设计出来的,正因为如此,它在任何时候和任何地方都是不适用的,而在现实世界面前,是和康德的绝对命令一样软弱无力的。实际上,每一个阶级,甚至每一个行业,都各有各的道德,并且,只要它能破坏这种道德而不受惩罚,它就加以破坏。而本应把一切人都联合起来的爱,则表现在战争、争吵、诉讼、家庭纠纷、离婚以及一些人对另一些人的尽可能的剥削中。【马恩文集,第4卷,p294】
韩毓海继续胡诌:
马克思指出:中间人阶层“通过垄断社会交往法则、经济交换法则,实际上支配着”国家与社会,从而成为实际上的管理者。
没查到马克思任何关于“垄断社会交往法则”的表述。这一表述本身就很奇葩,韩毓海居然还煞有介事地加上引号。他接着说:
今天,证券业者、股市操纵者、不良律师、媒体制造的明星,他们的收入与一般老百姓之间存在着日益严重的差别,作为代表和支配着社会交往和商品交换法则的群体,他们也必须受到国家和人民的监督,他们的收入也应该摊在阳光之下,并被更合理的税收调节制度所规范,这才是我们真正需要的民主。
看来,韩毓海的理论发明不仅将解决方案限定为“规范收入”而非“抛弃资本”,还成功将大多数资本家排除到了监督、规范的范围之外。
此外,为了“我们的代表制度不被权和钱所绑架,不被一个中间人阶层所独占、垄断”,我们还要不断增加人大和党代会的普通劳动者比重。多好的主意呀!我们估计,这个“劳动者比重不断增加”的大会,下一步就要“改善”《劳动合同法》,让它不要再“偏袒”工人了。这真是有利于伟大复兴的大好事。
韩毓海教授笔耕不辍,不仅写书、发期刊,还不忘在观察者网上发表文章,实在是马克思主义发明界的模范。这篇《为啥说〈资本论〉颠覆了古典经济学》看起来更像是《为啥说韩毓海颠覆了〈资本论〉》:
如果商品在市场上真是平等交换的,那么,剩余和利润就不可能存在。而要使剩余和利润产生,还要使等价交换的“市场经济”得以成立,那么,某种决定性的商品的价值就必须被低估,马克思说,这种被强制低估的商品,就是劳动力。马克思说,只有把劳动力当作商品,且能够人为压低这种商品的价格,资本主义的“市场经济”才能勉强成立。
话不多说,大家自行复习我们之前引用的【Vol.1, p593~594】就行了。在这篇文章中,韩毓海教授还提供了不少笑料:
在资本主义条件下,“等同”也并不仅仅意味着市场里的“等价交换”,而更是指:“投资”必须等同于“利润”。【你逗我??】
法国经济学家J·B·萨伊认为,在资本主义社会里不会出现生产过剩的总危机,因为每一次的卖出都是一次购买,而每一次购买都是一次卖出【这不是废话吗?萨伊哭昏在厕所:我说的是“供给”与“需求”!】,这就是市场经济的总定理:C-M-C所表达的东西。
正是《资本论》启发我们认识到: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区别并不在于市场经济,社会主义经济的实质在于以下两点:第一,优良的货币政策的基础是健康的财政,只有建立持续有效的财政,才能使发展成果惠及全体人民;第二,健康可持续的财政依托于公共资产和国有企业的运行,而不单纯依赖于税收,特别是对私人企业的税收。【“在雇佣劳动制度的基础上要求平等的或甚至是公平的报酬,就犹如在奴隶制的基础上要求自由一样。”马恩文集,第3卷,p56】
如果大家还未厌烦韩毓海教授的发明创造的话,可以接着阅读《读〈人间正道〉的引证献疑》这篇文章。你可以发现,惨遭韩教授毒手的学者十个指头都数不完。
必须承认,这绝不仅仅是治学不严的问题,在这样的通俗读物上作假,刻意想误导、欺骗数万读者,是做人缺乏诚信、缺乏良知的体现。我们相信,一个在著书立说时都作假欺骗、投机取巧的人,其政治立场也往往是机会主义的。
一般来说,即使要欺骗读者,也要有点技术含量,至少不要让自己显得漏洞百出。然而令人啧啧称奇的是,韩毓海教授毫无这样的顾虑。是谁给了他这样的自信?
我们只需要看看是谁在竭力推广韩毓海的作品就够了。《人间正道》的创作心得刊于《人民日报》,而《光明日报》说:“《人间正道》一书,增加了我们的自信——制度的自信和文化的自信。”说的没错,这样的著作,没有自信的人确实写不出来!
另一个有趣的体现是,中信出版社(除去少儿读物——救救孩子!——韩教授最近的两部著作皆由其出版)在出版大卫·哈维的《资本社会的17个矛盾》时,竟邀请了无论从学术领域还是从学术水平来看都搭不上的韩毓海教授作序。韩毓海教授本性难移,连序言都不放过:
大卫·哈维是中国人民的好朋友。他的这本著作告诉我们:旧的社会主义模式不能有效对抗野蛮的资本主义,而要开创人类的未来,我们不能走僵化保守的老路,更不能走改弦易帜的邪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来之不易,我们必须好好珍惜。而只有沿着这样一条中国人民自己的道路走下去,才能为中国求光明,为人类谋幸福。
韩毓海教授!你到底哪只眼睛看到哈维“告诉我们必须好好珍惜”了?摸摸你的良心,你真的读过大卫·哈维的著作吗?在《新自由主义简史》里,哈维已经说的不能再明确了:
我们可以下结论说,中国已确定无疑地迈向新自由主义化和阶级力量的重建,虽然“带有独特的中国特色”。然而,权威主义、民族主义诉求、某种帝国主义的复兴,这些都表明中国正以其特殊的方式与新保守主义潮流汇合,后者在美国正兴风作浪。这可不是好兆头。【p174,2010年版】
呜呼哀哉,一颗老鼠屎能坏一锅汤,哈维的一本好书就这么被韩教授糟蹋了!话说回来,是什么阶级在支持韩毓海的妖言惑众,已经昭然若揭了。韩毓海这些欺骗性的论述,无非是服务于“国有资本”的需要,试图用马列理论的大名给所谓的“社会主义”涂脂抹粉。这就是其为学不端、为人不诚却能大行其道的原因。然而,这也恰恰反映出:某些理论已经彻底破产,以至于不编造马克思的观点便不能自圆其说。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学界屈膝于权力之下,对这类欺世盗名之徒采取绥靖政策、不批评只团结、装老好人、不管不问、视而不见,才使得这些人愈发无所顾忌、肆无忌惮,才使得他们得以欺骗、误导更多的读者,才使得马克思主义研究愈发蒙羞。若是维护这类行径,更无异于助纣为虐、自取其辱。
并不是所有的胡言乱语都值得批判,但是对于打着马克思主义的旗号招摇撞骗的胡言乱语,对于有着相当的经济基础、阶级基础,并可能在未来造成更大灾难的胡言乱语,是必须加以批判的。
韩毓海的庸俗改良主义既要求中国的经济实力“超越美国”,又反对抛弃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其结果必然走向口头“和平”的社会沙文主义、国家社会主义,成为中国无产阶级最凶恶的敌人。
如列宁所言,“机会主义和社会沙文主义的思想政治内容是同一个,那就是用阶级合作代替阶级斗争,放弃革命的斗争手段”;“机会主义和社会沙文主义的经济基础是同一个,那就是人数很少的特权工人阶层和小资产阶级的利益。这些人所捍卫的是自己的特权地位,是从‘自己’国家的资产阶级靠掠夺其他民族、靠它的大国优越地位等等而攫取的利润中分得一点油水的‘权利’”。【列宁选集,第2卷,p521】
认识不到这一点,不根据这一点作坚决的斗争,中国的共产主义运动,“就一步也不能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