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过门 七、结婚
媳妇过门
七、结婚
眼看儿子的婚期就要到了。赵二强两口子虽是忙碌了一天,晚上仍是睡不着觉。赵二强拿起一支笔,铺上一张纸,算参加婚礼的人数。郑改花家的送客60 人,赵雷霆姥姥家约14人,还有其他亲戚,街坊邻居、朋友相好、司机、摄影师等杂七杂八的人员,最后算到了300 人。按八个人一桌计算,就得35 桌。又算费用,35 桌每桌300元,就一万元冒头。烟酒费4000 多元,还要送上头礼。上头礼折成钱8800元……两个人算来算去,常山花就不干了,说:“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一有空就算账。我一看到你‘嘟嘟囔囔’地算账,就脑仁子疼!”说罢自顾自躺下睡了。
赵二强看常山花睡了,就一个人算。结果得出的结果令他十分满意,比预料的要好。“数字”和家里的存款相对照,也就万把元的口子。赵二强心想,就这么一个儿子,一场大喜,一辈子只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太寒碜了。钱还借二玲家的。他心一横,要不就借两万元!各方面都要大方,体面,不能让人笑话。
赵二强越想越高兴,看着虽已年老珠黄,仍风韵犹存的常山花,心想,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这个家离开她,还真不行呢!就兴奋起来,一时胜起,不顾常山花已经睡熟,竟找上了她的“麻烦”。
婚礼那天,赵二强的院子里张灯结彩,喜联流光;鞭炮盈耳,焰火带着一溜火光“噫”的一声钻入云天;青烟弥漫,空气中充满了火药香。院子正中的方桌上放了称、镜子、高粱,可能是取“称心如意,财源滚滚”之意。司仪手捧扩音器,朗声道:“请新郎新娘入场!”
郑改花穿着婚纱,化了浓妆,在伴娘的搀扶下款款走来。开头自然是拜天地,拜高堂。新郎新娘趴在地上给父母磕头。令人感动是,赵雷霆的头磕得十分带劲,让人一下子就看出,他是用这种方式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舔犊之情。磕完头,赵二强要离开,司仪未加阻拦;当常山花要离开时,司仪说:“您不要急嘛。”
司仪开始向新郎新娘问话:“二位新人今天走进这神圣的婚姻殿堂,是经人介绍呢?还是自由恋爱?”
新郎爽快地答:“自由恋爱。”
“经人介绍。”新娘说。
“到底是自由恋爱,和是经人介绍?”
“自由恋爱。”新郎仍是爽快的答。
新娘就背转脸笑,算是默认了。
司仪又问新娘:“既然是自由恋爱,你对他的一些生活习惯是熟悉的。”司仪直接问,“他抽烟吗?”
新娘答:“抽。”
司仪又问:“喝酒吗?”
新娘答:“喝。”
司仪不给她喘息的机会,连珠炮发问:“他睡觉打呼噜吗?”
新娘才不上他的当妮,答道:“不知道。”
司仪转向常山花:“作文母亲,儿子新婚,您高兴吗!”
常山花答:“高兴,高兴得很!”
“想抱孙子吗?”
“想。”
“想抱孙子还是孙女?”
“什么都行。”
“想抱几个?”
常山花被问住了,低头想了一会儿,答道:“五男二女。”
这句话引得众宾客一片笑声。
婚礼的前半部分看起来轰轰烈烈,其实都是“虚”的,“实”的在后半部分。
新郎的表姐常二玲,和赵雷振新娶的娇滴滴的从县城刚赶来小媳妇站在方桌两边。方桌上刚才的东西撤去了。上面新放了两摞新毛巾,和一个红色的大搪瓷盆子。新娘回洞房卸了妆,和新郎一起站在方桌前边。司仪手托红纸,先念族人的名字,再念亲戚的名字。请某某钱(前)来受头。那人就不知是真高兴,或是假装的高兴,兴兴头头地送上一个红包。“小媳妇”接住,点数,然后说:“某某贺礼xx元。”随后把钱放入搪瓷盆中。常二玲就递上一条毛巾。少数胆大的、惯于见人的、不怯生的就坐在椅子上,让新郎新娘给他磕头;多数胆小的、不惯见人的、怯生的嘴里说着“免了,免了,”就赶紧离开了。
所有宾客“受头”完毕,毛巾也发完了,再看搪瓷盆子,一盆子百元大钞已是满满的了。
婚礼结束,新郎新娘回洞房。常二玲把那盆子百元大钞也送过去。宾客开始入席。
到了晚上,闹洞房的人陆续散去。两个年轻人自是狂风暴雨、和风细雨、雨后天晴、天上地上地折腾了一宿,就不必细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