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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水年华

2022-04-13 03:01:23 作者:麦迪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忆水年华01

  此刻我脱得只剩背心了,却被众人感染——与其说感染,不如说盲从。签字后走到楼下旋转楼梯处,坐下继续构思。没想到对面坐着王小和郭几把。郭不动声色突然抬头问,“你知道你两门课挂了吗?两门本可以过的课?那门课是开卷的!”

忆水年华

  我又惊又吓,“不可能,到底是哪门课?”他罗里吧嗦地提到了余老师和毛老师。我就知道灾到谁手里了。一向兜不住话的王小此时却一言不发颇有内涵般顺其胡扯。我才感觉事有蹊跷,原来骗人呢!

  忆水年华02

  在南区图书馆里,当你用心读书时,突然一股阴风邪气悄然而至。一个欠扁的脑袋正以超静音的状态打量你的一举一动。无论你是七尺男儿还是窈窕淑女,当他满足他的偷窥癖时,你浑身上下不免掉了一地鸡皮疙瘩,随之他发出会意的一笑一走了之。你就想随便拿起什么东西(一块板砖或一把椅子)向他抡去。

  这个长得一脸淫笑的家伙是图书馆的保管员,听说是本校家属,因为高考失利精神错乱。现在跑到这里继续错乱别人。这该死的学校后门!

  忆水年华03

  “我们要干大事了。首先要在水下0.5米采样,其次GPS定位越详细越好,采样点尽量在湖中心。一点27瓶,采3点,一个样地81瓶水。行程要紧凑,找熟悉的人带着去,救生衣,寻呼机要带好,路径怎么走要想清楚……”

  准备了N天,当呼呼地纯净的风吹在睡眼惺忪的脸上,早晨七八点钟的太阳照在绿色的江西,你会发出怎么这地方怎么这么美的感叹!

  忆水年华04

  月朗星稀,孤枕难眠,宿舍楼里像蒸笼,楼顶像空调。我们躺在天台的凉席上,夜风在静静的吹,我们在轻轻地聊。

  “熊,我听到的最搞笑的名字就是名叫熊克虎的了。当时我在火车上看到他的名字,差点笑抽过去。“

  “这有什么,我们班还有叫元芳的呢。“

  夜深了,对面楼的女孩子抱着被子上来了,她们躲在楼洞的后面,一大早就裹着床单下楼了,真是女人中的女人。

  忆水年华05

  我有个发小,从小玩到大,我们有27年的友谊。但有一次,我掏出手机给他看时,他说,“你怎么把我名字打错了?而且两个字没有一个是正确的。”

  我认识一个女孩,我们第一次约会,她就跟我说过她有许多外号,我却只记住了两个。我不能忘记她试图在各种场合激发我的情思,我则一次次浪费你的浪漫。

  我初中时,有一次晚上在学校操场散步,碰见有个人跟我说,“你知道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是什么时候吗?”“是什么时候?”“是初中。”“为什么?”“因为之前你少不更事,而之后你无暇自顾。”

  抱歉,我上完初中以后,脑子就不够用了。

  忆水年华06

  有时候,你觉得自己处境艰难,其实是生活给你开了个玩笑,让你留下一点回忆。

  “你看我安排的正好,吃完饭去K歌,K歌之后去球场,晚一点人就满了。”

  “为什么这个点还堵车?”

  “因为都TMD年底了,人浮于事,谁还想上班?管得不严的早早下班了。”

  “好的,一路畅通,片刻直达球场。”青岛路上的车让出了右车道,瞬间提速,行至西四路猛一刹车,前边的红灯亮了。

  “我晕,差点扣六分!”

  “没关系,这里没摄像头。”

  下了普桑,车门没关,行车电脑里噼噼直响,“您的车门未关,请关闭车门。”我们顿时面面相窥,露出诧异之色,这破车功能还挺先进。

  球场里温暖舒适,篮球场,羽毛球场,主席台,俨然一个世外桃源。高中时,数百人挤在那个拥挤的室内球场我们都会疯了一样,这里环境更好,我们也不再是奔三的人,仿佛刚从中学放出来。小强身轻如燕,三晃两晃把人恍如隔世,岁月磨去了我们身上的棱角,我们在球场重拾自信。

  假如一切只如初见,当我走进高中大门时,我纳闷为什么我周围都是这种货色?其实别人也在这么想,为什么我周围都是这种货色?这种不谋而合,出于我们的臭味相投,不经意间我们气质漂移了。

  这次聚会,让我看到了昨天那些我客意封存的记忆,我们每个人还是没变,岁月在我们脸上没有留下什么痕迹,男生还是诙谐幽默,女生还是光鲜亮丽。没有刻意的牺牲自我来保全大局,我在这里找到了久违的青春。

  而我现在的生活也许是一个梦,在我深深地脑回里。

  ——千山在离别后比起伏的内心更颠簸,万水在重逢前比渴望的眼神更清澈。

  忆水年华07

  人本性属于水,在城市里面呆久了,便丧失了游鱼的本性。犹如海里的鱼,想远离自身,却从不离开海,想离开,也会被带回大海。当我凝视远方看不到江河湖海,我就会黯然神伤,南昌仿佛已远去。

  忘不了矶山红色巨石,比艾尔斯山更为震撼。因为苍绿色南荻,翠绿色苔草,白色芦苇,红色蓼子草比黄色沙漠来的赏心悦目。这么顽盛的植物,至少出生在坚韧的土地上。一场秋雪,把鄱阳湖覆盖。连远处的西伯利亚野雁都呱呱直叫,这哪是梦中水乡?连侦察兵白鹳,都发现气候变化无常,不是渤海湾已经过了吗?有两个身影,戴着帽子,带着手套,穿着雨靴,背着锤子和环刀,在一深一浅水未退尽的苔草原上前行,那就是我和雷总。雷总持刀,我持锤,这哥俩不是来荒无人烟的地方cosplay雷公和电母的吧?真不是,我们是来采集表土的。北风如刀,如同因纽特人在冻原上行走,我唯一的奢望就是有一双不冻手的手套。还有一次,把三十斤的采泥器掉在了鄱阳湖三江口,还大费周章地扒着船在水边打望,实测水深10米多,我想能不能用脚把采泥器勾上来。现在回想一下,老天太厚待我了,没把我的小命也留在三江口,留在临川四梦——迎驾四特堆花临川贡里。

  忆水年华08

  无依来到了丰收村,面对着昔日斑驳的老树,锁闭的土墙,不禁想起十年前那个记忆犹新的午后,父亲轻拍他的肩头的场景。他面对丰收村的美惊呆了。

  二十年前丰收村还是一幅水泊人家的小家碧玉模样,二十年后丰收村就像浓妆艳抹苍白粉底的时装模特,把自己的野趣拾进马桶,变得面目狰狞。

  无依的高中,是在一个孤独丛生的小镇仙河镇,一个无人拾掇的小村丰收村,一个美好光景的13号,一个爱幻想又根本停不下来的糊涂虫就是他。叔本华说过,人不能要他想要的,但可以做他想做的。他就决定做白日梦。他的梦里经常出现一个13号,13号不一个字母,是与他配合的很好的名叫李寻仙的女子,认真照顾他,与他心灵契合。在仙河镇,毕竟有些风景,不只有丰收村,还有辛镇,马场,太阳岛,辛马太三日游比新马泰七日游更有意思。那数不胜数,美不胜收的天鹅湖,广北水库,孤岛水库,飞来堤……无不系我心弦。

  九十年代的仙河镇,一排排的红砖房,如码好的多米诺骨牌,一条长满芦苇的小河,几个大烟筒,晚上大街上的兔子比人多。空旷的仙河镇,土枪与狞匪猛兽丛生,掩伏在茫茫无尽高过人的芦苇荡里,而他的童年因为多看了几部《小龙人》和《毒吻》而内向自闭。如王小波所说的当时城市还处于一种童稚期,打打闹闹,发泄成长的烦恼,谁的拳头大谁听谁的。二十年后,城市步入成熟期,他却怀念那些青葱岁月。

  那时的黄河刀鱼和黄河鲤鱼闪着金光,在落日的碧野中穿行,如入无人之地。鱼长的十分美味,因为水草丰美,水是无生命的旅行家,把黄河上游的鲤鱼刀鱼都带到下游,扎根生息。在仙河镇,棒打鸳鸯瓢舀鱼,狍子跑进饭锅里。

  他是在丰收村的聚会上认识她的。是黄药师发给他的。黄药师也算是长辈,长辈在年轻人看来,如不特别不靠谱,就算半个月下老儿。黄药师说,“无依,你来见一下我的座下弟子李寻仙。”李寻仙说,“这是我的再生师傅。”初次见面,况且又是熟人介绍,定然万分欣喜。但初次见面,李寻仙竟然托他给自己介绍对象。她说,“我本北人,北人纯厚,长相7分,不带眼镜。”他想,这不就是我吗?心里话说出的那刻,面临的无非两种情况:一是极好,一是极坏。但若随口一说,并不会破坏气氛,而会使感情加深,人与人之间缺少的永远是沟通。后来他心猿意马的游山玩水时,心想着她,口念着她,万分累心,忍不住就的跳下山崖去。

  季节变换,人也变幻。快乐永远是短暂的,理性之剑总被感情之盾所破解。

  丰收村中,各式各样的废弃老屋,以至于这里十分安静。这里背倚渤海,面向黄河口,呈三角洲,与曹妃甸隔海相望,是个油田。安静之地的人,内心安静外表活泼。安静铸就了他安静的本性,但是太安静了,他只好用摇滚乐刺激他麻痹的神经,而非做一个不动如山心如止水的佛教徒。那时他刚刚听到迈克,当得知迈克杰克逊与他是同一天生日时,他激动的跳了个机械舞。90年代末,2000年初校园里自然是风起云涌披头士,云卷残疏盖里奇。铁肩道义杰克逊,回眸一笑百媚生。相比于麦田里的守望者,他感觉自己是油田里的守望者。每天在北二路与庐山路交汇口,还向东快至高速路的一条便道里这么一所学校,他如流放在这里的囚犯,无时不刻不让人想家。

  当涉及内心选择时,他无限的矫情。如同写命题作文,他最不擅长。只好起承转合,胡掐几句。有一次写合作与共赢(以时代为背景),他写道:曹操和刘备如黑夜和白天,时间的两面,是谁在盼着那一刻出现。

  操,固一世之雄也,当其乱世,能振其家国,收拾天下,匡扶百姓,虽耍奸取滑,不枉天下之枭雄也。

  备,固一世之雄也,积蓄群力,聚集仁义,处夹缝间卧龙西南。备乃布衣,带领区区三万兵,取三国鼎立之势,也非常人所能及。

  操,天性超群,足智多谋,有远见,既治世之能臣,又乱世之枭雄。

  备,善聚沙为塔,撒豆为兵,为布衣草根之首,实为乱世之人杰。

  乱世出枭雄,大乱之后有大治,不破不立,煮酒论英雄。

  操,“我非英雄,我知道情很难懂,挥之不去的伤痛,不止在梦中。”

  备,“我非英雄,我知道凝固的血有多冰冷,就算一点点,我也……也让它沸腾!”

  我,“我乃英雄!我知天文地理,穿梭于古今,时空的定格是尔等所不能及。但即便如此,也做不了自己的主,由不了自己的命。”

  忆水年华09

  每个人只理解他自己,除非他经历过,他不会理解别人。五月的大树,风吹过最后一片黄叶,我的心也飘着雪。如果焦点是猿,那么生活是树,看谁爬的快一些。

  风和日丽的天空,看城市里人来人往,看大街上的光年乱变,都在他眼中化为泡影。

  如果有能洞悉他内心的女孩,这个女孩就没生出来。

  美梦再生

  桓台在曲阜城北二百公里,意思就是说齐鲁相距二百公里。桓台郊县区有一处景观,原本是泥污沼滩陷阱之地,二十年前有人想出一个点子:编译一部县志,杜撰春秋五霸之一的齐桓公设宴召集五大霸主在此集会。蓄谋邀天下诸侯显摆自己的国富民强,文治武功。左青龙(请龙),右白虎(摆谱),上朱雀(诸榷),下玄武(炫武)。诸侯精兵强将,第一届军事博览会在此盛大召开。列队战马,铁甲战车,将这不毛之地轧出一道道河沟,久而久之形成一个湖,湖沟汊遍布,反而成为水乡。

  他八岁时来过,尝到了有屎以来第一次全鱼宴,真是各种鱼菜。当年孔夫子也没见识过的全鱼宴:品尝完鱼他有种历史的微醺感,历史在觥筹交错间倒流了。

  唐朝人最高目标是让生活艺术化,唐朝普通百姓均有艺术家气息,美是最高雅的:早晨的一本书,中午的一本画册,下午的一首诗,见面的一张笑脸。宋朝人的最高目标是个性,是灼灼其华桃之夭夭的范儿。不与众人同,卓尔不群的宋朝人把书法绘画写词纹身彰显个性之法运用自如。你能分得清黑旋风和浪子燕青,你就能分辨的出每一个宋人。

  他少时好书,尤喜江西修水人黄庭坚的《松风阁》,谁知道就来到了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的南昌。四年大学时光转瞬即逝。最后一夜,他写道:

  我们就要毕业了,毕业那晚学校组织了疯狂的毕业晚会。大家败相频发,有抱着暗恋多年的妹纸耍酒疯的,有分手的抱头痛哭的。我则出奇安静,因为她要从青苑赶到南区来给我送行。我们三年的暗恋马拉松也要画上句号。可这时她的校董父亲却要从美国赶来搅局,让我颇为不爽。我能否驾驭未见其人,已被冻结的感情,想也别想。

  我和她相视而坐,她在身边我怎么好意思温暖那些尚未毕业难逃大海的师妹的心?如果舆论压力大到人人吐沫星子都能消化你的时候你的吐沫就不够了。嘴仗吃亏不甘心认败的人选择沉默。

  两年后

  爱情悖论之一:

  你越想结束单身,终结孤独,你就必须寻找一个心仪的异性。但异性毕竟不是你,你如果不能从环境舆论及自己身上得到正反馈,你就感到更孤独,但环境舆论与自身如果是对立的,那么你无论如何也得到不了正反馈。所以你先要稳定的得到环境的支持。毕恭毕敬的生活。但是环境舆论通常是不靠谱的,他们丝毫不能给你带来安心 。所以果断的放弃眼前的安逸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把孤独的背影留给别人,做个感情丰富,有理有据,有知性有体魄的人。最大程度任何时刻保持自己的完整性是最最重要和绝对安全的。

  两年后他做了个梦:

  石家庄火车站,从飞机场一般一体式候车大厅里下了二层楼,便来到隧道里的高铁站台。地下隧道口由五色天光把守,高铁的车灯,犹如科幻片里的悬浮列车,发射着幽灵式的氙光呼啸而至。G字头高铁车厢,车门自动开启,走下来的一位位衣着光鲜的精英,他踏步而入,享受这258元人民币带来的美好旅程。倚在如卧铺似高椅上,脚伸直,舒了懒腰,从空中俯瞰高架桥下景色,能够感知五月的华北平原的一望无垠的舒坦,特别是麦浪一层层卷起时海风的沁脾味。我还不知道五月的麦子是由青草的颜色,到鸭梨的颜色,到落叶的颜色。但这次看到了,闻到了,也尝到了。这么接地气的贴地旅行,是飞机所不能比拟的。

  我又一次来到西夏,坐上我的高速铁。

  我们来时就一辆车,回去也是,难道是一种巧合?我们来时不一辆车,去也不一辆车,但这条路上都是你的影子,这难道也是一种巧合?

  刚刚12小时发生的景象,“漂亮,干的漂亮!”只有这六字可以形容。

  我站在十楼的天台上,把你托起的那刻,是我的一生的巅峰。由你冷冰冰,漠视前方,在一瞬间定格。来到这最美的时光里,做最有意义的事——《致青春》赵薇躺在丑陋的新加坡富商臂弯里,想到了这个。她是天使,去度一个魔鬼的生。你是天使,为什么来到我的世界里,难道来度我吗?你遣返了老公,支走了闺蜜,我又不是空气。

  “你为什么来这儿?”

  “我……”

  “你是不是不快乐?”

  “我……”

  “你想你,四年了。你说你现在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我……”

  “那还贪恋这些,还不放弃?”

  “我不是独立的圣人,可以随心所欲。”

  “我知道你在能随心所欲的时候随心所欲,在顺其自然的时候顺其自然。可我只能顺其自然,我是一辈子的配角。”

  “一步先步步先。我在矢志不渝的追求幸福,虽然它在蚕食生命。而你决定做一颗流星。“

  从十楼看前湖,看得见前湖,看得见赣江,看到见云居山,看得见真如寺,看得到庐山,看到到九江。

  你比我高,因为你可以站在我的肩膀上。我站的高,因为你,我来到我不敢来到的地方。

  曾经沧海难为水,我多想带你去观沧海,看巫山,品各地的美食,可这一切都是一个说辞,转眼间沧海桑田,夜雨后不再巫山,美食都无味,甘受 刑罚也是欣然。

  我的灵魂终于圆满,我的灵魂多么的自私,根本就不管肉体的死活。

  我们都像扑火的飞蛾,与其一点点损耗生命,不如一下子燃烧到沸。我忘记了开始,只记得我在魔鬼的鞭笞下醒了。天欲露鱼白,我欲寻道仙。在这天台上露宿也不失一种生活。

  南昌的清晨,露水淋湿,你回到宿舍时,那最后的一瞥,带走的是我的梦啊。大四毕业时,变卖完家产的分离,我怎么那么变态,还有如释重负感,我是当时已迷,今日觉返。

  忆水年华10

  沉重经历

  今天是分手的第二天 2012年8月8日 这个吉祥的日子我相信自己能为自己挣第一位女朋友。

  Eppendorf 5301真空浓缩仪, 将99.99%的DNA、蛋白质真空浓缩,将气体液体抽空排干。我也有这么一套装置,冷凝住最宝贵的幸福,丢弃掉多余的水分。幸福就像手边的电灯开关,伸手就能够到,当你把开关觊觎在别人身上时,你就把幸福的主动权,不,全部的幸福都丢掉了。

  我们都是少年老成,青年迷茫,中年喜欢将别人的成就与自己相比较,“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老年才后知后觉,慨叹终生。“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这首诗明显误导了广大少男少女,也误导了我,但处于发情阶段的男女的特权永远是情绪化,我也不能幸免。就像扑火的飞蛾,虽然擦枪走火的感觉让人忘乎所以,但那只是飞蛾的眼神有毛病!其实飞蛾主观上也不是想死在火焰里面,是由于其复眼的构造使其以一个螺旋角度围绕火飞行的时候逐渐接近最后造成扑火。只可惜你是火,我则是飞蛾。

  我还记得她送我从解放广场的道速走进火车站时,我们依偎在一起,并无多少知心话,如同在耳边呢喃的燕妮,搂着失意落魄的马克思。你很享受当下,我则禁不住闯荡未来。从此来自两个世界的人傻乎乎的走到了一起,确切的说是我勉强了自己,但你却不想勉强,你的精神跟我在一起就行了,何必身体呢?你说精神外遇比肉体外遇更可怕,你想当大家的女神。但当我们都累了,就不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下次我们再见面就是熟悉的陌生人了

  如果失恋是踏入成人舞会的门票,那么我们为这张入场券花费了多么年青有活力的青春,错过了多么好的美好啊?

  我来了一个多月,终于拨云见日,守的云开见日出,明白了在爱情面前(而不是情爱面前),男人都是关羽——大意失荆州。男人把女人当做手心中的玩物 但这样很危险 男人是被动的 要化危机为转机 才不被她察言观色 洞若明火。

  一百个苹果里面总有一个是坏的。爱的人是眸子对眸子,指纹对指纹的彼此喜欢,是你陪她看日出没想到的浪漫。爱情是这么的严肃,不能把方便当作随便 懵懂的穷矮挫 如果脑袋不会拐弯 那他错过了多好的美好?

  失恋后,天也受到影响,我足不出户,天降海葵。把窗外的一切打得哗哗作响。我躲在石家庄的八尺小屋里,听风,听雨,就像女人的咆哮,男人的嘶吼,一旦倾泻就不在乎任何东西。电大街上影影倬倬,回回教的墓冢连绵,下雨的时候空气沉淀,不下雨的时候自来水像冰饮抵消了他的燥热。这深街冷衢,少不了许多好吃的地方,安新酱大骨,保定烧鲇鱼,沿着胡同口从头吃到尾一直吃个遍。但雨水使他的周遭变成了一个沉沉的玻璃球——厚实冰凉。

  此刻的我明白了一景应两景之意:你跑到湖南县城里看家人,我留在石家庄淋雨。南方的大雨下完了,北方的暴雨又冲刷着我。一次一次,大自然的力量使雨季中的一切脱胎换骨的生长,在甜蜜苦涩混沌清醒中成长。而心在雨水中冲破沟壑,而不是在苟合中沦丧。

  但是我们都回不去了,老了以后反应也慢了,不以意识为转移的爱情不是好爱情,虽然艰辛但背离初衷的爱情看上去很美,但却是南辕北辙。

  忆水年华11

  纯真往事

  你踩着了绿团鱼,从多宝乡来。看一看星子,日月照光彩。我坐着气垫船,突突突的开,开到老爷庙,拜一拜水怪。

  从昌北的红谷滩校区,踏上去九江的高速路,沿岸一路起伏无心欣赏——梅岭,共青城,庐山西海景色。因为前路漫漫,并不多想,思绪茫茫,并无依靠。仅凭我们四人,能否到达目的地?如果说湖口渡口岸边的采样是例行公事,那么星子的采样则是极致浪漫的享受了。

  我曾想我一定来过这里,这里的晚霞映照着船帆,小风把红旗铺开。放眼望去,我离老爷庙只有那么近,近得看得到如白沙堆积而出的沙山下一座高庙,那是谁的仙崦呢?听说是鼋将军的。鼋将军在老爷庙里练成九阳真经,从此在这鄱阳湖中心指哪打哪。我双手合十,对老爷庙一拜,希望鼋将军不要看我不顺眼,把我打掉。千百年来不会枯萎的老爷庙水域,与长江入海口同纬度,与埃及金字塔同样的金色细沙,昭示着北纬30度太阳宫的神秘。而突突突的柴油机船里,小师妹竟然在宽阔的船舱里睡着了!这么神圣的地方都能睡着,全然不看鼋公脸色啊!难道是鼋公托梦了?

  周遭的烈日,巨型风车,采沙船横冲直撞,采完赣江,采信江,采完了饶河,采抚河,采完了修水,采湖口。鄱阳湖水清,仅限于信江和修水,水流之处远山如黛,平坦而起伏,十月黄柚挂,天地稻花香。扛着大桶水,打到地层泥,九江一日里,化作渔家樵。

  从南方到北方,追逐一个梦想,哪怕有一天就一个人去闯;从南昌到石家庄,沿着心中方向,哪怕有一天我也孤单迷茫,你也会是我最好的避风港。如果有一天我,感到一丝怅懑,我也不会忘掉那些悲剧忧伤,那些苦中瞭望。——任贤齐《有梦的人》。

  第二届生食学院知识大赛开始了。

  主持人张勇老师扮了一个燕小六式的标准鬼脸,说道,今天我问你们三个问题,谁回答正确,谁就是本届知识大赛的冠军。

  第一题,中德联合研究院副院长魏华博士研究的鼠李糖杆菌是第几代发酵酸奶菌?

  黎帅站起,用他迷人的笑容侃侃而谈:第三代。第一代:乳酸杆菌 保加利亚乳杆菌 第二代:双歧杆菌 第三代:鼠李糖杆菌。所谓新一代的乳酸菌 新一代的人 新一代的鼠李糖 摄取更持久。

  第二题,抗菌肽是哪种生物分泌的什么多肽?

  黎帅又站起,抗菌肽是昆虫,鱼类,两栖动物和哺乳动物分泌的抑菌多肽,抗菌肽对部分病毒、真菌、原虫和癌细胞等有杀灭作用,甚至能提高免疫力、加速伤口愈合过程。

  哇塞,又答对了,那么第三题就有难度了,请问生食学院的伉俪老师是谁?

  这个嘛,只好请大家去百度了。他们是吴小平、欧阳珊……。

  万众瞩目的黎帅能否铩羽而归,且听下回分解。

  忆水年华12

  根据先验的知识,城里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城市是我的生活,山野才是我的快乐。城市里待久了就容易产生戾气,因为城市里各种微生物各种气味,把城市弄得五味杂陈,非要到乡下山野中走一圈去去晦气才行。

  西边日出东边雨。那下班时分雨后夕阳是井陉山上纯净的太阳吧,只有在雨过天晴时,城市里才能感觉到一丝自由的气息。七月的季节没那么多有丰富的景色,只剩下了热,所以更是枯燥,非要到深山老林荒野边城里才能感觉到自己的价值。

  跟婚纱摄影的大堂经理聊天,说结婚就去云南旅游,人文气质最强的省份。云南导游也不会掏空心思的赚你钱,随便逛逛玉器工厂也不错。

  回来的路上依然走和平路,回想石家庄两年,城市综合体渐渐起色,感觉石家庄人的典型气质:淳朴大胆落落大方,就像本地的北瓜大锅菜包容万物,所以我待在这未尝不可。但此处的生活并不代表是我执着的生活。生活就像两条相悖的线:一条富丽堂皇速度快追求高投入高产出但同时骚动着不满,一条贫瘠沉静追求生活的平庸低索取安于现状。这就是当代社会与几百年前的中国的对比。后一种生活被压在下面,沉入谷底,但我还时常怀念这样的生活。你提个旅行箱装着包裹上公交都会被人检查的今天,愈发感觉后一种生活能坚持的更久。算来算去,还是在南昌的生活最安逸,因为这里有这样的生活。仔细回忆,脑子里全是南昌的记忆。

  在南昌汽车站,一阵阵叫客声传入耳中,让人倍感亲切:“去福里哇(去抚州吗)?”,“去新起皱嘞(去新祺周吗)?坐135路撒?”,“去鄱阳浮哇?(去鄱阳湖吗?)” “嫩个杂司给,我都不晓得嫩踩哇西里!”(你这个司机,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离开南昌的那天下午,天空下着细雨,从公交车窗模糊的玻璃中恍恍惚惚看见陷入高楼丛林中的滕王阁竟跟我打着招呼,蓦然想起别人说过的一句话:南昌是一座你来了一段时间就想离开、却一直没能离开、有机会离开又放弃离开又继续想着离开的城市。现如今,滕王阁,作为我来的第一站,在故事的结局送我一程。

  南昌城,一年半载都拂雨,地势高低如烟斗。南昌永远老而弥坚,一城之中有诸多区块,如老城,让人难以捉摸,如老佛山,青山湖,青云谱。提起南昌,人们关心的不是鄱阳的游鱼,庐山的空气,赣江的涨潮,滕王的阁,而是怎么吃都不胖的江西菜。从天虹超市买了二两熟食,到上海路小饭馆点一个泡饭打发入肚,大学时胃里填充了南昌的微生物益生菌。什么炒粉,瓦罐汤,藜蒿炒腊肉,可怜现在江西已没有多少本土食品:南昌啤酒被青岛啤酒冲击了,煌上煌在绝味面前已了无声息,而金圣卷烟不知何物。

  怎么说江西的水路里程也比大运河要多吧,但这里就像百年孤独里的马孔多,始终孤独地不得要领,所谓孤独的极致是内野。

  去南昌大学前湖校区一河之隔的江西科技师范大学理工学院的路上,你不会孤独。红土与溪水,白鹭与衰草间杂其间,你若不骑一辆变速则倍感吃力。地势复杂的红谷滩,犹如一张无形的巨网把我这个猴孙困在孤立无缘的五指山。好在我并不孤独。小兵与胡骑车来过这儿。当时,我们并不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大志青年,也不是游山玩水的浪荡少年,只不过是为了改善伙食,本着家花不如野花香的态度去觅食。出了理工学院正门地势起伏,其间小路尘土飞扬,习习近近平平的小风吹来,不觉一阵凉爽。我们会目瞪口呆地在在山野中发现江西中医学院标志性建筑——炼丹炉大厦直挺挺伫立在荒郊野外的破路中,比人民日报大厦更震撼,再往前竟然发现迷宫般的江中药谷。那繁体本草纲目刻满石碑:真乃衰草连天黄花地,平章落雁草木深,岗南水库鸳鸯湖,驿寄梅花传尺素。南昌人极尽铺张,把红谷滩打造成宜居城,怎奈人气还不厚,我们走来走去见不到几个人。统一的设计却带不来活力,孤独地听夜半歌声蛐蛐叫。

  南昌的七年做的最多的梦就是惊悚的梦,下面摘出一个梦,暂且命名“实验室一梦”。

  从源头上引起污染的原来是两只鸡。

  oss会杀了我。我还是远走高飞吧。为了让世人知道一个未完成的故事,我是如何犯下如此弥天大祸的,我只好如实交代。

  从科学角度讲,引起污染的源头是我的松懈……

  那天你满脸堆笑的给我送来一只盒子。

  “Oh,shit!”当着你的面打开它时,我还喜上眉梢,现在终于明白我打开的是潘多拉。

  那是一大一小一黑一白两只鸡,大的白色的有点像孔雀,小的黑色的有点像朱鹮。

  我被它们装腔作势的外表吸引了,现在觉得那真是黑白双煞。

  我没有粮食没有小花园,就放它们在实验室里将门反锁。第一天,鸡来啄我的鞋,我不以为然。

  第二天,神啊,我刚一开门,它们就狗一样来啄我的腿,可恶的小鸡跳起来想啄我的腿,我跌倒在门外。一人看见了问,“What’s wrong?”“No problem,I can handle it!”我大声的说。冲进门里,冲鸡扔进一烧杯水,鸡啧啧地全喝了,我高兴地返回工作,鸡又来啄我的脸,我索性把一桶水也给它们。可不一会儿,孔雀便呆若木鸡了,朱鹮(不确切的说长得像特里一样的乌鸡)也神志不清了。我摇摇它的头,它呆滞的双眼瞳孔扩散白质增大,黑质减少。我拿桶里的水泼在她们身上,用水激它们。它们毫无反应,朱鹮扑通一下跌进桶里。我洗干了它的毛,和另一只木鸡放在一起。Oh shit!才发现给它们的是超纯水。两只没喝过如此纯净的水的鸡狂饮之后因缺乏矿物质而死亡了。更可恶的是那桶是储液水桶,而且插了Millipore的渗透滤膜。这意味着我们实验室的超纯水从源头上被污染了!那些价值一万美元的层析柱报废了!我欲哭无泪心急如焚,在床上左右翻滚无法释然——原来这是一场梦。当我走下床打开门还听到“咿咿咿咿呀呀呀呀”的京剧唱声,就像鸡叫。慌忙记下这罪过,并请原谅我的恍惚中赘述。

  忆水年华13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你要一如既往的去爱它,因为它就是你谱写的画卷啊!画画,无非是烧钱的玩意儿,但创作不是。我有了生活的画框,就会进行一次创作,尽量让它生动起来,不管是国画还是油画。

  从小到大,我的周围不乏天赋异禀的同道中人,但更多的是离经叛道的不从少年,这种氛围下,你挺住就是好汉,倒下就是众人。我倒在尾随天才的脚步上,我就是我,一团很差的烟火。

  是谁辜负了我少年时的大画?还私下里琢磨,不表露出一丝痕迹?你终于承认了吧?

  走进荣宝斋的青石里弄,看着主人新写的龙飞凤舞我不禁感叹:一个天资不错的孩子,如果不放弃,也兴许能成为一个大家吧?

  朱木是那种故弄玄虚的人,也许本来就高深,才在我们一众纯傻面前不得不装的很傻,才能蒙混过关。面对我小学里偷偷摸摸写的“墨宝”,审视半天,不做评价。我还沾沾自喜,没想到真是五十步笑五百步,关羽面前耍大刀。书香门弟最爱装,可能他们不是一般的高,需要俯下身来注视我们,因为视野本来就不一样吧?

  那些远在我之上的少年啊,也就你还在笔耕不辍的绘画吧?虽然我们十几岁前就已有了分野,但我和朱木还是耿老师在同级里唯一的两个弟子。素描、国画、白描,色彩、泼墨和写生。私下里,朱木一门心思研究他的漫画,出了好几百页的画集,而我则兼收书法和国画。我画的雄鸡,真乃李贺诗云:我有迷魂招不得,雄鸡一声天下白。少年心事当拏云,谁念幽寒坐呜呃。

  如果不是在文艺汇演时,下了一场及时雨,我的鸡成了鸡里的野兽派,泼墨画里的落汤鸡,我也不会一蹶不振,成了泯然众人的方仲永。谢谢那些打伞的孩子们和那些吝惜自己赞美的领导,你们辛苦了。

  忆水年华14

  我不想像动物一样生活。我想睡得踏实,呼吸平稳,好奇地看天空。

  可是病人呢?

  病人眼瞅着自己被病魔架空身体,如果一点东西都不吃,真感觉身体已不是自己的了。病的时候有了那种濒死的感觉,头热像一架巨大的抽空机将我的活气抽走,只留没力的喘息和时刻不停的咳嗽,热汗一层又一层,腿啊手啊就那么伸着,但却已无知觉,左腿竟有些长久不运动的麻木。头晕但不能眠,头热运行,一刻不得停息。

  白日则无精打采,仿佛在睡梦中,走路都像踩在棉花上。望着镜子中那个明显消瘦,皱纹加深的自己,他感觉老了好几岁。

  每晚在床上打滚,实在扛不过去了,他穿上衣服,推车出门了。他要去打点滴,校园里凉风习习,吹在他热乎乎的脑门上,给他清醒的感觉。到处蛙声阵阵黑影重重,座椅很高他的背挺的很直,在这个无人的夜晚,却不能安睡。还好,医院还亮着灯有电视机的声音。顺着电视的声音他走到值班室,有一个保安,很明显没有料到这个时候还有人来。在楼上每一个房间找医生,当敲至第四间时,终于有一人开门了,是个护士。护士说没人在药房值班,打不了点滴。保安也说,省庄的医务室一定有人。

  他苦笑不得,学校的医院晚上竟打不了点滴。他怀着万分失望的心情往省庄骑去,七拐八拐,如过山车般从省庄的小道骑下,到了菜市场突然见到一巨无霸大吊车在施工,灯光将它的手臂映衬的如指星云,化身变形金刚。他行至医务室院子里,发现空无一人,任凭他怎么喊,也无人应答。他彻底失望了,渴望着任何人,哪怕是实习生,给他来一刀,做一次外科手术。推车走出省庄,在省庄后的马路上随风骑行。明月清风思乡日,夜深人静尸语时,他怕把不住这一份的清凉和寂寞,回家安好去了。拐校东门的马路回来,当下也和治了病一样,不烧了。

  第二天他早早就起了,决定去更大的医院,在校园的湖边坐了会儿,希望凭借早晨的清气去掉心头的火气,但坐了会儿发现这湖是臭的。这长久的热感冒,使他看不清东西,拿不稳移液枪,脑袋嗡嗡直响,怕风,肠道紊乱,还说胡话。他觉得没有几个正经商人,全是奸商和市侩。他说去南昌大学附属医院,出租车司机把他带到南昌大学医学院就放下了,继续送另一个去火车站的。当时,他就有了毅然回家的念头。

  蝉在地下深埋十几年,只为十几年后高歌的一季;蝉在地下的漫长等待,只为枝头一夏的绝响!

  校园里跟家里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环境,校园里是流动的,你也就四年住在这里,过四年就走人了,就像火车上的人群,过了这趟车,我们已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人生苦短,赶个过场。而家里,因为大家的家都是静止的缘故,你有什么小动作别人就知道了。大家虽然不出门,但大家的父母都是大眼瞪小眼,经常家长里短。家里虽然安全,但却抵挡不了外边的风。

  每个在南昌上学的孩子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夏天桑拿,冬天冰箱,晴天火焰山,雨天水帘洞。四年以后都是孙悟空,到哪都死不了!

  人最痛苦的状态是不想坚强和坚持,是多想忘记,多想释怀那些与你同在的邻居——青蛙、小鸟和蜗牛……

  忆水年华15

  科院的大门总是敞开着,即使在月黑风高的晚上。这时如果你宿醉归来,蹶然而至,就会忍不住放慢节奏,欣赏科院簌簌的夜风搅动巨树的声音和荷塘月色的蛙声入耳。科院的大门如此富有诱惑力,因为这里不止是有情人的天堂,更是动物们的乐园,我曾在不止一个地方看见过青蛙和蟾蜍。尽管年代久远,但是科院老楼的屋宇间总是听见静静的夜莺歌声在久久回荡,那是一首肖邦笔下的小夜曲,一经唱起,便如诱人的咏叹调,越来越美妙,因为学校里永远不会再像我们刚入学时那样轰轰烈烈。

  科院的大门冲着检察院,每天从检察院门口经过,竟然没进去过,令我十分后悔。更后悔的是我一直搞不清方位。一开始我认为大门冲向了西方,这样门口的大路就是南北方向,我就可以看到楼下小学生是向北上学的了。只可惜我掉了向。很久以后我们快毕业前的一次实习后,日落西山晒得黑,坐着大巴从小蓝开发区回来的时候还有那种掉向的感觉。这缘于南昌这个城,是个circle,是个被赣江围起来的圈。我从一个举目望得见东南西北的城市来到一个光怪陆离的江城,难免不掉了向。

  科院的大门向西,从科院南门到人民公园的植物园,二七北路的动物园,乘坐29路公交就能到。也是在老人孩子丛中艰难地抓住扶手才能不倒。南昌这座老城,确实没有什么吸引力,既不洒脱,也不清新,更不繁华,这里虽是大都市,但如同小县城般拥挤不堪,错落无序。其实哪里都一样,武汉老百姓不也说市区破旧不堪,老城区除了几个景点不也一样?但老城区的魅力和韵味只有在特定的环境和氛围中才能发酵,对吧?

  科院大门总是敞开着,可能是在等待你的归来。“曾经我也是靠脸吃饭的,真不是开玩笑,后来差一点饿死,就改做微商了。”我也在朋友状态下面留言“曾经我也是靠情怀吃饭的,真不是开玩笑,后来差一点饿死,就改做技术了。”做技术的人不在科院好好学习,却要试验他的情怀,跑到一个个陌生的地方,在路上历经风雨,现在回忆起来,这四年时间,进去的是懵懂青年,出来的是懵逼青年。

  再一次站在这个曾经只属于我的大一,那个大风潇潇的夏夜,暴风雨过后气温低的夏夜里,我不明白,风儿为谁吹过来,云儿为谁走?花儿自开水自流,为何天凉好个秋?在一个被放弃的人面前,再也没有可放弃的一切。我明白藏在心底的位置才是大于一切的位置,绑定一个人,胜过全都是浮云。当你从一个都不能少,到少了一个就少了全世界时,你就成熟了。

  根据吸引力法则,自然界充斥着共同进化——同频共振,同质相吸。大学是一件塞满东西的黑匣子,你丢失的越多就越想找回来。如果把愣头愣脑的大学生比作一双帆布鞋,那么你就是鞋店里最楞的一双愣头青。不记得从什么时候校园文化里的俊男靓女见面总爱登一双匡威、耐克帆布鞋,明明黑白红的简单复古元素,在他们看来就成了时尚的象征。可我偏偏不喜欢她的帆布鞋。在我们懵懂青年看来双星也有星星,回力也有勾勾,为什么偏偏崇洋媚外?

  忆水年华16

  前湖

  通往前湖的路就是这么漫长,有着湖光山色的江南水乡,鸟语花香的蒹葭苍苍,恍若荒原的滩涂池沼,以及风平浪静的赣江支流,在这山川密林中转过了几个弯,在学校里注下了如水的基调,校长请走好,我们在你规划的校园里乐不思蜀了。

  十分怀念骑公路车跑遍科院和前湖的年代了——跋涉了荒无人烟的风景,却始终老当益壮不舍昼夜和不知疲倦的公路车,他算了算账,如果再买一辆新车,又能骑十年,再装一个伺机马达,又能上山下坡,岂不痛哉?夜行中驰车,山风呼啸而过,过干部管理学院,卧龙山前如烟而去后,南昌的山就被你逛遍了。山中的空气总是这么清新,让人忘记了眼前的悲伤。在每一个路灯前都能见到影影焯焯的昆虫辐射开来,让人感觉自己就像这渺小的生命,过了这么久,空气里仍有飞蛾扑火的味道。

  刚上大学的时候我干过一件事,证明一个长期在压抑环境下成长的少年怎样一入大学就变得大手大脚。当我的卡里突然多了2000块钱时,我就拿出1800块买了防水相机,剩下的做生活开销。在我得意洋洋拿回宿舍时,爸爸的电话响了,说我送你一台佳能相机做礼物吧,领导给的福利。我的语言变得语无伦次了,劝爸爸把相机退了吧,我不要了,我已经买了。老子说——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人多轻身而殉名货,贪得而不顾危亡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三年后,我阴错阳差拿着相机来到修水云居山真如寺莲花池的岸边,下池拍鱼鳖时,相机没了。我祈问主持,相机去哪里了?主持说,也许被佛祖借走了吧?我问,没有相机我怎么办?主持说,你留心一下,现在已经是移动互联时代了,有手机就行了,要相机干嘛?我说,可我还想要它留个念想。主持说,一切姻缘已散,你又不能将它公映,留有信物又有什么用?最好的纪念都将长留大脑,十年后你还记起的才是最好的。我说,好吧,愿拾到相机的人不要取笑我这些拙劣的图片,它们未经修饰,却分外美好。也许永远不会再被看到。

  后来我迷上了摇滚,发现一个问题。为什么最好的摇滚杂志要用滚石作名?也许滚石就是摇滚的意象,就像从山而降的巨石一样冒冒失失愣头愣脑,但势不可挡。古代最好的伏击,便是滚石,一见到滚石砸下,敌人就大喊一声Fuck,抱头鼠窜。这何尝不像摇滚,摧枯拉朽的功力,杀伤力巨大。我在昌大,从山坡上骑着共享单车,一路南下,到四号门,不消5分钟。顺风车司机以为我开着车,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就跨过了半个校园,放佛开了挂。我说是,以前在学校里感觉一个小时都走不出去,现在心界放远了,就不感觉校园太大了,反而觉得她小。

  忆水年华17

  鄱阳湖

  柴油船“突突突”开进鄱阳湖,你会发现这混浑沌沌的黄水像黄河岸边的浊浪,在蓝天白云的遮掩下更显鄱阳湖的宽广。这才是洪荒年代的颜色,天地人都是黄色的,It’s all yellow。黄帝的颜色,最为丰富的养分——生命力的颜色。很简单,就跟人生一样。

  我在南矶山保护区矶山岛分站过夜时,深信有许多有意思的事儿将发生。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岛,四周水漫金山上岸来,仅有一条小路与外界相连通,且路建在水面上形成一条水上生命线。假如我早几年会开车,就可以一个月两次往返于实验室和采样点之间,也不用担心样被冲跑。水蒸气在冬天已经被凌厉的寒风替代了。我们夏天在保护站还能淋浴,在冬天只能在室内走动,与院子里的竹林为伍。夜晚连楼上的灯都熄了,窗边的风吹得林冠中呜呜奇响,我们打开会议室的电脑,连上无线网卡,在投影上翻看恐怖电影。

  南矶山站二楼环绕在一个圈里面,长廊两侧一头上下楼梯,一头厕所水房。长廊正对着三叠湖,也就是鄱阳湖的一个小的汊湖。视力所及的位置是一汪碧水,水那边是余干县。余干县、波阳县靠水,都是紧挨着鄱阳湖东南一隅的两个县,波阳在余干的北边;南矶山往北依次是吴城、星子、石钟山、长江口,这些地方我都去过。在江西的北方人在南昌的周遭河道里穿梭,寻找一个落脚点,犹如一条江豚。

  白天的岛上有种阴郁的味道,就像穿越了陌生的国度的人来到这里,这里的树木疯长着,因为少有人活动。人在树枝间通行,像在亚马逊森林里穿行。山缝处,树的根部攀住巨石,缠绕住过往采石矶的辉煌。穿越矶山中间的城墙而过,不过五分钟,绕小岛一周不过十分钟。一个五分钟路程的小岛在一岛上竟然有两个庙!一个山神庙,一个马王庙。山神庙在山上,马王庙在湖边。一个护山,一个镇水。岛上有蛇,黄鼠狼,人,家畜,狍子,鸟和鱼。鱼是硬通币,鸟是非卖品,蛇和黄鼠狼是庇护者,人和家畜、狍子是守护者。

  岛上的世界隐秘而安静。带着一根棍子和好奇心,走着岛上总会碰到各种各样的便利。野生柚子树的柚子,森林里的窄缝,山坳里的洞坑,人工湖里的金鱼,甚至老乡家门前点着的灶香,马公庙里供奉的泥塑。

  葛总第一次带我们入湖时,一手掐着烟,一手指着天——只见一只远行的鸿雁从天边拖着长长的啸叫,望着脚底下反射的巨大太阳光的湖面一个劲的盘旋,又见面了,鄱阳湖的老伙伴。葛总深吸一口烟,吐向天空一个圈,对我们说:这是“侦察兵”,候鸟大队的前哨。听到这句话,水边的游鱼也跟着葛总的福克斯马达声一起一惊一颤起来。看葛总打开苹果一手机,一点Google Earth,瞬间一个偌大的地球在小小的屏幕上滚动起来,放佛打开了整个世界。

  在矶山站过夜时,他的睡梦中,坞廷芳的身体从天而降,摇曳在风中,坠落在最高的山峰上,从那里他做了无数堆石堆,证明她的飞机部件从山顶散落到了山腰、谷仓和山脚,直到他——希斯克里夫的家——呼啸山庄。他天生血气方刚,又不亏心智,除非脑袋坏了,就不会不顾廷芳的死活。坞就是山坳的意思,廷就是山间的平原,芳就是山中最美的地方。几百年后,从世界高原可可西里到第三河谷鄱阳湖湿地这里水土丰美,地势呈平缓流动状。在河滩上就有亚特兰蒂斯先人留下的墓,入口是一个个小碗。白色的扣着的,又像个海螺。海螺长长的尖插入地下,厚厚的碗口朝天,象征着先人用军号吹响了战争的号角,从冥冥中的地下吹响了进行曲。可惜家族墓地多被盗挖,看来世界各地都一样,高调无处安放,只有低调的墓室才能留存。而低调而有内涵的人,死后也被人敬仰。

  我从考完试就没再拨她的号,现在已经20个小时,就像唱完《广岛之恋》就分手的情侣一样。在一场漫长的学期之后,大家都约在小广场的小舞厅里面聚会。我也是。拉着从校外淘书归来的济洲来到这里,学妹都来了,同班同学也已到齐。我们拉起手,唱起歌,打起手鼓敲起锣。可就在这个时候,多嘴的小罗丽突然问,你的无双呢?

  我拨打她的号,在一串长时间的背景音乐后并没接听。我又给她留言,半天没回。在深情缓缓、爱意万分的背景音乐后,她仍未接,真是奇怪。我四下无神手足无措地走出了人群。看到慧苑的树影晃动,暴风雨刚过,气温骤降,衬托出校园格外的宁静。这时的路灯昏黄而又明亮,透着无的宿舍无比皎洁。这校园的灯光,为谁点亮?等到漆黑的晚上,婆娑的树影,无人的球场。慌,来自我的无双。浪漫在此处繁衍,我却带着哭相,眼睁睁的看金钱在这里流逝,如同寂寞与生俱来。无双,你的媚眼看出我的无知,凡世之中,尽心虚之人,我也是一个辛酸而渺小的生命。女人的不安全感来自男人,男人的不安全感来自金钱。女人计算男人全心全意,男人计算女人成本收益。女人忘不了你对她的好,因为她们是感情动物,男人给女人好颜色看,女人就欢喜得不成样子,识大体的人,对你按下了一肚子的火。期寄于墙壁的流浪汉,期寄于墙缝的小强,期寄于墙角的我,拆西墙补东墙,墙头草,吾与汝,一墙之隔,却忽然已是天涯。

  忆水年华18

  单位的意识在我30岁的一个冬夜里诞生了。这个干燥的北方夜晚,靠窗的暖气片将我的鼻孔粘膜烘干,又像天青色的烟雨袅袅般升起我的记忆。

  我们这些在油田出生的孩子,在一片原始气息浓郁的湿地莽原找份工作,就像在大海上航行的船舶找一个停靠的小岛一样。单位的驻地星罗棋布,弥漫在一片道路交口处,犹如迷雾中的灯塔。从无从属的个体到有单位的个体,就是从自然人到社会人的转变。要问有什么用?不着四六的小青年可以在单位里过日子,不用把脑袋挤扁。棱角分明的有志青年在单位里,即使是一块坚硬的顽石,也要在单位的熔炉里炼成圆滚滚,玻凌凌,油头粉面的大胖子。油田的基业不倒,单位人的未来就无限长。我在地方人的嫉妒中长大,在地方人的羡慕中求学,在地方人的揶揄中打回原籍。我发挥了单位人的秉志,那就是无论什么环境下,都自立自强,融入集体。

  我上大学时,便仰慕一个儿时同学。她在一所军校上大学,虽然不知道在哪里,但一身戎装的飒爽英姿着实让我心动。曾经她的青春期十分漫长,她大小姐的性格在我面前并没有发作。我怀念的是她的娇羞,她的很多话并不开口。我知道在她装做很社会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很单位的心。可能所有的记忆都是从青春期的一次单相思开始的,而那些花前月下的地方就是你回顾过去的参照物。

  我在回家的高铁上为身份证的事情发愁,突然想起我们学校的校训“格物致新,厚德泽人”,《大学》《中庸》《论语》中主题思想——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故你们派出所帮我办身份证,非我来找你,而是你的职责,我将敦促你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只可惜这些官话并没有派上用场,可能是春节放假的缘故,办事人员并没有找我的麻烦,“以后常来”的揶揄,我真的有点爱上了这个地方,虽然她让我前前后后花了七八趟将近3000多块钱的花费。但好在我胡汉三又回来了,我还是个地地道道土生土长的油田人。

  昨晚还是今早,我做了个中性的梦。研究生就是按时上下班的被隔离的学生,一群被管理的透不过气来只好寻找吃饭睡觉的时间偷偷溜出去与外界沟通的,但已忘记了怎么正常去沟通的一群人。一群虽然彼此之间不怎么熟但还很好说话的中性男女,凭借革命友谊而不是假公济私,借什么东西都尽量满足,几乎有求必应的群体。盼望着利用所谓的英语角接触一下假洋鬼子女孩儿,让你可以遵从西方礼仪的幌子握女孩儿手,或来个大大的拥抱。这时一个角落里的普通监视器就会使你改弦易张,蹑手蹑脚地改为挥手致意——挥一挥手,酸酸的溜走,并对交际场的人们说,你们这些女孩啊,不要被这些口若悬河,舌灿莲花的诗人所吸引了。他们太沉溺于生活,特别是太沉溺于爱神厄洛斯。他们对女孩的兴趣远胜过对系统世界的认识。他们的浅薄和不洁使他们必须说谎,因为他们是笨拙的学者,而且知道的太少。

  忆水年华19

  无论是青岛还是黄岛,总有一个瞬间能让我领略城市的全部风情。那是我走在月下广场时人头攒动而又不失礼貌的夜晚,又是我坐在栈桥边的公交上看第一缕阳光穿进车厢里的一瞬间,更是我坐在金沙滩倒扣的木船上看港口里船来船往。少不入川,老不入广。我在青岛的一趟旅行,远没有达到疗养的程度,因此我还得去第二趟。

  站在山巅,才望得到城市的边界,却望不到天边。站在海边,才望得到陆地的脚,却望不到海的边。海天相接,才知道一个人的渺小。天空是天蓝色的底,大海是乳白色的边。心灵是无比的纯净,头发是十分的粘稠。在头发被理发剪子剪得落落可怜,电动推子推得头皮一阵酥麻时,思想陷入了一阵潜意识。

  那是读研第一年光景。大学城在原来空地的绿化带上平地起高楼,半年建了四层楼商铺,购物食堂饭店一应俱全。连我们老校区的慧苑门市也搬来了。记得也是在这个理发店,有着杀马特造型的洗剪吹小哥在一阵热情的昌(南昌)普(通话)迎接下,我坐在一张旋转靠椅上,小哥手法娴熟,二次元音乐进入耳中,我还想着宿舍昨天的全鱼宴,转眼间毕业了。我们像渴望返乡的候鸟来到了接纳我们的城市。当我接到应聘电话时,我兴奋地跳向玻璃门外的平台。“噹~”我的头重重的撞在门上,我摔倒在地,但那种兴奋难以言喻。不回家乡不能发现家乡已向都市的蜕变,而我还是鼠目寸光的选择离开。人若外莠而内失,毫无自主之处,不若一静木顽石已。人之主宰,不是外在,而是内心,多少人不经意间迷失自己。

  假若我还在科院综合楼六楼靠近马路的阶梯教室与你一同坐在刻满王菲的课桌上写着一首脍炙人口的歌,为你写断一支钢笔也行。但是我能邀请你再来这里吗?记得那个五月,我们整装出发,在云居山真如寺丢了相机我希望拾者能归还,因为那是我的一片心啊,就这样白白丢了。那年在一片蛙声鼎沸的夏夜里骑着单车,与你在青山湖边穿行,你留着长长的头发,随夜风轻轻的飘荡,歌声穿越在人海里。我们结伴在湖心的燕鸣岛上走去,看月色就将你映照在水底。这时有人在岸边放了一支烟花,这时有一阵蛙跳进水的扑通声,这时我不禁黯然神伤,我和你注定要分道扬镳了。

  ……

  南昌的湿地公园前湖大学城的路还没恋够,就走到了石城小巷中。由这地广人稀的红谷滩一步跨越入人生地不熟的异地他乡,违反了人生的规划。开发区的路在湘江道上面有一个大厅。文化厅里开大会,会上领导一人发言半个小时,让我们从九点听到十一点半,两个半小时, 五位发言人,三个副市长,从遥远的讲台传来,如同木讷不言的我坐在空洞的课堂里。老婆在卧室里“哈哈哈”地叫了半天,最后说“原来不是在单位,都是声控灯”我才停笔。

  忆水年华20

  我今天与爱人吵了一架,仿佛丧失了当年的胸怀。那时我多么的纯粹、清高、一尘不染,拥有的比挥霍的多,挥霍的比失去的多;没有不敢的,只有不行的。而不像现在,多么的复杂、庸俗、野心勃勃;失去的比拥有的多,更比挥霍的多;没有不行的,只有不敢的。总之,离你越近的地方,路途越远。

  2010年8月7号

  我终于坐上了归家的列车,浑身没有一丝力气(见《追忆似水流年12》)。从日渐昏黄的车窗里遥望新祺周那破旧的网吧、厂房、住宅楼,那种与世隔绝的时代感是最强烈的——用韩寒的话说就是城乡结合部。

  这时她上来了,如一团羊羔危坐在椅角,皮箱包裹什么的都可以把她伤到。你只能起身帮她放好。声音如此美妙。故作矜持地打量这个来自美丽新世界的可人儿,谁都不忍破坏她的原始美。脑子里全是幻想,但一下子将你也洗脑。你变得跟她一样,无甚花招。想到她的名字,你就会联想到自己儿时的美丽幻想。

  有一个雪孩子,陪着兔宝宝玩耍。雪花飘啊飘,梦儿摇啊摇。晨起白茫茫,天地如相接,漫天白蝴蝶,寂然迎风舞。生活就像这飘雪,期初混沌不堪,等到雪停时,厚厚的积雪才使一切变得原始、简单、又美丽。

  我放佛听到了内心深处的哀号——“完了!”——我仿佛被一吨硫酸瞬间分解,消化为一堆白色粉末。

  一轮秋月,一片雪,一片尚未被唤醒的海,一片日出之前的风景。我甘愿做你的目光的俘虏。纯粹的理性批判,批判不了你的美。在美面前,现实没有得胜的机会。

  列车徒然地开,我在临淄下了车,而你要去安丘,火车上的偶遇注定缘分一场。萌动女孩俘获人心,你如何俘获她的芳心?格调要高,手要低,趁她挠头,捧她的一捧秀发——“有必要这么美吗?”——你是不是就被我“拿下”了?

  当早晨七八点钟的太阳继续闪耀在江西广袤的绿色大地上时,你会发出这样的感叹!——密林里插不进一头老牛。

  2010年9月9日

  如果在城市快节奏即景,像我爱在校园中的这栋教学楼行走一样,它有一公里的长度,横跨两个校区的周长,可以遮蔽日光和暴雨的顶篷。在挺拔的热带雨林般的大树映衬下显得分外高大威猛、直达要害。一座城、一个校园、一座主教学楼。LiKaiMao说,软件是有生命力的,其生命力大小决定软件的寿命和繁衍。

  LiKaiMao生物统计学第一堂培训课,讲到一系列或然性理论,想起还未走出暑期阴影的我的种种不适。非要让一个文学造诣出众的人从事非人的统计模型课程,我只能默默地写下了几个命题:

  没有文字流传无疑是印加文明覆灭的根本原因,后人怎么挖掘解锁印加文明的密码呢?

  本体感受像自我意识一样早在动物进化以前就已经进化了,比动物大脑的进化早多了。命令是由无意识的大脑重复活动发出的,那么是什么促使动物进化的? 命令还是本体感受?

  如果把盖亚作为一个负反馈调节系统,比如大气温度能有规律地调节氮磷浓度,那么相互作用的生态系统的生理调节机制就是盖亚。全球范围的植物、动物和原初生物——真菌、细菌的感觉意识和反应,在它们各自环境中各自构成这种反复重复的模式,最后成为盖亚自己的感觉和反应的背景。那么盖亚地球是活着的吗?

  真正意义上的“人类自由时间”已经不存在于任何一个角落里了。只争朝夕,变成不玩手机。“此在”人类的本能畏惧,即处于互动文明的焦虑不安。那么人类的创意来维持的“意义环境”,如何组建一个以人为本的简洁场域使其更适宜人类操作的系统界面?

  LiKaiMao也没有了往日的鄙夷神情——仿佛在说:拜托,你的段位太低。

  2012年5月4日

  青春期是艰难的时期,经历了种种摧残,发肤身心都极度快速的衰老。幻想能早日逃离牢笼,盼望别人只字片语的赞扬,逃避别人的指摘和拥抱。别人的青春少年不知愁滋味,我的青春衰云漫天,陷阱遍地。让人自设障碍是这个社会的功劳,对此我道一声感谢。感谢你,我每一根掉的头发都白掉了,我每一句说过的话都白说了。到后来,她走了,梦碎了,心痛了。如果再给他一个机会,他会抓住不放了。

  成熟是那么的不易,让人觉得上天总不眷顾他。但上天又是公平的,它凭什么无缘无故垂青于他?

  有时候,通过比较才发现她是多么适合你。有时候,没有排斥感,顺其自然去完成的,就是传说中的天性。少女式的天真不罕见,但不被社会不良习气所影响,保持自己的天真就难能可贵了,那称得上帅真了。古诗云,不为浮云遮望眼,只因身在最高层。现代诗云,我已亭亭玉立,无忧亦无惧。哲学家道,达到主客观的统一。

  rofessor Wu:我们的大致方法没有错,只是需要某些方面的微调。微调一小步,洞开美丽结果的面纱的一大步。做的方法、手法都成熟了,只是需要跳出来,审视是否需要这么做,为什么这么做。To be King, first,strong and whole,then,a great warrior!

  2018年5月3日

  今天我与楼下的二手车贩子吵了一架。那些阳面上矮胖黑壮的社会人,阴面上偷奸使诈的小人,“交流”一番却成了通情达理的好哥们。为什么正义不站在二手车商那里,因为他们唯利是图,奸诈耍滑。我非商人,故得自由;我非俗人,故得浪漫。今天跟车贩子争锋,受挫,言和,我分析了一下:首先要冷静,不受牵制;其次要突破,寻找解决之道;最后要总结,协调合作之道。欧美高精和机械情怀也需要结合草根精神才能不水土不服。

  2019年2月11日

  大年初七,落花遍地。飘下白色的雪花,枯黄的落叶。叶下的阳光灿烂,有如七月的湖水涨了又落,你们不知不觉也到了失去联系的季节。七月一切都尘埃落定,多少落花流水去,别时容易见时难。南昌“覆灭”后,我就像寄于他乡的李煜,凭栏相望,胡说一句,兄弟岂是蓬蒿人?犹记得,南昌城,一年半载都拂雨,一城山色半城湖。这个城市里,哄得住的都是小女人,哄不住的才是真爱。欲入法眼而心却,守得云开见月明!

  忆水年华21

  2019.3.1

  有一个同事,刚来单位不久,张罗租房子半年了,终于托了N层关系找了一套房子。但是没两天,就听到房东说他老娘来了,让她搬离一个月,还给她找了一套别人的高价房。但更诡异的是她答应了。虽然有一纸合同,但我估计没人看过。吃了这等的暗亏,我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样,只是第二天更加劳累,没了往日的热情。我似乎也爱莫能助,想到了曾经年轻的自己。我那时不也是这样——吃亏是福吧!

  年轻人,除了年轻,还有什么?魄力吗?力量吗?不!年轻,年轻,人微言轻。谁没有年轻的时候,被这个社会玩弄过?

  年轻的心不会惧怕这些,年轻人的心是那么强大,像辽阔的赣江,无际的鄱阳,浩瀚的大海一样,才能抵御社会的大风大浪,才会伫立潮头、越挫越强。

  我们年轻的时候都是无名之辈,感觉城市太大了,找不到自己的方向。虽然天下乌鸦一般黑,但自己不想也变成那只黑化的鸟,去骗个谁。总之就是意无所欲,而心有所求,保持一颗敬畏之心,才能使自己不分裂,也许就是我写它的原因吧。

  言归正传。

  2012.3.1

  带着礼物和钱,穿着皮衣和鞋。登上客车的卧铺和床,享受别样的风景。旅程的路在前方,是那么令人向往,我不顾一切,追逐它的方向,只是让人更加怅惘,脚下的路更加正常。走过了这么多街,见过了这么多风景,尝过了这么多美食,受过了这么多款待,然而比不上你一句话。

  你站在我的面前

  对我露出笑脸

  我的心就开了

  你站在我的面前

  表现却很委婉

  我的心就关了

  你站在我的面前

  对我还有一点点

  我的心就伤了

  噢~

  昌樟高速

  在我面前过

  我不该停止

  对你的Come On

  你的天真

  和你的沉默

  甚至你的折磨

  让我越来越困惑

  2010.3.1

  南昌未央在水一方

  滕王阁下诉说衷肠

  且听风吟象湖荡浆

  一路南下直至鄱阳

  江豚吹浪白鹭翱翔

  跃入密林便可识光

  望湖亭下修水赣江

  胸无点墨尧舜禹汤

  误人子弟成武周康

  讳莫如深秦始唐皇

  海昏侯墓重见天光

  商家宣传双人床,并非用什么材料技术来展示,而是用衣服美人在侧的画面就足以让人印象深刻。青苑教学楼用一幅美女在大厅两侧步行活动的场景就能让人印象持久。我们各年级学生,不管上什么课,都会来这儿。这里有电教室,阶梯教室,大教室,三楼画室,室内大厅,二楼环形场所,可谓鱼龙混杂,忙里偷闲。一个字,吵;两个字,噪音;三个字,不安静。但乐得去听,一是可以见到文科生;二是可以吃青苑的饭;三是可以在可见时光出校门,穿过繁华的上海路从南大南院穿越到青苑。

  2005年我入校时 ,未发现我已20。以前只知道南昌有赣江,南昌有摩天轮,八一广场,现在才知道,南昌有红谷滩,有二路地铁,有九龙湖和绕城高速。在一切快速转换中,南昌飞跃了,也许就像是红谷滩(鸿鹄滩)的寓意一样,鸿鹄与落雁起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2017.10.28

  火车在踏上洪都之前,一群人突然蹿出来,簇拥一个黑瘦老太太到上下门处。“火车上还偷东西。不是你的你还要偷?车上的人还给你让座,都被你害了!拿出相机的,别拍,别看,警察办案!”

  没有一下子拍到洪都大桥下的江心洲,没有看清楚远处的赣江和红谷滩,就一下子蹿进了南昌站的小巷。这一次途径南昌,竟然没有望清环城而过的赣江,那是十年前的路吧,已经被地铁取代了,飞逝的地下铁把地上的南昌搞活了。

  2019.3.14

  许多年前,我生活在一个光怪陆离的学校。校园里热情与冷漠相互攻击,狐狸与呆瓜杂交出一个乱象丛生的光辉岁月。对于升旗仪式上打闹的女生,我们中间有人就说:哗众取宠,矫揉造作乃人之天性。这么多年过去依然掩饰不住他思想的光芒。虽然一上山大,他就疯了,源于她个性的强烈不能苟活于世吧?

  许多年后,我应验着他的格言,只不像他一样特立独行,也露了怯、显了形、散了架、没了神。像一个自我陶醉的人,放射出某种威胁性的光芒。直到我看了《一只特立独行的猪》,仿佛说,既然你勇敢地逃离了保护区,就永远不要再回来了,去寻找你的大森林吧。

  忆水年华22

  昨夜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回到了七年前,变身为一条贪吃蛇, 在一个劲的贪吃,又一个劲地挨饿。后来贪吃到什么地步?连自己的尾巴都不放过。看到一根细长无比滑腻无比的肉尾巴,管它三七二十一,先咬下一口再说,只是这蛇一个劲的增长,又一个劲的自噬,它的个头就一直恒定不变,维持着七年的身体记忆,这种状况就叫做“七年之痒”。这也许就是我真实的写照,上完中学就忘了小学,读完硕士就忘了高中,现在连二十七岁前的印象都没有了,所以往后还怎么追忆似水流年?(这个问题我想问一下《似水年华》里的黄磊和刘若英,翻唱梅艳芳《似水流年》的刘德华和写《追忆似水年华》的普鲁斯特。)那些与我朋友一场的人大可不必担心他们的底细都出来的了,因为我的记忆只保存七年。2500多个日子的记忆历历在目,也就2K多的存储大小,如同我能全力跑出好成绩的八百米——两整圈跑道的比赛,七年前我还每天在夜里的操场上跑两圈,以保持自己的体力。如果这个习惯保持到现在,保不齐我也能在业余足球队踢上主力。

  2012年,石家庄和平路高架刚建完的路边“三年大变样”的标语还未来得及替换,从北斗星餐厅的窗户望向外边雾蒙蒙的天空,如同宇宙洪荒,天地玄黄,日月盈昃的原始模样,只将视线拉近,随处丢弃的乱砖头在街道两旁散开延长,难以想象这是市区吗?市中心仿佛成了地震灾区,让我一个因建地铁而满目疮痍的南昌来的人不禁慨叹自己到哪里都不清净。只是头顶的高架桥时刻提醒我这里是刚建好的和平路高架。几年后,我做网约车拉着一个网红在和平路高架穿行时,她说有一次坐着车里直播和平路高架西延线,刚拿出自拍杆旁边的车就发生了一连串追尾,让我一下子无所适从。

  石家庄是一座新生之城,发展之城,拥挤之城,现在已经是北方省会人口最多的城市,离成都、广州这些巨无霸省会还是没的比,但也能排进全国前五。我为什么来这个地方?乃是我高中同学算了一卦,说你以后一定会去一个物价比较低的大城市。果不其然,石家庄能使任何人都活下来,包括我自己。

  以为换个名字就改变特质是人类的通病,如广安大街就是以前长安区最大的菜市场,解放大街就是大石桥边。历史悠久的金伯帆和伊漫组成了新华区夜生活的标志,如果你从新华路和平路友谊大街附件穿过,那些夜间衣着妖艳的女子有可能比那些持枪的歹徒还危险,听我的没错!我在这里辟谣一下,被砸的金伯帆的老板是一个正义的企业家,积极投身公益事业,且名字十分霸气,叫做吴迪,如果你在漫咖啡喝了咖啡,在市六院接了生,在智高常春藤有个家,那么恭喜你你已经与他扯上了关系,“吴迪是多么多么空虚”的歌声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从无数人口中,我对石家庄的印象终于拼成了一幅全景画卷。

  三个月前,我还在南昌的和煦阳光里把玩岁月的痕迹。历史、文化、精神、社会在这里停下了脚步,经济的发展并没有改变这里一丝模样,只是主人公都走光了,这就是我的母校。我与一个旧友聊天,你知道你城市里“濮”字来源吗?为什么南方又叫百濮?先秦时有一个濮国,楚人征濮国,与濮人融合成新楚人,征越国,与越人融合形成新楚人。征滇池周边土著,与各土著融合形成滇人,滇人被汉人逼入哀牢国,形成新哀牢人(傣人)。楚人筚路蓝缕,以启山林,建立了几乎跟周天子分庭抗礼的强大楚国,是整个南方的共主。百越与越国毫无关系,是南方众多民族的泛称,因部落众多,又有百濮之称。说了这么多,还不来拜见你们的国王——楚王熊氏?

  大家见了面,也就活络了,一哥们见到班里的女生,现在还未婚的女士,就说“我见到了你就要和你做大学里一直想但没勇气做的事”,我们在旁边起哄,“做什么?”“跪下来!”他假装跪下来说“公主啊,班里面漂亮的没有你聪明,聪明的没有你个性,个性的没有你魅力,魅力的没有你体香!”我们一起说“体香怎么知道的?”生技四美手挽手游女生楼,厉害地被我们群拍,摆着各种Pose。这个校园野得很,树将陌路相连,把我们的青春都封印在此,不让别人来占据,但那年的我不再来了。向前看,玛丽女王学院已经矗立在前湖,在全国各地开花了……

  我所做的梦无不是在一个河湖众多的湖边工厂探查里面的工作,虽然我不属于里面,但我对里面的一切着迷。事实上那个湖就是我上学时的——鄱阳湖,那个厂就是我因报错专业未曾回去的工厂——油田。在一处水草丰美芦苇掩盖的工厂里上班就成了我今天的一个梦,也许未来我能够在东营的清风湖边,杭州的西湖边,在青岛的西海岸边,还是在雄安的白洋淀边工作呢?变幻的浪潮在永恒的思想中固定,徘徊于我的血液里,突变就是生物学的量子论,在两个相邻的能级之间没有中间能量。

  忆水年华23

  冰与火

  距离他被埋矿坑已经8个小时了。他的头露在冰冷的封土外,手也半露半埋在黑土下,保持这个姿势使他丢失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认命吧,身为特种兵,却被敌人活埋在这无人知道的遗弃矿坑,活死人一般待了8个小时,他已经犹如行尸走兽,他的手指已经开始发凉,好在嘴边的露水能渗入干裂的嘴唇,使他不致渴死,松软的黑土地,夏季已经过去,夜黑得等不到黎明。算了吧,别努力了,没有用的。

  他,一点点地活动手指,手指的血痂碰到冰冷的砂石重又破了,手嘴并用,掏了一个由地下向上的长洞。但手腕上的手铐连着地下的铁链已将他牢牢捆住,动弹不得,他万般无奈。他想起兜里的军用打火机,一个大胆的下意识想法一闪而过,要不把手铐烧了?他在黑夜中烤起火,只是那一面是手腕上的铁链,一面是手腕上的迷彩服。刺啦乱灼的是他的手背和鲜血。他无数次痛死过去,但老天仿佛故意捉弄他,热量把血水融化,他的火又灭了。

  “你是怎么从昏死中出来的?是为了完成任务吗?”易立竞问。

  “我想起了家里还有半岁的女儿,不舍得离开她。”

  他摇了摇头,一切仿佛又在捉弄他,随着一声“啪”的轻响,他被火烧了半个小时的手铐打开了。他嗅到了一种血肉烧焦的气味,他就那样一点点地把自己从封土下面弄了出来,没有被陪葬。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下矿坑中,不为人知的他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他是打败了99.99%的人的幸存者,他就是杰森斯坦森•郭达。

  忆水年华24

  我躺在床沿的榻榻米上,回味了昨晚的梦,回想起初入大学的点点滴滴,犹如昨日。

  告白自行车

  从宿舍到青苑自习,要经历长长的林荫大道,依次穿过慧苑、食堂、网球场、篮球场、图书馆、排球场、体育馆、家属楼、校医院、建行、南院西门、一段繁华的上海路、青苑大门、青苑大草坪、青苑大教学楼。如果有人同行,则有些意思,没人就想骑车。

  没人不想骑车,除了不会骑的,比如栋栋大一上学期都在学车中,一旦会骑了就立马扩大了自己的活动半径到了赣江和郊区。那种风驰电掣的感觉让人有时光停滞的感觉,仿佛树下洒下的光辉映照的生机勃勃的忙碌景象一下子Hold住一样,只有呼呼的风声和你急喘的气息。

  众所周知,自行车在大学是快消品,因为这里不防盗,自行车的流转率与大学所在的交通是否便利极为相关,那些远离市区的大学城一般流转率很低。我最后的一辆自行车就在那里骑了三年,最终不知被哪个二流小偷推走了,实乃解除了我的一大心病。想想我买过的自行车十根指头都不一定算的过来。

  第一辆小试牛刀,骑了不到一个月。记得是从城西旧货市场淘来的黑(颜色)车,仅仅花了70块钱。除了长得寒碜,骑着难受,不能带人,不能拉货,也骑不快外没啥毛病。带着我顺利地参加了许多考试,记得一把过了四级考试。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直到我有一次去北区活动,看见了大忽悠的豪华版自行车。那后座上有一个十公分的加厚皮垫,说是女朋友的专属座位,女朋友只有坐在上面才坐他的车,否则就会屁颠儿。“屁颠儿”一词说的较为京普,像是尔等骑的都非自行车一样,顿时就让我有了相形见绌的感觉,不由自主败下阵来。

  第二辆是90块钱的大梁自行车,很像邮局的自行车,全身绿色,帅的一批。这车高头大马,骑起来感觉自己登上了高跷,骑起来呼呼带风,招摇过市,派头十足,但还没等到整到我的“专属坐垫”就丢了。

  物质使人堕落,没钱使人困惑;欲望太深,则接二连三地犯错。第三辆车,是辆公路赛,刚从朋友手里淘来的,他买时180,刚骑不到一月,进行了多项细致深入的改装,我150就收了。但坚持了不到一天。我骑着靓车蹬到了青苑旁边的潮店,选一顶配我靓车的帽子,进去不到30秒自行车就没了。不知道这位神偷现在何处,是否已经金盆洗手,或是在老本行里大展宏图了?

  最后一辆自行车是我在大四时买的,是辆公路赛,往返于老院区和前湖数次,终于在我开学后骑到了前湖的新宅——一望无尽的前湖大厦919。这里俯瞰整个红角洲,极目远眺甚至能看到赣江附近的生米大桥,实乃一块风水宝地。一条活水由西向东缓缓流淌在南门内形成一条天然的屏障,西侧一个人工湖,东侧一个人工湖,活水注入南侧的前湖,三湖暗通有无。这条活水虽无名,但常常让我流连忘返,因她天然的野趣,水草将她覆盖,且与路落差极大,因在校园里并无闲人打扰。因此颇多野鸟与“野鸳鸯”在此缠绵,白鹭、苍鹭抑或野鸭在此栖息,几乎让人忘了这是校园。

  我的自行车和友人一同骑出南门,向西一直骑过前湖南面的一岗山峰,在骑十公里便到了生米大桥。这里新建了一个体育场,还未竣工的牌子上写着南昌奥林匹克体育场,可容纳五万人,想在这里的跑道上骑一圈,可惜没有开放。我们溜进去拾级而上到终达体育场顶的看台上元,从门洞中清晰可见生米大桥的靓影,心想什么时候能在那上面生米煮成熟饭?天色渐暗,用闪光灯拍摄时,胸前的阿迪反光标在曝光过度下分外明亮,竟将那白色的大桥黑了下去。

  忆水年华25

  租车

  两次租车,一次在共青城,一次在前湖。

  共青城不大,也就一个下午就让我们游遍,共青城不远,也就在沧桑到骨子里的新祺周北方一点,修水的东面,吴城的西面,庐山的南面一点的地方,紧靠着铁路和鄱阳湖,是个风景秀丽的所在。

  因为市里是上个世纪60-70年代的新建的,完全没有历史,因此让我们几个感到莫名的亲切和新鲜。这里仿佛是另一个油田,但又市井气和烟火气浓郁,特别适合我们这些小儿郎的经济承受能力。因此我们没把自己当做外人,到更像是主人。比起十一放假去庐山的一惊一乍,这次我们放开了不少。噢对了,这次是大四的十一假期,上次去庐山我还是大二。别问我为什么还记得,因为我那时还记不全班里的女生——这是多么大讽刺,对于我这个情场老手来说。要说共青城有什么好玩的,那就是野。弯弯的街道,一直到头是一个集大排档、小旅馆和菜市场一体的街道。饭店摊位随处可见将街道挤满,我们来到这个店特便宜,两人间70的房间挤了四个人,单人间挤了三个。两人睡一个单人床,三人睡一个双人床,还有睡沙发的,有人索性打了地铺,商家真是服务周到,全部都有蚊帐,除了忍受不了从合肥来南昌来玩的发小的呼噜声,这夜睡得特香,好在我已习惯。

  第二天的我们起了个大早吃了这里的特色板鸭,就去了姊妹学校——共青学院。听网上说共青学院里面有着浓浓的书香,夏天的时候走在路上会闻见浓浓的桂花香味。学校的教师都有复古气息,有着复古情怀的朋友们可以去学校走一走。可我们到时,正值放假,没有浓浓的书香,也没有传说中的桂花香味,至于复古气息的老师也没有看到,但一件羞于启齿的事情却让我这辈子记忆犹新,可以说使我名誉扫地。

  我们在半山腰处清晰可见一个不小的橘园,金色可口的硕大橘子就高高挂在枝头,我们的脚步都悄悄停了下来。看着四下无人,我第一个按奈不住了。我对他们说,看我给你们摘几个果。便一猫腰跨过栅栏进去密不透风的橘林里了。这里的橘子又大有圆,我一手一个,一手一个揽在怀里,慢慢走近了橘园深处。就在这时,一阵风声唰地吹过,在风声后,一条黑狗的叫声瞬间传来,“汪汪汪”。我撒丫子就跑,连橘子都掉了一地。但没跑两步就发现这是一条又小又瘦的土狗,圆眼怒目,吐着吐沫星子就像我扑来。我一个健步就翻过栅栏跑了,到了半山腰的位置,缓走两步,捡起石头就想扔时,这时一个少年闰土拿着钢叉站在我面前大声说“住手”。我打住 、骂道“这狗咬人!”闰土怒目相视“你是不是偷橘子了?”我犹豫片刻,说“呸,吃你几个橘子怎么了,还要钱?”说着就要动手(我也不知道我的劣根性这么强)。好在我的几个哥们这时赶到将我按住,说“赔你,赔你。”

  沿着土路,骑上了无人公路,在烈日之下,过了无人土桥,在土桥上唱起了伍佰的歌“就像站在烈日骄阳大桥上,眼泪狂奔滴落在我的眼旁”,随着两边的芦苇越来越多,一处湿地展目开来,我们仿佛误入藕花深处。在湿地的转弯处,是一处水草丰美的百亩草坪,这里野溪自流,花开不败,仿佛进入了桃花源。要不是偶尔看到的一辆高尔夫球车,我们不知道进入了庐山国际高尔夫球场。好在高尔夫球场里人不多,我们沿着小道溜出来,进入了鄱阳湖畔的耀邦陵园。葬于富华山顶,坐西朝东,面对鄱阳湖,紧靠庐山,苍松翠柏环绕的耀邦墓的73级大理石台阶象征耀邦同志73载的人生道路,我们到顶才发现这里是一幅多么好的风水所在,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落红不是无情物, 化作春泥更护花。愿那里始终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天下青年共聚青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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