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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史》读后感1000字

2021-01-24 00:48:36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战国史》读后感1000字

  《战国史》是一本由杨宽著作,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51.00元,页数:738,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战国史》精选点评:

  ●除去一点史观问题外,整本书超经典,去伪存真,把战国时代的全貌清晰勾画出来

  ●年代有有问题

  ●去年复习时看的。杨宽论事还算详细而不紊乱,别的不记得了。

  ●180910:又时隔两年再翻,速读力和推进力明显提升。160505:时隔数年再翻,读书力进步是有的。过去看事件,现在看现象和制度。

  ●非常好的一本书,根据已有的各种资料对战国的方方面面进行了系统的介绍和梳理。不愧是个牛人辈出光辉灿烂的时代。需要再刷!

  ●电子版,排版不佳,耗了很久才看完。

  ●呵呵书展时台版的吓尿了,死贵。。。

  ●观点虽然有意识形态的痕迹,但老一辈学人的严谨绝对值得我们学习

  ●政治、社会、思想各方面都有较全面的梳理,唯物主义史观当道,把铁器应用于农业作为重点来写,国族史观则主要体现在结论部分,把“百姓渴望统一”作为变迁动力,恐怕站不住脚。细致,但缺些抽象思考。

  ●面面俱到,言简意赅,鞭辟入里

  《战国史》读后感(一):既是通史,又是专著

  细读杨宽的这部战国史后,发现它跟一般印象中的断代史很不相同。一般来说,断代史或者说通史写作都取大家公认的观点进行一般性的叙述,而这部《战国史》可以说是杨宽先生多年研治战国历史心得和成果的浓缩版。书中很多观点在杨氏的各篇论文中都有所反应,而且不少观点经得住时间和不断发现的新文献的考验。《史记》中战国系年的混乱和前后抵牾是战国史的传统难点,这部书是以杨宽先生自己研究确定的系年为基础进行编年的,这一点从书后所附的系年考证即可得见。正是由于这些原因,杨著《战国史》才会在1955年问世后不断地加印、修订和再版,受到先秦史学界的重视 。不过这些连他自己都没有料到。

  《战国史》读后感(二):消夏催眠神器

  这本书其实不太时候普通人看着玩儿.我就是这样的普通人.绪论部分不错,后面的,挑着翻翻就好.这里边更能学到的是思维方式,真从这学历史有点困难.

  开头说的很明白,战国史比其他朝代都难,因为官方史都被秦烧掉了,民间没有备份,民间存下来的都是诸子的说法其实就是野史传说.史记所本是两项,秦的官方史和诸子(纵横家为主).但是纵横家爱讲故事编瞎话,里面很多都是瞎写的.历史有很大困难.因此战国部分史记有不少错误.而这些错误在过去的千年里一直未被准确纠正,直到近代通过竹书纪年中的日蚀才推算出正确年代.而且十八竖写被当作六这样的bug也出现在史记里.这段历史是一锅东粥,很多内容是靠近代考古发现才得以纠正.

  但成书是建国初,中国人那种深深的自卑感还烙印在文字里,建议看txt电子版,先批量删除比西方早**年 这种话.出现频率实在太高了,有点想吐的感觉.

  《战国史》读后感(三):魏国迁都大梁时间考

  遵照《史记》和《资治通鉴》所载,魏惠王迁都大梁的时间应为惠王31年(公元前339年)。理由也很充分,主要是失掉战略要地河西的缘故。 但杨宽先生所著《战国史》则有异议。杨宽先生推崇的《竹书纪年》,为战国时魏国史官所修本国国史,“可以弥补《史记》的不足和修正其错误。”(杨语) 《竹书纪年》记载迁都时间为惠王9年(公元前361年)。杨宽先生表示赞同,他认为,惠王惊觉安邑国都与中原魏地仅有一线之地相连,若赵韩封锁此地,再加上秦国的进攻,安邑便岌岌可危。 我也认为是惠王9年迁都大梁。最简单的证据,就是惠王9年到惠王31年之间,从各国对于安邑和大梁的态度,由此可以推测当时哪个才是魏都。

一、桂陵之役和马陵之役

  孙膑作为军师指挥的桂陵之役和马陵之役,采取的都是同一战术,即“攻其必救”,这个“必救”之地,正是大梁。假如大梁不是国都,孙膑为何有此信息?就是基于魏国已迁都于此的前提。桂陵和马陵之役发生于惠王九年之后,时间也相符。

二、秦破安邑

  桂陵之战时,秦国趁魏国与齐赵联军交战,一度攻下安邑,可以从此时魏国的态度推断出安邑是否为其国都。我们看到的是,魏国对秦国的反攻,距离安邑陷落已快两年,这种堪称气定神闲的态度,怎么也不像被人抄了老窝的样子。

三、逢泽之会

  重新夺回安邑后,魏君就发起逢泽之会称王,并打算攻秦。秦国吓得立马派公子前往祝贺,并力劝惠王攻齐楚。双方的态度令人回味,秦若真的占领“魏都”安邑近两年,绝不会这么被动,魏国也绝不会刚夺回老窝就这样摆架子号令诸侯。 基于以上情况,我断定魏国迁都于惠王9年(公元前361年)。而杨宽先生认为魏国迫于韩赵秦的压力才迁都,我倒认为是魏国自觉自愿迁都,为的就是称霸中原。

  《战国史》读后感(四):千秋风云——简明中国史(之五)

  战国

  (公元前476——221年)

  公元前476年之后,历史进入战国时代。

  就像“春秋”取自于孔子修订的鲁国史一样,“战国”也出自于一本史书——西汉刘向的《战国策》。

  经过列国混斗,到了战国初年,一百多个国家中只剩下七个大国:齐、楚、燕、韩、赵、魏、秦,叫做“战国七雄”。

  其中赵、魏、韩,是“三家分晋”分出来的;而战国的齐也不是春秋那个齐。公元前481年田恒专擅齐政,形成“田氏代齐”。

  一山不容二虎,现在周天子的天下同时有了七雄。于是,历史进入了烽火连天的战国时代。

  战国时期的254年,端的是群雄并起,波诡云谲,每一条岔路都通向一座迷宫。要想了解这段历史,我们必须理出一个大致的头绪来。

  在战国七雄中,魏国最先独霸中原;我们就从魏国说起。

  公元前445年,魏文侯任用李悝实行变法,使魏国最先成为强盛的国家。

  有了实力做后盾,魏国就开始了争霸战争。公元前354年,魏惠王派大将庞涓率兵进攻赵国,并很快逼近赵都邯郸。

  危机关头,赵国向齐国求救。齐派田忌为将,孙膑为军师,率兵八万救赵。仗该怎么打?正常的做法是开赴邯郸,攻打魏军。但孙膑认为,要解开纷乱的丝线,不能用手强拉硬扯,要排解别人打架,不能直接参与去打。于是,他向田忌献了一计,现在魏国精锐部队都集中在赵国,内部空虚,我们不妨带兵向魏国都城大梁猛插过去;魏军听说首都被围,一定回师自救;这时候我们如果再半途伏击……果然,一切正如孙膑所料,回师的魏军在桂陵遭遇齐军伏兵,魏军大败,赵国之围随之而解。

  “围魏救赵”使孙膑一战成名。

  魏国并没有一败涂地,但已不能独霸中原了。

  公元前343年,魏、齐在徐州相会,互尊为王,暂时做了东方的两霸。

  当魏国逐渐走下坡路时,西边的秦国在商鞅变法之后,脱颖而出,它把魏国作为牛刀小试的首选对象。

  经过几次交手,秦攫取了魏国河西的全部领土,秦惠王称王,虎视关东。

  而关东,正是齐国的地盘

  至此,战国进入了齐、秦争强时期。

  在齐秦两强争霸时期,上演了一出“合纵连横”的好戏。

  《史记》中记录了这样一个故事。苏秦当上了纵约长,挂了六国的相印。有一次经过洛阳,鲜衣怒马,风光无限。苏秦有个嫂子,曾在苏秦倒霉的时候冷遇过他,但这次见到苏秦却匍匐路边,连头也不敢抬。苏秦笑着问嫂子说:“你以前对我那么冷淡,现在怎么对我又这么恭敬?”嫂子倒也是个实在人,说:“见季子位高金多也。”

  到现在,人们还是喜欢“位高多金”,只是大家都不会像苏秦的嫂子那样直接说出来。

  还是说合纵连横吧。

  按照韩非子的定义,合纵是“合众弱以攻一强”,连横是“事一强以攻众弱”。在实际操作中,它是一种非常灵活的策略。如果合纵不利,就改为连横;假如连横受阻,又变为合纵。而且,合纵既可以对齐,又可以对秦;连横既可以联秦,也可以联齐。总之,朝秦暮楚,一切便宜行事。

  后来,因为秦国一家独大,于是合纵成为六国合力抵抗强秦的策略,而连横则成了秦国拉拢小国破坏六国合纵的手段。

  合纵连横是一出大戏,在公孙衍、张仪、苏秦等纵横家的导演下,其中的精彩纷呈不可尽述,《战国策》记载的最为生动。

  在齐秦合纵连横的棋盘上,楚国是一枚重要的棋子。

  楚国也是任用吴起实行变法后,国力增强,才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为了争取楚国,秦国派张仪入楚鼓吹“连横”,劝楚绝齐从秦,并口头许愿,事成之后,秦国以归还楚国600里地方作为报答。老实的楚怀王信以为真,就和齐国断交。当楚国派人向秦国讨取土地,秦相张仪却耍赖说:“我和楚王商定是六里,没听说是六百里。”楚怀王吃了哑巴亏,遂发兵攻秦。结果吃了败仗,连汉中地方也被秦国占去,又蚀了一把米。

  而魏国也乘趁人之危,袭击楚国。楚国众叛亲离,从此一蹶不振,楚怀王也客死秦国。这件事让三闾大夫屈原痛心疾首,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遂自沉汨罗江。中国人于是有了一个端午节。

  没有了楚国这个棋子,齐秦只有赤膊上阵、一决高下了。公元前298年,齐带领韩、魏、赵、中山等五国联军攻入函谷关,逼迫秦国退还夺去韩、魏的一些地方。齐国保住了关东各国的盟主地位。

  前288年,齐、秦互相称帝,齐湣王为东帝,秦昭王为西帝。顺便说一句,春秋的诸侯都称公,当年楚武王僭越称王还落下笑柄,但战国诸侯不仅个个称王,现在又开始称帝了。

  公元前286年,齐国灭掉宋国,一时咄咄逼人,引起各国的不安。秦国趁机也拉起一队联军,纠结燕、楚、韩、赵、魏等国共同伐齐,于公元前284年,在济西大败齐军。

  这时候,燕国趁火打劫,攻下齐的国都临淄,连下七十余城。这种打劫行径在战国时代不算什么,谁都会那么干,谁也怪不了谁。燕国的行为不过证明了,齐国已不再是一个强国。

  齐、秦相争,秦国笑到最后,它加快了扩张的步伐。

  公元前278年,秦将白起率军攻破楚国都城鄢郢,一直打到洞庭湖畔,把楚国彻底赶下了争雄的擂台。

  此时,强秦环顾四周,只有一个赵国碍眼了。

  由于赵武灵王实行了“胡服骑射”的军事改革,穿胡人服装,学习胡人骑马射箭的作战方法,赵国已不可小觑。

  公元前260年,秦将白起率军进攻韩国上党郡,郡守投降赵国。赵国派老将廉颇率大军镇守长平,与秦军相持三年,不分胜负。

  秦国使起了阴招,派人到赵国行反间计。糊涂的赵王中了圈套,派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替换廉颇,自毁长城。在一次突围中,赵括被秦军乱箭射死,赵国40万大军降秦,白起把他们全部活埋。这次著名的“长平之战”,成为战国时代最为惨烈的一场战役。

  秦军乘胜前进,进军赵都邯郸。虽然魏国公子信陵君“窃符救赵”,解除邯郸之围,但赵国元气大伤,一蹶不振。

  唇亡齿寒,赵国背后的燕国,成了秦军下一个目标。

  这时候侠客出场了。

  公元前227年,荆轲刺秦王悲壮的一幕在易水河边拉开序幕。

  当燕太子丹面对强秦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侠士荆轲挺身而出,他要假借献地乞和深入虎穴。

  在咸阳宫,荆轲捧着装有地图的匣子献给秦王。他慢慢打开地图,突然,图穷而匕首见。荆轲一手抓住秦王衣袖,一手拿起匕首直刺秦王。秦王大惊失色,耸身站了起来,挣断衣袖。荆轲逐秦王,秦王还柱而走,群臣惊愕。慌乱中,秦王终于拔出身负的利剑刺向荆轲,砍断了荆轲的左大腿。荆轲伤残倒地,举起匕首投向秦王,击中了柱子。侥幸不死的秦王挥剑砍杀荆轲,荆轲身中八处剑伤。轲自知事已不就,倚柱而笑。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历史不会忘记这个悲壮的故事。

  这个大难不死的秦王就是后来的秦始皇嬴政,他于公元前246年即位。

  秦王政用了十年时间,从公元前230年至公元前221年,先后灭掉韩魏楚燕赵齐关东六国。

  “六王毕,四海一”,贾谊的《过秦论》只用了六个字就把这段翻天覆地的历史概括过去了。然而无论从哪种角度说,秦统一六国,在古代史上都是一件大事。因为它一举改变了中国历史的整个格局和走向。

  正统的教科书说,秦的统一是春秋以来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为什么是必然趋势?其实没有人能说得清楚。我们不能根据结果倒推出原因,再把过程视为必然。

  回望战国这个舞台,虽然群雄并起、眼花缭乱,但也有鲜明的主题,那就是:战争与变法。

  战国,当然免不了战争。

  战国时期的战争不仅多,而且惨烈。用孟子的话说,“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这话虽然对仗工整,但绝非虚言。

  有人统计过:公元前463至前222年的242年中,没有战争的年份只有89年。还有人根据《史记•秦本纪》中记录计算出,自秦献公到嬴政灭六国的16次战役中,秦军共杀死敌国兵士达到160万。

  这是因为战国时代的战争性质迥然有异于从前。此时战争的目的很干脆,就是兼并,就是攻城略。作战不再由君主、贵族带领,而是由专业人士指挥,出现了像廉颇、吴起这样的著名军事家。战斗不讲究虚花的阵势,也不大用笨重的战车了,群体步兵成了战场上的主力,后来赵国还从骑马的游牧民族那里学会了骑射。兵器不再都是青铜,铁兵器开始出现,弓弩也被发明出来。由于战国开始实行征兵制,战争规模越来越大,一场战役动辄数万、几十万人。一场大战下来,从原来《尚书》说的“血流漂杵”,变成了《过秦论》说的“血流漂橹”。

  还有一点是,战争中更加讲究谋略、兵法。春秋末年孙武所著的《孙子兵法》在他的后人孙膑手里得到充分的实践。合纵连横、远交近攻、围魏救赵……一些著名的战争可以写进军事教科书,现在也不过时。

  战国,是战乱的年代,也是变革的年代。

  因为没有惯例可循,各诸侯国敢闯敢试,纷纷掀起改革热潮。李悝在魏国变法,吴起在楚国变法,赵国的赵武灵王则自己进行变法;韩、齐、燕也招贤纳士,搞小改小革。

  这些变法最直接的目的是“富国强兵”,但它造成的影响远远超出了原先的目标。

  首当其冲的是,西周以来的政治制度土崩瓦解。原来贵族世袭制逐渐被废除,此时,高级官员由国君直接任免,并领取国家俸禄,还有一套考核制度——这种官僚组织将成为中华帝国的最突出的特征。

  与此同时,分封制被废弃,郡县制开始形成。郡守和县令是由君主任命和支付俸禄,君主的权力越来越大。春秋时期的“陪臣执国命”的乱象已不多见了。

  战国末期,离君主专制只有一步之遥了。

  还有一个重大的后果,必须提及,那就是小农经济确立。

  战国时期,井田制逐渐被废除,王田变成私田。鲁国在前594年推行的“初税亩”制度,实行按亩征税。商鞅变法中,为鼓励小农经济,规定凡一户有两个儿子,到成人年龄必须分家,独立谋生,否则要出双倍赋税。秦献公十年,实行“为户籍相伍”的措施,把个体小农按五家为一伍的编制,编入国家的户籍,使所有的人都成了国家的“民”。

  自此以后,一家一户,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成为君主的立国基础。

  这是一个影响深远的大变革。中国历史一治一乱,如果要从经济学上找根源,小农经济可能是个重要原因。小农经济加上后来的中央集权,形成了一种极不协调的结构:上面是庞大的帝国组织,下面是一盘散沙的农民。这种奇怪的架构十分脆弱,因为单薄的小农经济它支撑不了庞大的帝国。赋税重了,它不行,战乱多了,它不行,灾害大了,它也不行。当天灾人祸一起发作的时候,国家就是乱世;当这些还没有发作的时候,国家就是盛世。帝国政治的治乱循环与小农经济的间歇起落是一致的。

  鉴于秦国后来的重要性,有必要回过头来再说说商鞅变法。正是商鞅的变法使秦国脱颖而出,最后独霸天下。

  商鞅变法的内容都带有首创精神:废井田,开阡陌。废除世卿世禄制,建立军功爵制,军功越大,赐田宅也越多,官职也越高。重农抑商,奖励耕织。在政治方面的重大改革是“集小都乡邑聚为县”,推广县制和什伍制。后面可以看到,秦始皇的许多大政方针,在商鞅这里已经滥觞。

  商鞅的变法让秦国登上巅峰,他自己却下了地狱。

  秦孝公去世后,秦惠王以谋反罪逮捕商鞅。商鞅听到消息,立即逃跑。他找到一家客店准备住宿,店主对他说:“商鞅定下规矩,留住没有凭证的人,我要受连坐的处罚。”由于无处藏匿,商鞅最后遭擒,被车裂——即五马分尸。有人说他“作法自受”。

  但不是所有的人才都像商鞅这么倒霉。

  其实,在战国时期,是一个“士”大展拳脚、名利双收的时代。

  士,是这个时期出现的一个新阶层。战国时期,诸侯国的大臣养士成为时尚。被称为“四公子”的齐孟尝君、赵平原君、魏信陵君、楚春申君所养的食客都达到数千人之众。这些食客——也叫“士”,身份复杂,不仅仅是知识分子,其中有峨冠博带、之乎者也之辈,也有击剑扛鼎、鸡鸣狗盗之徒;但共同点是,身怀绝技,抱负远大,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齐国孟尝君率领众宾客出使秦国。秦昭王听信人言想杀掉他。孟尝君不敢久留,立即率领手下人连夜逃跑。到了函谷关正是半夜。按秦国法规,函谷关每天鸡叫才开门,半夜时候,鸡可怎么能叫呢?大家正犯愁时,只听见几声“喔,喔,喔”的雄鸡啼鸣,接着,城关外的雄鸡都打鸣了,守关的士兵糊里糊涂打开关门,放他们出去。

  原来,孟尝君的一个门客会学鸡叫。

  乱世给这些士提供了用武之地,因此他们很风光。汉代王充在《论衡》中说,“六国之士出齐齐轻,入楚楚重,为赵赵完,叛魏魏伤”。这不算夸张。张仪曾兼了秦、魏两国的相,苏秦更厉害,最风光的时候挂了六国的相印。

  一个人才如此吃香的时代,当然不是一个很坏的时代。

  确实,春秋战国,搞政治史的,觉得这是一个不堪回首的乱世;搞思想史的,觉得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盛世。

  因为这个时期,出现了“诸子百家”、“百家争鸣”。

  在诸子百家中最重要的,当然是儒家。

  孔子的学说到了战国时代,被他的伟大学生——孟子和荀子发扬光大,已经卓然一派,蔚为大观。

  孟子为儒学添加了两个新内容。一是民本思想。孟子说过一句流传千古的话:“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他把民放在社稷、君前面,这是孔子没有提到的。二是仁政学说。孟子把孔子的“仁”扩大到政治层面,明确提出“仁政”的主张,他对梁惠王说,“王如施仁政於民,省刑罚,薄税敛……”,在孟子看来,仁政是一种最理想的政治。

  为儒学这座大厦添砖加瓦的不仅仅是孟子、荀子,战国时期,儒家已有八派,形成了一种宏大的思想体系。

  这个体系的主要精髓——其中一种说法是,儒家维护“礼治”,提倡“德治”,重视“人治”。简单地说,儒家的“礼治”,就是建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理想社会。“德治”就是主张以道德去感化教育人。“人治”就是相信一种贤人政治。

  儒家思想,它如此早熟,而又如此高蹈。因为很高蹈,儒家思想被当成万用金丹,被统治者长期奉为正统思想,写进典章,挂在嘴上。同样因为很高蹈,遥不可及,高不可攀,因此不断被误读、被篡改、被断章取义。

  儒学,原典意义上的儒学,毫无疑问是人类最伟大的智慧。虽然永远做不到,但永远值得去做。

  除了儒家之外,著名的还有道家、法家、墨家;不那么著名的还有兵家、杂家、阴阳家、纵横家、小说家——这可不是写小说的那种。

  这就叫“诸子百家”。

  诸子百家究竟都说了些什么?如果不准备做研究,我们只要知道他们都讲究四个字,“世道人心”。

  诸子百家的学说都针对现实,关乎世道:这个世道怎么会如此混乱?怎么才能创造一个好世道?

  儒家说要恢复周礼,实行仁政,建立秩序井然的理想社会。墨家说要节用、非攻,建议大家“兼相爱,交相利”。法家则根本不相信仁义道德这一套,提出“以法为教,以吏为师”。即使是比较出世的道家也有政治蓝图,他们的伟大理想是“小国寡民”。

  他们开出的这些治世良方,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都基于“人心”——是对人性的深刻观察之后的答案。

  孟子观察的结论是,“人皆有不忍人之心者”,所以他要实行仁政。而同是儒家的荀子却看出另一种结果:“人之生也固小人”,所以他主张“化性起伪”。

  而韩非子之所以建议君王不择手段、用严刑峻法进行统治,也不是因为他天生反动,故意和儒家唱对台戏,而是因为他对人性的极端不信任。他说,“好利恶害,夫人之所有也。”人性既然如此自私,怎么能依靠儒家的仁义教化呢?

  法家后来因为被秦始皇喜欢过,名声不好,但它永远不愁缺少知音。自古以来,许多人在暗地里大点其头。

  百家中比较特别的是名家。它的代表人物公孙龙曾提出一个著名的逻辑命题,叫做“白马非马”——“马者,所以名形也;白者,所以名色也。名形者非名色也。”名家最接近纯粹的哲学。

  还有一个杨朱也独树一帜。他说过这样一句话:“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这话看上去不怎么冠冕堂皇,但十分珍贵。因为在他之前、之后都再也没有人公开为“个人意识”说过一句张目的话。

  可惜,这些奇形怪状的思想,只是昙花一现,“其无后乎”。

  在百家之外,必须一提的人是屈原。

  他不是思想家,他因为爱国、写楚辞而流芳百世。他爱的那个楚国早已灰飞烟灭,但他写的楚辞——《离骚》、《天问》、《九歌》,却成了国之瑰宝,永不湮灭。屈原也因此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有名有姓的文学家,从他之后,文人也叫“骚客”——离骚的骚,不是骚货的骚。

  刚才说过,诸子百家的思想,都是针对这个乱世提出自己的药方,因此,没有一种是书斋里的学问。由于当时没有一个强大的权威,能一锤定音,为了经世致用,大家只能靠争鸣。

  于是一个“百家争鸣”的局面出现了。

  争鸣的方式,要么著书立说,要么摇唇鼓舌,要么既著书立说又摇唇鼓舌。所以诸子百家不仅是思想家、政治家,还是文学家、演说家、公关大师。

  孟子见梁惠王。王曰:“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孟子对曰:“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王曰‘何以利吾国’?大夫曰‘何以利吾家’?士庶人曰‘何以利吾身’?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万乘之国弑其君者,必千乘之家;千乘之国弑其君者,必百乘之家。万取千焉,千取百焉,不为不多矣。苟为后义而先利,不夺不餍。未有仁而遗其亲者也,未有义而后其君者也。王亦曰仁义而已矣,何必曰利?”

  这是《孟子》中的一段。像这样的文字是不能翻译的。

  如果不喜欢摇唇鼓舌,奔走豪门,他们还有一个地方可去——稷下学宫。

  稷下学宫是齐威王初年,大约是公元前四世纪左右创建的。据说,是世界上第一所由官方举办、私家主持的国立高等学府。

  稷下学宫在其兴盛时期,汇集了天下贤士多达千人,涵括了“诸子百家”中的几乎所有学派,孟子、荀子都曾是“稷下先生”。荀子还三次担任过学宫的“祭酒”(学宫之长)。

  尤为后人向往的是,稷下学宫实行“不任职而论国事”、“不治而议论”、“无官守,无言责”等一整套开明的办学方针,思想自由,学术氛围浓厚。这个百家争鸣的中心园地,也是乱世中的一片净土、一块圣地。

  无论在何时,无论在何地,我们都不能忘了,在中国历史上曾有这样一个群星璀璨、慷慨激昂的好时代。无论离开多久,我们都要回到这里来。

  令人好奇的是,历史上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个不同凡响的时代?

  首先因为这是一个乱世。乱世的好处是,没有一个绝对的权威。诸子百家之间其实并不宽容,他们都想“唯我独尊”。孟子曾痛骂杨朱、墨子“无君无父是禽兽也。”韩非子则把儒列为“五蠹”之一,认为儒家是害虫。之所以他们要争鸣,只是因为“圣王不作”;一旦有了像秦始皇、汉武帝那样的“圣王”,就用不着争什么鸣了。

  还有一点,这个乱世“乱”的时间足够长却又没有太乱。乱世如果太短、太乱,只能是混乱,而不会是活跃,只能是死亡,而不会是新生。

  差点忘了,在秦灭六国前,在公元前256年,最后一个周天子,周赧王薨了,因为无人为之立后,不绝如缕近800年的周朝终于彻底断了香火。

  2011-9-9

  201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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