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移民的故事》读后感摘抄
《大河移民的故事》是一本由应星著作,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出版的2002图书,本书定价:平装,页数:,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大河移民的故事》精选点评:
●写得很有艺术性,有理有据,有料有趣。涉及的知识面很广,读完以后很受启发。
●19年暑假读的,实在是一本好书!!! 这种学术研究类的社会学书籍读起来让人回味无穷啊!!书的内容比较敏感就不评论了
●有条目了
●就该问题,还有翔实的细节都证明这是一个不朽的议题。
●国家权力运行的隐秘需求
●"我不想做空洞的激进派",通过民族志挖掘出了那些被隐蔽的权力关系。科层制中的空隙里,权力的交叉处,历史剧场中的剧目还将会上演。
●读过的比较酣畅淋漓的一本书了。 也无疑称得上是是应星老师最经典的著作(最近几年的著作实在是不忍促读)。 在此书中找到了我一直在思索的区乡政权的结构性意义,启发甚大。 最后与黄树民的对话颇为有限。《林村》一书也是最近一段时间才读过,这两书虽然看起来差异蛮大,但实质上都属于人类学的方法盖过社会学理论的著作。 另外,国内的历史学者永远也写不出来这样的著作。
●一部问题史,一幕戏中戏。自下而上的上访,自上而下的治理,权力的双向实践、遭遇、纠缠、变通,创造性转化国家权力的合法性,权力关系的再生产。基层事务的背后,眼界关怀广阔深远。不是为讲故事而讲故事,不是“唯方法论主义”,而是为研究服务,也在想如果把尾注内容加入正文中,会有怎样的阅读体验?也到了写论文的时候了,慢慢探索吧。
《大河移民的故事》读后感(一):一些總結
“上訪承續著國家在土改時期發明出來的訴苦技術,是1949年后國家權力對鄉村社會日常生活的制度化、常規化的滲透方式。通過上訪聲討形形色色的‘官僚主義’,解決各式各樣的‘遺留問題’的‘委屈式受苦’就成為化解這種緊張的一個重要途徑。”
政府在應對上訪的過程中主要運用的是“拔釘子”和“開口子”兩種方式。前者是指用打擊等手段擺平上訪組織者,而後者是指採用一些不觸及根本利益和權力格局的手段來平息事態,既一定程度上回應問題但無助於實際上解決問題的政治策略。
“在這幕看不到盡頭的戲劇中,交替出現的上訪與擺平都服膺於一個權力運作的邏輯,這就是既有權力支配格局合法性和有效性的再生產邏輯”
《大河移民的故事》读后感(二):中国本土的“权力”故事
《大河移民的故事》读后感(三):《大河移民上访的故事》书评
《大河移民的故事》读后感(四):《大河移民》读书笔记
大河移民
大河移民/应星/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1年12月第1版
一、上访的谱系学
2. 越级上访(尤其是进京上访)模糊的合理性。一方面,国家把越级上访视为人民民主的一种实现形式,视为他们与人民群众直接沟通的重要渠道,藉此可有效地迈过“官僚主义”这个障碍物,接受群众的信任;另一方面,如果有过多的越级上访发生,不仅高层不堪重负,而且首都和重要城市的治安秩序也会受到威胁,因此又会对越级上访加以控制。
4. 高层和基层对上访态度的模糊性。上访既然被国家高层视为与群众建立直接联系、对基层权力构成某种监控的重要渠道,那么,高层对一般的上访都倾向于宽容、大度,强调基层要为群众解决实际问题,要尽可能化解矛盾、纯洁干部队伍。然而,高层对秩序的某种焦虑又使他们可能对基层进行相当程度的保护,同时要求基层切实控制集体上访。在变通机制下运作的基层政府本就有着许多难以见光之处,而他们解决实际问题的力弱,保一方安定的任重,故此,他们往往不愿见到上访尤其是越级上访的发生,一旦发生则惯用打压手段来加以消除。
二、弱者的反抗力学
然而,移民什么时候用“说”与“缠”、什么时候用“闹”是非常讲究的,而且,“说”、“闹”和“缠”这三者构成的行动弹性也存在着一个虽然模糊、但又无时不在的限度。
更何况,在集体上访中,上访者特别是上访精英始终面临着被手握大量资源而又身负控制集体上访势头之重任的基层政府官员报复的可能性。“问题化”的过程犹如移民与国家之间进行的一场既饶有趣味又险象丛生的“游戏”:一方面,移民是在保住自己不进大牢的前提下去不断试探从国家那里“挤”出更多的补偿的可能性;另一方面,国家则是在尽可能快地恢复社会秩序、防止牵一带百的前提下考虑如何尽可能小地“开口子”。在移民这里的边界体现为什么是“可说的”、“可做的”以及“可得到的”,在政府那里的边界则体现为什么是“必须马上解决的”、“可开口子的”,什么时候又需要“把法律拿出来”。政府与移民的行动边界既不是单方面决定的,也不是完全由各种政策法规条文所决定的、一成不变的,而是在双方的互动中不断发生着伸缩回旋,就好像两个正在推手的武师的手掌那样。
(2)上访剧场下精英逻辑与群众逻辑的分分合合
如果我们把农民心中的平等观加以某种离析的话,那么可以说存在着三个平等世界,这三个世界分别是以三个不同的参照系建立起来的。第一个世界是以自己为参照系的平等世界,即我现有的生活、地位和利益不应受外在的人力影响,一旦受到影响就应该得到相应的补偿。第二个世界是以同类为参照系的平等世界,即我是农民,他也是农民,我们的交往关系应该是对等互惠的,我们在等级秩序中也是同位的,所以,“外面的”或“上面的”对我们应该是一视同仁的。第三个世界则是以人本身为参照系的平等世界,即我是人,你是人,我们为什么就注定会有如此的差别(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但这个平等世界是被强力所压抑和扭曲了的——农民实际上很少敢去把自己的命运与其他阶层的命运相比。那种无边的阶层怨恨如果无法倾注在被揪住的少数贪官的尾巴上的话,那是完全不具有合法性的情绪,是对国家治理十分危险因而势必要作为敌对情绪来惩处的对象。
在长期的上访中,山阳已被建构成一个剧场。剧场这个背景使精英逻辑和群众逻辑的张力进一步增大。有些时候,群众中对贪官污吏某种弥散的不满情绪可能在剧场中被收拢、凝聚在坚决要求与贪官污吏决一死战的某些行动者(他们可能是精英,也可能是群众)身上;而精英集团的核心人物为了避免由这些行动者的贸然越线而给精英带来被依法惩处的命运,就不能不对这些危险的行动进行约束,或是将这种不惜一切代价的推波助澜从实际的行动逻辑改造成某种行动的姿态或表现仪式。更多的时候,剧场中观众的哈欠、木然、私语、口哨、喝倒彩都会侵蚀精英的行动基础和支配权威;而精英集团势必要发展出激动人心的剧情来吸引观众,炮制出强敌压境的局势来达成同仇敌怕,从而把上访的戏剧从一个髙潮不断推向另一个高潮。
当然,由于政府对资源的更多掌控和软硬兼施的灵活性,精英集团常常会面临被分化、“招安”的可能。
三、国家的摆平术
一是“拔钉子”。在各种上访中,政府最感头疼的就是集体上访。摆平集体上访的一个要着就是用以打击为主的各种手段将移民上访的组织者给摆平——这被称为是“拔钉子”。与在类如房屋拆迁中的“拔钉子”不同的是,基层政府即使是使用暴力手段,一般也不是直接以上访为由,而是找别的茬子,也就是说,它要将两件本无关系的事强行联系在一起。
二是“开口子”。将上访过程中可能危及权力合法性的矛盾进行局部化的处理,将农民所追求的普遍化的平等用特殊化的、非例行化的手段——“开口子”来摆平(所谓的“开口子",首先是基本解决还原的问题;再根据具体的情况解决相对剥夺的问题;但却要坚决防止阶层怨恨的公开化与积累),将传统的平等感转化为利益和地位的平衡机制,将农民因不公而生的不满和怨恨化解为对官僚习气的批评、对贪官污吏的痛恨却又不失对国家权力本身的支持和信心,这是中国历史上“清官”机制在当代上访现象中的再现。
三是“揭盖子”。集体上访的出现,不仅使政府与农民的均势被打破,而且也使上下级之间面临着某种紧张,被农民指控的地方政府面临着权力式的调查“讯问”。高层对基层政府行为的过问和处理,并不完全是由事情本身的对错或真假而决定什么是要保和护的,什么是要抛和整(风)的;什么时候需要保,什么时候需要抛——这一切主要取决于科层同一级内部或不同级之间权力平衡的需要,取决于安定团结局面的需要,取决于通过树立曝光的靶子来重建民众对国家足以自律自洁的信赖的需要。有时,仅仅是“拔钉子”与“开口子”都不足以摆平事端。这时,基层的摆平者本身也有可能作为“败类”被抛出来摆平。
除了拔钉子-开口子-揭盖子构成国家摆平术的三角之外,将问题悬置起来冷处理也是政府常用的一种以退为进、以静制动的摆平方式。
四、上访“真相”的生产
(1)汇报的政治学
A. “一小撮别有用心者-不明真相者-人民群众”对号法。无论是在中国的科层制的运作中还是在信访制的运作中,一个突出的共同点就是各种利益之间的矛盾和冲突都不是公开表达的,而是通过表面一致的德性话语来表达的。这种独特的机制与中国社会的德治和仁治传统有某些重要的关联,但它更是现代意识形态政治的产物,我们可以将这种表面按照德性来分配资源、处理冲突、化解危机的体制称之为“新德治体制”。
. “官僚主义”话语。集体上访一旦出现,就面临着下级如何向上级“交代”的问题,也就是需要处理责任归咎的问题。尽管地方政府平常在“责、权、利”上是既不对称又含混不清的,但这时在他们的话语中就有了明确的界限意识,力图作以下的区分:是集体的决策还是个人的决策,是集体受益还是个人得利,是挪用还是贪污,是官僚主义还是腐败堕落。在这些区分中,最重要的就是官僚主义与腐败堕落的区分。因为,在中国的新德治体制中,被揭开盖子的腐败是难以被容忍的德性问题,而官僚主义则是被普遍谅解的“工作失误”。一旦问题被定性为“官僚主义”,一旦问题并不是个人的贪婪所致,一旦将个人行为化为集体决策,这就意味着当事人个人不必付出多大的代价。所以,官僚主义表面上看起来是一种谴责话语,但实际上,它恰恰构筑了供当事者逃之夭夭的通道。
“官僚主义”话语其实是另一种对号法的浓缩,这种对号法就是政府用之于为自己阵营的人划线排队的对号法,也即“多数为民服务的干部-少数官僚主义者-个别败类”对号法。
A. “贪官一清官一明君”对号法。在移民精英眼中的国家形象,是一套在传统符号资源基础上改造而成的对号法,即“多数贪官-少数清官-光荣而正确的中央”对号法。
. “叛徒”话语。移民精英在移民群体内部常常使用的一种话语即“叛徒”话语,则是“人民(我们)-叛徒”对号法的浓缩。这种对号法的一个鲜明特点就是没有中间项。移民一旦开始上访并形成与基层政府的对峙后,就被塑造成了一个共同受难的“我们”,每一个个体都很难有中间退出的自由。
C. “阴谋”话语。支持电站移民长期上访的动力就源于他们对基层不肯“落实”上面政策的痛恨,对阻止上面来的光的直透的种种“阴谋”的愤怒。与“阴谋”话语配套的,则是政府关于移民精英所谓“别有用心”的话语。双方稲互相指责是在搞“别有用心的”阴谋,而 两者的话语模式却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