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口之家 二十二、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五口之家

　　二十二、不能再一棵树上吊死

　　厂里查“环保”，放假一天，宝驹给小麦施肥，晚上看“动物世界”。才明白在他印象里的那些一向所向披靡的狮子老虎，也并不是事事都顺，那些所谓的它们的“口中物”也不是一味地任人摆布。它们或善跑、或善逃、或善藏、或善搏、或善飞、或带毒，个个都有他们的独门绝技。看似异常凶猛的狮子老虎也会时时陷入困境，也会常常饿肚子。他想，他是什么呢？他当然不是狮子老虎，老板娘才是狮子老虎；他也不是健壮的野牛，他顶多不过是一个善跑的野兔。

　　感觉是上午，疏懒而温暖的阳光照着。谢春让宝驹去抛堤捋洋槐花，回来用面粉和鸡蛋混合了，谢春有本事做出全家人都爱吃的美味来。宝驹提了口袋，爬上了抛堤，看好一棵花朵开的正盛的洋槐树，紧了腰带，正要爬上树去。突然，一只非狮非虎的庞然大物，令他奇怪的是那庞然大物并不凶猛，面部和善，像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一脚一脚迈着八字步向他走来。宝驹害怕，迅速地爬上一棵洋槐树。那怪兽并不离开，在树下不停地转悠。眨眼间又变得凶猛无比，张牙舞爪，嗖嗖地爬树。宝驹更加害怕，一枝一枝地往上攀爬，可树突然变了，刚才明明是一棵洋槐树，现在变成了一棵枝条脆弱的泡桐，隔着稠密的树叶往下看，竟看到了那怪兽往上移动的脑袋。他再往上攀爬时，那树枝竟“卡巴”断了。宝驹被吓醒了。原来看完了“动物世界”，睡梦里又做起了狮子老虎的梦，现实和梦境串联了起来。醒来看窗外，院子里月光如水，再看手机，已是凌晨三点，就再也没有睡着。

　　天亮上班，低头干到十一点，突然停了电，就落下闸刀歇息，坐在机器旁等电。宝驹干的是天工，老板娘平时最见不得的就是天工歇息，但线路出了故障，她也是枝杈着双手，干着急没有办法。她去了趟厕所，回来就向宝驹派活，说：停电了，电工一时半会儿修不好，你先去把厕所打扫一下。宝驹在那里，不说去，也不说不去，坐着不动。老板娘有些不耐烦，说：厕所里已经没有下脚的地方了，赶快去打扫一下。宝驹还是不动，老板娘又一眼一眼地看他。这时的宝驹真想弄来一副胶带，把老板娘的眼睛粘上，再从后脑勺绕过来，缠上两道。便没好气地说：我只干我该干的活！老板娘说：现在停电了！宝驹也是豁出去了，说：停电了我等电！老板娘说：那你等着吧！说罢气呼呼地走了。

　　宝驹对着她朝空中打了两拳，骂道：母老虎，你太过分了！骂过之后，就想起了种庄稼。年年在同样的地里种同样的庄稼，年年重茬，庄稼就长不好。人也一样，树挪死，人挪活，宝驹决定辞工，重新找工作。换了地方，老板娘那副嘴脸离开他的眼，也是大快人心事！这份气他实在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