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熟了之五 打场

　　麦子熟了之五

　　打场

　　打场可以粗略地分为六个步骤：摊场、碾场、翻场、起场、扬长、搲场。

　　早晨，看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或者已经听过天气预报，知道当天是一个好天气，就开始摊场。用叉把成垛的麦子抖散开，摊大概两尺厚，让太阳晒，一直晒到十点左右，再用叉抖散一遍，继续让太阳晒，晒到十一点多，套上牲口，带动石磙，就开始“咿咿呀呀”地碾场了。石磙的后边还挂有一块片状的石头，俗称“捞子”。石磙在前面碾压，“捞子”在后边䎭，麦穗上的麦粒就纷纷落下了。

　　碾场的时间往往定在一天中太阳最大的时候，听有经验的人讲，这才是碾场的最佳时机。因为麦子越干燥，越容易脱粒。碾场时人站在中间，手中握着一个长长的鞭子，一根长绳一头牵着牲口，另一头挎在肩上，像圆规画圆那样不停的转圈子。碾场人看到哪个牲口耍滑头，不用力，手里的鞭子是不留情面的，就“嗖”的一声打过去，那牲口便立即凹下腰，加快了脚步；但大多时候是喊号子，鞭子是不肯轻易落下的。石磙在麦子上排过两遍，日头已是偏西，就下滚了，把牲口牵回家，喂上 。这时打场的人并不能吃饭，得翻场，把碾过头遍的麦子全部翻个个。

　　下午两点，再碾两遍，这时麦子上的麦粒基本上已经脱落干净，圆形的麦秆已经压扁，碾碎，颜色变白，变成了彻底的麦秸。牲口第二次下套，开始起场。起场时，先把裹挟在麦秸里的麦粒用叉抖散出来，再把麦秸运走上垛，下边只剩下麦糠和麦粒了。把它们合成堆，叫“韫子”，有了“韫子”，从收割到打成麦粒，就接近完工了。

　　扬场，就是把“韫子”用排叉或木锨抛上空中，麦糠轻，在空中随风飞去，麦粒重，落回原地。当然，里面会夹杂着麦秸，风吹不出去，也和麦粒一起落下，后边需有一个人用扫帚扫。把麦秸扫出去，称为“落场。”两个人合作，自然扬场的是主角，如果是两口子，“落场”是媳妇。

　　麦子扬出来后是一片，最后用木锨撂成堆，周围用扫帚扫干净，就开始搲场了。手提铁桶搲场的人必须站在麦堆的东南方向，随便站个位子是不行的。为什么站在东南方向，而不站在其他方向？原因恐怕不会有几个人说得清楚，这是前人传下来的规矩。把麦子一桶一桶搲起来，灌进袋子，至此，小麦才算进了囤。

　　那时每逢傍晚，从东一家西一家的打麦场里会传出噼噼啪啪的鞭炮声，这是老百姓多打了小麦，以后饭桌上有了白面，在庆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