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中还有道(连载)第23章 张发斗怀疑“小旋兜”
一对50岁左右的夫妇从国道北,向南穿过洪汝河大桥,在二郎山脚下左顾右盼。洪汝河大桥南,国道东侧——有一幢机关大楼。大门口右侧挂精制铜牌——华西市柏子山特区管理委员会。与管委相对的国道西侧,也有一座大楼,大门口右挂白底黑字木制竖牌——华西市柏子山特区平安人员分局。
这对夫妇走进平安人员分局大院,他们看到一楼层门牌有分局长会议室、分局办公室、户籍室、治安室、110办公室……
吴九清在办公室静坐沉思。
男人贸然走进问:“俺的女儿在哪儿呀?”
吴九清神情惊讶又显不满:“谁给你们打的电话?”
那男人答:“您平安局的人呀!”
吴九清问:“你女儿是干啥的?”
男人摇头:“不知道!”
吴九清又问:“啥时离开家的?”
那男人答:“快一年了。”
吴九清正生硬询问时,电话铃响,他接电话,内传出陈得索的声音:“喂,我是得索,有人来认‘小丽’吗?”
吴九清没有好气地:“有,但我们把她火化了。宋局长有指示,此案是有我全权负责。你怎么不经我知道,就向死者亲属打电话?”
“九清,我是刑警队长。我有责任、有权力过问此案子。你作为特区平安局局长,死人身份就没弄清,就草草火葬了,这正常吗?”陈得索在电话中理直气壮。
吴九清口气缓和:“无头案多了。况且,我得腾出手,慢慢调查嘛!”
内传陈得索声音:“你等着,我一会儿就过去,不要草率打发死者亲属走!”
吴九清语气生硬有些烦躁:“好、好,来吧、来吧!”
陈得索驱车急匆匆赶来。他一进吴九清办公室,急忙向这对夫妇询问:“你们从哪里来?”
妇人答:“梨园沟村。我是孩的娘,他是孩的爹,叫张发斗,绰号‘二杆子’。”
陈得索问:“‘小丽’是你们什么人?”
妇人答:“不知道。俺女儿叫张金枝。”
陈得索回头问吴九清:“被害者的遗物让他们看了吗?”
吴九清冷淡道:“还没有。”
陈得索建议:“让他们看看!”
吴九清迟疑地把存折、照片、手机、手提包递了上来。
妇人看罢照片,急切问:“照片是俺闺女,她在哪里?”
陈得索没有及时回答:“你再仔细瞧瞧。”
男人张发斗也上前辨认:“不错,是俺闺女!”他四处打量,吼叫,“俺闺女在哪里?”
吴九清显出无奈:“对不起,她死时天热,来不及寻找家人,按局党组要求把尸体火化了。”
张发斗夫妇号啕大哭起来……陈得索上前安抚……
吴九清拿出存折和现金:“这是您女儿的三万元存折,平安局作了监督证明,让银行再验证,才能取出。这款用于漫滩湖宾馆管理处罚、尸体火化,治安处罚,余下部分交给你们,共计4000元,请签字。”
张金枝母亲哭诉:“平安局得给俺做主,快抓住坏蛋,为俺女儿报仇!”
张金枝父亲张发斗看着票据:“我女儿的命就值4000元吗?”
陈得索、吴九清对视,二人神情不自在。
陈得索上前安抚:“案子没有结,还没有抓着真正的凶手。请问,与你女儿合影的小伙子是谁?”
张发斗擦干眼泪,再看照片,异常激动:“他是俺庄的李胜,外号叫‘小旋兜’,说不定俺闺女就是这龟孙害的!”
陈得索大吃一惊:“啊?‘小旋兜’?您有什么依据?”
“说起这龟孙子,一言难尽,俺闺女就栽在他手里了!”张发斗咬牙切齿,两眼放火,“他是个流氓、无赖;他和俺金枝是初中同学,他学习不中,初中没上完就被老师赶回家;俺金枝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回家后,他却把她缠上了,俺两口子死活不同意。就‘小旋兜’他那家,他那样子,也不撒泡尿照照。可是,不知道他使用的是啥妖法,硬把俺闺女迷着了,被他破了身。我一怒之下,把他家的锅、碗、瓢、勺给砸了,乡派出所还抓我,罚我。我大病一场,把女儿赶出家门。我怀疑金枝的死与他有关!”
“你提供的线索很重要。你说的这个‘小旋兜’还有另案在身。”陈得索边说边帮助老两口整理张金枝的遗物,“这样吧,你们先到银行把款取出,晚上到漫滩湖宾馆休息,我去找你再细细叙述。”
张金枝父母在平安局警车护送下,抱着女儿骨灰,带着现金,下车,走进漫滩湖宾馆。
陈冰莹刚从拘留所回到宾馆,一看有警车,猛一哆嗦……
平安局司机李师傅对陈冰莹安排:“老板娘,这是‘小丽’张春枝的父母,今晚住你这儿。请安排好吃住!”
陈冰莹由恐惧转热情:“好。请两位老人在这儿放心,吃饭、住宿,一切免费!”
傍晚。陈得索到漫滩湖宾馆。陈冰莹羞红着脸:“陈局长,陈叔叔!”
陈得索点头笑笑。
武大林打哈哈:“辈分乱了,都称陈局长吧!”
陈冰莹婆家人欢天喜地,把陈得索当救星,好菜好酒摆上,盛情款待。武大林递茶,武秋生倒酒,个个忙得像个陀螺……
陈得索一脸严肃,深表歉意:“这案还没结束。虽说你们被罚了款,冰莹回来了,但问题没弄清楚,不明不白地被抓被罚,不是正常现象。”
武大林摆手摇头:“算了,算了。花钱消灾,您平安局的人,得罪不起,俺做生意的路窄。”
晚饭毕。陈得索支走武大林、武秋生:“你们都忙去吧,我给冰莹说几句话。”
吧台只有陈得索和冰莹。陈得索环顾左右,掏出一万元钱:“给你妈拿回去。”
陈冰莹往后退:“我不拿,俺娘不会接受您的施舍!”
陈得索上前抚摸冰莹秀发:“你曾当过我的闺女,算给你后补的婚礼,况且你刚受处罚,也需要钱,生意发了,多回家看看你奶奶和母亲。”他轻轻地拍拍陈冰莹,小声说,“给你妈妈稍个信儿,说我问候她呢!”
陈冰莹哭着接过钱。陈得索把‘小丽’生前手机储存的一个外地陌生手机号码递给陈冰莹:“你打这个人的手机,问他是哪里人,干啥的,约他到你宾馆。”
陈冰莹仔细看号:“这是安达运输公司车队队长石长远的手机号,我电话本上记的就是这个号码。”她犹豫着,“他能来吗?又说我们合伙捉他呢!”
陈得索教她办法:“你给他联系上后,就说路过宾馆,让他到南方给你捎点货。”
陈冰莹拨通石长远的手机:“喂,你是石师傅吗?”
机内传出石长远声音:“是的,哪位?”
陈冰莹有些紧张、吃惊:“石师傅好。我是漫滩湖宾馆的陈冰莹。您在哪里?啥时候路过俺宾馆?”
石长远:“俺在河北,还想宰我们吗?
陈冰莹:“石师傅说的是啥话。我想拜托您,到南方,给我捎些货。”
石长远:“给你开玩笑呢。那好,我们车队明天下午可能到达你那里,到时联系。”
陈冰莹与石长远通话结束,转向陈得索:“石长远明天下午能到这里。”
陈得索把石长远的手机号输进自己手机内,而后交代:“如果石长远来了,你尽快通知我。”
陈冰莹:“好。”
陈得索安排:“给我开个房间,我今晚也在这里休息。靠张金枝父母住的房间。”
晚上8时左右。202房间。张发斗夫妇正在落泪。陈得索推门而入,张发斗夫妇慌忙站起。
张发斗拭泪:“陈局长,您坐,多谢您周到安排。”
陈得索开门见山:“今晚上我也住在这里。好保护你们的钱物,再听你诉说‘小
旋兜’李胜的情况。”
张发斗眯起眼睛,深深地吸了几口烟,痛苦地说道:“我在俺村当队长,这孩啥事我都清楚。他大嘴巴,阔脑门上有个紫疤瘌,外号‘小旋兜’,也有人叫他‘活老包’。老包额头上的‘月牙疤’,干净如月,还能过阴拿邪;而‘小旋兜’额头上的疤,是他12岁那年戳马屁股眼落的。”张发斗脑际浮现过去画面——
盛夏。午饭后。村民在梨园沟村后百亩大梨园里乘凉。女的穿针引线,说长道短;男的在席片上打着扑克,你呼我嚷。树上的蝉儿唧唧鸣,树下的马儿打圈转……
‘小旋兜’李胜正领着一群小孩,正打着拴在梨树下枣红马的主意——他要偷拽马尾,做捕蝉套子。那红马好像早知道他没安好心,不时地咴咴叫,转动着屁股……‘小旋兜’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拔着一根马尾毛。他恼了,拿着小竹竿,又是打,又是捣马屁股眼,折磨得那枣红马‘咴咴’叫一阵后乖乖老实了,浑身出汗,肉儿打颤。‘小旋兜’乐了,他不想拔马尾了,觉得捣马屁股眼还怪有意思。于是,他把小竹竿背在背后,悄悄地接近马屁股……
说时迟,那时快,‘小旋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枣红马甩了两蹄子。头一蹄子踢着他的小腿迎面骨,二蹄飞到他额头上,刹那间,血汩汩地流了出来……平时不爱哭的‘小旋兜’,张开大瓢嘴,露出大槽牙,“爹呀,妈呀”地叫……
张发斗回忆到此,站起来给陈得索倒茶:“从此以后,‘小旋兜’眉宇间却留下一个终身难褪的‘月牙疤’, 他再也不敢光顾牲口屁股了。一晃过了8年,20岁的他,老毛病又犯了,俺家儿子、女儿和狗都和他纠缠在一起,惹出是是非非来……”张发斗又回忆——
盛夏。梨园沟村南洪汝河畔。小旋兜’和本村学生在村南河洗澡。他们在河里拿猴、仰泳、扎猛子,尽情玩够后,一个个上岸,躺在柳树下仰球晒蛋……
轻风吹来,小旋兜的‘小鸡鸡’慢慢硬起来,手不自觉地甩起他的‘大棒’来……
小伙伴们有的好奇,有的发慌,有的羡慕……
张金枝的弟弟金柱才15岁,也模仿‘小旋兜’的样子。但他发育还不成熟,‘小鸡鸡头’被皮包着。
小旋兜搂住张金柱:“来,我帮你!”
张金柱挺着腰:“好!”‘小旋兜’转身握住金柱的‘那家伙’,上下捋起来……
张金柱被捋得大喊大叫:“痛、痛!快放手!”
‘小旋兜’不放手……张金柱哭骂:“我*你娘!”
张金柱一股尿飚到小旋兜脸上,‘小旋兜’不情愿地松开手……
张金柱那‘小鸡鸡’肿得像个红萝卜,杈拉着腿,哭丧着脸回家……
张发斗看儿子不对头:“你咋啦?”
金柱看看姐姐金枝,抹泪进房里间。张发斗跟进,问:“谁欺负你了?”
张金柱把裆内的‘小鸡鸡’露出来:“‘小旋兜’给我玩肿了!”
张发斗看罢勃然大怒:“!”他拉着金柱,冲到‘小旋兜’家,见到‘小旋兜’不问青红皂白‘叭、叭’就扇耳刮子。‘小旋兜’自知理亏,捂着脸,仰着头,给张发斗翻白眼……
张发斗回忆到此,痛苦地摇摇头。
张发斗:“从那以后,俺算给这孩子结了仇。他看见俺的狗想打,看见俺就瞪眼,但见俺闺女金枝却嬉皮赖脸地想好事,您说气人不?”说到这里,张发斗打了个哈欠,“以后他俩的事,我就不想提了,我越说越难受,要了解他,请到俺庄了解他本人或村上的其他人吧,反正,这兔孙是头顶上长疮,脚底下流脓——坏透了!”
陈得索答应:“好,你休息吧。明天,我开车送你,继续调查李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