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山魂牵扯着梦绕 (一)
第六章 山魂牵扯着梦绕
出了家门,别忘记了回家的路!
(一)
清晨来到了,不一会的功夫,阳光就照在露珠布满的已经发黄的草杆叶片子上,一眼看去阳光下晶莹剔透的露珠水灵灵的一片,像似昨夜下了一场小雨,说来是大山秋季里昼夜温差大,冷热变化造成这露水就大,所以,山里的人最打怵一大清早上山,走进草丛里不一会儿,鞋子裤腿会被露水打湿,秋天大山里的凉气太重,一般的人是受不了的。
今天是立碑的日子必须上山,而且,还得早一点上山,爷爷奶奶的墓地是在金川小镇西山的南坡上,去往那里是要走出小镇子的西门外,穿过小镇通往县城西面的那条一的道路,还向西面一直的走去,要穿过一段稻田地中间的小土路。现在,稻子都已经收割完了,有的稻捆还码放在田地里晾晒着,这些堆码整齐的稻垛上不时的招来一群麻雀的採食吃,一有动静这些机警的麻雀,刷的一下子铺天盖地的飞去了天空。
走过平整的一片稻田地中间的小土路后,前行不远就是爬漫坡的山路了,山路不陡,但是年久让牛车的轮子压的深浅不一的两道车辙,车辙中间的人行土道又是坑坑洼洼,深一脚,浅一脚真的是不好走,如果,稍微脚心一偏就很容易崴了脚脖子。
因为是要修筑石碑的底座,有一些泥瓦工的活计,必须在九点钟举行仪式之前要做好的,这样才不能耽搁立碑祭祖仪式的良辰吉时,被邀请来的风水先生,一再的强调的说要保证良辰吉日。所以,清晨的七哥就早早地带领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赶着牛车拉着一些沙子,十几块砖和两袋水泥就上山了,林然也跟随着他们一起走出小镇了。还是年轻人哪,他们的腿脚走的是很快的,他们已经走在大前头了,把林然七哥还有老牛车落下老远老远的,七哥抽着了旱烟袋不紧不慢的说着:
“孩子们腿脚快,让他们先上山,把去往墓地的山道以及周围的乱草棵子清理一下,要不,一会儿上来的家人是没有法子下脚走路的。”
林然早就知道了,西山爷爷奶奶的坟茔地是后来才挪到这里的,以前是不在这里的,是大伯父活着的那些年里,林然就亲自听到大伯讲过的关于爷爷奶奶坟地迁葬的经过。林然也听见过七哥讲过大伯活着的时候,为什么要给爷爷奶奶选择新坟茔地的原因以及经过,林然至今还清清楚楚的记得,今天,要走向茔地林然的心里是特别的有一种敬畏之感了,真的感谢大伯的孝心和辛苦,大伯的做法也是他们这些后辈人们来继承去该做的事情!七哥一边赶着老牛,一边说:
“林然,你说这时间过得可太快了,你大伯大伯母他们也走了快有十多年了,他们都埋在爷爷坟的跟前了,在阴间地府那里他爷几个见面了,人生就是这么回事吧,生生死死一转眼就是一辈子的。”
上山的路不是太陡,但是坡道还是很长的,漫坡的路累的林然不想再多说话了,他气喘吁吁的跟着老牛车的后面,这老牛拉了一车的东西,还是那么一个劲儿的走着,无论七哥怎么样的吆喝着,老牛还是一步一步的迈着固有的蹄步,拉着重车爬着山坡土路,而且,这老牛还不时的伸着头,去捡一些道路边的蒿草和稻谷穗吃着,可能是今天起早的原因,老牛没有吃饱吧它还饿着呢!七哥虽然嘴里不停的吆喝着老牛,林然也没有看出来七哥的着急的样子,自家的老牛脾气和七哥的性格已经融合的相当的默契了,七哥你吆喝你的,老牛走老牛的步子,累得满头大汗的林然是不希望快走的,坚持爬了好一阵子的功夫了,林然抬头看着上山的坡路还是有那么一段不短的距离,不着急的七哥是一代旱烟接着一袋旱烟的抽着,吧嗒吧嗒的嘴巴子边上都起了白沫子,还自言自语的说着:
“一会儿走进林子里,就不能乱抽烟了。”
林然气喘吁吁不解的问道:
“七哥,怎么的走进坟茔地就不让抽烟,还有什么说道吗?”
七哥摇了摇头说:
“在坟茔地上抽烟没有什么说道的,现在是林区的防火期的,要注意防火,现在,在林子里抽烟点火让护林员抓着是要罚款的,一会咱们家人来了,林然,你告诉一下他们注意防火的事,别乱抽烟的!”
林然初来咋到的真的还不知道,山里林区有防火期的规定,怪不得的昨天要买鞭炮,香纸什么的风水先生一个劲儿的不让多买的,他提议买了一些鲜花,水果等祭祀品,山外的人们没有防火的概念,不知道防火期林子里不许抽烟的制度,林然答着:
“七哥,我知道了,一会儿家人上山我和他们说一下,要注意防火的!”
前面的小伙子们腿脚就是勤快的,林然看到他们已经离开了前面的坡路,钻进了左边的树林子里不见了。林然是累的不行了,他喘着粗气但是还在一步一步的挪动着脚步,跟着老牛车前行,林然看着七哥也是喘着气的,累得都是那个样子了,也没有耽搁着七哥把烟瘾过足的功夫,整整一个早上,他的旱烟袋就没有离开过他的嘴巴子上,跟着牛车慢慢的爬坡,直到牛车快要走到下路口再要走进树林子的地方,他才卷起旱烟口袋揣进了衣袋里,哼哈的咳嗽了一阵子,他便和林然聊起了关于爷爷这处墓地的阴阳风水情况,七哥最后深切重复的说:
“俺爹,为了寻找这块坟茔地,可是没少的费一些功夫的,如今,他和俺娘也倒在这里了,人这一辈子,死了还要给自己选一块风水好的坟茔地,图得是啥呢?”
七哥的父亲,是爷爷的大儿子,这个老头他活着的时候林然见到过他好几次,林然还清楚的记得大伯是一个倔犟的老头,说话总是操着很大的嗓门子,小的时候,林然每一次回到金川小镇串门都是住在他的家里,大伯对待林然可好了,林然也感觉大伯喜爱着自己,可是,大伯跟他自己家的孩子们,就没有像对待林然那个和气的样子了,大伯对待七哥说话从来就没有见到有过笑脸的时候,一天总是嘟囔着,吃完饭了没有一袋烟的功夫,大伯就催促七哥他们下地干活,上山捡柴火的,七哥他们也是害怕他们的爹,尽管满心不乐意,也从来没有见过他们敢顶撞过倔犟的大伯。林然那个时候就有一种感觉,大伯像爷爷一样喜爱着自己,记得有一年的秋天,林然回到了金川小镇,那阵子下了好几天的秋雨,到了第二天的早上雨停了,大伯举手看了看天空大喊着:
“老太婆,煮几个咸鹅蛋,包上几张煎饼,一会俺带着林然去山里捡蘑菇的!”
听大伯这么一说,林然乐得跳了起来,他拉着大伯的手问道:
“太好了,大伯父,你能爬动山路吗?”
大伯磕灭了旱烟袋锅子乐呵呵的说:
“小爷们,欺负俺老了不是,一会上山,咱们走着,瞧一瞧就知道了!”
年轻气盛的林然还不服气地说:
“好吧!大伯父,咱们现在就去上山吧?”
大伯又装上一锅烟叶子说:
“傻小子,等一会,风和太阳光把露水吹掉了晒干了,咱们就走,要么露水会把裤子打湿的。”
林然不和大伯斗嘴仗了,林然知道大伯跑了一辈子大山,走遍沟沟叉叉的又积攒了丰富的跑山经验,如今,别看老头子上了年纪,跑山,种地还是一把好手的,镇子里的人都很佩服这个精通农活跑山的老把式,大伯是忠厚勤劳一辈子的庄稼汉,他在家里虽然倔横,然而,在村里可是为人和气的老好人哪!大伯这一辈子省吃俭用的,持家又有心计,种地还有技术。大伯他们老哥三个,他的两个弟弟都在外面工作,是大伯把爷爷养老送终的,却没有一点的怨气,林然想到这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里默默的说:
“我们这一代人,再也达不到他们老哥三个那种手足深厚的情感喽,可以说,时代迅速的发展,人际关系却在无情的倒退,甚至,亲戚的情意都不在浓厚了,人与人之间只是维护自己的那一点利益了。”
跑山采蘑菇,是要一天的功夫,在没有动身上山之前,大伯往背筐里装上了大煎饼,咸鸭蛋,还有他那一壶散白酒,回过头来大伯喊在屋里的大伯母说:
“老太婆,给俺捏上一把旱烟叶子来!”
“好嘞,老头子,想一想还落下了什么没有?”大伯母一边给大伯装了一些旱烟叶子,走了出来一边举着手里的烟口袋又问道,“这些,够不够你一天抽的?”
正在穿着鞋子的大伯,看了一眼说着:
“够了,林然你收拾好没有?”
林然蹦蹦哒哒的从屋子里跑出来,抢过来大伯手里的背筐说:
“大伯父,我收拾好了,咱们上山吧?”
大伯乐呵呵地说:
“走,带俺大侄儿,进山里捡蘑菇去喽!”
林然清楚的记得,那个清晨的太阳逐渐的升高了,跑山的人们陆续的从大街上走去了大山里,林然和大伯他们到不是为了捡蘑菇卖一点钱的,只是为了讨一次跑山的兴趣,所以,他们就不显得那么的急迫了的进山里了,大伯父说:
“林然,咱们不要撵着他们的屁股,跟着他们走老远的地方!”
林然笑着说:
“大伯父,那我就得跟着你的屁股后走呗!”
大伯拍着林然的头笑着说:
“中的,你一定得跟住我了,落下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随着两个人的声音,这一老一小说笑的走出了金川小镇子,林然是兴致勃勃的背着这个段树皮编制的老背筐,林然是第一次背上这个背筐子的,这个老椴树皮编织的背筐高大,背了一会林然就觉得是沉重的,背带子勒着林然的肩膀头,林然两手不停的拽着背筐的两个背带子,林然知道这个背筐里装的是大伯母煮熟了的咸鸭蛋,还有大煎饼和大伯喝的一瓶白酒,这一点的东西怎么就这么的沉呢,都说远来无轻载这一点是不假的,林然感觉背在身上的背筐逐渐的沉了,但是,林然仍旧还是背着筐子,他不能让年岁大的大伯来背筐喽,离开家大门口的时候,大伯母就嘱咐着大伯父:
“捡到捡不到蘑菇,都要早一点回家来的!”
这一老一小是小镇子里,今天最后两个去跑山的人了,他们爷俩个不紧不慢的向着镇子的东面的大山走去。那个时候的大伯已经是扔下六十岁奔七十岁去的人了,虽然,岁数大了,又有些腰腿疼的病痛,可是凭着多年积累的经验,一开始林然是蹦蹦哒哒的走在了前面,后来逐渐的林然慢慢落在了大伯的后面了。
今天,知道了大伯也倒在了爷爷奶奶的坟茔地中,才是偶然间想起来跟着捡蘑菇的事情,没有曾想大伯也故去了那么多年了,岁月悠悠,人生短暂,想起大伯的一生,那么的朴实,那么的简单,那么的辛苦,林然真的佩服,大伯他们这些老一辈的人们,活在那个艰苦的时代里,过着朴实的简单,以及与世无争自我乐呵的心态,他们除了自我的私心有一些大一点之外,就没有那些不必要的杂乱的想法了,他们活着就是一亩地两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一壶烧酒醉卧在睡梦中。所以,他们不惜汗水滴落在土地中,能长出庄稼,能看到沉甸甸的稻穗,能够一年的吃喝就兴高采烈了,他们不计较什么门庭车水马龙的热闹,也不奢望荣华富贵金银首饰,更没有什么野心狂想升官发财的梦想,他们祖祖辈辈就是在这大山里活着的,儿子们子孙们一代代的接续的生活着,能把一间茅草老屋子利索利索的传给儿子,传给孙子后代们,临死之前能找到一处自己满意的风水宝地埋了自己,就能合上了他们睁聍一辈子的眼睛了。
那一天,说是去跑山捡蘑菇,其实爷俩个是去游山逛景的消遣,大伯终究是快七十岁的人了,体力终究在衰落,腿脚怎么说也是笨拙了,他不能带着林然跑更远的山林。林然初次进大山里陌生的好奇,进入眼睛的一切都是第一次看到的,大山里有石崖,有树木,还有小溪流水,风吹的林子里呜呜的响着,强烈的日光照不进来森林中显得阴凉一些了,不时的树林草地上窜出来一只花溜溜的小松鼠,还吓了林然一跳的胆子,走在森林中的大山上,不知道了东南西北,林然虽然好奇的心有些野性,还是不敢远离开大伯的跟前,那一天,他们只是在离开金川小镇六七里远,一个叫做‘棒槌’沟的地方转悠,大伯带着林然向左边的山林里爬去,过了一条小溪后大伯装上一袋旱烟坐在了小溪边一块小石头上抽了起来,他吐出口里的烟雾,指着小溪沟里说道;
“林然,过来你翻动一下那一块小石头!”
林然莫名其妙地跑过来问道:
“大伯父,哪一块小石头?”
大伯顺手捡起一块小石头,投向小溪中间的一块稍微大一点的石头说:
“就是那一块,慢慢地翻动!看看那里有没有小鱼?”
林然,没有脱了鞋子,只是挽起了裤腿,看着大伯指点的那一块小石头,他慢慢的翻动那块小石头,只见到清澈的溪水中,有几只不是虾,也不是螃蟹的小怪物趴在那里不动弹,林然还有点害怕,没有敢伸手去抓,只是蹲在溪水边,专心的看着这几只小怪物。
大伯磕尽了烟袋锅里烟灰,大嗓门的问道:
“你看到没有?”
蹲在那里的林然仔细地看着说:
“看到了,大伯父,那是什么?咬人不?”
大伯笑着说:
“不会咬人的,你抓住它吧!”
听了大伯说的话,林然的胆量就来了,他伸手去搬开挡碍的石头,在石头下面的水里抓着两只小怪物,林然像捡到宝贝一样子,高兴的在溪水中跑了起来,还溅了一身的水,他跑到了大伯的跟前问道;
“大伯父,这是什么?”
大伯也乐呵呵地说:
“傻孩子,这不是虾,它叫蝲蛄,现在这里的蝲蛄,让人们都给抓绝户了,俺小的时候,一天能抓到一水桶,回家来做蝲蛄豆腐,那才好吃,咳!现在蝲蛄都抓没了,别再想那一顿口福了。”
大伯说完站起来;
“走,咱们上山去!”
林然舍不得把这两只蝲蛄带走,他又跑回到了小溪边,把那两只小蝲蛄放回了溪水里,希望它们好好的活着,能生出来更多的小蝲蛄,有朝一日林然也能尝到鲜嫩的蝲蛄豆腐是什么滋味的!
上山没有路可走,到处都是树木,有高大的,有低矮的,有粗壮的,也有细小的,树叶的叶片子各种各样,有桃子形状的,有圆形状的,也有五角星形状的,山坡上,小溪边,还有一些倒在地上多年的枯树,看的圆圆倒在那里,上面长满了青青的苔藓,虽然还有树木的模样,但是,已经没有了树木的本质,变成了一堆腐殖土,一脚踩上去,就被陷进腐烂的窟窿之中,这些枯木已经变成了一堆泥土了,它们又回归了大地之中了。森林之大到处都是树木,走在这森林里的林然看到这些树木,他摇一摇头知道这些是自然生长的树木,它们叫什么树名,林然是一点都不知道的,他望着叶片不同的树木问着大伯:
“大伯父,这些树叫啥名字?”
大伯指着眼前的树皮褶皱的树说:
“这是黄菠萝,那边的是核桃树,这是榆树,那棵粗壮的是老柞树,那棵白皮的是白桦树。”
林然记不住这么多树木的名字,他感觉到大山是树木的家园,各种树木都在这里共同的生长,大山提供着摇篮,树木保护着大山,它们这是戚戚与共着生命。
大伯如数家常的还在说着,林然已经被前面的一棵白桦树深深地吸引着,他停在白桦树木的跟前,望着圆圆的高高的白桦树白色的树皮上,长着许多许多只像眼睛的疤痕,无论林然站在哪里,那些疤痕的眼睛都严肃的不眨么一下的瞧着他,不管是林然嘲笑它们,还是赞美它们,那些疤痕的眼睛都是瞪着自己的,它们都是同一副面孔,都是同一个眼神看着林然,此时,林然觉得树木是有灵魂的,它们不时的窥视着自己在大森林里的一举一动,林然有些害怕了这些白桦树皮上严肃的疤痕的眼睛,林然站在这里不大一会的功夫,就看不到了大伯的身影,但是,还能听到大伯的喊声:
“林然,快跟上来,小心别走丢了!”
是的,在这茂密的森林里相隔十米二十米的距离,就会看不见人影了,只能听到声音了,林然听到大伯的喊叫,他赶紧的走了几步才追上了大伯,大伯看到林然跟了上来了,拍着林然的肩膀头说;
“别走丢了,走丢了,俺赔不起这么大的侄子。”
林然摸一摸自己的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了,说完大伯也哈哈的大笑起来,他拉过来林然,指着地上一片灰褐色的蘑菇说:
“林然,你看到没有?这些都是榛蘑,咱们爷俩个蹲下来捡吧!这一片蘑菇够咱爷俩个捡的了,今天,算是没有白来的。”
说着大伯他掏出旱烟袋又抽起来,看到这么多黑压压一片的蘑菇,林然高兴的不得了,他左右手一起的忙活起来,抽烟的大伯又说了:
“林然,慢慢的捡,不要着急的,咱爷俩个干净一点的捡,回到家里以后就不用二次的挑选了。”
抽完烟袋的大伯父,他也过来捡蘑菇,这片榛蘑到底有多少不知道,他们爷俩儿一番的忙活后,林然背着的那只背筐已经是装满了,林然仍旧舍不得松手,大伯说:
“林然,今天,就捡到这里,咱们明天再来捡吧!”
听到大伯说的话了,林然才站起来,两条腿蹲的已经麻木了,林然一点一点的挪动着腿脚,这个时候也感觉自己的肚子饿得咕噜咕噜直叫唤了,他问道:
“大伯父,现在几点了?”
大伯笑着说:
“林然,林子里是看不到日头的,俺也不知道几点了,饿了吧?晌午是过了,来吃干粮!”
林然看自己两只手脏兮兮的手便说:
“大伯父,我去洗洗手。”
大伯搓一搓手掌,往衣服一蹭,笑着说道:
“林然,进山了不用那么多的讲究,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想洗手,那边的沟堂子里,就有水去洗吧!”
说完大伯坐在一块石头上,吧嗒吧嗒又抽起了那旱烟袋锅子,林然走去山沟里洗完了手回来,走到大伯跟前找了一个旧木墩上坐下来,大伯看到了马上说:
“别坐在木墩上。”说着大伯又搬来一块石头说,“来,来坐在石头上。”
林然不明白地问道:
“大伯父,这是为什么哪,不能坐在木墩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