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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读后感10篇

2017-12-08 20:05: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玛丽》读后感10篇

  《玛丽》是一本由[美]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著作,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15.00元,页数:130,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玛丽》读后感(一):一本关于初恋的小书

  如果不写作,似乎所有语言、词句都回归到了书中,而读书,就是重新将它们找回来。抱着这种心情,翻开了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的《玛丽》,我相信作为一个天才小说家的他能带给我些什么,当然,这天才是我在《洛丽塔》中看到的,而这本《玛丽》是他的处女作。

  《玛丽》是纳博科夫给俄文版《玛申卡》找的英文替代名字,他说这个名字似乎和俄文书名所具有的自然纯真最相匹配。纳博科夫是个对自己作品中种种细节要求很高的人,曾经有编辑对他的小说做过多处修改,他都一条一条写了驳回的建议——请让那颗植物在书中某处安安静静地生长——连编辑都拿他没法儿,所以我不喜欢这个书名又有什么用,毕竟那是纳博科夫在Mariette、May中苦苦挑选出来的Mary啊!在前言的最后他还奉劝道,那些精神分析学派的追随者们,不要把宝贵的时间花费在分析本书第四章结尾处克拉拉做的梦上。没错,我就是个谜一般的男子,不要随便猜测我的内心

  我们知道纳博科夫是个俄裔美籍人,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的印象中他似乎是不喜欢俄国的,有时候对俄国还有刻薄之意,也许仅仅是对政府。但是这本《玛丽》中明显怀有对俄国的思念,这里面流亡在柏林膳宿公寓的宿客似乎无一不对俄国有着深刻的怀恋。

  “告诉我——你爱俄国吗?”

  “非常爱”

  “就是,我们应该爱俄国。没有我们流亡在国外的人对她的爱,俄国就完了。生活在那里的人没有哪个爱她。”

  也许这本书就是个与故乡告别的仪式,与把自己的经历写进处女作的初衷一样,这样做“与其说是由于现成题材的吸引力,不如说是为了摆脱自我后可以去轻装从事更美好的事情”。至于是不是这样,还有待验证,但显然这句话成为了这本书故事的注脚。

  小说开始于一间出事故的电梯,里面有两个男人。主人公加宁和阿尔费奥洛夫,话痨阿尔费奥洛夫一直叨逼叨自己的妻子玛丽即将从俄国来到柏林,搞得加宁很烦他。但是我觉得这俩男人是这本书中故事的主线和暗线,之所以称加宁为主人公,是因为以他为实体的叙述比较多。此外,主要人物还有住在膳宿公寓的一位俄国老诗人、爱慕加宁的大胸黑裙女孩克拉拉、房东老太婆、俩跳芭蕾舞的男演员以及公寓外加宁的情人柳德米拉。

  加宁原来是个沙俄军队的军官,有点小魅力,惹得两个姑娘倾心于他,当然克拉拉从来没表白过,她跟柳德米拉也是好朋友。加宁想跟柳德米拉结束这段关系,因为他厌倦了例行公事般的幽会,也对柳德米拉的诸多举动越看越不顺眼,但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告诉她,他已经不爱她了。有天晚上睡觉时,旁边房间话唠阿尔费奥洛夫来回踱步的声音搞得他很烦,于是前去找事,却没想到被搞不清状况的阿尔费奥洛夫让进房里,还给他拿出了自己妻子玛丽的照片。纳博科夫书中的章节经常在一个动作或对话中戛然而止,尽管这时候他没明说,但也能够猜到,阿尔费奥洛夫的妻子玛丽和加宁的初恋情人玛丽是同一个人。之后他到阿尔费奥洛夫的房间搜寻照片时,被克拉拉误以为自己是在偷东西,他一直没有跟克拉拉解释,于是这个姑娘爱他爱得很纠结。

  一方面加宁在回忆中不断明着叙述跟初恋玛丽美好的过去,一方面玛丽现在的丈夫阿尔费奥洛夫时不时在口中吐露这个姑娘的名字。他们,都在期待着玛丽的到来。这本书只写了一周中发生的事,中间还穿插着老诗人几次办护照碰壁想要离开柏林到巴黎,但终于有了护照却不慎丢失,最终心脏病发作;阿尔费奥洛夫等待多年未见的妻子玛丽的到来;克拉拉二十六岁的生日;加宁也要离开膳宿公寓。这个公寓让我想起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帷幕》,也是发生在一个旅馆内的故事,然而那里面的人都被杀人的气氛笼罩,膳宿,却充满着人味儿。为了最后的一夜,芭蕾舞演员提议在自己的房间举行一次聚会。在这个聚会上,加宁筹划着将阿尔费奥洛夫灌醉,还给他订了过时的闹钟,好让自己有机会把玛丽带走。加宁带着行李去了火车站,等待玛丽的到来。然而在最后一刻,他清晰而无情地意识到自己和玛丽的恋情已经终结了,他让出租车把他载到了城市另一头的车站,奔赴普罗旺斯。

  就这样,加宁错过了和玛丽最后相逢的机会,也许他们本就没有机会相逢。在小说中,玛丽的形象几次都是和俄国的形象联系在一起的,她被深深留在了记忆中的俄国,和回不去的俄国一样。从此,加宁开始了他新的生活。如我所料,这本以玛丽命名的书中玛丽从未现身。我觉得加宁是不懂爱情的,对柳德米拉浅尝辄止的爱也好,对初恋玛丽神魂颠倒的爱也好,都不是真正的爱情。也许这才是青春意义吧,令往昔的回忆更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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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丽》读后感(二):再见,玛申卡

  READ【170326】NOTE【20170406】 《玛丽》/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上海译文出版社 回忆起了往昔, 令人神魂颠倒的爱。 普希金 《玛丽》(《玛申卡》)是俄裔美籍作家、文学巨匠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1899.4.22~1977.7.2)在其26岁完成的处女作。这部小说不长,却足见这位大师年纪轻轻时便才华横溢、潜力无限。纳博科夫是用俄语写就这部小说的,名为《玛申卡》,《玛丽》是英译之后的名字。他认为“玛丽”这个名字“似乎俄文书名所具有的自然淳朴最相匹配。” 纳博科夫出生于俄国圣彼得堡,1917年二月革命爆发后,举家离开俄国前往克里米亚。18个月后,白军起义失败,全家又移居西欧,从此背井离乡。二战爆发后,1940年,为了逃离纳粹统治,纳博科夫前往美国,成为俄裔美籍作家。其代表作为1955年出版的对20世纪文学具有重要意义又极富争议性的小说《洛丽塔》。 《玛丽》这部小说,有关爱情,有思乡,有关死亡,有关新生。主人公加宁是一名逃亡的青年沙俄军人,因为受伤,辗转来到柏林,住进一家简陋窄小的膳宿公寓,女房东与六位房客都是流亡于柏林的俄国人。小说前部分,卡列宁正想了结一段感情,与情妇柳德米拉分手。然而,他却迟迟没能这么做。“他没有力量是因为他没有确切的欲望,这使他十分痛苦,因为他正徒劳地寻求有什么东西使他产生欲望。”“阻碍他这样做的是廉耻心和同情心。”一切是那么烦闷,不可忍受。他想离开柏林。 由于生活的重负,老诗人波特亚金也打算离开柏林,前往生活起来要轻松容易些的法国巴黎,然而冗长的签证手续使他终日奔波,最后得到护照却又搞丢了,以致心脏病发作。克拉拉是一名小职员,是柳德米拉的朋友,心中却暗暗倾慕着加宁。还有两名房客是一对芭蕾舞演员,显然是一对同性恋,在此寻找工作谋生。阿尔费奥洛夫似乎是是个中年商人,有些滑稽,在跨度为星期日到星期六一周的整部小说中,他始终处于高度兴奋状态中,因为他分别几年的在俄国的年轻妻子即将到达柏林。这六天里他无时无刻不在谈他的妻子——玛丽。 因为一个偶然,阿尔费奥洛夫给卡列宁看了自己妻子的照片,由此,加宁昏暗污浊的生活仿佛被打开一道天窗,清风与阳光,皆尽拥来。原来,这个玛丽,就是卡列宁中学时代时的初恋。像被打开的核桃,他一夜未睡,一幕幕年少往事在他脑海里流动。大病初愈后对爱的期许与感应,辽阔的俄国原野,明亮的别墅,秋雨中“这样长久这样深沉”的吻。玛丽。是加宁心中交织纠缠的亮晶晶的回忆中的核心。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一切都是那么新鲜,充满梦幻般的幸福。可是,随着空间上的分离与变化,他们见面的机会变得很少,只能靠一封封信来“用带着苦涩甜蜜记忆来激活他们的爱情,但是他们我可能真的意识到他们真正的幸福已经结束了。”此后俄国革命内乱,加宁前往克里米亚参战时,在火车站最后一次见到玛丽。玛丽的憔悴让他心动,然而,断断续续的书信来往后,又不了了之。 现在,当加宁得知玛丽即将到达柏林,他也像阿尔费奥洛夫一样投入了到巨大兴奋与期待之中。第二天,加宁即与柳德米拉分手。而克拉拉对加宁的倾慕又进一步加深。在玛丽到来的前夜,两位芭蕾舞演员为了克拉拉的生日,波特亚金和加宁的离去,阿尔费奥洛夫妻子的即将到来以及自己找到工作举行了一次聚会。聚会中,波特亚金再次心脏病发作,生命垂危。加宁把喝醉的阿尔费奥洛夫扶到床上,并把闹钟调到第二天上午十一点,而打算自己八点去火车站迎接玛丽并将其带走。 第二天早上,加宁到达火车站附近等待载着玛丽的列车。当他看到附近有工人在盖一所新房子,小说却笔锋一转,写出了卡列宁的顿悟:当加宁抬头看着幽静的天空中的房顶架时,“他清晰而无情地意识到他和玛丽的恋情已经永久结束了。它持续了仅仅四天——也许是他生命中最快乐的四天”。“现在玛丽的形象和那行将就木的老诗人的形象”都已成了记忆。加宁离开了,怀着愉快的激动想着前往法国后的生活。以她为小说名的、加宁爱过的、活在加宁记忆里的玛丽终究没有出现。这一出乎意料结局体现了纳博科夫非凡的文学天才。 老诗人波特亚金,始终思念着俄国,他活在回忆之中,活在悔恨之中,已经病痛缠身,时日不多。年轻加宁却还朝气蓬勃,他在最后一刻清醒过来,一切都已经过去,美好的回忆终究不能代替现实。他必须义无反顾地迎接明天。 红色俄国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俄国,逃亡者必须积极地拥抱明天,开启新的生活。 爱情与友情也是如此,当它已经过去,便成了一段梦幻,是升上夜空的星星,是沉入海底的誓言。如果活在回忆之中,不能勇敢地踏入新的未知土地,那便是在浪费生命,是一种消极的毫无意义的作为。 纳博科夫再前言中说:众所周知,初次进行创作的人具有把自己的经历写进作品的倾向,他把自己或者一个替代者放进他的第一部小说中。他认为这主要是由于人们具有倾诉自我经历的愿望,只有在这一愿望得到满足后,才可能放手去探索“更美好的事情”。《玛丽》这部小说无疑与纳博科夫的许多个人经历有关,它开了一个好头。也许正是这部处女作透露出来的积极精神,为纳博科夫后来创造非凡的文学业绩作了良好的铺垫。

  《玛丽》读后感(三):转载:雷哓宇<初恋>

  有个姑娘失恋了。从16岁到24岁,长达8年的初恋突然结束,给她的生活一下子留下了巨大的空白。我跟她不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就买了一本纳博科夫的《玛丽》送给她。

  我有个从别处学来的坏习惯,每次送书给别人之前,总是先自己留着看一遍。这次也不例外。薄薄的一本,包着淡粉红色的书皮,挺梦幻的,上面还写着这么一些词:青春、初恋、思乡、流亡,又挺忧伤的。这是纳博科夫在流亡柏林时期写的小说处女作,时年26岁,初婚。

  看书的时候,我先把粉红色的书皮拆了,因为这种颜色不是我心目中的纳博科夫,甚至也不是我心目中的初恋。书皮下面就是简单朴素的白色封面,封面下面就是我喜欢的作家的初恋。在前言里边,纳博科夫这么说:“众所周知,初次进行创作的人具有把自己的经历写进作品的强烈倾向,他把自己或者一个替代者放进他的第一部小说中,这样做与其说是由于现成题材的吸引力,不如说是为了摆脱自我后可以去轻装从事更美好的事情。”看到这里,我想,那姑娘要花多久才能“去轻装从事更美好的事情”呢?

  不过,书里边倒真有很多地方用到了粉红色。年轻姑娘的皮肤、清晨的石子路面、透过旧别墅彩色玻璃看到的天空、新鲜的食物。还有的地方似曾相识。男主角住的流亡公寓在一条铁路边上,每隔五分钟就是一阵隐隐的轰隆声,得死死按住椅子和桌上的水杯。这不是《七宗罪》么?逃离的诱惑无时不在。男主角的窗户外头是呈扇形的火车铁轨,这形状和村上小说里芝士蛋糕形状的地铁房间是一样的,只不过流亡生活吃得不好,所以这小说里也没有那么优渥的联想。

  的确很多地方和村上小说很像,其中有些段落,看是看不下去,但是却很适合朗读。比如说,在回忆起和初恋情人第一次见面的磨坊之夜的时候,作者不厌其烦地描述熟睡的白桦树、度假者的白色节日长外衣、扎着磨了边的黑蝴蝶结的棕色长发、自行车轮辐的哒哒声……每一样东西的色彩、形状、味道、声音,每一个句子都有大量的定状补。要是看字就太罗嗦,可要是读出声来就会有顿挫的美。视觉不能断句,可声音能。

  他这样写一个坠入爱河的孤独又激动的少年:“那一刻,他郁郁地坐在厕所地窗台上,想着他也许永远都不会认识在纤柔脖子后面扎黑色蝴蝶结地那个姑娘,他徒劳地等待着夜莺像费特诗中所写的那样在白杨枝头鸣叫——现在加宁认为,在他整个生命中那是最重要最崇高的一刻,这是很正确的。”

  这种罗里八索的写法,用来写初恋是不是情有可原?因为初恋好像就是这么一种事情,就是一些“那时候看起来似乎满重要的事情”,一些微不足道可不知为什么就很珍贵的东西。前天跟人吃饭,一女孩说到当年一个人怀揣一只调制解调器来北京见网友,贴身珍藏他送给自己的一枚硬币,还把情书存在3.5磁盘里,然后锁到木头盒子里。6年后,磁盘失效盒子生虫网友娶妻生子。大家听了都乐不可支,我也很高兴,因为这笑是出于幽默感而不是嘲笑。

  能说出来的是故事,剩下那些说不出来的才是恋爱。我相信,每个人都有些事情只供自己享用。

  我看书看得很慢,一本130页的小说我也看了两礼拜。半年后,当我第11次打电话给她的时候,那姑娘终于答应出关。在四月一个晴朗的早晨,一家门外有轰隆隆地铁的星巴克,我一手按着水杯一手把小说递给她。她打着呵欠接过去,问我对爱情有何看法。我说,我什么都给你,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她说,不,我什么都给你,只要你敢要,只要我真有。她说她马上就要结婚了。据说和前恋人分手以后“疗伤结婚”的时间间隔是半年。

  《玛丽》读后感(四):加宁的纳博科夫

  回忆起往昔

  令人神魂颠倒的爱

  ——普希金

  米兰昆德拉曾经说;“小说唯一存在的理由是说出唯有小说才能说出的东西。”那么纳博科夫用这些他经历过的感情写出与这种感情相关的书也不失为一种长久存在的理由。书的封面上说这是一本青春初恋流亡思乡的主题小说,但是我认为本书通过对初恋的描写升华到流亡思乡的高度去,也许初读 你就会被这种初恋的微妙感觉所牵引 会沉浸在初恋的纠结牵连中 带着些许的美好,和着加宁(本书男主人公)繁琐的生活片段与膳宿旅馆下令人烦躁轰鸣的火车声被另一种强大的感情所牵引。那是一种更强有力的感情 召唤你 令你沉思。

  德国的一个膳宿公寓里有着十月革命后因各种原因流亡到柏林的六个俄国人,军人加宁因克里米亚战争中头部受伤退役,为了谋生,做过各种杂活。他的情妇名叫柳德米拉他厌倦了与其的关系,但他认为和她断绝关系和与她维持下去更麻烦。纳博科夫曾经这样描述过加宁;“没有力量是没有确切的欲望,这使他非常痛苦,因为他正徒劳的寻求有什么东西能使他产生欲望(He feels powerless as he has on desire and looking aimlessly for something is tigger desire makes him extremely desperate.)”另外两个房客是两个男芭蕾舞演员 是一对来柏林谋生的同性恋者,还有一个老诗人波特亚金,他一直在为签证上批准他离开柏林而去法国而奔波 却在最后因得到了签证而丢失了护照心脏病发作。故事的焦点聚集在阿尔弗洛夫和加宁身上。整本书的跨度只有一个星期 因妻子即将到来的阿尔弗洛夫激动难眠地在深夜唱歌影响的隔壁睡觉的加宁,而就在加宁去找阿尔弗洛夫论理的时候看到了他妻子玛丽的照片,当加宁意识到她就是自己中学时代的初恋情人的时候,往事的一幕幕在脑海里翻滚起来。这使加宁找到了新的欲望,此后加宁与柳德;米拉断绝了关系,此后的四天里 他一直活在自己的记忆里。波特亚金说;“我能想像的出来,不过是老掉牙的一套了 美妙的十六岁 林中的爱情”加宁好奇的看着他;“可是还有什么能比这更美好呢”是的 相信每个有这种经历的人都会这么说。

  加宁的回忆非常美,柏林灰色的天空与他玫瑰色的回忆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只记得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秋天——其余的一切,所有的口角和折磨都显得苍白而没有意义。那缱倦的夜色,海面晚上那惯有的光泽,柏树夹道的狭窄林荫路上天鹅绒般柔和和静寂,玉兰树阔叶上闪烁的月光——现在这一切只使他感到压抑。”…………

  终于到了阿尔弗洛夫要接玛丽的那一天 加宁把阿尔弗洛夫的钟表拨快准备自己去接玛丽两人双双离去 而就在他到达车站 纳博科夫的笔锋一转描写了加宁在这现实下的顿悟:当加宁看着幽暗的天空中的房顶架的时候 他清晰而无情的意识到他和玛丽的恋情已经永远的结束了。它持续了仅仅四天——或许是最快乐的四天。但是现在记忆已经枯竭 他已经感到烦腻了;玛丽的形象永远地留在了车站旁的思想转变里。加宁乘坐了另一辆火车离开了

  而如果足够用心 你就会明白作者将初恋与俄国的白桦 大雪 秋日等对故国的怀念编制在美好的加宁的回忆中。对于流亡者而言,故国不在 物是人非,初恋在这里只展现了它的倒影。小说名为《玛丽》,但玛丽却从未出现。玛丽象征初恋 初恋未出现也象征着感情终将消逝。象征着故国的怀念将不再困顿自己 而是深藏与心。 加宁从痛苦中醒来 踏上另一辆火车,回忆不能代替现实,他的生活如离去的火车才刚刚开始,他必须怀揣着这一切去开始新的生活。

  纳博科夫曾说过:“由于俄国非同一般的遥远 由于思乡在人的一生中始终是你痴迷的伴侣 我已习惯在这种公共场合忍受这个伴侣的令人断肠的怪癖 我承认自己对这部处女作在情感上的强烈依恋 丝毫不为之感到困窘。”

  或许纳博科夫也正是怀揣着加宁的这种心情,他开创了自己的文学事业。

  《玛丽》读后感(五):最初的纳博科夫

  俄罗斯是个文学大国,但我对其文学兴趣一直不高,看过《安娜卡列宁娜》《复活》还有契诃夫的短篇小说,俄罗斯给我的感觉就是很沉重,不知是因为严寒的西伯利亚,还是有些古怪的东正教的关系,还有那些让人想撞墙的人名,在以上我所看过中反反复复出现的就是严寒的冬天、彼得堡、农奴还有在泥泞土地上前行的四轮马车,所有的故事都在这些基本的风貌上演,即使是安娜和沃伦斯基天雷勾地火的初见面,也有些压抑。

  这本《玛丽》算是改变对俄罗斯文学的看法,《玛丽》的文字真心优美,它轻巧得不可思议,没有俄罗斯那种藏都藏不住的沉重倒是有对蝴蝶结的执念。虽然它讲述流亡俄罗斯人对故国的思念,思乡之情怎么写都会有些苦涩,但整本看下却没有想象中的苦涩相反有点甜蜜。

  故事时间是星期天到下个星期六,总共七天时间。加宁本作中的主人公,是个流落他乡的俄罗斯人,和其他六个俄罗斯人呆在“膳食公馆”同为流落异乡的外乡人,但他们的关系并不密切,每个人都像是孤魂一样,只是偶然暂居一起而已。加宁有一个情妇柳德米拉,想和她分手却依旧和她纠缠不清,隔壁房客阿尔弗洛夫异常兴奋因为他的妻子要来柏林,整夜的激动兴奋使得加宁睡不着,直到隔阿尔弗洛夫激动的给加宁看妻子的照片,原来那照片正是加宁的初恋情人玛丽。

  初恋的美好和对故国的思念立马点燃加宁生活希望。此时加宁一人呆在柏林是个无所事事的年轻人,没有工作,没有亲朋好友,生活苦闷,而现在他“有美好的四天,可以说是最完美的四天”。

  加宁走在柏林的清冷大街上,沉浸在过去的美好中,想着自己青涩的初恋和年轻的自己在加宁的回忆中,俄罗斯没有严寒的冬天,而是浪漫的秋天,有温暖的阳光,欧椴树和柏树取代了纷纷大雪,幽会的地点是个荒废的庭院,不是沉重的室内戏,在俄罗斯土地上骑驰而过的不再是四轮马车而是两轮的自行车。男女主人公不是公爵夫人爱恨纠葛只是两个年轻人的青涩之恋。这些非常不俄罗斯特色的景物着实惊艳了一把,在一个惯常冰天雪地场景,人物不是苦哈哈就是神经质的形象,原来俄罗斯也有这么轻松的一面。

  加宁陷入这种思恋中,那是的他年轻有活力,还有爱情的滋润可以说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即使和玛丽的感情转淡继而分手也不算什么。那时多美好,反观现在加宁活力不在,没钱,没工作,没希望,生活黯淡。即使在“膳食公馆”加宁也是个边缘人,阿尔弗洛夫是个商人,年老的波特亚金有着去法国的希望,克拉拉有工作,那两个芭蕾舞演员有彼此,只有加宁最苦逼,他什么都没有。

  火车轰隆隆的开过使得房子都振动起来,这个意象反复的出现在加宁的章节中,这个意象意味着不安,加宁没有安全感现实的灰白让他从回忆中汲取希望和力量,加宁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快要来柏林的玛丽,他会和玛丽重修旧好,然后离开柏林,开始新的生活,生活会不一样,。

  我最喜欢的是书中加宁顿悟的章节,加宁清晨去火车站接玛丽他看着天空由蓝紫色向金色变化,清冷的大街陆陆续续的有行人,每个人开始一天的生活,此时的加宁突然明白故乡的一切已成为过去包括玛丽,而加宁也得重新上路,我实在喜欢加宁清醒的态度,虽然那是最完美的四天,但他没有被幻想给迷住,但我想“玛丽”仍然会时时刻刻让加宁幻想和痛苦吧。毕竟纳博科夫不是说了吗?“由于思乡在人的一生中始终是你痴迷的伴侣,我已习惯于在公众场合忍受这个伴侣的令人肠断的怪癖,我承认自己对这部处女作在情感上的强烈依恋,丝毫不为之感到困窘”。所以在纳博科夫后期不是还有一部《普宁》吗?

  《玛丽》读后感(六):Mary

  我用近两天时间读完了《玛丽》——大部分是一天之内看完的——读完后又忍不住回头匆匆重温那几段和玛丽共度的时光;那无疑是全书最精彩的部分。纳博科夫细致、微妙的措辞与我印象里总带着浓重怀旧氛围的俄国(是“俄——国”;而不是沙俄、苏俄、苏联或者俄罗斯)交织在一起,使我的整个脑海里充满了加宁与玛丽那“令人神魂颠倒”的玫瑰色的初恋的各种景象。在那些精确、瑰丽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形容词里,记忆这么接近却又如此遥不可及;灰色的现实又使回忆愈加美丽。在那些似乎从未存在过得夏日和冬日里,纳博科夫的叙述令人感受到无比真实的甜蜜、忧伤与怀旧,以及不得不提的,它竟令我感到宽慰。不可置否,故事的结尾令人惊叹,大师的手法果真不凡——加宁在柏林这个金色的清晨、在充满哐当声的春日的寂静里,又会梦到什么呢?

  《玛丽》读后感(七):我爱上了一个形象,而我错在要抓住它

  玛丽是一个姑娘的名字。很多年后,在柏林的膳食公寓里,邻人妻子的照片调动了关于这个名字的一切,来自遥远的 16 岁的回忆,激荡了加宁枯燥乏味百无聊赖的生活。

  于是,一次记忆的重建开始了,关于俄罗斯,关于雅尔塔海岸,关于玛丽。那些符号从四面八方飞奔而来,用它的真实羞辱着此刻的生活。

  第一次见到玛丽是在什么时候,加宁已经记不清楚了,可能是在谷仓里的慈善音乐会或者更早。反正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在他第一次见到玛丽之前,他已经塑造了那个翠绿如嫩芽般的形象——墙上色调温柔的画、窗外小鸟的鸣转、圣像盒中耶稣棕褐色的脸,甚至洗漱台上的小喷水池都为这个形象的塑造做出了卓越贡献。而,玛丽,那个他预兆中那个形象的延续,就这样如期而止:扎着黑蝴蝶结的棕色长发带着少女特有的光泽,红扑扑的脸颊和笑起来的时候一张一缩的鼻孔的优美曲线,一切和想象一模一样。

  那个建在深谷之上的亭子,已经开始腐烂;落满花絮松针的地面,很滑;还有那个歪歪斜斜的长凳,又重又大的红木筏艇,甚至沾满鸟粪的石桌都因为他们的相会而变得神圣。而那些在寒风中的约会仿佛永远无法尽兴。

  看到照片后的四天里,加宁在自己的记忆中重建了已经消失的过去,那个世界以及那个世界里的姑娘在加宁的记忆里渐渐复活,如同多年前在俄罗斯的病房里爱上了自己想象的姑娘,加宁又一次的陷入爱河,开始了一段“美妙”的恋情——他爱上了那个在他的记忆里死而复生的姑娘。

  加宁灌醉了邻居,收拾了行李决定去火车站迎接即将到来的玛丽,迎接他的爱情。可就在这时,他忽然清晰而无情的意识到他和玛丽的恋情已经永远的结束了, 而这一次只持续了仅仅四天。

  纳博科夫说“除了那个形象之外,玛丽并不存在,也不可能存在。”

  《玛丽》读后感(八):做个笔记

  在贬斥了一番《防守》之后,昨晚同学把《玛丽》拿给我看。真是惊人啊,26岁能写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天才。忍不住做个笔记。

  一:电梯

  在小说第一章,加宁和阿尔费洛夫,这两个几乎不相识的人共同困在了一座电梯里。坏掉的电梯——这是小说为我们呈现的第一个意象。这里,纳博科夫借阿尔费洛夫之口谈到了“滞留于电梯”的象征意义。

  “当我们踩在大地上时我们互不相识,而我们恰巧同一个时候回来,一起走进这玩意儿。顺便说一句,这东西的地板非常薄,下面就是黑洞洞的深井……啊,我们停下来,在这片黑暗中一动不动这个事实啊。还有我们在等待。……这种永远的等待。”

  坏掉的电梯,困住人的电梯,它意味着带给人一种边缘化的处境,一种异域感,一种割断——这个陌生的空间割断了你和惯常生活世界的切身联系。几个远去故国的流亡者齐聚在柏林的一座房子里,他们困于自身的生活情态,想走出来,正如想走出一座坏掉的电梯。

  二:公寓物品

  第二章,纳博科夫用大量的篇幅来描述不同房间的物品。房主丽迪亚•尼古拉耶夫娜把已故丈夫的物品分散在各个房客的房间里,书桌、绿色的扶手椅、百科全书、梳妆台……纳博科夫为什么为不厌其烦的详尽描述这些物品,它们的形状、颜色、各自分散的位置?对此,我们可以比较一下纳博科夫对托尔斯泰的中篇小说《伊凡•伊内奇之死》所做的一段分析。

  对于这部小说,纳博科夫选取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的予以风格解读:伊凡与普拉斯柯费多罗夫娜一场对话。伊凡的同事死了,他前往其家中吊唁,与孀妻普拉斯柯费多罗夫娜在客厅里有一段短暂的寒喧。普拉斯柯费多罗夫娜的斗篷花边不小心挂在了桌子上,伊凡起身帮她去解下来,他所坐的沙发坏掉了,一欠身,沙发弹簧就蹦出来,往他身上弹,这样往复了三次。关于这个段落,纳博科夫指出,破沙发之类的无生命的物品在叙事中比重非常大,并成为小说的主要角色,这是因为,“托尔斯泰对这些物品的处理并非是果戈里式的——让它们成为人物的象征,而自身不具备鲜明的特点。在托尔斯泰笔下,它们与小说人物有同等的地位。” 小说中的人物因为自私、虚伪、伪善而毫无灵魂,与无生命的物品无异。

  我想,某种程度上,《玛丽》中的公寓物品描写与托尔斯泰的沙发描写是十分相近的——如果单是来看丽迪亚•尼古拉耶夫娜。小说中漫长的物品陈述中,主要是说它们是如何分散开来的,而丽迪亚•尼古拉耶夫娜是行为的发出者。这些物品曾是那个死去的人的生命映像,但随着主人的死亡,以及它们随之的分散,他们也失去了自身的生命力。这个可怜的女人也与它们的状态毫无二致:她也成了空具肉体的无灵魂的物品——“每天早上他像个用碎布做成的玩具娃娃,腰弯得仿佛对折起来那样匆匆地把家具上的灰尘扫掉,然后就缩回自己的房间里。”

  也许,繁复的物品描述的意义远非止于此,丽迪亚•尼古拉耶夫娜,以及这些物件构成一个死去的、无生命的世界、多恩先生的世界。而这个世界的零碎之物竟会奇妙的分散到各个房客的房间里,成为他们日常生活中不得不面对之物。这不免带有象征意义。

  “这本是预料之中的——我们的国家永远完蛋了。”(阿尔费洛夫)

  或许可以说,这逝去者的、被摆放在流亡者房间、使之不得不面对的物品,就像一个逝去的国家馈赠给他们的生命之枷索,就像旧日的自行车、蝴蝶结,这些本该僵死的物品因为与他们真实体验而永远活着、渗入他们的血脉,成了他们永远的生活背景。就像影子一样伴随他们,永远摆脱不开。

  三:火车和自行车

  低靡、困顿加宁在见到阿尔费洛夫拿出的照片之后,开始了对玛丽的动情回忆,就像焕发了一次新生。于是两个平行的世界在我们面前开展出来了,一是无法忍受的流亡生活。二是对旧日甜蜜的回忆。这两个世界的对应物分别是火车和自行车。

  “与此同时,反向思乡,即渴望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的欲望在春天却愈加强烈起来。他的窗外是火车铁轨,因此离去的机会从未停止过对他的诱惑。每隔五分钟一阵隐隐的轰隆声就开始传遍全楼,跟着是一团巨大的烟云在窗外翻滚,遮暗了柏林白色的天光,然后烟云逐渐消散,露出在杏仁奶般白色的天空下在远处被分割成的一块块的建筑物,黑色背景像扇形般伸开去越伸越窄的铁轨。”

  火车意味着一个陌生的远方,一个新的空间的敞开,一种新的生活的召唤,一种决断,而这个决断能基于何处呢,因为这种召唤毕竟太抽象了,没有任何实在物可以填充,没有手掌可以触摸的质感,让人无法相信,也便无法离开。火车的轰隆声,翻滚的烟云,给人期待,又让人茫然。

  而回忆却如此亲近,回忆中的自行骑行也充满了温情和质感,一切都是具体的,它们不需要填充,而是自行渗入骑行车的血脉。如果我们比较下另一处描写,那么会发现,火车和自行车的两种描述中的声音、色彩、质感是完全不同的。

  “他对这条路非常熟,它时而是卵石路面,把他的前轮高高颠起,有些地方又刻上了道道需小心对付的沟通辙,然后又会是平坦、坚实、透出粉红色。他凭感觉和视觉像熟悉一个有生命的躯体一样熟悉那条路,他熟练地沿着这条路骑着,踩着充满弹性的脚蹬子进入沙沙做响的空间。”

  尤其最后一句,实在是让人联想起白银时代一首有名的诗歌。

  列宁格勒

  我回到我的城市,熟悉如眼泪,

  如静脉,如童年的腮腺炎。

  你回到这里,快点儿吞下

  列宁格勒河滨路灯的鱼肝油。

  你认出十仲春长久的白天:

  蛋黄搅入那不祥的沥青。

  彼得堡,我还不愿意死:

  你有我的电话号码。

  彼得堡,我还有那些地址

  我可以召回死者的声音。

  我住在后楼梯,被拽响的门铃

  敲打我的太阳穴。

  我整夜等待可爱的客人,

  门链像镣铐哐当作响。

  1930年12月,列宁格勒

  (曼德施塔姆作,北岛译)

  一般来说,在小说中两个平行的叙述空间都会相交,在《玛丽》中,伴随着回忆的渐渐结束,自行车已经进入到了火车的世界: “‘注意——小心自行车,’加宁说,‘领事馆就在右手边’”——回忆已经接近尾声,而加宁的生活也将发生变化。

  四:柳德米拉和玛丽

  读完小说,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即加宁有那么爱玛丽吗?他为什么不在火车站等到玛丽并带她走?

  我想,我们可以把玛丽和柳德米拉做一比较。至少我们都会承认,加宁是讨厌后者的。柳德米拉是个庸俗的女人,借加宁之口,纳博科夫通过以下描述呈现出她的特性。

  1. 廉价香水

  2.“她就会用她尖利得像假的一样的指甲在他的胸口来回抓挠,噘着嘴,扑扇着乌黑的眼睫毛,扑演一个被怠慢的姑娘或是一个任性的候爵夫人的角色。”

  3.还有撕碎的像极了诗的信件:

  Ourse, I can forg

  ove.I only pra

  hat you be hap

  至于玛丽,我们也该注意到这样的细节:

  1. “他们沿着一条洒落着斑驳月光的小径走回公园大门时,玛丽在草地上弯下身子捉真情 只他们刚才看到的地种浅绿色的萤科小甲虫,放在手心上弯腰细看着,然后大笑起来,模仿着村姑的有趣口吻说,‘哎呀我的天,要不是一只冰冷的小虫子才怪呢。’”

  ——近似于柳德米拉的引2

  2. “她特别喜欢韵律简单的顺口溜,流行词,双关语和诗。一首歌会在他脑子里记住两三天,然后被忘记,由一首新歌取代。”

  还有玛丽在书信中大量引用的诗歌。毫无疑问,它们都是庸俗之作,其中还包括波特亚金的作品,“你是在旧日历上看到的吗?他们特别喜欢把我的诗印在日历页上,在下侧每日菜谱上面。”

  ——近似于柳德米拉的引3

  加宁厌恶柳德米拉是非常好理解的,而他与玛丽的感情裂痕又如何解释——早在战前,他们的感情就已然出现问题了。通过上述引文的比较,我们可以看出,尽管玛丽有诸多可爱之处,但她身上也不无庸俗气味,这种气味与柳德米拉是有些相近的。而在加宁眼中,作为初恋形象的玛丽的可爱之处恰恰遮盖了她的作为一个凡庸女子的平常之处。——以此来解释加宁和玛丽之间的疏远可能有些专断,但仍然不失为一种参考。进一步说,在加宁眼中,初恋中的玛丽形象,完全是一个通过想像来建构的形象,这是一个完美的形象,是浪漫主义式理想的凝结物。现实中的玛丽只是为加宁构建这种形象做出牵引,是个载体。下面这段话太关键了:

  “事实上,在那场斑疹伤寒以后极端快乐的日子里,他(加宁)怀着如此的渴望等待着她,如此经常的想到她,结果是在他真正见到她以前就塑造出她独特的形象。”

  这种通过幻想建构恋人形象的方式与福楼拜笔下那个深受浪漫主义小说影响的爱玛心中的恋人何其相似。他们的恋人与现实相距那么遥远。

  “(爱玛)她不厌其烦地自言自语:‘我有了一个情人!一个情人!’……感情的高峰在她心中光芒四射,而日常生活只在遥远的地面,在山间的暗影中若幻若现。”

  这种靠幻想驱动生活的文学人物不胜枚举,而他们共有浪漫主义情怀也可以在加宁身上看到,也许无尽的像加宁一样在此情怀下恋爱的小伙子,都有着近似的心中女神。加宁爱上的,不过是一个幻影,这个幻影寄托于玛丽的肉身,可以说更多是一种精神的恋爱。而随着感情的高潮逝去,随着生活经验的增长,幻影渐渐消退,玛丽的肉身悄悄浮现,事情就变得糟糕了。而当他们的感情进展到“实质性的身体层面”之时,这个幻影就彻底打破了。所以当加宁面对顺从的玛丽,才会感到局促和尴尬,朦胧的爱消除了,一切都结束了。

  любви, надежды, тихой славы

  недолго нежил нас обман

  исчезли юные забавы

  как сон как утренний туман

  五:“ 辩证法”

  由此,我们才会理解小说的整体内涵,加宁的情感发展脉胳,以及小说结尾那个颇让人费解的情绪“突转”。

  在《玛丽》这部小说中,加宁的情感经历了一种黑格尔式的辩证法,尽管这只是从宽泛意义上来讲。

  (黑格尔:自我无差别的规定性——区分、规定——在自身中反思而回到普遍性的特殊性。)

  而加宁则是: 无欲望对象而导致的低靡——回忆激发的生命活力——扬弃这种破碎的、无法缝合的青春幻梦,转而回到个人生活的根基

  加宁最初是一种低靡的生活状态,他没有“欲望的对象”,百无聊赖,无法做任何决断,某种程度上缺乏意识向性,这一点轻度类似于加缪笔下的莫尔索。

  “但是现在他(加宁)体内有根螺栓松了,他甚至走路弯起了腰,并向波特亚金承认自己‘像个神经质的女人’那样为失眠困扰。他星期日到星期一那个晚上在卡住不动的电梯里和那个感情外露的家伙呆了20分钟以后睡的特别不好。星期一早上他光着身子,两只冰冷的手紧握在一起伸进膝盖之间,就这样坐了很长时间。”

  在这种状态下,他的主体性大大减弱了,所以他才会反复由舞台剧联想到自身——自身不过是个影子,飘忽,无根,无足轻重。

  然而,见到玛丽的照片后,对昔日恋人的回忆又重新燃着他的生命之火:

  “他坚决地跳下床来刮胡子,今天刮胡子让他觉得特别愉快。刮胡子的人每天早上变的年轻了一天。加宁觉得他不多不少整整年轻了9岁。”

  比较这两个引文的句式会非常有意思,前文(体内的螺栓松了)中,每个句子都是孤立的,相互漠不关联,它们就像坚硬的时间原子,对应着加宁的每一个瞬间性存在。就像萨特解读《多余人》的文体一样,每个瞬间性的存在都是“尖锐的、明确的、自立自足的。一段空无将它与下一句话分隔开来,正像笛卡尔的每个瞬间与下个瞬间是隔开的。从一句话到另一句话,世界毁而复生。每一个词出现时,它来自虚无。”

  但是显然,加宁没有落入莫尔索纯粹的虚无状态之中,他尚有有逃离这种状态的欲望,就像想搭火车离开。而玛丽这一形象的出现无疑为他提供了一个暂时的逃离出路。我们看后面“刮胡子”一段引文,与上一段形成鲜明对比。这三个句子,每个句子之间是一种意义的增进、加强,他们连贯,延续性强,形成一个充满生机的整体。

  而当加宁对玛丽的回忆渐渐告终,他也逐渐发现,玛丽仅是一个青春的幻影,在多年前就已破碎的幻影,而如今即使他见到玛丽,甚至与她私奔,都已经无法带给他昔日的甜蜜了。“除了那个形象(屋子)之外,玛丽并不存在,也不可能存在。”所以,他必须在玛丽之外寻找到坚实的生存之根基,而远离青春的梦境。

  纳博科夫这一段描写简直让人拍案叫绝:

  “尽管时间还早,他们已经开始干活了,在早晨天空的衬托下可以看见屋架上工人蓝色的身影。有一个工人在横木上行走,轻巧自由得像是马上要飞走。木屋架在太阳照耀下像金子一样发亮,两个工人在上面把瓦递给第三个工人。他们面朝阳上躺着,像在楼梯上似的一个比一个往上呈直线躺在那里,最下面的一个把像一本大书的红瓦越过自己的头传给在中间的工人,他接过瓦以同样的动作身子倒下双臂伸直把瓦递给上面的工人。这个懒洋洋的有规律的动作具有一种奇特镇静作用;新木的黄色光泽比过过任何最活灵活现的梦更为生动。当加宁抬着看看幽静的天空中的房顶架时,他清晰而无情地意识到他和玛丽的恋情已经永远结束了。”

  如果我们把这一段再与“刮胡子”那一段相比较,又会发现明显的不同。这两段都是写生命的活力,但毫无疑问,“刮胡子”那几个急促的短句是非常诗化的、是浪漫主义情怀的催生物,是“梦幻“的结果,极为感性:“刮胡子的人每天早上变的年轻了一天。加宁觉得他不多不少整整年轻了9岁。”而工人做工这一段,相对来说要清晰、明确、冷静、客观的多。这种机械式的传递暗示出某种秩序,植根于现实生活的秩序。所以“新木的黄色光泽比过过任何最活灵活现的梦更为生动。”我们也可以说,新木的感受要比刮胡子的感受以及回忆要生动的多,所以,我们看到的这一段明快的色调,更多是对一种新的生活可能性的赞美。

  这种像机械一样颇具生命力的、充盈着向性的生活与加宁之前的生活状态惊人地吻合:

  “就在不久前他还能倒立着两足手走路,两条腿优美的直立着像帆一样滑动,简直和日本杂技演员不相上下。他能用牙叨起一把椅子,能用二头肌的屈伸拉断绳子。他的身体充满了要活动的欲望——跳过围栏或者拔起柱子。”

  是的,玛丽并不存在,也不可能存在。但正是借助于这个不存在的女人,借助对她的甜蜜回忆。加宁做出了一直想望、但没能做出的决断,他跳上一列火车,开始了新的生活。

  《玛丽》读后感(九):玛丽

  特意去查了一下,发现这是作者的第一本书,在他26岁写的第一本关于初恋的书。 书名起的很经典,玛丽,几乎是贯穿全文中心的名字,可是饶是这样作者在最后也没有给她一个真正出场的机会。 在异国他乡的流浪,对故乡的思念以及偶然之下对初恋的回忆,勾起了他所有的柔情。四天,用四天来甜蜜,来释放温柔,如此的幸福只有四天。在俄国的乡村,小别墅,音乐会等等成了他怀念这段岁月必不可少的东西。蝴蝶结,没有那样绑蝴蝶结的女孩;喜欢掐头去尾的小诗;毫无顾忌的大笑;是啊,这是玛丽,从前的玛丽,回忆中的玛丽。 直到最后一刻,加宁才明白回忆怎么样都还是回忆,回不去的俄国,回不去的初恋,回不去的小别墅,回不去的玛丽。他不能把他自己留在回忆里。 所以他在最后一刻走了,真的离开了。随着载着玛丽火车的到达,他离开了。 文章的最后很有意思,在火车上他睡着了,头枕在座位上方挂着的雨衣的皱褶里。偏偏是雨衣。 26岁的初恋,写的真好。

  《玛丽》读后感(十):别致的结局

  这是纳博科夫的第一部小说,但是已经显示出他卓越的小说天分。

  书名叫《玛丽》,但是自始至终,玛丽本人都没有出现在小说中,而完全是靠主人公加宁的回忆来展现她的个性。而其实,主角也并不是玛丽,而是加宁。

  加宁是一个流亡的俄国人,是一位年轻的军官,参加过克里木战争。自十月革命后,他就不得不流亡到了德国。在某一次失业后,他暂时住在一个俄国房东的公寓里,里面住的也都是俄国人。

  他感到十分痛苦和苦闷,生活、失业、流浪异国、还有一段他感到非常厌烦的感情,这些把曾经精神上强健的他折磨得喘不过起来,整个人变得颓废起来。而某此偶然发现初恋情人玛丽竟然已经是邻居房客的妻子,而且很快就要来到德国。这促使他终于斩断了目前折磨人的感情,并整整四天陷入了对初恋的美好的回忆,回忆他曾经的玛丽。

  他决定在玛丽到来之前先去车站截住玛丽,带玛丽走,开始新的生活。但是结尾之处,加宁出乎大家意料地决定不去见玛丽了,而是到另一个车站买了一班开往德国其它地方的火车走了,寻找自己的新生活。正是这个结尾显示出了纳博科夫的小说天才之处,既出乎大家意料,又合情合理:那是正常人的理性选择,没什么不妥,初恋是初恋,只可存在于回忆中,而每个人则活在当下,活在现实中。

  初恋是美丽的,对于一个被目前感情这么的人来说;祖国和故乡是美丽的,对于一个流亡国外身无居所的人来说。加宁的回忆既是对爱情的向往,又带着浓浓的思乡情绪,这种情感当然让人觉得感伤,但是又是那么甜蜜。

  小说的结构很“轻”,加宁的回忆,加宁和公寓人们之间的关系,等等。我喜欢这种结构的感觉,如果说古典小说的结果是最坚固的钢筋水泥,撑起了一坐宏伟建筑,那么纳博科夫小说的结构就像是一坐轻便而精巧的屋子,简单但绝不简陋。

  小说自然、雅致,有一种随带些感伤但本质上是向前向上的基调,读来很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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