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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士会》的读后感10篇

2022-03-21 09:31:11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武士会》的读后感10篇

  《武士会》是一本由徐皓峰著作,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33.00元,页数:263,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武士会》读后感(一):徐皓峰访谈

  媒体供稿

  徐皓峰访谈

  “我不会武术”,徐皓峰憨厚地笑了笑,虽然不断被人求证,他还是颇有耐心。面前的徐皓峰身材略微发福,圆脸圆鼻,声音平缓而低沉,不像有武术名家的身手和内力。但围绕他的传说,却和武侠小说中的情节一样神秘:据说香港的武术指导只要来到内地,就会去他那里拜码头;他写的小说和口述历史,是武林人士争先传看的书目。关于前者,徐皓峰微笑着否认,后者,他承认,叶问的儿子叶准“问过好”。

  因为《一代宗师》,编剧徐皓峰被更广泛的人认识。王家卫八年磨一剑,电影上映之后却引起很大争议,喜欢的人说它有民国武林的风骨,不喜欢的人认为节奏过慢、情节也不连贯。

  无论出于对王家卫电影的巨大期待,还是惊讶于影片中一众明星的精彩表演,《一代宗师》都激起了大范围的讨论。但在对影片中民国武林这个主题的探寻过程中,编剧徐皓峰则成为被追问的主要对象。

  1973年出生的徐皓峰在成为《一代宗师》的编剧之前,已经是颇有成就的武侠小说家。他1997年开始纯文学创作,在《小说界》和《中华传奇》杂志发表中篇小说,2006年整理出版了口述历史《逝去的武林》,不仅有3个月销售3万册的佳绩,更在武林人士中口耳相传。2007年出版的小说《道士下山》,则被誉为“硬派武侠接脉之作”。王家卫为准备《一代宗师》在民间寻访3年,多位武林人士都提到了徐皓峰和他的作品。“我是他的最后一站”,徐皓峰与王家卫开始了3年的合作。

  徐皓峰最新的武侠小说《武士会》今年年初出版,小说描写了第一任中华武士会的故事,被看作是“《一代宗师》的前传”。小说和电影的宣传期赶在一起,徐皓峰感叹“每天的工作就是说话”。接受本刊记者采访的当天,他刚刚从重庆结束宣传活动返回北京,面有疲色,但在四个小时的访谈过程中,他毫无疲意。因为采访时间较晚,咖啡厅的员工要清理店面,我们不得不挪了三次位置,徐皓峰安静而顺从,深谙武术之道的人,大概如扫地老僧一般,反倒没有丝毫的对抗性。

  一。

  有关徐皓峰最传奇的一段经历是,1997年他从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毕业后,工作了两年,发现自己并不适合一般意义上的“工作”,于26岁上辞职回家专心读书,在书斋一待就是八年。在这期间,他和两个80多岁的老人相处:一位是道教宗师胡海牙,另一位是他的二姥爷、形意拳大师唐维禄、尚云祥、薛颠的弟子李仲轩。

  八十年代文艺思潮盛行、人心思动,刚进入青春期的徐皓峰就已经下定决心追求艺术。他初中开始学美术,上到初二便觉得沿用苏联体制的艺术教育很压抑,开始挑头尝试新画法。画法得到认可,他被一位老师“内定”为家传弟子,但高中时看了意大利导演维斯康蒂的《豹》,又猛然惊觉一个美术无法达到的、注重调度之美的世界,于是放弃绘画,报考了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为此,他有近十年的时间无法再去看望这位老师。

  “一个人最终的选择和最初的志向是一样的”,徐皓峰说,“艺术就是一剂毒药,会在你40岁之前不断发作,你要么找到解药,要么等过了40岁之后放弃”。导演系毕业后,中国电影处于一个衰败期,徐皓峰一看不妙,就撤了:“我缺乏在恶劣的环境下混事的能力,如果我从最底层一点一点混成一个导演,花10年的时间培养人脉,我觉得我做不来。”于是去电视台拍纪录片过活,一个星期挣一万块,但出差住在旅馆里,他心里诚惶诚恐,觉得若不是为艺术创作,工作都是浪费时间。直到出去买了一套博尔赫斯的文集,他才稍稍安了心。

  年轻的生命常常以一个果断的决定作为路标。为找到解药,徐皓峰辞了职,一头扎进了古典文化的书本中。他研究道教,并跟随两位武术大师的指点,梳理中国武林脉络,后来将李仲轩的口述史整理成书,就是《逝去的武林》。作品开始逐渐得到认可,因为写影评,电影学院的老师请自己回去教书——“他们觉得我当不了导演了,还可以教教书”——但徐皓峰顺利拿到了投资,于2011年拍摄了自己的处女作《倭寇的踪迹》,如今第二部电影《箭士柳白猿》也已经制作完毕。纯知识性的积累过后,徐皓峰开始了“后发制人”。

  有许多人都做着类似的事情,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后发制人”的机会。徐皓峰坦言自己幸运:“我尝试了很多方法都没有能拍成电影。但有二姥爷倾囊相授,我写了书,现在已经拍了两部电影,还成了王家卫的编剧。”如果没有“后发制人”呢?徐皓峰只是说:“到了四十岁,人生的天然程序就会启动,有结婚生子的冲动。”找到艺术的解药之后,徐皓峰也开始思索下一阶段的方向:“我放弃了我的生活才做成此事。但我应该考虑人生的第二次冲动了。”

  二。

  李仲轩,名軏,字仲轩,天津宁河县人。他师从唐维禄、尚云祥、薛颠,得形意拳真传,武林名号“二先生”。形意拳与太极、八卦并列中国三大内家拳,内家拳的要点不在拳招,而在“神气”。李仲轩是《逝去的武林》中的叙述者和主人公,他回忆了自己追随三位大师学拳的生涯:熟稔招式练法、融会门内用法,直到领会武术心法,这个心法就是“神气”。除此之外,《逝去的武林》中还极为繁复地描写了民国武林的人情世故、礼仪规矩,所谓“硬派武侠”,即是一招一式都有出处,一言一行都有渊源。

  徐皓峰后来的作品皆遵循了这一传统,包括《一代宗师》,梁朝伟饰演的叶问独闯金楼,从对手所使出的招式到最后叶问成礼,就是民国武林武术与人情的浓缩。

  中国武术的发展有两个高潮,一个在唐朝,一个在民国。唐朝武术重在练器械,后来明清民间禁武近六百年,老百姓不再知道兵器的用法。清末积弱,民国重新尚武,拳术的发展就迎来高峰。几乎与此同时,武士道精神在日本被重新“发现”、确立,成为民族自信的一大支柱。“从顾炎武那一代人开始,中国精英们一直要完成一个使命——汉人性格的重塑,为什么武人在清末、尤其是民初成为社会名流了?因为要承担重塑民族性格的担子。”

  但“逝去的武林”已然揭示了如今武林所依附的社会土壤消失殆尽,职业化的武人不再有用武之地,商业化浪潮下享乐主义比长期练武这样近乎禁欲式的的生活方式更具合法性,而且,即是“传统”本身,也并不是一个毋庸置疑的缅怀对象。

  “我只是觉得那是好的东西”,徐皓峰回忆小时候,自己坐没坐相,二姥爷李仲轩修习形意拳,而形意拳拜岳飞,二姥爷曾让自己给岳王爷上香。当时《岳飞传》是流行的广播剧,徐皓峰没想到自己原来和民族大英雄有如此近的联系,从此坐如竖板。与传统文化续借,让徐皓峰意识到中国人血脉归于此处,“这些好东西我小的时候还有。我写小说、拍电影,就是要表达好的东西”。

  李仲轩34岁自武林退隐,晚年在北京西单一家电器商店看门为生,并遵守与尚云祥的誓言,一生未收徒弟。当下的武林现状颇为惨淡,门派和家传两大传承体系,如今只剩下家传还星火尚存。“武林高手”的形象,完全被影视作品重新塑造。果真存在“武林高手”吗?《逝去的武林》里记载,“唐师有个徒弟叫丁志涛,被称为‘津东大侠’。天津东边两个村子争水,即将演变成武打,丁志涛去了。动手的人过来,他一发劲打得那人直愣愣站住,几秒钟都抬不了脚,这是形意的劈拳劲,一掌兜下去,能把人‘钉’在地上。他‘钉’了十几个人,就制止了这场武斗,也因此成名。”

  “中国古典文化需要借尸还魂,功夫只是一个形式而已”,徐皓峰认为功夫本身的神奇固然吸引人,但恢复“武德”才是题中之意。所谓武德,即是坚持周王礼教、孔孟之道、天法人伦,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将向何去。“中国人的乌托邦不是在未来,不是在想象中,而是在一个历史的瞬间。中国人的归宿往往是史学。”

  三。

  徐皓峰在电影学院读书的时候曾和黄磊一起演舞台剧。他风度翩翩,被老师认作将来的“冷面小生”。

  毕业后在书斋苦读,晨昏颠倒,他又烟瘾极大,牙齿变黄,身体也开始发胖。后来再回学校,老师看到他毫无棱角的样子,捶胸顿足:“你是在自己放弃自己啊!”

  第二次让老师失望,还是没能让徐皓峰走上“正轨”,他说自己明白“不做什么”。电影导演是徐皓峰真正的心之所向,毕业后没办法直接进入电影界,投出的剧本石沉大海。“剧本不是个完整的艺术形式,任何人都可以在不管整体审美的情况之下批评剧本里的所有情节,”徐皓峰后来在影评集《刀与星辰》中感慨青年导演面对质询,无法说出:“我不接受,你说的是事,我说的是故事,”但“你把它写成一个小说,更容易保护自己的创意”。徐皓峰打算先写小说。

  他马上就遇到了困难,“这个想法太华而不实”。小说是独立的艺术,除了故事情节,还要过“文字感”这道门槛,很多人一辈子都过不了。徐皓峰在家苦读,读书极为耗神,常常伴随着巨大的负面能量,需要人有发泄的端口。他决定不管能否拍成电影了,专心写小说,不仅为磨练艺术,也为修身需要。

  “如果能够直接拍电影的话,我根本不会去写小说”,但艺术并非不相交的单行道,而是一通百通。《逝去的武林》出版后,一个拥趸主动找到了徐皓峰,表示愿意为他拍电影提供资助。30出头的徐皓峰将自己的一个中篇小说改编,拍摄了处女作《倭寇的踪迹》。之前伏线千里的脉络开始聚拢。在影评集《刀与星辰》的自序中,徐皓峰说,人无目的的行为,其实都有一个目的在等着,“有几点知识会造成人命运的转折”。

  《倭寇的踪迹》入围了第68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徐皓峰作为导演开始受到关注。这部影片一时让评论界无所适从,它大胆的调度、后现代的黑色幽默以及对古典文化的重新定位都在挑战观众的传统观感。“可能的神作”,有评论如此说到,观望的态度占了主流。

  “第一部片子成本不高,就是要标新立异,才可以先声夺人。”大概正是有了漫长的纯知识积累期,徐皓峰没有少年成名者的彷徨,而是非常清醒:“第二部片子《箭士柳白猿》就回到正片了。第三部片子的投资会加大,因为从电影艺术本身来说,视觉标准是非常残酷的。”

  徐皓峰也没有放弃小说,他今年完成了两部中篇,一个长篇,都是民国武林的主题。他将来的计划仍是塑造武林风骨。回忆最近欣赏的武侠片,徐皓峰沉默良久,在我以为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时,他突然说到,胜新太郎的座头市系列对他刺激很大。座头市是日本银幕上最著名的盲侠形象。1962年,日本大映公司推出《座头市物语》,此后成为滥觞,胜新太郎出演了26部座头市电影。到1989年,座头市不复辉煌,胜新太郎不得不亲自出任导演,捧出最后一部座头市电影。

  “我想象自己出演我的最后一部武侠片,演个反派,由宋洋(徐前部电影的男主角)打死,就算死得其所”。

  对话徐皓峰

  问:《一代宗师》有4个小时的版本吗?

  徐:初剪版本是3小时20分钟,但不知道王家卫要在柏林电影节上放映的版本是多长时间。

  问:如何看待《一代宗师》在学院派影评家那里好评较多,而在普通观众那里口碑两极的现象?

  徐:人们看电影的需求不一样。有一部分人看不同,一部分人看相同。电影评论者要做的事情,就是否定观影的惯性。

  问:《一代宗师》的创新之处主要在哪个方面?

  徐:《一代宗师》是并未出现过的武侠片形态。王家卫之前受法国和苏联诗电影的影响非常明显,这部电影是中国的历史感和诗意电影的结合。

  问:武林与江湖的区别是什么?

  徐:武林属于社会地位较高的阶层,是居民中的有德之人,有次序的生活环境。江湖是一个没有规矩的世界,骗术横行。民国的武林和城市分不开,武林人士在城市居住,为地方安定的重要力量。江湖和武林一般各行其道,武侠小说为追求好看,则将二者杂糅。

  问:你说自己写的是“武行”小说,而非“武侠”小说。

  徐:最初的武侠小说即是武行小说,把武林人士当作职业人来写。后来的武侠小说发展为想象力和文化背景的结合,比如还珠楼主和金庸。古龙则借鉴了欧美侦探小说和日本的武士道小说。我是回归到对行业白描的阶段。

  问:张大春称金古将武侠写尽,自己必须另辟蹊径,将武侠史揉进政治史,写出《城邦暴力团》。你的这种回归是否也是一种另辟蹊径?

  徐:“于无佛处称尊”。做叙事艺术的人,有两个守则,一是不做启蒙,二是不做重复。我不写武侠梦,只写观察到的现实,武林人士的精神痛苦,时代的矛盾和生活方式的急速转换带来的荒谬感。我要保留生活的质感。

  问:在《刀与星辰》中,你提到武侠片不是中国的类型片,因为缺少可以推敲的价值观。你的作品是否重塑了一个核心的价值观?

  徐:价值观不是由叙事作品来完成的,而由学问、文章来完成。电影和小说讲的都是局部。叙述文学做的是魅力,对某一种人生出境产生好奇。

  在《一代宗师》中,宫二复私仇是个魅力片段。它背后的渊源是,儒家承认人的私情。法家认为国家利益高于一切,但儒家则允许把至亲之人放在法律之上。儒家对法持怀疑态度,而它所提倡的礼、道是千古的东西。

  问:《大日坛城》描写了一个吴清源式的人物。但立意并非写个人命运,而是试图通过个人命运让某种真理浮现,就是求“道”。你所认为的“道”是什么?

  徐:对。“道”是生活次序,是人选择以何种方式生存下去。比如,儒家通过祭祀处理人与时空的关系,这种“道”是对全部生命和时空的体认,一种终极的追求。

  问:你的小说中,对武林人士交往的人情世故描写非常细腻,是意图在微观重现社会风貌乃至结构。其中师徒成仇是一个重要议题。为何武林人士容易师徒成仇?

  徐:因为武林人士是艺人,最大的功能是承艺,不是常人的恩情,厚待人没有意义。恩里生害,害里生恩,师徒以相互伤害为手段。不仅是武侠,其他艺术形式也是如此。师徒之间还有强烈的嫉妒感。

  问:武林的逝去是一种正常的文化代谢,还是我们主动放弃了原本有重大意义的事情?

  徐:王羲之说,魏晋的书法用笔,到北宋就灭亡了。具体的形态是否灭亡不重要,重要的是中国人的文化意识是否灭亡。中国文化需要借尸还魂,武术只是一个工具。

  我们生活在巨大的惯性中,常常意识不到对传统文化的需要。一旦我们脱离了这个惯性,就会发生身份的错位。比如到了国外,这个问题就非常明显。

  问:《武士会》读起来颇有古龙的风格。

  徐:在长短句的运用上或许像。古龙的字句受现代诗影响,我受古诗词影响。但古龙多写青年人的情感,我写的是传统中国人处于颓废期时的悲悯。

  问:《倭寇的踪迹》给人强烈的间离感,像看舞台剧。这种间离感是刻意造成的吗?意义何在?

  徐:(笑)我之前是话剧导演。间离感是刻意造成的,因为影片中反讽和戏仿的分量很大。我想突破之前所有武打片对于武林人物的处理惯性,和对于实战流程的描写。在艺术创作上,下狠手就会产生撕裂感。

  问:你写影评以东方审美解读中国作品,独树一帜。在影评集自序里,你说“我只是刚好知道”。你的小说中又提到武林人士“生而知之”与“学而知之”的两层境界。你的“刚好知道”是哪一种?

  徐:(笑)我是“困而知之”。受困的时候,生活中有绝大的窘境,才会去积极思考。我没有顿悟的时刻,但偶有神来之笔。写作的神奇之处在于会写出超过自己水平的思辨,我对自己的作品也常怀敬畏之心。

  问:现在的生活与之前有无变化?

  徐:没有太大变化。对我而言,变化只是生活的表面,本质的焦虑还是一样。最大的矛盾就是读书与读书所带来的负能量如何平衡的问题。

  《武士会》读后感(二):作者的存在感太强

  很久之前就听说过徐皓峰的名字了,因为那本《逝去的武林》,只不过从来没有读过他的书。最近他又更加有了名气,因为《一代宗师》,因为《道士下山》,似乎真有些厚积薄发的意思。于是又勾起了我想读一读他的书的念头,于是便找来这本《武士会》拜读。

  故事的整体风格颇为阴郁,果然比较迎合故事的时间背景,王朝末路,世道颠覆,再加上作者的文字中有一种阴沉沉的冷硬风格,所以整本书给人的感觉十分压抑。尤其是到了李尊吾中了悲魔之后的故事,更是在压抑中透出一种莫名的诡异之气,而且气质上似乎也一下子降低了不少。

  之前的故事虽然也如同头顶压了一城的乌云一般,但是却有着一种一股乱世英雄的豪气与倔强,读起来颇能让人心折。但到了李尊吾中了悲魔之后,人物一下子塌了,故事也变得零散琐碎起来,其中掺加了太多宗教禅悟、历史秘辛、市井掌故,半真半假的,感觉洋洋大观的,但其实读起来有一种东拼西凑、玄之又玄的感觉,而且总伴随着一种被忽悠的感觉。

  一本书读下来,总觉得作者在故事中的存在感太强烈了,而被忽悠感也便是由此而来的。作者总是不遗余力地在故事中向读者兜售着各种宗教理论、历史秘辛和对社会发展的个人看法,就像是一个絮絮叨叨的传教者。我实在不知道作者这般作法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向读者展示自己的深刻渊博,还是野心勃勃地想把本书的故事写成一本百科全书?我不知道这俩个目的是否已经达到,我只知道本书的故事被这样一搅,立马变得不伦不类、散漫无际了,读起来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尤其是故事中的思想有佛有俗,还有西洋宗教,掺杂在一起,没有一点统一感,就像是一堆人各自在那里自说自话,全然不在意有他人存在。本以为一定有些地方会是前后呼应的伏笔,结果没想到很多东西就是说完就完了,颇有一种东一榔头西一杠子的感觉,说句不好听的,这跟置入广告有什么区别呢?

  我并不太喜欢李尊吾这个人物,前后反差太大,而且转变得很莫名。之前还是个乱世英雄模样的硬汉,几口鱼下肚就变成了个悲悲切切的文艺男,眼窝浅耳根软,一副随波逐流的模样,识人不准,决断也常摇摆,一颗杀心起了又放下,放下又拿起。给人一种很没主见的感觉。整体感觉更像一个随性而为的游侠,不太像是一个开宗立派的大师。所以,故事的结尾他回到终南山,去找那个最丑的姑娘,总算是符合他的性格,至于其他的地方实在有点强安的感觉。

  故事总体而言,两头强中间乱,感觉塌了腰身,没了力量,如果只是想猎猎奇、解解闷,本书中的掌故奇闻倒是可以消遣一下,如果想读一个好故事,本书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武士会》读后感(三):何为武士

  先论辈份,再讲恩仇。

  习武人的归宿便是一条旧棉被,人生的最后味道,是老棉花的霉味。无名的人总是不计险恶,如果不成名,他也永远不会有此种感怀。

  拳理最忌遇强求强,因敌人发力,激起自己发力,必为敌人所趁。简单对抗,是败亡之道,不模仿敌人,才是克敌之道。

  红尘里有苍生,没闲心去看破。我只是想,有救世本领的人不救世,该杀。

  义和团是愚众流氓,中华自古传统是,智者要对大众负责。大众不能理解,智者就扮作半仙来施加影响力。背离大众,有愧天赋。冒神仙之名,是为了留在人间。

  断的是传人,法本尚在。隐没千年,不是东西没了,是我们忽略了。

  四大天王可造成风调雨顺,也可以流毒无穷--天王神物的造型为伞不加骨,剑不开刃,龙不点睛,琵琶不上弦,是避免失控的表义。

  生而为人的最大悲哀,我先以为是幼年丧亲,后以为是饥饿,再以为是有辱使命--现在看,这些都是轻的,生而为人的最大悲哀,是老而不死。

  戚继光选兵的第一条件是耿直,第二条件是不怕官僚。怕官,必不能勇敢,不管是造反者,还是执法者。

  武人的世界冰冷寡情,能过下去,因为刀力。刀挥出的力度,没有善恶,没有美感,但令心胸开阔。不动刀,也有此力度。每决定一件事,便感到刀挥出的力度。人活着,是为了决定。

  在旷野长途行走,必然会陷入自毁情绪,大空间对人有着梦幻般的吞噬力。发明房屋,为躲避大空间的催眠,在小空间里获得安宁。还有一种以小博大的方法--造一把刀。狭隘的刀锋,可以对抗空旷。杀死一头野兽的意义,不单是食物。因为它让人摆脱颓废,有了决定力。对武人而言,一个对手的意义,是上古野兽的意义。

  中国社会的主结构是“君道、师道、孝道”,其活力,在于“友道”。友道升华原本构成,君以臣为友、子以父为友的时代,往往政治清明、文化隆盛。友道产生高贵,高贵者轻看金钱、轻看情欲。

  身为武人,如一个怕黑的幼童。。。。。。这是必然,多年以前,师父说逞强必气弱,随着功夫进境,有一天会突然沮丧,懒得再练拳,害怕做决定,许多老前辈都毁在这一关。《楞严经》称为“悲魔”,武行称为“自伤”。自伤来去的周期是三年,与练成一艺的时间相等。不单是武功,人掌握某一手艺,在生理上纯熟,便是三年。

  世上的事,不怕正义,只怕魅力。一旦构成魅力,死活也得干了。

  世道已不值得尊重,作为武人,得尊重武功。

  刀不能光有劈力,刀法之妙在于抹。由劈转抹,便可将半死之鱼斩为两段。粘滑之物,可滞刀力,刀法高低,在于应对粘滑。一个人的性格由其敌对者塑造,胜利者总带着敌人特征,刀法成就后,自然有粘滑劲。

  三流人干成一流事,不是手艺好,是他们不赶工。

  不喜欢一个人,但喜欢此人的用处--人与人的关系往往如此。

  中华自古是三重人世,皇家,官绅,流氓。有什么本钱做什么买卖,皇家的本钱是血统,官绅的本钱是读书,以个人武力做本钱的是流氓。混混和侠客都是流氓,如太极的阴阳鱼。

  内部争大,永无止息,但一有外敌,却都想当第二代最大的。第一代往往是鱼死网破的牺牲品,第二代便好收拾残局,成功上位。

  生活空间远离工作空间,是统治之道。高层干部的习性是“拥众逼主”,对下属的躲闪技巧,是领导艺术。

  1905年废除科举考试,读书人丧失了神性,与官员成了钱权较量的简单关系,较量的结果,往往是达成利益同盟。传统乡绅的基础在崩溃,渐变为谋求私利的阶层,再难成为一方一地的民意代表。

  武士的死尸也是武士的房子,被陷害的武士是时代的必须,民众往往只从受难者身上,才能看明白道义所在。

  武士之道,是安居之道。默默居住,不需要面对恶劣之人显示自己高尚,不需要与人争斗显示自己高明。武士不垂头丧气、不趾高气扬,对待相同意见的人不赞扬,对待不同意见的人不诋毁。

  贫穷和怀才不遇,是武士的修行,检验自己是否失志;财富和施展才华,是武士的修行,检验自己是否失德。

  武士之道,是远离之道。听到朋友的流言蛮语,绝不会相信,与朋友志趣不合,只会选择远离。武士远离官场,因为做官便可以谋私,武士远离污染。

  守孝之礼,打断人生,让人复归婴儿。人生无聊,太需要被打断。

  《武士会》读后感(四):不疯魔不成活

  看到第10章的时候,我很疑惑,也许是这些武林中事离我们年代太过久远。在阅读这本小说的时候,总是很好奇,这些规矩是真实的吗?或者是带有虚构者的笔意?

  先生教我拳的时候,曾经简单提到过一些规矩。师兄跟着学赵堡太极的时候,也有一路规矩,然而似乎更直指人心的规矩居多,反而对江湖规矩所提不多。

  看到第13章的时候,突然有些明了,这本来就是小说家言,徐依然在用小说说他所理解的道。

  道,是道家的道,也是佛家的道,武家的道,又是文家的道。

  成,住,坏,空。

  所以这本小说里,所有的动作和语言真实又虚幻。所以康有为成为康难赫,而梁启超也不再是此名。为什么要改名?名字是符号,所以光绪是真的,慈禧是真的,而康梁是假的。这里已经下了一个暗桩。

  规矩有没有?有,是真的吗?恐怕问谁都不知道,这已经成为过去。

  练武三年,往往需要进入一个疯魔阶段。给我震动最大的也许是这一段话。

  金刚般若观照之时,看的历历分明,而人在其中,无法自拔。

  一本书说尽武道中事。徐的野心如此之大,却又如此勉力难为。

  不可不看后记,那是徐的自白,读懂了那篇文字,才明白假做真时真亦假。

  ---冬至日终于看完了,可以得到的结论是徐应该没有练进去,不过理论是很懂的。

  《武士会》读后感(五):《武士会》读后

  y江南山阴

  以上是胡说,以下方是评论。

  整本书读来只是个“悲”字。或说这种“悲”的底色太过浓厚了,概因时代大背景使然。所谓时代背景,就是当时当地的集体潜意识,而书中呈现出这种集体潜意识的整体衰弱和局部个体的临死反击,也就是个人英雄主义妄图与时代巨轮抗衡的野心。这种野心,是故事里某个人物的野心,是历史中某种传统的野心,也是现实中某项作为的野心。说起来,我们身处的集体潜意识可以大大褒扬这种野心的,也是这种“悲”又有了叛逆的意思,总要给看看另一个角度的故事、另一个领域的人心。而我总会想起《一代宗师》里章子怡说:有什么不可以烟消云散的呢?

  所谓衰弱,就是文中所指“抽心一烂”。这种烂,大有大烂,小有小烂,但凡抽心,便是烂尽。大的讲文化、讲传统、讲法脉,都淡淡地处理了,小的讲个人、讲男女、讲家族,总算是故事的主体。这个故事,是试图在反抗那抽心一烂的,而反抗只会加剧糜烂,从表及里。具体比如:程李杀洋人,就是试图反抗,但加剧了悲剧;李去杀普门,也还没想通;李经历了悲魔重压后,似乎个体性的某种觉悟产生了,有些东西肯放下了,但遇到了大时代的洪流,还是被绕进去,讲“武士道”一段讲得多好,多义正辞严,多凛然生威,但细究之下,只印证道统已坏法脉已失,还很严重。

  故事里的人物是立得起来的,每个人都给出自己的选择和答案,也示范了若干条可供参考的路径。武术、学术、从政、佛家、道家,至少这五条。更多道路尽在不言中。人走哪条路,看上去是自己选的,其实不是自己选的又是自己选的,总之莫问前因,只要老老实实把路走踏实了就好。就好比故事里精彩的是描写关系,人和人的关系(男女、师徒、君臣、朋友)、人和时代的关系(当红、落魄、在其中而浑然不觉、成一脉而牵连数代)、时代和永恒的关系(儒释道、圣母玛利亚、来自本源心性的信仰)。把这些关系老老实实写好了,这本书也是好看的。

  故事结构反而显得普通,以一人为主线,贯穿全本,牵起旁枝,勾起余脉,可以比作毛笔写个“永”字,一点是上辈先贤,中间是程李董形意八卦联合,左右是守洞人粘竿处峡佑村各门江湖绝技。这个“永”字是写武的,故事越到后来,越多的政治、诡道、阴谋、权术,固然是无可厚非,包括史料的杂糅,也无法摒除,概因从“武”写到了“会”。有会,则人聚,人聚而权生,权生并利使,阴谋诡计不出才怪。欣赏武之侠气,有之,欣赏会之复杂,有之,而贯通其中是一个“士”字。文中说士本就文武双全,说武士是文法不通,或许可以解作:士乃文武双全,此文武乃内心道德之文武,是形而上的,武士不过是修武之士,修武,修的是后天外在之武技武术,技术的东西是形而下的。人真正要修的是内在的东西,形而上的东西。所以全文关键点最后落在了“三玄三要”。有了那一段“三玄三要”,这本书买了也是值的。

  《武士会》读后感(六):以武行法《武士会》

  一

  在徐皓峰的笔下,“武士会”是一个和历史中真实存在有距离的东西。按照历史,中华武士会创立于1912年,在1928年已经宣布解散。而电影里面则是全面抗战爆发前夕中华武士会依然活跃。武士会本是同盟会的外围团体,但是在《武士会》这个书里,却恰恰做了相反的解释,是杨度帮着袁世凯组建的民间团体,反而是协助政府维持社会秩序的组织。

  除了“武士会”组织本身,其相关人士也都改了名字,像是平行宇宙一样。在书里杨度被改名叫了“杨放心”,像是康有为梁启超这些人物,也都用了化名。

  二

  本书一开始的时间是庚子拳乱,八国联军杀进北京的时候。义和团夸下海口,结果耽误了朝廷,葬送了北京民众。李尊吾和程华安就在暗处击杀洋人士兵。结果李尊吾的师弟沈方壶却把程华安暗杀,逼得李尊吾只有逃出北京城。逃得时候,还带着杨放心就是杨度的两个外妾。这两个外妾原本是买来供着杨放心来练功用的,就是采阴补阳,类似与现在一些什么人鼓吹的双修之类的。这俩人在书里面有很重要的推动作用,最后正是这两人的搭桥,让李尊吾和杨放心认识了,也才有了这后半部书。

  李尊吾的师弟沈方壶是在书里塑造的非常有吸引力的角色,性格非常立体,非常丰富,经历的坎坷让人也有很多的同情。他在名义上是师弟,其实是李尊吾的拳靶子,就是陪练,师父根本就没把真本事传给他,最后的一招还是李尊吾代师传艺,这让两个人的关系变得非常尴尬。师弟觉得自己不是不如师兄,可就是得不到师父重视。他师父为了让大徒弟,也就是李尊吾成名,扣着沈方壶在终南山十年,却什么东西都没传给他。这种偏心和不服气,让沈方壶对着李尊吾有着奇怪的感觉。一方面不服输;另一方面也担心老师万一是对的,自己真的就不是师兄的对手怎么办。这种差距就和用不用功没有关系,而是一生下来就带着的差别。在这种复杂的情绪里面,非常的痛苦,他没有办法,最终信了天主教,成了一名神父,还远赴马尼拉培训。可是他的心还是没有归宿,入教的初衷还是因为他看到圣母塑像的魅力,但到了最后,他也一直没办法感受到上帝的恩召。作为一个很受人尊敬的神父,他其实一直在矛盾的活着。

  出了北京城,李尊吾到了一个山沟,收了两个徒弟。不过李尊吾立下了“不成家,不守财,不传徒”的师训,传授的功夫就是程华安的八卦门的一路。按照顺序,这俩是李尊吾二徒弟和三徒弟。不过按照李尊吾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大徒弟”夏东来无非是个合作伙伴,交给他一两招功夫,好给自己在身后挡刀。结果正是这个不是徒弟的徒弟,最后将李尊吾最忠心也算是功夫学的最多的一位——邝恩貉——击毙,自己也落得不知所踪。而邝恩貉,就是在山沟里面收的其中一个徒弟,则被李尊吾始终视为心机多,总是不放心,到了最后,反而就是他帮着武士会探清了京津一带混混的底细,最后为着师父挡了一刀。至于另外一个在山沟收的徒弟,叶去魈,可以说是李尊吾最为满意最想传授功夫的一个,结果阴差阳错,李尊吾前脚一离开山沟,叶去魈后脚就去武昌投奔了他爸爸,参加了新军。后来武昌首义,在北京见过师父一面之后,就南投革命军了。毫无疑问,他身上的功夫也就那个样子了。临着最后一面,望着叶去魈的背影,李尊吾还念念着“天才”,为这个徒弟感到可惜。李尊吾最后的一个徒弟陶其昌,本来是终南山一家农户,家里实在太穷了,就只能和亡兄的嫂子结婚。为了避旁人的口舌,就躲在了山上,正好和当时陷入“禅病悲魔”的李尊吾相邻,阴差阳错入了门。这个人入门最晚、功夫所学最少,反而也正是他继承了李尊吾的衣钵,传了李尊吾的法统,成了第二代的中华武士会会长。后来有仇家追上来,一段反复,李尊吾回到京城又离开。因为正好经历“禅病悲魔”,他的功夫下降得厉害,只能东躲西藏,最后去了终南山,就是在那里遇到了之前提到的陶其昌。

  三

  李尊吾遭遇的“禅病悲魔”,就好像一般仙魔小说里面说的“劫”一样,熬过去就熬过去,功力能上一大截;熬不过去,可能功夫就都没了,甚至连命都会丢掉。《西游记》里面也这么提到过,其实也是佛教里面的词。

  徐皓峰觉得包括很多艺术家都会面临这种心态上的强而生悲、胜而求败的情况。这和他的经验也有关系。他说在他中学、大学时候遭遇到了海子、顾城的自杀这两桩大新闻,逼得他不得不去思考这些个死亡的问题。李尊吾也是其中的一个典型。在“禅病悲魔”之前之后,他分别与普门和尚交过手,结果在后一次取得胜利。

  不过要考虑到,在最后比武的关键时刻,因为年岁的问题,李尊吾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了。按照现在的猜想,应该是患得了白内障。不过仅仅就是靠着感觉,他却是一招杀死普门和尚,成全了普门和尚。在第一次,按理说看得清楚应该更厉害,结果却没有取胜。可见在徐皓峰那里,武功厉害不厉害,不能简单的和感官的敏锐挂上钩。后来李尊吾击杀师弟的时候,眼睛还是不好,但还是赢了,其中的道理也是类似。

  四

  普门这个人物也是非常有意思。他一方面是反清复明的一个节点,是组织领袖的继承人;一方面,他却靠着反清组织聚拢起来的些个民众,延续着大清的国祚,不让它亡在洋人手里。在大时代,各种洪流汇集在了一起,在不同的人都身上,就会击出大大小小的痕迹。有的人位高权重,受到的冲击就大,也就有可能对着航道做出自己的安排;而人轻言微的,就只能随波逐流,比起睡眠的风波也许会小,不过会被冲向何方,就由不得自己了。

  普门最后的结果,是自己也看不清前行的方向,前后两次与李尊吾交手,也是希望借李尊吾的手了结了自己。第一次只是被断指,第二次算是求仁得仁。

  五

  杀了普门和尚,或者说是成全了普门和尚之后,李尊吾就回到了天津。书到了这个时候,终于写到了“中华武士会”。

  就像是孔子说的一样,“名不正则言不顺”,徐皓峰在书里讨论了很久关于“武士”这个词的意思。最终定下这个词,书里说是要表明“与日本武士用意不同,是表明底层武人嫁接了士的道德”。

  借着李尊吾,徐皓峰提出武士的几个特点:

  武士不进取,进取说明自身匮乏,武士之道是等待之道。等人求教,等人求助。武士易于亲近,不易合作。武士做事不求回报,不给人以酬谢压力,不是易于亲近么?武士明辨是非,不助纣为虐,不是不易合作么?武士特立独行,对过去之事不后悔,对未来之事不疑虑,过失的话不说两次,流言蜚语伤不了他。武士保持威严,因为不勾心斗角。武士待人和善,因为不受胁迫。武士生死从容,因为不受侮辱。武士不自保不逃亡,武士不是游侠,是在城中定居的人。百姓以武士为楷模,遇到暴政陷害和暴徒追杀,武士也不改变住所,因为武士的房子,是城中的道德象征。武士之道,是安居之道。默默居住,不需要面对恶劣之人显示自己高尚,不需要与人争斗显示自己高明。武士不垂头丧气、不趾高气扬,对待相同意见的人不赞扬,对待不同意见的人不诋毁。贫穷和怀才不遇,是武士的修行,检验自己是否失志;财富和施展才华,是武士的修行,检验自己是否失德。武士之道,是远离之道。听到朋友的流言蜚语,绝不会相信,与朋友志趣不合,只会选择远离。武士远离官场,因为做官便可以谋私,武士远离污染。

  这种表述,就和一般以为的日本的武士有所不同。也和梁启超在《中国之武士道》里面的宗旨有很大距离。毕竟,梁任公所处的环境与处境比之今时今日都有所不同,所以,徐皓峰自然可以给武士精神注入更加从容与潇洒的成分。另一方面,徐皓峰的话还是借着一个武者的嘴里说出,和梁任公那等政治家的眼界与气度,也肯定有所差异。不过就和上文说的一样,对于康有为梁启超等人推行的“百日维新”,徐皓峰也还是有颇多非议的。

  在筹备武士会以及组建成立正式运行的过程中,李尊吾通过杨放心了解到了更多关于上层的消息。就比如康梁等人如何眼高手低,结果让所谓的“维新”莫名其妙的实施,又是莫名其妙的失败。这其中的原因,李尊吾了解到是因为康有为和梁启超这些人的志大才疏,没有执政经验,就是一厢情愿的想当然。光绪帝不了解外界的状况,自然会被这师徒二人的慷慨陈词所蛊惑,结果让自己彻底与慈禧对立,没法子,最终只能瀛台泣血。一路下来,又有五大臣访洋、筹备立宪、载沣与袁世凯争权、清帝逊位等等等等事件。在这后半部,李尊吾已经不只是一个江湖的武人,一旦成为了政府组织的一分子,就不得不顺势而为的干下去。不管是对也好,错也好,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现在我们评价起来自然轻松,觉得李尊吾的行为是不是有可以重新讨论的地方。不过设身处地的想,现在的想法都是事后诸葛亮。书到最后,李尊吾也就只能退出江湖,将着中华武术会这份重担,交给了四徒弟陶其昌。至于他本人后来的境遇,就任凭各位的想象了。

  六

  在谈到这本书的时候,徐皓峰说自己写的是一部行业小说。

  就拿收徒弟来说,李存义前后有四个徒弟,就是夏东来邝恩貉叶去魈和陶其昌。通过这个,徐皓峰就给我们展现了清楚的一套武林门派传承的一套规则。这个绝不是和一般电视小说演的那样呼啦啦的跟武校一样,一大片的学生子弟,到了临了才让学生们比武决出谁是老大,谁是老二。在真实的世界里,怎么教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怎么挑选弟子。在选择徒弟的时候,就已经认准了能不能把功夫学到家,能不能把这个门派传下去。所以,一方面是跟大多数人教一点大路货,那样的也谈不上什么门派不门派,就是教个拳而已,只有那些真正瞅准了的好苗子,才会悉心栽培,把他看成本门派的传人。所以,这就是夏东来跟着李尊吾十年,李尊吾都不愿意交给他真东西,只让他学点皮毛,还是因为李尊吾看不上夏东来,觉得他没有资质,天资太次。

  既然说是行业小说,这本书对于以前武林、社会、各个组织里面的礼节、仪式,比如怎么吃饭、怎么抱拳、怎么送请帖,怎么拜师父也都有详细的描写。看了之后,也能有不少对于以前中国一种新的认识,这方面的知识也能长不少。也正是这种细节的丰富呈现,让徐皓峰武侠小说更加有质感。写的是武侠小说,其实是通过窥视“武林”,展现清末之际的社会动荡。

  七

  在叙述李尊吾这一生经历的各种事情,尤其是他晚年参与到的中国政治大事件里面之后。徐皓峰已经不再满足简简单单的讲一个故事,不再满足炫耀自己对于武林掌故的那些材料,他开始更多的掺入了自己对于文化、政治的看法,希望从更加宏观的地方归纳中国、中国人的一些传统的东西。有兴趣的读者可以找来书读一下,看看徐皓峰是怎么借着书中的情节和人物来表达自己的观念的。当然,这其中的很多观点,和我的立场有着很大的不一样,比如对慈禧的评价。他觉得慈禧是一位希望大清复兴的政治人物,无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另外还有对张之洞的评价,都非常有意思。能找出来看一看能有很多的启发。

  八

  这本书既然叫做《武士会》,既然有个“武”字,自然的也少不了几场比武。现在咱们再挑几场比较有代表性的说一说。

  先来说说夏东来与师父李存义的较量。这场比赛关键词是“惨烈”。李尊吾、邝恩貉和夏东来一师两徒,最后是一伤一死一个不知所踪。这个不知所踪的夏东来,恐怕也是凶多吉少。这种比武,父子相残,无论赢得是谁,都算得上人伦惨剧看得总是让人心惊肉颤。最后是这么写的:

  李尊吾跪着,老泪纵横。自己听不到自己的哭声,忽听到夏东来冷笑:”他--就是说邝恩貉,最后替李尊吾挡了一刀--是个忠义弟子,死了,心痛吧?”李尊吾止住泪:“我是哭他,也是哭你。一日里,老天收走我两个徒弟。你,是我教。”夏东来合上眼,已接受死亡,任凭腹破肠流。拾起断作两截的尺子刀,李尊吾嗓音如砂砾:“腹破肠流,不一定死人。塞回腹中,二十个时辰内,如果肠子恢复蠕动,便能活。”李尊吾跳下领操台,回首,夏东来坐起身,在台面上摸索,似要拾肠还腹。

  话不多,但是很有画面感,要是在电影里面拍的出来,这种血腥绝对会刺激到一大帮观众。而李尊吾的几句话,又是万般无奈,听了都让人想哭。虽然是仇雠,可也曾经是父子。最后只能唏嘘。

  另一场精彩的决斗,就是李尊吾与师弟沈方壶一战。同门相残,也算是人伦惨剧,这场比斗为的是替程华安报仇。这已经是两人的第三场较量,第一次是在沈方壶刚刚刺杀程华安时候,希望能够借着武功逼着师兄出城,不要再杀洋人士兵;第二次是李尊吾在天主教堂,利用偷袭刺伤沈方壶,但是他没有取师弟的性命。李尊吾的理由很简单,书里说“李尊吾哀叹:‘等我武功再恢复些。你的武功现在我之上,我不能像杀条野狗般杀你。’他深吸口气,又说‘世道已不值得尊重,作为武人,得尊重武功。’”这种不以胜负为意,而要维持武术的尊严的做法,书中比比皆是。这也是书中让人觉得过瘾的地方,打斗已经不是简单的胜负,而是对于武术的一种追求。这种精神上纯粹的东西,比起一般的胜负更加的让人入戏。 最后一次比拼,李尊吾和师弟两人终于在分毫之间分了胜负。

  这三场比拼的描写各有各自的精彩,每个地方的铺陈、前后的心态分析、各自的精神状态、对战的方式都不一样,读起来绝不会让人光有看一下结果的冲动。

  九

  和传统的武侠小说,就是一般接触到的那些,包括金庸的也好,古龙的也好,或者说是和梁羽生的相比,这本书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作者站在一个武者的角度出发,非常细致的描述了主人公在武学追求中的心态与状态,这点是绝大多数的武侠小说没有涉及到的。

  虽然有很多很多的武侠小说,那是不是所有的武侠小说都有“武”呢?其实这是一个很值得思考的问题。答案可能很复杂,但是通过也是个层次的问题。拳打脚踢、刀光剑影这个肯定算是武功,但是这个能算是“武”的全部么?这些个比拼绝对是低层次的“武”,就是普通的打斗而已,和他们练得武功没有关系。不管是太祖长拳还是降龙十八掌,都是一个样,一个层次。在绝大多数的小说中,没有展示出武林人士对于武术修为的追求。比如说《射雕英雄传》里面,各路豪杰都是要争夺《九阴真经》,可是他们需要的只是一种厉害的武功,只要是武功秘籍,不要说《九阴真经》,就是《八阴真经》《七阴真经》也没所谓。他们没有觉得这个武功是他们生命中最高级的追求。更多把这个武功视为一种工具,得到它之后就可以怎么样怎么样。不管是最早的王重阳还是练错了的欧阳峰,都是拿着武功来“用”,来实现自己的目标,根本就没有把武功的修为视为生命的追求。

  这在金庸其他小说里面也差不多。就拿《葵花宝典》/《避邪剑法》来说,《笑傲江湖》里面无数的江湖人物为着这个武功抢破了头,抢到了的也舍得自宫修炼。可不管是最早的东方不败、中间的岳不群还是说最后的林平之,练了这个武功无非也是抢班夺权报仇雪恨之类的,看不出一点对于武功的尊重。这种武功就和一把枪也差不多。

  当然说没有也太绝对了,同样是《笑傲江湖》,作为隐藏人物出现的独孤求败就是这样对于武术孜孜以求的人士。他的生平主要是出现在《神雕侠侣》里面,从记录他对于剑术的描述来看,不难看得出他是对于武功真正花费了心思与精力。用现在的话来说,是一位真正的武术家。在我看来,“武术家”这个称谓倒未必全部是用来评判武术的高低,而是要来考究一个练武之人是不是把武术视为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东西。如果按照这个标准,我觉得就算是《天龙八部》里面的扫地僧,虽然武功已入了化境,可他对武功这个东西始终不在乎,也算不上真正的武术家。

  古龙小说里面倒是有很多这样的人物,而且古龙很愿意塑造这样的人物。就是写一个人为了武功的追求,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出去。这个最典型的就是《陆小凤:决战前后》里面的两个人物,白云城主叶孤城和剑神西门吹雪。两个人在出场之前就被渲染是那种愿意为武功付出一切的高手。这和热心帮忙的陆小凤、热爱生活的花满楼是完全不一样的人物。最后的结果也是验证了这一点,叶孤城因为最后有了功利心,所以死在了西门吹雪的剑下。

  这样的人物,在日本的剑侠小说里面很多,古龙深受日本小说的影响,也是众所周知。据叶洪生的考证,就主要是有关宫本武藏的一系列小说。吉川英治、柴田炼三郎、小山胜清这些人写的,古龙都应该看过,所以他能塑造出这种人物来一点不让人意外。

  在黑泽明电影《七武士》电影里面的久藏也是这么一个人,他只是为着剑术而活着。村民的情况是好是坏都没所谓,重要的是能够提升剑术。而《浪客剑心》里面的“天剑”宗次郎同样如此。不过他出场的时候年纪还小,到底怎么发展谁也说不好。

  要说最标准的,还要算是上面提到的宫本武藏,关于他的几部小说都很好的表现了这个特点。当然,武藏本人也是现实存在的武术家。至于根据吉川英治的《宫本武藏》改编的漫画《浪客行》——台版翻译是《浪人剑客》——同时还给了宫本武藏的终极敌人佐佐木小次郎很多的笔墨,塑造了另外一个为了武术最高境界孜孜追求的形象。

  回到《武士会》这本书,书里面的几个武者也都有这种秉性。李尊吾不必说,他一生恪守师训,为的就是能把形意门的功夫练到家。对他武功修为的描写,一个是在“禅病悲魔”的时候,一个是在双眼失明的时候。按说这都是人生最为低潮的时候,不过他还是按照武功上的修为,没有自怨自艾,还是慢慢的熬,慢慢的恢复,最后还是走了出来,让自己的武功上了一层楼。虽然是反派,但是李尊吾的师弟沈方壶同样如此。早年也是投身武学,愿意为着武功付出,不过后来实在是没有突破,就将所有的精力放在了传教上面。拿着传教这种毅力与投入与练武相比,沈方壶如果一直对武术用力,他的执着其实还是能够感觉得到。

  李尊吾的几个徒弟,因为书里面仅仅是写到他们壮年,其中还有中道死了的,会怎么发展都不好说。不过就邝恩貉一个人来说,他为了学武功,三年下来都不说完整的话,怕的就是一说话和师父的年轻老婆搭上腔,自己把持不住性情,耽误了学武。这种定力,要是继续往下活,能成为一代宗师也真是说不定。

  武侠小说一方面少不了拳打脚踢、刀光剑影这些具体的展示,另一方面,对于武术的精神的高层次的抽象的展示也是必不可少的。在这一方面,《武士会》做的确实不错。除了写出了形意门八卦门两派功夫的特点之外,对这些武术家的精神状态也下了很大的笔墨,讲他们的心路历程。这个是其他小说都不多见的。徐皓峰说他写小说受古龙影响很大,这方面也是有体现的。

  《武士会》读后感(七):晚清的江湖 ——徐皓峰《武士会》读后

  在王家卫的《一代宗师》大放光彩的时候,另一个人的名字也悄悄进入到人们的视线——一位记录武林逸闻的作家徐皓峰。我们在电影中看到的是叶问如何接下中华武士会的故事,但这个武士会是如何创办的,又是由谁创办的呢?王家卫的电影向来是以无头无尾见称,所以我们也不会指望他能给我们什么提示。所以,我把目光对准了跟电影几乎同时出版的徐皓峰的《武士会》。这部书可以说是《一代宗师》的前传,或者本身就自成故事,不过武林还是那个武林而已。

  故事的主人公李存义被徐皓峰改为李尊吾,其它的如康南海被改作康难赫,梁任公被改为梁辛躬,这些小地方其实是无需改名,改了人们也能看得出来,反而显得小气了。当然,如果是学李敖将小沙弥合成了李十力,也还算有味道,但看大刀王五(午)的介绍,基本上还就是那些人。故事从一开始就显得虚虚实实,让人看得不痛快。

  从庚子之变开始,李尊吾和程华安两个人,帮助义和团杀洋人,结果两人一死一逃。程华安死于李尊吾师弟沈方壶之手,故事开始于李尊吾与沈方壶的对决。李存义斥退师弟,撵走徒弟,自己带着两个女人离开北京,开始流亡生涯。路途中,他想去啥义和团的头目,结果发现自己与五台山的关系。然后又出走山沟授徒,结构教出两个徒弟。最后,他被太监带回了北京城,做了妓院跑堂的。结果,自己的徒弟找上门,把两个女人又带回到杨放心家中,成了杨的炉鼎。

  李尊吾借此机会恢复了自己的武功,结果被北京市井的混混追杀,接受哈萨克姑娘的照顾,逃回到终南山修炼武功,最后下山复仇,不但杀死了自己的师弟,而且在普门的暗示下,杨放心的帮助下,成了武士会,招纳江湖上的朋友。却不料,江山鼎革,武士会作为袁世凯资助的暴力机关,要进京替袁世凯卖命。结果,李尊吾的徒弟们或者投奔革命家,或者为袁世凯卖命,到最后只剩下一个跟随李尊吾的陶二圣做了第二任的武士会会长。故事就如此结束了,故事说长也就十年,说短却只有上述的故事。

  在李尊吾几番逃亡途中,穿插了白莲教的传承,佛教的兴亡,禅宗与政治的关联,黑龙会与日本留学生,康梁变法与义和团等等的传说和议论,使得整个小说显得不那么烦闷。

  不过,我最感兴趣的却是李尊吾的师承与授徒,他的老师就两个学生,并告诉李尊吾师弟不过是拳伴是靶子,是练功用的工具。而李尊吾对他的学生说,徒弟不过是老师挡箭牌。在山沟里授徒时,也处处显示出对徒弟的刻薄寡恩。以至于,到最后四个徒弟竟然没有一个跟在身边的。这是写武者的修行,还是写练武的变态?

  假如《大日坛城》中,徐皓峰还是在塑造一个神话中的吴清源,那么这本《武士会》则是想要塑造一个真实的李存义,两者用心不同,写出来的感觉就差别很大。不过,两者都有装逼之嫌,故事线索很简单,无非下棋和打架,胜利的总是主人公,但是中间穿插了各式各样的史论,明清兴亡论,变法误国论,总之这部小说更像是李尊吾眼中的晚清史。这样的角度,使这部小说中的人物创作,就显得呆板和生硬,对白也显得像是在演电影,谈历史变成了逸闻,所以我觉得徐皓峰可能还没有掌握好电影和小说创作的界限,让这部小说显得阴冷刺骨,缺乏小说应有的内部想象空间。

  从武林的角度写历史,黄易是比较成功的,江湖与庙堂之间,都是人心诈术,或分或合,徐皓峰的小说则显得断面太多,用各式各样的知识,来补充小说描写的不足,固然是一种方法,但是小说毕竟是小说,而不是江湖秘闻的教科书。

  《武士会》读后感(八):高山流水,知音自在

  春节假期里拖拖拉拉的看完了徐皓峰的《武士会》。

  如果小说也可以“梅斯布”来分类的话,《武士会》就是一本典型的布莱希特离间写作手法成就的作品——作者在整篇的各个段落均没有着力进行任何的情感渲染,冷静的叙事似乎专要阻止情绪丰富的读者在其中找到任何的共鸣点。这本书的阅读体验令我回忆起童年时代的《今古传奇》,侠客之行于江湖,如步履薄冰,胸怀远山近水又不离四两胸脯,各项故事如蜻蜓点水略略带过,起头划好了重点,留白任由读者自由填满——只是《武士会》未免过于冷,又各种不讨好读者,以致于我不得不每读几段就要放下书休息一阵——上一次这样艰难的读书,大约还是十几年前看《北京法源寺》,怀着“一定要啃下这块硬骨头”的心情,马马虎虎的看完,好似猪八戒吃人参果,食毕只觉腹中盛了精神而全然不知所味。

  也许这就是作者希望达到的目的,高山流水,知音自在。

  《武士会》读后感(九):冷暗之作

  实在是不知道书中描述的武林人士有几分真实,尤其是主角诸多不近人情的作风,和纪实的《逝去的武林》里描写的人情世故是迥然不同。

  和道士,大日等作品相比,此书作为长篇结构更为紧凑,更有看头,但境界上也更为阴暗。主角不近人情行事怪僻,末尾处甩出的那个魔教论更让人哭笑不得,让人怀疑此书是否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作者自身在思想上的困惑?当然也可理解为魔教论一段情节是反映了那个神父乃至整个西方文明的困境,但总觉得凭空而出,与全书关联不大。

  主角一直生活在困惑之中,犹如禅宗参话头参得昏天黑地,最后让他“破参”的乃是汉月法藏,看得出徐应该是对汉月极度推崇,不吝赞语,(书中归到汉月法藏名下的"三玄三要"理论,实际上出自元音老人,而元音老人对汉月一脉却是比较持否定态度的,曾在其开示中直斥《心灯录》里某一个关键见解是错的。)或许这也反映了作者本人的修行境界吧。但禅宗正脉,不只是雍正,一直不认可汉月。

  书中说“雅曼德迦”是草原民族的原始神灵,被满人保留下来成为皇室家神,只字不谈佛教,但依佛教而言实为著名的大威德明王,且徐在另一本《大日坛城》中也直接承认了这点,书中的日本密宗僧人口念雅曼德迦作法……总觉得徐在武士会里如此说法,有点故弄玄虚。

  转录一段南怀瑾老先生的文字:

  传称雍正为明末天童密云圆语禅师之转世。密云悟者,宜兴蒋氏子,幼时不学而慧,长事耕获樵苏。偶读六祖《坛经》而策心上宗。年二十九,弃家披剃,得临济宗传。密云高弟汉月法藏禅师者,无锡苏氏子,为明末儒生。剃染后,初从密云受其心印而名噪一时。于是明末清初,避世入山,与逃儒入佛之文人志士,皆入于汉月藏之门。师弟承风,互相标榜。俟密云发现汉月知见未臻玄奥,且薄视师承,常以实法予人而为禅宗授受,即力斥其非,着《辟妄》之文开示正见。而汉月弟子固多明末宿儒名士,习于儒林鄙见,素视其师祖密云悟出身寒微,不足为齿,复着《辟妄救》一书以力维师说。密云鉴于其已成之势,乃密以临济法统转付破山海明禅师,破山亦避乱返蜀,隐于其皈依弟子秦良玉之戎幕。迨张献忠之攻渝州,破山曾不辞腥秽,化导群魔,救免戮杀者,存活无数。从此禅门知见之争,与文字之论,未因明清异代而稍戢。及雍正出而鼎擎密云法统,力灭汉月一支为魔外之学,扫穴犁庭,方致销声匿迹。上谕二则,毕中僧伽流弊,无可厚非。故宗门相传雍正为密云悟后身之说,言之凿凿矣。自清初至今二百余年,汉月之禅与学,已不得而见。汉月其人其事,稽之逸史,亦不多靓。意为逃儒入佛之明末名士,询无可疑。今所仅存者,唯汉月遗绪湛愚老人所著之《心灯录》,独得见其概要。民国二十余年间,有湖北万氏倡《心灯录》之禅为极则,为之梓版而广流通。而著者湛愚老人之事迹,犹茫然未详。书中屡称三峰,即汉月往昔虞山隐居之别庵。由此而窥汉月知见传承,亦足多矣。《心灯录》之禅说,首标释迦“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之宗旨为直指,辅以O圆相为真诠。世尊说法,于般若,而标无我,无相,无说为依归。于涅盘,而揭常乐我净为圆极。于华严、唯识,而立非空不有之胜义。如珠走盘,无有定法可得。而《心灯录》建立独尊之“我”为极则。以O圆相为玄奥。予人有法,立我为禅。故具透关手眼而留心宗乘如雍正者,宁不颠扑而无容其流衍耶。稽之《心灯录》之见地,实从明末阳明学派心性之说与禅学会流,亦即援儒入佛之异禅也。立O圆相以标宗,盖取诸道家与宋易太极学说,指一我为究竟。盖取诸《大学》慎独与王学良知良能之知见。循此以往,分梳历代禅师公案,机峰转语之断案,一使读者闻者即知即得而为之首肯,适与般若实相无相,涅盘妙心之旨背道违缘不知其几千万里。雍正拈提《肇论》,当可以救其偏。虽然,道并行而不悖。孟子非杨墨,而杨墨得以显。孔子杀少正卯,而少正卯因仲尼而并彰其名。时异势易,何须雍正之斤斤。但留为后之具眼者,拣其染净,参其几微,容何伤哉。

  《武士会》读后感(十):最后的武人——披着小说外衣的社会学文本

  用了两周时间,读完了《武士会》。一开始,便被书里面对于武术的传神又不离真实的描写吸引住了。但后三分之一,却读得比较缓慢,过量的知识讲述(虽然以“杨放心”的口吻)虽然不失丰富和新颖,但却实在让我感到疲倦。好在对于长篇小说来说,前面的情节无论优劣,总有其铺垫功能,可以为最后的一刻作准备。最后一页,主人公回归终南山,大河冰冻,草木消亡,回望主人公的英雄之路,已经如同梦幻泡影,不再重要。

  这本书最吸引人的地方,不在于其文学上的建树,而在于作者为读者提供了一套已经几乎没掩埋的知识体系(这也是作者本人在读者分享会上重点谈到的):

  一是传统武学。这一点不必多说,和《逝去的武林》一样,对于传统武术的精到描写,是金庸古龙不可能梦见的。

  二是社会学及当时的文化。对于武人的真实作用,连阔如先生《江湖丛谈》上讲述过一些,但此书更为深入。这也是作者在本书中,相对以住作品最大的突破点,即从武术和武人本身,拓展到武人所处的那个时代,甚至,这种关注都很难说是为了描写武人服务的。对于官员、士绅及武人、混混之间的复杂关系,书中进行了有依据但显得过于夸长的描述。个人认为,历史变革,武人的作用很可能是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但作为社会的一分子,他们跳脱不了时代的洪流。或如被袁世凯利用的武士会,或如因效忠清室而献出生命的江西守洞人,都逃脱不了这种命运。,

  三是真实的历史。阅读此书,才知道清末民初乱局之复杂,远不是教科书上讲述的那样简单。尘埃落定之后,其他的那些可能性,已经变成了无足轻重的陈谷子烂芝麻,虽然很多人都曾经为这些腐败的米粒献出了生命。固然,作者提供的可能性未必真实可靠,但远比正史提供的更加贴近真实。

  上述这些知识体系,使本书具有了相当的严肃性和启迪性,使我不得不由于受到震撼而在书上划了许多道道。甚至,这本书不过是批着文学的外衣,但扮演口述作者心目中的历史的作用。这是本书的卖点,也是本书作为一部小说的严重局限。

  个人认为,与政治这条线索相比,作者对男女这条线索的设置更加耐人寻味:

  主人公不是风华正茂的少年,而是个胡子都已经花白中老年人,并且由于年龄关系,性能力上已经力所不逮。他虽然有性欲和爱欲,但他在这方面是自卑的,亦受到道德感和个人理想的制约。对仇家姐妹,一直难以忘怀,却只能作为一个无法摆脱处境的窥视者出现。偏偏,由于杨放心很可能是刻意的安排,他却不得不长期扮演着这个角色。他的塔吉克女人,先是被让给了徒弟,又在他下山时,有了一个陌生木匠的孩子。而他在不快之后,亦接受了这个现实,为她挥斧劈岩,让山泉改道。他无法改变作为男人的本性,但他努力不让性欲、爱欲和占有欲影响他的心情。他甚至不是故意忍耐,长期的修炼,让他有能力对抗常人难以对抗的性本能的制约。在常人看来,他在男女之事上,难免显得有些窝囊,却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免于成为爱欲的努力,拥有潇洒的精神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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